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海面上浮起了一層濃濃的霧氣彌漫開來,百米之外無法透射燈光。
呼嘯而過的海風也無法吹散這一層趁著夜色,一艘造型別致的帆船幽靈一般地駛出。
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帆船也沒有開啟穿霧燈,也沒發動馬達,就象傳說中的幽靈船一樣隨風飄蕩在茫茫大海中。
“老頭,你不是躲在山洞里好幾年了嗎?怎麼這船保養得很這樣好,就連船上的食物日期也只是半年前的?”
李冉豪抽著有點霉味的香煙,依舊貪婪地吞雲吐霧著,不解地問道。
“錢!”
老哈塞很簡單地回答到,他還在為自己的冒失使得哈維死掉而懊惱。
中國那麼大,怎麼去找自己孫女,如果那些亡命軍人的老板知道她就是自己孫女,不知道會對她下什麼樣的毒手。
於是李冉豪的問題也就變得不那麼在意了。
“錢?哦,你是早就把錢給別人了,他們是定期來雄修的吧?”
李冉豪其實也郁悶,他還在想自己那條小美女犬是不是就真的是哈塞的孫女,如果真的這樣,那就搞笑了,這世界還真他媽的巧,什麼事都湊一塊了。
不過最讓他疑惑的是,這美女犬是王天龍那痞子給自己的,如果說他是毒刺的幕後老板,就是翻了天自己都不相信,除非是他的父親王天強,可是這也不可能啊,雅情和毒刺的人是針鋒相對,而王天龍還被她玩弄在掌心里,作為他的父親,狡猾陰險的黑社會老頭。
是不可能這樣容忍自已唯一地兒子被別人玩弄在掌心里,如果他是毒刺的老板,手下有這麼多的精兵強將,怎麼會千方百計地找到自己來做這些事。
李冉豪又取出一支煙接上,對著燃著的煙頭點著了一支新煙,而在他腳下的甲板上,已經狼藉一片。
一雙溫暖的小手摟住了他。
背後兩團綿軟的觸覺讓男人心神一蕩,女人那淡淡地幽香飄進鼻端,讓他為之一振。
兩人都沒說話,只是靜靜地抱在一起。經歷過這樣多的磨難,兩人的心已經死死地糾纏在了一起,不能彼此分開了
“進去休息一下吧!”看著女人憔悴的臉蛋。男人很心疼,手撩起她被海風吹亂的秀發,捧著她的臉蛋親了一口道。
“不要,我怕!”
趙熙箐地臉色有點發白,老哈塞把孫子的屍體也帶了出來。
天氣炎熱,屍體開始腐爛,可是老哈塞卻死都不肯將屍體遺留在洞穴里,堅持要把他帶在身邊。
風浪很大,老頭就將屍體放進了船艙。
趙熙箐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受得了身邊有一個死人,雖然是一個孩子。
可是那種恐懼的心理是不分大人還是小孩屍體的。
“老板,有句俗話叫做‘入土為安’,小少爺已經死了,屍體也開始腐爛了,再不讓他超脫,靈魂是得不到救贖的!”
維森特安慰著老頭,其實他也受不了那股刺鼻的臭味。
同時也為了老頭的身體好,本來他就已經很虛弱了,再這樣抱著孩子的屍體。
很可能就這樣一命嗚呼。
“對啊,哈塞。你不能沉淪下去。你還有一個孫女在人間,她需要你救她出火坑。如果你再這樣沉淪下去,她怎麼辦,難道真象哈維說地那樣,一輩子就被男人……!”
“別說了!”
哈塞打斷了李冉豪的話,一張風干一般的臉龐顯得異常猙獰,看著孫子那漸漸腐爛地小臉,心里好似有把刀在割肉一般痛。
他怎麼舍得將孩乎的屍體拋入海里,他還沒享受過人生。
“哈塞。你放心吧。到了中國,我會幫你找到你孫女的。”
李冉豪現在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先把精神失常的老頭安撫下來,至於能不能找到,那就是以後再說的事,如果美女犬真是她孫女……
不對,王天龍手頭還有幾個這樣的美女犬,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時下美女犬就是那些紈絝子弟比試炫耀的資本,這樣一來相信范圍就大了,中國的有錢人千千萬,喜歡搞點刺激地男人更多,誰知道卡比送給了誰,不過不管他怎麼想,心里卻把目標對准了天龍集團,可以說自己出事以來,就從沒見過天龍集團的真正老大王天強,這個神秘的黑社會頭目究竟是什麼人也,“真的嗎?你不要騙我。”
聽到李冉紊的承諾,老頭散漫渾濁的眼晴一亮,看著他點點頭,這才憂傷地看著懷里的孩子,依依不舍得看著維森特接過,放進一張救生筏里,慢慢地放入海中。
“現在是偏北風,右打轉舵45度,我們此刻還沒走出最危險的暗礁區,必須小心翼翼地行駛,現在還不能發動馬達,這船老式,震動特別的大聲,雖然現在風浪很大,可是發動機一開,無疑就成了一個航行燈,所有附近的船只就會知道我們在這一帶。”
老哈塞叫嚷著,手里嫻熟地操縱著船舵,利用海風鼓動帆布地力量在暗礁海域中穿梭,風速很強,可是海浪也很大,船舶在海浪中起伏顛簸,趙熙箐早已是受不了這樣的折騰,胃里翻江倒海,一張小臉慘白一片,而李冉豪抱著她不斷撫摩著她的背,為她解憂,當然也抱怨老哈塞的航海技術太濫雲雲。
沒人注意到,就在他們不遠的海面上,一艘遍體烏黑的快艇正慢慢地接近他們。
海面上霧氣給了他們遮掩,也同樣掩蓋了夜幕下的猙獰。
快艇同樣熄滅了馬達,在這片暗礁密布的地方,他們也不敢大意,天色很黑,伸手不見五指,卡比完全是依靠銳利的眼神緊緊地盯住帆船船艙里那盞黯淡的燈火識別他們的位置。
“頭,您的判斷還真是厲害,知道他們會趁著天黑地時候離開!不過那艘帆布還真他媽的象海盜幽靈船。他們是怎麼找到這種船,他媽的,真老式!”
卡比冷笑了下,他也是懷著一個信念而己,對於神秘的保鏢,這個幽靈一樣總是在自己行動就要得手的情況下出現,一次次逃過自己的追殺。
如果說換成自己,肯定不會忍住還待在小島上,這樣遲早會被人發現,只要逃離了海島才有希望逃生。
而他果然沒讓自己失望,居然不但躲過了自己的搜查,還弄到了這樣一艘小船。
太有意思了。
自已已經很多年沒遇到過這樣地對手。
快艇不再快,而是依靠最原始的人力滑槳,這片暗礁很恐怖,風力又大,一不小心就會落得一個觸礁沉船的下場,卡比也不敢大意,這樣的黑夜,無論是誰落進了海里下場都只有一個。
“頭。那邊准備好了!”一個手下興奮地遞過一個對講機。卡比猙獰的臉上抹過一絲燦爛的微笑:
“人到了嗎?”
“到了!”手下亢奮地搓搓手,舔了下唇道:“沒想到西班牙政府還真派出了軍艦圍剿,島上地兄弟說他們的船己經靠岸。起碼幾百人!”
“幾百人?啊哈!這些愚蠢的政客。居然派幾百人來送死。”卡比的眼睛一亮,整個人猛然散發出一股血戾氣息。
“頭,島上的兄弟還說什麼時候動手?還催促再不動手,等他們發現島上沒人了轉頭就走,那就來不及了!”
卡比沒有回答他。而是緊蹙著眉頭,看著遠處點點燈火的小島發愣。
“頭,動手吧!再不動手就遲了!”幾個手下異口同聲地催促他,臉上都帶著興奮的光芒。
卡比遲疑了半晌,這才喃喃自語道:“你們跟了我多久?”
幾個手下一楞。
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正要開頭說話,卡比的眼睛卻一片通紅,一絲眼淚從他臉上滑落:“島上那些兄弟跟著我卡比打天下,從肯尼亞到阿富汗,再從伊拉克到西班牙,從來就沒有一天安寧地日子,老板說過等這件事結束,我們就能安享日日笙歌的好日子,眼看就要成功了,他們卻為了大家。寧願留下……!你說,我怎麼舍得下這個命今!”
幾個手下一聽,眼都紅了,一個個捏緊拳頭。他們也猶豫了。
“頭,我們聽到了,媽的,不就是死嗎?那麼多弟兄還不是一樣去了,我們這些年被西班牙政府逼得象條喪家犬一樣東奔西走,兄弟們都沒活頭了,不給他們狠狠一擊,怎麼對得起自己死去地那些兄弟,頭,下命今吧!我們快守不住了!”
卡比的心一擰,拿著話機的手顫抖了一下,臉上的肌肉在瘋枉狂抽搐,幾個手下看見都紛紛大哭著嚎叫,讓他下命。
卡比忍著內心的劇痛,恢復了冷漠殘忍的表情,看著手下道:“其他的兄弟都離開了嗎?”
“都離開了,頭,下命今吧!我們等著西班牙政府痛苦呻終的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手下們都站了起來,狂風吹打著他們剛毅的臉龐,這些冷血軍人臉上都出現了殘忍決毅地神情。
“動手!”卡比的手猛然一樣!手下們興春地嗷叫起來,發光的雙眼看向了小島。
李冉豪忽然覺得一股莫名的寒意襲來,從沒有過的一種恐懼在這瞬間遍布全身。讓他禁不住一個激靈站起,看向了這寒意襲來的方向。
“怎麼了?”強忍著嘔吐的趙熙箐驚疑地看著站起來的男人,不解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身後地小島。
夜色下,小島陰霸森沉,仿佛一個吞噬一切的怪獸……。
驚天動地地一聲巨響伴隨著一團絢麗刺眼的火光,空中忽然一亮,小島上升起一團滾滾濃煙直衝雲霄,整個天地在這一瞬間似乎猛然壓縮爆裂。
海水好象燒熱了的滾水一般沸騰翻滾起來,灼熱的氣浪帶著讓人窒息的氣息撲面而來,天空中漸漸出現了一些小黑點,在那瞬息而消的光暈中鋪天蓋地地落下。
“砰!砰!砰!”
黑點很快就變成了讓人無比驚恐的巨大落石,帶著呼嘯而來的勁道,石頭雨點般地砸落。
一塊兩人合抱的巨石堪堪地擦著帆船船身落到水下,掀得一層巨浪席卷而來,帆船猛然一蕩,站在船邊的維森特一個踉蹌,慘叫著一聲眼看就要落進了海里。
李冉豪機敏地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用力地拽住了他。
“發生了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哈塞象瘋了一樣地慘叫起來,抓著船沿瞪圓了眼晴呆看著小島。
“媽的,這群瘋子!他們炸了島!”李冉豪一把拽過站在船沿邊的老頭,將他甩進了船艙。
“那是什麼?”趙熙箐忽然指著小島方向的海平面,幾個人同時將目光對准了那里。
只見一片漆黑的海面上忽然亮起了一道光线,淡淡的光线下,海平线上慢慢地升起一道黑色的壁壘,升高……
逐漸地在上升,好象歌劇會上那到卷簾絨布一樣慢慢地拉升。
“啊————!”李冉豪忽然來了發了狂一般地衝進了船艙,緊跟著他衝進船艙的是老哈塞,兩人無比驚恐地的表情讓趙熙箐嚇得腿腳發軟。
“發動機、發動機!!!”李冉豪和哈塞兩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撲到了操縱旁邊,瘋了一般地拉動油門,馬達‘噠噠噠!’地瘋狂轟隆而起。
李冉豪歇斯底里地狂叫著發動馬達,而老哈塞也嘶啞地嗓子發出殘獸一樣的哀鳴,搖晃著操縱杆。
而維森特楞了一秒左右,猛然抱住了頭,閃電一般地衝到帆布杆下拼命地拉升起帆布。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被李冉豪抱進船艙里的趙熙箐看著驚慌失措的男人將救生衣往自己身上套。
還在她細嫩的腰上套進了一個救生圈,抱住她狠親了一口,那從沒在他眼里見過地驚恐此刻是這樣的深刻。
“海嘯!海嘯!爆炸引發了海嘯!”
李冉豪的話猶如睛天霹靂,落雷一般地砸到了女人心坎里,刹那間。
趙美女那嬌嫩的臉蛋一片慘白,回頭望了一眼那天空中地海平线,一絲無力抗拒,必死無疑的念頭瞬間占據了她全身。
“該死的!快發動馬達!”
同樣的。
看見這一幕的卡比張大著嘴傻了僅僅半秒,忽然瘋狂地咆哮起來,手下們地臉早已嚇成了豬肝一般的紫黑色,一個個瘋了似地跳起來。
“轟隆隆!”
天空猛然劃過一道閃亮的銀色,啪地一下,一道驚天霹靂打下,天空開始落下了雨點。
那道似乎升到不能再升的黑线在空中一頓,忽然崩潰,仿佛世界末日來臨一般,天空喇地一亮,緊接著黑暗籠罩了整個人間。
呼嘯而過地海風吹散了濃霧,黑暗中亮起了兩盞刺眼明燈,兩艘頭尾銜接的船只瘋了似地發動馬達朝著海洋深處飆射而去,翻騰的海浪不斷起伏,試圖在阻止他們前進。
好讓那隨即而來的海嘯吞噬。
“頭!看,他們的船!”
一個毒刺叫囂著,卡比連頭都沒回,一雙血紅的眼晴直瞪著前方,此刻命最重要,他開始後悔了,沒想到TNT的威力這麼大,更沒想到炸沉了小島會引來海嘯這樣恐怖地東西,面對著大自然的威力,人的任何力量都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在這樣的自然災難面前,任何力量都顯得那樣渺小。
卡比恨不得立刻飛到海岸线上,躲開這要命的海嘯。
他哪里還有精神去看什麼破船。
“是毒刺!”
維森特也看到了離他們船不遠,同樣發瘋了一般開動快艇逃生的卡比他們。
李冉豪頭一回,怒目而視著這群家伙,如果可以,他會把他們都撕成碎片,可是現在逃命要緊,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巨浪還沒有真正開始形成威脅,可是這只是暫時的,最多5分鍾,那滔天巨浪就會形成其正的海嘯,以恐怖地速度撲來。
“不要管他們,你把帆給老子整好了!”
李冉豪怒氣橫生,咆哮著怒吼著。
維森特的眼神看了一下那掛在天際的黑线,臉一青,趕緊看住了呼呼欲裂,被枉風猛吹的帆布。
“豪……我們……我們是不是活不了啦!”
心驚肉跳的趙熙箐小臉蒼白,兩手冰冷,那性感嫵媚的嬌軀此刻哆嗦不已,要不是李冉豪緊緊地抱住她,恐怕她早已被劇烈顛簸的船舶給掀下了海中。
“不怕!我們的船快!”
李冉豪還殘留著一絲希望,這艘老式帆船此刻借助狂風的吹拂,猛然提高了數倍的速度,憑借著老哈塞對這片海域熟悉,還有風力地幫助,帆船趁風破浪,猶如劍魚一般飛速朝前奔馳。
“轟……!!”
隱約的雷鳴般喧囂響起,天地一线的海平面猛然崩塌而下,數以億萬噸的海水鋪天蓋地一般傾泄而下。
大海在這時刻轟然震動一下,兩艘在怒海驚濤的巨浪席卷下,無力地呻吟。
“頭!他們的破船比我們的還快!”
一個手下心肝俱裂地咆哮了起來,此刻的他已經失去了理智,身後那獸吼震天的巨浪陰影已經覆蓋住了他們。
生死關頭,這些生性冷血殘忍的軍人發現前面的那艘老式帆船雖然在海面上如履薄冰一般地行走,可是卻漸漸拉開了與他們的距離,呼嘯而過的風吹得那兩片帆布鼓囊囊地,帆船憋足了勁地猛飆。
他們怒了,忌妒,惱怒,震驚,似乎這艘同樣在逃命的船如果就此毀滅就能換回他們的生命一樣。
一個毒刺成員睜著血紅的雙眼。
哇呀呀地怪叫起來,猛然站起舉槍射擊向顛簸中的帆船。
此刻地射擊已經基本上失去了威力,顛簸的船只讓他無法瞄准射擊,而快艇卻在這個時候掛到一塊暗礁。
大漢的身體一斜,慘叫一聲被快速飛馳的快艇瞬間拋飛,隨即就被貪婪地海浪吞噬。
這還只是開始,他的妄動造成了更大的危害,本來就狹小的快艇沒有船艙。
人數眾多,他的失足下水不但讓自己地生命,而且那把AK47還在他落水的瞬間砸到了駕駛員的頭上,駕駛員只覺得頭一暈。
手里下意識地一轉。
“轟!”
地一下,整只船朝右猛然一斜,嘩啦啦地幾下落水聲,船上的毒刺成員猶如餃子下鍋一般地一骨碌落下了船,要不是卡比本能地抱住了船欄,他也會被拋下沸騰地海水。
一切都完了!
卡比無比驚恐地看著被一個撲來的巨浪瞬間吞噬的手下,而那海嘯引發的更大的浪頭猶如猛獸一般飛速撲來。
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著一腳踏上油門,不顧會觸動暗礁而船毀人亡的危險,拼命地催動油門朝前飆飛而去。
帆船此刻也拼出了吃奶的氣力飛馳,可是風浪愈大,帆布已經被狂風撕裂,船身也在這片暗礁撞得破爛不堪,隨時都有斷裂地可能。
老掉牙的發動機也禁受不住這樣殘忍的磨練,己經不堪重負地發出恐怖的咋察摩擦聲,四人不禁色變。
一個個蒼白著臉看著對方,一種無力抗天的淒涼浮現在了臉上。
兩艘船還在拼死前奔,可是怎麼又能敵得過海嘯的速度,眼看著水天一色的黑色巨浪席卷而來,就要吞噬卡比所乘的快艇,在這生死關頭,卡比咆哮著將油門踩到底,對准前方一塊略為平滑的突出礁石一衝,忽地一下,快艇猶如離弦之箭。
‘轟’地一下猛然高高飛起朝前猛竄而出。
又‘啪’地一下落到水面一蕩一飆。
‘唰——唰——唰!’
幾聲響起,快艇好似那用力在平靜水面飄出地鵝卵石,貼著水面蹦彈而去,在瞬間猛然超越了前方的帆船,將他們遠遠地甩到身後。
“啊————!”撕心裂肺的慘叫在這咆哮的海洋是那樣的微弱而不可聞。
利用強悍的駕駛技術和過人的膽識,卡比他們似乎暫時擺脫了危險,可是他們畢競是人,血肉之軀而已,這樣狂暴的衝擊已經超越了人類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早在與巨浪掙扎逃命而過於奮力抓住方向盤的雙手此刻讓他受盡了苦頭,劇烈地震蕩下,船上最後一個手下撕心裂肺地慘叫一聲被拋出快艇,而卡比也覺得身體猛然一飄,帶著絕望的悲號被猛然拋出快艇,瞬間就被洶涌的海浪吞噬。
看著天女散花一般拋飛的快艇在空中猛然一下爆炸,借著那瞬間的火光,老哈塞發出了一聲尖叫的狂叫:“看!看啊!前面是片礁石區……!”
“什麼?要撞進礁石區!這……這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維森特嚇住了,前方是一片怪石林立的巨大礁石,不錯,或許船衝進礁石區里,如果里面能有凹處停船,或許依靠巨大海石的阻擋可以避過風浪,可是現在是海嘯,而且礁石區往往暗礁密布,90%以上會發生觸礁沉船事件。
“衝進去!”
李冉豪粗著脖子狂叫一聲,暴出青筋的猙獰面孔上顯露一絲堅毅果斷,被海嘯吞噬是死,撞船也是死。
可是這是唯一的機會,只能拼死一博了。
“衝進去!!哈塞,轉舵,轉舵!全速衝進去!”
海浪的巨大咆哮和嗡嗡的呼嘯聲掩蓋了他的咆哮,可是哈塞卻知道他在說什麼,咬牙一扭舵,船在海面猛然傾斜一下改變了方向,瘋狂地衝向礁石區。
“熙箐!!”李冉豪猛然抱住瑟瑟發抖的女人,對著花容失色的她流露真情,拼盡全力地咆哮道:“我愛你!下輩子我還要你做我的女人!”
眼看著男人這樣真情流露,心驚肉跳,絕望無比的女人嘩地一下眼淚流出,不顧一切地抱住他瘋狂親吻,兩人在這暴風雨中激情四溢,帶著必死的信念瘋狂地親吻。
在這一刻,兩人的心貼在了一起,再也無法分離。
船在這驚濤駭浪中劇烈顛簸,不時地撞擊到暗礁。
幾次都差點沉入水里,可是巨大的海浪卻一次次地卷起帆船,奇跡般地在海嘯撲到之前,被一波洶涌地海浪卷起,狠狠地砸進了礁石區的深處。
此刻老哈塞已經被這樣的顛簸震飛到了內艙,李冉豪一把將女人推到船內,咆哮著,使盡吃奶的最後一點氣力。
有如神助地使勁地一扭舵盤,帆船猛然急拐一下,船尾轟地一下撞到一抉巨大地礁石上,砰地一下炸得粉碎,李冉豪也被這樣巨大的衝力一震,整個人被拋出船艙,在趙熙箐絕望的尖叫中。
落入海里。
“轟!”
海嘯席卷而來,毀天滅地一般巨大的海浪瘋了似地擊打著礁石,在空中噴濺起巨大的浪花。
無法形容此刻地海浪的威力,即使被巨大的礁石擋在了下面,可是帆船卻依然還在瘋狂顛簸,被咆哮而來的海浪一次次地高高掀起。
“啊————啊————!放開我,放開我!”
趙熙箐不顧一切地想要衝出船艙,卻被老哈塞和維森特拼死拉住,她那讓人心碎地悲號在呼嘯而過的海浪中顯得是那樣無力。
“你瘋了!他落海了,沒救了!你要堅強!”
老哈塞死死地抱住趙熙箐。
感覺到女人身體那驚人的力量在蠕動,在掙扎,早已沒力的他眼看著無法再攔住女人,一個巨浪拍來,嘩地一聲,被高高拋起的船只上,那根巨大的繩索猛然一拽,一條人影轟然落下,砸在甲板上發出巨大的聲音。
“我地媽呀,福大命大!”
讓女人無比驚喜的聲音傳出。
在落水前的刹那,多年訓練的本能反應救了他一命,在被拋起的瞬間,李冉豪抱住了那根松落的絞繩,雖然被那海浪恐怖的力量幾次甩動,可是他還是沒松手,終於在奇跡般地又一次被拋回了船上,難怪他被砸得七葷八素,全身骨頭幾乎散架了一般,可是他卻在第一時間發出劫後余生的呐喊。
“豪!!”
女人哭嚎著掙扎爬出船艙,李冉豪趴在甲板上匍匐前行,兩人地手終於抓在了一起,維森特拽住趙熙箐的腿一拉,哧溜一下,李冉豪順著滑膩的甲板一下撞進了船艙里。
“呼……!”
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李冉豪趴在船艙里拼命干嘔,好半天才爬起來靠在船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氣,而趙熙箐卻體貼無比地撫摩著他的胸口,臉上那股松了一口氣,大悲大喜後的嫵媚別提有多美。
“放心好了,你老公天生蟑螂命,這點小風浪整不死我的!”
李冉豪戲謔地笑笑道。
趙熙箐眼一紅,想到了自己苦命的日子,這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好男人,貼心巴腸地愛上了他,如果真就這樣掛了,那她也不打算活下去。
“好了,現在還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不過我這老家伙很羨慕你們!”
哈塞淪桑的臉上終於浮出了一點笑容,李冉豪奇跡般地逃生,讓他對未來尋找孫女有了很大的期待。
帆船依舊還在肆虐的暴風雨中瘋狂蕩漾,搖搖欲裂的小船在風雨中掙扎著,隨時都可能被席卷而來的巨浪衝出礁石區,現在看起來好似甲板發出那種令人生畏的破裂聲。
李冉豪知道,這船遲早會斷裂,如果不能找到一個可以直接避開風浪的藏身之處,呆在船上,四人一樣還是必死無疑。
“下去!我們到那里躲,否則這船遲早要被衝出礁石區!”
李冉豪果斷地說道。
指著不遠處一塊黑色的巨大礁石,呈現貝殼狀的岩石簡直就是天然的避難所,堅固的石頭永遠都比木制的船板要來得穩妥。
奮力地將救生繩固定在身上,李冉豪第一個跳下海中,維森特則是抱著帆杆將一頭繩索固定在自己身上,待得李冉豪拼盡全力游到那礁石前,將繩索的另一頭緊緊地絞到一根凸起的石筍上,這才鼓勵似地對猶豫不決的女人抬抬手,示意自己會保護她不受傷害。
趙熙箐看著愛人待在水里,心疼地猛一咬牙,奮不顧身第一次嘗試了滑飄的刺激,扣著皮帶拉住繩索從船杆上一躍而下,尖叫著滑下,飛撲到了男人懷里。
“有我在,你永遠都不會有生命危險!”李冉豪親了她一口小瓊鼻,女人的心都快甜膩了。
“頭,我沒力抱他了!”維森特不知不覺地把李冉豪當成了老大一樣看待,船上的掙扎讓他已經
無力在幫一個更加軟癱的老者固定在繩索上。
“你先下來,我上去!”
李冉豪舔舔嘴,等到維森特滑下,他一頭扎進了海里,飛快地爬上了船,將老頭的雙手捆在了繩索上,這才笑道:“老頭,玩一次空中飛人吧!”
說完一推,將怪叫的老頭推下了船舶。
自己正也要跳下,卻想起還差點什麼,轉身走進船艙,在眾人的呼喚中走了出來,揚揚手中的水壺,這東西太重要了,趙熙箐看著男人出來,解脫的笑容這才浮出一絲,猛然間雙眼一直,發出一聲恐懼的尖叫……。
李冉豪沒有聽到女人的尖叫,可是卻看清了她那驚恐的表情,風浪太大,完全掩蓋所有的聲音,他又是迎風而站,再敏銳的感官在這個時候也發樣不了作用,他笑了笑,又一次想要揚起水壺,可是心里一跳,一股危險的信息猛然襲來,本能地一閃,朝後猛然樣動拳頭。
“砰!”
地一下,拳頭狠狠地砸在了脆硬的東西上,一聲慘呼咤出,然後右下腹一冷,一股劇烈的痛苦猛然襲來。
李冉豪捂住了小腹機敏地轉過身,腳下卻一絆,身體被一條橫掃而來的大腿一掃,頓時失去重心倒下。
忽如其來的偷襲,凌厲陰險,防不勝防,更重要的是在這樣一個大難臨頭卻眼看就要擺脫死亡的喜悅下,李冉豪反應再快也沒辦法。
“呼!”
一道破空聲直衝自己面門而來,李冉豪就勢一滾,砰地一下,似乎早已預料到他會躲開,這條腿的主人一個滑步朝斜一撩,李冉豪慘哼一聲,耳側被腳外側掃中,嗡地一聲,腦袋象是炸開了花一樣轟嗚,眼前一黑,禁不住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又被人一腳踢中,猶如皮球般狠狠的飆射而出,重重地砸在護攔上。
破空聲又響起,李冉豪兩眼一抹黑地一個翻滾,身體在滑溜的甲板上猛然一旋,下意識一記橫掃千軍,一腳恰好掃中來人,偷襲者轟然倒下,李冉豪不敢貿然衝上去補一腳,手掌壓地朝後一推,身體滑出幾米,這才看清了偷襲者。
“卡比!”
無比震驚地喊了一聲,李冉豪無法相信這個被海浪吞噬了的毒刺首領居然還活著。而且還偷爬上了自己的船,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你是誰?”卡比顯然對這個亞洲面孔並不熟悉,只是他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避過自己的絕殺,想必也是高手。
李冉豪冷笑一下,沒有理他。
卡比若有所思地道:“原來你就是那名保鏢!哈哈哈哈!沒想到我還活著吧!”
卡比也機敏地滑出幾步,趁勢爬起,手中一把殘留著李冉豪鮮血的匕首被雨水一淋,雪亮猙獰。
獰笑著。
卡比舔了舔匕首鋒利地刀刃,一絲淡淡的血液從他舌尖流出,享用地,異常殘忍地笑道:“保鏢先生,看來你也不過爾爾,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居然三番五次地破壞我的任務,該死的,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他們也會陪著你一起喂鯊魚的。”
卡比手中雪亮的匕首猛然一刀斬斷了繩索。
正想沿著繩索爬上來地維森特慘叫一聲入水中。
人起刀舞,卡比在這瞬間猛然激射而出,速度已經之快,在這顛簸滑溜的帆船上,他的行動卻沒有受到一絲阻礙,猛虎撲食一般地衝向李冉豪。
“找死!”
李冉豪穩住了心神,一個錯步讓開卡比凶猛的一刀,腳下一絆。
卡比機敏地躍起,還不失時機地揮出一刀逼退李冉豪,落地的瞬間腳弓一壓地,蚱蜢一般地彈起,手中匕首直射李冉豪。
“當啷!”
一聲,李冉豪揮手拍落匕首,卡比刀到人到.那被亂石刮得血肉模糊的手臂一振。
快疾地一彈,剛硬無比的膝蓋一個凶狠無比的頂膝就狠狠地砸到了李冉豪護住的雙手上。
速度很快,力量很大,帶著衝勁,李冉豪沒有反擊地機會,只能硬抗下這一膝頂,身體禁不住朝後一滑。
卡比獰笑著雙手朝著他的腦袋猛擊一下,李冉豪慘嚎一聲倒下的瞬間卻一個金勾掛月,一腳踹向了他的雙腿之間。
一夾一推,卡比在瞬間完成防守反擊,可是李冉豪在劇痛之余同樣做出了最正確的攻擊方式,被卡比雙手震出的他凌空一個鷂子翻身,以特戰技中最強悍霸道後仰騰翻反擊術,右腿腳踝、左腿腳側,分別踢中了他的腦袋和肩膀。
啪啪兩聲,巨大的力量震得卡比兩眼發暈。可是內心地震驚卻比受到了震動更大:“你是中國軍人……蠍虎特戰隊的人?”
此話一出,李冉豪也楞了,他居然從一招之間就能知道自已是什麼人,那自己也應該對這個人有印象,可是為什麼除了那血腥的殺戮,自己沒有了其他印象。
“果然是!”
看到李冉豪一楞,卡比的眼神愈發犀利,腳下移動更加謹慎,心頭也在打鼓,難怪自己那麼強悍的一個軍團都無法抓住這個人,原來是軍中無敵神話的特戰隊出來的高手。
就是自己面對這樣的對手也討不了什麼好。
“不管是誰,你都必須死!”
卡比嘴角抽過一絲冷笑,看了一眼在船下緊張地呼叫地趙熙箐,眼睛再看向了李冉豪那流著血的小腹,殘忍地一笑,猛然出手。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帆船一蕩,鋪天蓋地而來的巨浪猛然掀起帆船,本來就不堪重負蠢蠢欲斷的帆杆啪地一下斷開倒下,粗大的杆頭砸在一塊巨礁上,海浪一卷,帆船被波浪猛然推出了礁石區。
“豪——————!”心膽俱裂的趙熙箐看到這一幕,不禁撕心裂肺地大叫一聲跳進水中,卻被游過來的維森特死死地拉住,將她拖上了礁石。
眼看著狂風巨浪瞬間將帆船推出百米之外並飛快地消失在視野中,趙熙箐再也忍不住內心地焦慮痛苦,哀號一聲,身體軟癱地下。
此刻的帆船己經無法控制,任憑狂暴的海浪肆意凌辱。
李冉豪與卡比兩人臉色慘白地死扣住船沿鐵欄,身體一次次地被拋起,兩人的手都捏出鮮血,生怕一松手就會被海浪卷走,對於這大自然的威力,任何力量都顯得那樣的渺小。
“他媽的,都是你,都是你害得老子現在這個模樣,都是你!”卡比猙獰地咆哮。這是他唯一的發泄方式。
一個巨浪拍打而來,波濤猛然將帆船高高拋起,卡比的手早已傷痕累累,此刻已經筋疲力盡,一股噴薄地海浪猛然打在他臉上,巨大地衝擊力將他狠狠地撞出,他的身體橫飛向另一頭的李冉豪。
機會來了就不能錯過,李冉豪飛快地伸出方手。對准衝來的卡比狠狠地一拳打上。
“砰”地一下,卡比只覺得臉上好象被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樣樣滋味都有,鼻子一熱,一股熱流噴出,身體倒飛出去撞到牆板上反彈回來,李冉豪獰笑一下,五指成勾、異常凶殘地直插他雙眼。
“啊……!”
卡比只覺得右眼一黑。
劇痛瞬間吞噬了他的思維,他的手一伸,不顧一切地抓住了李冉豪的手,一口咬下去,帆船就在此時猛然拋到了空中,被席卷而來地巨浪瞬間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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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聲嬌呼從那張粉薄圓潤的櫻唇里輕呼而出。手中的繡針扎進了那細嫩的皮膚里,一滴嫣紅的血液泌出。
“怎麼了,小芸?哎呀。你流血了,快含住手指。”
吳姨從廚房里走出來,手里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肉片,看到正在繡著一塊手帕的蘇芸,那芊芊玉指上一點嫣紅滑落,心疼得趕緊說道。
“沒事!”蘇芸只覺得胸口疼得異常難受,一張粉嫩的臉蛋在這瞬間慘白無比。一種骨肉分離的痛苦似乎在這瞬間蔓延在她心田。
這個巨浪過後,海面忽然恢復了平靜。大海或許就象人們所說地那樣。象女人的脾氣,說變就變。
晨曦朝陽穿透濃濃的烏雲,射下萬道金光,此刻的大海猶如一個被人輪暴後的少婦,海面上漂浮著無數船只的殘骸和斷裂的巨木,觸目驚心,慘不忍睹的一片淒涼場面。
歐陽笙站在船頭,臉上一絲絕望地神色無助地掃視著茫茫大海。
太慘了。
毒刺的暴行讓這個美麗的海洋此刻滿目瘡夷,這一次的人為的破壞引起的海嘯至少吞噬了數百人的生命,而這里面還有他最好的兄弟,沒人能在那次爆炸中生存,他不是超人,更不是上帝,沒人人有那麼幸運。
即使他們逃了出來,也會被這巨大地海嘯吞噬。
自己該怎麼對妹妹交代,現在的媛媛已經差不多崩潰了,如果她知道是自己逼得她男人出行這次危險的任務而喪生。
她會怎麼樣,至少他知道,妹妹會恨自己一輩子,而自己也會一輩子內疚下去。
“歐陽處長!您說李先生會逃出小島嗎?”一個曼妙的身姿帶著一絲絕望的期盼語氣在自己身後響起。
“雅情小姐,很抱歉!”
歐陽笙轉過頭,看著這個美國軍情處最美的玫瑰花,在得知毒刺已經占據了小島後,這朵滿身帶刺的玫瑰花主動找到了自己,要求合作,為了L配方,兩國很快就達成一致,這次行動堅持要出來,選擇了最直接地面對危險。
聽到他這樣一說,抱著不切實地幻想猛然一下破滅,雅情淒迷地流下兩行清淚,那動人的嬌憐讓只痴戀陳芳的他也有種心動的感覺。
“不……他不會有事的!他沒有那樣脆弱!”女人痴痴地看著大海,嬌軀卻掩蓋不住內心的彷徨不安在瑟瑟發抖。
“唉……又一個上了這小子賊船的女人,他究竟有什麼好……,豪哥,我知道你是不會死的,媽的,我妹妹還要你照顧!你一定要活下來。”
歐陽笙轉過臉,英俊的臉上也浮現一絲傷悲,眼晴濕潤泛紅。
“處長!那邊礁石區好象有人在招手!”
“什麼?快放小艇過去……”
激動地咆哮回蕩在徐徐海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