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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少女的心

冷香谷 憶文,花間浪子 28816 2024-03-03 07:28

  兩人這一繾綣纏綿,直玩到深夜,才極盡酣暢地,相擁而臥。

  歐陽紫半仰著嬌靨,羞紅滿面的說:“我們能這樣,應該多謝慧姊姊和瓊華妹妹。”

  藍天鵬也的確感激的說:“表姐她是心急前去辦事,真正給我們這個機會的,應該是皇甫姊姊。”

  歐陽紫一聽,卻關切的問:“你看瓊華妹妹前去找“冰川女俠”,會不會鬧事?”

  藍天鵬一聽,心情再度沉重起來,他不禁有些憂郁的說:“我想不會吧。”他雖然如此說,但他卻毫無一絲把握,因為,他還不知道蕭瓊華為什麼如此匆匆的去找郝小玉。

  但是,倒在他懷里歐陽紫,卻關切的問:“你看瓊華妹妹,是不是已經候到達黃山?”

  藍天鵬略微一計算時刻,說道:“應該已經到了。”

  真正知道蕭瓊華輕功驚人的人,只有藍天鵬了。

  蕭瓊華,迎著徐徐清涼的夜風,正如掠地流星般,飛馳在通往黃山西綿官道上。

  一望無艮,山影股隴的黃山,已在一句彎月的暗淡光輝下,已隱約橫亘在東方天際下,淡時尚看到山區中的一點野火。

  夜靜更深,道上無人,蕭瓊華盡展輕功,身形只見到一縷黯淡灰影,已看不清楚她的嬌軀體形。

  蕭瓊華這樣星夜趕路,急急要見郝小玉,究竟為了什麼?

  除了她自己外,鮮少有人知道她的真正目的。

  其實,並非完全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她們自己,而是為了她們姊妹幾人,同時,也可說,完全為了她心愛的表弟。

  蕭瓊華心里非常清楚,郝小玉除體內病毒後,必然大起生機,而且,她在對藍天鵬感激之余,也深愛上了這位年少英俊的少年俠士。

  藍天鵬離開麗宮後,郝小王必然魂不守舍,無法再過她那麗宮女主人的生活,加之苦心渴念著剛剛離開的藍天鵬,是以才借參加每十年一次黃山論劍大會為由,星夜兼程的追了來。

  當然,郝小玉的投入藍天鵬的生命里,對蕭瓊華、皇甫慧等來說,關系是至為密切的。

  因為,藍天鵬幸福,她們自然也快樂,假設,藍天鵬過得不愉快,她們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尤其是蕭瓊華的責任更大,因為她是原配正室夫人,而且,也是藍天鵬是親密的人。

  是藍天鵬今後一生的幸福的與否,她應該負絕大部分的責任,因而,對郝小玉的東來,她必須先探聽清楚。

  因為,她看得出,藍天鵬對郝小玉有一種由憐憫而產生的愛,假如郝小玉不來,也就算了,日久也許會將這分情感淡下來。

  但是,現在情形如同而郝小玉的“打鐵趁熱”,正是對藍天鵬情感的挑戰,這一次的再會面,極可能不能再分開。

  這一次的郝小玉東來,她為了藍天鵬的幸福,她不得不先來向郝小玉攤牌,問個清楚、明白。

  她一面盡展輕功飛馳,一面想看見了郝小玉的如何開口,因為郝小玉是一派之主,而且,是舉世聞名的“冰川女俠”。

  假設,郝小玉的東來,確實是為了前來參加論劍,她蕭瓊華這一次的深夜訪問,就犯了武林大忌。

  是以,她苦思了很久的時間,仍沒有想出一個上好的為借口,既能套出郝小王東來的目的,而又失禮。

  她雖然沒有想出一妥善的理由,但她電掣飛馳的身形,卻絲毫未停,在本能的提氣飛行中,她不覺已到了黃山的西南麓。

  由於到了黃山,她不得不將思維打斷,只的先趕到“五鳳坡”,找到了郝小玉的營地後,再作打算。

  這時雖然夜靜更塗,月光暗淡,但想找“五鳳坡”卻不難,因為在“五鳳坡”的附近,必然擠滿了各人參加劍門派的營地,自然有燈光可見。

  心念已定,立即深入飛馳,剛剛登上一座廣嶺,便見數百丈上一片燈光。

  蕭瓊華一見,即向那片燈火前馳去。

  看看將近那片燈火邊緣,發現俱是一些個別帳幕,大都依石依村建立,有可空三五人,有的可容十多人,俱是前來參觀論劍大會看熱鬧的各方豪傑,雖然每個帳口都懸著一盞“氣死風燈”,但是大都進入睡鄉。

  看到這情形,蕭瓊華不得不小心,心免驚動這些人而惹出是非,影響了她今夜前去找郝小玉。

  由於她的身法奇速,雖然經過深約數十丈的帳幕營地,卻並未驚醒任何人,即使胡人在帳幕外,也未必能發現。

  蕭瓊華現在思緒萬千,面對這棘手的問題,真不知何處理。

  她腦海中想起了在冰川麗宮,這次面對冷艷非凡的郝小玉,藍天鵬早已砰然心動,在“清雲”道長和郝小玉的懇求下,藍天鵬不征求自己的意見便不惜耗費本身的真元為郝小玉那白玉般郝小玉吸毒療傷,而且是在密室中,藍天鵬獨自面對郝小玉那白玉身豐滿誘人的胴體,其又怎能不心動呢?

  出宮後,藍天鵬便魂不守舍,終日茶飯不思,看來他們已有情意。

  郝小玉這次來黃山論劍,顯然是醉翁之間不在酒,自己深夜相訪又用什麼理由呢?

  蕭瓊華想到化身形不自覺的慢了下來,但不知不覺中,已到了坡下,接近了“西域冰川”的營地。

  只見懸著兩盞防風燈的橫匾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西域冰川。

  蕭瓊華一見,即興奮又激動,只見營門內,建有三個帳蓬,前面是兩個,分左右,後面中央的一個,想是里面住是郝小玉。

  營地內並沒有燈光,僅在三帳蓬外,分別站著一個霓裳背劍少女,里面沉寂無聲,想必都已入睡。

  蕭瓊華打量間,身形並沒有停止,因為她到現在還沒有想起,見了郝小王如何回答她深夜相相訪的理由。

  由於心中考慮的情形下,不自覺的走到眼前的飛天堡營地。

  因而她決定由“飛天堡”的營地左側繞過去,再進入冰川派營地去找郝小玉。

  是以,她身形不停,轉身向後走去。

  但是,當她剛一轉身,便發現了迎面一座燈光通明的大宮地,只見幕門懸燈的橫匾上,。

  赫然寫著四個大字——海南瓊江。

  蕭瓊華一見“海南瓊江”四字,心中不由一驚,心想,不知這個營幕,是否就是將“五毒姥姥”逐出海南的“瓊江釣叟”的營地。

  只見里面,也是三個帳蓬,便三個帳蓬內都的燈光,而且,每個帳蓬都開著,只有正中央的帳篷外,站著兩個背劍青年。

  兩個背劍青年,一式黑綠勁裝,南樣背著綠絲劍柄長劍,兩人俱是瘦削身材,黑黑的皮膚,有些深陷的眼睛,啟合間也閃閃生輝。

  在燈光明亮的中央帳蓬仙,一個似道非道,似俗非俗的中年人,盤膝閉目,端坐在一個大蒲團上。

  只見盤坐的中年人,身穿一襲朱紅紫繡袍,背插長劍。

  生得濃眉高額,獅鼻大嘴,雖然閉目盤坐,但根據他橫飛的棕色胡子像貌而論,必然是人十分凶惡之人。

  蕭瓊華看了朱經紫袍人的年紀,心中不禁有些迷惑,據說“瓊江釣叟”的近百歲,是一個白胡子老頭,怎的中間帳幕盤坐的這個紫袍人,才僅五十多歲,根據年歲判斷,似乎不是“瓊江釣叟”。

  由於內心的迷惑的思維,蕭瓊華不自覺的盯著紫袍人看,而且,微蹩黛眉,神色顯得不解。

  也就在這時,兩個背劍青年人中的一個,突然轉首向我看來。

  那人一見蕭瓊華,目光一亮,脫口大聲問:“什麼前來偷窺?”窺字出口,業已飛和央縱了出來,同時,翻腕撤劍,立即將蕭瓊華擋住。

  蕭瓊華本來怕惹是非,竟偏偏遇見了事情,本來想向對方青年人略加解釋,就此了事。

  但是,蕭瓊華見對方青年人,神情狂傲,出手拔劍,完全不懂武林規矩,而且,對方劍身,暗透藍光,顯然喂過劇毒,因而心中有氣,斷定這個“海南瓊江派”絕不是什麼光明正大門戶。

  這時見對方橫劍擋在身前一丈外,不由冷冷一笑說:“你是什麼東西,敢對本姑娘出言無狀呢?”

  對方綠衣青年見蕭瓊華態度強硬,誤以為是訪客,因響放緩聲音問:“那麼你是來找我們山主了。”

  蕭瓊華一聽“山主”,斷定是說的中央帳幕內的紫袍中年人,覷目一看,發現那個丑惡的中年人,依然裝腔作勢的在那里調息。

  於是心中冷冷一笑,暗說,這廝的架子好大,面前有人爭論,他連眼睛都懶得睜一睜,心想我看你能坐到幾時。

  由於存心斗斗那個假裝不知的紫袍丑惡中年人,故意大聲、說:“什麼三主四主的,與本姑娘何干?”

  綠衣青年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說:“原來你是誠心前來找碴。”

  碴字出口,飛身前撲,手中喂毒寶劍,一式“仙人指路”,逕向蕭瓊華的咽喉微刺去——蕭瓊華怎會將綠衣青年放在眼內,是以,冷冷一笑,說:“你也配和本姑娘動手?”手字出口,對方劍式已經用老,嬌軀略微一閃,玉手反臂揮出,逕向綠青年的面頰上的去——只聽“叭”的一聲脆響,同時悶哼一聲,綠衣青年竟被打得身形踉蹌,蹬蹬蹬,一連斜退了幾步。

  就在綠衣青年退步的同時,營幕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沉喝:“什麼事?怎的動手打人呢?”

  蕭瓊華以為是那個丑惡的紫袍中年人出頭來了,抬頭一看,竟是一個身穿灰衫,發束銀巾,瘦如排骨的中年人。

  灰衫中年人,瘦臉削長,勾鼻尖嘴,一雙大眼,凶光逼人,背著和長劍,也系著兩條灰絲劍穗。

  蕭瓊華再看那個中央帳幕內的此袍中年人,雖然仍盤坐在大蒲團上,但兩眼已在微微睜開一條縫。

  再看左右前後的營幕門前,業已有人站在門口察,而“西域冰川”的營門口,也有幾名霓裳女子在向外探頭。

  蕭瓊華看得心中一動,心想這不正是將郝小玉引出來的好機會嗎?

  那時和郝小玉見了面,只說是到“五鳳坡”來看看大會場地,因而與瓊江派發生爭執,然後順便再詢問她前來參加論劍的事,豈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嗎?

  心念間,那個被打了耳光的綠衣青年人,已向衣衫中年人,忿忿的恭聲說:“啟稟三師叔,她出口侮辱大師伯。”

  灰前中年人“噢”了一聲,目光炯炯的望著蕭瓊華,立即滿碳怒容的走過來。

  蕭瓊華一聽綠衣青年人對灰衫中年人稱呼,斷定對方極可能就是那個紫袍中年人,被稱為山主的師弟。

  灰衫中年人,滿面怒容,一臉的傲氣,大步走至蕭瓊華面前五步處,先以炯炯的目光,在蕭瓊華的上下打了一眼,接著沉聲說:“你是哪個門派,與本門有何仇何怨?”

  蕭瓊華未待對方話完,立即沉聲說:“誰跟你們有仇,哪個跟你們有怨?”

  灰衫中年人一聽,立即一皺眉頭說:“那你為何侮辱我家山主?”

  蕭瓊華冷哼一聲,忿忿的舉手一指中央帳幕內盤坐的紫袍丑惡中年人,嗔聲說:“你去問問那個,方才他是所見的,我可曾侮辱你們山主?”

  灰衫中年人本能回頭看恥一眼中央帳蓬內的紫袍的中年人,正色說:“那位就是我家山莊!?”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是呀,我連你家山主是什麼樣子我都不知道,我怎會你家山主有仇?我怎會侮辱你們山主?”

  灰衫中年人蕭瓊華隨便指點毫無忌人心中愈加不快,因而冷冷一笑問:“你既然與我家山主素不相識,為何深更半夜到本門營幕前窺探?”

  蕭瓊華立即不屑的說:“奇怪,你們里面有什麼值得本姑娘來窺探的?”

  灰衫中年人立即怒聲說:“那你為何深更半夜跑到本門營地前門來?”

  蕭瓊華不屑的說:“奇怪!我跑到什麼地方,與你們何干?

  灰衫中年人再度怒聲說:“你在別處走動,三爺我不管,你在本門門前走動,我就要管你。”

  蕭瓊華傳冷一笑說:“你是什麼東西,你自己都管不了你自己。”

  方才被打了一個耳光的青年人,立即大聲插方說:“師叔,是不是,小侄說看出她是誠心前來找碴的。”

  灰衫中年人深知江湖上的一名俗語,“善者不來,來者不懼”,因而他斷定蕭瓊華必然大有來歷,尤其就是一個獨身少女。

  看看前面和左右的各門營地,早已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如果就這樣的讓這個少女走,這人夫可真丟不起。

  一念頭一轉,心頭一橫毅然沉聲說:“我們廢話少說,在本事劍上見高低……”

  蕭瓊華冷冷一笑,譏聲說:“你也配?”

  灰衫中的人一聽,頓時大怒,不由厲聲說:“廢話少說,快撤出你的劍來。”說話之間,翻腕撤劍,寒光一閃,嗆嘟一聲,一柄藍汪汪的長劍已撤出鞘外。

  就在灰衫中年人撤劍出鞘的同時,營幕內突然傳來一聲震耳大喝:“住手。”手字出口,道寬大影,已電射而出——蕭瓊華不心這睛去看,便知是那人紫袍中的人出來了。

  但是,她趁機覷目看了一眼郝小玉的營地門口,除了幾個霓裳少女和兩個罩薄紗的女子外,郝小玉根本沒有出來。

  就在她覷目偷看一瞬間,身穿紫袍丑惡中年人,已立在灰衫中年人身邊。

  紫袍中年人一到,立即望著灰衫中年人,斥聲說:“三弟怎的忘了大規定,一旦進入會場營地,除了大場中外,嚴禁打斗和動用兵器……”

  蕭瓊華一聽,立即冷冷一笑說:“這個規矩,早被你的門人破壞了。”

  紫袍中年人氣得黑臉鐵青,不由怒目瞪了一眼仍們恨握著長劍的綠衣青年人,同時斥聲說:“你們還不收起兵器。”如此一說,綠衣青年人和灰前中年人,同時將劍收入鞘內。

  紫抱中年人,為了表示一派之尊的風度,略一拱手問:“在下史欣商,乃瓊島五指山山主,敢問姑娘何門何派,尊師何人,姑娘的芳名是什麼稱呼……?

  蕭瓊華未待五指山主話完,已冷冷一笑,說:“你問這麼清楚是何居心,可是准備後,暗中施毒報復?”

  五指山主史欣商一聽,頓時大怒,但他尚未開口,灰衫中年人已怒聲說道:“你怎的對我家山主這種態度?”

  蕭瓊華立即沉聲問:“不用這種態度,難道要本姑娘跪下去答話不成?”

  成字方自出口,不遠處突然響起一聲內氣充沛的佛號:“無量壽佛。”

  蕭瓊華聽得心中一動,誤以為是昆侖派的“清雲”道人來了,因為這聲佛號,很像出於“清雲”之口。

  但是,當和四周圍觀的群豪循聲一看,竟是一個頭戴紫金道冠,身披黑緞大鶴敞的年老道人。

  蕭瓊華一見這個老道的服裝,便知是上屆大會盟主,武當派的掌門人“青鶴真人”來了。

  只見“青鶴真人”,年約七旬,雪髯如銀,面皮細嫩而紅潤,八字霜眉下,覆著一對小眼睛,一望而知是個機詐之人。

  在“青鶴”之後,尚跟著兩個身穿黑緞道袍,背青絲劍柄長劍,年齡卻在四十上下的中年道人。

  “青鶴”的佛號一落,五指山主史欣商,早已急上兩步,抱拳躬身一情,同地朗聲說:“五指山主史欣商,率三師弟李布星,迎接盟主。”

  “青鶴真人”傲然含笑,微一稽首說:“史山主請兔禮。”說罷,著了一眼神色自若冷眼望著他的蕭瓊華,故意問:“史山主,不知當地發生了何事,以致圍滿了這多熱鬧的朋友?”

  五指山主史欣商見“青鶴真人”到了,知道有蕭瓊華好看的了,這時見問,再度拱揖恭聲說道:“這位姑娘,前來本門營地偷窺,是敞師弟出來請問,因而發生爭執。”

  “青鶴真人”早已看出蕭瓊華沒有將他看在眼內之意,因為由史欣商口里,她已知道了他的身份,但她仍是那份滿不在乎的神氣,便知這位美麗而內蘊英氣的綠衣少女,必然大有來歷。

  身為大會盟主的“青鶴真人”,擅自撤消了“宇海三奇人”的榮譽席,自然也料到“三奇人”的弟子可能在會期內前來爭榮譽席。

  但是,他卻沒料到會半夜前來惹事,看眼前少女,果真是“三奇人”中的弟子,今夜的事恐怕是出於誤會。

  為了弄清蕭瓊華的的來歷,只得望著五指山主和聲問:“文山主可曾問出姑娘的師承門派?”

  五指山主史欣商,也是奸詐之徒,是以躬身說:“尚未問她。”

  “青鶴真人”一聽,不得不轉身望著蕭瓊華,以長者的口氣,兼而謙和的問:“姑娘屬何門派,尊師何人,為何深夜進入大會營區?”

  蕭瓊華依然卓立,做不為禮,僅冷冷的說:“本姑娘既不屬於哪一門,也不屬於哪一派,徒忌師諱,恕難奉告,這里是天下人的黃山,人人可來,我為什麼不能來?”四周圍觀的人,見蕭瓊華面對大會盟主,一派之尊的武當掌門,居然回答的如此狂傲,俱都愣了。

  五指山主史欣商和他的師弟也愣,這時才知道遇到了扎手人物,連大會盟主“青鶴真人”都不看在眼里,他史欣商又算得什麼?

  “青鶴真人”何曾受過這等奚落,一張老臉,只氣得青一陣,紅一陣,久久無法言語。

  就在這時,一個頭戴小皮帽,身穿上布衣衫和馬甲的老者,由人群中,匆匆的走至“青鶴真人”身前,抱拳躬身說:“飛瞳堡主段自強,參見盟主。”

  “青鶴真人”一見,趁勢下了台階,忙一稽首說:“段堡主來得正好,貧道正在營地打坐,聽說此地有人打斗……”

  話未說完,飛天堡主已插言說:“盟主不必動怒,全般經過老朽已聽說了,讓老朽來問這位姑娘。”說罷轉身,向著蕭瓊華,正式的抱拳齊眉,含笑謙和的說:“姑娘,老朽段自強,沾著添長姑娘幾乎年紀的關系,可否問姑娘幾句話?”

  蕭瓊華見飛天堡主謙和有禮,說話中聽,也抱拳還了一禮,便卻沉聲說:“堡主有話盡請問,不過方才別人問過的,請你也不要再問。”

  飛天堡主也強自一笑說:“姑娘尊師必是世外高人,對姑娘之教誨結束,也必嚴謹,其中必然也曾訓及遇尊輩長者之禮。”

  蕭瓊華未待飛天堡主話完,立即冷冷一笑說:“家師諄諄告誡,終年訓誨者,俱是尊長敬老謙和知禮之事,扶危濟傾,做頑除惡之舉,本姑娘焉敢忘記?”說此一頓,以輕蔑的目光看了“青鶴真人”一眼,繼續說:“但是,家師要本姑娘敬的是德長者,望重前輩,卻不是那些不明事事,只重自己名利的獨夫。”

  “青鶴真人”一聽,頓時大怒,蕭瓊華分明是在罵他,他焉能聽不出?

  征然他心里也明白,蕭瓊華必是“字海三奇人”中的門人弟子。

  但是,身為大會盟主,當著這麼多的人,受盡奚落,丟盡顏面,傳揚開去,後天還如何有臉主持論劍大會?

  是以,未待飛天堡主答話,立即搶先沉聲說:“聽姑娘口氣,俱都違背了令師教誨之意,貧道為大會盟主,不得不維持大會的安寧秩序……”

  蕭瓊華一聽,嬌靨倏沉,立即唉聲問:“你待怎樣?”

  “青鶴真人”冷冷一笑說:“如姑娘不說出尊師法號或大名,貧道只有將姑娘趕出大會營區了。”

  蕭瓊華“格格”一笑說:“只要你“青鶴”自信有這份本事。”話一出口,四周愈來愈多的各派人物,立即掀起一陣騷動和私議。

  “青鶴真人”氣得仰面哈哈一笑說:“如果貧道不能將姑娘逐出大會營區,貧道馬上轉回武當山去。”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本姑娘奉勸你,寧願現在悄悄離去,也不要後天當著天下劍士失去了盟主,丟盡顏面再離去。”

  “青鶴真人”無法再維持他的盟主尊嚴,不由怒目厲說:“你如此出言無狀,冒犯尊長,現在大會營區,貧道職責所在……”

  蕭瓊華也剔眉怒聲說:“廢話少說,有本事你地本姑娘給趕出去。”

  話聲甫落,立在“青鶴真人”身後的一個中年道人,閃身而同,向著“青鶴”施禮躬身,朗聲說:“啟稟師父,弟子願將此狂妄女子趕出營區。”

  蕭瓊華一聽,立即嗔聲說:“你如膽敢口出不遜,當心本姑娘掌你的嘴。”

  “青鶴”見勢成騎虎,動手只是遲早的事,如其等到後天出場出丑,反不如此時冒險一試,如果能將這女子趕出營區,也許能對“三奇”其余弟子一個警惕。

  這時見自己的徒弟要求出場,正合他的心意,他當然希望先觀察一下蕭瓊華的劍路,是以,面對中年道人,沉聲說:“你要格外小心。”

  中年道人躬身應晃,轉身縱至場中,右腕一翻,嗆嚷一聲,一流秋水已橫在身前,同時,沉聲說:“請亮劍。”

  蕭瓊華冷冷一笑,看了一眼神有些緊張的五指山主,譏聲說:“方才聽這位史山主說,大會曾有規定,除在大會場中外,凡進入營區的各門各派,絕對禁止械斗……”

  “青鶴真人”立即怒聲說:“驅逐惡人例外。”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你們可以例外,但本姑娘卻不敢對自己例外。”

  “青鶴真人”不由沉聲問:“你有什麼慣例?”

  蕭瓊華沉聲說:“因為本姑娘殺惡人,業已不計其數,背後寶劍,已成魔劍,出鞘就要見血的。”

  “青鶴真人”一聽,仰面一聲大笑說:“好個狂妄的女子,分明自己膽怯不敢交手,尚敢磊言欺人。”說此一頓,突然望著中年道人,怒聲說:“靜修,殺。”

  被稱為“靜修”的中年道人,也不答話,大喝一聲:“狂妄女子,還淡離開營區。”大喝聲中,飛身前撲,手中長劍,綻出三朵銀花,直奔蕭瓊華的咽喉和雙臂。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不信你就試試。”試字出口,神妙旋身,嗡然一聲龍吟,突然青芒耀眼,只見青光一閃,接著一聲驚呼,靜修道人飛身後退——但是,他的身形雖然向後飛縱,但是,蕭瓊華的嬌軀,也如影附形的跟著“靜修”道人的身形跟進。

  “靜修”道人勢喝力盡,只得收勢停身,但是飛身中進的蕭瓊華,劍尖依然抵在他的咽喉上面。

  四周觀看各派門人高手們,這時已到了數百人,看了這情形,無不驚得張口瞪眼,脫口輕啊。

  五指山主和他的師弟兩人一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想到方才自己的莽撞拔劍,不由暗呼好險!

  “青鶴真人”一見,也不由神情一呆,因為他還沒有看清蕭瓊華如何拔的劍,徒弟便被劍抵住喉上,更談不上觀察蕭瓊華的劍路了。

  也就在“青鶴真人”一呆的一瞬間,蕭瓊華嬌靨透煞,已怒聲說:“本姑娘曾有言在先,出劍見血,今夜自不例外……”外字出口,身後突然響起一聲驚急嬌呼:“姑娘手下留情。”

  但是,已經遲了,就蕭瓊華外字出口,身後嬌呼的同時,蕭瓊華的劍尖,已由“靜修”的咽處,“沙”的一聲,一走劃到小腹,群豪一見,大驚失色,嚇得紛紛大聲急呼!

  “青鶴真人”沒想到蕭瓊華真的會下毒手,這一下勢必被她開胸部腹不可。

  立在“青鶴”身後的另一道人,基於同門之誼,大喝一聲,飛身前撲,手中長劍,如電打門般,直向蕭瓊華撲去——

  “青鶴真人”一見,大吃一驚,不由脫口大喝:“靜明回來。”

  就在“青鶴真人”大喝的同時,身法奇快的蕭瓊華,早己冷冷一笑說:“既然出來,便由不到你回去。”

  說話之間,未見如何作勢,只見手中“青冥劍”,青光突然變成寒芒,翻滾匹紅練一繞,飛身撲出的“靜明”道人,同樣發出一聲驚叫。

  “靜明”道人飛身退回“青鶴真人”的身側一看,胸前黑緞道袍,已被蕭瓊華劍尖,劃了個形兩道。

  四周眾豪一見,具都面色大變,再度掀起一陣輕啊。

  這時,“靜修”業已看過了自己的前襟,除了頸下劃破少許皮內,微微滲出一絲鮮血外,走到小腹,僅僅劃破了道袍外,並無傷痕。

  “青鶴真人”見二徒,並未受傷,誤以為蕭瓊華是聽了那聲嬌呼,不由看了一眼蕭瓊華的身後。

  然後,望著蕭瓊華,沉聲說:“你深夜進入大會營區,擾亂營區秩序……”

  蕭瓊華已打得興起,她雖然知道才嬌呼她停手的是郝小玉,但她卻懶得回頭去理。

  這時見“青鶴真人”以大會名義起公共同對付她一人,不由厲聲問:“廢話少說,有本事現在就見個高低,好在寶劍已經見血,本姑娘絕不傷你……”

  話未說完,“青鶴真人”已瞪目厲聲說:“你欺人太甚。”厲喝聲中,伸手在靜明手中將寶劍奪過來。

  也就在這時,銀氅人影一閃,郝小玉已將蕭瓊華的握劍右臂握住,由於內心私情作崇,不自覺的有些懇求的說:“姑娘,有話好說,何必動武?”

  蕭瓊華轉首一看,只見郝小玉身穿銀緞及地雲裳,面罩蟬翼銀紗,雖在深夜星光之下,仍掩不住她的華貴高雅。

  也就在蕭瓊華轉首的同時,“青鶴真人”已沉聲問:“怎麼,宮主你認識她?”

  郝小玉被問得驚然一驚,頓時想起她的真正身份。

  於是,一整臉色,技巧的回答說:“不錯,我們曾見過一面,還談不上認識。”

  “青鶴真人”沉聲問:“這麼說,宮主知道這位姑娘的來歷了?”

  郝小玉立即駁聲說:“我方才是對你說了嗎!我們只過一面而已。”

  “青鶴真人”沉哼一聲問:“在什麼地方見過一面?”

  蕭瓊華搶先唉聲說:“在什麼地方與你何干?”

  但是,郝小玉已回答說:“在西域的冰川。”

  “青鶴真人”不解的問:“雙方相遇,難道不相互介紹嗎?”

  郝小玉卻迷惑的說:“奇怪,一個在冰川東岸,一個冰川西岸,相隔著數十丈,怎樣答話,所以本只能說見過一面……”

  說未說完,“青鶴真人”已冷冷一笑,有些不信的說:“竟這麼湊巧。”

  郝小玉立即正色說:“這有何湊巧,有人在我的冰川岸邊劍斗,殺了“紅袍大帝”,又劍傷了“托克公子”,擊敗了新任昆侖掌門,又與“玄清仙長”發生爭執,試問,這等重大的事情發生在你的“上清宮”外邊,難道你不出來看一看?”

  四周圍觀的群豪一聽,個個震駭,難怪這位美麗的綠衣少女沒將“青鶴真人”看在眼內,原來她都擊敗了新任昆侖掌門,殺傷西域著名的“托克公子”。

  “青鶴真人”一聽,自然不敢不信,因為昆侖派的營地,就在谷的那一面,而率領劍手參加大會的,正是新任掌門人。

  在武林中,一派掌門至尊輸給了別人,就該閉派十年,或另選新領袖來領導該派,而且,數直之內,江湖也看不見該派門仍。

  根據這江湖陋規,“青鶴真人”自然深信不疑,也正因為聽了郝小玉的話,便他起了趁機下台,另作打算之心。

  但是,他急切想知道蕭瓊華的姓名和來歷,以便後天論劍大會上,另想對策,暗施詭謀。

  是以,冷冷一笑說:“這樣大場面的劍斗,你雖隔岸觀察,難道一點也沒聽出他們的爭論和互詢姓氏?貧道只所宮主,有意代她有所隱藏。”

  郝小玉一聽,立即沉靨嗔聲說:“本宮主出來勸阻這位姑娘,完全是為盟主找個引退之階,本宮主雖然聽到這位姑娘雅號,但卻不便說出來……”

  “青鶴真人”聽得目光一亮,不由急切的問:“為什麼?”

  郝小玉冷冷一笑,說:“本宮主如果說出來,只怕在場的朋友中,有不少人會嚇破了膽。”

  “青鶴真人”覺得,只要知道了綽號也就等於說出了姓名,因而冷冷一笑,故意以激將的口吻,譏聲說:“如此有震赫力的雅號,貧道還沒聽說過,宮主不妨說出來,看看在場的英雄豪傑中,有幾個被她的雅號嚇破了膽。”

  郝小玉突然冷目怒聲說:“請盟主不要得寸進尺,令人為難,本宮主請你立即轉回原地,我要請這位姑娘前去談一些私事,如果你想知道這位姑娘的雅號和姓名,你明一早,派人來我這里問好了。”

  “青鶴真人”也深知“冰川女俠”是個扎手的人物,是以,只是見風轉舵,微紅著老臉,毅然頷首說:“好,貧道明晨絕早,定派弟子前來。”說罷轉身,向著靜明、靜修兩道,沉聲說:“我們走。”說罷,大步向正北走去,靜明、靜修兩道,俱都神情頹喪的跟在“青鶴”身後,站在北面觀看的群豪,立即紛紛後退,讓也一條通路。

  有的人仍然像“青鶴”來時一樣,肅立起身,有的人則淡然的望著他們師徒三人離去,理也不理。

  飛天堡主和五指山主,以及他的師弟,俱都靜立原地,沒有呼名恭送。

  在場的任何人都看得出,“青鶴真人”本屆大會上盟主是保不住,而他的聲威也因這位美麗綠衣少女的出現而大受打擊。

  但是,了解武林大勢的人,對“青鶴真人”的擅自取消“宇海三奇人”的榮譽席,都認為是不智之舉。

  今夜這位綠衣少女,姑且不論她是否是“三奇人”的門人弟子,而“青鶴真人”自動前來,想以大會盟主的身份企圖以威勢來嚇走這位綠衣少女,沒想到,自討沒趣,弄了一鼻子灰,也可說是咎由自取。

  群豪見一場緊張場面,未曾發揮到沸點便已結束,俱都有一種意興未盡之感,怏怏而散。

  但是,每個人心里都明白、假設方才“青鶴真人”果真和那綠衣少女動起手來,“青鶴真人”未必有戰勝的把握。

  換名話說,“青鶴真人”看了自己的徒弟挨了兩招三劍,如果有戰勝的把握,他也早已下場了,果真那樣,後天的論劍大會,勢必流產。

  郝小玉見“青鶴真人”已經離去,立即向蕭瓊華,謙和的說:“姑娘,我們走吧。”蕭瓊華也不答話,翻腕收劍,逕自和郝小玉並肩向西域冰川的營地門前走去。

  走至營門下,十數霓裳少女和三位面罩薄紗的女子,俱都躬身歡迎。

  進入中央大帳蓬,一方猩紅大繞毯,鋪滿了整個帳蓬,一張落地方幾的四周,放著三個錦墊幾後是一方錦簾,簾後想必是郝小玉的安歇之處。

  郝小玉以主人的身份,肅手請蕭瓊華上座。

  蕭瓊華略微謙遜,就坐在客位上。

  郝小玉一佯眾人見過了禮,獻過了茶,立即命令所有人退出帳去,同時命多派警衛,並命落下帳簾。

  一等帳蓬落下,郝小玉立即起身,舉手取下紗巾,向著蕭瓊華,敢膝下跪,並壓低聲音說:“姐姐在上。”竟恭謹的俯身叩首。

  事出突然,加之蕭瓊華正在思索如何向郝小玉提起東來的問題來,是以,待她定神時,郝小玉已跪在地上叩頭了。

  慌急間,急忙起身相扶,並饒急的說:“宮主,快不要如此,快些起來。”

  豈知,郝小玉堅持不起,並跪在地上要求說:“姐姐如不答應小妹如此稱呼,小妹跪死也不起來。”

  蕭瓊華覺得郝小玉名重西域,且為一派之主,對自己就是稱姐呼姐,也不會辱沒了自己。

  是以,毫不思索的急聲說:“賢妹快些起來,這有何不可,只怕姐姐高攀不上你。”

  郝小玉見蕭瓊華答應了,芳心大喜,再度俯身叩前說:“多謝姐姐答應,小妹今夜再不孤獨了。”於是,起身落座,繼續問:“姐姐為何深夜前來五鳳坡?”

  如此一問,頓時將蕭瓊華的思維拉回現實問題上來,同時,心中一驚,暗呼糟糕,心想,郝小玉拜我為姐姐,該不會另有目的吧?

  心念間,卻強自一笑,說:“愚姐不滿“青鶴真人”擅自取肖“宇海三奇人”的榮譽席,特地趕來察看一下大會會場形勢與布置。”

  郝小玉噢了一聲,明眸一笑,神秘而又天真的一笑說:“小妹以為姐姐是專程前來問小妹何以匆匆東來,突然前來黃山參加論劍大會的事呢?”

  蕭瓊華聽得心頭再度一震,暗呼糟糕,心說,這個小鬼靈精,我竟然中了她的圈套。

  心念間,依然強自一笑說:“方才如不看到賢妹的營地,愚地還不知道賢妹已經東來參加論劍了呢?”

  郝小玉雖然聰明,但她心地善良,加之蕭瓊華有恩於她,也就深信不疑了。

  但是,她心坎里真正懸念牽掛的,卻是有療傷救命之恩的藍天鵬。

  一想到藍天鵬,她的心就跳,臉就紅,這時,她很想知道藍天鵬為何沒有和蕭瓊華在一起,但是,急促的心跳,令她不知如何開口。

  蕭瓊華尚未結婚,但卻已經嘗得少婦的甜果,算是在愛河里打過滾的少女,體會過愛情滋味。

  這時一見郝小玉的神態羞笑,便知郝小玉想到誰了。

  這時一見郝小玉羞紅著嬌靨,終於鼓起勇氣,吞吞吐吐的問:“姐姐……他……他……少谷主呢?”

  蕭瓊華一聽,果真那話,於是心中一動,決心試試她的感情,看她愛鵬弟弟愛的究竟愛到什麼程度。

  心念已定,立即花容暗淡,笑意盡斂,緩緩搖著頭,深深的嘆了口氣。

  郝小玉見蕭瓊華一聽她談到藍天鵬,便愁鎖眉間,黯然一嘆,芳心不由一驚,好似驟遭雷擊不自覺的急聲問:“姐姐……他……他怎麼樣了?”

  蕭瓊華見郝小玉一口一個他,雖然知道是指的藍天鵬,但故意迷惑的問:“賢妹,你呼的他,是指的誰呀?”

  郝小玉沒想到蕭瓊華有此一問,頓時嬌靨通紅。

  但是,她心地撲誠,毫無心機,誤以為蕭瓊華在逗她,因而在羞急之際,只得羞紅著嬌靨,撒嬌似的說:“好姐姐,你又來羞我了,你明明知道小妹是說的他嘛。”

  蕭瓊華見郝小玉如此天真無邪,反而不好意思說什麼了,只得嘆口氣說:“姐姐當然知道你指的是鵬弟弟……”

  郝小玉見蕭瓊華突然嘆了口氣,誤以為這樣稱呼不恰當,因而關切的問:“姐姐,你看我該稱呼他什麼呢?”

  蕭瓊華想了想,只得凝重的說:“關於這一點,你最好見了我表弟後,你自己問他應該怎麼稱呼才合適。”

  郝小玉聽得精神一振,不由興奮的問:“姐姐,你看他會來看我嗎?”

  蕭瓊華心中一動,故意不答而反問:“你想想看,我表弟知道你在此地,他會不會來看你?”

  郝小玉毫無心術,加之已視蕭瓊華為姐姐,是以,毫不思索的脫口說:“他一定會來看我的啦。”

  蕭瓊華見郝小玉說得如何有把握,不禁“噢”了一聲,頓時愣了。

  郝小玉說罷,立即接著問:“姐姐,另幾位姐姐是誰呢?”

  蕭瓊華一定神,強自一笑說:“一位是我表弟的大師姐皇甫慧,另一位姐姐,就是我表弟的二師姐,她是“銀衫劍客”的親生獨女,她的名字叫歐陽紫。”

  郝小玉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驚異的問:“原來“銀衫劍客”的真姓是歐陽氏。”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所以姐姐警告你,不可將這次的談話,泄露給任何人。”

  郝小玉立即恭順的說:“是,姐姐,小妹決不告訴任何人。”

  蕭瓊華滿意的點點頭,正色問:“你可知道這兩位姐姐的真正身份?”

  郝小玉搖搖頭說:“小妹遠在西域,終年不離勵官,怎會聽到這兩位姐姐的芳名?”

  蕭瓊華繼續問:“龍鳳會的神秘龍頭“金线無影”你可聽說過?”

  郝小玉聽得芳心一驚,脫口一聲輕“啊”,望著蕭瓊華,久久才說:““金线無影”就是皇甫慧嗎?”

  蕭瓊華見郝小玉如此震驚,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因而引起了她的好強心,是以,淡淡一笑說:“那麼,“倩女羅刹”你也聽說過了?”

  郝小玉一聽,“倩女羅刹”頓時驚得花容失色,不自覺的鳳目含淚說:“姐姐,他怎的專愛這些厲害女子呢?……聽我哥哥說,這位“倩女羅刹”,劍術精,武功強,黑道的人物望風而逃,真可稱得上手起劍落人頭飛,遇上惡人,至少也得給他留個記號,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活閻羅……”說著,不自覺的雙手抱住蕭瓊華的玉臂,焦急的說:“姐姐,你是他的原配正室夫人,難道你就任由他娶這些厲害妻子?”

  蕭瓊華一聽,真是啼笑不得,覺得郝小玉的心地實在太純真了。

  但是,想到方才她對“青鶴真人”說的話,不由笑著說:“你方才不是還對“青鶴”說,我也有個厲害外號嗎?”

  郝小玉一聽,立即微紅著嬌靨,解釋說:“那是小妹想嚇他們一嚇,小妹根本不知道姐姐有沒有雅號……”

  蕭瓊華蕪爾一笑,立即岔開話題說:“我們還是不談他們吧。”

  郝小玉立即關切的問:“那還有幾位姐姐呢?”

  蕭瓊華正色說:“你在西域可曾聽說中原還有一位“玉女飛霜”俠女?”

  郝小玉毫不思索的頷首說:“小妹聽說過,她好象崆峒掌門“玉虛上人”的俗家堂妹嘛?”

  蕭瓊華一聽,不由驚異的問:“你知道的還在不少嘛?”

  郝小玉不好意思的一笑說:“都是不門外出的弟子們回來報告的,其次,還有我哥哥清雲也時常告訴我。”

  蕭瓊華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你可知道“玉女飛霜”的真實姓名?”

  郝小玉含笑搖搖頭,純真的說:“不知道,方才要不是姐姐說“金线無影”叫皇甫慧,“倩女羅刹”叫歐陽紫,小妹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們的姓名呢?”

  蕭瓊華見郝小玉說天真坦實,不自覺的“噗哧”笑了!

  郝小玉一見,不由有些撒嬌的拉著蕭瓊華,纏著問:“姐姐,你還沒有告訴我呢,你為什麼答應他娶她們嘛。”

  蕭瓊華有些出自本身的嘆口氣說:“她們都有恩於他,而且,有的情勢所迫,所以說,有關你的事,姐姐也做不了主,還得征得她們的同意……”

  話未說完,郝小玉花容慘淡,焦急的搖頭蕭瓊華的玉臂,要求說:“姐姐你要救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姐姐……”

  蕭瓊華早已看出郝小玉的心意,只是還沒有證實,進而由郝小玉口中說郵,這時見郝小玉發了急,立即定聲說:“你先別急,我確是他的原配夫人,但我卻不便硬性作主答應你的婚事,這件事至少需要得到皇甫慧和歐陽紫兩位姐姐的允許。”

  話未說完,郝小玉要求說:“姐姐,你代小妹求求她們兩人嘛。”

  蕭瓊華黛眉一蹩,為難的說:“可是……可是她們並不知你的真實情形呀……說不定,後天在論劍大會上,她們見了你,還會稱你一聲老前輩呢?”

  郝小玉一聽,頓時愣了,這的確是個問題,麗宮的秘密,已經泄漏給了藍天鵬和蕭瓊華,絕不能再泄露給其他少女。

  心念至此,不由望著蕭瓊華,焦急懊惱的問:“姐姐,這該怎麼辦呢?”

  蕭瓊華想了想,突然問:“賢妹,你先談談你前來參加論劍的目的,姐姐再作最後的決定。”

  郝小玉一聽,嬌靨上的神色更懊惱了,久久才黯然說:“本屆的論劍大會,原先早已議好,小妹決定不參加的……”

  蕭瓊華立即不解的問:“為什麼?”

  郝小玉一嘆說:“因為小妹的劍術還不十分精通,一方面拍下面的門派挑戰,一方面如不向海南瓊江派挑戰又怕遭到議論。”

  蕭瓊華一聽,立即迷惑的問:“你是說,你的冰川劍法還沒有練成?”

  郝小玉頷首說:“練是早已練成了,只是比上屆的女俠要遜色多了。”

  蕭瓊華一指北方問:“你是怕敵不過那邊的五指山主?”

  郝小玉立即頷首說:“上屆的女俠就輸給了那個棕發飛胡子的丑惡中年人。”

  蕭瓊華心中一動,立即關切的問:“那個瓊江派的師祖,可是海南島的“瓊江釣叟”?”

  郝小玉立即驚異的問:“姐姐知道這個人?”

  蕭瓊華淡然一笑說:“我只是知道這個老魔頭擅用各種毒物。”

  郝小玉立即正色說:“姐姐說的不錯,上屆女俠就是中了那廝袖中徐徐揮出一種毒粉,使“女俠”漸漸頭暈目眩,才敗了下來。”

  蕭瓊華一聽,不由有些埋怨的說:“既然這樣,何必前來自取其辱?”

  如此一說,郝小玉的鳳目立時濕潤了,她深垂著俯首,久久才說:“小妹實在想念姐姐和他呀。”

  蕭瓊華知道郝小玉是擺脫不開了,果真硬要她轉回西域去,也許會得藍天鵬生氣,大家不愉快一輩子。

  為了明了她藍天鵬的離開後的真象和經過,只得放緩聲音問:“我和鵬弟弟離開麗宮時,你不是還不能行動嗎?”

  郝小玉立即羞澀的說:“姐姐和他走後的不久,小妹突然一陣腹痛,凝聚小腹的藥毒,竟然很順利的排了出來……”

  蕭瓊華一聽,也不由微紅著嬌靨問:“那麼快?”

  郝小玉有些感激的說:“一定是服了姐姐的“雪參冰果露”的關系。”

  蕭瓊華立即揣測說:“於是第二天你就決定前來參加論劍大會了?”

  郝小玉搖搖頭說:“沒有,我哥哥見小妹藥業已解除,立即轉回他們昆侖總壇,我哥哥走後,小妹更感索然無味,什麼也不想作,心里只想著他和姐姐……”

  蕭瓊華知道郝小玉在思念的時候,不得不添上一個“姐姐”,但是相思的滋味她是體會過,是以,關切的問:“以後呢?”

  郝小玉幽幽的說:“不怕姐姐笑我,有好幾次,我想私自下山迫你們,什麼宮主,女俠,小妹都不要了,我只知道只有在你們的身邊才有快樂。”

  蕭瓊華啟示的問:“是誰想要你來參加黃山論劍?”

  郝小玉說:“最初小妹想追姐姐,可是在第三天的絕早,我哥哥又回來了,而且,換了一身較新衣服,背後的劍是金絲穗,腰間系的也是金絲“呂祖繩”……”

  蕭瓊華一聽,立時想起那天在平崖上見到的“清風”裝束,心中一動,突然似有所悟的說:“他可是接了掌門大任?”

  郝小玉點點頭,又望著蕭瓊華感激的說:“這又該多謝姐姐的玉成……”

  蕭瓊華一聽,趕緊謙遜說:“賢妹快不要如此說,那天“清風”中途阻攔,“玄清仙長”及時趕到,才算沒有發生衝突……”

  郝小玉立即接口說:“就是那天,“玄清仙長”返回昆侖總壇後,立即召集派中長老。重新立我哥哥“清雲”暫代掌門,並命我哥哥,即日率領派中高手東來中原,參加本屆的黃山論劍大會。”

  蕭瓊華立即接口說:“於是,你哥哥告訴了你這個消息,你也要來了?”

  郝小玉微一頷首,羞澀的說:“是的,小妹將想念姐姐的心情,告訴我哥哥後,他立即把我申斥了一頓,後來我告訴他,如果不讓我前來,我就私逃下山,我哥哥見我十分堅決,便答應我的請求,一同前來參加比劍,不過……”郝小玉說至處,突然不說了。

  蕭瓊華見小玉不說了,不由催促的問:“不過怎樣?”

  郝小玉有點委屈的說:“不過,我哥哥不准我向少谷主表示兒女私情。”

  蕭瓊華雖然知道“清雲”的意思,但仍忍不住問:“為什麼?”

  小玉低頭委屈的說:“我哥哥說,姐姐有恩於我,絕不能再惹姐姐生氣而落個不義之人。”

  蕭瓊華一聽,只得開門見山的問:“可是賢妹你打算怎麼辦呢?”

  如此一問,郝小玉突然跪在絨毯上,抱著蕭瓊華的玉臂,含淚哀求說:“好姐姐,你要救我,小妹誓死不回麗宮了。”

  蕭瓊華卻為難的說:“可是,你是一宮之主,名滿天下的冰川女俠呀。”

  郝小玉立即坦白的說:“小妹來時早已下定決心,一個是留在姐姐身邊,一個是死要“五風坡”,所以小妹早在來時,已將心目中的繼續人帶來了,就是方才姐姐看到的那個面罩銀紗,身穿紅邊銀裳的中年女子。”

  蕭瓊華聽得黛一整,同時關切的問:“你可是也要給她吞服那種藥物?”

  郝小玉立即正色說:“小妹差一點沒被那種毒藥害死,我怎能再用那種毒藥去害別人呢?”

  蕭瓊華卻不解的問:“萬一她問起你為何不給服那種毒呢?”

  郝小玉坦然一笑說:“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她怎的還會硬要服那種藥?”

  蕭瓊華回答微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可是決心不回冰川高原去了?”

  郝小玉毅然決然的說:“小妹方才已經說過,如不能追隨姐姐,便死在五鳳坡。”

  蕭瓊華一聽,立即頷首說:“好吧,讓我回去好好考慮考慮,最遲明天夜里,我會給你來消息的。”說罷,首先站起身來。

  郝小玉一面起身,一面誠懇的期望說:“希望姐姐為小妹帶來生機。”

  蕭瓊華凝重的說:“當然,姐姐也希望和你共同生活在一起。”

  郝小玉一聽,突然跪在毯上,激動的說:“有姐姐這一句話,小妹就是死在“五鳳坡”,也瞑目泉下了。”

  蕭瓊華慌的將郝小玉扶起來,但仍面有難色的說:“關鍵還看我表弟。”

  郝小玉立即關切的問:“他現在哪里?”

  蕭瓊華毫不隱瞞的說:“他現在在南湖,正和歐陽紫在一起。”

  郝小玉一聽“正和歐陽紫在一起”,不知怎的芳心深處突然升起一絲妒意,因而不自覺的嗔聲說:“姐姐就將小妹前來的消息告訴他,任由他處置吧。”

  蕭瓊華聽得心中一驚,暗說,別看這位小妹妹年紀小,醋勁比我還大。

  心念間,只得愉快的一笑說:“如果他知道賢妹你來了“五鳳坡”,恐怕我還沒到,他已坐在你的寶帳里了。”說罷起身,連向帳口走去。

  郝小玉終究年事輕,一聽蕭瓊華如此說,立即羞紅著嬌靨,有絲得意的笑了,但她仍沒忘了謙遜說:“哪里會,一定是姐姐是說笑話。”說話之間,已到了蓬簾前,於是,她順手將蓬簾掀起來。

  蕭瓊華當先走出帳蓬,游目一看,除了兩名背劍霓裳少女站在營幕大門的兩邊外,整個營區內,一切靜悄悄的,竟看不見一個人影。

  再看左右帳蓬內,雖有燈光透出,但也放下了帳簾,由於帳內都沒有聲音,不知他們是束早已大睡。

  蕭瓊華看了一眼營區內,突然又想起“青鶴真人”要來向郝小玉要她姓名來歷的事,因而。

  又關切的問:“賢妹,我想起來了,明天一早,“青鶴”老道要派人來要我的底細,你准備對他怎麼回答?”

  郝小玉想了想,含笑問:“姐姐,你說妹怎麼回答他?”

  蕭瓊華也想了想,覺得天馬上亮丫,而現在已算是今天了,明天絕早就是論劍大會的第一天她也要以真的身分出現在大會場上,前後只差一天的時間,似乎沒有再保密的必要。

  心念至此,立即望著郝小玉,說:“你就告訴他,我姓蕭,叫蕭瓊華,是“長白神尼”的女弟子,我想你就是不說,他也會揣到一些眉目的。”

  郝小玉應了聲是,說:“小妹就按照姐姐的吩咐回答他。”

  蕭瓊華一看左右無人,立即壓低聲音說:“就這麼辦,今天晚上聽好消息,我走了。”了字出口,身已凌空,直射幕牆之外。

  郝小玉一定神,張口正待說什麼,蕭瓊華的身影業已不見。

  蕭瓊華出了郝小玉的營區,天色已近拂曉,她擔心皇甫慧比她先到,問起三個時辰的經過可真不好應付。

  於是,展開輕功。

  直奔山外——她一面飛馳,一面想郝小玉的事。

  郝小玉的確是一個純真而又可愛的小妹妹,她看得出,郝小玉對她特別尊敬,看樣子,她更愛藍天鵬。

  如果,郝小玉和藍天鵬的婚事不能成功,郝小玉真的會為情自絕,死在“五鳳坡”,萬一消息傳揚開來,勢必為之轟動。

  如今,藍天鵬已了皇甫慧、歐陽紫,以及蘭香姬、丁夢梅,甚至跟蘇小香、金玉屏等都糾纏一起,再多一個郝小玉,又有何不可。

  心念已定,決心將郝小玉的痴心和處境先對藍天鵬講清楚,而後,再由藍天鵬去告訴皇甫慧和歐陽紫。

  心念已畢,早已到了西南山麓,山外田城間,仍有一層淡淡的晨霧。

  甘蕭瓊華根本眼前的地形,和背後的山勢,再和“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說的那家農舍了。

  於是,她以小巧飄飛的功夫,像行雲流水般,沿著水田的田城,遠向那農農舍前馳去!

  看看將至農舍前,綠竹下突然響起一陣低不沉嬌叱:“什麼人站住。”

  蕭瓊華一聽是女子,心中一喜,立即笑了,同時,停身愉快的問:“你是“紅鸞堂”的金堂主嗎?”

  如此一問,竹後立時一陣沉默,久久才迷惑的問:“姑娘你是?”

  蕭瓊華一聽立即愉快的說:“我是藍天鵬的表姐蕭瓊華……”

  話未說完,竹下紅影一閃,一個一身紅衣,背插雙劍的美麗少女,含著滿面嬌笑,已自由竹後迎出來。

  紅衣背劍少女,一面親切的肅手,一面謙和的說:“原來是蕭姐姐,快請進。”

  只見紅衣背劍少女,約二十一二歲年紀,生得柳眉杏眼,桃腮瓊鼻,一雙鮮紅薄唇,微向下彎,眉宇間透著傲氣。

  打量未完,已至近前,紅衣少女首先自我介紹說:“我就是“紅鸞堂”的金玉屏,蕭姑娘,以後還請你多指教。”

  “哪里哪時,你的芳名,我早就從鵬弟弟口中知道了,而且你的“雙劍飄紅”雅號也聞名已久了。”

  “雙劍飄紅”金玉屏,不好意思的一笑說:“真不敢當,比起少谷主和你,真是太渺小了。”

  蕭瓊華親熱的握住“雙劍飄紅”的玉手,笑著說:“屏妹妹,你太客氣了,皇甫姐姐來了沒有?”

  “雙劍飄紅”一驚,搖頭說:“沒有哇,怎麼,她說的今天來?”

  蕭瓊華一聽,說:“如果沒來,大概也快到了。”

  “雙劍飄紅”喚了一聲,急忙肅手一指坐北茅屋,謙和的說:“姐姐請進屋里坐。”

  蕭瓊華游目一看,發現院子很大,想是叮稻打谷之用,西邊一間茅屋,門仍關著,南面屋開著,里面尚靜靜的立著四五個村姑打扮的少女。

  根據那個村姑的眼神和身段,一看便知道是“龍鳳會”的女警衛,為了遮人耳目改扮的。

  打量間,已進了北屋,屋內一明兩暗,在右寢室門上,都掛著嶄新的灰門簾,雖然是“雙劍飄紅”等人換上的。

  兩支大紅油燭,仍熊熊的燃著,外間十分明亮,根據牆壁頂梁的清潔,顯然刻意的打掃過。

  中間一張白木桌,和兩邊的兩張白木椅,這時也披上了紅被桌帷,就是地上,也鋪滿了一層新涼席。

  “雙劍飄紅”肅手讓蕭瓊華上座,並向對門招了一下手。

  果然,對面茅屋里的村姑立即送來兩個精磁碗的香茶。

  “雙劍飄紅”一等奉茶完畢,立即關切的說:“姐姐恐怕還沒有用早飯吧?”

  蕭瓊華謙和的一笑說:“等一會吧,等皇甫姐姐來了一塊吃。”

  雙劍飄紅一聽,急忙起身肅手說:“這兩間寢室,都是為龍頭准備的,姐姐可任選一間休息。”

  蕭瓊華只是想靜一靜,是以順手一指靠近椅邊的一間說:“我就在這間休息一會好了。”說罷起身,再向“雙劍飄紅”一頷首,在“雙劍飄紅”的肅手說“請”下,逕自掀簾走進室內。

  室內雖然沒有燃燭,但卻顯然格外光亮,因為靠床的木窗上,已換上了一層新窗紙。

  床上鋪著新繡被,室內也經過一番細心整理,地上同樣的鋪著新涼席。

  蕭瓊華看罷,立即和衣倒地床上,覺得十分舒服,但是,她兩眼望著頂梁,久久不能合眼。

  因為,郝小玉的事情,一直索繞在她的心頭上,她知道,郝小玉不但深愛著藍天鵬,而她這位心地善良而多情的表弟,也很喜歡郝小玉。

  為什麼,她猜不出其中原因,她覺得藍天鵬喜歡郝小玉,絕不是僅僅因為手撫在郝小玉的小腹上。

  現在的難題來了,如果要想郝小玉和表弟成其好事,而又想在皇甫慧、歐陽紫以及蘭香姬面前,不泄露麗宮的秘密,恐怕是很難受成功的。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一陣急促腳步聲。

  蕭瓊華心中一動,立即凝神靜聽。

  只聽腳步聲一面奔向屋門,一面愉快的低聲輕呼:“金堂主……”

  只聽“雙劍飄紅”問道:“你不在“五鳳坡”,你來這里作什麼?”

  “金堂主,不好了呀……”

  “雙劍飄紅”立即沉聲問:“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的?”

  那人焦急的說:“昨天晚上有一個用劍的漂亮少女,在“五鳳坡”的大會營地里鬧了半夜,不但把“青鶴真人”羞辱了一番,還傷了他的兩個徒弟呀。”

  雙劍飄紅“噢”了一聲,略微沉吟才繼續問:“你看到那個少女了沒有?”

  那人回答說:“沒有,待小弟聽說趕了去,那個少女已進了西域冰川的營區內!我看事態嚴重,特地回來報告給你,小弟還得去報告總堂主和方大哥去?”

  就在那人話落的同時,村後不遠處已傳來兩聲馬嘶。

  蕭瓊華一聽馬嘶,倏然由床上躍下來!

  因為她聽得出,兩聲馬嘶,其中一聲她聽出是由“小青”發出。

  這時天光已經黎明,院中景物清晰可見,她第一眼便看到對方屋門外在“雙劍飄紅”的身前站著一個背插單刀的少年。

  “雙劍飄紅”一見蕭瓊華縱出來,似乎大感意外,立即含笑。

  迎過去問道:“姐姐,你休息好了嗎?”

  蕭瓊華立即含笑頷首說:“我歇好了……”

  話未說完,“雙劍飄紅”已愉快的向著少年一招手,催促說:“陳壇主,快過來參加蕭姑娘。”

  身背插刀的英挺少年,雖然不認識蕭瓊華,但可以斷定必是大有來歷的人物。

  是以,急步走至蕭瓊華身前一丈處,抱拳躬身,恭聲說:“龍虎會“怒獅壇”壇主陳晉原參見蕭姑娘。”

  蕭瓊華一聽,立即還禮笑著說:“久仰陳壇主的大名,聽說你馬上長槍功夫也極俊,因而朋友們贈給你一個雅號叫“賽子都”是不是?”

  “賽子都”陳晉原聽得一愣,不由驚異的問:“這話姑娘怎的知道?”

  蕭瓊華淡然一笑說:“是我表弟在閒談時,談起你的馬步功夫,所以我還記得。”

  一旁的“雙劍飄紅”趕緊愉快的解釋說:“蕭姑娘就是藍少谷主的表姐。”

  “賽子都”陳晉原一聽,這才恍然大悟,蕭瓊華是藍天鵬的原配正室少夫人。

  心念間,早已慌得連連躬身,同時就了幾個是。

  恰在這時,不遠處已傳來人聲!

  蕭瓊華首先笑著說:“可是皇甫姐姐來了。”

  “雙劍飄紅”和陳晉原同時一驚,不由齊聲說:“這麼快?”

  說話之間,三人齊步走至綠竹下向外一看,果然,只見“雙掌震寰宇”和“神鈎小太歲”以及春紅丫頭,正跟在皇甫慧身後,向這面走來。

  環山大道上,尚有數名身穿普通衣服的壯漢,將英膘馬及小青等馬,拉向農舍後面不一的一個小村莊上。

  蕭瓊華一見皇甫慧,立即迎了上去,同時,歡聲說:“姐姐,你們到的也滿早嘛。”

  皇甫慧正一面走了面想著心事,這時一聽,急忙抬頭,趕緊說:“還早哇?太陽都老高了。”

  蕭瓊華看了一眼冬天升起的太陽,立即拉住皇甫慧的手,並向“雙掌震寰宇”和方堂主頷首打過招呼,即和皇甫慧親切的並肩向院中走去。

  皇甫慧一見“賽子都”,立即以威棱的目光望著他,沉聲問:“你怎的一大早在此地?”

  蕭瓊華趕緊說:“陳壇主剛到,他帶來“五鳳坡”的消息。”蕭瓊華一句話,遠勝陳晉原自己講十句,皇甫慧立即愉快的“噢”了一聲。

  進入坐北的茅屋內,皇甫慧以大姐姐的身份也不謙,逕自坐在上首木椅上,蕭瓊華則坐在另一張木椅上。

  “雙掌震寰宇”等,則依在兩邊木凳上。

  眾人方自坐,四個村姑裝束的侍女,立即送來了香茶和果點。

  皇甫慧轉首望著蕭瓊華,含笑關切的問:“瓊華妹,你是什麼時候到的?”

  蕭瓊華愉快的一笑說:“小妹也剛到不久。”

  皇甫慧一聽,不由驚異的“噢”了一聲,柳眉一動,立即恍然似有所悟的笑了,她好象想起什麼似的,但又不便當眾發問,是以,她又轉首望著“賽子都”陳晉原,輕松的問:“陳壇主帶來了什麼消息?”

  “賽子都”陳晉原,趕緊欠身恭聲說:“回稟龍頭,昨夜五鳳坡去了一個用劍少女,在大會營區里,鬧了個大翻地覆,震活了所有的前來參加論劍的高手。”

  皇甫慧驚異的“晚了一聲,不由關切的問:“鬧得怎麼樣?”

  “賽子都”恭聲說:“不便劍傷了“青鶴”的兩個徒弟,還狠狠的羞辱了“青鶴青人”一番。”

  皇甫慧一聽將“青鶴真人”羞辱衛了一番,立即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不過,由於陳晉原並未認出蕭瓊華來看,她斷定陳晉原並沒有在場。

  因而故意關切的問:“你可看到那個鬧事的女子?”

  “賽子都”陳晉原趕緊欠身說:“卑職因不在大會營區內,是以,待卑職趕到後,那女子已被西域的“冰川女俠”請進她的營區里去了。”

  一提到西域的冰川女俠,“雙掌震寰宇”和“神鈎小太歲”頓時恍然大悟,兩人不由同時驚異的去看蕭瓊華!

  坐在尊位上的蕭瓊華,只是默然靜坐,含笑不語。

  皇甫慧也故意望著“賽子都”,忍笑嗔聲問:“這麼說,你沒有看到那位姑娘的像貌,連她的衣著恐怕也不知道了?”

  “賽子都”經此一問,果然有些慌張的說:“是的,卑職一時疏忽。”

  皇甫慧淡然一笑說:“你們都下去吧,我和蕭姑娘還有話說。”

  “雙掌震寰宇”等人一聽,紛紛起身,施禮告辭,“雙劍飄紅”將至屋門,又停步,轉身恭聲問:“請問龍頭,早餐是不是馬上送來,蕭姑娘也等著您吃呢?”

  皇甫慧一聽,立即有些歉意的催促說:“那快一點送來。”“雙劍飄紅”走出屋門後,屋內只剩下了春紅。

  皇甫慧立即望著蕭瓊華,壓低聲音問:“昨天晚上大鬧“五鳳坡”的是不是賢妹你?”

  蕭瓊華蕪爾一笑說:“我本來是去找“冰川女俠”的,偏偏遇到了“五指山主”……”

  皇甫慧黛眉一皺,驚異的問:“你是說瓊江釣叟?”

  蕭瓊華正色說:“聽“冰川女俠”說,上屆大會“瓊江釣叟”就沒有參加,現在的山莊,可是“瓊江釣叟”的弟子。”

  皇甫慧會意的點了點頭,拉回正題說:“以後呢?”

  蕭瓊華立即將進入“五鳳坡”的事說了一遍,最後,笑著說:“青鶴見“冰川女俠”出來招呼,也就趁機收場,領著兩個徒弟,悻悻的走了,不過,他走時,聲明要在今天的絕早,前去向“冰川女俠”要小妹的來歷底細。”

  皇甫慧一聽,立即關切的問:“你怎麼要“冰川女俠”答復青鶴?”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小妹覺得明天就是論劍大會了,早一天要他知道又有何不可?”

  皇甫慧立即贊聲說:“對,叫他早一天知道“宇海三奇人”的弟子們,絕不會任由他“青鶴”囂張自負就好了。”

  說罷,突然又一整臉色,關切的問:“瓊華妹,你可曾向“冰川女俠”請教青春永駐秘術的事?”

  蕭瓊華早已想好了答詞,因而故意神情凝重的說:“據“冰川女俠”說,人活的歲月久了,自然會老,這是極自然的現象,雖然武林中也曾傳說過,有這麼一門“駐顏術”功夫,但是“冰川女俠”一直這麼年青,卻不是得自任何功夫秘術……”

  皇甫慧立即恍然說:“那一定服了什麼秘密良藥。”

  蕭瓊華淡然一笑說:“秘密良耀是沒有,但卻有一項有關“冰川女俠”何以如此年青嬌美的秘密?”

  皇甫慧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什麼秘密?”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這兩天小妹還得代“冰川女俠”保密,過了大會就可以告訴姐姐和歐陽姐姐了。”

  皇甫慧驚異的“噢”了一聲,不由迷惑的問:“這麼嚴重,像我們這麼親密的關系也不能透露?”

  蕭瓊華一聽,強自一笑,有些為難的說:“當然可以講,只是小妹對“冰川女俠”咒的誓太重了,如果小妹泄露了這項秘密,小妹就應了誓言……”

  話未說完,蕭瓊華趕緊愉快的笑著說:“那還是等論劍大會以後再說吧。”恰在這時,四個村姑裝束的侍女,已將早點送來。

  “雙劍飄紅”也跟在四他侍女之後,前來幫春照顧。

  皇甫慧和蕭瓊華兩人都是一夜未睡,早餐過後,立即分至左右寢室內假寐休息。

  由於兩人心清的安定,直睡到窗外響起一陣歡笑聲。

  兩人心中一驚,同時睜開了眼睛,她們第一句聽得較清楚的,是歐陽紫含笑壓低聲音說:“既然還在睡,不必喊她們了,我和鵬弟弟先到南屋里坐。”

  皇甫慧和蕭瓊華既然醒了,自然雙雙的含笑迎出來。

  兩人出門一看,只見院中春紅夏綠和幾個村姑裝束的侍女,以及“雙劍飄紅”等人正圍著蕭瓊華歐陽紫和藍天鵬以及卓玉君和蘇小香。

  兩人自然特別注意藍天鵬,發現他微皺劍眉,一臉的憂郁。

  就在她們兩人踏出門外的一瞬間,正呼歐陽紫清脆說:“這消息傳到正光鎮外,已經說的離了譜,連鵬弟弟和我都有些不太相信會有這等事了……”

  歐陽紫和藍天鵬等人聞聲同時轉首,一見皇甫慧和蕭瓊華,紛紛了迎了過來,歐陽紫首先笑著說:“怕吵醒你們,還是把你們吵醒了。”

  皇甫慧抬頭看了一眼有些偏西的太陽,不由失聲笑著說:“睡這麼久,我和瓊華妹也早該起來了。”

  蕭瓊華一直沒有講話,她只是以微笑和頷首來招呼歐陽紫一和藍天鵬,她必須盡快把昨夜的事告訴藍天鵬,以免他擔心。

  眾人進入北屋,侍女們趕緊又搬來兩張木椅,再加上夏紅,小香卓君等人,頓時坐立滿屋。

  皇甫慧為了談話方便,一等侍女獻過茶,立即笑著說:“你們大家也好久沒見面了,到對面屋里談談吧。”

  卓玉君和蘇小香一聽,趕緊起身,施禮告退,即和“雙劍飄紅”一同退出來,屋內僅留下春紅夏綠兩人伺候。

  歐陽紫似乎也看出來藍天鵬一直為蕭瓊華前去“五鳳坡”的事而憂急,因而,故意以恍然的口吻說:“這座農舍後面的小村上,也有一處聯絡站,由郭總堂主等人在那邊負責,鵬弟弟,你要不要去看一下?有事也好聯絡。”說罷,不待藍天鵬有所表示,轉首對蕭瓊華,笑著說:“瓊華妹,你不妨也去看看。”

  藍天鵬本待說不去,這時一聽,立即和蕭瓊華同時起身,齊聲說:“到那邊看看也好。”

  說罷告退,雙雙走出門來,兩人對附近的地形已漸熟悉,出門轉身向北,為了談話方便,兩人繞過北屋,沿著一道小徑緩步向西邊原一座小林走去。

  蕭瓊華首先問:“你和歐陽姐姐在路上聽到些什麼?”

  藍天鵬有些不耐的說:“你還不知道嗎?“話經三口,老虎變成狗”,我根本沒聽他們的呀。”說罷,又關切的望蕭瓊華,問:“表姐,你怎會跑到“青鶴”的營地里去?”

  蕭瓊華怕惹心愛的鵬弟弟生氣,故意“噗哧”一笑說:“你不是根本不信他們的謠傳嗎?”

  藍天鵬聽得一呆,不由迷惑的問:“怎麼?你沒有去?”

  蕭瓊華愉快的一笑說:“我又不是去找他,我干麼要武當的營地。”說罷,即將昨晚發生的經過,由頭至尾的說了一遍,最後她特別鄭重而關切的說:“我覺得“青鶴真人”的事,不必去放在心中,倒是郝小玉的問題,必須妥善處理……”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不自覺的停住腳步問:“表姐,你看郝小玉真的會死在“五鳳坡”嗎?”

  蕭瓊華到了這時候,也不忍心再為難心愛的表弟了,只得鄭重的說:“這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她的前來論劍既沒有晉級的可能,又沒有戰勝下級挑戰的把握,到時候萬一損失了昔年“冰川女俠”的聲譽,她還有顏面返回西域,加之又沒有投進你的懷里……”

  藍天鵬一聽,不由懊惱的說:“表姐,到了這時候……”

  話剛開口,發現蕭瓊華神情鄭重,並無開玩笑之意,而確實是在分析事情,到了嘴邊的話,又趕緊改口說:“……你總得想個辦法呀。”

  到了這時候,蕭瓊華不得不問個清楚明白了,假設藍天鵬並不十分愛郝小玉,她又作另外的打算了。

  是以,她誠懇而鄭重的問:“表弟,現在你必須坦白的,你喜不喜歡郝小玉?”

  這樣開門見山的問,窘得藍天鵬俊面通紅,反而不好開口了。

  但是蕭瓊華卻再度鄭重的說:“表弟,你不要顧慮我,也不必顧慮皇甫歐陽兩位姐姐,這關系著你的幸福,而且,我既允許你有了其他姐妹,也不在乎再多一個郝小玉,我只是問你,你究竟喜不喜歡郝小玉。”

  藍天鵬經蕭瓊華如此一解釋,才坦誠的但又吞吞吐吐的說:“表姐……小弟……小弟只是覺得她可憐……我實在說不出……是不是真的喜歡……”

  蕭瓊華皺了一下黛眉,用啟示的句子問:“你現在希不希望看她?”

  藍天鵬立即頷首說:“希望……”

  蕭瓊華一聽,立即再追問了一句:“你希望什麼時候去?”

  藍天鵬見問,不禁有些遲疑,但他卻低聲說:“小弟想現在才去。”

  蕭瓊華一聽,知道藍天鵬非常喜愛郝小玉,究竟為什麼,現在她還不能判斷出原因來。

  既然這樣,她便索性將她想妥的計劃和步驟,依序告訴給了藍天鵬,最後,她鄭重的說:“主意我是給你想好了,進展如何,結果如何,就全靠你自己了。”

  藍天鵬靜靜的聽著,不時會意的點點頭,一等蕭瓊華話完,關切的問:“兩位師姐那里怎麼說?”

  蕭瓊華胸有成竹的說:“她兩人那里有我去應付,你現在可以走了。”

  藍天鵬以關切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蕭瓊華,低聲說:“那小弟這就去了?”

  蕭瓊華以鼓勵的微笑的眼神,催促說:“你快去吧,我在等作的好消息。”

  藍天鵬受了蕭瓊華的鼓勵,心情一暢,精神大振,揮了一個進快手勢,沿著四攏向北走去。

  這時環山大道上,來往的武林人物,有如穿梭,有老有少。

  有僧有道,看他們神色情形,大都是出來走走,看看能否遇到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由於大道上有人,藍天鵬雖然恨不得馬上趕到郝小玉的營地,但也不得不忍耐著性子大步前進,跨過了環山大道,即是亂石離陳,草樹互生的山麓。

  藍天鵬一進入山麓,那里管得許多,立即展開輕功,直向“五鳳坡”方向電掣馳去——大陽已過正午,陽光恰是射在西南麓上,藍天鵬這一盡展輕功。

  壓斜射的陽光照耀下,宛如一道拖著長長銀尾巴的耀眼慧星。

  一上斜嶺,立即被人發現,只聽有人突然大喊:“大家快看,那是什麼?在前面斜嶺上。”

  如此一嚷,在大道上行走的武林人物,紛紛停身止步,齊上斜嶺上看去。

  但是,藍天鵬的身法太快了,就在群眾舉目上看的同時,藍天鵬的銀光亮影,已有嶺脊上一閃而逝。

  群豪看罷,齊聲稱怪,你猜我測,七嘴八舌,立即嚷成了一片。

  ”電掣飛馳的藍天鵬,這時業已看到深谷對面,建在“五鳳坡”的斜坡前,卻遍地都是前來參觀大會熱鬧的英豪們搭建的帳篷。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只得大步向坡上走去。但是,那些立身帳篷外談天的武林豪傑們,一見藍天鵬,紛紛以驚異的目光向他望來,同時交頭接耳,竊竊私議。

  藍天鵬無心去理那些,他只希望盡快的見到郝小玉。

  他根據蕭瓊華說的方位,目不轉睛的望著坡上那兩排大營幕,他在心里不停的數著營地原數目。

  這時,坡上也有不少人在走動,而每座營地外,也有人站在一起,在談話事情,也許是多年不見的朋友敘舊,也許是談話昨夜發生的事情。

  藍天鵬正前進間,星目倏然一亮——因為,他看到前面第五個營幕的幕牆後,正有一個身穿霓裳的女子,丟了一些發棄的東西,轉身走回營區。

  在心情激動,暗暗心喜,正在加速步子之際,坡下一株大樹下,突然傳來一聲清脆佛號——阿彌陀佛。

  同時,並清脆的招呼說:“那位銀衫小施主,敢莫是“冷香谷”的藍少谷主嗎?”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急忙止步,循聲一看,只見一個身穿月白僧袍,項掛念珠,手持拂塵的中年女尼。

  中年女尼,大約三十八九歲,白白的皮膚,修眉細目,眼神啟合間,冷芒閃射,正望關齒合什施禮。

  藍天鵬因為心急去見郝小玉,就在原地拱手和聲問:“敢問師太怎的認識在下?”

  中年女尼微一躬身說:“貧尼淨因,有一師妹,名叫蕭瓊華,不知少谷主可曾認識她?”

  藍天鵬一聽,頓時恍然大悟,不自覺的含笑走了過去,同時,拱手問:“淨因師太想必就是我表姐的大師姐?”

  淨因再度合什謙遜說:“添長蕭師妹幾歲。”

  說話之間,藍天鵬已走到近前,游目附近,並無旁人,再度拱手恭聲問:“請問師太,“神尼”老人家可好?”

  淨因再度合什肅容說:“托小施主的福,家師法駕安泰。”

  藍天鵬趕緊拱手肅立說:“不敢,師太前來黃山,可是為的我表姐?”

  淨因見問,神情突變凝重的說:“奉家師法諭,面告蕭師妹,家師與貧尼,僅是方外之人,久已不問世事,有關“青鶴”道友撤消家師榮耀席位之事,如“青鶴”別無所圖,要師妹不必為此事爭執,貧尼尋訪師妹月余,一直未得消息,聽說昨夜有一綠衣少女持“青冥劍”,大鬧“五鳳坡”。”

  藍天鵬深怕表姐受責,趕緊代為解釋說:“外間以訛傳訛,多不真實……”

  話未說完,淨因立即揮了個“阻止”手勢,同時,嚴肅的說:“貧尼無意責備師妹,只希望少谷主轉告她,不必為家師榮耀席的事與“青鶴”發生衝突。”

  藍天鵬聽罷,立即應了聲“是”。

  淨因繼續說:“貧尼下山已近兩月,為恐家師懸念,就此告辭了。”

  藍天鵬一聽,不由急聲說:“我表姐,就在西南麓的一家農舍里,距此不遠……”

  淨因淡然一笑說:“貧尼斷定你們轉冷香谷的時日不太了,那時我們再見不遲,少谷主珍重,貧尼就此告辭了。”說罷合什,微一躬身,轉身向北走去。

  藍天鵬也趕快拱揖躬身說:“祝師太一路順風,恕在下不過送了。”說罷直身,淨因已如行雲流水般,已到了七八丈外。

  藍天鵬一看,暗贊不止,他看得出,淨因師太的輕身功夫,較之表姐蕭瓊華,恐怕又高了一籌。

  但是,他對“神尼”特派淨因師太,不遠數千里而來通知表姐蕭瓊華,不要因榮譽席的事而與“青鶴”發生爭執,內心非常敬服。

  相反的,“東海聖僧”卻特派一位小沙彌,前來通知大師姐皇甫慧,務必力爭,絕不從“青鶴”將榮譽席次擅自撤除。

  他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可思議,“聖僧”,“神尼”,均為方外高人,照說,都應該早已看破名利,何以“神尼”淡然視之,而“聖僧”反而重視。

  繼而一想,莫非“聖僧”即將圓寂以致為智昏庸,不知如何處置事情了不成?

  繼而恍然大悟不自覺的脫口說:“對了,一定是皇甫師姐的大師兄,擅自作主,私派小沙彌前來通知皇甫慧,要她力爭榮耀席位。”

  話未說完,身後不遠處,再度響起一聲佛號。

  但是,這一次的拂號,卻是“無量壽佛”。

  只聽那道人,愉快的朗聲說:“少谷主別來無恙。”

  藍天鵬一聽那聲佛號,便覺聲音有些熟悉,回頭一看,星目倏然一亮,不由脫口愉快的說:“啊,原來是“清雲”道長,想不到你果然也來了。”說話之間,急步向“清雲”身前迎去,同時刻意打量。

  只見“清雲”身道袍,背金絲劍穗長劍,腰系鮮黃“呂祖繩”,手持銀鬃拂塵,道會橫插紫玉管,完全是一派之尊的打扮。

  打量間,他已本能的繼續說:“恭喜道長,聽說道長已榮任貴派的掌門了?”

  “清雲”趕緊謙遜說:“哪里哪里,沒想到貧道師兄,未曾了解家師心意,以致在大嶺上得罪了少谷主的蕭姑娘……”

  藍天鵬趕緊謙遜說:“當時因為雙方不明來歷,以致發生了一些小誤會。”

  “清雲”歉然一笑說:“當時離開麗宮時,如果貧道恭送少谷主和蕭姑娘回宮鹽鎮,那場不愉快也就不致發生了。”

  藍天鵬不願再談那件事,因而趁機改變話題說:“道長話次前來參加論劍,可是奉仙長之命呢?”

  “清雲”見藍天鵬談及師父“玄清仙長”,立即稽首躬身說:“不錯,敝師兄坐關期間,掌門職務,暫由貧道代理,此番前來參加論劍大會,旨在廣增見識,並不擬下場爭奪名次。”

  藍天鵬不便說什麼,只得禮貌的應了兩聲是。

  “清雲”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少谷主何時回來的?”

  藍天鵬一笑說:“前日方到大南湖,今天中午才到此地。”

  “清雲”驚異的“噢”了一聲,似乎立即看透了藍天鵬的來意,他覷目看了眼郝小玉的營地後,關切的問:“小谷主何事趕來“五鳳坡”?”

  藍天鵬沒想到“清雲”有此一問,由於心中想到郝小玉,頓時俊面一紅,但他不便直說,只得強自一笑說:“聽說道長率領貴派高手前來參加論劍大會,特來一晤。”

  “清雲”雖知藍天鵬言不由衷,但卻趕緊稽首宣了個佛號,說:“貧道無任歡迎,此地談話不便,就請至貧道營地一敘如何?”說罷,立即側身肅手,同時說“請”。

  藍天鵬話已出口便後悔了,但是,事已至此,只得轉身舉步。

  “清雲”年過四旬,久歷江湖,閱事經驗極為豐富,雖是出家人,但對小兒女們的事,仍是一眼便可看出。

  早在藍天鵬說話臉紅之際,便已看出藍天鵬是專程來看郝小玉的,其實,他何嘗不希望自己的小胞妹嫁給藍天鵬?

  如果,既可了卻對已死去父親的未完心願,且可使自己的胞妹得以脫離苦海,獲得終生的幸福至於奉獻一項絕技給麗宮的新任女主人,在藍天鵬來說,有如拾芥之易,這件圓滿婚事,又何必橫加阻止?

  尤其,藍天鵬對郝小玉有意,而郝小玉又是那麼痴心,再說,萬一郝小玉真的自絕在“五鳳坡”,他“清雲”還有何面目再見他的繼母?

  “清雲”在離開西域面前對郝小玉的警告,也不過是為了怕以怨報德,令蕭瓊華震怒生氣。

  既然藍天鵬已有了其他幾位夫人,就是多郝小玉一人,又有何不可?

  何況蕭瓊華還有成全之意?

  方才他已見過郝小玉,並曾談及這件事,在論劍大會的規定上,任何人都可以拜訪任何人所以並不受限制。

  他方才走出郝小玉的營區,轉身之際,正發現藍天鵬目送一個中年女尼,他的前去招呼,一方面是敘舊,一方面也想借機探一探藍天鵬對郝小玉的心意。

  這時既然藍夭鵬不肯實說,只得再設法轉上正題。

  於是,他一面和神不守舍的藍天鵬,談些來些的經過,一面卻故意向著郝小玉的營地一側走去。

  藍天鵬走到了郝小玉營地的一側,心中既激動又焦急。

  恰在這時,前面一個霓裳少女,正在探首向坡下看來。

  藍天鵬心中一動,情急生智,突然停止腳步,驚異的問:“咦?道長,那不是麗宮的俠女了嗎?”

  “清雲”也急忙止步抬頭,立即發現了那個探首察看的霓裳少女,他知道這是郝小玉出來探看情形的人。

  這時見問,只得謙和的說:“是的,由於貧道奉命前來,舍妹也趁有伴,也就前一增見識。”

  藍天鵬趁機愉快的說:“既然郝女俠在此地,我們何不一同前去相敘?”“清雲”一聽,反而修眉微蹩,面現凝重之色了。

  藍天鵬看得心中一驚,不由迷惑的問:“道長,有什麼不對嗎?”

  “清雲”見問,不得不凝重的說:“少谷主要去見舍妹,可就是小玉日夜祈求的事……”

  藍天鵬一聽,知道“清雲”早已看透了他的心事,俊面一紅,立即低下了頭。

  又聽“清雲”繼續說:“不過,有一點貧道必須敬告少谷主的。”

  藍天鵬立即抬頭接口說:“道長有話盡管直說。”

  “清雲”鄭重的一頷首,說:“現在貧道不能再說謊話,打詼語,首犯戒規,觸怒祖師父,自增罪過,而得罪少谷主和蕭姑娘了。”說此一頓,突然改口問:“少谷主此番前來,是否已見過了蕭姑娘?”

  藍天鵬俊面再度一紅,坦誠的一頷首說:“是的,而且,在下已和我表姐商妥了一個萬全之策。”

  清雲一聽,自然高興,但他也坦誠的說:“不管少谷主和蕭姑娘想妥了什麼萬全之策,有關麗宮的秘密最後勢必得告訴給你的其他幾位少夫人不可。”藍天鵬聽得一愣,但卻立即點了點頭。

  “清雲”繼續說:“為了完成先父生前的心願,貧道也為了告慰先父在天之靈,並使會妹如願得償,貧道答應少谷主,可以將麗宮的秘密告訴給另幾位少夫人,但是,除你們夫妻外,絕對不准再多一人了。”

  藍天鵬見“清雲”破了前誓,內心十分感激,不自覺的說:“謝謝道長成全。”

  “清雲”一聽,不禁有些感動的說:“說謝謝的應該是貧道,須知舍妹能夠服侍少谷主,這不但是貧僧和繼母夢想不到的事,就是先父英靈有知,亦當含笑瞑目了。”

  藍天鵬立即謙遜說:“道長太客氣了。”

  “清雲”看了一眼不時探首的那個霓裳少女,立即催促說:“少谷主快去吧,舍妹恐怕已知道你來了。”說罷稽首,輕身這自向南走去。

  藍天鵬經過和“清雲”一番談話,心情尤為開朗,對與郝小玉結合,更充滿了信心,因為,不能泄露麗宮秘密的症結,也被“清雲”打開了。

  當然這必是“清雲”與郝小玉經過一番艱難談判後所得的結果。

  藍天鵬俊面含著微笑,目光直直的望著道向正南走去的“清雲”道人的前影,在高興之余,竟忘了轉身郝小玉的營地走去。

  正在含笑發愣之際,驀聞坡上一個清脆而壓低的少女聲音,說:“少谷主,快來嘛。”

  藍天鵬定神一看,正是那個立在帳幕牆角,探首外看的霓裳少女。

  於是,愉快的一笑,舉步向霓裳少女身前走去。

  霓裳少女一見,也神秘的一笑,轉身奔進營地大門內。

  藍天鵬一見,便知她已進內報告郝小玉去了,是以,步子也加快了少許。

  這時,三三兩兩的各派門人弟子們,走來走去,各人在辦各人的事,對急步走向郝小玉營地門前的藍天鵬,似乎反少有人注意。

  看看將至營地大門,身後遠處,突然響起一個極興奮少女呼聲:“鵬弟弟,鵬弟弟。”藍天鵬聽得大吃一驚,本能的急忙刹住腳步。

  因為他清楚的聽見,呼喊他的聲音正是發自蘭香姬之口。

  藍天鵬急忙回頭,不由暗暗叫苦,果然是她。

  只見蘭香姬,一身天鵝絨黃勁衣短劍涵,高挽的委發上,也束了一道天鵝絨黃的蝴蝶結,配上她欺霜賽雪的皮膚,愈發顯得嬌美動人。

  蘭香姬一見藍天鵬回頭,立即撒嬌似的唉聲說:“方才聽人說你來了“五鳳坡”,找了你半天才碰上你。”說話之間,已到了近前,她突然發現藍天鵬,神色慌張,顯得有些不安。

  於是,停身在他身前,關切的問:“鵬弟弟,你怎麼啦?”

  藍天鵬一定神,發現附近所有的人都停止向他們注目,只得強自一笑說:“蘭姐姐,你沒看到所有的人都在看我們嗎?”

  蘭香姬游目一看,果然,所有的人都在盯著他們兩人看。

  於是,嬌靨一紅,立即深情的望著藍天鵬,羞澀的悄聲說:“這些人真討厭。”說罷抬頭、鳳目倏然一亮,頓時呆了。

  藍天鵬心知有異,回頭一看,暗暗叫苦,只見一身銀裝,背拖絨紗,靨罩銀絲的郝小玉,正率領著十數霓裳少女,出來歡迎他。

  藍天鵬一看郝小玉迎出來了,心中叫苦不迭,因為蘭香姬還不了解個中情形,而郝小玉也見過蘭香姬,一個處置不妥,極可能兩人都氣跑了。

  正在進退維谷,暗自焦急的之際,立在郝小玉一側的另一紅邊銀裝,面罩薄紗的少女,已聲說:“少谷主,我們宮主已出來迎接你了。”

  藍天鵬神情尷尬,強自一笑,正待前進,蘭香姬已悄問:“鵬弟弟,這位少女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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