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大廈，頂層寬大奢華的辦公室里，會客區沙發上坐著兩個男人。
與以往不同，並沒有裸身美女服侍左右，偌大的辦公室里只有兩人一狗。
呂明亮襯衫袖子卷到手肘，衣領松開兩顆紐扣，額頭和頸根汗跡未干，像是剛在床上演奏完一場“音樂會”。
而實際情況卻是，他剛從悶熱的地下室上來，一杯冰酒還沒喝完，炎哥的電話就打來了。
自從獲得了“愛視訊”全部源代碼，呂明亮就沒有離開過這幢樓。
不僅如此，他還把“夜來香”技術主管張岱龍以及他的得力干將都安排進了地下室，大半技術團隊正和老九一起緊鑼密鼓地進行系統整合。
地下室變得更像一間辦公室了，擺滿了機器設備。
因為人多，無所事事的琪琪和炎哥被趕了出來，前者繼續去當公主，而後者則被亮哥安排了監視蘇南的任務。
探身將手機放在茶幾上，亮哥擰著眉頭捏起酒杯翹起二郎腿，深邃憂郁的目光盯著杯中金色液體，若有所思地慢慢旋著圈，冰塊隨之撞擊出叮當脆響。
“亮哥，搞這麼麻煩干什麼？”
尤耀鵬像是看透了他心思，陪著笑說道，“那姓蘇的有把柄在咱手上，你看他密碼交的多爽快，再來一次不得了？准好使！呵呵……”
他知道亮哥想把蘇南招到麾下，心里雖然是一百個不樂意，但他還沒強大到違抗亮哥的意志，只得壓住怒火等待時機。
“豬腦子！那能一樣嗎？！”亮哥斜了他一眼，喝了口酒搖搖頭說道，“……奴隸，是造不出金字塔的。”
“啥？你要他造塔？”尤總聽得一臉懵逼。
亮哥又斜了他一眼，透著無盡的鄙夷神色，沒有過多解釋，堅定說道，“他這個人，我要定了！”
“哦。”尤總弱弱應諾著，拳頭卻是攥得更緊了。
呂明亮像是瞥見了他手背上一鼓一鼓的肌肉，搖搖頭把酒杯墩在茶幾上正色道，“鵬子……你記住我說的，系統完成前別動他！也決不能讓他知道威脅他的人是我們，你讓參與過的人都把嘴給我管好了，知道了嗎？”
“呃……”尤耀鵬一愣神，像是從他話里聽出了些什麼弦外之音，眼珠子一轉恨恨說道，“行！就等弄完了再辦他！”
亮哥沉吟片刻，不咸不淡回了句，“……再說吧。”
“亮哥！”尤總當時就急了，提高聲音爆吼起來，“他是仇人！咱能有仇不報嗎？！”
“……我知道，我知道……”亮哥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但是現在哪個更重要？報仇還是掙錢？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我……”尤總猛地抬頭剛想反駁，卻看見亮哥那雙深邃的眼睛，穿透鏡片直直盯著他，黑色瞳仁中似有隱隱火光，他頓時就嚇得不敢出聲了。
把亮哥惹毛了，吃不了兜著走。
“我要他心甘情願，死心塌地給我們干活……”呂明亮嘴角一勾說道，“你信嗎？他能給你一座金山！”
尤總沒好氣地說，“老九不是就可以嘛……咋還非那姓蘇的不可了？”
呂明亮微微一笑，拿起手機劃了幾下遞給尤耀鵬說，“你看看這個。”
光頭男接過手機一看，只見屏幕上播著一段視頻，是個白裙藍發的卡通女孩，坐在電腦椅上喜笑顏開，搔首弄姿，而除了她之外，畫面中其余的東西都不是卡通動畫，正常的開放式辦公室場景，連她身後走動的也都是一個個真人。
那感覺，就像是卡通人物穿越到了現實中一樣。
“嗯？”尤總心生疑惑，眉頭一蹙說道，“這小妞挺逼真啊……動畫做的跟真人似的。”
他看過用類似手法拍攝的電影，動漫人物和真實世界相結合，但他這個生猛的大老爺們，對此實在是提不起多大興趣。
“你拉到前面看看……”亮哥說。
尤總把進度條往前拉到頭，驚訝發現畫面中的卡通人物變成了真人，而且這個女孩他還認識。
“米小白？！”尤總一驚，看了看亮哥那副有些得意的神情問，“這啥？變臉術？哦不，變身術？”
視頻又播放了一會兒，米小白突然就變成了那個卡通美少女。
不是光貼個頭像那麼簡單粗糙，而是整個人完全變成了3D的立體人偶，包括頭發和衣服，而且一點也看不出貼圖痕跡。
“這是我在老九那看到的，”亮哥接過手機說，“你現在知道這套系統的厲害了吧？”
“唔……嗯。”尤總摸著腦袋支支吾吾起來。
“呵呵呵……不留痕跡，徹底變成另一個人，”亮哥自言自語道，又看了看光頭男說，“知道這能干什麼用吧？”
“唔……”尤總想了想說，“那以後主播別說不用化妝了，就算長得再磕磣都能變成小仙女唄。”
亮哥狡黠一笑，“你再想想？”
“……嗯？”尤總愣住了。
亮哥費勁巴拉搞這系統，還讓他留住蘇南小命，不就是為了夜來香直播平台嘛，這又是美顏又是換身子的系統，除了搞直播還能干啥？
卻聽亮哥幽幽說道，“鵬子，咱們開這會所，是干啥的？”
“額？”尤耀鵬一晃神，開會所當然是為了掙錢啦。
但為了幫派的長治久安，還要在這里結交那些有權有勢的大人物，權錢、權色交易每天都在會所上演。
為了滿足大老爺們的奇葩愛好，他還要提供各種各樣的特殊服務，包括那些未成年的小女仆，必要的時候還要以監控視頻作為要挾逼其就范……
一想到這里，他頓悟般一拍光頭驚呼一聲，“哦！……我靠！”
有了這個能隨便換人的視頻系統，還要那些監控干啥！
如果視頻證據能隨隨便便合成出來，那不是想讓他們干什麼，他們就得老老實實干什麼？
亮哥見他有所領悟，會心一笑，拍著他肩膀點頭說道，“嗯，可惜這技術被封禁了，老九沒弄到代碼，如果要重建出一套，沒有蘇南不行，這下你懂了？”
尤總氣勢不再，蔫了吧唧地說，“哦……懂了。”
“他們公司那邊什麼情況？”亮哥問。
“馬老板給蘇南三天撤下帖子，還在內部下了封口令，對外一律否認，”尤總想了想，把從周百鳴那里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但他們公司知道這事兒的人已經不少了，我想蘇南應該是回不去了。”
亮哥得到源代碼之後明確表示，要讓蘇南離開公司，為此他讓老九在暗網掛出了系統源碼的售賣信息，還通過周百鳴把這消息送到了馬總那里。
明天就是最後期限了，一切進展的似乎都很順利。
“唔……”呂明亮捏著下巴，盯著手機上的卡通版米小白沉吟了片刻，眯起的雙眼中透露出異常復雜的目光，“去把老九和張岱龍叫上來，有任務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