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還在小心翼翼掏著鑰匙,就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嚇得僵在原地。他扭頭看去,只見米小白的腦袋嗖的一下伸了出來。
“你終於回來啦!”
女孩一下子蹦出來,只見她一身居家打扮,粉色短袖長筒睡裙垂到膝蓋,沒扎辮子,長發亂舞,頭頂粉色發箍上的蝴蝶結都跟著抖動。
蘇南見她臉上帶著詭異笑容,分析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麼笑,只感覺這笑容的背後,肯定藏了些什麼。
“你……咋知我回來的?”
“心靈感應。”
“……拜拜!”
蘇南加緊掏鑰匙開門,他有種不妙的感覺,這家伙候著自己回來還無事獻殷勤,肯定沒好事,他可不想聽她說還要繼續昨天“小白含豎”那檔子事。
“誒?等下!快進來快進來。”米小白不做解釋,挽起蘇南的胳膊就往她家里拖。
“你要干啥?”當房門在身後被女孩砰的一聲關上時,蘇南是既緊張又生氣。
“我今天被老師批評了,你是不是應該負起責任啊?”米小白一臉的委屈樣,說罷走到餐桌前示意蘇南過去。
“額?”蘇南聽得一頭霧水。
“老師說我讓別人代寫作業了,你寫的字一點也不隨我!”她說著,還指了指桌上的試卷。蘇南走近一看,正是昨天晚上幫她做的作業。
“是你非要我幫你寫的好不好?”蘇南埋怨。
其實他昨天也想到這一節了,只不過,讓他寫出和米小白一模一樣的字簡直就是在難為他。
他已經是盡力寫得比較像女生字體了,除了最後趕工的那部分。
“哎呀!那你也應該照我的字來寫啊!笨死了,你看看這最後幾題吧,這是書法嗎?這麼難看?趕時間嗎?”
蘇南看著自己那龍飛鳳舞的字,的確不像是出自初中生之手,更別說是女生了。
“那該怎麼辦?”
“老師今天說了,隨便我寫不寫作業,反正快要期末考了,考不及格就等著留級吧。”
“哦……那恭喜你不用寫作業了。”蘇南轉身准備離開,心想不就是留級嘛,多大點兒事啊。如果我是你老師,也肯定讓你重讀一遍。
“屁啊!我想好了,讓你替我去考試!”米小白一本正經地說,說話間還深思熟慮般皺起了眉頭。
“啊?你發燒了吧?讓老夫替你去考試?”蘇南驚訝了,現在的學生是什麼都敢想的嗎?
“你看,咱們身高差不多,你戴個假發,再穿上我的衣服,裙子,襪子……衣服里再塞兩個饅頭——”
“停!老夫——寧死不從!”
蘇南驚恐萬狀,他已經腦補出自己那副打扮是什麼畫面了,光是想一下都夠夠的了,要是真那樣打扮出門,被人發現還能有臉繼續活在地球上?
“哎……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米小白嘆了口氣,坐到桌邊,有些無奈地說。
“嗯?”
“你教會我囉!幫我考試通過。”
這對於蘇南來說,還算是一個可以接受的方案,特別是和之前的那個化妝替考相比,這方案個簡直堪稱完美。
“那……你什麼時候考試?”蘇南心里開始盤算起來,以米小白現在的數學水平,自己有沒有能力完成這項艱巨任務。
“下周五,讓我算算還有幾天……嗯——嗯——”蘇南驚見米小白竟掰起手指頭,一根一根數起來。
“——再見!”
蘇南扭頭就往大門走,心說這家伙小學是怎麼畢業的。
“誒誒誒!你別走!十天!還有十天呢!幫我考到六十分你一定行的對吧,蘇哥哥!”
米小白蹦起來摟住蘇南的胳膊,蘇南突然察覺手臂上傳來女孩胸部的Q彈觸感,心里嘀咕這丫頭肯定又沒穿內衣。
又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望著自己,心一下就軟了。
“呼……早干嘛去了……”蘇南撥開女孩抽出手臂接著說道,“給你輔導也行,但是……”
他停下來,一臉認真地看著她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
“有條件?”女孩歪過頭問道。
蘇南默默點點頭。
“你的條件……嗯……是我想的那種嗎?”米小白露出一臉嬌羞。
“絕對不是!”蘇南斬釘截鐵。
“那好吧,說說看?”
“第一,你不許碰我!更不許扒我褲子!第二,上課的時候認真聽,不許沒正經,胡思亂想,言語不端!警告叁次,我就回家,絕對不管你了。”
“嘻——什麼是言語不端?”米小白笑眯眯地看過來。
“老夫還是回去算了……”蘇南作勢要走。
“好了啦!答應你答應你!我盡量做到總可以了吧……快開始吧,我都等不及了……”
“……”蘇南眯著眼琢磨,她這話……算不算言語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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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頂點商務會所的一間包房里,色意漸濃。
屋頂角落漂浮著一大束氣球。
鋼管仙子慧兒,隨著音樂在舞蹈區翩翩起舞,靈巧的身軀纏繞著鋼管飛升騰挪,左右旋轉,上下翻飛,而且還一絲不掛。
偌大的包房顯得挺空曠,除慧兒之外,房內只有叁名客人、叁位公主和小女仆霜兒,外加一個光頭男人。
霜兒身穿女仆裝,乖乖在沙發上呈鴨子坐,挨著點歌台,一臉痴迷地看著慧兒的舞蹈。
好美呀!我也好想學……
她砸吧砸吧嘴,回想起自己曾經嘗試去爬那根鋼管,結果摔了個四腳朝天的樣子,好丑,連她自己都想笑。
慧兒似乎在為她一個人表演。因為其他人,都沒在好好看。
光頭老板坐在她稱呼為“陳叔叔”的人身邊,喝酒聊天。
“陳叔叔”穿著便服,四十多歲,相貌堂堂的國字臉,頭發偏分,銀絲摻雜,戴著一副細邊眼鏡。
霜兒每一次見他,都會聯想到自己的數學老師,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因為老師對她很關照,所以霜兒的數學成績並不差,不像米小白。
“陳叔叔”另一側緊挨著的,是穿著吊帶裙的雪兒。
今天是雪兒做公主以來,霜兒第一次和她一起服務同一個房間,這讓霜兒感覺說不出的別扭。
雪兒自從被老板無情戳穿,空手而歸之後,就一直盯著霜兒。工作和上學時倒還好,其他時間她們真可謂是形影不離。
她知道雪兒想干什麼,在拼命保護什麼。
雪兒在意的,只是她身上的那層膜。
霜兒的煩躁與日俱增,本就稀薄的自由空氣被徹底抽光了,她感到無法呼吸。
……
另幾個客人被公主們摟著,看向老板他們,還時不時點頭呼應。
“陳隊,昨天咋回事?是那個新來的家伙搞出來的?”光頭老板舉著酒杯,和對方碰了碰。
“呵呵,你說還能是誰啊?吳總剛來沒多久,新官上任嘛……”
霜兒見過“陳叔叔”很多次了,知道他是治安總隊信息支隊的支隊長,他口中的吳總,應該就是新上任的治安總隊總隊長了。
娛樂場所的父母官,手握生殺予奪的大權。
“可是雷聲大雨點小嘛,我一直等著另只鞋落下來呢。”老板笑著說。
昨天會所一直是半休業狀態,儼然成了一個正規的素場,客人也是沒幾個。
因為老板接到多條密報,總隊要對全市娛樂場所進行突擊檢查,但是等到很晚,檢查的人也沒來。
霜兒猜測,發出密報的人,很可能就包括這幾個客人。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你也知道,他是外調過來的,也許只是先立立威,嚇唬嚇唬大家,沒想真動手吧。”
“哼哼……這是在等著我們做表示呢吧,呵呵……”老板眯著眼微微點頭。
“空降兵嘛,人生地不熟的,慢慢來,慢慢來。”陳隊拍了拍老板,顯得很是親密。
“聽說你和他是老校友?關系還不錯吧?”
“談不上,不同屆,算是認識。”陳隊回答得不咸不淡。
“怎麼樣?啥時候有機會帶他來玩玩?”
“不好說,找機會看吧。”
“嗯,男人嘛,只要肯來就好辦!到時候,他有啥喜好,你提前告訴我一聲,來!我敬你!”
老板舉杯,又朝另外幾個客人示意,隨即眾人一同干掉杯中酒。
“雪兒,照顧好你陳叔叔。”老板站起身,話語中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
“嗯!知道了老板!”
雪兒嬌柔的聲音,吸引了霜兒的注意。
抬眼望去,見她摟著那陳叔叔臂膀,嘴角含笑,將整個人貼了過去,一口一個“叔叔”叫的格外甜美。
霜兒心里“哼”了一下。
就知道自己舒服!還天天管著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