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納小車飛快行駛在返回三港公司員工宿舍樓的路上,原本茂密的樹林和呂江那座大宅子逐漸消失在背後,露出了淮海這座大城市原有的樣貌,坐在程陽身邊的白莉媛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只是微微側斜著頭,望著窗外掠過的大樓,默然不語。
程陽顯然看出白莉媛此刻有些異常的動靜,一向善於揣摩人心的他並沒有突兀地去問個來由,而是不斷用自己詼諧幽默的口吻和白莉媛說笑著,談著三港公司里的趣事和道聽途說的新聞,試圖讓白莉媛的心情愉快起來。
以往時候,只要程陽講幾個笑話,白莉媛就會被逗得很開心,但今天卻有些不一樣,對於程陽的努力,白莉媛卻沒有給出正常的回應,她的心里頭還被先前呂宅發生的那些事情所縈繞。
這座幽靜樹林中的大房子,就如同它獨特的外形一般,給人予幽深莫測的感覺,而住在這幢房子里的人,也都是白莉媛之前從未接觸過的類型。
一個身患重病不利於行,長得活死人一般的女主人,一個走路悄無聲息、神出鬼沒的女傭人,讓這幢宅子多了股令人心悸的不良氣息。
唯一可以安慰的是,這幢宅子里還有一個看起來算是正常的人,他就是宅子的男主人呂江。
雖然呂江身居三港公司高位,平日里普通員工和家屬壓根沒機會靠近他,但這半天的接觸下來,呂江待人溫和寬厚,對待地位比自己低很多的白莉媛,依舊彬彬有禮、客氣周到,處處為她體貼著想,給白莉媛的觀感卻是極好的。
只不過,呂江雖然表現得很好,但他與妻子之間的關系卻有些怪怪的。
從表面上看,呂江好像對患病的妻子十分尊重和體貼,從未對她利言厲色,也沒有對她表露過不耐煩和嫌棄的情緒,看上去的確是個疼愛妻子的好丈夫。
但白莉媛從女人特有的敏感度出發,總覺得呂江和妻子之間有些不對勁,但她又無法用言語表達出哪里不對勁,所以心中總有種不安的感覺。
因為這些事情一直在心頭盤旋著,程陽在一旁說的笑話什麼的,白莉媛壓根就沒聽進去,不過程陽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話沒有回應而放棄,依舊滔滔不絕地唱著獨角戲。
就這樣一個人說、一個人沒在聽地走了半程,程陽不知講到呂江在三港公司的一些陳年往事,其中一些話卻觸動了白莉媛某條神經,她突然從恍惚的狀態中蘇醒過來,抓住程陽問道:
“你剛才說呂總和他太太的事情,能不能說詳細點,他太太是怎麼了?”
對於白莉媛這個突然發問,程陽並沒有顯示出驚訝,或許是因為見過太多的類似反應,已經司空見慣了般,很快就順著白莉媛的要求,說了下去。
“這個呂太太,說起來可不得了了,你知道她的父親是誰嗎?”
白莉媛當然不知道,程陽賣了個關子,也沒有繼續藏著,很快就解釋道:
“呂太太本姓劉,名芯,她的父親叫劉鐵男,是三港公司前一任的總經理,也是三港公司成立時的第一任領導,可以說是這家公司的創始人。”
“想當年,呂總被分配到三港公司工作時才20出頭,因為有文化,寫了一手好字,被相中調去給老劉總當文字秘書,結果憑借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老劉總的賞識,一步步被提升為辦公室副主任,經常陪同老劉總進進出出,幫他料理一切大小事務,不免也和劉家家屬們熟悉了起來。”
“也就在這一年,老劉總的小女兒劉芯大學畢業,為了照顧女兒,老劉總將劉芯安排到了三港公司的工會工作。工會那個地方多閒啊,一年到頭就發發福利,組織一下員工活動就好了。”
“聽公司里的老員工說,劉芯年輕時候挺漂亮的,而且很有文藝細胞,能歌善舞,性格開朗,在工會的時候時常組織文藝晚會什麼的,在公司年輕員工中很受歡迎。”
“那時候,工人們最流行的娛樂就是跳舞,尤其是晚上在工人俱樂部的舞池,每個晚上都擠滿了男男女女,劉芯當然是女性中最亮眼的一個,好多男人都爭著要和她跳舞,但她卻最喜歡和呂總一起跳。”
“實話實話,呂總當年也是一表人才,長得又高大,跳舞也跳得很好,兩個人年紀也差不了多少,一來二去就看對眼了,不到半年,劉芯就提出要嫁人,嫁人的對象就是呂總。”
程陽一開頭談起呂江,就是口舌不絕、頭頭是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公司的資歷有多老,實際上他給呂江開車也才2個多月的事,不過以程陽的性格,到哪里都很容易受到別人的信任,他能夠知道這麼多的八卦新聞,也是正常的事。
不過,雖然都是一些陳年舊事,但白莉媛聽起來還是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從程陽的口中,得知了許多有關呂江過去的經歷,這些都恰好擊中了白莉媛內心的所想,所以她不知不覺中變得專注起來。
“那時候的呂總,本來就很得老劉總器重,有心要栽培這個苗子,再加上自己的寶貝女兒喜歡,他老人家當然成全了,很快他們倆就成親了,據說,當年的婚禮在公司里辦,可紅火、可熱鬧了,就連市領導也過來捧場助興。”
“呂總娶了劉芯,一下子成了乘龍快婿,有了老丈人這個大靠山,事業簡直是一飛衝天,沒幾年就當上了分管業務的副總經理,別提多風光了。”
“呂總爬得這麼快,其他人雖然羨慕,但心里頭也是服氣的。一來劉鐵男在淮海工業界里威望很高,就連市領導都很尊重這個創業元勛,公司里誰不看老劉總的面子;二來呂總這個人的確有本事,十年前國內剛剛開放,外界的壓力很大,但呂總很快就把公司的業務給提升上去了,給公司創造了很高的營業收入,讓公司上下都獲得了實利。”
聽著程陽講述呂江的事跡,白莉媛眼中不知不覺萌發出敬仰和崇拜的神情,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婦女,白莉媛對三港公司的重大事情並沒有什麼了解,平時也只是通過員工家屬間的閒聊和自己少有的幾次接觸中獲得信息。
雖然之前周邊的人們口中對呂江的怨言很多,但通過她這次的接觸來看,呂江卻不像眾人口中說得那麼差勁,再加上程陽口述呂江的職業經歷,進一步為呂江在白莉媛心中的形象進行了加分,從而讓白莉媛對這個領導產生了更多好感。
盡管白莉媛並沒有說話,但她表情里發生的這一點微妙的變化,都被程陽用視力余光收在眼底。
程陽不動聲色,繼續按照自己的敘述口吻,講了下去。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劉芯出嫁後好多年,肚子里一直沒有動靜,在那個時候,這種情況十分罕見,所以呂總也成為別人背後談論的焦點,不少人還笑話他在男人那一面不行,不過呂總並沒有受這些留言風語的影響,依舊與太太十分恩愛。”
聽到這里,白莉媛才煥然大悟,為什麼她在呂江家看不到小孩子的痕跡,而且呂宅總是給她一種陰沉沉的感覺,原來呂江並沒有自己的孩子。
白莉媛是個十分注重家庭生活的女人,她一直以自己的孩子為驕傲,聯想起呂江夫妻兩人這麼多年過著沒有孩子的生活,她心中本來就很充沛的同情心便開始發揮作用,暗自為呂江夫妻感到悲哀。
“那幾年,國內外形勢都不大好,老劉總的身體也不大行了,所以他就選擇了退休,臨走前找了市領導匯報,之後上面任命下來,果然是讓呂總接了總經理的班,成為公司的一把手。”
“老劉總退了後沒幾年就去世了,可巧,壞事都是一連串的湊過來,父親去世後沒幾年,呂太太居然懷上了,但是這一胎卻沒有保住,據說小產了。”
“吖——那孩子呢?”白莉媛驚訝地問道,她最喜歡小孩子了,所以一開口就問這個。
“不清楚,據說那孩子身體沒長好,生下來就夭折了,呂太太當時昏迷不醒,呂總正好到國外出差,所以之後的事情,公司里人也說不明白,反正孩子肯定沒了。”
程陽口中含含糊糊地答道,看起來他對這些細節也知道得不多,從口氣上聽起來也不是很感興趣。
白莉媛嘆了口氣,聯想到自己的石頭兒從小體弱多病,幸好這一路走來還算順利,心中暗自念了好幾遍菩薩,感謝菩薩保佑。
程陽並沒有發現白莉媛的心理動向,他只是借著興頭繼續說了下去。
“真是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測風雲,呂太太流了孩子後,又患上了罕見的肌肉神經症,整個人下半身都沒有知覺,直接就癱掉了,直到現在都只能坐在輪椅里,行動包括大小便都要人幫忙,別說生孩子,就連夫妻生活都做不了了。”
“這時候呂總還不到四十歲,正處於事業巔峰,在淮海市還是國內都是十分出色的年輕才俊,自然到處都有人獻殷勤,再加上呂太太一直肚中無人,現在又這個模樣,大家都在議論,這段婚姻還能不能維持下去。”
“不過,讓所有人都驚訝的是,呂總並沒有因為呂太太出了事就另外找人,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照顧著呂太太,給她請了貼身的保姆,換了這幢幽靜的宅子,避免她被外界騷擾,這可是很難得的啊。”
白莉媛一直安靜聽著程陽講述呂江的故事,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聽到這里也感同身受,不由得點點頭,贊同程陽對呂江的評價。
“師母,你剛才也看到過呂太太了吧,她現在身體各個部位肌肉萎縮,整個人瘦得不成樣子,看上去更像鬼而不像人,我上次見了一面,回去好幾天都做噩夢,真不知道呂總是怎麼堅持下來得。”
“說實話,呂總對呂太太可真是有情有義了,雖然老劉總當年是對呂總有恩在先,但呂總這麼多年對呂太太不離不棄,也差不多可以扯平了。”
“凡是知道呂總這些事情的人,無不對呂總豎個大拇指,夸贊他是個有擔當的男子漢。”
程陽越說越激動,他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翹起個大拇指,好像在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受般。
白莉媛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心中也是暗自對呂江的為人感到敬佩,原本心里頭那點陰霾,也被程陽的這番話給驅散了。
程陽口中說著,手里卻沒有耽擱行駛,說了這麼多,車子也回到了三港公司的宿舍樓,白莉媛心里掛念著孩子,和程陽匆匆告別後,便返回家中,幸好石頭還是很乖地在家中看書,並沒有因為母親晚歸而不滿。
白莉媛讓兒子吃了晚飯,安排他睡好後,回到自己的床上,本來她平時是個合眼就睡的人,卻不知為何,今天晚上特別難以入眠。
白莉媛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要睡著,但眼前卻不由自主地回放著今天下午的所見所聞,特別是聽了程陽講述的呂江的故事後,她總是不由自主地幻想起呂江和劉芯年輕時的樣子,然後又切換成他們現在的模樣,尤其是劉芯坐在輪椅上,那種陰戚戚的眼神,總是讓白莉媛覺得很不舒服。
在床上堅持了1個多小時還沒睡著,聽著兒子在隔壁房間輕輕的呼吸聲,白莉媛覺得心里頭有股煩悶不安的氣息,讓她渾身燥熱難耐,輾轉反側了半天,覺得身上汗津津的,好不難受。
白莉媛反正睡不著,索性爬起來,跑到衛生間里,打開淋浴衝洗了起來。
在涼水的衝刷下,白莉媛身上的煩躁消退了不少,她給自己全身打了香皂,用手指用力搓揉著身上的汗漬,不知為何,她感覺自己好像身處於下午那個房間。
當她自己反過手去撫摸肩膀時,就聯想到自己踮起腳尖為呂江量肩膀,兩個人身體幾乎碰到了一起的情形。
當她蹲下身子去搓揉自己小腿時,莫名想到自己先前蹲在呂江腳邊,為他測量腿圍腿長的情形。
雖然在黑暗中看不到任何東西,但白莉媛似乎感覺到呂江就在她面前,他那高大的身軀猶如一座山,令人望之生畏,令人敬仰崇拜。
尤其是那座山峰中的凸起,猶如一顆粗壯挺拔的迎客松,在亂雲之中從容自在地伸展著,像一道刺破殘陽的利劍般強而有力,可以驅散山巔的雲霧,讓大地溫暖回春。
雖然水是那麼地涼,但白莉媛卻覺得有一股暖流在她體內緩緩流動,她感到無比地羞恥,因為自己的幻想,因為自己的身份。
她緊緊地閉上眼睛,想要擺脫自己腦中的綺思,但卻驚訝地發現,那顆迎客松在自己的眼前茁壯地存在著,無論她如何努力都無法驅散。
白莉媛並不知道,人的本能是無法被外界所斷絕的,雖然平時可以以社會道德、社會秩序、甚至是法律來限制,但這些外在因素只能壓抑本能,卻無法取代本能。
白莉媛的本能中,原本就有仰慕年長男性的因素,再加上她遇到的這個男性,又是一個外形和社會地位都極其強大有力的男性,這些因素導致了她,自然會對這個男性產生好感。
再加上方才在車上,程陽對她講述的那些關於呂江的往事,又進一步加深了白莉媛對這個男性的欣賞和崇拜。
如果一切停留在白莉媛返回鳥山村之前的話,白莉媛對呂江的欣賞並不會產生更多的效果,但經過鳥山村的那一夜後,被侄兒白俊生所強行奸辱後的白莉媛,一直嚴防死守的身體已經被打開了道缺口,雖然她自己矢口否認,但白俊生那個晚上所說的話卻歷歷在目。
雖然白莉媛極力反駁並想要把這段事實抹去,但卻無法抹去那個晚上,在白俊生年輕而又充滿活力的陽具的抽插下,白莉媛那熟透了的身體自然而然地產生了反應,並且違背女主人的意志投靠了入侵的陽具,並在那根年輕陽具的抽動下產生了極大的快感。
盡管身體上無法抵抗侄兒陽具的侵入,但白莉媛的心中從來都是厭惡和拒絕白俊生這個人的,包括他與自己的血緣關系,包括他年少輕狂的囂張樣子,都讓白莉媛十分反感。
但白俊生通過強行手段在白莉媛體內打開的那道口子,卻沒有那麼快就彌合好。
有些口子一旦被打開,今後就永遠無法彌合了。
白莉媛正處於這個階段,她自從鳥山村歸來後,每個夜晚都睡得不安生,絕大多數原因都是因為體內那道已經被打開的口子。
白莉媛絕不是對白俊生有什麼情愫,她只是難以控制自己身體的本能,這些本能一旦被激發後,很難再次平息。
而在精神上,白莉媛卻十分脆弱和空虛,她周邊的環境對一個寡居女人太不友好了,她身邊也沒有一個強大的男人可以依靠。
這些因素夾雜在一起,令白莉媛無法自制地對呂江產生了幻想,雖然她自個還不明白這種幻想源自何處,但身體的本能卻驅動著她,在衛生間黑暗的角落里,將劈頭淋下來的冷水中,將自己的手指深入雙腿之間……
白莉媛以強大的忍耐力洗完了自己的身體,帶著有些疲累的身軀回到床上,她終於精疲力竭地睡著了。
在睡夢中,那顆迎客松依舊時不時地隱現。
雖然已經從呂宅回來,但白莉媛這接下來的幾天內並不平靜,她總是忍不住回想那天在呂宅發生的一切,那些人、那些事,讓她心神不寧。
尤其是當天離開前,呂太太坐在輪椅上那瘮人的眼神,終是讓白莉媛覺得很不舒服,要不是自己真的很需要收入,要不是已經答應了程陽的好意,白莉媛真的想要推卻這份工。
但一切已經無法改變,在約定好的時間到來後,白莉媛依舊在程陽的接送下前往呂宅,繼續完成她尚未做完的事情。
重返舊地,白莉媛發現一些細微的改變,相比起上次的情形,這回她工作的場地被移到了大客廳中,不用再和呂江兩個人同居一室了。
而且,白莉媛已經測量好呂江的身體尺寸,她現在不需要接觸呂江的身體,已經可以進入實質性的裁剪衣服階段,這讓白莉媛無形中減少了很多壓力。
不過在另一方面,白莉媛卻接到了另一種的壓力,這個壓力來自呂太太這里。
自從白莉媛進屋以來,無論呂江是否在場,呂太太這個人就從未離開過客廳,她不是坐在那個真皮大沙發的專座上,就是坐在輪椅里,但無論她身處何方,她那對骷髏般的眼睛從未離開過白莉媛,好像自己稍微不慎,就會讓白莉媛溜走般。
白莉媛不知道呂太太為何如此嚴苛地監視自己,但她也不敢對這個性格古怪的女主人表示不滿,只好在那對虎視眈眈的眼睛下,盡力工作著。
說實話,呂江這套西服所用的衣料都是極好的,白莉媛之前從未經手過這麼貴重的衣料,所以裁剪起來十分盡心盡力,雖然有呂太太在一旁監視,但她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無形間也抵消了不少壓力。
在這種工作狀態下,白莉媛的進展還是比較順利,去了三趟呂宅後,成衣的裁剪基本完成,生下來的縫制活兒在自己家里就可以完成了,最後就剩下呂江本人試穿的環節。
大概過了半個月左右,白莉媛便帶著已經縫制好的西裝,再次回到呂宅,讓呂江本人試穿。
試穿是所有環節里最重要的一環之一,因為任何裁縫都無法做到百分百的貼身合體,衣服裁剪縫制好後肯定需要試穿,如果試穿有不滿意的地方,白莉媛可以當場修改,做到讓顧客滿意。
自從第一次後,呂江就缺席了後面幾次的制作現場,所有白莉媛這回到呂宅,還是第二次看到呂江。
不過,不知是不是呂宅最近正在裝修,原本作為場地的客廳搭了不少腳手架,沙發上都覆蓋著塑料布,顯然不適合做衣服了,所以白莉媛再次被請入了那個房間。
再次走入那個房間,白莉媛覺得有些疑惑,自從第一次後,白莉媛再來呂宅的話,呂太太都要在一旁監督,但今天的房間里只有呂江和白莉媛二人,並不見呂太太的蹤影。
“呂總,您太太呢,她今天不來看衣服嗎?”
白莉媛看著呂江反手關上了門,心里頭覺得有些不妥,故而問道。
“我太太今兒有些不舒服,前面剛剛看了醫生回來,現在吃了藥,需要休息一會兒。”
呂江輕描淡寫地解釋道,他的話語和神態都很放松,看不出有任何的偽裝。
對於呂江的說法,白莉媛將信將疑,但她此時也不好問太多,還是專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試穿這回事其實很簡單,那一套深藍色的高級羊毛面料制成的西服已經放在大長桌上了,呂江穿著日常上班時的襯衫西褲走了過去,拿起衣料在手中看了看,帶著贊賞的口吻道:
“白女士,這手工真的很棒,淮海市那些老師傅都不一定能做得這麼好。”
雖然對自己的手藝十分自信,但得到呂江這種身份地位的人的夸贊,白莉媛還是很開心的,她玉臉微紅道:
“謝謝呂總,您先試穿一下,不滿意的地方我再改。”
說完,白莉媛感覺呂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臉上,她有些不好意思,但隨即想到什麼,慌忙轉身,背對著呂江道:
“不好意思,我先出去,讓您更衣吧。”
呂江渾厚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不用,沒關系的,我穿衣服很快,外面灰塵很大,開門後會卷進來。”
白莉媛原本是想要出去外面等,但呂江既然這麼說了,她只好呆在屋內,只是背對著一個比自己年長的男人,一想到這個男人將要在自己身後脫衣服,白莉媛心里頭未免有些尷尬。
但呂江的確沒有食言,只聽見一陣衣料的悉索聲,很快那個渾厚的男低音再次響起。
“白女士,可以了。”
白莉媛遲疑了一下,轉過身看去。
呂江已經站在了落地窗前,他下身已經換好了那條西褲,寶藍色的褲子剪裁十分合體,將他的長腿表現得十分突出,西褲的褲腳雖然還沒收,但由於白莉媛剪裁十分用心的緣故,一點都不顯得拖沓。
這條西褲,配上他上身的白襯衫,讓呂江整個人顯得年輕了好多,他今天好像特意理過頭發,讓原本稍長的背頭剪短了些,看起來更加精神奕奕。
呂江似乎看到白莉媛用心觀察的表情,他微笑地伸開一對胳膊,抬抬下巴,示意道:
“白女士,麻煩你幫我把西裝拿過來。”
白莉媛看了看呂江的動作,她很快就明白了。
好的西裝,剪裁都是貼著人的身體尺寸來做的,穿的時候並不能直接拿來往上套,需要一對胳膊先進去,然後往上一提,這也是高級成衣店會提供的服務。
當然在目前,這個服務只能由白莉媛來提供了。
呂江是個常年身處高位的人,他已經習慣使喚人了,但白莉媛也沒有覺得自己受到了委屈,畢竟呂江也算是她的上級領導,是她的衣食父母。
所以,白莉媛輕盈地拿去桌上的西裝,走到呂江身後,十分仔細地將兩只袖子套入呂江身出的胳膊,然後幫助呂江將西裝套了上去。
做完這些,白莉媛原以為自己可以退下了,沒想到呂江順勢轉了過來,面對著她,用眼神示意了下。
白莉媛雖然有些困惑,但她還是讀懂了呂江的用意,這是要求她幫忙扣好紐扣。
事已至此,白莉媛也不便再做推脫,她只好伸出細白柔膩的纖手,很細心地為呂江將西裝上的兩粒扣子扣好。
由於位置的緣故,此刻兩人身體靠的十分近,呂江整整比白莉媛高了半個頭,她不敢抬頭看呂江,只是低頭看著手里的紐扣和西裝。
雖然如此,但白莉媛不免近距離看到呂江穿著白襯衫的上半身,那白襯衫的面料有些薄,兩人又靠得極近,所以白莉媛可以清晰看到襯衫布料下方的男人身體輪廓。
盡管隔著襯衫,看得並不清晰,但呂江的體型保持得還不錯,不像這個年紀的男人那般擁有贅肉,而且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呂江胸口和腹部有較為濃密的體毛痕跡,這與亡夫高嵩的身體有幾分相似,再加上他身上那股帶著煙草味的男性氣息,使得白莉媛有些精神恍惚,不知不覺間,臉頰旁的紅暈又加深了幾分。
呂江此刻也一樣,他鼻中充盈著白莉媛身上獨有的如蘭如麝般的體香,看著這個溫柔美麗的小婦人為他扣紐扣,還很細心地幫他將西裝上的褶皺撫平,這種感覺就好像妻子在為丈夫服務一般,這感覺別提多好了,他真想一把將這個小婦人摟入懷中,盡情地搓揉玩弄。
這種感覺,呂江已經久違了。
雖然身體上十分衝動,但呂江口中卻保持著冷靜,他用十分輕松的口吻和白莉媛閒聊著,說些家長里短的話。
這些舉動,讓白莉媛的戒心消散了許多,她也不像一開始那般拘謹和戒備了。
整套西裝穿好後,呂江舉手抬足試了試,從他的體驗來看還是挺滿意的,白莉媛也很認真地在一旁觀察細節,並給出自己的意見。
“哎呀,這里沒有穿衣鏡,您得親自看看自己穿著的樣子。”
白莉媛遺憾道,的確這只是間會議室,並沒有成衣店或者服務店的穿衣鏡。
呂江好像並不在乎的樣子,他笑著道:
“白女士的手藝這麼好,我穿上身就感覺很舒服了,好不好看,白女士你替我看看就可以。”
看他說得那麼風趣,白莉媛忍不住嫣然一笑道:
“呂總,您身材很高,穿上這套西裝,更加有大領導的派頭了,很適合您吖。”
白莉媛這句話倒也不是有意拍馬屁,的確呂江的身材很適合穿西裝,再加上白莉媛的剪裁十分合體,所以這套寶藍色的西裝穿在身上,更加凸顯了呂江身為高層人士的風度,的確很出色。
呂江聽了白莉媛的話,仰頭大笑道:
“哈哈,這主要是白女士的功勞,你的手藝太好了,我以後的衣服,都要委托給白女士你了。”
呂江這話說得白莉媛臉上又是一紅,她趕緊低頭謝道:
“謝謝呂總,您已經很照顧我們家了,以後還有什麼需要,只管叫我就好。”
呂江意味深長地看了此刻玉面生霞、美艷不可方物的白莉媛一眼,他走到大長桌前,抬了抬袖子,詫異了聲道:
“肩膀這里可能有些緊。”
白莉媛此刻已經把呂江當做自己最重要的主顧來看待了,聞聲連忙走了過去,抓住呂江的胳膊看了看,微微皺眉道:“可能是我量肩膀時少算了,我幫你調松一些。”
她一邊說著,一邊幫呂江把西裝脫了下來,拿起隨身攜帶的工具,當場就在大長桌旁動起手來。
白莉媛一邊動手,一邊抱歉道:
“對不起吖,呂總,這是我的失誤,我很快就幫您改好。”
呂江並沒有因此責怪白莉媛,他面帶微笑道:
“沒關系,你慢慢來,不著急。”
他一邊口中和白莉媛說著,一邊從那個酒櫃里再拿出闊口杯,倒了滿滿一杯的威士忌進去,放到了白莉媛手邊,輕聲道:
“白女士,你辛苦了,喝口歇歇。”
白莉媛上次在這里喝過威士忌,感覺對於她的酒量而言可以接受,所以並沒有在意,就順手拿起,喝了一半。
她專注於手里頭的活,並沒有注意到,呂江此次倒入杯中的,並不是上次那個有外文字母的方瓶,而是另外一款色澤更深的細頸圓瓶,這款威士忌較之前的要更加醇厚,但酒精度數也更高,起效的時間也更短。
這半杯的酒,將決定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