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十字坡
話說孟州城外三十余里,有一個去處喚作十字坡。
坡前好大一株槐樹,青藤纏繞,四五個人合抱不攏。
大槐樹下有一個遠近聞名的酒肆。
開店的是一對夫婦,男的姓張名青,綽號菜園子,女的喚作孫二娘,綽號母夜叉。
此地自古以來民風彪悍,若是碰上飢荒災害之年,強盜竊賊極多,官府屢禁不止。
張青早些時也曾做過剪徑的勾當,他和渾家敢在此開店,自然是有本事的人。
因各路江湖豪客,三教九流的人都喜歡去他那里打尖歇息,有喝酒賭錢的,有洽談那見不得人的勾當的,也有打探消息的。
此等人最是放蕩不羈,常有爭風吃醋,強買強賣,斗毆殺傷之事發生。
久而久之,良民百姓們都對十字坡酒肆談虎色變,各類謠傳也越來越多,甚至有人說他那里賣的饅頭餡兒是人肉的。
此乃無稽之談,系無聊之人編排出來嚇唬百姓的。
看官細想:這人肉和牛肉的滋味大不一樣,如何能瞞得過那些走南闖北的江湖豪客,販夫走卒?
倘若敗露,官府又如何不派兵前來踏平此處?
須知開店的比不得劫道的,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如何能夠躲得過官府的緝捕?
張青夫婦自來此地開店,因斗毆殺傷之事,確曾被人去官府里告過十余次。
衙門的捕快來勘察過,每次都是事出有因,查無實據。
張青為人精明,極會籠絡人,久而久之,本地的捕快們都與他混熟了。
但凡見了面必稱兄道弟,好不親熱。
若遇上重大命案發生,上官催得急時,這些捕快們有時還會找到十字坡酒肆來,請他夫婦幫忙打探消息。
張青的老家在溫縣的一個偏遠的小村莊。
他母親前後生了十六個兄弟姊妹。
他父親是個老實的佃農,如何能養得活這許多人口?
他的姐妹們從生下來後不是夭折了就是被送出去當丫鬟童養媳,兄弟們稍大就被父母趕出去或做長工或替人跑腿辦事。
張青自己十二歲就在一個喚作光明寺的廟里替那里的住持和尚種菜。
十七歲那年,和尚懷疑他偷了寺里的糧食,將他綁起來拷打。
張青氣不過,半夜里掙脫繩索,將正在熟睡的住持一刀殺了,還放火燒了光明寺。
那一年正逢特大的蝗災和旱災,到處都是乞丐流民,餓殍遍野,那些作奸犯科的刁民們更是屢禁不止。
官府早已焦頭爛額,哪里顧得上一個小廟里死了個和尚這種小事?
此案竟是無人問津。
張青樂得逍遙自在。
為了填飽肚子,他也干起了搶劫客商的勾當。
他常去崎嶇的山道旁埋伏等候,專劫那些單身的過客。
夜里他依舊回光明寺的菜園子里安歇,還給自己起了個綽號叫菜園子。
因做強盜的人太多,互相之間不免起爭執。
張青不但身手靈活,腦子也好使,與人動手時敢下毒手。
兩年後,他手下聚齊了十來個小嘍囉。
菜園子張青的名頭在江湖上也傳開了。
這一日,他帶著三個小嘍囉出去尋食,在山路上截住了一個挑著擔子的干瘦老頭。
那老頭見了這幾個不三不四的人攔住去路,遂放下了擔子,將扁擔抽出來握在手里,笑呵呵地問道:“你們這幫不知死活的東西,是一個個來,還是一齊上?”
張青使的是木棒,其余三個嘍羅一個使槍,另外兩個使大刀。
使槍的那個喝到:“呔!你一個糟老頭子,何敢口出狂言?看槍!”
說罷挺槍就刺。
誰也沒看清那老頭是如何動作的,下一刻這個使槍的已栽倒在地上,他的槍卻到了老頭子的手里。
他剛從地上爬起來,老頭子槍尖一抖,在他咽喉上扎了一個血窟窿。
這般身手實在是太詭異了,張青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知道今日之事無法善了,遂召喚其他兩個嘍囉道:“我等一齊上,不要留手,給我往死里打!”
他話音剛落,三人就抄起兵器,一起撲向那個老頭。
老頭的身子在他們中間飄來飄去,好似鬼魂一般。
幾個回合下來,張青的兩個同伴全都在要害部位中了槍,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張青在緊要關頭扔了木棒,在地上連著滾了十來個滾,這才躲過了老頭的槍尖兒。
那老頭的槍法令人防不勝防。
只要他把槍尖一抖,就好像是罩住了你似的,無論你往哪兒躲都躲不過去。
老頭子拄著槍站在那里,對張青道:“你小子倒是有幾分機靈勁兒。今日我已連殺三人,不想再多添冤魂。你可願意做我的徒弟?”
張青看著那三個嘍囉的屍體,嘴里哪里敢吐出半個不字?他撲通一聲跪下,向老頭拜了下去:“師傅在上,徒弟給你老人家磕頭了!”
拜完之後,老頭叫他挑起擔子,兩人投孟州城而去。
一路上老頭告訴他:“老夫姓孫名德祿,年輕時跟你一樣,做過這不要本錢的勾當。後來遇上一位江湖有名的大俠,拜他為師,從他那里學了一套槍法,喚作鬼影神槍。如今我年歲大了,身邊只有一個女兒,取名叫紅鷹,小名二娘。她今年十五歲了,江湖上都稱她為孫二娘,老夫也是這般叫她。”
張青聽了,暗自尋思:“難怪他的槍法如此厲害,原來是江湖上有名的鬼影神槍。他女兒的武藝想必也是極厲害的,才十五歲就在江湖有名了!”
想起那三個丟了性命的小兄弟,張青心里一陣後怕,只顧跟在孫老頭後面走,不敢開口多問。
到了孟州城,天色已晚。
來到孫德祿的家中,是一棟大瓦房,四周有青磚砌的牆圍著。
奇怪的是,偌大一棟房屋,只有堂屋里點著一盞小油燈,其余地方都是黑咕隆咚的。
張青見了,心里十分害怕,又不敢多嘴。
孫老頭猜到他心中所想,道:“我們學武之人,第一是要眼睛好使。這眼神也是練出來的。老夫雖已年過六十,即便到了黑燈瞎火的地方,在我看來也與白晝無異!”
孫二娘出來見了她爹。孫德祿指著張青道:“二娘,這個是我新收的徒弟,名叫張青。”
孫二娘對張青拱手道:“張大哥,二娘這廂有禮了。”張青連忙答禮。
孫老頭又對張青道:“你雖年長,卻是新入我門下,以後凡事須多問二娘。”
“徒弟遵命。”
張青打量著眼前的孫二娘。
見她長得倒還過得去,只是皮膚粗糙,左邊臉上有一道疤痕。
她個子與張青不相上下,膀粗腰圓,十分健壯。
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十五歲的年輕姑娘,倒像是二十余歲的成熟女子。
她給爹爹和張青端來茶水,隨後系上圍裙,去廚房里做飯去了。
過了一會兒,孫二娘將做好的飯菜端了上來,一陣香氣撲鼻而來。
想不到她竟做得一手好菜。
她又去里間拿來了一個小壺酒,放在飯桌上。
孫老頭招呼張青和二娘,三人一起吃飯。
張青早已餓得肚皮貼著脊梁骨了,謝了師傅和二娘後,在桌旁坐下。
他見師傅只吃飯不喝酒,他也不敢喝,只是端起碗大口地吃了起來。
吃完飯後,孫老頭吩咐孫二娘斟了三杯酒,每人一杯,擺在桌上。
孫德祿端起酒杯對張青道:“我今日收你為徒,是看中你頭腦聰明,身手靈活,且不像是個反復無常之人。二娘她已滿十五,早到了該嫁人的年齡。我欲把她許配給你,今夜便入洞房。你若是不允,可即刻離開此處,你我從此再無瓜葛!”
張青聽了大吃一驚。
他看了孫二娘一眼,見她若無其事,仿佛此事與她無干一般。
再看孫德祿,見他正面帶微笑看著他。
他突然想起來,早先孫老頭殺人之時,臉上也是這般笑容。
不及多想,張青撲通跪倒在地,對孫德祿磕頭道:“多謝師傅,多謝岳父大人!”
孫老頭聞言大喜。
磕完頭,張青端起酒杯和孫老頭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隨後孫老頭親自給他倒滿酒,叫他與孫二娘一起飲了一杯。
孫德祿道:“我等江湖之人不用許多忌諱。時候不早了,你們倆入洞房吧。”
說罷他上前拉住張青和孫二娘的手,親自將他們倆送入房中,從外面關上了門。
********************
強扭的瓜也甜
洞房里,張青面紅耳赤,不知如何做才好。
原來他雖然比孫二娘大了四五歲,卻還從來沒跟女人睡過,連嘴也沒親過。
孫二娘生得健壯,胳膊很粗,力氣肯定不小。
他聽人說姑娘家在洞房時會很疼,他害怕會惹得她發怒,因此不敢亂動。
孫二娘因他爹事先叮囑過,他說婚姻大事,不可再使平日里的野性子。
因此她只是默默地坐在床上。
等了半炷香的功夫,還沒見新郎官有甚動靜。
她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夫君如何不近前與二娘寬衣?莫非……莫非你不曾搞過女人?”
張青紅著臉點了點頭。
孫二娘聞言笑了一下,道:“既如此,待二娘來服侍你罷。”
孫二娘長得雖不是很美,不過笑起來卻別有一番風情。
這是張青第一次見她笑,心里不禁生出了一絲溫情。
此前因見孫老頭殺起人來連眼都不眨,他對他女兒也懼怕得很,不敢將她當女人來看。
孫二娘走近前來,溫柔地替張青脫下衣服褲子。
她的手碰觸到他的肌膚時,他感覺到了她手掌上硬硬的老繭。
不一會兒,張青就赤條條地一絲不掛了。
她將他的身子用雙手輕輕地托起,抱到床上放下,竟似不費吹灰之力。
接著她開始脫自己的衣裙,脫得渾身只剩了一件小兜肚。
隨後她也爬上了床。
張青還從未如此近地看過女人的裸體,二娘她雖說是粗壯了些,卻頗有女人的嫵媚之處。
她的奶子和屁股都不小,看起來很結實。
他不由得看呆了。
二娘見他只顧盯著她的身體看,她的臉也紅了。
張青張開兩臂要去摟抱她,卻被她伸手擋住了。
她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將他仰面壓在床上,道:“夫君且慢,二娘有一事須告知夫君。”
張青心里咚咚直跳,口里回道:“娘子但說不妨。”
她接著說道:“從六歲起二娘就開始闖蕩江湖,是在強人窩里長大的,如何能保住貞潔?實不相瞞,二娘八歲時就被人破了身子,後來又與不少男人睡過。爹爹將我許配與你,你雖然應允了,不知心里會不會嫌棄二娘呢?”
她說這話時,身上的那件兜肚已脫下了一半,兩只奶子就在張青眼前晃蕩著。
張青此時欲火升騰,只想著盡快些與她成就好事,哪里還會在乎甚麼貞潔?
何況他窮得連一身體面的衣服都買不起,如今平白得了一個活蹦亂跳的女人當老婆,原不該有許多挑剔。
想到此,張青抱住二娘赤裸的身子,把嘴貼在她耳邊道:“好娘子,承蒙岳父垂恩,將你許配與我。為夫怎會不知好歹,反將你來嫌棄?張青在此發誓,此生不負娘子。若有半句昧心之言,天打雷劈!”
孫二娘聽了大喜,將身上的兜肚扯下來扔到床下,大叫一聲:“夫君,二娘愛死你了!”
她一邊親張青的嘴,一邊伸手摸到張青胯下的肉棒,一把攥住。
張青興奮得滿臉通紅,整個身體都在顫動著,感覺好像是要升天了一般。
此時二娘已將他的肉棒摸得硬挺了,對准了自己下面那個潮濕的肉洞,身子緩緩地坐了下去。
張青哪里還忍得住,他將身子用力向上一挺,口里大叫起來:“我的親妹妹!我的親娘!我的親奶奶!”
他憑著本能,將身子一躬一放,賣力地聳動起來。
孫二娘緊緊地摟住他,閉上眼睛,嘴里也發出了陣陣嬌呼:“夫君……用力……用力肏你的二娘啊!”
兩人在床上顛鸞倒鳳了好一會兒,張青大叫一聲,將精水射入二娘的牝戶之中。
歇了片刻,二娘用手將他的雞巴捏住,放入自己的口中吸允。
張青很快就重振雄風,他騎上二娘的身子,再次將雞巴捅進二娘的肉洞里,奮力馳騁起來。
這一晚兩人先後大戰了三次,好不快活,。
次日天大亮後,張青在床上睡得正香。
孫德祿手里提著一根木棒闖進洞房里來,將他一把從床上扯下來,喝到:“快給我穿好衣服,去院子里練武!”
張青此時還光著屁股。他揉了揉眼睛,回頭一看,不見了孫二娘。遂問道:“岳父,我娘子何在?”
“誰人有你這等懶散清閒?她五更天就起來了,除了練武,還得去挑水劈柴生火做飯漿洗衣裳!”
孫德祿將他趕到院子里,開始教他入門的武功。
先是扎馬步,舉石鎖,後來又用手里那根木棒往他身上連劈帶打,逼迫他練騰挪躲閃之功。
孫老頭雖說只用了兩份力氣,張青還是被他打得十分疼痛,嘴里嗷嗷直叫。
二娘忙碌之余,不時來院子里張望一下,見了張青這副狼狽的模樣,忍不住對他掩口而笑。
張青心里頓時覺得比喝了蜜還要甜,身上被打處也不甚痛了。
他還趁師傅不注意時頻頻向她拌鬼臉兒。
孫德祿幾乎每天都親自督促張青練武,稍有懈怠,就用木棒打他。
他道房事太多會淘虛了身子,不利學武。
他強迫張青搬到另一間屋子里去住,每隔十天才允許他跟二娘睡一次。
張青哪里敢違拗?
有幾次孫老頭需要出門辦事,不得不把徒弟交女兒,讓她來管教。
臨出門時他還吩咐女兒:“你給我仔細盯著他,不許他偷懶。你也不許偷著和你男人親熱。”
他對張青則是一番恐嚇:“你要是動了二娘一根指頭,回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每當此時,張青都恭恭敬敬地答應師傅:一定在家好好練武。
他心里卻樂開了花。
師傅出門後,他先是裝模作樣地自己練上那麼一陣子,還請二娘來指點他做得不對的地方。
練著練著他的心里就癢起來了,把手伸進二娘的衣服里捏她的奶子,摸她的屁股。
很快二娘就被他摸得受不了了,他趁機將半推半就的二娘按倒在地上,扒了褲子,用雞巴狠狠地肏她。
可惜的是,這種機會不是太多。
後來張青發現師傅雖然對他很嚴厲,卻真的是為了他好,只是他教的鬼影神槍太難學了。
張青人雖聰明,但是在武學上不是很用心,心里總覺得對不起這個孫老頭。
孫德祿說過,他的鬼影神槍不適合女人練習,不然他早就把它傳給二娘了。
孫二娘的武藝另有師承,不是跟她爹學的。
她除了一般的拳腳功夫,還會耍單刀。
張青看不出她的武藝高低,不過要打贏他肯定是綽綽有余的了。
他私下里問過二娘:“你看我得多長時間才能學好爹爹的槍法?”
二娘答道:“你恐怕一輩子也學不好了。”
“啊?”二娘的回答除了讓他吃驚,也很傷他的自尊。
二娘耐心地跟他解釋道:“爹爹是個練武的奇才,從小拜師學藝,博采各家之長。學成之後他獨自去江湖上闖蕩,跟各門各派的人都切磋過。他這樣的人,學這鬼影神槍都花了十年的功夫。你如今都滿二十了,早已錯過了練武的好年華。哪怕你比爹爹更用功十倍,也無濟於事了。”
張青覺得不解:“那爹爹應該也知道你說的這些啊,為何他還逼著我學他的鬼影神槍?”
二娘嘆了一口氣道:“這個我卻不知,我擔心他是老糊塗了。你沒見他常常自己一個人發呆,說起話來總是說了上句忘了下句?”
她又道:“他可能是把你當成年輕時的他自己了。夫君,我只想求你多做些表面功夫,讓爹爹心里高興一些。”
說完她眼里流下了淚水。
張青道:“師傅對我的大恩,我今生難以報答,豈能再惹他老人家不高興?我聽娘子的,請娘子放心。”
自此張青每天都早早地起來練武,不再需要師傅督促。
對師傅的日常生活,他和孫二娘也很盡心,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孫德祿見了徒弟的變化,正心里高興。
不料沒過幾天舒心的日子,他卻患上了重病,整日里咳嗽,間或吐血。
張青和孫二娘請郎中來給他看了幾次,吃了不少藥,仍不見好轉。
這一日,孫德祿感覺自己的大限將至,遂將張青孫二娘都叫到床前,強撐著坐起來,對他們道:“看來我是熬不過今夜了。徒兒,我走之後,你須善待二娘,不可使她受半點兒委屈,更不可將她拋棄。不然,我定會化為厲鬼前來向你索債!”
張青跪在床前道:“張青謹遵師傅岳父大人的教誨,絕不敢有半分違拗,否則不得好死!”
孫德祿又囑咐了二娘幾句,這才躺下身子。
孫二娘忍不住大哭起來,張青也陪著她哭了很久。當天夜里,孫老頭就撒手去了。
********************
母夜叉
張青和二娘埋葬了孫德祿之後,二人坐下來商議今後的生計。
他們決定將城里的房屋賣了,去十字坡前開一家酒肆。
因那里是往來要道,客人極多,不愁沒有生意。
他們兩人前後忙了半年時間,終於在十字坡下開了一間大酒肆,名字就叫“十字坡酒家”。
張青將過去跟他混的一些嘍囉招來充當酒保伙計,廚房雜役等。
孫二娘挽起袖子,親自下廚燒菜煮飯。
開張的那幾天來的客人極多,甚是興旺。
張青為人極其老練圓滑,在開店之初他就帶著禮物和孫二娘一起去拜訪過臨近的各路豪傑,再加上他自己在江湖中也有些小名氣,因此“十字坡酒家”的生意做得十分穩當。
可是時間一長,許多人得了消息,道是他們夫婦在十字坡賺了大錢,不免生出了嫉妒之心。
其中一人姓崔名武,三十二歲,因他排行老五,人稱崔五爺。
他父親名叫崔天浩,是孟州府數得上的一個大財主,素有俠義之名,深得江湖好漢和各路豪傑們的敬重。
崔五爺從小跟父親學得一身武藝,只是不務正業,整日里和一幫富家子弟們喝酒賭錢,跑馬斗狗。
父親死後沒幾年他就把家產給折騰得差不多了。
幸虧他有一個絕色的妹子,嫁給了溫縣的知縣王大人。
王大人看在新婚夫人的面子上,抬舉他做了縣里的都頭。
後來他因為徇私枉法,收受賄賂,被人去孟州府里告了一狀。
知府將他革職查辦,關進了大牢。
虧得他妹夫王知縣親自去向知府大人求情,才將他保了出來。
崔五爺一年前也在十字坡開了一個酒肆,他自己不善經營,又不會用人,沒幾個月他的酒肆就因為入不敷出而關門大吉。
如今他聽說十字坡新開的酒肆十分賺錢,心里憤憤不平。
他糾集了幾個狐朋狗友,准備去那里鬧上一場。
這天十字坡酒肆里的客人特別多,張青孫二娘兩口子從早上就忙得不亦樂乎,直到傍晚時分他們才有時間喘了口氣。
二娘白天因一直在燒菜煮飯,幾乎沒有離開過灶台,她渾身是汗,臉上也沾滿了黑灰。
“熱死我也。”她口里叫著,索性脫了上身的衣服,坐在地上,手里拿著一把蒲扇扇了起來。
張青站在一旁,正與她談論賬目上的進出事項。他見二娘額頭上掛著一層汗珠,舀了一碗涼水遞給她,道:“娘子受累了,喝碗水。”
孫二娘接過碗,仰著脖子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喝完了。
這時一個小伙計抱著一摞空碗碟經過,猛然看見自家的老板娘赤裸著上身坐在地上,吃了一驚,臉也紅了。
他才十五歲,還從來沒有見過年輕女人的裸體。
他眼睛只顧盯著二娘的奶子看,腳下不留神拌了一下,“嘩啦啦”一陣聲響,抱著的碗碟全都掉到地上打碎了。
孫二娘跳起來罵道:“不中用的東西!怎的走路也不留神?”說罷抬腿就往那伙計的屁股上踢去。
張青一把抱住她的腰,道:“娘子且息怒。”
回頭對那伙計喝到:“快去拿掃帚來,將打碎了的碗碟清掃干淨!”
小伙計聽了,飛快地跑出去了。
張青回頭看見二娘臉上沾了許多灰,跟戲台上的黑臉張飛一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二娘不忿,用手在爐膛處抓了一把灰往丈夫的臉上抹去,卻被他捉住了兩手,反過來將那把灰都撒到了她的胸脯上。
兩個人嘻嘻哈哈地在廚房里打鬧了好一陣子才罷手。
這時另一個伙計跑了進來,喘著氣道:“主人,快……快出去看看。有一位客人在大堂里胡鬧,打碎了茶杯碗盤,還掀翻了桌子!”
孫二娘一聽,抄起一把菜刀就要去找那人理論,張青伸手攔住了她,“娘子休要性急!你這個樣子,怎能去大堂?快去舀些水來洗干淨了,待為夫去看看,是何人敢來此取鬧。”
二娘低頭見自己赤裸著上身,渾身上下都是黑灰,跟個妖怪似的,確實不宜出面,遂笑道:“夫君說得有理。你快去快回,好讓我放心。”
張青來到大堂,見一個四十來歲的粗魯的漢子正叉著腰罵兩個忍氣吞聲的伙計。
一問,才知他吃了一大盤牛肉,一大碗飯,還喝了一壺酒。
待伙計來收賬時,他指著空碗道:“你家飯菜里有老鼠屎,我吃了正肚子疼呢,你須賠我看病買藥的錢!”
他身邊圍了七八個來吃飯的客人,甚至打外面路過的人聽到了爭吵聲,也有好幾個人走進來看熱鬧。
張青近前一看,碗里果然有老鼠屎。
他對那漢子道:“在下姓張,是這里的主人。我且問你,要賠多少銀子給你看病?”
那人心中一喜,只道張青真的會給他錢,開口道“診金需五錢,再加五錢買藥的錢,共是一兩銀子。”
張青道:“客官,你吃的這牛肉是上等黃牛肉,喝的也是有名的‘杏花釀’,再加上飯菜,共是一兩二錢銀子。我且不收你的飯錢,不過我得問客官一句,你身上帶的錢可有一兩二錢?可否拿出來讓我看一看?”
“這……這……”那漢子支吾著,不肯拿出錢來。這下子看的人都明白了,這廝就是一個來吃白食的家伙。
他見自己被人識破了,眼珠子亂轉,想趁機開溜。
這些看熱鬧的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紛紛對他喊打:“跑十字坡吃白食來了,快抓住他,狠狠地打!”
“對,對,不能讓他跑了!”
這時張青手下的幾個伙計不用他吩咐,已經把那人圍在了當中。
那漢子猛地躥到牆邊,拿起一根其他客人倚在那里的扁擔,呼呼地掄起來。
有一個伙計躲避不及,腦袋上挨了一下,尖叫著倒在地上。
其他的伙計們紛紛抄起板凳抵擋,屋子里頓時大亂。
他見門已經被堵住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雙手舉起扁擔往張青的頭上劈下來。
張青閃身躲過。
那漢子待要再一次用扁擔打他,卻被一個伙計從後面抱住了腰,他甩了幾下沒有甩脫掉。
張青趁機欺近前去,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那漢子痛得“哎喲”一聲叫喚,雙手捂住肚子蹲了下來。
其他伙計們一擁而上,有用腳踢的,有用板凳砸的,屋子里響起了殺豬般的尖叫聲。
張青害怕弄出人命,喝住了伙計們。
那漢子早已頭破血流地躺在地上了。
“來人,將這廝抬走,扔到外面去!”
他大聲吩咐道。
兩個伙計上前,一人拽住那人的一條腿,把他倒拖著拉了出去。
那些看熱鬧的人還沒盡興,也都跟著出去了。
張青走到一張飯桌跟前,看見桌上還剩半壺酒,客人已經離開了。
他將那半壺酒一飲而盡,隨後去廚房里找孫二娘去了。
到了廚房里一看,只見孫二娘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正打著鼾呢。
原來她今天太累了,張青走後她並沒有急著去洗臉洗身子,而是坐在地上歇息,不想卻睡著了。
張青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只見她臉上還是黑乎乎的,胸脯依然裸露著,兩只奶子上沾滿了灰塵。
他心里忽然有了一股莫名的衝動,胯下的雞巴也跟著翹了起來。
他走上前跪在她面前,伸手將她的裙子掀了起來。
她裙子底下穿的是一條開襠花布短褲,長度只到膝蓋。
因勞作了一天,他聞到了她襠里發出的一股濃重的汗味兒和尿騷味兒,這是他平日里最喜歡的氣味。
他的雞巴翹得更厲害了。
他三兩下就將自己的褲子脫了,兩手扯住二娘的短褲一用力,“斯拉斯拉”幾聲響,短褲被撕成了碎片。
他爬到她身上,下腹用力一挺,雞巴直戳進了二娘的牝戶。
他也顧不得髒,張嘴含住二娘的奶頭,一邊吸允,一邊用力抽插起來。
不一會兒,孫二娘就被他肏醒了。
她依舊閉著眼睛,兩手抱住他的頭,身體承受著他的撞擊,嘴里“好哥哥好老公”地叫個不停。
再說那個被打傷的粗魯漢子,他叫崔大,是崔五爺的本家。
這次是崔五爺讓他到十字坡酒肆鬧事的。
只是他來得稍早了一點兒,崔五爺卻不知被什麼事情給耽擱了,一直沒有到,這才吃了大虧。
他雖然流了不少血,卻無大礙。
那幾個伙計把他拖到門外以後,那個被他用扁擔打傷的伙計道:“這廝可惡,我的頭現在還痛著呢,待我再打他一會兒出出氣兒。”
崔大本來躺在地上裝死,聽了這話,一骨碌爬起來,拔腿就跑。
幾個伙計見他跑了,一齊叫罵著去追他,那些看熱鬧的人也緊緊地跟在後面。
崔大拼命地往樹林深處跑,三轉兩轉之後,將追的人甩開了,他自己卻回到了大路上。
正巧碰上崔五爺帶著十來個伴當趕來,都是些不務正業游手好閒的家伙們。
崔大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向崔五爺訴說了他被打之事,當然,他把過錯都推到張青頭上。
崔五爺一聽,正合他的心意。
他從懷里摸出五兩銀子,交給崔大,讓他回家將息,自己帶著人氣勢洶洶地往張青的酒肆趕來。
張青和孫二娘的盤腸大戰方罷,兩人都出了一身大汗,正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忽聽得大堂里又鬧將起來。
他跳起身來,對二娘道:“待我去看看。”
隨後一邊系褲子,一邊往大堂里跑去。
崔五爺一伙人是有備而來,身上都帶著腰刀和齊眉短棍。
張青一來,就被他們團團圍住。
這時張青的伙計們都回來了,只是見了崔五爺他們的架勢,都不敢近前來。
崔五爺對張青道:“我本家崔大適才在你這里用飯,被你們無故打傷,我是來為他討還公道的。”
他張口就要張青賠五百兩銀子。
張青這時聽明白了,原來那個崔大是受人指使而來。
他認得崔五爺,知道他是已故的大俠崔天浩的兒子,但是他們兩人之間並無交往,更無冤仇。
如今崔五爺上門來敲詐,恐怕是眼紅他的十字坡酒肆吧。
他正要敷衍幾句,先把他們穩住,就聽得一個女人的厲聲怒喝:“什麼人?敢到老娘開的店里來敲詐勒索?”
只見孫二娘一手叉腰,一手拿著一把亮閃閃的菜刀,赤裸著身子,腰里只系一條裙子。
她用菜刀指著崔五爺罵道:“姓崔的你這個烏龜王八蛋,不孝敗家子!你把你爹的家當都敗完了,卻想來打老娘的主意?你還要不要臉了?”
她幾乎是赤裸著身子,又髒兮兮的,把崔五爺的人嚇了一跳,還以為她是哪里鑽出來的妖怪呢。
等到看清她就是十字坡酒肆的老板娘時,他們都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喲?這不是孫德祿老先生的千金孫紅鷹嗎?怎麼如今變成夜叉婆啦?”
“崔五爺,她說您要打她的主意,您老的這口味也真是少見啊!”
“哈哈哈哈!”
崔五爺平生最恨別人說他是敗家子,再加上同伴們的調侃,他早已火冒三丈。
他忘了自己是干什麼來的了,他舉起手里的齊眉短棍,對准酒肆里的壇壇罐罐亂打一通。
“找死!”孫二娘大喝一聲,揮舞菜刀就衝了上去。崔五爺手里的短棍一掄,往孫二娘攔腰打來。兩人戰成一團。
“娘子小心!”
“五爺小心!”
張青幾乎是和崔五爺的伴當們同時叫出聲來。
孫德祿和崔天浩在孟州城都是以武藝高強稱著,據說他們年輕時曾比試過,不分勝負。
今天孫德祿的女兒跟崔天浩的兒子一對一地大戰一場,無論結果如何,都將是今後孟州的百姓們津津樂道的一件大事情。
張青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家娘子的真功夫。
崔五爺身為男人,力氣方面占了優勢,再加上他使的是短棍,孫二娘使的是菜刀,他占的便宜就更大了。
可是孫二娘也有她的獨特之處,她的武功似乎更加實用,常常使出別人意料不到的怪招,有時簡直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現在他們兩人已經從屋里打到了屋外,看的人圍成了一個圈,喝彩聲呐喊助威聲此起彼伏。
孫二娘的身上已經挨了好幾下,短棍打在她的皮肉上會發出“啪啪”的脆響。
可是,看的人當中沒有一個人覺得她一定會輸,因為只要她不放下手里的那把菜刀,崔五爺的性命就時刻都有危險!
張青恨自己武藝太差,不能替下二娘。
他發誓,要是崔五爺今天傷了二娘的性命,他一定要向他討還血債!
此時兩人還在場中上躥下跳,一時間塵土飛揚。
孫二娘身上只穿了一條裙子,裙角飄起來時,張青能看見她的大腿屁股還有胯下的一蓬黑毛,他的雞巴又一次硬了起來。
不止是他,全部在場的男人們的雞巴或多或少地都有了反應。
大家忽然變得安靜了,沒有了喝彩聲叫罵聲和唿哨聲,只剩下了一雙雙全神貫注的眼睛。
此時心里最後悔的就數崔五爺了。
他弄不明白,自己是不是鬼迷心竅了,竟然來敲詐張青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現在他騎虎難下。
要是敗給這個女人,他這輩子就沒臉見人了。
要是他傷了這個女人,他的名聲也會跟著完了。
這件事無論怎麼著,都是得不償失!
因為害怕孫二娘手里的那把菜刀,他是全場唯一一個沒有對她的裸體動心思的男人。
“啪”的一聲脆響,他的短棍又一次打在了孫二娘的腰上。
孫二娘這一次似乎是吃了大虧,她的步伐明顯地放緩了。
崔五爺一鼓作氣,向她發起一陣猛攻。
終於,他找到了機會。
趁孫二娘躍起之時,他的短棍從下往上一撩,准確地抽在了她的牝戶上。
“痛死我也!”孫二娘大叫一聲,跌倒在地上。
崔五爺松了一口氣,卻不料孫二娘的菜刀脫手向他飛來,他措手不及,只能伸出手掌一擋。
“嚓”的一聲,他左手的四根手指被齊齊地割斷了,掉在地上!
張青飛身上前,將二娘從地上抱起來,往酒肆跑去,沒有去理會其他的人。
跟崔五爺一起來的那些人好像是傻了,一個個地愣在了那里。
過了一會兒,他們才想起給痛得滿頭冒汗的崔五爺包扎傷口,然後扶他上馬,一行人灰溜溜地回孟州城去了。
自此以後,孫二娘得了一個“母夜叉”的綽號。孟州一帶的江湖人物,只要提起母夜叉孫二娘,沒有一個不服的。
********************
閨中樂逍遙,幕後隱殺機
十字坡平靜下來了,沒有人再來找麻煩。
酒肆的生意比以往更好了,孫二娘的傷也養好了,她和張青夫妻之間也更加恩愛了。
那個崔五爺,他的左手廢了。
他遣人給張青送來一封親筆信,還有五百兩銀子。
在信中他向張青夫婦誠懇地道了歉,他們之間的恩怨算是了結了。
張青如今混得是如魚得水。
他結交了許多三教九流的人物,就連官府里,他也有了幾個信得過的哥們。
他們雖不是大人物,也沒有什麼權勢,但是有了他們,帶個話,通個消息卻是極為方便的。
日子一晃又過去了十來年。
這期間風雲變換,人物更替,大宋朝對外與西夏,遼國,金國都發生過幾次大的衝突,對內則需應付好幾股扯旗造反的人馬,這趙家的江山是越來越不穩當了。
張青和孫二娘卻依然故我,還在十字坡開酒肆,結交各路英雄好漢。他們最近結識了兩個非同尋常的厲害人物。
其中一人是個和尚,姓魯法名智深。
他原是老種經略相公帳前提轄,因殺了人,逃走在江湖上,後來出家當了和尚。
他和張青一見如故,兩人燒香換帖,結為異姓兄弟。
另一人是山東陽谷縣的都頭,大名鼎鼎的打虎英雄武松。
他殺了與嫂嫂通奸害死他親哥哥的西門慶,連帶將嫂嫂和攛掇他們的鄰居王婆也殺了,被充軍發配到孟州勞城營。
路過十字坡時,他與孫二娘之間發生了誤會,兩人打了一場。
幸虧張青及時趕到,勸解開來。
他們夫婦倆熱情地款待了武松和兩位押送公人。
臨別時,孫二娘提出要和武松結拜,武松依允了。
孫二娘大喜,受了武松四拜,拜她為異姓姐姐。
接著武松又將張青拜為哥哥。
張青覺得有些滑稽。
他知道自己的娘子比武松年齡小幾歲,怎地卻成了他姐姐?
但是二娘她執意如此,他只好由她去了。
二娘她似乎對武松這人情有獨鍾,只是武松是一個鋼鐵硬漢,他對二娘並無一絲旖念。
張青是個豁達之人,他和二娘這些年來恩愛如初,哪里會在乎此等小事?
只是一笑置之。
這一天是大年三十。
張青和孫二娘早早地將十字坡的酒肆交給了伙計,他們兩人回到了自家新置的一個宅院。
他們將從酒肆里拿回來的做好了的飯菜和酒水擺在桌子上,夫妻兩人你一杯我一盞的喝了起來,飯菜也吃下了不少。
轉眼的功夫,天就黑下來了。
張青道:“娘子,今天是個好日子。我等何不想一個新鮮的玩法助興?”若是按往日的做法,他們這時早就是身不著寸縷,摟抱在一起取樂了。
孫二娘答道:“你說換怎地一個玩法?”
“我們猜拳,共三輪。每一輪的敗者不單要喝一碗酒,還須按勝者的吩咐去做一件事,無論這事有多難都必須照做,不得有違。”
“行。猜拳就猜拳,莫非我還怕了你不成?”
若是比武藝,不論拳腳或是兵刃,張青都不是孫二娘的對手。
若是猜拳行令,十個孫二娘加起來都比不過張青。
只是平日里張青總是讓著她,她還以為兩人相差無幾呢。
張青很快就贏了第一輪。
他對孫二娘道:“娘子,我白天忙了一天,身上都汗濕了,現在不是很舒服。請娘子為我仔細洗一洗,卻不能用手碰到我的身體。娘子可能做到?”
孫二娘低下頭想了一會兒,道:“這有何難?”
她將張青帶到院子里的水井旁,讓他自己脫光了衣服站在那里。
她打起一桶水,從他頭上澆下來,一連澆了三桶水。
隨後她圍著張青,伸出舌頭舔他身體各處,就像用手幫他搓洗一般。
足足忙了半個時辰,才將他全身都舔淨了,接著又打了三桶井水給他衝洗好。
此時孫二娘早已累得出了一身大汗,舌頭和腮幫子都疼得厲害,說話都不利索了。
“胡(夫)君,阿(二)娘做得可好?”
張青哈哈大笑,道:“好,好極了!”
她急切想贏回來,也顧不得歇息,催促張青與她賭第二輪,結果又是張青贏了。
他見她一臉委屈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便道:“娘子,天晚了,我們不賭了,上床歇息去如何?”
孫二娘道:“不行。即便是夫妻,也要言而有信。夫君吩咐吧,這次讓二娘做甚麼?”
“那好吧。你將裙子褲子都脫了,屁股撅起來,讓我用力打一百下,你嘴里不得發出半點兒聲響!”
往日他們夫妻玩耍時,張青也常打她的屁股。
她每次被打時都大聲叫喚,還喜歡說些淫詞穢語。
他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忍住一聲不吭?
二娘聽了他的吩咐,羞紅了臉。
她默默地將下身脫光,跪在井台邊,屁股高高地撅了起來。
張青也不客氣,掄起巴掌“啪啪啪”地狠狠打了她屁股一百下,將整個屁股都打得紅腫了起來。
再看二娘,她臉漲得通紅,咬緊牙關,愣是一聲不出!
這次不等張青開口,二娘便道:“夫君,這都是二娘自願為你做的。你不必心疼二娘。我們開始下一輪吧。記住,要言而有信,不可故意相讓。”
張青無奈地搖了搖頭。第三輪又是他贏了。他吩咐她道:“我問你三件事,無論多麼難堪,你都要如實回答。”
“二娘明白,夫君問吧。”
“第一件。你我洞房之夜,你曾說過,八歲時就被人破了身子。那人姓甚名誰?”
“此人姓王名倫,是個落第秀才。他曾與我娘相好過,後來我娘棄他而去。他為了報復我娘,就將我奸汙了。”
張青聽得怒從心起,恨不得即刻一刀砍死這個叫王倫的禽獸。“第二件。他現在何處?”
“二娘不知。聽人說他落草為寇去了,卻不知是在哪里。夫君請問第三件吧。”
“好。你還說過,你曾與許多男人睡過。這中間有沒有我張青認識的人?”
“這……?”二娘面露難色,有些說不出口。良久,她才低聲答道:“孫德祿。”
“啊?你的親爹?”
“不……不,他不是我親爹!我娘跟我說過,我親爹另有其人。張德祿對我比親爹還要親。你我成親前一年的中秋之夜,他因思念我娘,喝得大醉。我為了報答他的養育之恩,穿上我娘生前最喜歡的衣服與他歡好了一夜。他清醒過來後,大哭了一場,還要自裁。被我勸住了。從那以後,他開始為我尋找如意郎君,為此還殺了兩個人……”
“二娘!”
張青一把抱住她,失聲痛哭起來,孫二娘也抱緊他,和他一起哭了很久。
後來他們回到屋里,上了床。
因二娘的屁股還是紅腫不堪,一碰就疼。
張青仰面躺在下面,讓她趴在他身上。
“夫君,你是二娘的心上人。只要是你高興的事,二娘都願意去做。你說說,現在你想讓二娘做甚麼?”
“那……你娘的那套衣服還在嗎?我想讓你穿上你娘的衣服和我……”
“夫君稍等,二娘去去就來也。”
俗話說:“隔牆須有耳,門外豈無人?”
這兩口子只顧自己取樂,哪里想得到他們剛從酒肆回來,就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窺視著。
從開始的猜拳打賭,舌頭洗浴,到接下來的掌摑肥臀,口吐辛密,到最後的意亂情迷,顛鸞倒鳳,這些全被那人看了去,聽了去。
二娘因喝的酒多,和張青歡好之後她就沉沉地睡去了。
張青卻睡不著,心里還想著二娘對他說的那些事情。
二娘只說過她母親是一位女俠客,其他的事情她從來就沒有跟張青提起過。
因此他一直到今晚才知道師傅孫老頭並不是她的親爹。
二娘穿上她母親的衣服後變化很大,幾乎成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他也說不清楚到底有甚麼地方不同,好像……
她母親是一位知書達理的女子。
他正想著,忽聽到屋頂上有響聲,似乎有人在上面走動。
他不想驚動熟睡了的二娘,就自己悄悄地爬起來,穿好了衣服。
他打開房門走出去,來到外面借著月光一看,屋頂上和周圍都沒有一個人。
“莫非是我聽錯了?”他正要返回屋里去,就聽得“咚”的一聲,他頭上挨了一記重擊,昏倒在地上。
【作者注】 我實在沒法下筆去寫賣人肉饅頭的正面人物,因此只好把張青兩口子給洗白了。施耐庵老先生見諒,各位讀者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