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這個吻,比任何一次唇舌勾纏的深吻都要短暫,卻又更甜蜜。
隨著阮情被抱緊,她只感覺身體好似沁在陽光里融入進了林墨白的身體中,合二為一。
一吻方歇。
兩人的唇瓣分開時,發出輕輕“波”的響聲,綻放在空氣中。
阮情雙手勾著林墨白的脖頸,根本不舍得放手,紅著臉頰小聲咕噥道,“會傳染的。”
“誰傳染給誰”林墨白一開口,聲音嘶啞低沉,其中含著一抹笑意。
他摟在阮情身後的手,深入在黑瀑一般的長發里,指尖抓著一抹發絲,轉動著,一圈一圈的繞著,這曾是他旖旎十分的習慣性動作,如今還是一模一樣。
阮情並未察覺道,只是往林墨白的胸口處又依偎的更緊了一些。
就像林墨白說的一樣,他們兩人本就是“病毒”共生體,又分什麼你我,分什麼誰傳染給誰,倒不如貼的更緊一些。
最後,阮情煮的白粥是不是好吃,這件事情完全被拋在腦後,對於曾經分離的他們而言,只想更加珍惜能在一起的時光。
任由陽光靜靜灑落,依偎的愛人體溫交融。
林墨白這一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一場小小的感冒竟然擊垮了一個高大精壯的男人。
白天的時候,他的精神沒撐多久,時不時的陷入在沉睡中,還伴隨著激烈的咳嗽,到了晚上更是高燒到了三十九度,渾身發寒,腦門卻冒著豆大的汗水。
阮情再也忍不下去,逼著林墨白必須去醫院,既焦急又懊悔,要是昨天晚上她沒有那麼肆意妄為,林墨白也不會變成這樣。
可是她一個嬌弱的女人,又怎麼撐得起林墨白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她急地來回踱步,甚至准備好了給阮雲亦打求助電話。
那小子,別看吊兒郎當的樣子,如今可是貨真價實的名義。
林墨白不想事情鬧大,也特別固執的不願意去醫院,閉著眼睛躺著,安慰阮情等他睡一覺,明天就會好的。
“你怎麼像小孩子一樣,這麼的任性!在燒下去,要是燒壞了腦子怎麼辦”阮情急得眼睛都快紅了,看著面前虛弱的男人,又是那樣的無能為力。
“不會的,我好著呢,咳咳咳,咳咳咳。”
說他是孩子,還真是孩子,竟然想用這樣幼稚的理由搪塞阮情。
阮情又急又慌,最後只能拿出耐心誘哄著,“阿白,你聽話好不好。我昨天不都乖乖聽你話去了醫院,你也要聽我話,要看醫生要打針要吃藥。我們才結婚幾天啊,難道你就想讓我守活寡嗎”
林墨白對別的話語沒有什麼反應,卻在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突然睜了睜混沌的黑眸。
“我不會……讓你……咳咳咳,咳咳……”他一口氣沒喘上來,嘶啞的咳嗽聲再一次響起。
“你這樣子,讓我怎麼放心。阿白,你就聽我一次。”
最後,林墨白終是敵不過阮情的苦苦哀求,雖沒有去醫院,卻給了他家庭醫生的電話。
阮情這才松了一口氣,拿著手機走出房間,給對方打了電話。
對方姓方,聽著聲音年紀不大,在跟阮情詢問了林墨白的大概情況後,立刻驅車前來。
半個小時後,方醫生帶著醫藥箱抵達,雖然他已經在電話里知道了阮情的身份,可是在親眼看到她的時候,還是露出了微微詫異的神情。
“林……林太太。”方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鏡,三十來歲的模樣,氣質斯文有禮,就是看向阮情的目光太過於探究。
阮情在這個時候沒時間注意這些,急忙把人帶到房間,“阿白在房間里,連晚飯都吃不下,一直咳嗽,剛剛才好不容易睡著了。”
隨著阮情的話,方醫生很快表現出專業的職業素養,檢查林墨白的身體,拿出准備好的藥水注射,然後是掛水。
在高溫之下,掛水是最快的解決辦法。
“掛水的時間大概需要四個小時,到時候林先生的體溫會降低,但是後半夜可能出現反復的情況,需要密切觀察,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謝謝你,方醫生。”
“我是林先生的家庭醫生,這一切是我該做的,林太太客氣了。”
阮情送方醫生出門,卻也還有剛才在房間里沒有說出口的話。
“方醫生,阿白他……他怎麼會這麼嚴重”阮情實在想不通,應該只是一場小小的感冒而已,病毒是從她身上傳染的。
可是在她身上的時候根本沒有這麼嚴重的情況,怎麼到了林墨白的身上,就像是變異惡化了一樣。
“林太太,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不同,對同一病症的反應也不同,林先生的情況在可控范圍內,你不需要太過於擔心。”
方醫生給了相當專業的解釋。
“你的意思是……阿白的身體不好”阮情擰著眉,仔細思忖方醫生的話。嚴於律己相當佩服,可是問題也往往出在這里。
阮情敏感的聽出了方醫生的言外之意,“那阿白是哪里不好方醫生,你可以直接一點跟我說。”
方醫生想了想,看得出阮情眼底里的擔憂和關切,斟酌後說道,“我作為林先生的家庭醫生四年了,期間曾經建議林先生去看一看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阮情神色詫異,臉色微白。
“作為現代人,醫療技術飛快發展,有時候人的病症不在身體上,而是在心里。”
方醫生又道,而且仔細分析,“林先生一直很緊繃,工作也好,生活也好,從不給自己放松的時間。最開始我以為這樣的緊繃來自他的工作壓力,可是後來發現不是。作為一個醫生,我或許是失職的,沒能解決這個問題。林太太,你作為林先生的家人,或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