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差點噎著。

　　再看江夢瑤，俏顏微紅，咳嗽一聲，道：“小紅妹妹真愛開玩笑……那不是我的豆腐。”然後又瞟了我一眼，淡淡的道：“你們在廚房捯飭了這麼久，還沒偷吃夠嗎？現在還要帶出來。”

　　“還是，”江夢瑤走下來，笑著對殷雪紅道：“你在廚房不讓他吃嗎？”

　　殷雪紅臉蛋紅紅的，笑嘻嘻不說話了。

　　我把嘴里的豆腐咽下去，清清嗓子，道：“什麼偷吃不偷吃的……這不小時候家里窮，好容易買一塊豆腐，等不及做熟，就先吃一塊。現在倒形成吃涼豆腐的習慣了。”

　　“什麼涼豆腐熱豆腐的……”胖子囔囔著，帶著何磊闖了進來，見我瞪了他一眼，他咳嗽一聲，道：“看你心急的，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嗎……”

　　殷雪紅咯的笑了一聲，道：“胖哥哥，聽說你當總經理了，小妹祝賀你。——我去給你拿筷子。”

　　“哎呦！”胖子喜得什麼似的，道：“好妹子，你可坐著別動。我自己去拿，自己拿。”說著屁顛屁顛的跑到廚房，拿了碗筷出來。

　　我想起什麼，道：“小紅送了幾張酒吧的票，晚上咱們一起去慶祝一下吧。正好今天也是何磊兄弟加入。”

　　何磊紅著臉道：“李哥，應該我請你們的。”

　　我擺了擺手，道：“不用客氣。怎麼說，我也算是東道主吧。——夢瑤，晚上八點，東來酒吧，聽說還有演出，你去嗎？”

　　“不去。你們去吧。”江夢瑤說了一句，想起什麼，又皺著眉道：“你們去慶祝，算是公費呢，還是你個人的宴請？”

　　我咽了口唾沫，道：“這還算什麼公費啊，我個人的吧……”

　　江夢瑤點了點頭，道：“那就好。”想了一下，又道：“我省得下賬了。”

　　對於她的“斤斤計較”，我早已習慣了。

　　忽然覺得，這樣子也挺好，怎麼說呢，像是一個沒有籠頭的馬一樣的男人，身邊有一個女人管著，凡事都顯得規范起來了。

　　對於邀請她晚上一起去酒吧，我也就禮節性隨口問一句，她要是答應一塊去，我才大大的意外。

　　吃完了飯，小紅先回學校去了，悄悄叮囑我，七點左右，開車去學校門口接她。

　　還眨著眼，故意神秘兮兮的道：“從酒吧回來，如果太晚的話，我可以送她回家。吳月最近像個家庭主婦似的，把家里收拾的可溫馨著呢。”

　　我笑而不語，焉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回來的晚了，我可以去找她跟吳月一起過夜嘛。

　　安排好了之後，胖子跟何磊下午繼續出去掃街送貨去了，我現在沒事，回到三樓，本來准備回臥室睡一覺。

　　看見客廳里陽光照進來，一片溫暖明媚，索性拉了沙發在陽台上，放倒身軀，在和煦陽光的照射下，悠然一夢。

　　也不知道是陽光照射的錯覺，還是別的什麼，睡夢之中，覺得身子暖融融的，似乎有一股暖流在筋脈之中流淌。

　　恍惚之中，那暖流除了來自太陽，似乎還有早上跟殷雪紅在地下室大戰之時，來自姑娘身體里的，神秘的源泉。

　　人生附子，謂之養人……在這種被溫養的感覺中，我恍惚覺得，自己的身體四肢化為大地，每一寸肌膚，都有了自主的呼吸。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3點多了，只覺精神飽滿，身體里似乎充滿了無窮的勁力。

　　我睜著眼，看著外面的陽光，意識還有些恍惚。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些想念楊婷婷了。

　　對於她的離去，我一直耿耿於懷，平時忙起來的時候，讓自己不去想。

　　可是她的影子，包括從前在一起時候的點點滴滴，總是在不設防的時候，忽然在腦海心頭涌現出來，令人惘然。

　　她一走連個信息也沒有，手機微信都如石沉大海，究竟干什麼去了呢？

　　明年開春，她會像只燕子一樣，飛回來嗎？

　　悵悵的想了一會，我翻身起來，習慣性的去地下室，准備鍛煉。

　　路過二樓的時候，聽到低低的悠揚的音樂，江夢瑤弄了一張躺椅，也躺在二樓客廳的陽台上，太陽西斜，她背對著我，一半明媚，一半被陽光藏在陰影里。

　　聽的是經典的英文歌曲“昨日重現”。

　　我看著她俏美的背影，和一頭烏黑的長發，一時有些恍惚，分不清她是現實中的人，還是夢中人。

　　我沒有打擾她，小心翼翼的路過二樓，來到地下室，喝了一杯水，先是熱身，然後照例脫了上衣，光著膀子練習起來。

　　最近不知為何，對於我鄭師傅教的散打套路，練習的少了，反而是從前不太熟練的拳法，腦海回想著楊婷婷和我對打時候的樣子，一招一式，跨步撤腿，漸漸有些心得起來。

　　時間分秒流逝，直到胖子和何磊推門進來，我才發現，已經五點鍾了。

　　胖子看著我一身大汗的樣子，嘖嘖道：“健子，你別說，哥哥最佩服你的，就是這份毅力。看著你這一身腱子肉，別說姑娘們情難自禁，就是哥哥我都有些心動啊。”

　　我沒好氣的道：“滾蛋吧，我可不想讓一個糙老爺們對我心動……我說胖哥，你是不是該減肥了？”

　　胖子搖頭嘆道：“我也想啊，可就是做不到。”

　　我沒搭理他，繼續做一些拉伸動作，准備結束今天的練習。

　　何磊一直不說話，倒是看我的眼神，有些火熱。

　　我忍不住問道：“兄弟，你也練過？”

　　何磊撓撓頭，道：“上學時候學過幾招太極，董事長，我開始崇拜你了。我從小都夢想成為武功高手。”

　　我倒沒想到，一向不善言辭的何磊，竟然還喜歡這一套，忍不住笑道：“好，以後不送貨的時候，你可以跟著我練。對了，以後別叫董事長……”

　　胖子不耐煩的道：“行了健子，趕緊穿上衣服吧，難不成你還等著江大會計下來瞻仰你的肌肉嗎？”

　　我沒來得及說話，只聽門口一個人咳嗽一聲，道：“劉總，你在說我什麼呢？”說著，江夢瑤探頭進來，道：“我下班了——”驀然看見我，臉紅了一下，扭頭就走。

　　“那個，江會計，不吃完飯再走啊？”胖子追著喊道。

　　我笑道：“得了，別獻殷勤了。去，中午的火鍋煮起來，咱們幾個吃完了，去接小紅。”

　　“好哎，東來酒吧！”胖子興奮的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