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茹卿說著就要彎腰脫下高跟鞋,文龍連忙伸手阻止她的行為,柔聲道:“沒關系的,卿,你穿著挺好看的,我喜歡你穿這樣的高跟鞋。”
“那怎麼行,等會你姨媽要出來了,被她看見了可不好。”
許茹卿還要堅持,文龍索性將她攔腰抱起,她的身子太輕了,在他手中就像一個玩偶一般。
“文龍,你干什麼,別這樣,放我下來呀。”
許茹卿的身子懸在半空中,她不得已之下,只能用雙腳纏住他的腰,兩條細長的胳膊緊緊抓住他的肩膀不放,“卿,我好想你,我們有一個星期沒有親熱了,你難道不想嗎?”
文龍把頭埋入許茹卿的胸前,像野豬拱食般撥弄著純棉浴袍,索取著她芳香四溢的羊脂白玉的胴體。
“文龍,不要,我們不可以這樣子了。”
許茹卿的話聲突然變得冷淡下來,他突然覺得哪些地方不大對勁。
按理說,經歷了小白樓中靈肉結合的六個小時,文龍與許茹卿之間的距離已經大大拉近,而之後她事後主動采取避孕措施的做法,也證明她並不反對他們之間的肉體關系,怎麼今天又換了一種口吻了。
文龍試圖想要用自己的調情手段喚醒她,根據他的經驗,通常情況下,許茹卿雖然口中說著不願意,但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會迎合他的挑逗,每次都不例外。
但今天卻有些不同,他的熱吻只喚來無動於衷的回應,他的撫摸絲毫不能讓她肉體發熱,他懷中的玉人好像真成了塊玉雕的美人兒,冰冷堅硬毫無生機。
“卿,你怎麼了,為什麼要這樣子?”
文龍有些迷惑不解,手中卻不由得一松,許茹卿穿著高跟鞋的身子一落地,她也不急著從他懷中掙脫,只是理了理有些松亂的青絲,一對清璃的鳳目毫不動搖的看著他,淡淡道:“文龍,一切該結束了,我們到此為止吧。”
文龍有些困惑,又有些難受,許茹卿的決絕冷漠讓他不知所措,他好像又回到當初面對她的樣子,在她清澈而又明銳的眼神下束手束腳的,許茹卿又變成了一具美得令人心冷的雕像。
“不,不可能的。卿,我喜歡你,我是不會放棄你的。”
文龍緩緩的搖了搖頭,堅定地道。
“文龍,你應該清醒一些了。你現在還年少,犯過的錯誤還可以改,莫要等到無法糾正的時候,那可就追悔莫及。”
許茹卿的話里雖然語重心長,但是文龍總覺得她話中有話,好像在規勸他一般。
“我怎麼又犯錯了,我喜歡你有什麼錯?”
文龍心中莫名火起,為什麼許茹卿總愛拿出長輩的姿態指指點點,他一點都不喜歡被人教訓,即便是他愛的女人。
“你還說,請你以後不要再提這些字眼了好嗎,那樣子太不符合我們的身份了,你應該把精力多放在自己身邊的親人身上。”
許茹卿好像也被他的話刺激到了,她冷冷地道。
“你什麼意思?”
文龍遲疑了下,忍不住質問道。
“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多花心思在照顧你姨媽身上,而不是成天只想著做那些肮髒的事情。”
許茹卿雙手抱胸,很冷靜的對他說。
她並沒有擺出唑唑逼人的姿態,但這種冷靜比什麼都更傷人。
他那兩道長長的濃眉緊緊的擰在了眉心,目光中射出無數的猜疑與探詢掃射在許茹卿臉上,試圖找出她話語中是否蘊含著其他的意思。
但許茹卿只是那麼冷靜的看著他,那對鳳目就像兩個深沉的海洋一般,將他的視线吸納得一干二淨,卻反饋不出什麼東西來。
“我姨媽怎麼了?”
文龍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
“咦,以你的觀察力,真的不知道?”
許茹卿兩條斜挑的黛眉再次揚起,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憐憫之意,這讓他看了很不舒服。
“你再說一次,我姨媽怎麼了?”
他的聲音很是低沉,語速也很緩慢,但話音中卻帶上了幾分凶狠。
此刻,許茹卿已經被逼到了大衣櫥上,他的兩只胳膊正撐在許茹卿的頭部旁,他的臉正對著那張令他仰慕不已的玉容,雙目卻射出可以令人顫抖的冷光,他從未這樣子對待過許茹卿。
面對著他強大的壓迫力,許茹卿並沒顯示出退縮的跡象,她也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只是好整以暇的偏著頭,嘴角輕輕撇了一下道:“你不覺得,你姨媽在衣服與鞋子上花費的金錢與心思有些過分了嗎?”
“不過分,她跟你一樣都長得很美,為什麼不可以妝點自己?”
文龍語氣生硬的回答道,心里卻隱隱有些不安,許茹卿提到這些是什麼用意,她想暗示什麼?
“沒錯,你姨媽是我平生所見中,數一數二的大美人,但以她的年齡與身份,你不覺得,她的衣物鞋子有些過分追求時尚與太,太……”
許茹卿說道這里,突然停了下,好像在搜索措辭一般。
“你想說什麼?”
文龍清了清喉嚨追問道。
“過分性感。”
許茹卿總算把這幾個拖延已久的詞語說出了口。
“我就不明白,我姨媽穿什麼衣服有問題嗎?卿姨,你家里的衣服也不見得比她少呀。”
文龍搖了搖頭,很不滿意的回答道。
許茹卿並沒有被他的反問難住,她推開他的胳膊,走到衣櫥前,從抽屜格中取出一條色彩艷麗的蕾絲小內褲,在他面前搖了搖,口中帶著譏笑之意道:“如果時間倒推七八年,或者是你姨父胡立群尚健在,那這條很有情趣的內褲放在衣櫥里一點都沒問題。”
“不過,作為一個三十多歲的寡居女性來說,滿衣櫥都是這種為了誘惑男性而設計的服飾,你真的不覺得有些異樣嗎?”
許茹卿不急不緩的道來。
她兩根水仙花瓣般的纖長白指勾住那條蕾絲小內褲的邊緣,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條三角形的鵝黃色蕾絲內褲,那紋著精致蕾絲的布條窄得可憐,說起遮蔽效果遠遜於裝飾效果,而且蕾絲面料是鏤空的輕薄設計,除了私處蜜穴的位置有一朵百合花紋路之外,其他部位都可以一覽無余。
“女為悅己者容,這一點都沒有錯,女人的天性就是愛美,同為女人我很能理解你姨媽的心態。這些衣服鞋子就連我看了也很喜歡,只不過她們的用途更多是,為了讓女人所欣賞的男人能夠看到她們穿著時的樣子。”
許茹卿的話一環一扣,清晰的邏輯讓文龍啞口無言,但她卻沒有點到即止,而是順口繼續說了下去。
“你姨媽這段時間的生活經歷是很坎坷,作為姐妹我很希望她能夠得到幸福,以她的容貌和性格不難找到好男人,我真心不希望她在錯誤的道路走下去。”
“你怎麼知道誰是好男人,你怎麼知道什麼樣叫做幸福,你有什麼權力評判別人的對錯。”
文龍一句句的反駁,雖然聲音並不大,但語氣卻頗為不善。
“人之所以是高等動物,那是因為他們懂得用道德與法律約束自己的行為,而道德是一切法律的源泉與基礎,道德是讓社會和諧運作的紐帶,是我們有別於動物的表征。”
許茹卿清澈的雙目緊緊盯著文龍不放,她的眼神中正平和,卻有循循善誘,好像一個長輩在糾正誤入歧途的孩子一般,只不過她口中所說的他並不以為然,他已經見識了太多此類的言談,再怎麼智慧的言語在現實面前都是無力的。
“文龍,倫理道德是比法律更為強大的力量,有了倫理才有了人類的文明,我們每一個人都是社會的一份子,只有你遵守社會的基本倫理,你才能很好的享受各種文明成果,你才有可能獲得幸福。”
許茹卿還在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但文龍對此已經不厭其煩,他揮揮手打斷了她的勸誨,有些揶揄的道:“卿姨,你說的這些都很正確,但又有什麼意義呢?你不是也很享受我們之間這種不道德的關系。”
文龍的話尚未落音,許茹卿的玉臉就一下子變得煞白煞白的,她好像此刻才想起自己以往的所為,以及他們之間極盡纏綿的男女歡愛,之前她用來教育他的那些話放在他們身上,卻成了一種莫名的諷刺,這讓她顯得言不由衷。
“卿姨之前是做了錯事,我們都做錯了——那是不應該發生的,以後也不可以再有這種事情。”
許茹卿雙手按在胸前,似乎要克制住自己上下起伏急喘氣的酥胸,她的語氣艱難苦澀,好像一字一句都從心底吐出一般。
“文龍,你應該中止這些不道德的男女關系,回歸到社會為我們安排的軌道上來,好好學習,安心學習,明白嗎?”
她很認真地對文龍點了點頭,他不知道她話里所指的,是他與白淑貞的關系,還是他與她的關系,或者兩者皆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