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1章
“嗚!死了?沒死?我,我這是在哪兒?”
眼角微微抽搐了幾下,隨後慢慢地,慢慢地,神經中樞內傳來的陣陣刺痛感終於使我那懵懂模糊,像要飄走地意識回到了自己的體內。
它提醒著我:這是在真實的世界里,而不是在夢中。
我睜開了眼睛,喉頭蠕動,呼吸粗重。
眼前此刻還是一片朦朧,什麼也看不清。
身子好像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腳上似乎是被條狀的東西捆著,不能動彈。
好一陣子,我的雙眼才逐漸恢復了視力。
抬起還在發懵的腦袋,我左右環視。
周圍很暗,如墨碳澆淋一般的黑暗。
但在我的正前方不遠處,還是隱隱綽綽的顯出了一個飄忽的身影。
如果不是剛才適應了會兒,我的眼睛現在根本就無法見到。
那個身影很低,應該跟我一樣就坐在椅子上。
而且,相隔這點距離,周圍又很安靜,我竟然還是不能聽見那身影的呼吸聲。
難道,是我此時的呼吸太重?
還是————
“你醒了?”就在我再度脊背生寒,驚怖不定之時,那身影終於傳來了一聲陰沉詢問。
“是,是你!”
雖然心中早有預料,但是我的話音中還是帶著那無法掩飾的恐慌。
身子更是不安地扭動,好像這樣,就能讓我掙脫他施加在我身上的束縛。
一邊扭,我一邊強捺住自己心底的慌張,不時抬首,偷眼觀察。
此時的他並沒有想站起來,走到我跟前的意思。
他只是坐在那兒,無聲無言的坐在那兒。
只不過,他的身影卻變得飄忽了————
掙扎了幾分鍾,見毫無效果。
內心深處頹然之中的我於是攤在了椅子,合上雙眼,胡思亂想。
兩個多月前的凶殺之夜、後來一次又一次的夢中惡魘、被掐死的女人、身有毒癮,受其要挾,不得不與之合作的女子。
這一場場、一幕幕普通人或許一生都經歷不到的事情。
此刻正快速地、而且是輪番地在我腦海中顯現。
“我早已說過了,你現在的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他在我的回憶進行到最後時,竟心有靈犀地開口了。
“那怎麼你還要打暈我,將我拉到這兒來?”也許是怕極而憤的關系,雙腿還在兀自顫栗的我話語中卻帶上了一絲狠厲。
“你想跑。”他的回答言簡意賅。
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疑問的我,稍微直了直被束縛住的上身,猶豫著,略帶小心地問道:“你瞧,我現在都被你抓來了,逃不了了。我也不想逃,只不過我想跟你問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話出口之後我就後悔了。因為上回在夢中,多問了一個問題就讓他勃然發怒。此刻我這樣,豈不是要惹得他更加令人懼怕嗎?
可結果卻大大出乎我的預計。他並沒有發怒,而是冷冰冰地給了我想要的答復道:“好,看在即將要用你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的一些問題。”
他的此番表態讓我又是驚喜,又是害怕。惴惴不安、左思右想了很久,我才嚅囁道:“死掉的那一對男女,到底是什麼人?”
“桀桀!”
聽了我的第一個問題,他並沒有立刻作出答復。
而是冷酷地笑了會兒,才森然回話:“他倆?一對男盜女娼、蠅營狗苟的卑鄙小人罷了。”
“你為什麼要殺他們?”我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很簡單,擋了我的財路。”
說完這句,他停頓了一會兒,直到我以為他不再會為此作言,想問出第三個的時候才再次出聲:“而且,你跟這事兒,還有點間接的關系!”
“什麼!”聽聞此訊,大為震驚的我不禁張大了嘴。真是奇怪了,我跟那一對男女素不相識。怎麼到了他的嘴里卻變成了間接的關系了?
沒等我回過神來,他的說話聲繼續傳來:“我,還有那個該死的賤女人。先後知道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很值錢,不是十幾萬、幾十萬那樣的小錢。往最少估算,它就值數百萬。而且不是人民幣,是英鎊。我跟那個女人在知道這個能改變我們一生命運的消息後,隨即就開始謀劃,爭取拿到那筆錢。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可誰曾想半路竟殺出個程咬金,更令我窩火的那程咬金還是被那該死的賤女人給引進來的。”
“是不是那個死掉的男人?然後你們分贓不均,窩里反。接著你就設計在那晚弄死了他倆?當時你就在我們的附近?”
這時已大致明白那對男女被害緣由的我將自己的推斷給講了出來。
接著,我喘了口氣,繼續問道:“可我還是不太清楚,為何你每次殺人或做別的什麼壞事我都能夢見?還有,我和這事到底有什麼關系?”
面對著這兩個疑問,他選擇的是回答後面的那個,而且,此番答復更是讓我震驚地無以復加:“因為,我所得知的那個值錢消息,與你母親的現任丈夫呂國強有關!”
我不知道我現在該說什麼,該問什麼了。
呂國強?
他到底怎麼了?
消息跟他又有著什麼樣的關聯。
對了,下午夢見的理查德和我媽的那事兒,似乎矛頭也指向於他。
內心中原本就沒有消散的疑惑此時更是愈發的厚重,好像烏雲一般,層層片片,揮之不去。
但他可沒管我此刻的內心平靜與否,繼續釋放著在我耳中聽來那如同晴天霹靂般的話語:“那天你對我叫了句什麼夏天洪。我離開後一查,桀桀,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你母親還真是個情史輝煌的女人啊!夏天洪、陳凱、錢明遠、江子輝。哦,還有那個你媽賣保險時陪睡過的吳忠發;加上以前的初戀,現在又變為老公的呂國強;還有偷偷來往的小情人,你的好同學、好朋友柳海建。另外,我猜那洋鬼子,也得手了吧?嘖嘖,短短三年多,足足七八個男人——”
“夠了!”
被束縛在椅子上的我渾身發抖。
聽不下去了,再也聽不下去了!
潛藏於心底很久的恥辱跟悲憤就這麼被一個陌生而狠毒地人隨意地訴諸口外。
再懦弱的男人都會有一種想上去拚命的感覺。
我艱難地擰著腰,腳掌盡力踏地,以此來挪動與我連在一起的椅子,一點點地向前移著。
我想要看看,這個陰狠似狼,詭詐如狐的家伙到底長了副什麼模樣。
就算死,也都要記住他!
正當我托拽著椅子,呼吸粗重,蝸行牛步之時。
他那在黑暗中的身影也顯得更加混沌了。
與此同時,他的一句話更是讓我的熊熊怒火瞬間化為烏有。
而生起的,卻是徹骨冰寒!
“如果不想你母親被我賣到南非,去做個被黑鬼千人騎、萬人壓的性奴。你就給我停下!”
依其所言,我停下了。可身子抖動地更為劇烈“你,你不能那樣做!”
“照我吩咐的去做,你母親就沒事。”他的語調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遲疑了一會兒,才猶豫著,非常不情願但萬般無奈地點了點頭。口中同時頹然道:“我答應你,千萬別傷害我媽。”
他見我屈服,同樣在黑暗中微微頷首。接著道:“既然這樣,你首先要為我做三件事。第一,想辦法搞到呂國強辦公室的鑰匙——”
“我,我,嗯,我有他家里的鑰匙。”不知怎的,我將這個我心中藏了許久的小秘密給抖了出來。
這是我對任何人都沒講過的,早在我媽跟呂國強結婚後不久,我便在一次去我媽辦公室的時候悄悄拿走了她所擁有的別墅鑰匙。
當天在開鎖店配了一把後又神不知鬼不覺的趁她回去前把原版鑰匙放了回去。
雖然有了它,但我一直就沒怎麼用過,始終將其放在自己寢室的儲物櫃里。
“桀桀”他聽後一笑,之後竟滿不在乎的道:“你有他家的鑰匙,我就沒有嗎?”
我再次被他的神通廣大給震住了,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些啥。
他也沉默了一小會兒,才繼續吩咐道:“你給我記住,我要的是他辦公室的鑰匙;第二,還是鑰匙,不過是那個叫理查德的洋鬼子家鑰匙。你也要想法子弄到手。”
關於這個我到是毫無異議。因為我自己也想弄清他跟我媽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點點頭,算作答應。也不管他在黑暗中能否看到。
“第三,”講到這兒,他看起來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但片刻後,陰沉,但攙雜著些許揶揄味道的話音再度響起:“那便是你的長項,跟蹤偷窺!”
當一個人心中的隱私被人毫不避諱的刨開,揭露,會是什麼感覺?
“跟蹤誰?”我也懶得多言了。他知道我以及我媽這麼多的事情,顯然反抗是非常不明智的。
“還會有誰?當然是你那個春心蕩漾、風流多情的母親了!”
身處黑暗中的他忽然晃了一下,感覺十分奇怪。
可沒等我返過神,他卻又開口了:“去跟蹤她吧!就像你以前干的那樣。了解她的行蹤,拍下點照片或別的什麼。如果有錄音和錄像的話,那就更好——”
“可我只有相機,沒有其它的設備。”我強調了一句。
“等我離開後,那些東西會放在你面前的。”
“小子。”
他陰冷如鋒的目光從我眼前驟然掠過“記住我的話,這三件事你可以自行決定先做哪件。我不會來催促,但要是下回我找到你的時候你還毫無進展的話——”
“我不會食言的!”心懷恐懼的我頭皮一陣發麻,連忙出聲保證。
“桀桀桀!那就好。你把眼睛閉上,我要走了。”
得到我的保證後,他慢悠悠地說道。
我則趕緊將眼睛閉上,就在這時,耳邊再次響起了他的話音:“小子,當心你身邊的同伴,他可不是個普通貨色。還有,有什麼另外事情的話,我會在QQ里聯系你的。”
十秒,十五秒,二十五秒,四十秒。
直到心中默念至一分鍾,周圍也再無動靜之後,我才小心地睜開了雙目。
抖了抖原本被束縛的臂膀,神奇而詭異的事情又一次在我眼前上演。
那條狀的物事早已脫落,此刻就靜靜地躺在我的腳邊。
隨即,我彎腰探手,把腳上的束縛給去掉。
手拿著這兩團實際上是布條的東西,我的內心五味雜陳。
慶幸與自己的大難不死,哀嘆與他口中關於我媽的事實情況,驚悸與他的殺人目的,恐懼與他的凶殘要挾,懷疑與他最後的那番提醒。
總之這一切的一切,愈來愈撲朔迷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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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植物,爬滿了伯爵的墳墓,古堡里一片荒蕪,長滿雜草的泥土,不會騎掃把的胖女巫,用拉丁文念咒語啦啦嗚,她養的黑貓笑起來像哭——”
鋪著瀝青的公路綿遠而又蜿蜒。
如果放眼望向兩邊,可看遍楓林盡染,秋葉蕭蕭的絢美景致。
可此時的我,並無絲毫閒情逸致去觀察那些美好的秋日氣象。
連掛在耳邊的MP3中周傑倫所唱的古怪歌曲《威廉古堡》也沒有讓流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
全部的心思,則都集中在了距離我側前方大約一百米遠,那輛我媽駕駛的大眾波羅轎車上。
那位殺人魔先生的心智真是讓我有一種高山仰止,自嘆弗如的無力感。
昨夜,也就是他離開後,當我走出他囚禁我的地方時。
竟發覺自己方才所呆的地方是離學校不遠,僅僅二公里左右的居民聚集區內的一幢住宅樓里。
我和無炎兩人幸幸苦苦地在市郊周圍找了個遍,他卻閉過了我倆以及警察,潛藏在此。
燈下黑,這便是燈下黑。
“跟蹤,唉!又要跟蹤了。不過——”我一邊暗自感慨,一邊緊握方向盤,開著車遠遠的跟在我媽後面。
瞥了眼放在副駕駛座上的東西。
不得不說,他為我准備的行動工具還是不錯的。
既有三塊偷配鑰匙專用的鑰匙模,更有一台松下的便攜式攝像機、三支鋼筆式的針孔攝錄機、一台華碩筆記本電腦、若干個錄音筆、U盤、一柄仿制的美式SOG匕首,以及用於喬裝的大號墨鏡、假胡須跟一套衣服、鴨舌帽、挎包等物。
從他潛藏處拿上這些東西後,我並沒有回學校,而是選擇在一輛藍黑色二手普桑車上留宿。當然,此車也是他留給我作為代步工具的。
聯想起晚上我媽與殺人魔各自的話語,我遂決定了第一件要干的事情。
雖心煩意亂,但我還是將這些設備一一經行檢查,確定完使用方法後假寐了數小時。
待得天色微明,換好衣物,喬裝整畢,跟“秀才”發了個讓其幫我在上課時喊到的短信後,我就驅車趕往別墅。
並在一個我媽駕車必經的路口等到了她,一路跟到現在。
從東州跨省到我原來的家鄉縣城,實際路程花費時間大概就五個半小時。由此,我們母子各自駕駛著轎車在下午一點多的時候先後進入的縣城。
我不緊不慢地跟隨,看著她開車在縣城內的馬路上緩緩行駛,像是在尋找著什麼似的。
大約二十分鍾後,她便在一家極為普通的旅館門前停下了車。
隨後開門,走了出來。
我則在離她停車的不遠處把車停穩,隔著貼好膜的車窗注視著她。
雲鬢掛簪、畫影描眉的她今天穿著淺藍薄紗料的套裙裝,曼妙豐腴的身段在套裙的襯托下顯得還是那麼婉約怡人;秀麗潔白的細腳上蹬著雙閃著銀光的半高跟鞋;修長的大腿則包裹著一層肉色絲襪;胸口顯露的那根鉑金項鏈,更是在這秋日爽利地陽光下,閃爍出絢爛的耀人光澤。
不過與此相反的是,扮相雖是這麼成熟靚麗,但她的臉上卻始終帶著一股憂慮。
黯然、哀傷、悵惘、甚至驚惶,這些情緒在她的眉宇間都隱現了出來,被我盡收於眼底。
“老媽,對不起了,原諒我。”
舉目相望之中,泛起濃濃憫意的我等她進入旅館二十多分鍾後就攜帶上裝著攝像機等物品的挎包,下了車,佯作散漫地向旅館行去。
來到門口,我謹慎地掃了一眼前台,見已無她的身影後才邁了進去。
前台此時的服務員是位面相老成,神情悠閒的中年男子。
他看見我也不起身,只是懶洋洋地道:“開房啊?有衛生間的一百,沒有的五十。”
“師傅,跟您打聽個事兒。”摘下墨鏡,故意捏著嗓門,變調說話的我笑眯眯地湊到前台。一邊說話,一邊遞了根我早上買的蘇煙過去。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中年男子看我態度和氣,就接了我的煙。然後道:“什麼事啊?”
我摸了把粘在上顎的假胡須,面露訕笑,語氣低深“您看,能不能把二十分鍾前進來的那個女人的房號告訴給我啊?還有,能不能想個法子,讓她先出來一下。”
“這怎麼行呢!”中年男子話音提高的同時又狐疑地瞧了我一眼。臉上全是警惕的神色。
“呵呵,不滿您說。”
我向前探身,嘴將將靠在其頭側耳語道:“剛才進來的那女人是我媽。我爸懷疑她在外面偷人,傷心了。我氣不過就想來拍點以後離婚打官司時用的東西。沒什麼其它的意思。”
“得了吧!”
本來微微欠起身子的他一屁股又坐回到自己的坐位上,滿臉不信道:“瞧瞧你自己的樣子,都三十郎當歲的人了還冒充人家才三四十歲人的兒子。我還從沒見過你這號的呢!”
“媽的,曹雪芹講的還真是不錯。『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拈著假胡須,看著自己那太過於成熟滄桑的著裝打扮。
心中腹誹不已的我感嘆著此刻在這兒上演的人生詼諧劇。
這世道,說真話的都被誣成了虛佞小人,講假話的到都被捧為誠實郎君。
“男人四大寶,酒色財氣。我就不信你不就范!”
稍作感慨後,我的大腦就急速地運轉起來。
而且很快就有了以上的對策。
於是,我伸手探進挎包,同時再次湊了上去“呵呵,師傅,請問您這兒一共有多少間房?我想今天全部包圓了!”
“呵!”中年男子的臉上泛出了一絲驚奇,可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我這兒加在一起可有七十多間房,包一天怎麼著也得八千多塊——”
“啪”一茬厚厚的百元大鈔就這樣被放在了前台上“這里剛好是一萬,不信您數數。”
中年男子衝著那茬百元大鈔咧嘴瞪眼,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不過沒多久,收下那一萬元的他言行跟舉止就朝著讓我滿意的方向發展了。
腿腳麻利了不少,臉色跟語氣都有些叫我惡心的諂媚。
但我沒有表露什麼,只是客氣地跟他閒扯起來。
“嘿嘿,你是干那行的吧?”還沒扯幾句,他便悄悄地比畫了一個拍照相的動作,然後略帶猥瑣地問道。
此時已知道這家伙是這家旅館老板的我做了衝他眨了眨眼,做出一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樣子。
接著又在他跟前耳語道:“反正您剛才說了現在開出的房才不過七八套。我想了想就這麼辦:等會兒您去電表箱那兒拉電閘。然後再煩勞您去那女的房間里請她出來先等會兒。理由嗎,就說檢修一下電路好了。等您把她誆出來,我在潛進去放好設備,弄好後通知您。您在把電閘拉上,這樣您看行不?”
“行!”中年男子的目光里竟然透出了一絲精光。不知是受到那一萬元的刺激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數分鍾後,計劃便有條不紊的開始了。
中年男子拉下電閘後,我跟著他上了我媽所開房間的三樓。
一路上,不是沒有客人出來跟他交涉。
但在他和我的勸解下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里等待電源的重新接通。
來到我媽的房門前,我便聽見了里面的說話。不過不是當面談,她是在跟什麼人打著電話。
“還沒應完聘嗎——再過半小時——哦——我在老地方——停電了——等下去問問服務員——嗯——瞎說什麼呢——嗯——快點——好的——待會見。”
不僅我聽見了,中年男子同樣聽到了里面的聲音。
在里面的話音還沒落下時他便一臉意淫,語帶低俗地悄聲對我說道:“這女的我注意過,長得可真他娘的漂亮!已經前前後後在我這兒開過好幾次房了,今天她開的是鍾點房。嘿嘿,每次都是一個胖子樣的小年輕來找她。而且,幾乎次次清理他們房間的時候,那床單、毛巾、浴巾上都他媽濕淋淋、騷烘烘的!老弟,想像一下,那戰況得有多激烈?哎!不過也挺可惜的,這麼漂亮的女人品味咋這樣呢?找誰不好,非要弄個小胖子呢!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我沒有理會這個認識不到半小時就對我稱兄道弟的家伙嘴里的汙言穢語。
直到里面話音剛落,我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去敲門,自己則快速地躲進了安全通道內。
敲門後,我媽開了門,隨即也跟中年男子抱怨這無緣無故的停電。
而這中年男子的表現實在是對的起我那一萬元的好處費。
只見其態度誠懇、滿臉堆笑、好話說盡、善語用絕。
最後就連原本有些不高興的我媽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接著,中年男子便趁機提出讓我媽先離開房間一下,以便他檢查電路的請求。
我媽沒有多想,拿著自己的坤包以及房卡就出了門。
中年男子則邀請她去前台稍坐,她也沒有拒絕,隨即邁著儀態優雅的步子,下樓去了。
見她的倩影從階梯上消失,我讓中年男子站在樓梯口望風,自己趕緊進入了她的房間。
房間內的裝修很是老舊,不怎麼大。
擺著張雙人床、兩床頭櫃、一根掛衣架、一張會客圓桌、兩把圓椅、一套組合書桌以及一台電視。
左尋右找下,能夠裝置鋼筆式針孔攝錄機的縫隙終於展現在我的眼前:組合書桌那應該放棉被的小隔子現今空無一物。
而且原本做為把手的金屬拉環也已掉落,只余下了一個小小的圓孔。
見此,我隨即開始了裝配工作。
沒花幾分鍾,一個隱蔽地攝錄系統就出現在我的眼前。
為防止被他們無意之中打開小隔子進而發現這東西,我又在中間貼了兩層透明膠帶。
大功告成下,我推出了房間並對中年男子示意去開電閘。
自己則從安全通道處下樓。
完成這一切的我,心底里頓覺無比的疲憊。
因為我十分困惑,這樣做,究竟會是的什麼結果?
“就讓老天來決定吧!”悄然溜回普桑車內的我,點上了煙,在雲山霧照中默默等待著————
二個半小時後。
順利取回攝錄機,並和中年男子告別的我把車開到了市郊的一公用停車場。
然後下車,步行進入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在里面開了個包廂,坐定。
等服務員端來我點的茶水,施禮告退之後。
我便將挎包里接下來所要用的東西給取了出來。
將攝錄機與筆記本電腦用數據线連接好,在插入耳機,進行操作。
沒過幾秒,電腦屏幕上就出現了看起來還比較清晰的畫面。
我瞥了眼時間欄,此段視頻時間全長一小時二十五分鍾。
刨去開始的十幾分鍾我媽等待的畫面,這樣實際偷錄下的火辣場景很可能也只有一小時左右。
放置攝錄機的圓孔幾乎跟床持同一水平线。
所以,房間內靠床的那側全都可看的一清二楚。
畫面剛開始,重新進入房內的我媽將她下樓所買的兩瓶飲料、還有坤包和房卡都放在了圓桌上。
然後走進衛生間,可能是梳洗了一下。
出來的時候發簪就已經在她的手里了。
一頭散發著誘人光澤的波浪發垂分著,斜披在兩側肩頭。
“怪不得剛看她離開的時候沒帶那玩意。原來開始就被摘下了。”
我一面回憶從車窗後窺見的她駕車離開旅館時的情景,一面繼續緊盯屏幕。
只見其打開電視,好似心不在焉地半倚在床頭上看著。
見此,我操作著電腦上的觸摸鍵盤,小心的拖動的時間欄。
很快,在十三分鍾左右的時候,畫面中的房間就響起了敲門聲。
我也記得,當時,我那個自小交好的好朋友柳海建,是怎樣急急忙忙地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然後一路小跑,風風火火地進了旅館的。
“這就是你所謂的照顧外婆?”
我甩了下腦袋,揉了揉眼睛。
隨後開始坐直身子,目不轉睛地看著。
只見我媽起身,去給海建開門。
門當然是開了,可畫面中並沒有馬上出現他倆的身影。
只有那關門聲與說話聲,回蕩在我的耳邊:“來啦!先進來,別讓——嗯!”
耳機的音量被我調到了最大,這樣做才讓我聽清楚里面“吧嘖吧嘖”的唇舌攪拌聲。我明白,這是他們在門邊的位置激烈地擁吻著。
近一分鍾的時間,他倆就在那兒唇舌相依、交頸相繞。
直到海建的話音傳來才告一段落“阿姨,又一個月沒見了!我每天都想你,可憋死我了!”
“嗯!阿姨也想你!”說著話,兩人一前一後的就出現在畫面之中。而且,他倆這時的形象也讓我產生些許口干舌燥的感覺。
只見我媽下身的套裙已被海建高高撩起,裙擺纏繞在她的腰上。
性感的黑色蕾絲內褲露了出來,跟其白皙圓翹的臀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更加讓我有點愕然的,海建的手指,這時候正撥開了內褲,拉下後游進了她的翹臀縫隙內,在里邊不停摳摸。
而我媽呢?
她只是形態優雅的站著,臉蛋紅潤,秀目微閉。
雙手緊緊的環繞住海建那有些臃腫的身材。
嬌嫩地朱唇更是與他的口舌繼續糾纏,充滿情欲的熱吻著。
在如此激情的催發下,海建馬上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抱著我媽在床上滾倒後,他一邊吻著我媽的臉頰,一邊心急火燎的褪著褲子。
“去洗個澡吧!瞧你身上的汗。”我媽嬌膩地對其建議道。
“不,我現在硬的就快爆炸了。”半俯著身體的海建手腳並用,連蹬帶拉的拖下了內外褲,手不停地捋著他那根雖短但粗的陰莖“不信你看!”
畫面中的她被海建擋住了大半個身子。
只能瞅見她仰起玉頸,同時伸出一條藕臂。
那芊芊嫩手在海建裸露的襠部揉了揉。
頓時,就使得他身子一激靈,連上身的衣服都顧不上除去,便一下子伏身,壓在了我媽身上。
不僅如此,他的手也極為嫻熟地弄開了套裝的前襟。
一對豐滿挺拔、掛有黑蕾絲胸罩的乳房霎時間就彈了出來。
“嗯!輕點!真是個孩子!”
一句輕飄飄,近乎於夢囈般的呢喃聲,從我媽的口中發出。
但她緊接著的下一句話,瞬間就點燃了海建胸中那已燎原的欲火:“那就快來吧!”
幾乎同時,海建分開了我媽的陰唇,屁股朝前,用力一挺,陰莖便盡根而入。
她呻吟了一下,修長的,還穿著銀色高跟鞋,包裹著肉色絲襪的大腿順勢抬起,纏在了海建的腰上。
性感惑人的蕾絲內褲,則淫蕩地懸在了她的腳踝上。
海建就這樣壓在我媽身上,屁股劇烈地挺扭,陰莖快速地在其陰道內出入著。
耳機里此刻回響的,都是他倆臀肉相碰的“啪啪”聲以及雙人床“咯吱咯吱”聲。
“阿姨,我愛你!我愛你!你太棒了!”
身處蜜穴之內,縱情馳騁,快慰愉悅的海建嘴跟手都沒有閒著,一邊舔吻那豐挺的乳房,一邊探手摩挲著我媽那條肉色絲襪,感受著她大腿上傳導來的縷縷滑膩質感。
“嗯——嗯——用力——用力——嗯”由於被海建壓著,此刻的我看不見我媽的任何表情。只能從她口中,聽到如此的輕吟媚呐。
“射了!我要射了!啊!”
四五分鍾後,海建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忽然加快了抽送節奏。
緊過了幾秒,他就在這忘情叫喊聲中將陰莖死死地壓進陰道,不由自主顫抖著,爆發了。
“今天怎麼這麼快?累了吧?”
腳上還掛著高跟鞋,絲襪裹腿,褲蕩踝骨的我媽兀自喘息道。
柔柔地語調中微露著一絲不滿,但絕大多數還是濃濃的關心。
“嘿嘿,這不是憋的太久嘛!一時沒控制住,沒控制住。”退出我媽體內的海建翻身側臥在她的身畔,並伸手摟著那盈盈半露的香肩。
“去洗澡?”半分鍾後,喘勻了氣的海建跟我媽提議道。
沒聽清她說了啥,就見其起身,慢慢地從頭到腳脫去身上的衣物。
一具充滿成熟女性無限魅力的豐盈胴體隨即就展現在我的眼前。
不光是我,畫面中的另外一人,我的好友海建也是看的有些目光呆滯“真美!阿姨,看了那麼多次不穿衣服的你。我還是沒看夠,真想一輩子就這麼看你!”
“貧嘴!快洗澡去!一身汗酸味!剛才差點沒把我熏死!”
這時的她離攝露機的位置只有幾步之遙,所以當時其嬌嗔薄怒、俏兮倩兮的媚冶神情,被我一覽無余。
這樣的她跟下午剛從車上下來時的那個愁眉不展、郁郁寡歡的她實在是大相逕庭。
接到命令的海建當然是從善如流。
眨眼的功夫,他就脫去了上身的裝束,跟著我媽一同進了衛生間。
畫面暫時又無他倆的身影了,只余下衣物鞋襪在地上或是床邊靜悄悄地陡立著。
“嘩嘩”的流水聲漸漸在我耳邊響起。
幾分鍾後,就聽見海建對我媽要求道:“嘿嘿,阿姨,這樣洗不干淨的。還是用老方法吧,你的咪咪我好久都沒用過了。上次阿軍在旁邊不方便,這次你總該滿足我了吧!”
我媽似乎沒說什麼話,但衛生間里還是傳出一聲拍打肌肉的聲音。海建也沒在說話,只是那憨厚地笑聲,從里面飄出,飛進了我的耳中。
許久,里面都沒有什麼大的響動發生。但海建明顯加重的喘息聲,似乎能說明些問題。
見此,我便又將時間欄朝後拉了下。
剛一結束操作,一陣清晰的肉體撞擊聲以及兩人粗喘浪吟的淫糜之聲,跟還在流淌的水花聲一塊兒響起。
三者相互交融,矛盾而又和諧。
“啊——嗯——哦——用力——嗯——使勁——哦”我媽的呻吟,顯得既淫蕩又風騷。
而海建的呼吸,除了粗重,似乎還帶著點亢奮至極的味道。
我喝了口桌子上的茶水,然後又點了根煙。
一邊吞雲吐舞,一邊聽著耳機里真實上演的有聲版H文。
也許是已出過一次精,這時的海建明顯生猛了不少。
不光時間持續長久,就連他在我媽體內衝擊,回蕩出來的“砰砰”聲都比第一次時響亮。
“啊——你——你又要——又要玩我那里了——嗯——慢點——輕點——嗯——好——嗯”這段大概過去十五分鍾後,我媽那既嬌且糯的說話聲又一次在我耳中回響。
“那里?哦!”心領神會的我自嘲地笑了笑。手指放在平滑地桌面上,“喀噠喀噠”的敲著。
“呼,呃,呼,呃,我,我快了!快了!阿姨!”
時間又流過去了將近二十分鍾。
衛生間里的響動越來越大了。
不過這聲響的主要來源不是我媽,是海建那近乎狂瀾般的抽刺聲,還有他嘴里逐漸加重的叫喚聲導致。
這時的我媽呻吟聲已漸趨低沉,顯得有氣無力。只有那激烈地碰撞聲,才能證明里面的交媾,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