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需要使用地下室的服務器，所以蘇南不能回家工作，呂明亮專門安排了一間包房，擺了兩張工作台給他們使用。
蘇南算是把老九從悶熱嘈雜的地下室里撈出來了，偌大的KTV包房竟然變成了工作間，光影迷幻，燈紅酒綠，到處都充滿了違和感。
好在兩人很快沉浸在了工作中，並未受多少環境的干擾。
修改一個特定視頻和處理直播有很大的不同，區別就好像用畫筆手工PS圖片和全自動P圖一樣。
雖然原理差大不多，許多模塊也是現成可用的，但還是有不少關鍵代碼缺失。
蘇南開足馬力查漏補缺，哪怕少了根手指也把工作效率發揮到了極致。
好就好在，這一整套系統他都做過，捷徑和雷區他心知肚明，復盤起來駕輕就熟。
奈何只有幾天的時間，他只能在現有系統基礎上進行手工操作，還好需要處理的只是一段視頻。
蘇南安排老九搜集虎哥和吳卓培的全部圖像視頻資料喂食AI系統，有呂明亮配合，進展得異常順利。
AI經過對兩個人的深度學習，很快就達到了可以繪制的程度。
老九在AI學習過程中，把體態步態都進行了替代優化，讓繪制出來的人像，無限趨近於吳卓培本人。
蘇南通過一些零散的代碼，手動將原視頻中的虎哥進行處理，動態建模、數字標點、摳除後手工干預，連接，替換成數字化的吳卓培……
一通操作下來，距離亮哥想要的那套系統，其實已經不算太遠了。
……
悶在屋里看不到陽光，兩人熱血涌頭，工作起來沒日沒夜，只有當小小和小馨定時送飯時，他們才會注意一下時間。
得知小小已經不是尤總妹妹了，蘇南為她重獲自由感到高興，同時也驚訝於這兩個漂亮姑娘的新造型。
兩人一個短頭發，一個妹妹頭，這讓他第一眼就想到了霜兒和雪兒。
老九見到小小，興奮得跟打了雞血似的，拉著她訴說衷腸，聲淚俱下；小小對他卻不像之前那般熱情，只是淡淡笑著，對他也像對蘇南那麼客客氣氣。
蘇南腹誹，也許是因為兩百萬的生意泡湯了吧，但和感情相比，錢又算得了什麼呢？
小馨還是那麼熱情活潑，一直粘著蘇南讓他講那天下午他和霜兒的事。
“你們又做愛了吧？”
“是在這里嗎？”
“做了幾次呀？”
“和她們兩個一起嗎？”
“大哥哥爽不爽啊？”
“下次帶我一個吧？嘻嘻……”“你看你看，為了掩護霜兒我把頭發都剪了，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呀？”
“我當時一動都不敢動，坐的屁股都麻了，不信你摸摸……”
蘇南被她追著滿屋子亂竄，還要不停遮掩他這兩天都沒有塌下去的小帳篷，尷尬的一批。直到這兩個送飯女孩被小楠姐帶走他才松下一口氣。
他這才知道，周日下午霜兒是怎麼逃出來的，又為什麼著急忙慌地趕回去。
“老九，你要尤總給你什麼解藥啊？”兩人吃完飯休息時，蘇南問出了那個一直悶在他心里的問題。
“呃……”老九一愣，不動聲色地瞥了瞥屋頂的監控輕聲說，“是肖法，他給我下藥了”。
“下什麼藥？”蘇南大驚。
他對肖法的印象不算太糟糕，對方還曾經贊賞過他的英勇表現，沒想到他竟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家伙。
“讓我硬不起來的藥……”老九默默垂下頭，“一輩子陽痿。”
他說著，一臉幽怨地看了看自己癟癟的褲襠，又看了眼蘇南的小帳篷。
“啊？為什麼啊？！！”蘇南驚問，略帶歉意地躲了躲身子，免得高舉的小兄弟刺激到對方。
“哎……”老九輕嘆一聲說，猶猶豫豫地說，“就是因為小小生日那天，我和她，差一點就……做了……”
“差一點？”蘇南蹙起眉頭，他可是親眼看到老九和小小摟在一起，甜甜蜜蜜去房間的，“……那就是說……”
“嗯，可能是太緊張了……沒成功……”老九臉上一紅，解釋道，“肖法是負責保護小小的，所以……他恨我。”
“尤總有解藥？”蘇南問。
老九若有所思回答說，“應該吧，他說可以幫我，但……”
話說一半，欲言又止。
“要你幫他整合直播系統？”蘇南替他說了出來。
老九遲疑半晌，無聲點了點頭。
“等這這件事完了，我幫你去要解藥。”蘇南語氣堅定。
“五哥……”老九抬起頭，此刻眼中已滿是淚花。
……
兩人不眠不休一直干到周四中午，偽造視頻最終制作完成。
檢驗成果時，看著監控視頻上吳卓培罵罵咧咧走出成人用品店，回手扔出個瓶子引爆火光時，呂明亮和尤耀鵬都驚到了。
“臥靠，這太特麼牛逼了！”尤總摸著光頭。
“不錯不錯，”呂明亮湊近屏幕仔細看了幾遍，“完全看不出修改痕跡。”
“……”尤總摸著下巴若有所思，轉來轉去的眼神中，不經意還透出一絲凶光。
“蘇南兄弟，這是用你那套新系統做出來的嗎？”呂明亮目光中閃爍著激動神色，“咱們直播平台已經可以用上這功能了？”
“呃……”蘇南頓了頓說，“時間緊迫，我手動處理的，平台上用的話需要實時處理，搭建融合還要一段時間……”
“要多久？”
“最起碼……”蘇南撓撓頭說，“一個月吧。”
“好！好的很！”呂明亮直起身，隨手拍了張紙條在桌上說，“這是你要的吳卓培聯系方式，去救你的心上人吧，要幫忙就說話。”
蘇南收起紙條，喃喃道，“……不用，謝謝。”
……
半小時後，蘇南給吳卓培發去了偽造的監控視頻，然後和老九兩人坐在包房里大眼瞪小眼。
不出意料，三分鍾後電話就打過來了。
“你是誰？”吳卓培粗狂的聲音，就算手機不開免提都能被老九聽到。
蘇南穩住心神，沉聲說道，“我是蘇南。”
“我認識你嗎？”
蘇南一愣，他沒想到這個一心想要把自己干掉的人、用霜兒威脅自己交出密碼的人，聽到自己的名字竟然會問出這個問題。
都走到這一步了，攤牌了還裝什麼大頭蒜？！！
小樹林斷指的那一晚，再一次浮現眼前，讓蘇南怒火急劇上涌，只惡狠狠回答道，“認識，絕對認識！”
“你想干什麼？”
“放了霜兒，解除領養關系。”蘇南直截了當。
對方明顯一愣，隨即口氣變得凶惡起來，“你是她什麼人？！”
蘇南大腦突然間短路了。
我是她什麼人？對呀！我是她什麼人？普通朋友？男朋友？……主人？好像都不對味。
窒了半天，蘇南有些式微，結結巴巴說道，“我，我喜歡她。”
“我不管你們之前咋樣，她現在是我女兒，她的事我說了算！”吳卓培吼起來，“我現在就送你兩個字，滾蛋！”
蘇南像是被對方吼醒了，整理了一下思路，緩慢又平靜地說道，“明天是她的生日，我要送給她一份禮物。”
“什麼禮物？”吳卓培問。
“自由！”
“呵呵，你小子想干什麼？啊？！”吳卓培嘲諷的語氣絲毫不加遮掩。
“今天晚上十二點前，如果她沒住回明春西街的家，這段視頻就會遍布整個網絡。”
“網絡很了不起嗎？哈哈哈……”老男人笑得有些瘋，“有種你就發呀，看我怕不怕！”
“……”蘇南懵了，對方怎麼一丁點兒害怕的意思都沒有。
“蘇南我告訴你，那天晚上十點半我在單位開會，有幾十個證人，就憑你這個黑漆麻烏的監控就想威脅我？呵呵呵……”吳卓培正氣道，“我奉勸你想想清楚，偽造證據誣告他人是要坐牢的！”
“那你也是雇凶殺人！”
“你有證據嗎？拿出來啊！小癟三！……”吳卓培罵罵咧咧地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
“……”蘇南舉著手機，僵在那里半天都沒挪動一下。
倒不是因為他被對方一口回絕不知所措，而是在他的心里，計劃B已經悄然啟動。
……
老九走到蘇南身邊拍了拍他肩膀問，“沒成功？”
蘇南回過神，一臉歉意說道，“嗯，他說他十點半在開會，有不在場證據。”
“那接下來怎麼辦？”
“……老九，”蘇南看著他的眼睛，“你能弄到高清攝像頭嗎？無线傳輸，很隱蔽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