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始料不及(中)
看著賽門盯著自己的裸體走神的樣子,漢娜冷笑一聲。她緩緩地站起,用腳尖將椅子踢飛到牆角。
看到漢娜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賽門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漢娜好氣又好笑地丟開鞭子,然後揪住了賽門胸前的衣襟,將他拉向自己的身體。
在二人的臉孔幾乎零距離地接觸下,賽門終於把注意力從漢娜身上的傷痕轉移開。
漢娜的五官並不像琳花那樣精致,臉型也不如琳花秀美,性格也遠比琳花狂野,可就是骨子里透著一股叫人抵擋不住的風情。
在床上的大多數時候,琳花更像是一個單純的接受者,一個專門用來盛裝賽門的情緒與欲望的容器。
而漢娜不同,這團撩人的火焰從不懂得包容,也從不遷就。
哪怕是綁住她的手腳,再蒙上她的眼睛、塞上她的耳朵、堵上她的嘴,賽門也鮮有把握住主動權的感覺。
隱隱帶著一點對這種現狀不滿的情緒,賽門在享受漢娜的時候總是挾著一股略帶惡意的粗暴,用著存心要讓漢娜求饒的勢頭去蹂躪她的肉體。
可是漢娜似乎從來就不知道“求饒”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無論賽門如何去揉捏、去啃咬、去摳挖、去抽插、去虐打,漢娜總是擺出一副意猶未盡的態度,嘲諷著賽門的所有努力。
也許是漢娜有意為之,不管是被按倒在床、還是摁在地下、抑或是被吊起在刑架上,她總會不時地去嘲弄、調侃、奚落賽門的種種“無力”。
被激起強烈嗜虐欲的賽門也總是用常人難以承受的力道與手法來回應她的挑釁。
不過無論賽門在這樣的驚濤駭浪中如何豁盡全力去保持平衡,最先翻船的總是他。在漢娜逐步升級的要求下,賽門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在臥室的床上——
“我的賽門大人,您是沒吃晚飯嗎?還是你的腰斷了?”
在飯廳的牆邊——
“快點兒,再快點兒!你這懶鬼。就是找個十五歲的孩子來操我也比你這個不中用的東西要強一百倍。”
在地下室的刑架下——
“今天的鞭子怎麼軟綿綿的?簡直就和你的肉棒一樣。”
面對如此情形,賽門除了越發猛烈地用下身去撞擊漢娜的臀部與小腹,或是用更狂暴的力量與頻率去凌虐漢娜的肉體外別無他法。
只是,每當漢娜用半挑逗半挑釁的眼神和話語去暗示賽門動用更加酷烈的手段與器具時,賽門總是能在關鍵時刻勒住韁繩,這讓漢娜十分苦惱而又不悅。
其實賽門自己也是膽戰心驚。
每每看著漢娜盯著炭爐、刺棍、鈎刃之類恐怖的刑具一臉期待的表情,賽門一想到自己滿臉猙獰地手持著那些東西站在漢娜身邊的樣子就不寒而栗。
面對漢娜喋喋不休的謾罵,賽門頂多也就是抄起一把粗鹽抹在漢娜的身體各處了事——粗糲的鹽粒足以讓她閉嘴,更關鍵的是,這東西能給傷口消毒。
結果,漢娜想出了一個讓賽門哭笑不得的辦法,那就是讓賽門去找其他人來對自己下手。
賽門實在是拗不過漢娜的執著,漢娜說,如果賽門不答應,她就自己到外面去“想辦法”。
天曉得她會干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賽門只得妥協。不過,人選要由賽門來定——這是賽門的底线。最後,賽門就找來了這兩個女人。
漢娜也相當滿意這樣的選擇,一想到自己當初是怎樣對待這二人,漢娜就滿懷期待,躍躍欲試。殊不知賽門卻另有安排。
從前一天的下午開始,賽門就給漢娜帶上了眼罩和口枷,並將她孤零零地以一個極不舒服的姿勢懸吊在一片死寂的地下室中。
漢娜則滿懷著期待與一絲恐懼耐心地等候著賽門將那兩個與自己有著深仇大恨的女人領上門來。
可賽門並不放心就這樣把漢娜交到她們倆的手里。之前,她們有過怎樣的遭遇,賽門當然不會忘記。
賽門也很同情她們,但這並不意味著他願意貢獻出自己喜歡的女人來貫徹以牙還牙的正義。
所以,賽門煞費苦心地提前藏起了那些過於恐怖的刑具,之後又在地下的過道里把那兩個女人嚇個半死,為的就是要把“手下留情”四個字牢牢地刻在她們的腦海里。
現在看來,這麼做的確有效,確切地說,是過於有效了。
漢娜身體上的傷口雖然多,但除了某一邊的乳頭(這還是個舊傷),看上去並不嚴重。
相反,那兩個女人的傷情卻要比漢娜嚴重的多。
賽門萬沒想到,她們因畏懼賽門的命令而不敢下重手導致了漢娜無情的遷怒。
大概是在賽門離開後不到三個小時吧,漢娜就已經對兩個女人隔靴搔癢的半吊子拷打(除去賽門的命令是一方面原因外,其實她們在這方面本來就不擅長)忍無可忍。
趁著二人不備,漢娜三下五除二地掙脫了繩索,又輕松地將大吃一驚的二人給制服。
期望與現實間巨大的反差讓漢娜萌生了難以遏制的怒火,最後這股烈焰般的憤怒被一股腦兒地傾瀉在了這兩個不幸的女人身上。
雪上加霜的是,賽門原本與漢娜約定早上八點半時結束這一切——可直到九點,賽門也沒有現身打開刑房的門。
火冒三丈的漢娜索性決定,在賽門返回前,要好好地對這兩個女人下一番重手。
為了保暖,賽門不得不留下炭爐,只是藏起了烙鐵。但這對漢娜來說並不是問題——火鉗也行。
漢娜先是用爐火燒了點開水,泡了一杯茶(平時,漢娜有大量時間是呆在地下的,這里的隱蔽處藏了許多漢娜的生活用品),然後又把火鉗的前端插到炭火中,坐在椅子上一邊品茶,一邊靜靜等待著。
可誰知就在火鉗剛被燒紅的時候,賽門居然回來了。
而且,就在剛才不久,賽門居然對這兩個賤人先於自己表現出關心之情——這讓漢娜忍無可忍。
此刻,惱羞成怒的漢娜,左手正揪著賽門的領口,與賽門臉貼臉地對視著。
與漢娜相處了兩年,賽門依舊不清楚自己現在最該做什麼。
於是他作了一個看上去大致正確的判斷——吻上去。
“嗚——!”被咬破的嘴唇和漢娜嘴角的鮮血告訴賽門,他猜錯了。
漢娜猛地推開賽門,同時又扯下了賽門頸中的金項鏈,放在眼前細細端詳。
“漢娜,你喜歡那條項鏈麼?”一著急就會錯上加錯,這種錯誤賽門已經不是第一次犯了。
果然,漢娜甩手就把那條俗氣的項鏈丟進了爐子里。
“唔——”突然,地上的女人睜大了雙眼,挺起上身朝著賽門發出哀求。
漢娜看也不看一眼,反手將右手中的熱茶傾倒在她的身上,瞬間就讓她躺了下去。
地上的女人想要晃動身體,甩開淤積在胸腹間滾燙的茶水,不料被漢娜一腳踩在了胸口上。
“快說!告訴賽門大人,他是你的什麼人?”
漢娜俯下身,蹬著腳下的豐乳一把扯下了那個女人嘴上的膠布,然後用裸足左右來回地碾壓著那只受傷不輕的乳房。
“啊——別這樣,求你,啊——我說,我說,主人,是主人,我的主人。”那個女人一邊發出淒慘的哀嚎,一邊忙不迭地回答了漢娜的問題。
“那我呢?我是什麼人?”漢娜用兩根腳趾准確地揪起了腳下乳房上因刺激而高高立起的乳頭,用不亞於剛才的力道死命地提拉著,擠壓著。
“啊——求求你,啊——要,要撕開了,饒了我——啊,女,女主人,是女主人,是我的女主——!”話沒說完,她就失去了意識。
賽門趕緊將漢娜推到了一旁,伏下身去檢查那個女人的傷勢。
看著一道道深入肌理的鞭痕,賽門不禁為她嘆了口氣。
漢娜使鞭的手法確實不錯,鞭子在揮舞時,速度最快的是末梢的部分,漢娜總能靈活而精准地控制鞭子末梢的落點,賽門就做不到這點。
賽門仔細地檢查了她的身體,雖然遍布大量的裂口、擦傷與淤青,但好在沒有什麼不可挽回的傷情——處理這類傷口,賽門已是駕輕就熟。
另一人的狀況也差不多,而且她一直醒著——漢娜的捆吊手法讓她即使想要暈過去也很困難。
在賽門松開那兩個女人並將她們搬出去的過程中,漢娜一直坐在一旁的刑床上翹起雙腿冷眼旁觀——豐滿而結實的大腿互相重疊著,暴露出若隱若現的私處,這是個賽門十分喜歡的姿勢。
在門口,賽門看著正對著自己一臉冷笑的漢娜,終於下定決心板起臉孔,說出了漢娜一直期待的話語。
“漢娜,這可是你自找的。今晚,如你所願,我會親自動手。”
“——啊呀啊呀,我的大英雄,晚飯可得多吃兩碗哦,可不要做到一半就——”還沒等她說完,砰的一聲,賽門重重地摔上了門。
爐中的木炭即將燃燒殆盡,在這逐漸黯淡的火光中,漢娜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
“我居然在——發抖?”就連漢娜自己也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源自於內心的恐懼還是激動,抑或是兼而有之?
漢娜緩緩地在這張木制的刑台上躺下。
她把一根手指放入口中緊緊咬住,一邊幻想著今夜賽門將要在自己的身體上完成的“壯舉”,一邊在下身用嫻熟的手法安撫著被狂熱欲念撩撥起的肉體,直至黑暗與高潮將她吞沒。
(尼爾1900年10月2日傍晚,內城區“權杖”酒店)
這一個極其高檔的酒會。
衣著華貴的婦人們在角落里竊竊私語,交換著時下流傳甚廣的秘事。衣裝筆挺的男人們高舉著酒杯,互相向他們擁有的財富與權力致意。
舞池中,衣著暴露的年輕女人們摟著她們的舞伴來回穿梭,心里盤算著與他們在舞會之後的去處。
舞池的外圍,大量的美食佳肴陳列在餐桌上。
不計其數的年輕侍女立於餐桌的兩旁正等待著舞曲的間隙,為他們的客人送上酒水和手巾。
入夜後,說不定還會送上自己的春宵。
在酒店金碧輝煌的大廳正中,是一個大理石砌成的小型噴水池。
水池里,一座用白玉雕成的女像靜靜地立在池中,朝著身後張開雙臂,抬頭詠唱。
只不過,此時從她口中流向水池的並不是美妙的音符,而是上好的醇酒。
在她足邊的玻璃匣中,這家新開張的酒店賴以得名的物件正靜靜地躺在一張織入金线的絲絹上,接受著周圍人們的驚羨目光與贊美之詞。
“拉姆爾的始皇,尼德蘭一世的權杖,果然名不虛傳。”
大廳一角的餐桌旁,圍著三男一女。其中,一位穿著十分得體的男子,向著權杖所在的方向舉杯致意。
“真是難以置信,它有1300年的歷史!多虧了羅伯斯先生,才能讓這樣的絕世珍品重見天日,我敬您一杯。”
一位穿著低胸禮服的年輕女性,朝著身邊一位身材肥碩的男子舉起了酒杯。
她的禮服設計十分性感,通體漆黑的長裙讓本來就很勻稱的身材顯得愈發纖細。
名貴的布料配上洗煉的剪裁風格,賦予這位年僅雙十的少女一絲貴婦風范的同時,又更添了幾分英氣。
特別是胸前與背後那堪稱“吝嗇”的用料,恰到好處地暴露出了少女豐滿而堅挺的上圍與毫無瑕疵的背部。
少女一頭柔順亮麗的黑發盤成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從肩部到腰際的曲线全部一覽無遺。
她的身材十分緊致,沒有半點多余,因而絲毫不介意展示出尋常女人諱莫如深的腰腹與後背。
“嗯哼!羅伯斯!先把刀叉放下,這可是對海婭小姐的不敬啊。”
一個穿著紅黑色禮服,身材勻稱、面容慈祥、聲音極富有磁性的中年紳士,輕輕地拍了拍身邊一個正在狼吞虎咽的肥胖男子的肩部。
酒會的發起人,同時也是這家全大陸最奢華酒店的主人——羅伯斯先生這才依依不舍丟下了手中的碟子與餐具,朝著海婭回過頭來。
“多謝各位,我酒量不好,之後還有一場酒會要赴,現在先用這果汁代替酒水,請見諒。”
說罷,還未等其他人有所反應,他就把手中的一整杯葡萄汁一飲而盡,然後又抄起了堆滿各種料理的碟子繼續朵頤起來。
“羅伯斯!這樣太不像話了。”那位嗓音獨特的男人說起話來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饒了我吧,市長大人,為了准備這兩場酒會,我一天沒吃東西啦。”他一邊朝嘴里塞著各種美味,一邊發出了抱怨。
“不必介懷,艾爾森大人,這位羅伯斯先生挺很可愛的。不愛喝酒的這點,和我家那位很像呢。”
名叫海婭的少女,以十分輕靈而又自然的語調為這個重視美食更甚於禮節的胖子打著圓場。
“哦?海婭小姐如此年輕,竟然已經成婚了。不知是哪位俊傑能有如此的幸運?”
拉姆市市長——哈蒙克·亨得爾·艾爾森的語氣中,隱隱帶著些惋惜之情。
“嗯,這個——其實還沒有辦婚事,不過快了——吧?”這位與市長交談也不顯怯意的少女此刻居然有些扭捏起來,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
“啊,這真是幸運。我是說,我竟有幸能夠參加海婭小姐的婚禮。屆時請務必邀請我前去,在下將不勝榮幸。”
市長牽起海婭的左手,俯身在手背上留下了一個輕吻。
“謝謝市長大人,海婭自幼就沒了父母,到時候我會給您留下首席的,您可不要拒絕哦!”
若是尋常女子,面對市長如此屈尊,恐怕早已受寵若驚。
但海婭完全沒有一絲介懷的樣子,她一邊傾身還禮,一邊對著這位位於拉姆市權力頂點的男人展露出迷人又純真的微笑。
這一抹笑容,足以讓現場的所有女子都黯然失色。
“大人!您之前吩咐我的那件事已經辦好了。”一旁的羅伯斯突然丟下盤子,朝著市長大喊一聲,把市長和海婭嚇了一跳。
“羅伯斯!你今天有點兒不成體統!”市長頓生怒意。
“對,對不起,我剛剛才想起來的。”這個胖子雖然是正對著市長說話,但眼神卻在市長、海婭、以及市長身邊的那位男子之間來回飄動。
“市長先生,既然羅伯斯急成這樣,想必是什麼要緊事吧?”一直靜靜呆在一旁的男子出聲了。
“嗯,既然已經解決了,那就不是什麼要緊事了。兩三個月前,市里出現了一種危害甚大的煉金藥,最近我正打算簽發取締令,現在看來是沒必要了。”
市長顯得很滿意。
“沒,沒錯!那都是——海婭小姐的功勞。”此時的羅伯斯,說話有些畏畏縮縮。
“哦?這麼說,我這次可是欠了海婭小姐的人情了。不知在下要怎樣才能還上這筆人情呢?”市長誠懇地說道。
“大人您太客氣了,以後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就是。至於人情麼,您有心多給我們貧民區撥一些款就好。”此刻,海婭的笑容價值千金。
“好說。卡拉克!你替我好好地說說羅伯斯,他今天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海婭小姐,這邊請,關於撥款的事,我們去那邊詳談。”
市長邊說著,邊把海婭引向大廳的更深處,將羅伯斯留給了這位名為卡拉克的男人。
“老兄,你剛剛可有點兒不太對勁,那個叫海婭的女孩,應該不是你最近喜歡的類型吧?不過,倒是很合市長大人的胃口。”
卡拉克笑著拍了拍羅伯斯的肩膀。
“我那是在為他捏把汗!這個女人碰不得!你一定要幫我勸勸他!”
羅伯斯抓住卡拉克的手腕,拼命地朝著卡拉克背後——也就是市長與海婭的方向眺望。
“這個海婭不是什麼良家女子吧?你以為市長大人會看不出來嗎?”
卡拉克輕輕地抿了一口手中的葡萄酒,皺了皺眉頭,“還是你家的那些好喝。”
“沒問題,多少瓶我都送給你,你可得幫我攔著點艾爾森那個家伙,甭管是什麼事,等他看出來要估計要等到事後了!”
羅伯斯著急的神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此刻他直呼市長的名諱也就罷了,居然還稱他為“家伙”。
這既是因為他真著急了,又說明了市長、他與卡拉克三人間不同尋常的關系。
“哈哈,願為您效勞,先生。敬您的健康。”
卡拉克用仿佛是開玩笑一般的態度舉起了手中的酒杯,然後輕輕碰了碰羅伯斯——這個大胖子的腰帶上方,明顯凸出來的一塊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