吃過晚飯後，戴眼鏡老頭兒和老伴一起出去，說是去外面看月亮，王雨涵故意說要和爺爺奶奶一起去，被婉言拒絕了，要她和莫小木在一起玩，好好玩幾天，交個鄉下的朋友也很好的。

　　王雨涵對莫小木扮個鬼臉，兩個人會心一笑，等他們走後，也廝跟著到外面去。

　　山村的夜色很美，雞犬不鳴連蟲兒的叫也很稀疏，只有月亮掛在高天上，偶然也有幾聲狗叫，但很快就停了，莫小木知道這是咋回事，那一定是哪個男人登了別家女人門，狗兒到跟前才看清楚是熟客，所以就停了吠叫搖尾巴。

　　莫小木不由就笑了。

　　“笑什麼呢？無緣無故的。”

　　王雨涵看他一眼。

　　“知道剛才，狗為啥叫了幾聲就不叫了？”

　　“不知道呀！”

　　“是哪個男人又到別家打野食去了。”

　　“打野食？啥叫打野食？”

　　“就是到別人家的媳婦那里去……去和她那個了。”

　　“你怎麼什麼都懂呀！”

　　王雨涵嗔怪，“不學好。”

　　“這怎麼能說不學好呢？這也是我們鄉下的一景，很有趣的。”

　　王雨涵瞪他一眼：“你還知道啥？”

　　“啥都知道呀！你要是也想知道，就去聽我爺爺講故事。”

　　“你爺爺？”

　　“是呀，村里人都喜歡聽我爺爺講故事。”

　　“他都講的啥故事？”

　　“都是男的和女的那種故事，開始時候聽的很不舒服，後來就聽了覺得很有意思，很有道理。”

　　“呀，你爺爺那麼大年齡了，還講下流故事？”

　　“什麼下流故事呀，就是男的和女的那種故事，男的和女的在一起，就會有故事。”

　　“那你說，我和你在一起也會有故事？”

　　“那我不知道。再說，我們都還小呢！我說的男的和女的，是大人。”

　　“我們……還小嗎？”

　　“不小嗎？”

　　“應該大人知道的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你還小啊？”

　　“那你呢？”

　　“我也不小了，我也……知道很多事情了。”

　　說著，王雨涵看了莫小木一眼，臉皮一陣發燒，她想要是在白天，她的臉一定紅的很了，王雨涵自己也有點莫名其妙，怎麼會認真看他一眼就臉紅發燒呢？

　　而且心里一陣癢癢，而且，還有一種想靠在他身上的想法，想著就朝莫小木身邊挪了一點，幾乎都快要靠在一起了。

　　正想著找個什麼借口完全靠在他身上，一只在不遠林間棲息的大鳥，不然被什麼驚起，“啪啦啦”煽動翅膀衝天而起，把王雨涵嚇得一聲尖叫，一下子抱住了莫小木。

　　“膽小鬼！”

　　莫小木嘻嘻一笑，卻沒有推拒她，但也沒有回應她。

　　不管怎麼說，和王雨涵在一起，莫小木覺得心情很輕松，這個感覺和他與鄭小雨或者趙小苗在一起的時候不一樣，覺得和王雨涵說話更容易一些。

　　王雨涵抱著莫小木，好一會聽不到周圍有動靜才松開。

　　這一抱就覺得和他距離近了很多，順理成章的靠在他身上，一句話也不說看月亮。

　　月亮在雲里走，時快時慢，有時候鑽進厚棉絮一樣的雲里，好久才出來，莫小木問她：“想啥呢？”

　　王雨涵說：“想月宮里的嫦娥和玉兔，她們太寂寞了太辛苦了，而且一直沒有辦法擺脫孤單、寂寞和憂傷。”

　　“你怎麼知道她們憂傷？”

　　“不憂傷嗎？那麼大一個月亮，就她們幾個，不但憂傷而且無聊，而且更無奈。”

　　莫小木笑了說：“你這腦瓜兒里都想些啥呀！假如她們真的是神仙，那廝跟著下到人間來，沒個找個把朋友，還不是很簡單的事？要你替她們擔憂！”

　　“哪有那麼容易？觸犯天條要治罪的，”

　　王雨涵想了想又說，“如果真有神仙就好了，天上和人間可以互相串門兒。”

　　“你想當神仙？”

　　王雨涵想了想說：“不想。”

　　“為啥？”

　　“不自由，男的和女的不能隨便好，好了就觸犯天條，不分青紅皂白就治罪。”

　　莫小木嘻嘻哈哈笑起來。

　　王雨涵忽然問：“晚上到桃花潭里洗澡的人多不多？”

　　“不多。”

　　“那這時候，大概不會有人了吧？”

　　“估計沒人了。”

　　“那咱們去吧？”

　　“去吧。”

　　兩個人拍拍屁股站起來，趁著月色向桃花潭走過去。

　　山間的夜太靜了，靜的有點讓人身上發毛，王雨涵走在莫小木身後，但是心跳得厲害，生怕小路邊竄出來一個什麼野家伙，因為莫小木對她說過，這山里不但有狐和獾，而且有狼和豹子，城里不常見狼的人現在都說狼很好，衣服上印的也是狼圖片，但山里人還是對狼又恨又怕，因為那家伙太殘忍了，總是和人過不去。

　　所以王雨涵一直拉著莫小木的衣服，後來莫小木把手伸給她，她就被他牽著走。

　　桃花潭在夜里也很靜謐的，好像白天被人鬧的有點疲累，晚上就靜靜的睡了下來，只有山澗幾小股山泉叮叮當當的跳著流淌下來，到潭邊的時候早已不見，暗地里滲入潭水里。

　　潭水在月亮下平如鏡面，連一點漣漪都不起，但快走到跟前的時候，莫小木拉著王雨涵的手一緊，讓她微微一驚：“咋了？”

　　莫小木說：“好像有人在洗澡。”

　　王雨涵仄耳細聽，果然有動靜，那種把水撩在身上的聲音，好像還能聽到人的說話聲。

　　“那咋辦，退回去吧？”

　　莫小木說：“咱們還到白天那個地方去，看看誰在洗澡。”

　　又嘟囔，“這麼晚了，誰還在洗呀？”

　　兩個人悄悄踅過去，又走到白天偷窺的那塊大石頭後面，爬下來仔細觀察。

　　這一觀察王雨涵笑了，但卻更不敢動一動了，原來潭子里洗澡的人不是別人，卻是她的爺爺和奶奶！

　　怪不得爺爺和奶奶婉拒她和她們一起呢，原來他們是偷偷來洗澡！

　　王雨涵估計爺爺和奶奶和她的心態一樣，看見村人在潭子里洗澡心癢癢，但卻不好意思就下水和他們一起洗，所以才晚上，趁著夜深人靜時候來過一把癮。

　　月光下爺爺奶奶都脫得精光，兩條白色的身體被月光照耀顯得更白，但也老態盡顯，王雨涵甚至能看得見他們身上的褶皺。

　　不過兩個人洗的到盡興，還互相搓背，到後來洗的差不多了，爺爺的玩心上來，忽然伸手在奶奶的奶子上揪了一把，奶奶罵一聲：“老東西你干啥？”

　　罵了就追打爺爺，濺起許多水花來。

　　而爺爺也不是真心逃，逃了幾步就不逃了，任憑奶奶一把抱住他，兩個人忽然沉默了，就那樣在齊膝深的手里抱著，然後竟然慢慢的走向岸邊，抱著坐了下來。

　　他們抱著坐下來的地方，剛好是莫小木和王雨涵藏身的大石頭下面。

　　嚇得王雨涵更是一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