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東方的天際漸漸發白,緊閉的房門微微一響,從里面打開。
一個穠艷的婦人扶著門框,赤條條從房內出來。
她身無寸縷,裸著白美的玉體,似乎耗盡體力,步履蹣跚。
那張風韻艷致的面孔上,潮紅還未褪去,唇上的胭脂褪了大半,唇角還沾著濁白的精液。
一對豐挺的雪乳在胸前晃動著,被握得紅腫,乳溝濕濕的,還留著乳交的痕跡。
她下身的蜜穴不知被干過多少次,兩腿都無法合攏,股間的鳳眼美穴一片狼藉,穴口不住淌下濃精。
渾圓的雪臀更是像被毆打過一樣被干得發紅,臀溝滿是精液,中間那只小巧的菊肛被陽具捅出一個圓洞,隨著她的步伐,大股大股的精液不斷從屁眼兒中溢出,順著兩條白美的玉腿一直淌到腳下。
她就像娼妓一樣,一身白馥馥的美肉都被人盡情肏弄過,雖然被干得走路都有些吃力,臉上卻掛著笑容,那笑容中隱約還有幾分驕傲。
小紫推開門,只見程宗揚盤膝坐在地上,像剛睡過一覺一樣神清氣爽,精神飽滿。
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食指和中指張開,用力比了個手勢,“大功告成!”
卓賤人用房中術引導程宗揚渡過第五級的關口,程宗揚終於可以說,自己也算一個高手了。
盡管自己還是星月湖大營八位校官里最底子的一個,好歹也是五級的修為,不好說獨當一面,至少沒那麼容易死了。
好水川之戰,真正的硬仗是與武英的第三軍和王珪第八軍兩場戰斗,傷亡數量超過整場大戰的一半。
尤其是耿傅指揮的第三軍,程宗揚、崔茂、王韜等人補充的新兵傷亡率高達七成,能夠上戰場的老兵,更是跌至五成以下。
蕭遙逸開出價碼,凡是戰歿的士卒,每人支付五十金銖的撫恤金,直接付給家人。
負傷者由營中負責治療,戰斗致殘者由官府奉養。
五十金銖相當於一百貫銅銖,尋常人家全部家產加起來也未必有這麼多。
消息傳到寧州,立刻有大量丁壯要求入營。
蕭遙逸這時顯露出嚴格的一面,所有要求入營的,必須先成為民夫,入營的軍士全部從民夫中挑選,即使一些江湖人聞風來投也不例外。
一般江湖人誰肯和民夫混在一處?
大部分人在寧州聽到消息就偃旗息鼓,轉身另投明主。
有幾個加入民夫的,無一例外都是衝著星月湖大營的名頭。
後來這些人中能撐過慘烈的江州守城戰的,都如願進入星月湖大營。
江州的民夫從兩萬裁減到一萬人的規模,並不是人手不夠,而是蕭遙逸沒錢了。
孟非卿分兩筆從陶氏錢莊借來二十萬金銖,第二筆有程宗揚幫忙,十萬金銖算是拿全了,第一筆先扣掉利息,拿到手中只有五萬多金銖。
江州之戰進行了一個多月,單是雇傭兵的支出就高達兩萬金銖。
加上購買的糧食、兵甲、民夫的工錢、燒士敏土用的石灰沙子、打造器械、各種藥材、火藥,林林總總算下來,已經用去近十萬金銖。
如果不是黑吃黑從晴州的黑魔海截獲了晉宮內府那筆金銖,再打一個月,不等宋軍退兵,自己就先破產了。
王韜和蕭遙逸從民夫中挑選精壯補充到星月湖大營,其他幾位也沒閒著,很快又制訂了一個方案,目標是定川寨。
“筠州傳來消息,常平倉被焚後,當地官員四處收羅糧食,最快也要十天才能送到烈山。”
孟非卿道:“現在宋軍正從沿途的兵站調糧,大概能支撐到後方糧草到達。
侯玄,說說你的方案吧。”
侯玄起身,拿著一根細木棍,在會場中間的沙盤上指點道:“宋軍目前兵力分配在三個營寨,金明前寨、金明後寨和定川寨。金明後寨是宋軍的傷兵營,可以暫時不用理會。金明前寨是宋軍主營,駐守的是捧日軍左廂七個軍和右廂十個軍,除去空額,實際兵力接近四萬。”
沙盤左側是方形的江州城,向南十五里,是金明前寨。
金明後寨與前寨相隔不過兩里,差不多是連在一處。
江州城右側,東北方向,還有一座營寨,與金明寨主營遙相呼應。
“定川寨,目前共有十二個軍,實際兵力在兩萬五千人以上,主將是龍衛軍右廂都指揮使葛懷敏。”
盧景怪眼一翻,“有名有名,大宋的將種啊。”
葛懷敏以將門世家子弟從軍,深受器重,宋主曾特賜鎧甲,稱其為將種。
但盧景等人對他評價不高,認為他遠不及劉平,比任福也差了許多。
任福曾經夜趨百里,奇襲白豹城,葛懷敏也曾經率領數十騎獨闖敵境。
不過葛懷敏比任福更膽大,即使大軍出征,也常常率領親兵前出,脫離中軍。
有些人說他驍勇膽豪,有些說他魯莽,非是大將所為,但星月湖大營綜合多方面信息分析,這位將種其實是個怯懦之輩,戰場上一旦遇到壓力,很容易出現錯著。
“好水川一戰,宋軍銳氣己折,看現在的情形,夏用和已經轉為防御,在糧草接濟上來之前,不會發動攻城。好水川一戰,龍衛左廂七個軍基本上已經被打殘。再加上三川口一戰,捧日左廂軍折損的三個軍,宋軍已經折損了十一個軍,超過四分之一。劉平、任福、李士彬三名高級將領戰死,他們的殘部實力可以再打一個折扣。但總兵力仍在七萬以上,居於壓倒性多數。因此--“侯玄點了點沙盤,“我們下一個目標,定川寨。此戰目的,陣斬葛懷敏。這樣,宋軍捧日、龍衛四廂,只剩下石元孫這一名都指揮使,夏用和寸功未立,連折重將,最輕也是一個罷職。”
程宗揚清了清嗓子,“軍事的事,我不太熟。但三川口,我們是三個營八九百人對三個軍;好水川是八個營全部出動,對宋軍八個軍兩萬人。定川寨足足有十二個軍,而且還是據寨而守,怎麼打?”
“這里有一份詳細的計劃。”
王韜拿出一份方案,“宋軍最大的弱點,是兵不識將,將不識兵。以前與我們交手的捧日左廂軍和龍衛左廂軍還好一些,也免不了像桑懌那種一兩個月前剛被任命的軍都指揮使。而龍衛右廂軍除營指揮使以外,至少有七個軍都指揮使到任不足半年,葛懷敏擔任廂都指揮使更是只有兩個月。我估計,他手下的士兵一多半都不熟悉這個主將。所以我們的作戰方案很明確,設法挑起宋軍內亂,讓他不敢在寨中停留。”
程宗揚呼了口氣,“誰扮作宋軍?”
盧景白眼一動,收起平常的乞丐模樣,露出世家公子的貴氣,從容道:“舍我其誰!”
……
會議結束,眾人都已散去。
程宗揚伏在沙盤邊,看著上面的各種旗號,“三川口六百對七千,贏了;好水川三千對兩萬,又贏了。現在是兩千四對兩萬五,還是攻人家的寨子--老大,你怎麼總喜歡打這種仗呢?”
“我最喜歡的仗是兩千對兩千。”
孟非卿道:“無論是大漢的幽州突騎,唐國的玄甲天軍,秦國的銳士,昭南的虎賁,還是晉國的北府兵,宋國的選鋒營,我都敢列陣而戰。可惜沒得選擇。
我如果不拿兩千對兩萬的硬搏,明天就是兩千對十萬的局面。”
程宗揚道:“那個夏夜眼,名聲挺大,好像徒有虛名嘛。”
“哦?何有此論?”
“宋軍都打一個月了,連城牆的邊都沒怎麼摸,反而野戰連戰連敗,夏夜眼除了睡覺,好像就沒干別的事。”
“如果你是攻城的一方,會如何打呢?”
“既然我有十萬大軍,干脆每天拿出三個廂,每廂抽出三個軍,三面同時攻城。九個軍兩萬多人,江州加上民夫也才這麼多。每廂十個軍輪替,還有一個整廂在大營休整。城中的守軍可是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我就不信打不下來。”
孟非卿微笑道:“照你這樣打,一個月能打下江州嗎?”
程宗揚想了想,“難說。畢竟我知道江州是士敏土城,一個月恐怕不夠。”
“傷亡的士卒會有多少?”
程宗揚估算了一下,“一天算一千,兩三萬人吧。”
“城中的傷亡呢?”
江州城防自己心里有數,讓星月湖的老兵據城而戰,比起野戰的傷亡率肯定要低得多,“加上民夫大概是四五千,老兵大概占十分之一。”
“宋軍全力攻城,一個月未必能攻下江州,傷亡兩三萬人,即便殺死幾千民夫,我星月湖軍士傷亡也不過數百。現在夏夜眼同樣沒有攻下江州,傷亡一萬余人,我星月湖的精兵卻折損六百余人。”
孟非卿道:“夏用和遠遠看了幾眼,便知道江州城的虛實,夜眼之名果不虛傳。”
“夏夜眼放著江州不打,難道就能把我們耗死嗎?”
孟非卿坦然道:“我也猜不透他的手段。夏夜眼從軍五十余年,是戰場上成精的老狐狸,只怕另有後著。”
“會有什麼後著。”
“可能是在等臨安的消息。從江州到臨安,一來一回也要一個月。如果他真的是在等臨安的回復,這幾日就會有動作。所以,”
孟非卿將一面小旗插在沙盤的營寨上,“定川寨一戰,最遲定在後天。”
程宗揚嚇了一跳,“這麼快?士兵還沒有補充完。”
“此戰是奇襲,不用補充的新兵。除了上次參戰的八個營,還有雪隼傭兵團的人。”
孟非卿道:“此戰若勝,宋軍必定退兵。石副團長再有什麼伎倆,我們也不必擔心。”
宋軍一退,江州就成了星月湖的天下,別說一個雪隼傭兵團,就是來十個八個,孟老大也不會皺皺眉頭。
“雪隼傭兵團折損了兩百來人,大營的兄弟折損了六百多。不算上一戰活下來的新兵,一共是一千六百人。老大,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孟非卿一笑,“到時我會親自上陣。我會把一些人交給你,定川寨一戰的勝負,就看你們的了。”
“交給我?誰?”
“營里的法師。”
孟非卿想盡辦法給自己鋪路,這份心意自己不能不領情。
“好。”
程宗揚一口答應下來,然後道:“謝謝。”
孟非卿擺了擺手,“不必謝我。這是你自己掙來的。”
他拿起侯玄制訂的作戰計劃,“還有事嗎?”
“有。”
程宗揚卻沒說什麼事,只笑道:“我得和小狐狸商量一下,再找你來說。”
孟非卿也沒有追問,只點了點頭,“你拿定主意,盡管放手去做。”
……
程宗揚從營帳出來,腦後突然一痛。
自己剛邁入第五級坐照的境界,一般的襲擊立生感應,怎麼可能被人打中腦袋?
程宗揚一手按住,卻是一顆石子。
“誰!”
秋少君的大腦門從一處營帳後面露出來,使勁給他施眼色。程宗揚走過去,沒好氣地說:“蟲小子,你做什麼呢?這麼鬼鬼祟祟?”
“太乙真宗有人來了。”
程宗揚一驚,江州城如今戒備森嚴,能摸進來的必定不是一般的庸手。
“藺老頭還是林之瀾的人?”
“我說不准。昨天我送月姑娘回來,路過城南的土地廟,感覺到有同門在這里吐納過。”
“連有人吐納過你都能感覺到?不會是瞎扯吧?”
秋少君不高興地說:“我的先天五太最擅長感應,絕對不會錯。而且那人修為不在我之下,不然氣息也不會留那麼久。”
“比你還強?太乙真宗這種高手,兩只手都能數過來吧?”
“不好說。我們太乙真宗門徒眾多,有些偏遠道觀的弟子,一輩子也未必能去龍池。不過這些地方往往藏龍臥虎,有時一連數代都默默無聞,卻突然出來一個天才。”
秋少君沉默了一會兒,“那個王珪就是這樣。他那一支是以占卜出名,他卻對武學別有所長。可惜他輩份太低,支系太遠,算起來只是我的徒孫輩。去龍池也沒有他的位置,不得已才棄教從軍。”
“怎麼說著說著臉就垮下來了?你跟他關系很好嗎?”
“我只是聽說過他。”
秋少君揉了揉鼻子,“師兄說,我已經可以設帳授徒了,可我不想收弟子。”
“為什麼?”
秋少君郁郁寡歡地說:“我怕收的弟子將來到龍池也會被人歧視。”
程宗揚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那你就當掌教好了,去歧視別人的弟子。”
秋少君笑了起來,“這倒是個好主意。”
程宗揚本來想看看月霜,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讓死丫頭來吧。自己和月丫頭見面,指不定發生什麼事呢。
“月姑娘沒事吧?”
“還好。這會兒正在和人談打仗的事。我聽得無聊,就溜出來了。”
程宗揚露出一絲壞笑,“蟲小子,我帶你去個地方玩吧。”
秋少君高興起來,“好啊。”
……
“哇,這里這麼熱鬧啊。”
秋少君眼睛幾乎都不夠看了,“我在江州這麼久了,還不知道有這個地方。”
“那邊在做什麼?是不是賭博?好多錢啊……”
“哇,這是在賭什麼?押手指頭嗎?少根手指頭多不方便,他還不如押耳朵呢……誰贏了!誰贏了?”
秋少君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歡呼雀躍,看著什麼都是新鮮的。
“咦?這里怎麼還有女人?”
秋少君瞪大眼睛,“女人也可以賭嗎?”
“那是荷官。”
“哦,荷官。”
秋少君說著突然一愣,下巴險些掉在地上,“那里還有個女人……”
程宗揚一邊找敖潤的身影,一邊隨口道:“那也是荷官。”
“……為什麼那個荷官沒穿衣服?”
程宗揚扭頭看時,才發現是個妓女,她裸著上身,聳著雙乳,兩名傭兵正在打賭,看她乳頭上能套幾枚金銖。
那妓女笑得花枝招展,讓蟲小子這個土包子看得不解。
“呃,她賭輸了,衣服都賠光了。”
這些傭兵大多是雪隼團的,剛從戰場上撿了條命回來,拿到金銖,便來水香樓豪賭。誰知道明天是死是活,樂得一日是一日。
“老敖!”
敖潤從一群賭徒間擠出來,“程頭兒!你怎麼來了?”
“我猜你就在這兒。好不容易掙的幾個錢,可別全輸了。”
“我就是來看個熱鬧,沾沾運氣。我跟馮大法說好了,在江州賺的錢先給老王家里送去。”
說著敖潤撓了撓頭,“身上留夠吃飯的錢就行,實在沒錢賭。”
敖潤雖然有點市儈的狡猾,但義氣這條沒得說。為了給死去的兄弟家里留些錢,竟然能忍住不賭。
秋少君正興致勃勃地看著周圍熱鬧的場面,程宗揚貼在敖潤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敖潤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程宗揚拿出一個竹制的名刺遞給他。敖潤接過來一看,正面寫的是“盤江程氏“,背面卻是幾個奇怪的符號。
“這是什麼?花押?”
敖潤摸了摸,那些花紋都是烙上去的。
“VIP.”
程宗揚道:“有這張卡,往後樓里的開銷,都給你免了。”
“真的假的?”
程宗揚笑道:“拿給蘭姑看看就知道了。行了,秋小子就交給你了。”
“好說。”
敖潤大咧咧過去,扯住秋少君,“這有什麼好看的?走!哥哥帶你到樓上耍去!”
“好啊。”
秋少君生性隨和,被敖潤一拉,就興高采烈地跟著上了樓。……
江州戰事一起,城中的官吏都遷往寧州,連衙門也被蕭遙逸拆掉加固城牆,只剩了幾名沒有官職的小吏維持秩序。
蕭遙逸掛著江州刺史的銜,索性在城中設了一處帳篷,充作臨時衙門,打架斗毆,吃飯不給之類的,還要管一管。
程宗揚進去的時候,小狐狸正右手拿著毛筆,左手拿著算盤,一邊“辟辟啪啪“打得飛快,一邊埋頭記賬。
“小狐狸,我沒看錯吧?你居然會打算盤?”
程宗揚記得宋代還沒有算盤,“哪兒來的?”
“原來是晴州商人用的,用著方便就傳開了。”
蕭遙逸丟下算盤,長嘆道:“這仗再打一個月,我可就精窮了。”
程宗揚笑道:“不如你把江州賣給我吧。”
蕭遙逸眼睛一亮,“發財了?”
“財還沒有來得及發,不過已經開始回本了。”
程宗揚道:“昨天會之傳來消息,筠州官員已經開口讓糧鋪減少施粥的份量,要求五天之內,籌措兩萬石的糧食,納入常平倉。價錢依照市價,每石一貫。”
蕭遙逸拍案道:“這就是一萬金銖!你手頭有多少糧食?”
“糧食是不少,可惜不敢全賣給官府。不然我一個小小的糧鋪存著十幾萬石糧食,今天賣給官府,明天就被抄家。”
程宗揚道:“要想個辦法倒一手。”
蕭遙逸笑道:“這就是你的事了。賺了錢,別忘了給我分一份。”
“那當然。雲家出的本錢,利潤一半歸雲家,剩下的要分成幾股。”
“幾股?誰的?”
“你知道,我的盤江程氏是一個公司。”
蕭遙逸看了他半晌,“我還真不知道!”
程宗揚哈哈笑了兩聲,“那你知道公司嗎?”
蕭遙逸點了點頭,“這個我聽岳帥說過,就是大一點的商鋪,東家也不止一個。”
“這就好解釋了。這次糧食生意是用盤江程氏公司的名義,與雲家合作。盤江程氏股東有十幾位,利潤按股分成。我打算轉出一部分股分給星月湖大營。”
蕭遙逸思索了一會兒,“我明白了。”
程宗揚說的雖然簡單,拿出的卻是一個養軍方案。
星月湖大營是岳帥的親衛營,於情於理都不適合直接經商,但兩千多人的隊伍,終究是要吃飯的。
以江州的財力,打完這場仗連還債都麻煩,別說擴張,就是維持目前的規模都不容易。
程宗揚拿出盤江程氏這個公司,分出一部分股分,等於給了星月湖大營一個穩定的經濟來源,解決了養軍的大問題。
蕭遙逸來了精神,“具體怎麼分呢?”
“盤江程氏股份一共是十股,以前有十一位股東,現在是十人。我最多,占了五股,少的有半股。我打算把自己的兩股拿出來,再補上兩股,等於一共十二股,星月湖大營占四股,三分之一。怎麼樣?”
蕭遙逸搖頭道:“不好,我們股份比你還多。”
“那麼按營入股,每個營半股,一共補上四股,比我少一股。”
蕭遙逸道:“你算錯了。是九個營,你的直屬營也要留一份。這樣好了,補上五股,每個營占半股,多出來的半股歸公,由你打理。這樣星月湖大營仍占三分之一,不過你自己占了三個營,再加歸公的半股。等於十五股中你占七股,我們占三股,另外五股不動,這樣也不至於喧賓奪主。”
“行。”
程宗揚也不客氣,“這筆生意做完,一半利潤歸雲家,另一半星月湖大營拿三分之一。”
說著又笑道:“如果順利的話,五萬金銖的利潤應該是有的。”
蕭遙逸怪叫道:“你這筆生意能賺三十萬金銖?”
“別忘了,我手里還有一百萬石的現糧契約呢。”
程宗揚道:“入股的事我先和你商量一下,你要覺得合適,我就去和孟老大說。”
蕭遙逸掛著江州刺史的名頭,星月湖大營盤據江州,也是以他招募的名義。
除非他們決定和晉國翻臉,否則名義上都是晉國出錢養著這支軍隊。因此程宗揚才對孟非卿說,要先來找蕭遙逸商量。
蕭遙逸笑道:“我看孟老大不會答應。”
“哦?”
“白拿你五股,我是無所謂,孟老大肯定不答應。”
程宗揚笑道:“可不是白拿的,既然入股,少不了要給盤江程氏提供各種方便。”
蕭遙逸還是搖頭,“現在我們手里就一個江州,最多再加上寧州,能給你提供什麼方便?除非拿鵬翼社入股。”
“那我占得便宜可太大了。”
“孟老大既然決定在江州聚事,鵬翼社遲早要解散,還不如名正言順地轉給你呢。”
蕭遙逸呼了口氣,“能讓星月湖大營在公司入股,還解決了我們一個大麻煩。”
“看你頭痛的樣子,麻煩不小。”
“是岳帥的三個女兒。孟老大把星月湖大營分成三份,准備交給她們。但紫姑娘不願意接,月姑娘過於好武,交給她我們又不放心,還有一位不知下落,我們兄弟一直都頭痛怎麼處置。既然入了股,那就好辦了。紫姑娘不願意管這些大頭兵,就拿著三個營的股份。至於月姑娘……終究是要嫁人的。”
月霜嫁人?程宗揚莫名地感到背後一陣發冷,干笑道:“小狐狸,你操的心也太多了。”
蕭遙逸嘆了口氣,“月姑娘自小在軍營長大,性子倔強,我們這些兄弟疼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她體內又有寒毒未清,將來有個什麼意外,我們只好一個個抹脖子了。”
程宗揚訝道:“你對岳帥的後人不會這麼沒信心吧?”
“岳帥的仇家雖然多,我們兄弟也不怕。但有一個仇家……”
蕭遙逸停頓片刻,考慮怎樣措辭,然後道:“那仇家連岳帥也惹不起。不瞞你說,我和二哥、七哥都認為岳帥沒死,是因為怕了這個仇家才隱藏起來。”
連見誰踩誰的岳鳥人都要躲?程宗揚心頭一震,“那個仇家是誰?”
蕭遙逸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勢力很大。岳帥在宋國權傾朝野,也斗不過他。”
“你既然不清楚,怎麼知道他有這麼個仇家呢?”
蕭遙逸沉默片刻,“是岳帥自己說的。那次他喝醉了,說起自己年輕時貪便宜,走錯一步,便宜雖然占了不少,丟掉得更多,後來想脫身已經來不及了。我問是怎麼回事,岳帥卻不肯告訴我。只說以後他若有什麼不測,讓我們不要給他報仇。岳帥出事之後,我把那晚的事告訴幾位哥哥,二哥和七哥同意不去報仇,四哥、五哥和六哥卻不同意。”
說著蕭遙逸眼圈不禁紅了,“就這樣,我們弟兄六個就有些生分了。三哥過世後,我們兄弟才知道錯了。”
提到謝藝,蕭遙逸不由得嚎啕失聲,淚如雨下。
別人是男兒有淚不輕彈,蕭遙逸卻是說哭就哭,說笑就笑,一點不在意旁人的眼色。
程宗揚被他哭得也心酸起來,半晌才安慰道:“別哭了,等打完這仗,我們就去找算計藝哥的凶手。”
蕭遙逸一抹眼淚,眼睛雖然還有些發紅,目光已經神光湛然,“打完仗我要去五原,會會那個開生藥鋪的西門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