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以上便是文博的信,我看完後心里有一種淒涼的美感,因為他信中的文字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文博長篇大論講述到這里的時候,雖然中間的話因為心情的激動而斷斷續續的,但他還是堅持把故事講完了,他講得很累,但我聽得卻是很入迷,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零晨四點整,我們一夜沒有合眼,我聽他把故事講述到了這里。
是的,一段純潔真摯的愛情,總是能給人戰勝一切困難的力量,我不知道我此時心里產生的是不是一種憐憫之心,我反復的自問我該責備還是寬容他們呢?
一切的自問得到的答案都只是無言以對。
我看完後把信遞給了他,他伸手接過信後又裝進了衣袋里,然後他雙手捧著額頭,閉上了眼睛,也許他是在疑思,也許是感覺很疲憊。
他沉思了一會然後握著我的手,一副很沮喪的樣子並帶著顫抖的聲音對我說:“雲鶴,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告訴你”。
我看了他一眼說:“文博,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和我說,我會盡量的幫助你的”。
他說:“這件事情是我最大的困惑”。
“每個人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你盡管說吧。
“很難啟齒”。他說完又是繼續沉默。
我說:“你和母親的事情我都能原諒,還有什麼事我接受不了的呢”。
“我們真的做錯了,發生了這一切不該發生的事,真的是禽獸不如,我真的知錯了,真的後悔了。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開始輕輕抽泣了起來”。
我隱約預感到她對我說的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了。
文博斷斷續續地對我說:“雲鶴,母親懷了我的孩子”。
我聽到這句話時,就象突然來了個晴天霹靂一樣,把我驚得目瞪口呆的。
文博繼續說:“以前可能真的太小太不成熟,只是認為愛上了母親就可以不顧一切後果,一直認為,母親的身體可以給父親,為什麼不能給我呢”。
後來家庭破裂之後,我和母親來到了上海,我才漸漸感覺到我和母親的這種亂倫給我們心里造成多大的壓力,老實說我們很沒有尊嚴,不敢真正的面對世人,總是帶著一張虛偽的面具。
以前認為亂倫是怕害了下一代,只要不生孩子就行了,可是沒想到母親現在既然告訴我說她懷孕了,我此時特別的困惑。
我問他說:“你母親目前的態度如何”?
他說:“她一切都聽我的”。
我又接著問“那你對這件事是怎麼想的呢”?
“說實話,如果是正常夫妻關系的話,我會很高興聽到她懷孕的消息,但是我們有悖於人倫和道德,我想讓她把孩子打掉,因為我不想等孩子長大以後知道我們的事情後無臉面對社會,我更不想看到她承受不了流言蜚語而自殺!”
我聽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感到很震憾,他能從內心深處知錯和懺悔,我很欣慰。
人不論犯了多大的錯誤,只要能改過自新,都能慢慢地得到社會的原諒的,因為我們在去追究他們曾經的過錯和齬齪的行為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們應該去寬容他們的過錯,我認為。
我問,“你准備什麼時候去打胎呢?”
他反問我說,“你回家看病什麼時候才能從老家返回上海呢”?
“也許二個月,也許一個月,說不准。”我這樣對他說。
他說:“那好吧,請你放心,我會慎重的對待這件事情的”。
我說:“文博,請原諒我坦率問你,你母親懷孕有多久了”。
他很快便回答我說:“差不多一個多月吧”。
我說:“別讓悔恨的淚水在你的眼眶中泛濫,你知道孩子生下來對她的人生有影響,這件事情你就一定要放在心上,要負責任,不要讓無辜的生命降臨到世界上再次受到傷害”。
他很靦腆地對我說:“會盡快和母親商量決定下來墮胎日期,並希望我身體瘳愈以後能早點返回上海來,他說和我在一起會曾加他的勇氣”。
我慎重地忠告他說:“對待你和母親個人感情這件事情上,你可以倔強,可以目中無人,可以感覺沒有過錯,但在懷孕生子這件事情上,你不能讓無辜的生命再降臨到世上,你們可以不顧自己的人格,但不能淪落自己的靈魂,不能讓孩子痛苦一生,不然你們就真正的是罪孽深重了”。
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我的話。
我接著說:“請原諒我說話的口氣很重,但這些話並沒有侮辱你的意思,我除了用這種方式來證明我對你的關心之外,別的沒有語言來形容了,因為這是決定孩子命運的事情,你跟我一樣深信不疑,孩子若生下來以後將來會多麼的痛苦”。
當然,卑賤的身體里不一定有一顆卑賤的心,貞潔的身體里流的可能是肮髒的血。
人們在孩子的時期時都是純潔坦誠的,只有當步入到社會當中的時候才會走向不同的道路,我們在可以預知和回避一件不幸事情的發生時,為什麼不去制止這種隱患呢?
文博聽我說的這些話,只是不停地點頭。我看出在他內心知道錯後開始懺悔的這一刻起,他的肉體和靈魂上都已經極度衰竭了。
我突然問了他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你想過自殺嗎”?
自殺可能會讓我內疚的心靈和肉體得到解脫,但我沒有這樣做,因為我不忍心拋棄我的母親。
也許從我所做的事情角度來說我是一個罪人,但我的心腸卻是一個善良純潔的人,有的人活著靈魂是非常空虛的,總是用悲觀的心來看待這個世界的,情緒常常會感到困惑和壓抑,甚至想過自殺而遠離人世,但當自己自殺後的那一瞬間,心里又開始後悔了起來,因為當時自己又看到了人間生活的幸福了。
他這樣回答我的時候,臉上露出了難過的表情。
我們終於都保持了沉默了,的確——回首往事只能使他的心靈更加的內疚和難過同時也增加他的負罪感。
但我相信他現在所說的話都是發自肺腑的,因為他的語言是虔誠的,他的眼淚是真摯的,我情不自禁地又產生了憐憫之心。
寫到這里的時候,我的心情非常的悒郁,是的,“當一個男人在需要性時候,他很可能顧及不上身邊的這個女人是誰,或許明知道是誰還要滿足一時的欲望”。
這也許就是人性的本質。
我對文博說:“看你一眼疲備的樣子,我們已經聊了一整夜了,你還是先休息一會吧。”
他這次沒有拒絕我,只是嗯了一聲,便躺在了我的床上,很快便聽到他發出輕微的鼻鼾聲了,他睡的很快也很熟。
是的,脆弱的青春是經不起折騰的,我不希望青少年在重蹈他的覆轍,所以我希望我把這本書寫出來之後,他們能以此為鑒。
我在想,他們這樣的“愛情”在所有人的眼里看來都是很陰暗的,這種亂倫的生活尤其到了自己覺悟的時候,更會覺得自己沒有一點點的尊嚴,在社會中抬不起頭來,也不敢向朋友訴說,因為怕得不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同情和原諒,這種抱恨終生的心情是很淒慘和悲涼的。
人類從亘古蒙昧的原始狀態一路走來,直立取代了爬行,文明擺脫了愚昧,在更多的時候,人表現出人性,但也未脫離獸性。
人上半身代表著人性,下半身代表著獸性,人性和獸性的轉換其實只在一念之間。
不過,一般的獸性隱藏在人性之下,人性仍然閃耀著光輝。
獸性處在人性的指導之下,便是兩性相悅的美好,否則,便是萬劫不復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