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盯著程傑,短短的一個下午,他居然把我的家庭狀況摸了個大概。
我是朝鮮族人,母親曾被喻為美麗堅貞的金達萊,父親是出名的英俊後生。
我十歲那年,十八歲的哥哥進山游玩時失足落進深崖,中年喪子的父親因此長病不起。
為了讓父親遠離讓他傷心的土地,心靈手巧的母親東借西湊了幾千塊錢,便帶上我和爸爸奔著一個同鄉姐妹來到了臨山靠海的潤林區。
母親在遠離市場街的地方租了兩間便宜的老房做為我們臨時的家,又用手中的錢在市場邊緣買下一處沒有房產的簡易房,開起了鮮族風味的小吃店。
而今,市場面臨拆遷,簡易房又沒有手續,媽媽不但要指著這處房子養活長年生病的爸爸,還要養著我這個沒有工資來源的女兒。
如果房子無條件拆遷,我們家也就丟了吃飯的飯碗。
讓我沒想到的是,程傑不僅改變了我的命運,也改變了我一家子的命運。當然,這是後話。現在只能一筆帶過。
“煙兒?又想什麼呢?”
程傑憐惜地吻著我的前額。
“我……想爸爸媽媽了……”
由於市場拆遷,離家八年的父母第一次有時間返回老家,修補家里那幾間瀕臨倒閉的老房子。
“媽媽知道那幾間簡易房是違章建築,所以,不對補償抱有希望……如果我不能留在潤林醫院,我們可能要搬回老家。我……舍不得你……”
我沒說假話,也不想用兒女情長打動程傑。我是真的舍不得他,這個讓我失心的男人,不僅讓我失去了方向,還讓我異常迷戀在他身下的感覺。
“我說過不會讓你受委屈,也會讓你的父母過上一個不一樣的生活。煙兒,我們該下山了……”
我一直以為程傑的司機會來接我們,沒想到別墅的東北角上還有一個全封閉的車庫。
當程傑開著一輛普通的桑塔娜很低調地離開潤西山時,我知道,這個謹慎而又睿智的男人是個值得我托付一生的人。
回到醫院後,我揣著那顆怦怦跳著的心做賊心虛地整理著輸液器具。
我不敢看同班護士的臉,也不敢和她們面對面接觸,因為,我怕她們從我那張一直掛著澎紅的臉上看出什麼。
“柳煙兒?”
是高護士長的聲音,好暈,她怎麼單單叫我!
“高護士長……”
我佯裝忙著的樣子帶著清潔手套小跑著來到她的面前。
“收拾一下,馬上去高護病房,程區長已經來了。”
“什麼?”
因為太意外,我像個傻瓜似地瞪著高護士長。
“柳煙兒,程區長需要在醫院里繼續治療,既然他點了你做特別護士,你就該把握這個機會,能不能留在潤林醫院,就看你的表現了。”
高護士長說得在情在理,冥冥中又含著某種深意。我的臉更熱了,仿佛我和程傑的那點事已經被精明的高護士長琢磨得一清二楚。
當我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那個讓我備感親切的病房時,程傑已經打上點滴,安然地躺在病床上閉目養神。
就在我思忖著是大膽地走過去?
還是像個小女人般羞答答地留在外一間時,他突然睜開了星目。
“過來……”
他輕輕地側過身子,上翹的嘴角帶著迷死人的微笑。
該死,又用這種笑迷惑我!
我已經對程傑的微笑失去了免疫力,當我身不由已地走近他的床前時,他用那只沒打點滴的手輕輕地攬過了我的腰肢。
“寶貝,我終於知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了……”
熱的,他的手是熱的,凝視著我的目光是深情的,就是不知道……
當我那雙不聽使喚的眼下意識地掠過他蓋著被子的身體時,我猜,他的那個地方一定是高昂著的。
“呵呵,又害羞了……”
他把我往床前一帶,一陣過電般的舒爽。“寶貝,想我了沒?”
我嚶嚀一聲,好暈啊,沒想到被他一摟也會這麼舒服。當瞬間的幸福與感動盈滿心田時,我羞澀地點了點頭。
“真想一口吃了你……”
“啊?”
看著程傑那雙痴迷的目光,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去,把茶幾上那個保溫盒拿過來……”
突然,他漲紅著臉把我往外一推,我瞬間明白他想吃了我的意思,原本就泛紅的小臉因著他的那句話像個紅透了的柿子。
外一間的茶幾上果真有個精致的保溫盒。在他的命令中,我紅著臉吃光了盒子里的早餐。
“好吃嗎?”
“嗯,很好吃……”
這是一份難忘的早餐,每當想起,那份幸福的感覺就會特別的濃郁。
“煙兒,我想休息一會兒,十點左右還要見鎮上的一位領導……”
程傑的眼底帶著些許的血絲,我知道那是他守了我一夜的結果。
“你睡吧,我會在一旁守著你。”
我痴心地撫摸著他那張儒雅的臉,眼里滿是幸福。
“真乖……”
他又笑了,在醉心的笑意里甜甜的進入夢鄉。
十點三十分,病房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我小跑著打開房門,驀地見到出現在我面前的這張臉時,我驚訝地瞪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