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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周芷若的情懷(二)

金庸列女傳 流殤 22372 2024-03-03 06:14

  《九陰真經》之迷

  賈魯真正的憤怒並不是高手環視的府邸連遭盜竊,失去了自己心愛的玉馬和大量的字畫珍玩,以及金銀,主要是自己多年經營的精干力量——雲集了九重天和其他各派高手的嫡系精銳銀眼軍會在一個飛賊的幾次出手下連飛賊的影子都沒看到。

  大都九城當真人心惶惶,接連有豪門大戶遭劫,連皇宮也有一幅北宋徽宗趙佶的翎毛丹青和漢武帝劉徹用過的金樽失竊,雖然沒有任何人員傷亡,但實在可以與前些時明教大鬧萬安寺的轟動相提並論了,這些江湖異人當真有驚天動地的本事,汝陽王察翰。

  鐵木真的感到了震驚,看來自己女兒這幾年的功夫是白費了。

  丞相脫脫第一次把負責京畿安危的要職大都經略使交給了靖難郡王擴廓。

  鐵木,總管緝拿飛賊的重任。

  脫脫和察翰雖然都是蒙古皇族,但平時爭權奪勢水火不容。

  現在皇帝怪責下來了,脫脫素知察翰廣招異人,手下高手雲集,不得不讓察翰出頭,代價是重新交還京畿的兵權。

  “會是什麼人干的?”

  擴廓招集了頂尖的幾個高手,鹿仗客,鶴筆翁,來自西藏的隱月的師弟魔一,華山叛徒晉喜和新崛起的成昆的弟子陳友諒。

  “不可能是明教干的,他們雖然也有這本事,但萬安寺的事情剛完,不大會節外生枝。”

  陳友諒的分析很有理。

  “有一個人的可能性最大,飛羽旗的主人。”

  每一個人都很驚訝,陳友諒不過是個二十七八的毛頭小伙子,又是剛趕到大都的,卻似乎什麼都在掌握中。

  “為什麼?”

  “很簡單,這奇怪的飛羽旗顯然不是明教的人,但他們又幾乎殲滅了一千精銳的騎兵,解救了中原群豪,據說有幾百人,這幾百人要消失的無影無蹤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就需要一次能吸引所有注意力的更大的騷亂,比如大鬧皇城。我想,能擊潰騎兵的決不是一般的江湖流寇,很可能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而且是朝廷不熟悉的,甚至完全不知道的精銳。”

  擴廓突然醒悟了,“你是說零陵的朱讓?不會,他是賈魯的門生。”

  陳友諒迅速地判斷擴廓的心思,“小王爺,賈魯權傾一時,朱讓就是這飛賊,那麼”

  擴廓的心一震,“你是說,只要讓朱讓承認是賈魯指使的,那賈魯就會因謀逆而獲罪,脫脫也難逃干系?”

  “小王爺明鑒萬里,屬下實在心悅誠服。”

  陳友諒居然跪倒在地,一幅誠惶誠恐的樣子。

  鹿仗客、鶴筆翁、魔一、晉喜都感到這陳友諒真的很肉麻,也很厲害,不愧是成昆的弟子,心計的周全,毒辣,簡直深不可測。

  “元兵來啦!”

  由河工和流民組成的河南紅巾到底沒有見過真正的蒙古騎兵,又是遭到夜襲,登時陷入極度的恐慌中。

  看到眼前的情景,韓山童很焦急,有點戰斗力的劉福通的五千多人還在永年,不知道他的情況如何?

  傳說畢竟是傳說,什麼百萬之眾,什麼呼風喚雨,都是傳說。

  帶兵出征的時候還真有點擔心,賈魯看著山腳下亂成一鍋粥的紅巾只能笑,烏合之眾,典型的烏合之眾,這樣的紅巾就是再多,又能干什麼?

  還不能動用自己手里的王牌。

  賈魯安然地回到大帳,眾將在期待將令,都是自己的心腹戰將。

  為了自己的圖謀,賈魯真的煞費苦心地培養了一個足以爭衡天下的武裝力量,河南將軍賈正,山東鎮撫使李在行,陝西鎮撫使賈建國,還有兩只神秘的力量,囤積浙江的海道運糧萬戶方國珍和縱橫天南的湘桂鎮撫使朱讓。

  賈魯心中盤算著,賈正有三萬余精兵,李在行有將近五萬,加上賈建國在山陝的不下十萬大軍,可以很輕易地控制中原的局勢。

  方國珍在江浙已經建立了強大的水軍和一支四萬人的步騎混編的軍隊,朱讓有名的是使用騎兵,如果他按自己的安排訓練五萬精兵,那麼在蒙古人被紅巾拖的筋疲力盡的時候,自己振臂一呼?

  有點得意,還不能真的除掉紅巾。

  只有騎著馬揮舞著馬刀的蒙古騎兵吆喝著在人群中砍殺,韓林兒從來沒有這樣的感到恐懼過,馬車的後面是母親和小妹韓果果,能不能衝出重圍似乎只能依靠點運氣了。

  “不要再在這里糾纏了,李在行,你馬上率所部向永安劉福通部進攻。”下完令,賈魯認為已經完成了這次出征的使命了。

  周芷若靠在這破敗的禪房的柱子上,很鬧心。

  謝遜還活著,這就是一個威脅,自己最大的敵人張無忌終究是要知道自己的秘密的,雖然張無忌很容易騙,但他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

  周芷若並不怎麼擔心自己現在的處境,不就是被那些肮髒的乞丐給俘虜了麼?

  正好可以有一段時間來修煉《九陰真經》的神奇武功,也許是《九陰真經》的武功過於神奇了,很快就感到費解了,進步停止了,這使周芷若煩惱。

  周芷若知道自己的天賦很高,這是師父把峨嵋派的千鈞重擔交給自己的原因;周芷若知道自己很好強,有耐心,能吃苦,這是自己才二十歲就可以在峨嵋派弟子中出類拔萃的原因;周芷若還知道自己有百折不撓的狠勁,優秀的人就應該具有這樣的氣質,不會向困難低頭,不會在迷惑前退縮。

  也許有時候這樣不好?至少現在感覺是這樣的,周芷若感到自己的氣血翻涌,不能自持。

  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周芷若感到一絲驚慌。自己是太急切了,太相信自己的天賦了。

  陳友諒站在禪房窗外,這個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禪房中的一切。至少還有十三個乞丐在偷窺著里面那曉露芙蓉一般清醇明麗的美人。

  陳友諒不想管,喜歡美女是人之常情,就算是自詡俠義的丐幫也不例外,那是最本能的欲望,沒什麼可指責的,陳友諒自己也感到一陣發熱。

  不過陳友諒不貪婪,女人就是你需要時壓在身下痛快的玩意,再漂亮也沒什麼不一樣的,不過是增添一些愉悅罷了。

  陳友諒想到了被周芷若迷得五迷三道的宋青書,人的本能是可怕的,宋青書本來是一個可造之才,就是為了欲望,他現在不能自拔,成了一個可以隨意支配的行屍走肉。

  陳友諒又想到張無忌,他冷笑起來,人人都說張無忌是天下第一的英雄,那是一個糊塗英雄,甚至說不上是英雄,婆婆媽媽,拖泥帶水,是不能算英雄的,武功蓋世有個屁用!

  想當英雄,你就得想的仔細一點,你就得少想一些東西。

  還有神秘的飛羽旗的主人,或者那是自己宏圖霸業的最強勁的對手,幾百人要打敗一千人是有可能的,但要殲滅一千人,而且是訓練有素的精兵,那就需要才能了。

  那是一個有才能的軍事主將吧?他面對美女時會怎麼樣?可怕的是神秘。

  周芷若艱難地起身了,她的臉色不好,她怎麼了?

  陳友諒把自己的思緒清理了一下,是不是用來克制她內力的藥物分量太重了?

  看到周芷若向禪房角落里的馬桶走過去,陳友諒不由振奮了,期待的一幕。

  周芷若知道自己被偷窺著,自己的一切都在肮髒的男人的視线里,已經習慣了,自己什麼時候都被男人的欲望包圍著,只是沒有象現在這樣的直接,就是在多數同門都被凌辱的萬安寺,趙敏也沒有對自己怎麼樣,雖然那些惡人很想對自己怎麼樣,現在的情況有點不同,但他們只是偷窺。

  周芷若感到一陣心煩,隨即就覺得一陣冷冷的快意,不就是想看麼?

  看看其實沒什麼了不起的,迷死你們!

  她很平靜地走到馬桶邊,用准備好的抹布仔細地把馬桶邊緣擦干淨,還好,這些肮髒的乞丐還堅持給自己清理馬桶。

  周芷若解開腰帶,似乎什麼也沒發現,她從容地露出屁股,然後坐到馬桶上……

  有人倒下了,沒用的東西!

  陳友諒看著周芷若從容嫻雅的舉止,不由興奮起來,雖然女人沒什麼不一樣的,畢竟是美女,絕世美女,多白,多嫩,那生機勃勃的屁股,神秘的臀溝,圓潤結實的大腿……

  心情不穩定,看來有點上火,大便很干燥,排泄的時候,肛門被刮得生疼,不過很舒服。

  樹林里,積雪還沒有融化,其實這樣寒冷的天氣里,它們只能化作冰凌,挺好看的,銀白,純淨,還有清新的空氣,樹梢上嘎嘎的老鴰的叫聲很殺風景,不過周芷若還是很喜歡,喜歡這空氣和陽光,她靠在樹干上,很平靜地看著站在面前的陳友諒。

  雖然沒有張無忌那麼俊俏,但陳友諒顯然是一個漂亮男人,而且他沉著,很有成熟的男人味,陳友諒的眉毛很濃,連眉心也連起來了,一字,目光很沉著,有點陰冷,不過周芷若還是能察覺其中的熱情。

  看來第一個要對自己下手的是這個挺漂亮的陳友諒,至少他有膽量,比那些就知道偷窺自己,然後自瀆的家伙強多了;他的鼻子很挺,嘴唇薄薄的,總是抿著,這樣他臉上的线條就顯得不溫柔。

  又要面對男人了,周芷若不由得有點慌,這條不歸路上要經歷多少男人?

  畢竟自己要完成的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使命,除了自己的,還要借助很多力量。

  同時還產生了一絲奇妙的期待,這個陳友諒和張無忌不一樣,他的神氣多少有點接近那個該死的朱讓,該死的朱讓,你干嗎把那樣使人戰栗的高潮帶走?

  陳友諒能彌補麼?

  他比朱讓高大,看起來是一個不錯的男人。

  陳友諒有點激動,他被周芷若品評的目光給撩撥得欲火焚身,把她弄到這里來,就是要滿足自己,她肯定能滿足自己,經驗告訴陳友諒,面前的是一個肯定很奇妙的女人,不僅是她的美貌;自己也肯定有把握滿足她,對付一個看起來冰清玉潔的女孩子,陳友諒很有信心,有信心讓她在這次之後就刻骨銘心。

  不過她的表現很平靜,似乎知道要發生的一切,而且做了充分的准備。

  這使陳友諒有點疑惑了,她是處女?

  她已經不是處女?

  她是不是處女?

  陳友諒覺得自己有點可笑,是一個奇妙的女人就足夠了吧?

  干嗎對是不是處女這樣的執著!

  陳友諒把手按在樹干上,近在咫尺地凝視著周芷若清麗脫俗的容顏,他的呼吸溫柔地吹拂著周芷若。

  天氣有點冷,得到溫柔的吹拂,周芷若感到一陣癢,太接近了,就要開始了,就這麼在這寒冷的空氣中?

  這樣的野合很刺激,也干過一次了,那是一次刻骨銘心的,現在就是很冷麼,不能就這麼讓他得手,男人越得不到,就越瘋狂。

  周芷若抬起頭,用輕蔑的目光盯著陳友亮。

  陳友諒保持著自己的姿態,他還是忍不住伸手過去撫摸周芷若的臉,有點涼,不過光滑柔軟,奇妙的觸覺。

  “知道要發生什麼?”陳友諒面對著那冷冽的眼神,尋找到那煩惱和羞怯。

  陳友諒覺得自己完全占據了主導地位,征服的感覺很好,看著失去內力而無法對即將發生的凌辱無可奈何的周芷若的煩惱,陳友諒覺得自己是在繼續沉迷,這個女人,肯定會給自己帶來滿足的。

  周芷若沒有躲閃,她讓他這樣摸自己的臉,她用自己的目光告訴他,你是俠義道的好漢,你這麼干就是天地不容,是畜生!

  陳友諒樂了,她憤怒的時候也足夠的動人,美女的好處就是這樣,她們的一顰一笑都風情萬種,干她的時候,她的表情是什麼樣的?

  一個深深的熱吻。

  周芷若被壓在樹干上,她去推拒他,這樣能使他更用力地傾軋自己的身體。

  接觸,被這樣有力地傾軋,身體暖和起來了,周芷若一邊把自己扮做純潔,一邊體會著身體摩擦帶來的味道,很久沒有這樣了,很久都在想這樣。

  她裝做沒有絲毫的經驗,她笨拙地應付著陳友諒的唇舌,她感到他的舌頭挺粗,而且挺靈巧的,是一個很了解女人的男人,他的吸吮和舔弄都恰倒好處,他的撫摸也耐心而刺激,似乎回到了那個時刻了。

  陳友諒越來越狂躁,周芷若生澀的反應很符合要求,還有她無力的抗拒,一切都象一個面臨威脅的處女的反應,還是處女好!

  不過有一點使陳友諒困惑,他的手伸進周芷若的衣領,一直尋找到那嬌嫩的乳房的過程中,那肌膚的反應並不十分強烈,很松弛,似乎是在享受,而不是在脅迫中戰栗,不過那細嫩綿軟的肌膚,酥嫩嬌巧的乳房,使這些困惑一閃即逝,美妙的觸覺,纖微的指感,在撩撥無盡的火焰,不能遏止地燃燒並吞噬。

  產生了舒適的感覺,周芷若放棄了抵抗,她的手不是推在陳友諒的胸前了,漸漸地扶住陳友諒的肩,能感到肩膀肌肉的跳動,很有力,給手指帶來新奇的感覺。

  這是一個順服的信號,陳友諒知道周芷若在自己的熱吻和撫摸中得到了快感。

  這個征服的過程很刺激,陳友諒喜歡這樣的感覺。

  他熟練地握住那嬌嫩的乳房,漸漸地用力,用食指和中指夾住那已經勃起的乳頭捻弄,直接能感到心跳的變化,奇妙的變化;他更細致地吸吮周芷若的舌頭,用自己的舌尖去調弄周芷若的舌根,品嘗,每個女人的唾液的味道是不一樣的,雖然差別很些微,但可以分辨,其實,每個女人在做愛的時候的表現也是不同的。

  是時候了,陳友諒只用身體壓迫著周芷若,他的另一只手順著周芷若的側背開始下滑。

  我的天!

  這是一個多麼美妙的身體呀!

  陳友諒捉住周芷若的屁股蛋,指尖就帶來了一陣緊張,那是一種很奇妙的觸感,嫩,滑,棉,酥,彈性豐富而不乏綿軟,寶貝呀!

  他開始迫不及待地解周芷若的腰帶……

  風吹在光溜溜的屁股上,很冷,但內心象著火,也說不清是冷還是急切,周芷若感覺自己在哆嗦。

  她被陳友諒翻過去,扶著樹干,站著,腿有點抖,她的上衣的下擺被撩起來,陳友諒讓她自己用手抓著,他在舔自己的屁股,他很用心,周芷若覺得很舒服,男人跪在自己的身邊,他在努力使自己舒服,這感覺不賴!

  能感到那熱乎乎的、靈巧的舌頭在細致地撥弄著自己的陰唇,他的手抓住屁股蛋的力量很大,有點疼,不過這疼摻雜在那奇妙的舒適中,很刺激,自己越來越敏感了。

  感受著那舔弄,他在剝開大陰唇,用舌尖舔著小陰唇,一陣酥癢,舒服得真想叫喚,不過必須忍住,不能太淫蕩,你的忍耐可以激發男人更大的熱情,帶來更美妙的感覺……

  這樣好的女人還是第一次見,陳友諒覺得自己不行了,要離不開了,臉頰接觸到嫩嫩的屁股蛋,那感覺是奇妙的,多漂亮的屁股,多漂亮的陰部,多漂亮的腿!

  陳友諒不舔了,他開始咬,想把這美妙的身體吃下去。

  周芷若被咬了一下,意外,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越來越強烈的快感,自己的身子一個勁地要軟下去,站不住了,但還必須堅持,能確切地感到男人的陰莖穿透陰道的動作,丹田里突然一動,內息開始散發出更舒適的勃勃的活力,自己感到了力量。

  快感中,內息在經脈中流暢地運行起來,那種一運內力就感到丹田里疼如刀絞的不適消失了,周芷若感到一陣驚喜,《九陰真經》!

  你不能再迷惑我止步不前了!……

  周芷若的變化,陳友諒清晰的感到了,本來已經足夠緊窄曲折的陰道產生了本質的變化,收縮更有力了,那蠕動產生了不可抵擋的吸力,吸力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快感。

  陳友諒有點慌,想克制自己,但無法逃避這誘惑,一股熱流猛烈地噴薄而出,一股,兩股,三股,直到涓滴不剩,身體得到了劇烈的高潮,神智都不那麼清醒了,飄,同時空喇喇地……

  得到的不僅是身體上的愉悅,其實算不上,高潮還沒有來臨,周芷若有點遺憾,不過內心是亢奮的,是喜悅的,自己已經得到了武功上的進展,巨大的進展,奔流的內息同樣產生了舒適,自己向成功邁出了關鍵的一步,得謝謝陳友諒,他揭開了自己修煉中的難題。

  周芷若重新整理好衣服,看了看癱軟在地上的陳友諒,他的陰囊萎縮了,陰莖通紅,他無節制地抽搐著。

  陳友諒充滿恐懼地看著周芷若,周芷若產生了神奇的變化,她更美了,雖然她一直就是那麼清麗出群,不過現在更了不得了,似乎籠罩在一層明滅不定的光彩中。

  她的眼睛更明澈了,秋水一般的蕩漾,同時深邃,那里有難以抑制的喜悅。

  不過陳友諒樂不起來,第一次敗倒在女人的面前,這使陳友諒覺得很泄氣,自己敗的那麼徹底,現在自己的命運完全掌握在這個剛才開被自己主宰的女人的手中了,看來沉迷是一種危險,英雄不能沉迷於自己的欲望,自己還不能算是一個英雄。

  周芷若看了看陳友諒,揀起他的衣服,扔在陳友諒的身上,微微一笑,飄然離開。

  陳友諒痴痴地看著翩若驚鴻的背影。

  “你別走!”

  陳友諒絕望地嘶喊著,覺得自己的魂魄也被她帶走了,再也追不回來了。

  這條不歸路的盡頭開始展露出絢爛的光彩了,不再是迷夢一般的淒迷,周芷若感到自己離那里越來越近了,自己就要成為絕頂的高手了。

  實現使命,首先要成為絕頂高手,雖然前路依然飄渺,不過希望是充滿誘惑的。

  周芷若,你注定就不是一個平凡的人,現在,首先是武功方面來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而且會越來越神奇,隨後而來的就是嶄新的世界,一個可以支配的世界。

  是不是只有和男人交合,自己的武功才可以突飛猛進?這是一個困惑,必須找到答案。

  我哼著小曲,趕著馬車在玉瓶險道遇到了埋伏。

  沒有頭的箭射在馬車上,我撥打著箭護住馬,千萬別驚了,“顧央,你這小丫頭,給我滾出來!”

  我扯著脖子喊。

  一百火紅的娘子軍就風風火火地堵住了路口,還象模象樣地用弓箭比著我。

  很嘹亮的馬嘶,是顧央的小紅馬的嘶鳴,電打一般從山麓上飛下一團火。我目眩。

  馬上英武、矯健的圓臉小姑娘笑著飛過來,燕翎刀閃著殺氣。

  “鬧什麼鬧?”

  居然可以拆二十七招了,而且是全力以赴,我挺高興的,這徒弟看來錯不了。

  我抓住顧央打屁股,突然打不下去了,怎麼半年不見,那個小丫頭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顧央笑著,“師父,你看我的兵怎麼樣?”見到我尷尬的樣子,她也微微臉紅。

  也真是大姑娘了,顧央今年十六了,還象小時候一樣對我依戀,她坐在車轅上,頭枕在我肩上,不能抱了。

  “知道我回來了?”

  “他們不知道,不過艾笑農他們上個月回來的,我琢磨著你也快了,就天天到玉瓶險道來練兵。”

  我們浩浩蕩蕩地向永州進發,走旱路快。

  “要叫艾先生,不然他老說我教導無方。天氣怎麼樣?”顧央瞪起圓圓的眼睛。

  “艾笑農敢教訓你麼?我找他算帳。”

  “我求你了,千萬別給我闖禍了,不然太君又責罰我。”

  顧央吐了吐舌頭,提到我這丈母娘,她就老實了,最怕聽太君講道理了。

  “太君對我可好了。”

  “那倒是,不過她老看我不順眼。”

  “不如就休了師娘,不當安家的女婿了。我給你當媳婦。”

  顧央說完就羞紅了臉。我伸手刮了她的鼻子,“小丫頭片子,想嫁人了?”

  不會在意,她從九歲就嚷嚷要嫁給我。

  “我問你天氣怎麼樣,春播順利麼?”

  “挺好的,太君說會是個好年景呢,九天會說話了。”

  “是麼?”我驚喜,跳下馬車。

  “給我押到衙門啊。”

  “你騎我的小紅馬去吧。”

  “馬沒我快。”我已經在幾丈之外了。

  翻牆,站在牆頭只須一縱就到假山石,得小心,假山被肖星昀弄的機關重重的。

  上了一邊的垂柳也不安全,上面有飛鈴,過節時掛燈籠,還挺好看的。

  垂柳下是洗硯池,有紅鯉魚。

  洗硯池的東邊是綠竹掩映的“聽雨”樓,原房正印大老婆安嘉和一歲半的兒子朱九天住樓上,樓下是四四,不能驚動四四,這丫頭嘴欠。

  臭小子這麼笨,一歲半了才會說話,你老子我……有點泄氣,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說的話。

  西邊怪石嶙峋間的竹屋是肖星昀住的“無言”居,古怪的名字,古怪的人,除了琴棋書畫,這個老二總搞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機關土木,“無言”

  里頭總是烏煙瘴氣的,干事只好到我的殘屋去,不過老二非常會跳舞,脫光了,燈下妙舞簡直迷死人,肖星昀的腰是我見過的最柔軟的。

  正南的是“錦繡”閣,全院最體面的大屋子,本來是安嘉爸媽的居處,現在就只剩丈母娘謝奕聲形單影只了,得琢磨著給她找個老伴,只想過,從來沒敢提,提了就不得了。

  殘屋在錦繡閣的後面,是一串平房,挨著廚房,本來是下人的住處,我們沒下人,就我住,現在還有苗苗,安家的規矩,我和苗苗也不能同屋,不過偷偷摸摸的容易,所以她懷孕了。

  二進是安離大叔和艾笑農住的。

  再前面就是辦公的大堂了,決不能去大堂,忙死人。

  正是午時,天光大亮的,偷偷摸摸不太容易。安嘉在午睡吧?

  我看見肖星昀穿著一件淡黃色的衫子從“無言”里出來,頭發亂蓬蓬的,好象剛睡醒。就是不修邊幅,再漂亮的人老蓬頭垢面的也夠受的了。

  她扛著她的沒有釣鈎的魚竿,就坐到洗硯池邊的垂柳下,支起魚竿,脫了鞋,把纖柔雪白的腳伸到池中,然後捧著下頜想心事。

  老這樣,鬼知道想什麼,當初勾搭我的時候多漂亮,多活潑,一個古靈精怪的天使般的小姑娘,我的心里甜甜的。

  我十九,剛和安嘉成親不久,和岳父到桂陽去拜望他的老友肖先,不知什麼地方被肖星昀看中了,就被她引誘的犯了錯誤。

  她是我第一次被動地與之交往的女人,當初根本不知道她這麼好看,直到肖先吹胡子瞪眼地把她嫁過來才見到真面目,據說她和我好了之後就找肖先和我岳父安浦元又哭又鬧的。

  她和安嘉彼此從小認識,知趣相投,安嘉又斯文隨和慣了的,自從做了丈母娘謝奕聲的入室弟子就不得了了,整天神神秘秘地琢磨自己的事,還自己規定每月只十七和我同房。

  十七是她的生日,連舞也懶得跳了,一個月就干一次是很難懷孕的,安嘉就是例子,還是我膽大包天偷偷摸摸才得手,肖星昀是自願的,現在我就叫你不自願一下,我飛身下樹,從後面捉住她,還得捂住嘴。

  肖星昀嚇了一大跳,咬我,掙扎,險些把我輒進洗硯池。

  “是我,別叫。”

  我求饒。肖星昀咯咯笑,一點沒有意外的意思。

  “就知道是你。”我在她身邊蹲下,看著小腳踢著水,她得意,酒窩真好看。

  “別人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那你還亂動?”我甩被咬痛的手。

  “你在外邊逍遙快活,就不想回家,家里人就替你受罪。”

  “受罪?”

  “快去看看小妹吧,上個月她早產了,生下一個男孩,差點把命搭上。”有這事?我數了數手指才八個月呢。

  哭的挺大聲,果然是個小子,不象早產的孩子那麼虛弱麼。

  我和肖星昀走進殘屋,苗苗很憔悴,沒有血色,只有那明亮的杏眼還如故,充滿愛憐地看著懷里的嬰孩。

  安嘉在一旁照料,好象有點瘦了,她胖不了,作為一個非常了不起的醫生,她總在忙活。

  見到我,安嘉幾乎不敢相信,“小妹,少君回來了。”苗苗又驚又喜。

  “死鬼,都是你不好。”眼淚就下來了。

  小孩長的象我,這不好,象他媽就會是個漂亮男孩。

  九天象安嘉,就漂亮,唯一是嘴唇隨我,有點厚。

  不過象我也挺可愛的,老子也不差,不然怎麼就能勾搭你媽。

  我樂。

  “給取個名字哪。”安嘉接過孩子,怕我失手,當過媽就是擔心孩子,孩子也是我的,怎麼能隨便失手?

  “他怎麼這麼光溜,一點皺紋都沒有?”

  “孩子好命唄,早產了還母子平安的。”

  “那就叫朱好命得了。”

  “我不要,真難聽。”

  苗苗不干,我臉紅了。

  “老二要不你給起個名。”

  “孩子命好,就是萬事通順。”

  肖星昀看著孩子的臉,伸手握孩子的小手,“就叫無忌吧。百無禁忌。”

  “好,還是星姐有學問。”苗苗樂壞了。

  “這名字取得好,戰國信陵君魏無忌也是了不起的英雄,咱們小無忌將來也當英雄,象爸爸。”

  肖星昀吸了口冷氣,“不好,咱們改一個,老大叫九天,老二就叫長弓吧。”

  魏無忌的命運可不怎麼好,英雄一世,稱雄一時,最後落得郁郁而終。安嘉也想到這,正想說話。

  我哈哈大笑,“就叫朱無忌,咱們不改了。”

  我不知道魏無忌是什麼人,但想到號稱天下第一的張無忌和我兒子同名,雖然大家是朋友不好意思比個上下高低,這方面占點便宜也好。

  安嘉要照顧苗苗和朱無忌,四四又把朱九天抱過來吃奶,他已經象個小大人了,會叫爸爸了。

  “咱們倆也生一個,生個女孩,羨慕死她們。”我把肖星昀拖進我的房間,仍然一塵不染,肯定是安嘉給打掃的。

  肖星昀臉紅了,“我不要,今天才十三。”

  “哪有那麼多臭規矩,我要。”我固執地脫她的衣服。

  肖星昀出奇地順從,“那就生一個吧。”我樂了。

  “是不是看別人都生了,眼熱了?”

  “討厭你。”

  肖星昀過來抱住我,得,她又要強奸我,不能示弱。

  “這些珍玩字畫的確是精品。”謝奕聲很仔細地鑒賞著,“不過,每一件都價值連稱,要換成現銀只怕不易。”

  艾笑農和莫子邪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聽說要換現銀都唏噓不已。

  “換什麼銀子?好,就留著。”我還有點得意。

  謝奕聲沉下臉來,“咱們所為難道是一己的私欲麼?那我們與那些達官貴人、貪官汙吏有什麼兩樣?這些珍玩字畫換成現銀,可用之於民。時近大汛,零陵水網密布,這些年來雖然加固了堤防,但總不規整,我和星昀規劃了一個通貫零陵的工程,一旦竣工,則零陵可再不懼水旱之患,可澤及後世,只是苦於錢糧不濟;還有河南韓山童,劉福通已節竿而起,天下就要大亂,英雄共逐韃虜,咱們也該整軍精武以備青時,處處都要用錢,怎麼可以貪圖個人賞玩?”

  得!

  她又得給我講很多道理,她總認為我沒讀書,就不懂聖賢的行為准則,一塊璞是要經過雕琢才能成為光彩四射的美玉的。

  大堂的議事鼓救了我。

  是風塵仆仆的封子揚,他也是安浦元的弟子。

  我們零陵其實有一批很了不起的人才。

  有安浦元的弟子系:文武兼資的艾笑農,徐欣之,高訴雨,封子揚,滿腹經綸的司空玄,莫子邪,伍雲喜,房小山,這八大弟子各個是名滿天下的名流,有經綸濟世的本事;還有我的生死至交:陰陽山養馬的苗彥、屈楚,鎮守邵陽和武陵的楊陽、廖夢清,都是武藝超群的武士,當然還有住扎桂林的大弟子顧長生。

  由於前幾年的征戰,我們實際上已經控制了零陵、邵陽、武陵湖南三郡,以及廣西的桂林,初步形成了一個進可攻掠荊襄,退可固守零陵,南伏廣西的龐大的勢力范圍,所以賈魯想把我們零陵軍收為己用,這可能是一個主要的原因。

  邵陽,武陵的自然條件比零陵要好的多了,高訴雨和房小山也的確有治理地方的才略,輔助楊陽,廖夢清把二郡治理得井井有條;桂林是唯一擔心的地方,因為夷民九部,素不安服,我又曾斬殺了九部首領河谷羅與夷民結下了血仇。

  這不,肯定出事了,封子揚的樣子說明了一切。

  顧長生坐在馬鞍上,很平靜,絲毫沒有被漓江南岸星羅棋布的營壘震懾,但有點擔心。

  “長生,這次夷民似乎與以往不同了。”司空玄的目光聚焦在很特別的營壘上。

  “是啊。”徐欣之皺著眉。

  營壘很奇特,似乎是擺的什麼陣法,東一塊,西一堆,似雜亂無章卻聯系緊湊,隱含著殺氣。

  “看來這次夷民是有高人主持,不似以往只憑血氣,不顧戰法。”

  顧長生倒不在意什麼陣法,主要是夷民的人多,九部連縱不下十萬健卒,自己這一千羽林衛和新編的三千廣西步兵,到底能有什麼樣的戰力?

  還沒有底數。

  羽林衛是不用擔心的,個個訓練有素,且久經戰陣;可這三千號稱豹牙軍的步兵訓練雖好,到底沒有打過仗的。

  最好夷民能圍困桂林,置之死地的豹牙軍就可以死戰,可夷民卻並不圍城,如果一戰失利,只怕豹牙軍就會怯戰逃散。

  顧長生雖然是我的徒弟,性子卻平和沉穩,堅毅冷靜,不象他的妹妹顧央被我影響的那麼多。

  “兩位先生,我想率部過漓江背水結陣與夷民先見一陣,若勝就回桂林死守,若敗,”顧長生看了看司空玄和徐欣之,“二位便率豹牙軍棄桂林退守全州,如何?”

  司空玄和徐欣之明白顧長生的用心了,但擔心。

  “你想率一千羽林衛和數萬夷民對打?”

  “下七里,望菩河灘,空曠平整,利於騎兵突擊。那里的壯兵沒有馬匹,人數也是各部最少的,九部人馬配屬號令不一,調動增援就不會如意。我想漏夜渡江,一擊制勝,豹牙軍必士氣大張,軍心可用。”

  漓江很溫柔,渡江也順利,顧長生感到有把握取勝。

  天明。陣勢列好了,一字長蛇,沒有舉旗。

  顧長生希望壯兵快一點發現自己,然後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制勝,還要給江北的豹牙軍上生動的一課,已經胸有成竹了。

  等待。不希望偷襲,一定要堂堂正正地取勝。

  徐欣之聽到了議論聲,的確還不是精兵,臨陣的紛亂是軍家的大忌,但沒有辦法,豹牙軍就只能這樣。

  “能行麼?用一千人和那麼大一片營寨中的壯兵對打。”

  人人都心驚肉跳。但欽佩羽林衛騎兵的鎮靜,沒有絲毫的動搖,絲毫的紛亂,甚至連戰馬都很鎮靜,雪亮的刀光,肅殺的軍容。

  “了不起,難怪能三千破五萬。”

  “怎麼沒有舉旗?”

  謝奕聲有點對自己的精兵休民的政策感到懷疑了。

  封子揚的通告中,夷民有接近十萬的兵力,而桂林顧長生部滿打滿算也只有五千,零陵的最精銳的羽林衛騎兵三千,虎翼輕騎有一千,散布鄉間的白虎步卒雖然有四千人,但集結困難。

  邵陽楊陽部有一千羽林衛和一千虎翼輕騎,還有新編的三千邵陽軍,武陵廖夢清部人數相當,但邵陽、武陵調動需時,現在馬上可以出動的就是這四千零陵軍,用不到一萬的銳卒與近十萬的夷民對打,有多少成算?

  隨後是糧草的供給,莫子邪和伍雲喜的工作是可以放心的,這一千輜重兵是經過考驗的,但零陵存糧是有限的,收服夷民是需要時間的吧?

  好不容易能全家在一起吃個飯,苗苗也起了床。氣氛不怎麼好,我抱著朱九天逗他玩。

  “少君就一點不擔心桂林?”

  我白了肖星昀一眼,不是破壞氣氛麼,但她顯然有話說。

  “明天我就出征,一天趕到桂林,夷民不會打仗,就仗著人多勇敢,沒什麼可擔心的。”我輕描淡寫地說,的確有戰勝的信心。

  “少君英雄了得,擊破夷民並不為難,但收復夷民的心卻難上加難。”

  我想了一會,安嘉把朱九天抱過去。

  “妹妹是告訴你學諸葛亮對孟獲七擒七縱。”聽大戲時是知道這個故事的,有了底。

  穿上鎧甲還有點不舒服,這是出征前的檢閱。百姓雲集校場,自己的子弟兵要出征了,跟隨著戰無不勝的少君,氣氛熱烈。

  “豎起飛羽旗。”

  艾笑農驅白馬向前,在萬眾矚目的校場中勒馬,白馬人立起來,艾笑農舉起手中的清霜劍,在空中一招,白盔白甲加白馬,簡直迷死人,圍觀的百姓就歡呼起來。

  “豎起虎翼!”

  苗彥絲毫也不遜色。

  白色的繡著紅色羽毛的飛羽旗豎起來了,迎風招展,掌旗的屈楚飛馬向前,羽林衛振臂高呼,聲震四野。

  鮮紅的虎翼旌旗獵獵帶風。

  號角長鳴。

  三杯酒,祭天祭地祭軍旗;第四杯敬父老鄉親;第五杯敬誰來著?

  哦,是丈母娘;錯了?

  安嘉衝我擺手,應該遙敬老丈人?

  我弄不明白了,因為擺著六杯酒。

  “出征!”我上馬,熱血沸騰,我喜歡這感覺,招手示意士卒們。

  壯兵出營了,怪叫著,尖銳的呼哨,人挺多的,不過亂,剽悍但無節制。

  顧長生眯起眼,估算著距離,“豎起飛羽旗。”

  顧長生揮手。

  飛羽旗豎起,很漂亮。

  豹牙軍感到心旌搖動,咿呀怪叫的壯兵似乎被飛羽旗震懾。

  前進的步伐減慢了,看來還是畏懼。

  顧長生放心了,抽出雪亮的“圓月”刀,在空中一招。

  “進攻!”

  “朱讓來啦!”壯兵遭到猛烈的衝擊時混亂了,有人想起兩年前驚心動魄的夜戰,開始潰退,最怕這飛羽旗。

  簡直不敢相信,數倍的壯兵在第一個攻擊波下潰敗了,囂張的氣焰變成失魂落魄的奔逃。

  豹牙軍的所有士卒突然相信自己可以打敗敵人,可以打到南丹去。

  桂林城門緊閉。

  夢斯羅坐在象背上,伸手理了理被風吹舞的鬢邊秀發,鳳目看著城牆上平靜如水的顧長生,很帥的小伙子,清瘦而文雅,眉宇間蓬勃著颯爽的英氣,讓女孩子心動。

  不過現在夢斯羅恨這個好看的小伙子,第一戰的失利傷了她的自尊心,由南丹出兵,克宜州,破柳州,擊殺廣西檢閱使把度含,每戰皆勝,當然要去零陵取朱讓的人頭,給河谷羅大叔報仇雪恨,想不到在桂林被這個小伙子擋住了。

  夢斯羅是夷民中的仙女,最美麗的天使。顧長生看著坐在大象背上白衣飄飄,靚麗嬌艷的少女,也不由怦然心動。

  司空玄關心廣西的民情,能說夷民的話,也聽說過南丹鳳凰公主夢斯羅的傳說,出生時有鳳凰飛過,於是紅霞漫天,夢斯羅來啦,是最美麗的天使,解除災難的神靈,當然是傳說。

  “明明是個小姑娘麼,什麼天使、神靈的?”

  徐欣之聽了司空玄的介紹笑了,“我看長生不如下去捉了她,回家當媳婦。”

  顧長生臉紅了,心頭有種異樣的感覺。

  “城上的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你敢不敢出來和我作戰呢?”夢斯羅的聲音輕柔嬌嫩,但漢語說的一般,象背書。

  徐欣之大笑,“長生,人家看上你了,叫你呢。”

  夢斯羅坐在帳篷里的地毯上,想著想著臉紅了,他叫顧長生,很普通的名字,但身手一點也不普通。

  他還會害羞呢,一個領兵的將軍會在自己的面前手足無措,他的武功恐怕只有師父才比的上呢。

  隨即又有點生氣,為什麼要和自己做敵人?

  你這區區幾千人就一定要擋住我的大軍麼?

  “鳳凰公主,那殺人的魔王飛羽旗的主人朱讓就在桂林城里。”

  夢斯羅不愛聽壯兵的統領把度失魂落魄的聲音。

  “你害怕了麼?咱們夷民只有殺了朱讓這魔王才能重新幸福的生活,才能找回自己的土地,自己的獵場。”

  沒有絲毫的停留,苗彥的虎翼輕騎已經抵達了靈川,過漓江就可以抵達桂林的外圍,可以按預定向夷民的側翼發起攻擊。

  顯然迂回到靈川准備截斷桂林糧道的把度和他的四千壯兵沒有發現剛渡江的虎翼輕騎。

  苗彥不顧人馬的疲勞決定發起突然的襲擊。

  把度蒙頭轉向地沒有全力反擊,退向九屋,迎面遇到了精銳的羽林衛騎兵,他決定投降。

  生擒了三千多壯兵,我很滿意。

  “把度,我問你,怎麼好好的又搗亂?”

  我是見過把度的,他已經被抓過一次了。把度一直相信朱讓在桂林,想不到在靈川會遇見,他很怕我。

  “少君,那把度含強占我們的土地,掠奪我們的女人,我們夷民九部才不得不反抗的。”

  “你們已經殺了把度含,怎麼還沒完沒了的?”

  “是,是鳳凰公主說的,只有把蒙古人和漢人趕出廣西,咱們夷民才能永遠和平,不受欺負。”

  “要是我承諾你們如果不再叛亂,就歸還你們的土地和女人,你們還打麼?”

  夢斯羅沒有想到自己會突然變的孤立了,每打一仗,就會有些士卒逃散,後來甚至有酋長率領部族的勇士離開聯軍。

  她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魔王。

  大火使象群受驚,賴以取勝的象群失去了控制。

  腳被碎石劃破了很長的一個口子,鮮血染紅了溪水,夢斯羅決定停下來。

  一個英俊的小伙子發現了她,夢斯羅有點心慌。

  顧長生從馬上跳下來,走過來了。

  身邊的武器只有石頭,夢斯羅不想做俘虜。顧長生撕下袍襟過來替自己包扎傷口,夢斯羅感到握住腳踝的手很有力,動作卻很輕柔麻利。

  繼續進軍會不會影響已經取得的勝利?取得決定性的永福之戰的勝利後,我在猶豫,大概有四萬多的俘虜,我沒有那麼多錢遣散他們。

  司空玄、艾笑農勸我回兵,徐欣之、封子揚勸我繼續進軍,一舉平定南丹的夷民老巢。

  “我說,”我把顧長生拉到關著夢斯羅的房間外,“你會對付女人麼?”

  顧長生的心跳的厲害,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教你啊……”

  “簡直是無聊。”苗彥和艾笑農正碰上,顧長生掉頭就跑,被我拉住。

  “真的,有大用。”我煞有介事地,“你勾搭上這鳳凰公主,咱們不就不用再耗費錢糧地向西打了麼?”

  “果然是妙計。”艾笑農撫掌大笑。

  “不過也不用教的這麼細吧?”苗彥笑得直不起腰。

  “我呸!顧長生沒有碰過女孩子,細一點好,省得慌手忙腳的女孩子不樂意。我說,注意啊,最主要的是一定要扒褲子,一般女孩子光屁股了就會很乖的,注意用手,別急三火四地就干,小姑娘受不了”……

  顧長生簡直無地自容,“師父,你自己去吧。”又想跑。

  這回苗彥和艾笑農一起攔住他。

  “我不行,我都老了,再說夷民都怕我,咱們結好夷民就是要止息刀兵,我看那小姑娘挺喜歡你的麼,咱們用美男計。”

  夢斯羅其實聽到了,一顆心蓬蓬亂跳,會發生什麼?

  自己甚至期待發生什麼吧?

  這些年輕的軍人並不象傳說中那麼殘忍恐怖,他們沒有虐待過俘虜,甚至還發放路費,給俘虜吃的,烈火中陷入絕地的部族是他們從外面打開通路的;甚至那傳說中的魔王朱讓也並不可怕,象個糊塗的大男孩,對誰都很親切,包括對俘虜。

  這支軍隊不但自己相親相愛,也受到了百姓的擁戴,是把度含那些蒙古人不能比的;還有一個承諾,一軍主帥的親口承諾,歸還土地、獵場、女人、孩子,讓夷民自己管理自己的事。

  門一開,然後關閉。夢斯羅嚇了一跳,看到尷尬之極的顧長生,連忙躲到床里,抱著膝蓋,象受驚的小動物。

  畢竟聽到了門外的教誨,這些教誨都直接,淫穢,聽得臉上火辣辣地,會怎麼樣?

  這個斯文害羞的小伙子會不會象說的那樣對自己?

  顧長生猶豫極了,雖然是我的徒弟,他接受的是很正規的教育,在家破人亡之前,他很難接受對女孩子強暴的行為。

  這方面他對我有看法,因為我只要看中了誰,就千方百計,不擇手段地弄到手,不惜甚至采取強奸的辦法。

  (安嘉就是被我軟硬兼施,最後委身於我的。)

  他不能理解一顆心為什麼可以愛不同的女人。

  “行了,咱們別偷聽了。”艾笑農很矜持,先走了。我和苗彥志趣相投,這樣香艷刺激的場面怎麼能錯過?

  對於手足無措的顧長生,夢斯羅感到很好奇。

  他在想什麼呢?

  不是要對自己有所行動麼?

  夢斯羅知道自己喜歡這個好看而且英雄的小伙子。

  喜歡了就好唄,夢斯羅沒有那麼多顧忌,本來就是這麼回事。

  “小哥哥,你在想什麼?”

  顧長生實在答不出來,如果不是突然加上了使命,自己是不會猶豫的,面對這樣的美女誰能不動心呢,可是現在?

  “你不喜歡我麼?”面對夢斯羅如夢一般的目光,顧長生感到自己似乎被融化了。

  “我喜歡你。如果你也喜歡我,為什麼不能和我好?”

  夢斯羅大膽熱烈的表白擊潰了顧長生的最後的防线,不過師父傳授的招式一個也想不起來,只走過去把夢斯羅摟在懷里,看……

  漫長的桂林之戰終於結束了,結局按我的計劃,顧長生和夢斯羅勾搭到了一起,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偷窺到靦腆的顧長生是怎麼和熱情如火的夢斯羅作愛的情景。

  不過留下顧長生和司空玄鎮守桂林,建設柳州後,我們的大軍回師零陵了。

  本來可以很快用鮮血來平定的夷民暴亂,采取了懷柔政策,抓了放,放了打,打了再抓,折騰了好幾個來回,足足消耗了五個多月的時間,傷亡雖然很小,但士卒們也疲憊不堪了。

  兩歲多的九天才斷了奶,成了一個頑皮得不得了的家伙,安嘉已經開始教他識字了。

  無忌不象剛出生時強壯了,到底是早產的,我就多了一個活。

  正值秋收,我帶著苗彥漫山遍野地鑽水溝抓王八,苗苗的奶水不足。

  這事不好驚動別人,丈母娘體諒我,允許我可以放下政事和練兵,專心干這個。

  收割的百姓們雖然習慣了少君種種奇怪的行為,還是對在田里亂鑽的我們感到好奇。

  “抓不住你!”我咬牙切齒地抓住一個,特別高興。

  “少君,你忙活什麼呢?”百姓們都喜歡這個沒有架子的少君。

  “抓王八,我媳婦缺奶。”

  “這事你自己干啊?”

  “我們家就這幾個男人,我不干,誰干?”掀起了一場田間抓王八運動。

  一匹快馬從北邊電打似的從官道飛馳而過,他媽的,有急事了。

  “苗彥,我回去看看,你好好抓啊。”

  是派出去賣東西的羽林衛。

  他們在想從武昌坐船到有錢而且不亂的四川去的時候,遭到了搶劫,其余十九個羽林衛和帶隊的伍雲喜都被人擄走了,什麼人?

  不知道。出去打仗的這段時間丈母娘和肖星昀張羅著籌款准備秋收結束就動工修水堤,倒騰字畫珍玩的活就交給了伍雲喜,他是金石專家。

  幾件晉唐的字畫和那件漢武帝的金樽丟了,倒不怎麼心疼,伍雲喜可是人才,還有十九個兄弟呢,我就張羅著到武昌去救人。

  我沒去成。

  他們說我得在家帶孩子,再說郡守怎麼能老瞎跑。

  決定由艾笑農和屈楚去,我挺放心的,再怎麼了得的江湖蟊賊,艾笑農和屈楚也不會對付不了。

  屈楚也就罷了,艾笑農可是很了不起的劍客,他先習武,仗劍行俠還真沒遇到對手,尤其他和武當的七俠莫聲谷是老交情了,到了湖北,江湖中人怎麼也得給點面子。

  一天到晚忙的腳打後腦勺,除了准備進行水利工程,還要關注邵陽的磚瓦窯的生意,這是長江以南最大的磚瓦窯,也是我們經費的來源。

  和夷民的生意也紅火起來,用絲綢,瓷器,馬匹,牲畜,煤和各種器皿交換來金銀,香料,獸皮,木材,水晶,司空玄干的很來勁。

  雙牌的鐵礦,高溪的煤礦,秋收的秋糧入庫,莫子邪主持的雙牌兵器鋪子,苗彥的陰陽山馬場,武陵的蠶絲湘繡的生意,各地豪門的來訪,還得開一個大商鋪子,把夷民那弄來的東西賣出去,估計水晶能賺錢。

  “我琢磨著我都成一個很合格的商人了,整天就是一手進錢,另一手就花錢。”

  我躲在安嘉懷里發牢騷,九天這臭小子把安嘉本來櫻桃似的乳頭弄的黑忽忽的,不過乳房仍保持著原來的彈性,我懷疑安嘉會一輩子就這麼漂亮下去。

  “壞蛋,別毛手毛腳的。”結婚都好多年了,連孩子都生了,安嘉仍然保持著少女時的羞澀。

  我固執地繼續,“要不我不干了,就陪你走遍天下去行醫。”

  是安嘉的心願,我們也的確轉遍了湖北,河南,江西,救死扶傷,但沒有走遍天下。安嘉笑了,好看的眼睛憧憬著。

  “那九天怎麼辦?”

  完了,我嫉妒,當了媽就只愛兒子,不愛我了。我得爭,就去脫安嘉的衣服,安嘉被我弄的心慌意亂,忘了今天不是十五。

  另一個老丈人肖先六十大壽,我得陪肖星昀到桂陽賀壽。

  “我說昀兒,咱們是不是得打扮一下。”我看著肖星昀那一塌糊塗的扮相,咧了嘴。

  肖星昀衝著鏡子照了半天,臉一紅就轉到里屋,我腆著臉跟進去,看著她一點一點重新變回那個俏麗活潑,古靈精怪的小姑娘,收拾頭發最費勁。

  “畫眉毛麼?”我找眉筆,沒有。

  “不畫,我眉毛挺好的。”肖星昀一邊梳頭一邊在鏡子里衝我做了個好看的鬼臉,我伸手就揪住舌頭,她就咬我。

  “別鬧,剛收拾好又亂了。”

  “亂就亂。”

  我讓她坐在腿上,就摸。肖星昀微微喘息著,“那,咱們明天再走?”

  “師父,師父啊!”顧央在院子里大叫。得。肖星昀皺眉不樂意了。

  “你等著我。”我掐了她屁股一把。

  “嚷什麼?”我氣急敗壞地跑出來。

  “信!艾笑農的信。”我伸手接過來,氣糊塗了,我翻來掉去的看,

  “給我念念。”顧央接過去,吐了吐舌頭,真氣糊塗了,這丫頭隨我,一看書就頭疼,現在我真覺得對不起她。

  “伯媽,快來。”

  顧央管我丈母娘叫伯媽。丈母娘謝奕聲正走過來,接過信。

  “我來問問星昀圖紙放哪了。”看信,臉色微變,“少君,艾笑農和屈楚被人扣住了。”

  “啊?”

  看來碰上厲害角色了。

  如果是被汝陽王府或賈魯的人抓住的,就會很麻煩。

  我單身一人來到武昌,不能帶多人,要是又被抓住,贖票時會很心疼,信上擺明了要東西要錢,胃口比天大。

  氣氛很緊張,人心惶惶地,武昌在過兵,據說彭瑩玉、徐壽輝的紅巾軍已經占領了浠水,正逼近黃岡、鄂州。

  從襄陽,荊州,趕來增援的元軍絡繹不決地通過,聞到戰爭的味道了。

  很多商戶,豪門忙著居家西遷,天下不太平了,河南反了韓山童、劉福通,安徽反了郭子興、孫德崖,南邊又有夷民暴亂,(為了要糧要餉,我們一直通告暴亂未平。)

  到處都在打仗,只有四川是個太平地方。

  意外的是在蕭條的武昌,一家叫惠盛隆的老字號分外的興隆,屬下的酒店、客棧、當鋪、錢莊、船運、綢緞莊、米鋪照樣生意熱火朝天。

  我有點佩服惠盛隆老板的經商頭腦,只要沉住氣,在戰亂的時候發財是很容易的,掌握了船運、米鋪簡直可以日進斗金,做了半年的買賣我也多少有了些心得了。

  放下包裹,只有一件值錢的東漢的翡翠杯,就拿出來,這是我自己想的主意,沒帶錢贖票,因為我根本就不想,用翡翠杯引出正主來,打他個天翻地覆。

  想不到首先注意的是酒店的老板。

  “客官,您這杯子真好,聽口音您是安徽人?”

  小二過來招呼,我注意到櫃台邊的老板目光灼灼。

  這翡翠杯雖然好看,但不懂行的人是很難知道它的價值的。

  “世道不好,這些東西不值錢了。來壺酒,炒幾個小菜。”

  “得嘞,馬上就來。”

  小二吆喝了卻不走,“客官,您這杯子能不能留下,小店當個擺設,您也多幾個盤纏。”我樂了,有點眉目。

  “嗨,這是家傳的物件。得,你們開個價。”

  “一千兩。”看來還真是個懂行的小二,我搖頭。

  老板見我想賣就湊過來,“客官,不是我挑剔,您這杯子……”他好象無意地來碰我得包裹,這可是老套路了,想看看包裹里還有什麼吧?

  我一笑就把包裹抱在懷里。

  “咱們就聊這杯子,明說了,還有幾件玩意是我到四川的本錢,現在不想出手。”老板有點尷尬。

  “客官,這杯子是光武帝登基大典時大將陳朋用的物件不假,本來也不止這個數,就是五千也值,但您沒看好,您看,破了相了,這杯子本來有倆耳朵,現在剩一個了,也就一千了。還有,您要是有好東西不如就出了價,這世道恐怕沒別人能買的起了。”

  “你們就買的起?”

  “客官,這我可不是吹牛,咱們惠盛隆的字號您打聽吧,從成都到杭州蘇州,哪個地方沒有惠盛隆?最近在大都也開了大號。我們主子就是喜歡好物件,真有好東西,嘿,這天下只怕也就我們主子有錢有力肯收。”

  “我想見你們主子。”我眯起眼,看他。

  老板一點也沒慌,“您放心得了,我做得了主。”

  “看你也是行家,我有連城的寶,怕你受不起。”

  “連城的寶?只要您開的出價,我就收。”我哈哈大笑,走了。

  住在一間沒人的空屋子里,大概主人已經跑了,正合適。我枕著包裹躺著哼小曲,安嘉給我彈的曲子,就記住了這一段,真好聽。

  天黑了,就有人在飛來飛去的,出門一看,居然敢放火燒我。

  抓。

  很不錯的武功,而且特別,也快,我更認定是這群人干的了,因為帶頭的那個顯然比屈楚強,如果還有高手,艾笑農被抓就不奇怪了。

  “主子,派去的都沒回來。”

  酒店老板風風火火地趕到一個小園子里,跪在一間竹子搭成的屋子外,屋里錚錚的有人撥弄琴弦,似乎不經意地,叮叮咚咚的很奇妙。

  小園子很雅致,兩間竹屋一大一小,園中只有青草和綠竹,沒有花,也沒有石頭,有一個見底的小潭,只有蕩漾的水,不如我們家,我站在很高的竹子頂,我們家的洗硯池里有好看的紅鯉魚。

  琴聲又響了幾下,“好了,你去吧,到他住的地方把伙計接回來吧。”

  一個很特別的聲音,有點啞,象男孩,但明明是個女的。

  “主子,那人似乎來頭不小。”

  “你去吧。”似乎有點不耐煩了。

  很流暢的琴聲,感到晴空一碧,萬里無雲,連心境也開闊了,安嘉和肖星昀都愛彈琴,或許還更好聽,但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她們的琴聲是歡快綿密、纏綿細膩的,象涓涓溪流撫慰心靈,而這琴聲好象要帶著我飛翔,享受自由自在的無拘無束。

  變得肅殺,層層殺氣,金戈鐵馬,戛然而止。

  “夜了,風涼,你還要聽多久呢?”看來是對我說的,因為沒別人了,讓我心動的是她的口氣,好象一個久違的故友,一點也沒見外。

  我象一片落葉飄到窗前,沒有燈,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側臥在琴榻之旁,背對著窗,很美的曲线,我喜歡長腿的女孩子,心嘣嘣地跳,只是這一瞥都讓我興奮,肯定是絕色。

  “你煞費心機要見我,怎麼來了反而不敢進來?”

  不敢?我推門就進。“小姑娘,你怎麼……”話沒說完,腳下就一虛,他媽的,看來這好色的毛病得改,見了女孩子就忘了她是敵人了。

  換氣,騰挪,還好,來得及在地上按一下,我掠上屋頂。

  那女孩子轉過臉來看我,很遺憾,一張殘疾的臉,大奔頭,沒有眉毛,鼻孔上翻,血盆大口,還好多麻子,不過那雙蕩漾著笑的眼睛似乎一下子掩蓋了所有的丑陋,她笑什麼?

  答案很快揭曉了,我的手被什麼粘住了,粘的厲害。

  她笑的開心極了,我氣壞了。

  “臭丫頭,放我下來!”

  “你喜歡飛來飛去的,自己粘上去,怎麼能怪我?本來是要粘蚊子的,想不到粘了一個膽大包天的飛賊。”

  她坐起來,仰著頭看我,笑。

  “你的輕功真好,怪不得,偷了這家,偷那家,連皇宮內院也來去無阻。”

  怎麼好象我干的事她都知道?“臭丫頭,你是誰?”好象仰脖累了,又去撥弄琴弦。

  “我要那對馬踏飛燕。”真的什麼都知道。

  “把東西還我,人放了,我就饒了你。”我威脅。

  她咯咯地笑,趴在琴榻上,直不起腰。“東西我要,人不放,倒要看看你怎麼不饒我。”

  她搖頭晃腦地,“我還要你寫信去零陵,讓人把東西都送來,哦,忘了,你這沒用的家伙,大字不識,寫不了信。怎麼辦呢?就斬下你的手指送去,再寫幾個字。”

  她安排的倒仔細。

  熱氣漸漸使膠融化了,我放心了。

  落到她背後時,沒有被發覺,“要不然,我畫個豬,你看怎麼樣?”她真的嚇了一跳,背一聳,但很快就平靜了,

  “想不到你的本事真的不小呢。”

  “叮叮咚咚”地弄琴,似乎心很亂。

  “臭丫頭,又搞鬼!”

  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就覺得不好,伸手去抓她的胳膊,一股煙般,她飄過琴榻,居然很好的輕功。

  頭有點暈,不過必須抓住她,居然渾身法寶,奪下短劍還有鞭子,奪下鞭子,就用項上的金圈,這金圈不好奪,似乎一圈都有利刃,腳上的鞋子也是利器,肩頭,膝蓋,不時有細小的飛針射出。

  頭疼,還好她的武功不如我,仍然手忙腳亂。心里象著了火,我口干舌燥。

  “看你能支持多久?”她一邊後退,一邊不停地發暗器。

  有點晃,看來打不了,“臭丫頭,你等著我。”我破窗而出。

  怎麼這麼難受?我躺在湖面上,好受點了,感到清涼。

  “師兄,快來,有人落水了。”然後就有人跳水,劃水,接近。我正睡覺,我水性好的很,被連拉帶拽的弄醒了,很不高興。

  是個很漂亮的大男孩,十八九歲的樣子,還有一個十五六的興高采烈的小家伙。

  “救起來了,救起來了。”原來是英勇救人。

  “兄弟,怎麼樣?”大男孩很關切。

  “多謝二位。”我只能這樣了。聽到咕嚕的肚鳴,餓的。

  “走,吃飯去。”

  “不用了。”大男孩很驕傲。

  “你們救我,我請你們。”我喜歡驕傲的大男孩,使我想起自己的當年。

  “施恩不圖報,咱們江湖中人就講究這。”他抹干了身子,穿衣服,大男孩的身材也棒,看的出小家伙有點動心,他們還有兩口劍。

  肯定是餓壞了,倆男孩狼吞虎咽。

  “餓壞了吧?”我伸手摸小家伙的頭。

  “可不是麼,兩天了,咱們沒錢了。”

  小家伙走了嘴,是西北的口音。

  我掏,還好錢袋還在,摸出來,有十兩多一點,分成三份,多的就推到小家伙面前,然後自己和大男孩一人一份。

  “這是干什麼?”大男孩不樂意了。

  “收下,咱們做朋友。”本來就是同一種人,說多了倒無聊。

  好奇的目光,“咱們做朋友。”

  大男孩叫宋謹塵,小家伙叫紂行塵,昆侖派的,一心行俠仗義,鋤暴安良。

  來到那小園,已經人去樓空了,連惡斗的痕跡也沒有了,象什麼也沒發生過。

  “這園子真好。”紂行塵就跳進清潭里洗澡。本來想讓兩個男孩見識一下江湖險詐的,想不到弄了個落腳的所在。

  “這是女人住的。”

  “你怎麼知道?”

  “這麼干淨,而且有香氣,你看那還有鏡子。”不得不對宋謹塵刮目相看,小小年紀就這麼觀察仔細,了不起。

  “就為了這女人,你跳的湖?你不象那麼想不開的人呀。”

  “的確是。”我有點同情那女孩子,一個丑陋的女孩子要鏡子干什麼?我的心一動。

  酒店老板的樣子有點尷尬,但隨即就平靜如初,“客官想好了?”

  我攤開手,“一千兩,你們開的價。”

  “東西呢?”

  “東西在什麼地方?”我笑了,“一千兩。要不然就要這酒店的全部,包括你的小命。”

  吃飯的人不多,靠窗的一個正喝酒的書生轉過臉來,是我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不過神氣有點冷。

  “發財了。”我推門就進。

  “別進來。”宋謹塵叫。我看見那個書生坐在屋前的階上,宋謹塵和紂行塵趴在腳邊的草地上,目光冷冽地掃視我。

  沒害怕,我坦然地向前,“咱們有一千兩了。”我笑著。

  “兄弟,他武功好高。”宋謹塵很焦急。高?我把目光聚焦在那書生的臉上。

  “兄台高姓大名啊?”

  “胡伯子。”

  “脖子?”我歪頭,笑。

  胡伯子是我遇到的最強的對手,也是第一個能抵御我的破甲勁的人。

  “你的刀呢?”他也很快,出手象冰。

  “沒帶。”我仍好整以暇,退開一步,破衲手!

  終極的劈空掌。放棄速度就是最後的決斗了,我們幾乎一樣快。

  “沒有刀,我不殺你。”胡伯子驕傲地退開,一種不可一世的氣概。

  “有了刀,就怕你也殺不了我。”我毫不示弱。

  胡伯子微微一笑,“我妹妹呢?”原來那臭丫頭是這個可怕的高手的妹妹,難怪知道我,還敢得罪我。

  “行行好吧,給口飯吃吧。”一個顫巍巍的老婆婆拄著一根竹杖,捧著一個破碗,站在門口。

  胡伯子的目光閃過一絲疑惑。

  “你是財主,你拿錢。”胡伯子的衣服很名貴,比我穿的好多了。

  “婆婆,您這是從哪來呀?”胡伯子向那老婆婆走過去。那婆婆轉身就跑,很快,胡伯子更快。

  “喂!飛賊!快救命!”

  怎麼回事?

  宋謹塵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救下的落水人是個難以想象的高手,看到一場驚心動魄的對決,這顫巍巍的老婆婆也這樣了得,做夢吧?

  我想通了,那臭丫頭和這老婆婆是一個,站在一邊看。

  “我就是不回去。”

  她和胡伯子對打,還是全身法寶,全沒用。

  胡伯子的武功比我高,我承認,但不至於差這麼多,答案就一個,臭丫頭的功夫,胡伯子太了解了,他們是兄妹。

  但胡伯子還是被算計了。

  “你欺負我。我告訴媽去。”

  “就是媽讓我來帶你回去的。”

  “我就是不回。”不打了,胡伯子去拉她手,聽到很微細的響聲,從她胸前飛出無數飛針。

  “小心。”

  我提醒。

  真是千鈞一發,胡伯子向後退,外衣也隨之飛舞,了不起!

  他居然擋住了,但胡伯子晃了幾下就一頭栽倒了。

  我看見臭丫頭的手里多了一個很精致的小盒子,有一股淡淡的粉色的煙飄出來,他媽的,就是這家伙,昨天也暗算了我呢。

  我屏住呼吸就出手。

  “服不服?”我扭住她的胳膊,不放心,點了她的穴道,實在不知道她還有什麼詭計,安全起見。

  “哎呀,哎呀,胳膊斷了,你欺負我,嗚,嗚。”

  “想要怎樣?”

  她一點也不害怕,盈盈的目光流溢,帶著笑意。

  遠離哥哥的保護,被敵人挾持,似乎只有好玩,一點也不可怕。

  那目光和她丑陋的外表很不協調,而且面無表情,襤褸肥大的衣服遮掩了曼妙的身材。

  “我的人和東西在哪?”

  “回四川了,真的,我沒騙你。”顯然在說謊,說謊的神情都很逼真。

  “我只要人和東西,你乖一點,不然有苦頭吃。”

  “你,你要怎樣?”似乎害怕,眼睛是好奇的,居然還興奮。得小心,我提醒自己。

  “不聽話就先奸後殺。”

  “哎呀,不能啊!人家,人家還沒出閣呢。”

  “嘿,臭丫頭,你以為我真的不會對付女人?”

  伸手解衣帶,想到神出鬼沒的暗器,連忙收手。“說不說?”我掐她脖子,怎麼脖子的肌膚和臉不一樣?我好奇,果然發現了破綻。

  “你,你敢無禮?”

  我看愣了,人皮面具下面是一張難以言傳的俏臉,嬌嫩俊秀,不可方物,帶著薄怒,什麼地方有點象安嘉?

  不是,是象丈母娘多?

  反正是熟人的感覺。

  “快放了我。”我樂了。

  “原來是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更好了,你說了我也要剝了你衣服,拿你當老婆。”

  的確是這麼想的。

  眼珠在轉,“朱讓是威鎮天南的大英雄,大豪傑,朱哥哥,你放了我,我帶你去取東西,領人,好不好?”

  嬌媚起來了。

  “用不著,你說在什麼地方,我自己去。”

  “穴道這麼制住會傷身子的。”她軟語央告。

  “傷的是你。早說就少遭罪。”

  “朱讓!”我嚇了一跳。

  “我就是不說,看你敢怎樣!”

  我笑了。“行,你厲害唄。”我伸手就脫她的鞋襪。

  “我就喜歡硬氣的小姑娘,尤其是硬氣又漂亮的小姑娘。”

  雪白的小腳露出來了,足踝圓潤,腳掌纖美,足弓翹起,腳掌邊緣的肌膚粉紅嬌嫩,腳趾象根根玉蔥,趾甲如片片雲母,我就有感覺了。

  “朱讓,你,我,我一定殺了你。”

  “你乖乖地說了,就什麼都好。”於是輕輕地撓腳心,反應很大。

  “哎呀,你,你不得好死,啊,好癢呢,住手呀。”

  我樂壞了,看著微微顫抖的腳心和拼命縮緊的腳趾,忍不住就湊過去含住腳趾一根一根地吸吮。

  受不了,咬牙也忍不住,她哭了。

  很好看,淚珠象珍珠,順著脹紅的臉頰滴下,眼睛還是不屈的,嘴唇顫動著,紅潤,嬌美,嘴唇中間的部分就象成熟的紅櫻桃,很近,抽抽答答的翕動的鼻翼,微微上翹的俏皮的鼻尖,我忍不住就吻了她的嘴唇。

  “呸,呸,臭死了。”可心里漸漸起了變化,似乎想他再親自己的嘴唇,這個想法使她心慌意亂。

  “說不說?你要是再撐,我就剝你衣服了。”

  “你敢?要是碰我一根毫毛,我,我。”

  想到真的不止碰了一根毫毛了,說不下去了,用眼睛威脅。

  我站起來,衝著陽光抻了抻懶腰,“今天刷了牙,也洗過澡了,該不是臭的了。哎呀,這幾天好累,正好可以舒服舒服了。”

  “哎,不要,不要啊,喂!”

  倒真的不敢解她的衣帶,就順著脖子漸漸地滑到肩上,肩上有暗弩,她的皮膚真的很滑,很嫩,熱乎乎的,還有點驚慌的戰栗,沒經歷過男人愛撫的小姑娘對這種撫摩肯定是恐懼的,觸摸身體跟摸腳可完全不同。

  “我說!”到我輕輕觸摸鎖骨的時候,她頂不住了。

  “朱讓,你就丟下我麼?”看著我要走,她有點慌了。我衝她一笑,把她扛在肩上。好象不保險,她實在是個危險的家伙。

  放下她,在她腰間推拿幾下,解開腿上的穴道,“你自己回去吧,我不陪你玩了。”

  還得去找那臭丫頭。

  她沒騙我,在惠盛隆的一家很闊氣的大客棧里找到了艾笑農他們,她說東西就在小園里,得回去找,主要是艾笑農,屈楚,伍雲喜,還有十九個羽林衛個個垂頭喪氣,萎靡不振。

  胡伯子和宋謹塵、紂行塵都不見了。

  屈楚在竹屋里破口大罵。伍雲喜和羽林衛是被人家生擒的,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說的,艾笑農和屈楚則是住了黑店,被藥翻的,當然憤憤不平。

  第三次到酒店。老板換了人,很殷勤地親自奉上茶,“客官,您要點什麼?”

  怎麼這麼怪?

  我聞到一股似曾相識的清香,淡淡的,不易發覺,警覺了。

  簡直是天衣無縫,連眼睛都精心的掩飾了,還有聲音,要不是她天生的體香,還真的被騙了,這臭丫頭當真裝什麼象什麼。

  “我想見你們主子。”

  “主子?哦,他們回四川了,這里現在由小的打理。說如果一個象先生這樣的好漢來了,一定好生招呼。客官先請用茶,酒菜馬上就來。”

  想走,我一把抓住她的手,連皮膚都弄的粗糙了,真下了功夫了。

  “我想請老板喝了這茶。”

  “那怎麼行呢,咱們當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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