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嗎?”
王麗歪著頭,看著自己肩頭的桃花問。
“好看。”
張一鳴答,又追問:“怎麼來的?”
“我一直就有啊,十年前你沒看見嗎?只怕那時你就記得自己風流快活了。”
王麗眼里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是嗎?”
張一鳴皺了皺眉頭,想了一會兒,說:“不對。師姐,你在騙我吧?那時候我的確不懂事,沒顧及你的感受。不過,那天完事之後,師姐你的身子,你的一切我都記得的,你那時肯定沒有這朵花。師姐,我不是那麼沒心肝的人。”
“算你還有點良心。”
王麗將身子向張一鳴身上靠了靠,“我在健身俱樂部認識一個朋友,我看見她身上有這樣一朵花,不知怎麼的,反正特吸引我。我求她給我也紋一個,好說歹說她才答應的。”
“你知道嗎,她那一朵不在手上。”
想起那朵花,王麗眼睛里開始流露出一絲曖昧的情欲的氣息,“她的花在乳房上,看見後總叫人有點、有點那個……”
不知道是形容不出,還是王麗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感覺。
有點哪個?
也許張一鳴明白王麗的意思,他想起那天看見趙敏乳房時一刹那的暈眩感,難道不僅僅是少女的乳房刺激了他,還有乳房上那朵花的因素?
這朵花竟然能夠催情?
張一鳴又看了看王麗肩頭的桃花,除了確實覺得好看,並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
如果這朵花真有那種奇效,為什麼在王麗這兒不靈驗了呢?
張一鳴一時想不出其中的原因,也就不去想了。
“這花不是刺上去的。”
張一鳴說。
“不是。我開始以為要刺上去,其實有一種貼紙,上面繪好了圖案,貼到皮膚上,慢慢顏色和圖案就滲入皮膚了。”
“你是在哪里弄到這種貼紙的?”
“她帶給我的。我開始也以為她那朵花是在哪個美容店紋上去的,所以就想問她是哪一家店,我也去紋一個。結果她說是貼上去的,貼紙是朋友做著好玩的。我求了她好久,才托她給我也弄了一個來。”
“你在哪里健身?”
“紅顏會館。專門的女子俱樂部,美容、健身、休閒,什麼都有。聽說過嗎?”
張一鳴聽說過這個名字,是京城特有名的一女子俱樂部。
本想再更多的問一些那個女人的情況,最終還是算了,主要沒法跟王麗解釋,因為不能把趙敏的事告訴她。
而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怕王麗不高興。
張一鳴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懵懂的小師弟了,他知道,師姐再寬容,終究還是一女人,兩人剛剛才歡愛過後,就對另一個女人過分好奇,師姐不生氣才怪。
還是找機會親自去查看一番吧,他想。
“師姐,你怎麼不把花繪在這里?”
張一鳴用手指一點王麗的乳房,換了一個香艷一點的話題。
“嗯~,不好。”
王麗用鼻音嬌哼一聲說道。
“怎麼不好?”
“太那個了。就手上這個,老李都叫我千萬別叫人看見了,他覺得顯得不正經。他就是這樣一個古板的人。”
突然,兩人都不說話了。
王麗說的老李,是她老公李建國,這張一鳴是知道的。
而此刻,王麗卻靠在張一鳴的懷里。
兩人不約而同產生一種愧疚感。
“師姐,他對你好嗎?”
張一鳴訥訥地問。
“好。真的很好。”
王麗不由自主地將身子從張一鳴的胸膛上移開。
“對不起,師姐。”
“不全怪你,我自己不對。不會有下次了,一鳴,我們不會有下次了。”
王麗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我就是想補回十年前那一次,那次我好痛,真的好痛,沒有一點快樂。我就想跟你有一次快樂的,也不枉我把第一次給了你。”
張一鳴伸手將王麗摟住,深情地叫道:“師姐……”
王麗將頭埋在張一鳴懷里哭了出來,捶打著他,哭道:“別叫我,你別叫我,你知道我抗拒不了,你別又來勾我。”……
2紅顏會館的一樓是咖啡廳,男士們可以進入這里,二樓以上就是男人禁區了。
咖啡廳里坐著的男人們,大多是和女人一塊坐著的一對一對的情人們,也有來接自己的女人而單獨坐著等待的。
張一鳴叫了一杯咖啡,慢慢地喝著,眼睛盯著上下樓的各式女子,期望發現自己想找的目標。
近兩周里,這是他第七次坐在這里了,周末不敢來,那是王麗健身的日子,要是碰上了,只怕耳朵都會被她揪掉。
一個服務小姐給張一鳴送來一杯咖啡:“先生,這是有人請你喝的。”
“啊?誰請我?”
“她在那邊包廂,您願意過去嗎?”
不過去肯定不行,千萬別是師姐。張一鳴硬著頭皮站起來,跟服務小姐去了。
包廂里坐著一個女子,張一鳴並不認識。
她手里夾著一支煙,氣質優雅,穿著高檔,打扮極有品位。
高檔的衣著是服務於她,而她的氣質卻不是靠這些高檔的衣著包裝出來的。
張一鳴瞟了一眼她上身絲質的夏裝,僅此一件估計就不下萬元,而且肯定不是國內所買,沒准是巴黎、米蘭什麼時裝發布會上直接訂購的。
“您好。冒昧地請您過來,不見怪吧?”
女子悅耳的聲音響起。
“哪里哪里。”
張一鳴收回打量的目光,客氣地回答。
“我姓陸,這個會館是我開的。”
女子說。
“哦,陸總,您好。您找我有事?”
張一鳴疑惑地問。
“沒什麼,我看您好像最近常來我這里。您知道我這里是女子會館,但是您好像並沒有女伴。像您這種情況比較少見,我看您一個人,正好今天我也閒著,想跟您認識一下。您看,我們兩個都是孤單之人。先生貴姓?”
這位陸總微笑起來,看著張一鳴。
張一鳴當然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決不是因為孤單寂寞,所以找自己排解一下。
這樣的女人也會寂寞,除非全北京的男人都陽萎了。
當然,她也不會是看上了自己,以寂寞為由進行挑逗。
且不說自己還沒有從巨大的失敗打擊中恢復過來,就算是在自己最意氣風發的時候,這個女人也未必會看上自己。
能夠客觀中肯地評價和判斷自己,是男人成熟的標志。
她是在摸張一鳴的底。
判斷清楚情況之後,張一鳴頭腦一轉,不由得開始編制謊話起來。
“陸總您客氣了,我姓張。是這樣的,我是來找人的。”
“哦?”
“這個,我女朋友跟我生了很大的氣,不再見我了。她搬了家,原來的工作也辭了。她以前老來您這兒健身的,我就想來這兒等,看能否再等到她。”
“原來是這樣,您等到了嗎?”
“沒有。不然也不會還在這兒了。”
“我對我的很多客人都很面熟的,張先生的女友長得怎樣?也許我認識,可以幫你找找。”
完了,張一鳴心里咯噔一下。
王麗說的那個人,張一鳴不知長得什麼樣。
從她能在王麗身上印那朵與趙敏一樣的桃花,張一鳴懷疑是那三個女劫匪之一,但究竟是哪一個,也不得而知。
何況張一鳴對那三個劫匪的相貌也不甚了了,這叫他如何描述?
算了,賭一把。
張一鳴把心一橫,說到:“相貌說了也不准確,搞不好您找錯人了鬧出誤會。我女朋友有一個秘密特征,她乳房上印有一朵桃花。您桑拿或洗浴房的服務小姐應該有人見過。”
說完,張一鳴故做尷尬狀,似乎不該把這麼隱秘的事情說給一個外人。
這個陸總笑了起來,“太巧了,不用問服務小姐,我就知道。原來你是劉樂樂的男朋友。我說樂樂怎麼好久沒來了,感情是跟你這個男朋友鬧別扭了。”
謝謝老天,得來全不費功夫,張一鳴心頭狂喜,同時又暗呼“好險”他居然沒考慮到自己並不知道這個劉樂樂的名字。
如果這個姓陸的女人不是一口叫了出來,而是再問他一句,那不就傻眼了?
哪有連女朋友名字都不知道的男朋友?
3紅顏會館的女老板叫陸婉,京城有名的女單身貴族,據說被極有權勢的人包著,還說紅顏會館就是那個人給她開的。
這些都是張一鳴後來打聽的,他相信傳言應該不虛。
這陸婉簡直就是女人中的極品,這樣的女人若沒人覬覦,要不就是全北京的男人都瞎了眼,要不就是她本身極有背景,別人不敢動她。
陸婉答應張一鳴,一旦樂樂再來紅顏,就幫張一鳴留住她,並馬上通知張一鳴。
“看你天天守在這里,倒是蠻痴情的。”
陸婉笑著說。
張一鳴尷尬地笑笑,倒真像是一苦戀的傻小子。“陸總,您別這樣說。”
“別叫我陸總了,我們也算有緣,我肯定比你大,你叫我陸姐吧。”
“您比我大?不可能。”
張一鳴吃驚地說,這句話倒不是恭維,他是真不相信。
陸婉卻沒有一般女子的扭捏,她報了自己的生日,結果跟張一鳴同年,但是月份上還真比張一鳴大。
“那陸、陸姐,”
張一鳴真有些叫不出口,“您看到樂樂,千萬先別告訴她我找她,我怕她知道後您留不住她,您見到她就先打電話叫我來,好嗎?”
張一鳴是怕露餡,總不可能那個劉樂樂正好有一鬧別扭的男朋友吧。
“哎喲,你到底把樂樂給得罪成什麼樣了,我幫你們合好了,你可得感謝我。”
陸婉打趣道。
陸婉要回家了,便問要不要順便送送張一鳴,張一鳴並未推辭,於是兩人一起離開紅顏。
在停車場,張一鳴看見了陸婉的座駕——一輛紅色的法拉利,不禁眼都直了起來。陸婉見狀,笑問:“要不要試一下?今晚我當乘客。”
張一鳴也不客氣,接過了陸婉遞過來的鑰匙。
“陸姐,我們去五環兜一圈,好嗎?”
張一鳴問。
“隨你便,今晚我只坐車。”
陸婉爽快地應道。
法拉利的感覺真爽,夜已較深,五環上沒什麼車,開著跑車狂飆的感覺真是久違了。
陸婉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女人,風馳電掣中她沒有流露出一絲驚慌和害怕。
“不錯,一鳴,你車技很好。”
車篷已經打開了,陸婉迎著風大聲對張一鳴說。
“我就是一司機。”
張一鳴也很高興,大聲回答。
“真的嗎?我不信。”
“是真的。我給朝華集團的華總開車。你知道朝華集團嗎?”
“知道。真看不出來,你不像一個司機。”
“你也不像一個做生意的女老板。”
“那我象什麼?”
“神仙姐姐”
“去你的”4
事情竟然出乎意料的順利。幾天之後,張一鳴就接到了陸婉的電話,說劉樂樂來了,叫他趕快過來。
張一鳴趕到紅顏會館,陸婉迎上來,帶她往一個較隱秘的包廂。
“樂樂已經在里面等著,我告訴她有一個驚喜給她,吊住了她的胃口。我沒說是你找她。”
陸婉一路上對張一鳴交待著,“這次你可要好好的,再把人氣跑了,姐姐我也幫不了你了。”
推開包廂房門,張一鳴看見了里面的女子。
功夫不負有心人,此女正是那天坐在捷達車後座上,負責看著趙敏的那位,雖然摘了墨鏡,張一鳴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來。
女子也認出了張一鳴,露出吃驚的表情,驚問:“是你?”
同時站起身就往門外走去。
張一鳴堵在門口,伸手攔住了她,“別走,樂樂,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呢。”
張一鳴一語雙關地說。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女子想扒開他的手。
好,太好了。
張一鳴暗喜,這女子的回答無意中象極了一個生氣的小情人,幫他演了一個足本的小情人鬧別扭的段子。
因為陸婉還在旁邊,事情沒搞清楚之前,張一鳴不想陸婉知道來龍去脈。
兩人的對話顯然讓陸婉對兩人的關系深信不疑,她趕緊也幫著張一鳴勸道:“樂樂,別走,有什麼事說清楚就行了。待會兒一鳴給你賠罪,就原諒他,啊?”
說完,露出一個富有深意的笑容,關上房門離開了。
包廂里只剩下兩個人,張一鳴堵了門,樂樂無奈,退到沙發上坐下了。
“樂樂,你看我們多有緣,這麼快又遇上了。”
張一鳴悠然地在樂樂身邊坐下,言語中透著一絲得意。
“別叫得那麼親熱,我跟你不熟。”
樂樂將身體往旁邊移了移。
“嘖、嘖、嘖。”
張一鳴故作心痛狀,“別翻臉不認人,我們可是一路同游,從北京一直到石家莊啊,而且我們還同在一棟房子里住了一晚上。”
對於到手的獵物,張一鳴產生了一種貓戲耗子的惡毒的快意,以報復那晚被三個臭三八捉弄。
“哎呀,樂樂,我還是覺得你帶墨鏡好看,特酷。”
張一鳴故意端詳了一陣樂樂的臉後,狹促地說道。“我說,你還有兩個姐妹呢?叫上她們,我們正好湊一桌麻將。”
樂樂並沒有被張一鳴得意洋洋的樣子激怒,反而露出一絲焦急的神色。
“你別在這油嘴滑舌了,我被你找到了又怎樣呢?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快走吧。”
“叫我走?可以啊。除非你跟我一塊走,還得交待你那兩個同伙在哪。哦,對了,還有那200萬,連本帶利地給我吐出來。”
張一鳴也不想再逗她了,惡狠狠地說。
“我憑什麼要跟你走啊?別傻了,你什麼證據也沒有。”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張一鳴站起身來。
“你別亂來。”
樂樂露出驚慌的神色,“我會叫的。”
“叫啊。我就不信一個劫匪敢把公安給惹來。”
張一鳴一把抓住樂樂的手腕,准備來點狠的,先治治這個臭丫頭。
就在他抓住樂樂手腕的一刻,異變突起。
只見樂樂手腕一翻,一個小擒拿式,反將張一鳴的手腕抓住,順勢一帶,就將他的手臂擰到後背。
一陣鑽心的疼痛,張一鳴還未及呼出聲來,就覺脖子上挨了一掌,隨即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