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賈權居然死了!
既然賈權死了,那被他搶走的洛泱現在人在何處?
李翰林三步並作兩步,向那大叔所說的地方趕去,沒過一會兒,只見山道上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周圍還有零星的六扇門捕快和離天城府兵正在維持秩序。
如此多的人圍觀,就算刨去一半看熱鬧的人,那賈權犯下的種種罪孽真是罄竹難書。
這時,人群突然鼓噪起來,那些捕快府兵不得不拔出佩刀,制止那些想要往前擠的人。
“快看快看!那龜兒子的屍體要抬出來了!”
“聽說胸口還凹下去一大塊,也不知道是被什麼人給拍死的!”
“要我說啊,這人真是該死,不管是誰把他殺了,那都是報應!誰叫他平日做了那麼多壞事!”
人群中議論紛紛,七嘴八舌。
李翰林持劍分開人群,終於擠到了前面的位置。
只見兩個仵作模樣的人正在將一具面目不清的屍體蓋上白布,台上擔架。
另一邊是面色鐵青的白發老人,還有哭天搶地的中年婦女,應該就是賈權的父母了,也就是離天城城主和城主夫人。
李翰林再想往前走卻被攔住了,幾個面目不善的城主府府兵用長槍推擠著人群,根本不想有人走近。
李翰林手握著劍,輕輕一借力,推向前面那三四個府兵。
那幾個府兵只感覺一陣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大力襲來,手中長槍槍杆突然斷裂,幾人全都摔倒在地,人群一下子涌向了屍體周圍。
賈夫人被涌來的人群嚇得尖叫一聲,癱倒在賈德光懷里。
“出去!都出去!”幾十個府兵根本擋不住洶涌的人群,圍觀之人將正在收斂屍體的仵作嚇得不輕,連屍體也不要了,幾個人大著膽子上去,將屍體上的白布揭開。
那白布下的人李翰林眼熟的很,真是賈權本人。
“真是這龜兒子!”
“呸,死了活該!”
“混賬!趕緊將那些刁民驅趕出去!不許再侮辱我兒的屍身!”賈德光氣得一腳踹在一旁的府兵頭領屁股上。
廢了好大勁,捕快和府兵終於將無關的人群驅趕出去。
就剩下李翰林蹲在賈權的屍體旁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喂!說你呢!趕緊出去!”一個府兵看見蹲在地上的李翰林,指著他道。
“你們有沒有看見附近有個女子,或是有其他掉落的東西。”
“什麼玩意?我說這廝是不是聾了!趕緊滾!”那府兵剛要上去拉李翰林的肩膀,只感覺胸口一陣痛,然後整個人就往後飛去。
“砰”的一聲砸落在地上。
“你這刁民,趕緊束手就擒!”府兵見自己的同伴被襲,立刻將他圍在中間,冰冷的槍頭正對著李翰林。
“你是何人!”最先反應過來的賈德光立即出言詢問。
“你就是那賈權的爹吧,哼!你兒子昔日雇凶殺人,和我有大仇!昨日又將我未婚妻擄走,現在下落不明,沒想到你兒子已經死了,我到這里來看看他怎麼死的也不行麼?”李翰林道。
賈德光冷哼一聲:“什麼未婚妻,六扇門剛剛調查過,這里本就沒有什麼女子的蹤影,老夫看你這廝就是來尋仇的吧,莫非我兒就是你殺的!來人,給老夫殺了他!”
眼看李翰林就要這些府兵打起來,一個淡淡的女聲突然插了進來:“住手!”
“誒!誒!仙女啊!”圍觀的人群突然有人驚呼。
只見半空中一個藍衣女子從運著輕功飛來,穩穩落地。
來人如水中仙一般,一身湖藍色紗裙,上面繡有點點玫瑰,手套絲質粉藍色手套,腳蹬湖藍色繡銀邊短靴。
腰上系一條鑲嵌著藍寶石的腰帶,腰上垂下銀色的吊飾,好看又不失大雅。
她挽了一個簡簡單單的發髻,插一支碧玉銀琅簪,一張白淨的臉上,雙目如水,鑲嵌在上面。
眉毛恰到好處的彎曲著。
半張臉雖然蒙著粉藍色面紗,但兩片薄薄的唇片依稀可見,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
李翰林對著這個女子多看了幾眼,的確,這女子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一般,面容也僅僅比王紫菱稍遜一些,也是個漂亮的女子。
“見過賈城主,不知道能否放下刀兵,聽小女子講兩句?”
周圍的府兵看著這仿佛從天而降的女子,仿佛停止思考一般愣在原地,賈德光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漂亮女子,直到賈夫人狠狠擰了他兩下才反應過來:“這位仙子,請問有什麼要說的麼?這廝無端生事,老夫自是留他不得!”
“賈城主此言差矣,小女子已經知道誰是真凶,只不過希望賈城主行個方便!”只見那藍衣女子走近,從懷中掏出一塊粉藍色的荷花形狀玉佩,在賈德光面前晃了一下。
那玉佩看的賈德光心里一驚:“仙子隨意,請隨意!”
“還請賈城主放過這位少俠,小女子的主上想要見一見他,還有請把那現場搜集到的證物交給小女子,三天以後我們保證還城主府一個公道。”藍衣女子伸出手,作出一副討要東西的樣子。
“快!給她!”
一旁的仵作道:“城主大人,若是沒有證據,那六扇門怎麼查案啊!”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趕緊給她!”在賈德光的催促下,一旁的仵作只好將現場搜集的證物包在布包里,交到了藍衣女子手中。
“很好,賈城主有禮有節,那我們之後的交易可以繼續進行了,這位少俠我也一並帶走了。”藍衣女子拉起李翰林的胳膊,運起輕功,飛離了此地。
賈德光恭恭敬敬,像是送走自己的祖宗一般:“仙子慢走!慢走!”
只有賈夫人看著那藍衣女子的背影罵道:“狐狸精!我看你都要被那狐狸精把魂都勾了去!我兒死的不明不白,你把證據都給了那狐狸精,如何才能查案!”
“閉嘴,你這婦人!頭發長見識短!你知不知道剛才那是誰!”賈德光喝道。
“誰啊?不就是個狐狸精嘛!”
賈德光放低了聲音:“合歡宗!”
“什麼!合歡宗!”賈夫人掩住口。“那豈不是魔門余孽!”
“正道勢力龐大,魔門死而不僵,朝廷咄咄逼人……都不好惹啊,現在老夫就是在三個雞蛋上跳舞,踩破哪一個都是要命啊!唉!”賈德光嘆了一口氣,對著旁邊的府兵頭子說道:“傳令下去,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傳揚出去,違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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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了一段,那藍衣女子拉著李翰林降落在一個小荒村的村口,本來以為這藍衣女子會往離天城去,現在看來是李翰林想錯了。
“呼,扮演仙女真是一件苦差事,想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子仙女,還得穿那麼多,弄得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真是悶也要悶死了!”那藍衣女子一把摘下面紗,本來縹緲的臉一下子清晰起來,那女子嫣然一笑:“你就是那身負《麒麟決》的李翰林,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許多!”
“那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還知道我會《麒麟決》?”《麒麟決》是李翰林最大秘密之一,居然被這藍衣女子一語道破。
“當然是合歡宗!合歡宗的情報機構分布甚廣,找一個人還不是信手拈來!掌門想要見你,所以你務必與我一起去一趟合歡宗宗門。”藍衣女子道。
“不行,洛泱現在下落不明,我……”
“我們掌門已經發動情報機構尋找你未婚妻的下落了,總比你一個人大海撈針一般的好,這還得感謝合歡聖女!不過現在能確認的是,你的未婚妻失蹤,雖然與那賈權有關,但不完全是賈權搞出來的,擄走你未婚妻的另有其人。”藍衣女子道。
“那到底是誰?”
“跟我來。”
藍衣女子慢慢走在荒蕪的村道上,李翰林趕忙跟了上去。
那荒村人煙稀落,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藍衣女子敲敲其中一戶人家的木門。
“誰啊!”是一個中年村婦的聲音。
“誰知何時花開,蘭衣故人東來!”藍衣女子道。
破爛的木門打開,藍衣女子和李翰林踏入了這個破落的小院子。
“右護法,恕奴婢多嘴,您可知道宗門是不允許帶任何男人進來的!”那中年村婦面色不善的盯著李翰林道。
“本護法知道。”那藍衣女子掏出一塊制作精美的鑲紅寶石荷花形金牌,“掌門令在此,速帶此人入宗,見此牌如見掌門!”
那中年村婦看了看那金牌,看李翰林的眼神一下變得和善了許多。
她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扣了一個頭:“確是掌門令無疑,叩見掌門!兩位請隨奴婢來。”
李翰林看著周圍的破落樣子,不禁吐槽道:“你們宗門就這麼個破地方,也太寒酸了!”
被稱為右護法的藍衣女子聽了,啞然失笑。
“你想多了,這破落院子怎麼可能是合歡宗的宗門?這只是一個入口而已,合歡宗可不是開一開青樓而已,它的底蘊可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對了,你以後叫我六欲好了,合歡宗左右護法分屬七情六欲,我便是右護法。”說完,六欲握住李翰林的手掌,用手指在掌心勾了兩下,便輕笑著走入了破落小院的屋內,弄得李翰林莫名其妙。
與其他入口一般,都是鐵箱運送的雲梯,那中年村婦拉動機關,載著兩人的大鐵箱便隨著軌道降下。
“原來合歡宗的宗門在這地下!”李翰林嘖嘖驚嘆,從鐵箱的窗口看著洞內的恢弘的紫紅色建築群,下方燈火通明,就如同繁華的地下城市一般。
“不過這宗門的地點,你可不能隨意說出去,不然可是會惹來殺身之禍的,畢竟你是第一個能被掌門接見的男人,也是第一個進入到合歡宗宗門的男人,估計以後會載入合歡宗史冊吧。”
進入合歡宗宗門的第一個男人麼?
“嗯,我李翰林發誓,一定不會的。”就衝著王紫菱救他一命,就算逼著自己,這宗門地點他死也不會說出去的。
“我們到了。”鐵箱緩緩落在地面,箱門被從外面打開,駐守的合歡宗弟子單膝跪下:“參見右護法!”
“免禮,通報掌門,人已經帶來了。”
“是!”
兩人走遠,那些合歡宗弟子看著李翰林的背影,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很快右護法帶著一個年輕男人入宗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了整個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