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7章
王娟和警察局長一向不和,常常為了一些問題在議會期間對局長大加撻伐,局長有時告饒了,公然稱她“紅娘媽”,不過私底下卻叫她“紅在室”。
阿忠這些年在政治圈沾了點邊,這些關系他商途的事怎能不知,當然就找對人了。為了修理她的死對頭,王娟是得理不饒人了。
“一個打零工的小市民下了班消遣一番,竟然被人用槍指著頭,請問局長,這樣子的治安,本縣還有人敢住嗎?你還能安於其位嗎?”
“這個案件我約略了解過,那個市民飲酒的地點是某個地下酒家,那種地方一般人會去嗎?紅娘子王議員奶會去嗎?可見這案子並不如外界想得這麼單純,我們還在進一步的了解中。”
“既然那是一間地下酒家,是本縣藏汙納垢的所在、是見不得陽光的地方,那它為何還能存活到今天?難道有合法掩護非法?難道局長你有派員警去為他們站崗?”
“我們曾配合政府對它多次實施斷水斷電,甚至一度還派員站崗過,不過采取的行動皆因警力不足而無法持久,最後業者又死灰復燃,令我們警方頭痛不已、抓不勝抓。”
“這根本是推托之詞,難道就不能將主持人移送法辦?”
“謝謝王議員的建議。根據我們的紀錄,前後已經三次移送主持人了。可惜據我所知,三個都是人頭,其中某個還是游民,試問一個露宿街頭的老人有能力開地下酒家嗎?”
(旁聽席上有笑聲傳出)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連一間酒家都處理不了,你們還能破大案嗎?”
“我剛才說過,最主要是警力不足的問題,如果人手夠……”
“好了,好了,我懶得跟你扯這些。現在我要追究另一件事,據我所知那名打零工的被害人在警局制作筆錄時,遭警方刑求”
“怎麼可能?這事我絕對否認。”
“你聽我說完好不好?大家想一想,一名受害人在飽受生命威脅後,非但未受到警力的保護,反而身心俱創……”
“我絕對否認有此事。”
“我鄭重警告你,局長,你不尊重本席。”
(縣議長此時提醒局長勿插話)
“是、是,我向王議員道歉。”
“那名受害者遭到刑求,請問公理何在?這簡直是二度傷害。”
“他哪里被刑求?有無驗傷單?”
“他的腦袋連續被重擊三次。”
“重擊?什麼打的?木棒?鐵器?還是手槍?就像躺在醫院他的同伴那樣?”
“……手,警察的手肘……不、手掌,確定的部位我不清楚。”
“傷單呢?”
“好像……他懂得不多沒去驗傷,大概這樣。”
“據我得到的報告,問訊的警官為了安慰受到驚嚇的他,曾二次撫摸他的頭,以便成功地制作筆錄。撫摸,王議員懂我意思吧?就像奶小時候考了第一名,王老縣長一高興就伸出手撫摸奶的頭,奶能說王老縣長是不高興重擊奶的頭嗎?我們警察會去打受害人這種事情我不敢苟同。”
“我嚴重抗議,局長的比喻不當,豈可拿我家庭在此對比?根本是侮辱我。”
議長又出言制止了。
“我再度跟王議員道歉,如果我們警方那種安慰的動作被視為是刑求,我也願道歉,並請求當事人立即去驗傷,若有任何問題我絕不包庇,一律法辦。”
這一段議會質詢的“太極拳”打得是綿綿不絕、精采絕倫,次日報紙的地方版都有大幅的報導(幸運的是當天沒什麼重大新聞)。
表面上看局長這回打了個勝仗,一句“撫摸”化解了“刑求”,無“求”何來“刑”?
紅娘子未免也太大意了,不過以見報率及提高知名度而言,她也不算是輸家,所以稱之雙蠃亦可。
有人甚至懷疑,她和局長是不是常套招質詢,以制造新聞提高雙方知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