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只簸箕大的金蠶“嗡嗡”在樹間飛著,後面跟著一名持劍少年,便是李翰林了。
將正一四子埋葬,又用劍為他們劈石立碑,將那蟲人的人頭放在碑前祭奠。
師傅雖然身死,但與那中州三虎的血仇終報。
等到一切做完,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薛雨晴派了一只金蠶在前面幫李翰林引路,直到將李翰林引到大路之上,才在空中轉了個圈“吱吱”叫著飛遠了。
李翰林看著飛遠的金蠶,心情大好,雖然這金蠶看起來有些恐怖,但是非常聽話。
何況今天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確認了自己的親生母親還活著。
至於那昔日的大師姐薛茹月,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呢?
也許媽媽將她帶走,也是為了自己好吧。
直到臨近中午,李翰林終於趕到了洛泱居住的那個小村。
但仔細一看只見那洛家小院外面有不少村民圍著。
不知為何,他突然感覺情況有些不妙。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李翰林推擠開人群道。
“唉?你不是那個洛泱的未婚夫嘛!你現在才來,莫不是不知道……”那說話中年村婦剛說了一半便被一旁人捂住了嘴。
“不知道什麼?”
“別亂嚼舌根子!”旁邊一個中年男人看到李翰林拿著劍,顯然不是個善茬,便大聲呵斥那村婦,一邊懷著歉意對李翰林道:“這位是洛泱的未婚夫吧,您還是進去看看為妙!”
李翰林疑惑的看了兩人一眼,莫非是洛泱出事了?
他趕緊推開旁人,衝進小院之中,只見洛大伯和顧大嫂頹然坐在小院的地上,臉上還有些許血跡和烏青。
“伯父伯母,是誰把你們害成這樣的!”
李翰林聲音一出,兩位老人絕望眼中仿佛燃起了希望。
洛大伯死死抓住李翰林的手:“翰林……翰林,你沒事就好!昨晚你出去以後,有人自稱離天城少主賈權,要把洛泱搶走當他的小妾!可是我們一把老骨頭沒能攔得住那幫家丁啊,那些人把我們打暈以後,洛泱就不見了!”
“賈權!離天城的少主,竟然是賈權!”
李翰林的心頭仿佛被重錘砸下,驚怒不已,沒想到自己還是因為放松警惕而出了岔子!
已經過去那麼長時間,那洛泱豈不是已經……
“我一定要殺了他!”碧海狂林“錚”的出鞘,不顧後面兩老的喊叫,李翰林已經走遠了。
門口那幫圍觀的村民見到李翰林提著劍,怒氣衝衝的從院子里出來,還以為他要殺人泄恨,一下便逃了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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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蠶老祖左等右等,卻不見蟲人與蟲母歸來。
抬頭看著周圍飛舞的金蠶,金蠶老祖不耐煩地用木杖點了幾下地面。
而一旁被捉來的百花門女弟子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一群金蠶圍著他們轉悠。
剛才有人試圖逃走,結果還沒半刻鍾就被長尾金蠶給捉了回來,被蟲奸了三次,產了三次卵,直到那人渾身無力那些金蠶才消停下來,這下所有人仿佛認命一般,沒人再敢逃跑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樹林中終於出現了兩個人影。
在近一些,只見薛茹月幾乎一絲不掛,乳房上滿是汙漬,秘處髒亂,只穿著髒汙的長筒登雲履,顯然是被奸淫過。
她雙手負在背後,似是被綁住雙手的樣子。
後方則是一臉媚笑,綠紗裹身的蟲母。
“主人,奴家來遲了,為了活捉這個正一教大師姐,可費了不少力氣呢。”蟲母笑道。
金蠶老祖看著兩人,卻沒看到蟲人的影子。
“蟲母,蟲人呢,他不是和你們一起去了,為什麼還不回來?”
蟲母似笑非笑的看著金蠶老祖:“主人,奴家的時候遇到一個很厲害的人,打斗了許久才將他趕跑。等奴家趕到的時候,這薛茹月已經將蟲人給殺了呢,奴家又與那正一派的大師姐惡斗了一番,才將她擒下。”
“哦?居然那麼厲害!”金蠶老祖搔了搔自己的禿頂,開口露出滿嘴黃牙,看著面前幾乎一絲不掛的薛茹月:“也不知道給正一派大師姐下種是怎麼樣的一番光景!桀桀桀桀……蟲兒們,給老夫奸了她,看她還囂張不!”
安靜。
蟲群無動於衷,依然在半空懶散的飛著,仿佛沒聽到金蠶老祖的話一般。
“嗯?小畜生,連老夫的話都不聽了!難道是聾了!”
除了有幾只金蠶好奇的看著地面上那個禿頂駝背的老頭大聲咆哮,蟲群依然無動於衷。
“哇呀呀呀……氣煞我也!你們這些小畜生竟敢不聽老夫的話!蟲母!蟲母!把那些不聽話的小畜生滅掉一批,以儆效尤!”金蠶老祖氣急敗壞。
可面前的蟲母居然也無動於衷,而是交叉著雙臂,笑盈盈的看著金蠶老祖的丑態。
“圍住那老頭!”蟲母開口,半空中無數金蠶竟然將金蠶老祖團團圍住,翅膀嗡嗡振動,鋒利的口器一張一合,仿佛示威一般。
金蠶老祖臉上冷汗刷刷流下,這些金蠶居然不受自己的控制!
這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你,蟲母!你這個賤人,竟敢背叛老夫!”金蠶老祖看著圍過來的金蠶,惱怒不已,可卻沒法做出什麼實際的行為,如果自己有什麼大的動作,怕是這群蟲子會直接將他撕成碎片。
“呵呵……背叛?不是我背叛你,而是蟲群背叛了你這個蠢老頭!你這醃臢貨只會把他們變成工具,而本後呢……”
蟲母將自稱從“奴家”改成了“本後”。
她手指一勾,七八只金蠶便圍繞在她身邊,還有些金蠶停在她手上,肆意享受著蟲母的撫摸。
“只有本後將它們當成自己人,至親之人!將至親之人當做工具使用,不管死活,肆意消耗!你有什麼資格統領蟲群?”
“賤人!敢罵我蠢!你這賤人也不過被那金蠶操了幾次翅膀就硬了!我……”金蠶老祖剛說了兩句,幾只長尾金蠶已經脫離了隊伍,突然向金蠶老祖襲來。
“大膽!”
金蠶老祖揮杖打去,雖然打中了幾下,但很快一只長尾金蠶便抱住了金蠶老祖的脖子,並且將那長尾用力戳入他的後頸部位!
只聽金蠶老祖疼的嘶叫幾聲,便眼睛翻白倒了下去,那長尾金蠶注入完畢,也松開抱住金蠶老祖脖子的節肢,掉在地上就此死去。
“哼!讓你這老頭也體驗下被寄生的感覺,過一個時辰就會有一個聽話的金蠶老頭了。”蟲母踢了踢昏死過去的金蠶老祖,笑著將那鑲嵌著蟲型寶石的木杖撿了起來,在手里把玩了幾下。
對於剛才如同驚天反轉一般的經歷,薛茹月到還好,因為薛雨晴事先知會過她,倒也沒什麼過大反應。
而那些被蟲子虜來的百花門的女弟子則是既欣喜又害怕,欣喜是因為金蠶老祖死了,害怕是因為這個蟲母和那些金蠶會對自己如何。
“啪!”那木杖插在地上,薛雨晴掃了一眼面前的幾十人,除了薛茹月,其他的人都表情各異。
“不用怕,本後可沒興趣殺你們,關鍵是你們願不願意留下來,留下來,金蠶們已經與你們交媾過,對你們只好不壞。就算想從這里走出去,這荒郊野嶺,不免被野獸襲擊,落入野獸腹中。就算你們安全回到百花門,估計也會被高影趕出來吧,百花門弟子必須是黃花處子才行。”
薛雨晴的意思已經很明確,留下來你還能活下去,甚至比以前更好些。
而逃出去,只不過是死得快和死的慢的區別。
“若你們願意留下來,便單膝跪下,留在這里吧,你們百花門昔日也與本後有淵源。”蟲母說著雙掌擊出,只聽一聲炸響,不遠處幾棵大樹爆裂成了數段,落在地上。
“花謝花飛掌!這是百花門高級弟子才會的!前輩您是哪一代的百花門長老?”
“本後也不是什麼厲害人物,長老更稱不上。本後就問你們,願不願意跪下,以後跟著本後?”蟲母笑道。
那些女弟子猶豫了一會兒,單膝跪下。
“見過蟲母!”幾十人單膝跪下。
薛雨晴微微一笑:“很好,還知道審時度勢,以後你們都是本後的蟲使,也就是親傳弟子。至於薛茹月,反正你在正一派那白山老頭眼中已經死了,而且你又與我同姓薛,以後你就是本後的護法了。”
薛茹月愣了一愣,心中一喜:“多謝蟲母!”
“不過,你這正一派大師姐實在是桀驁不馴,必須回去讓本後好好調教一番。”蟲母隨意的掃了一眼薛茹月,她的笑容一下便僵住了,估計以後蟲母的懲罰是免不了。
“此事了,你們隨本後回吳木谷,那地距離此地二百多里,是本門的根基所在,以後便在那里發展。”薛雨晴道。
一個百花門弟子大著膽子問道:“那……蟲母,我們以後算是何門何派?”
“何門何派?”薛雨晴愣了愣,這一點連她也未曾考慮過。
實際上金蠶老祖也沒有開宗立派的想法,如果這麼個邪道人物公然開宗立派,正道會直接將其歸為魔門一流,加以剿滅。
甚至更嚴重的,會引起那個控制金蠶老祖的神秘人的警惕。
薛雨晴想了一會兒:“就叫……金蠶門吧!以後不要喚本後蟲母了。我意已決,以後金蠶門只有蟲後,沒有蟲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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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半路,李翰林的怒火已經消了大半,剛才出村的時候的確莽撞了些,如果就這樣冒冒失失的闖進離天城殺了那賈權,所引起的後果可不是自己能夠承受的,可一想到自己的未婚妻在賈權手中可能正在遭受著凌辱,李翰林心中的怒火再次復燃。
平日人丁稀落的山路上,突然多了許多人,而且走的還是離天城的反方向,仿佛都是奔著去看熱鬧一般,個個面帶喜色。
這讓李翰林著實有些奇怪。
“快去,再不去就看不到了!”
“這孽畜一死,真是大快人心!”
李翰林拉住一個路人:“這位大叔,請問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他們都那麼高興?”
那扛鋤頭的大叔本來被攔住非常不滿,但上下看了他幾眼,發現是個年輕的少俠,說話又有禮貌,便心平氣和的道:“嘿!這位少俠你不知道,離天城里那個最大的惡霸,就是那少城主賈權,今早被人發現在山道上,人都已經涼了!不少以前被那個孽畜迫害的人拍手稱快,都在往那邊趕呢,想要親眼看一下那賈權的屍體!這人啊,死了活該!”
“賈權死了?那請問大叔,有沒有聽說過附近發現過一個年輕女子呢?”李翰林問道。
“這倒是沒聽說過,那屍體就前面在不遠的地方,少俠不妨親自去看一下。”
“多謝大叔!”李翰林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