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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妻子的欲望 流域風 5676 2024-03-03 06:16

  等三個人回到病房,好像達成了某種默契一樣,絕口不再談論任何關於這件事的話頭。

  房間里變得有些沉悶,偶爾幾句無關痛癢的對話,也簡潔機械。

  嫣的聲音顯得惶恐不安,戰戰兢兢的,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賀偉沒跟我說幾句話,他本來就是話不多的人。

  走的時候我麻藥還沒全退,口齒不清地跟他說讓他早點歇著,他也沒回話,風一樣的消失了。

  下半夜是蘇晴守在病床,這個和我才認識了兩天不到的女人,突然間好像成了我的親人!

  而嫣似乎接受的十分自然,理所應當地依靠和聽從她的安排。

  蘇晴讓嫣和女兒去她宿舍睡,說是方便照顧我,不用跑來跑去的麻煩。

  我發現她在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可考慮的卻十分周全。

  說實話,讓嫣回家睡我也不大放心,對於佟,我並不了解,不知道這個流氓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迷迷糊糊睡到天亮,睜開眼蘇晴已經不在病房。

  七點多,季然過來了,給我帶來了早點。

  說蘇晴在上班,要她過來看一下我,等嫣過來。

  我就讓她回去,說用不著了我沒事。

  季然沒說話,把豆漿倒進杯子里,過來坐在床邊扶著我的頭喂我喝。

  她的手有些蒼白,纖細白淨,紙漿里漂過一樣,指甲修剪得很短,沒有塗指甲油,四指並攏緊貼著透明的杯壁,和豆漿的顏色融為一體。

  我小口地抿,嘴里什麼味道也嘗不出來,卻能清楚地嗅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藥水味兒。

  這只手讓我想起嫣,同樣的修長,干淨,好像從來沒有沾過一點汙濁。

  嫣的指甲是留長了的,精心修飾過,玉一樣的溫潤剔透。

  可我現在想不起來那只手過去撫摸在我身上的感覺,好像遙遠的隔世,能記住的,只有指甲留給我的刺痛。

  “我不喜歡醫生……”

  她說。

  抽出一張紙巾給我擦了下嘴角,用一根竹簽插起袋子里的蒸餃遞到我嘴邊:“小時候,我最怕醫生,打針吃藥我都怕,那個時候,覺得醫生就跟魔鬼一樣可怕,可是很奇怪,我還是想生病!生了病,可以安靜地躺在床上,不用去上學,姐姐會整天守著我……”

  她的話很孩子氣,聽上去卻讓人覺得心酸。

  “剛住進來的時候,我希望醫生是能救我的神!現在知道了,我誰也指望不上。我那個病房里,這個月死了兩個,都是和我一樣的病。所以我現在就是在等死呢!早晚也會和他們一樣被推進太平間……”

  說到這里她頓住,似乎突然發現自己說得太多了,輕輕地翹了翹嘴角,給了我一個幾乎難以察覺的笑。

  照理說,我似乎應該說點什麼,至少也該安慰她幾句。

  可我什麼話也沒有,對這樣一個孩子,我清楚地知道騙不了她!

  這樣生死的問題,她肯定已經考慮過了無數次,無謂的安慰,是對她的不尊重。

  嫣來的時候,我正在想等賀偉問起的時候該如何地他解釋。

  以他的脾氣性格是不可能不問的,而如果被他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會發生什麼樣的事誰也無法預料。

  從嫣的一些表現上,我預感一切正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盡管我從來都沒認真想過,在和嫣的未來,能不能夠忽略曾經的陰霾,逾越那道橫隔在兩人之間的鴻溝,但在這個時候,我不願意讓事情朝明朗的方向發展,我希望,能埋多深,就埋多深。

  嫣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很明顯昨天晚上睡得並不好,牽著嘉嘉的手來到床邊,用略帶疑問的眼神看了一眼季然。

  也許她想知道這個女孩為什麼坐在這里,但沒有詢問什麼,自從發生了這些事情以後,她和原來有了很大的變化。

  首先是不愛說話了,以前的她,喜歡用近似撒嬌的語氣和我說話,喜歡玩笑戲謔。

  同時她開始躲避我的目光,不自覺地擺出一些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兒一樣的膽怯。

  我覺得她整個人就像是根繃緊了的琴弦,一直在被一種莫名的力量壓迫著,越來越緊,隨時都有可能崩斷。

  嘉嘉努力地探著身體,想爬到床上來。

  季然就把她抱上了,跪坐在我旁邊,手上整理著她卷起的衣領,問:“這是誰啊?是誰啊?告訴姐姐好不好?”

  嘉嘉還理解不了病床的含義,她伸出小手,在厚厚的繃帶上撫摸。

  也許是覺得我和往常不一樣了,所以很驚奇,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地眨著,良久,才下定決心地叫出了一聲“爸爸”。

  “你們回去吧……”我對嫣說。

  作為醫生,我清楚自己身體的狀況還沒到無法自理的地步。

  嫣帶著女兒呆在這里並不方便,照顧她就已經很費心了,再加上我肯定會更吃力。

  而且她的精神也不太好,我不想把她也拖得身心俱疲。

  嫣沒有表示反對,但也沒有走,扶著嘉嘉的胳膊,臉朝外坐著,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很久才突然回過頭來,問了我一句:“你能原諒我嗎?”

  她問得太突然了,我完全沒有思想准備,被她這一句問住了。

  一直以來小心翼翼不敢碰觸的部位,如同我的傷口一樣,忽然被扯去了包裹密實的遮掩,把赤裸裸的傷痕暴露了出來。

  在這一瞬間,我的腦海里一下子浮現出那些個畫面:視頻中赤裸的身體,照片里分開的雙腿,樓梯內晃動的手掌,還有那句冰冷得讓人絕望的話……

  “如果我因為這件事情離婚了,你會不會像以前說的那樣,肯離婚娶我?”

  毫無疑問,我深愛著她——這個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我甚至能肯定,在這個世界上,絕對找不到和我一樣愛著嫣的男人!

  因為害怕失去她,我選擇了懦弱,選擇了隱忍恥辱,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原諒了她,不然我是在做什麼?

  我不是一直在試圖把她拉回到我身邊嗎?

  但是在她問我的時候,我卻突然發現問題並沒有我想象中簡單。

  我能原諒她嗎?

  我能原諒她曾經躺在別人的懷里呻吟?

  在今後漫長的歲月里,我能不能和從前一樣,若無其事地忽略過這一段深烙在心底的印記?

  當我說出“我原諒你”這四個字的時候,是不是在內心真正地原諒她了?

  理智上,我清楚滴知道我應該原諒她,為了孩子,為了曾經的允諾和誓言,也為了我自己。

  我也知道,在得到了我肯定的回答以後,嫣就會如我所願的回歸,徹底告別那段罪不在她的錯誤。

  所以我不應該欺騙她。

  我想她在問出這句話之前,一定仔細思考過,不然絕不會當著外人的面毫不避諱地問我。

  四年的共同生活,讓她對我的了解勝過任何人,正如我對她的了解。

  她知道我追求完美的性格,知道我對忠誠近乎苛刻的要求,包括心靈,包括肉體。

  嫣要傳達給我的信息,不是乞憐,不是保證,是疑問。

  她也一定明白,自己將要背負著山一樣沉重的負罪感持續接下來的婚姻。

  我們都是追求完美的人,如果今後的生活無法回歸到從前,那麼這樣的婚姻,既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我猶豫了幾秒鍾。

  這幾秒鍾里嫣變得十分難堪,像等待判決的囚犯。

  她的表情木然,卻透著決絕。

  這樣的表情,是她要決定非常重要的事情時才會有的。

  我以前看到過一次——在她決心離開父母,和我結婚的時候。

  我點了點頭,動作很輕很輕。

  我希望自己表現得不那麼莊重,輕描淡寫一點兒,然後在心里對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說:把這些都忘了!

  那些羞辱,那些傷痛,都不算什麼,我可以把這一切嚼碎了,咽下去。

  臨近中午的時候,李主任帶了兩個社區民警過來,說是要了解情況。

  他表現得很憤憤然,在民警詢問的時候不斷插嘴,說:“這叫什麼?沒有天理王法了!光天化日的干這事……梁醫生是我們醫院的骨干,作風正派品德高尚,是市政府嘉獎過的業界代表。他們這不是尋釁滋事,這是在打政府的臉……”

  民警沒理會他,問我知不知道打佟的人。

  說剛剛佟在環城路被人襲擊了,手指骨折,他是跳進護城河才躲開追他的那人的。

  不等我回答,李主任已經在叫:“小呂,這事和梁醫生沒關系,我絕對敢打包票!梁醫生不是那樣的人,不會和那些個混混有什麼關系。”

  被他叫做小呂的人“嗯”了一聲,說:“就是問問而已,聽說梁醫生和他之前有過衝突……”

  送民警出了門,李主任有折返身回來,悄悄對我說:“這件事,就此打住,別在弄什麼事情出來了,那個貨,不是個簡單的主兒。”

  這件事,就稀里糊塗的不了了之,再也沒有過下文。

  我住了十幾天院才搬回家里,在這十幾天里,嫣和嘉嘉就和蘇晴住在一起,除了回家拿點生活必需品,連醫院的門也很少出。

  賀偉沒在醫院出現過,我給他打了個電話,他回答得很平靜,說自己有急事已經趕回杭州了,嫣和蘇晴相處得很融洽,她習慣於依賴人,在處理各種生活瑣事上面,嫣沒法和蘇晴比,甚至,連季然也比不上。

  蘇晴完全替代了我成為嫣的生活導師,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我們已經成了她的負擔。

  季然也會偶爾過來,不過話很少,幫著做點事兒,或者領著嘉嘉在外面玩會兒,像個穿病號服的幼兒園阿姨。

  搬回家的第二天晚上,我讓嫣准備了些吃的,請蘇晴來家里做客,以感謝她這些天的照顧。

  那天蘇晴打扮得很漂亮,像是來赴一場隆重的晚宴。

  桌子就擺在臥室里,我靠著枕頭半坐在床上,看著兩個女人一杯又一杯地喝紅酒。

  兩個女人儼然已經成為了知己一樣,爭著講話,說童年,說少女的初戀,說學校的老師,說遇到過的人,說讀過的書……

  兩個人都醉了,臉紅得像晚霞。

  嫣很少喝會醉,那個晚上她似乎是故意要灌醉自己,因為她不停地喝,拿紅酒當啤酒一樣喝,終於昏昏沉沉地爬上床,對我說:“老公我愛你!”

  俯下頭,在我臉上親了一口,噴著滿嘴的酒氣,朝蘇晴揮了揮手臂:“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

  話沒說完,臉已經扎進了枕頭里,嘟囔了幾句誰也聽不清的話,就沒有聲響了。

  蘇晴站起來,身體晃著走到床前,停住,眼睛微微眯起來,魅惑地看我。

  她穿著一件綠色的絲綢團花刺繡露肩旗袍,精致的做工完全體現出她身材的姣好。

  細長脖頸上是一串珍珠項鏈,項鏈垂在高聳的胸前,閃著炫目的光。

  合身的裁剪使她的腰看上去更細更柔軟。

  再向下,陡然的一個圓弧,豐滿的臀部緊緊裹在薄如蟬翼的衣料中,似乎飽滿得隨時要迸出來。

  线條收攏下去,是修長的兩腿,因為站不太穩,稍微彎曲著,由膝蓋斜過去,把渾圓的小腿肚鼓得貼在衣擺邊緣。

  腳上一款半高跟黑色縛帶涼鞋,把白嫩的腳跟和足踝襯托得格外耀眼。

  “我漂不漂亮?”她歪著頭,問。

  “很漂亮……”

  我敷衍著,說:“你喝得也不少了,有沒有事兒?隔壁的房間里有床,你去歇著吧……東西別收拾了,明天讓她弄。”

  蘇晴像是沒聽到我的話,伸了個懶腰,讓胸膛顯得更挺拔,說:“我做別人老婆不成功,可做情人,我一定合格!你相信不?”

  靠過來,坐到我枕頭邊,抓住我一只手,引導著放在自己乳房上:“我給你做情人,你願不願意?”

  這是我完全沒想到的,飛快地抽回了手掌,尷尬著,說:“你醉了,別說這些胡話!這段時間,我很感謝你,在我們最需要朋友的時候,謝謝你出現在我們的生活里……”

  蘇晴的身子倚在床邊,用胳膊攬住了我的頭,把我的臉貼在她一側的乳房上面。

  另一只手過來,撥開散在額上的頭發,用手指觸碰著我的眉毛,動作輕柔緩慢,小心翼翼。

  做這些的時候,她顯得很自然,沒有任何猶豫和膽怯,仿佛我本來就是她的丈夫,她本來就是我的妻子。

  可是,我的妻子,嫣!

  此時就趴在我身邊,蘇晴圈過我脖子的手臂旁,就是嫣的肩膀。

  我沒敢用力掙扎,怕驚動嫣,小聲地說:“蘇晴,快放手,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如果嫣看到了,對你和我都不好……”

  我有些慌亂,不知道她怎麼敢肆無忌憚地對我做這麼親密的接觸。

  而且,我也從來沒有碰到過像她這麼對男女間界限熟視無睹的女人!

  似乎在她眼里,根本就沒有男女性別之分。

  蘇晴低下頭看著我的眼睛,無聲地笑了一下:“你真的從沒對別的女人動過心?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專情的男人,可一定不會有專情一輩子的男人!就好像女人一樣,有身體貞潔的女人,但永遠不會有心沒有被誘惑過的女人。”

  “是的,我有過欲望。”

  我努力把臉離開她的乳,看了一眼伏在旁邊的嫣,極力平息自己的心跳,說:“不過我懂得控制,懂得如何拒絕心中的欲望。因為我明白人的本性有多貪婪,得到了,還會要更多,失去了第一道防线,後面的防线就會像諾米骨牌一樣倒下,我抑制欲望,是因為明白欲望的可怕。”

  “你為了什麼守貞呢?”

  蘇晴的聲音飄渺著:“你該很清楚,她已經背叛過你了,難道你以為女人和別的男人睡過了,心卻還會守貞如玉?”

  我無言以對,在樓梯間,我曾親眼看到過嫣的行為。

  雖然最初,那是一個圈套,把她扯進了萬劫不復的墮落,但是毫無疑問,嫣和佟之間,一定不止是單純的幾次身體糾纏!

  就像娜所說的,她淫蕩過!

  甚至,曾經主動過……

  “我不想讓嫣聽到你這樣的話……”

  我的身體微微顫抖:“我曾經答應過,原諒她,所以永遠不會責怪她。你是她的朋友,我能看出來她有多相信你,如果被她聽到了你剛才的話,她一定會很傷心!”

  蘇晴盯著我的眼睛,眼神有些復雜,不知道那里面包含了些什麼!

  憐憫?

  抑或是心疼?

  她的臉精致而美麗,淡紅的嘴唇,高挑的鼻梁,光潔的臉頰,修飾得曲线流暢的眉毛,整張臉,完美的無懈可擊。

  這是張不同於嫣的臉,沒有不諳世事的純淨,沒有渴求關愛的嫵媚,卻多了曾經滄海的淡定,地獄歸來的安詳。

  “別擔心……”

  她輕舒了一口氣,突然做了個讓我吃驚的舉動——伸手去推睡在我旁邊的嫣:“醒醒……嫣……嫣……你醒一下……”

  嫣沒有任何反應,呼吸得均勻沉穩,“你干什麼?”

  我趕緊制止了蘇晴,有些慍怒:“你是不是瘋了?”

  “你看,她睡得多熟!叫都叫不醒,我敢肯定她現在什麼都聽不到。過去的這些天,她已經筋疲力竭了!就算我們馬上就在這里做愛,她也一定什麼都不知道……”

  蘇晴的話里透著誘惑和慫恿:“我了解男人,我也了解你,壓制欲望是件辛苦和艱難的事,忠誠!其實並不重要,你,就是因為忠誠才痛苦。”

  我不大明白蘇晴想說什麼,不過我知道她在引誘我。

  透過薄薄的衣服,我能聞到淡淡的乳香,她的腿,緊緊貼著我的身體,膝蓋壓在我大腿上,輕輕地摩擦著,挑逗我身體里的欲望。

  我有些難堪,因為下體已經有了反應。

  我的頭有些暈,在心里希望自己身體的變化還沒被蘇晴發現。

  “我知道你的傷還沒完全好,不能亂動,所以,只要你不拒絕,我可以包攬所有的一切,而且,我的身體,也一定是你見過的最誘人的身體之一……”

  蘇晴俯下頭在我臉上輕輕一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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