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盛夏,老太爺似乎即將燈干油盡,病情一天比一天重,西醫、中醫都看了個遍,但都無計可施。
老爺決定,娶一房夫人給老太爺衝喜。
雖然眼下東固謠言四起人心慌亂,但老爺還是強打精神親自操辦。
蘇家的媳婦首選是其他三家,但孫家大奶奶至今未歸又況且孫家早早轉移了財產北上,因此只能從李趙二家中挑選。
趙家近年經營不善,有衰敗的跡象。
最後老爺選中了李家的三姑娘,小名兒叫丹鳳的。
聽說這三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擅長打理店鋪經營,是李家掌上明珠。
雖然不是正室,但老爺是按照正室的標准執行,僅聘禮一項便用去大洋二十萬。
一時間蘇家上下張燈結彩,各方賓朋齊聚,好不熱鬧。
大婚當天,我早早起來,帶著春然她們伺候老爺梳洗打扮,雖然現在流行西洋婚禮,但蘇家依舊按照中式的傳統。
天色剛亮,蘇家二百人的迎親隊便浩蕩出發直奔縣城,上午10點,新娘子入府,頓時鞭炮齊鳴彩花飛舞。
竹居堂內一片喜氣,老太爺由兩位姨太攙扶著坐在正中接受新人禮拜。
多日不見老太爺,我這麼一看,不禁心酸,整個兒人干瘦干瘦的,臉上盡是皺紋,顫巍巍好似風中的蠟燭。
剛剛行過大禮老太爺便被攙了回去,體力已然不支。
新娘子送入洞房後宴席正式開始。
貴賓在大堂列座,普通客人及遠親則在院子里擺酒。
這眾多貴賓中有四位最是老爺看重,大姐蘇潔、二姐蘇麗與老爺一脈骨血,大姐夫張齊開、二姐夫張俊雖是父子,但在老爺看來猶如父兄。
酒宴開始的時候,蘇潔、蘇麗因為惦念父親去了東跨院伺候老太爺。
張齊開、張俊父子一左一右陪著老爺。
張齊開五短身材,光頭圓臉,大鼻頭兒大嘴巴,一臉橫絲肉,穿著一身土黃色軍裝,滿臉霸氣。
張俊則高大挺拔,面容瀟灑,穿上軍裝馬靴顯得英武異常。
酒席宴上,只聽張齊開說:“大弟今兒大喜,我和你姐也沒別的,送你黃金百兩祝賀祝賀。”說完,有副官上前捧著金子呈上。
老爺十分高興,笑:“都是一家人,大姐夫何必如此客氣?如今時局動蕩,軍中正是用錢的時候。”
不過說歸說,老爺最終還是讓人收下了。
聊著聊著說到眼下的形勢,老爺不無憂慮的說:“前兒聽聞南邊的陳夢成來勢洶洶,軍隊直指省城,東固是省城的門戶,我擔心咱們蘇家如何躲過這場災禍……”張齊開聽了,冷笑幾聲把嘴一撇滿不在乎的說:“什麼他媽的陳夢成!老子可不管那個!無論是誰,只要敢來東固,我管叫他來多少!死多少!”
張俊在旁說:“妹夫盡可放心,我父親早做了周全部署。平口一帶安排了探子,另外屬下軍隊時刻警戒,新近又購置了幾十門新式火炮並在九陽山南面修築炮台,倘若陳夢成真敢侵犯東固,保證叫他灰飛煙滅!”
老爺邊聽邊點頭,雖略放寬心但還是不無憂慮的說:“不過我聽說陳夢成用兵如神,軍隊都是虎狼之師,大姐夫務必多多留神,尤其咱們家在縣城以南,如果陳夢成來了必定先從這里經過,我只擔心……”
張齊開一聽,哈哈大笑說:“大弟放心,東固要保,咱們蘇家更要保!這樣吧,過兩天我把手下最能打的『英勇團』派來駐扎在咱家里,另外再調撥十門火炮在校場修建工事,咱們家背靠大山前面又有護院河,加上我那幾百條槍還有火炮,保證像鐵桶一般,誰也打不進來!只不過我這幾百弟兄的日常開銷嘛……”老爺聽到此忙說:“姐夫放心,弟兄們駐扎在我這里,一日三餐好吃好喝,另外每人每天現大洋一塊,如何?”
張齊開一聽,樂呵呵的說:“這樣是最好!哈哈……”
老爺聽了張齊開父子的話,又得了軍隊保護,頓時一片愁雲散去,與大家開懷暢飲。
這酒宴從中午開始,流水席一直到晚上。
到了下午的時候,老爺似乎有些累了,敬了一輪酒便回臥室休息,春然一人伺候著,我帶著夏申她們躲到廂房也開了一桌。
我們這兒正吃著春然回來了。
我問:“老爺睡了?你咋不在跟前伺候?”
春然說:“老爺吩咐的,讓我也出來吃席,不用在旁邊。”我們幾個一聽,放心痛快吃喝。
這頓飯吃到下午四點,院子里依舊熙熙攘攘,我不太放心老爺,交代一下從廂房出來到老爺的臥房伺候,可進了臥房一看,老爺並不在。
我想是不是在西跨院的洞房,隨即到了西跨院,李家陪嫁過來的老媽子丫頭也都正在喝酒,我跟她們一打聽老爺竟然沒來過。
我從後廳找到中廳再到前堂竟然沒發現老爺的蹤跡,最後我來到後花園。
今兒蘇家大喜,下人、雇工被安排到中廳吃酒,鐵牛也去了,後花園按理應該沒人。
我見此時這里清淨,又動了心思,正尋思著要不要把鐵牛叫來與我幽會,就在這時遠遠聽見花園的臥房里有動靜,我悄悄走過去,臥房的窗戶並沒關嚴,透過窗戶縫兒一看,里面一男二女正光著屁股滾在床上。
男的正是老爺,而兩個女人卻是周姨太和許姨太。
其實老爺和二位姨太的事兒大家都知道,就是我也撞見過幾次,但今兒畢竟是老爺娶新人,他卻溜出來和兩位姨太在這里廝混,我猶豫了一下,不知是不是該規勸。
正在這時,就聽老爺在屋里問:“外頭是誰啊?”
我忙回:“老爺,是我。”
老爺聽出我的聲音說:“哦,是大娘啊,你進來。”
我趕忙推門走進去反手把門關嚴。
屋里一片狼藉,衣服扔得滿地都是,大床上,許姨太只穿著肉色的高筒襪仰面躺著,兩條大腿拳起分開,老爺趴在她身上正拱著屁股操屄,許姨太兩手使勁兒摟著他的脖子,呻吟不斷,周姨太也光著屁股一臉浪笑跪在老爺背後,兩只小手兒放在他屁股上用力往前推,邊推邊笑:“操死這個浪屄貨!”
他們三個見我進來依舊動作著,老爺衝我說:“你來得正好,過來『上油』”『上油』是指用秘制豬油塗抹在雞巴和屁眼兒里,方便行樂。
平日我們身上都隨身帶著一個小鐵罐兒,里面盛滿秘制豬油,這種豬油不同於廚房做菜用的食油,而是經過特殊提煉又加入了香精、滑粉、香料及一些名貴藥材混合而成,不僅潤滑無比而且沒有絲毫刺激還可食用。
聽了老爺吩咐我忙伸手一摸,竟然沒帶在身上,我慌忙跪在地上對老爺說:“老爺,我……我忘帶了。”
其實不是我真忘了,而是這些日子經常和鐵牛幽會偷歡,豬油用得差不多,剛剛盛滿放在我屋里,今兒一忙沒帶在身上。
老爺正在興頭兒,一聽這話,怒斥:“你是豬腦子啊!忘這忘那的!我看幾天沒收拾你,你格外的放肆了!”
我嚇得忙說:“老爺!我錯了!您饒了我!”
周姨太在旁冷冷看著,哼了聲兒說:“老爺,我看您是該調教調教大娘了,總這麼放縱,時間長了她再忘了自己奴才的身份?”
我聽得驚出一身冷汗,忙對周姨太求饒:“姨奶奶,我錯了!我以後一定記著!姨奶奶!您饒了我!”
老爺聽了周姨太的話在旁怒道:“不長腦子的狗奴才!攪了老爺我的興!看我不撕了你這張老臉!”
說著話老爺便要下地。這時許姨太摟住老爺的脖子說:“瞧您急的!多大點兒事兒啊?誰還沒個忘性……”
許姨太勸住老爺,我不禁感激得看著她,誰知許姨太看了看我繼續說:“不過身為貼身家奴不能取悅主人反而敗興,也理應受懲罰。老爺,要不這麼著,我出個主意,您讓我和周姐姐互摳屁眼兒,將摳出之物盡數讓大娘用嘴唆干淨。一來讓老爺您在旁邊看出好戲瞧個樂子,二來也給大娘留個記性。”
周姨太一聽高興得拍手叫好,老爺也轉怒為喜點點頭道:“還是姨太高明!哈哈!就這麼辦了!”
我聽了心里直犯惡心,心說:原以為許姨太為我說情,誰想她更狠毒,竟然想出這麼個惡心法兒糟蹋我!
可事到如今我又有什麼辦法?
老爺又命我脫光衣服直挺挺跪在床前,許姨太臉朝里大白屁股衝我撅著,兩腿一分露出一褐色屁眼兒,周姨太美滋滋的坐在她身旁看著我說:“大娘稍等,我這就給你取美味兒來,嘻嘻……”
她浪笑一陣低頭衝許姨太屁眼兒吐了兩口唾沫然後伸出兩根手指愣愣的插了進去,一直插到根兒使勁摳著,嘴里說:“待我多摳出點兒好東西喂你……”
我看著她那樣子,心里發慌發涼,真是叫天不應,我用央求的眼神看了看老爺,卻見他一臉淫笑正津津有味兒的瞧著我們,竟沒有絲毫憐憫,不禁生出無數淒慘,眼睛不知不覺濕了。
“噗”的一聲周姨太拔出手指衝著我說:“張嘴!”
我心如死灰,把眼一閉張開小嘴兒……
就在這時,突然聽後花園門口有人呼喊:“老爺!您在哪兒?!姨奶奶您在哪兒?!老太爺不行啦!……老爺!……姨奶奶!……老太爺不行啦!……”
老爺一聽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慌忙抓起一件衣服躥到地上用腳踹開門急聲高喊:“我在這兒!怎麼啦?!老爺子怎麼啦!”
說著話他便跑了出去。
周許兩位姨太也顧不得我了,跳到地上迅速穿好衣服也跑了出去。
我也是一愣,突然意識到老太爺似乎不妙,急忙起身穿好衣服跑到東跨院,剛進院門就見全家上下在場的人都跪在地上哭喊,享年堂里老爺、蘇潔、蘇麗、周許姨太、張齊開父子連同春然她們都在臥室里圍著,西醫、中醫大夫出來進去緊忙,沒一會兒就聽老爺叫了聲:“爹啊!”
便撲倒在老太爺身上放聲痛哭起來,頓時屋里屋外哭聲震天,大喜事兒轉眼變成了大白事兒!
接下來全家一片大亂,所有紅喜之物全部除去,統統換上黑白,老爺、李大奶奶、兩位小姐連同姨太全都上了白孝,張齊開父子也掛了帶子,全家上下個個白衣白帽,又張羅著棺材、墳地以及一切應用,賓朋遠親又隨了一份禮,按照當地的規矩喜宴撤下換上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