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紙箱,你打算用什麼車來運?你雇車了嗎?”羅南問胡清煙。
“我沒想過,這些事不是你該想的嗎?”胡清煙揉捏著腳,頭也不抬地道。
羅南無奈道:“女士,難道你真當我是你的男朋友?怎麼什麼事都要我安排?”
“在這七天內,你就是我的男友。這是協議規定的,男友有義務幫女友安排一切,你沒看我腳瘸了嗎?我現在是病號,更應該受優待。好了,我來看看時間,現在是晚上九點半,在十二點之前,我和我的東西必須離開這棟房子,你想想怎麼安排吧。”
“多待一晚都不行?那頭肥豬一定要你今晚搬出去嗎?”
“是啊!他已經把房子鑰匙給了裴允婷,這里已經換了主人,我沒有權利也不想再住在這里。”
“你想搬去哪里?”
“我還沒想過,你看著安排吧!”
羅南簡直要絕倒,他失聲道:“我看著安排,難道你想住我家?”
“我會不會住你家,你不必操心,你要操心的是我的東西,如果你安排它們住你家,我沒有意見。”胡清煙終於抬起頭,燦爛笑道。
“我終於明白孔子說過的那句話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羅南憤憤地道。
“你的漢語學得真不錯,孔子說的也對,女人的確難養。你的牢騷發完了吧?發完了還不去找車!你只有兩個半……不,只有兩個小時了。”
“剛剛不是還有兩個半小時嗎?這才過去幾分鍾,怎麼就只剩兩小時了?剩下的二十多分鍾去哪里了?”
“你沒看到我的腳受傷了嗎?還不過來幫我揉揉!剛剛你整理東西也就夠了,現在你清閒了,該關心你的女友了。”
“原來時間就是這麼耽擱的,我還沒吃晚飯呢!”
“是你的晚飯重要,還是我的腳重要?”
羅南“哀怨”地瞪了胡清煙一眼,他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在腳瘸了之後有點不正常了。
她原本表現得很冷淡,就算跟他說話甚至斗嘴,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蠻橫,沒想到摔了一跤,冷淡的樣子去了三分,補上的卻是刁蠻,看樣子存心要折磨他,羅南不禁懷疑她正在向變態的方向發展。
“瞪著我傲什麼?你瞪眼,我的腳就能好嗎?快點幫我揉,真的很痛。”說完,胡清煙將腳翹到羅南面前。
羅南只得在床上坐下來,將胡清煙的腳擱到他的腿上,一手在胡清煙的腳踝左右捏了捏,然後又在腳掌左右揉了揉,才道:“沒什麼事,骨頭沒有錯位,只是神經受了輕微創傷,很快就會好了。”
“可是真的很痛!”
“當然會痛,你的腳太柔軟,忍痛能力差,稍微受點創傷就會有很強的痛感。”
羅南兩手合攏捧住胡清煙受傷的左腳,頗顯親密地摩挲了幾下,然後放開腳道:“應該沒事了。”
“揉了兩下就說沒事,真敷衍。”胡清煙縮回腳,貌似有些不滿,不過臉上卻顯出微微紅暈,似乎羅南剛剛的摩挲觸到了她腳部的敏感位置。
“咦……真的不痛了。”胡清煙忽然發現左腳能夠活動自如,不禁驚訝地道:“你怎麼做到的?”
“變戲法做到的。”
羅南沒好氣地道:“又不是什麼嚴重的傷,都快好了,還要找我,浪費我的時間。好了,別用崇拜的目光看著我,否則我會以為你愛上我了。你休息幾分鍾吧!我打通電話。”
“你能找到車嗎?”胡清煙好奇地問。
“我知道你存心為難我,不過不是找車就能解決問題。”羅南帶著神秘一笑,然後走出房間,用手機撥打了一組號碼。
五分鍾後,羅南收起手機,含笑走進房間,來到胡清煙面前,很紳士地行禮,然後伸手道:“女士,有個地方正在等待您的參觀,不知您是否賞臉前往?”
“你找到放東西的地方了?”胡清煙一邊將手放到羅南的手中,一邊驚訝地問。
“賓果!你真是一位蕙質蘭心的女人。不錯,我想你會滿意那個地方。我們這就去看看。”
羅南將胡清煙的手放到自己的臂彎里,立刻帶著她向樓下走去。
樓下朱吉洋和裴允婷還在說話,似乎談興不淺的樣子,見到羅南和胡清煙下樓,兩人的目光都掃過來。
不過羅南並沒有理會他們,徑直帶著胡清煙向門外走去。
走出房子,胡清煙見羅南並沒有開車的意思,不禁驚訝地問:“你別告訴我,你找的房子就在錦蘭苑。”
“真是聰明!又猜對了。”羅南含笑贊道。
“你有朋友住在錦蘭苑?”胡清煙忍不住好奇,再問。
“只能算朋友的朋友,你是不是很好奇?可惜我不會告訴你。”羅南用一種很可惡的語氣道。
“稀罕!我看也就是狐朋狗友。如果他的房子里有老鼠、蟑螂之類的生物,我絕對不會允許你把我的東西放進去。”
“你還真挑剔,哪個地方少得了老鼠、蟑螂?你這麼高要求,我看你打算用五萬塊雇的不是假男友,而是超人。”
“我很挑剔嗎?我只是要求嚴格罷了。”胡清煙理直氣壯地道。
“ok,就算你只是要求嚴格,現在已經離開朱吉洋的視线了,你是不是該把手從我的臂彎里抽出去了?”
“混蛋!你以為我願意挽著你?我只是怕腳傷還沒好,不想再碰撞到,導致傷上加傷。你當好拐杖這個角色,再囉嗦我整夜不讓你好過。”
“整夜不好過?你打算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我從不陪雇主上床嗎?”羅南義正辭嚴地道。
“誰要跟你上床?色鬼,腦子里總想這些肮髒的事情,小心早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胡清煙嗤笑道。
“男女之事至情至性,怎麼能說是肮髒呢?說這話的人,思想才肮髒。”羅南回擊道。
“狡辯!”胡清煙給了羅南一個大大的白眼。
兩人就這樣斗了一路的嘴,幾分鍾後,他們走到一棟比朱吉洋的房子更大、更豪華的獨棟樓宇前,這里早有身穿物管人員制服的一男一女靜立等候。
“羅南先生,我們接到李先生的電話,相關的文件和鑰匙我們已經為您准備好了,您可以隨時入住。”男子將一份精美的公文袋遞過來。
羅南伸手接過公文袋,然後又隨手交給了胡清煙。
“李先生在錦蘭苑購買了兩棟獨立宅院,這是其中之一,早已完成裝潢,所有家具擺設都配置齊全,並且由我們物管中心每天派人打掃,您想什麼時候住都行。”
女物管員指著房子補充介紹道。
“需要我們進去為先生您詳細介紹一下嗎?”男物管員細心問道。
羅南揮了揮手:“有需要我會找你們。”兩個物管員很快鞠躬離開,羅南轉過頭來,面對的是胡清煙一臉震驚的表情。
“公文袋里怎麼有房屋轉讓文件?你朋友將房子轉讓給你了?”胡清煙急問。
“我只是說要借住,沒說要他的房子。”羅南也很驚訝,連忙打開公文袋查看文件。
片刻後,羅南聳肩道:“沒想到說句話就能送房子,他真是錢多到可以燒。”
“這個羅伯特。李跟你是什麼關系?為什麼會送你房子?”
“沒什麼關系,朋友的朋友而已。”
“如果關系這麼簡單,他會無緣無故地送你這麼一棟豪宅?你知道這宅子價值多少嗎?價值起碼是朱吉洋那棟的兩倍,也就是兩千萬人民幣。”
胡清煙道。
“不知道物業費每月交多少。”羅南仿佛沒聽到豪宅的價值,似有不滿地咕噥。
這什麼人啊!
胡清煙聽到羅南的咕噥,只覺得自己也要絕倒了,羅南竟然不關心自己平白得了一棟價值兩千萬的豪宅,而關心物業費,這老混蛋真夠活寶的。
“你的疑問我不能解答,你就當羅伯特是暴發戶買房子,住一棟扔一棟吧!好了,這房子有人臉識別感應門,還有指紋鎖,你去設置吧,然後我們進去看看。”
“你讓我弄?難道你打算把房子給我住?”胡清煙驚訝地問。
羅南哼了一聲,這一聲對胡清煙來說,卻猶如天籟之音。
十分鍾後,胡清煙張開手臂,在豪宅二樓的主臥室里仰跌下去,跌進豪華大床綿軟的美妙感覺里,閉目享受,久久不願意睜開眼睛。
“我說錯了,這棟房子起碼價值三千萬,就這裝潢,花了都不只一千萬。”胡清煙有些興奮地道。
自從羅南承諾將房子給她住,然後進門看見異常華美的裝潢和配置,她就覺得渾身輕飄飄的,雖然之前她一直是個富太太,不過那只是表面,實際上只是空頂著富太太的名頭而已。
而她一直耿耿於懷的是長期居住的那棟豪宅根本不屬於她,然而羅南忽然拿出了一棟與之前豪宅類似,卻更加豪華的房子,並且允許她入住,這一瞬間,她有了一種真切的身為豪宅主人的感覺。
然而,胡清煙雖然愛錢,但還沒有愛錢到盲目的程度。
短暫的陶醉之後,她忽然驚醒,於是連忙從床上爬起來,一臉警戒地望著羅南,問道:“你是不是想包我?”
羅南未置可否,只是望著胡清煙淡淡微笑。
“不可能,我不可能答應。我已經失去了五年,用五年的青青春換了一千萬,我不會再用自己跟男人做任何交易。”胡清煙連連搖頭道。
“你那一千萬不是來自男人,而是來自女人。你付出的豈止是五年青春,還有一次身孕。”羅南道。
“你怎麼會知道?”胡清煙臉色驟變。
“我認識金嫻荷,她告訴我的。”羅南微微一笑。
“她把所有事情都跟你說了?”胡清煙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羅南點頭:“不錯,她告訴我你只是代理孕母,朱俊清是她和朱吉洋的孩子。為了此次代孕,她付給了你一千萬人民幣的報酬。”
“看來她真的什麼都對你說了。”胡清煙輕嘆一口氣,然後臉上浮現出幾許好奇,問道:“你跟她是什麼關系?”
“情人關系。”
“胡說!我才不信,金嫻荷那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有你這樣的情人,你就別傲夢了。”胡清煙譏笑道。
“說真話你不信,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羅南攤手道。
“我看你是想情人想瘋了。你這剛到手的房子不錯,你請我住可以,想包我卻不行。就算你把房子送給我,我也不會答應。”
胡清煙盈盈一笑,道。
“是嗎?那我還真是失望,本來我的確想把房子送給你,因為我發現自己可能付不起物業費。不過既然換不來一親芳澤的機會,看來我只能另找其他目標了。”
“是啊,比如裴允婷。”胡清煙冷笑道。
“這個提議不錯。”說著,羅南轉身走出臥室。
“假如你還想住這棟房子,打電話給物業吧!讓物業派人去搬你的東西。”
“剛當富翁就擺派頭,暴發戶!”臥室里傳來胡清煙惱怒的聲晉。
一小時後,在新豪宅寬大的健身房內,胡清煙將一把韓式竹刀和一套劍道護具怒扔在羅南面前,道:“決斗!”
“決斗?用竹刀?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厲害?”羅南又驚訝又好笑。
“竹刀就夠了。有種把護具穿上,我要讓你知道怎麼去尊重女人。”胡清煙踢掉腳上的高跟鞋,迅速穿著護具,語含怒氣道。
“剛才搬東西的時候不是說累了嗎?怎麼突然這麼火大?哦……我想起來了,我向裴允婷獻殷勤,所以你生氣。我要向你解釋,這是有原因的。”
羅南逍。
“我不聽解釋,現在拿起竹刀,我們一較高下。”胡清煙已經穿好護具,拿起竹刀,殺氣騰騰地道。
“通常……有賭注存在才能激發我的熱情。”羅南慢吞吞地穿著護具,咕噥道。
“別囉嗦!你想要打賭?我成全你,打敗我,今晚我就是你的。”胡済煙冷笑道。
羅南聞言立刻就像吃了興奮劑,穿護具的動作加快了十倍不止,轉眼就穿戴妥當,站到胡清煙面前。
“果然是個色鬼!聽到這種事情才變得積極。”胡清煙露出不齒的表情。
“你准備吧,我要開始了。”
“慢著!如果我輸了,你想要什麼?你會不會反過來要我陪你十晚、八晚?那樣我很吃虧的!”
“痴心妄想,我看你白日夢做多了。”
“不是就好,難道你想要錢?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是個窮光蛋,現在我所擁有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這棟房子,你不會想要它吧?”
羅南貌似為難地道。
“這棟房子我的確喜歡,但我不會要你拿它當賭注。”胡清煙不屑地道。
“也對,一晚值一棟豪宅,實在有點貴!”
“你認為我不值?你真是一個可惡的老色鬼。我不跟你囉嗦,如果你輸了,我只要你做一件簡單的事情,在你的胸口紋“老色鬼”三個字。”
“你真毒啊!竟然想出這種損主意。”
羅南啼笑皆非地道:“看來你真的很恨我,否則也不會冒著被我睡一晚的風險決斗。不過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難道你覺得自己贏定了?”
“我贏不贏由它說了算。”胡清煙雙手持竹刀,做出上段式,攻擊之勢明顯無疑。
“你是不是經常練習?姿勢很漂亮。”羅南也學胡清煙擺出同樣的招式。
“廢話太多,受死。”話音未落,胡清煙手中的竹刀已經迅如電閃般劈了過來,帶起了一片風聲,的確頗有威勢。
“唉……”羅南假模假樣地嘆息一聲,單手揮刀迎上胡清煙的攻勢。
“啪!”
竹刀相擊的聲音響起,胡清煙一招無功,不禁有些意外,不過她看羅南用單手擋下她這一招,導致刀身力量欠缺,以致連退三步,也沒有多想,揮刀再攻。
“啪啪啪……”竹刀擊打爆起的聲響簡直就像燃放爆竹一樣,胡清煙追打著羅南,將他攆得滿屋亂竄,可是偏偏就是打不著他一下,追打幾十下後,累得氣喘吁吁。
“混蛋,你是不是故意的?”強撐著又追打了一圈,確信實在奈何不了老混蛋,胡清煙氣憤地將竹刀一扔,脫下頭罩,帶著一頭香汗,罵道。
羅南也脫下頭罩,不過他臉上滴汗未出,只是嘻嘻直笑。
“玩夠了吧?也發泄夠吧了?我知道你主要不是跟我生氣,搬東西時你和朱吉洋吵架我聽到了,這就算我免費當一次出氣筒,下次你還想這樣,我可要收費。好了,我該走了,你也該休息了。”
羅南扔下護具,就待離去。
胡清煙卻忽然將羅南攔住,奇怪地問:“你不住這里?”
“這是借來的房子,難然被莫名其妙地送給了我,不過我可不習慣住這種房子,你安心住吧,我走了。”羅南微微一笑。
“可是……可是你……蠃了我……”胡清煙有錢難以啟齒地道。
“蠃了你?你承認我蠃了你一晚嗎?如果我主動提出要留下來,你也會這樣說嗎?”羅南反問。
胡清煙一怔,眼中浮起迷茫,羅南要走,她忍不住挽留,但如果羅南要留下來來跟她上床,她肯定抗拒她就是這樣矛盾。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討厭羅南,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她還沒有愛上這個老色鬼,所以就算被迫承認賭輸了,她也很難立即付出賭注。
然而,羅南對賭注貌似不在乎的表現,又讓她感覺到尊嚴受到侮辱,所以她才攔住了羅南。
“我可不想今晚把你抱上了床,明天一早你就鬧著要自殺。女人啊!真是矛盾!你就當欠我一晚好了,什麼時候還給我,由你自己決定。”
羅南拍了拍胡淸煙的臂膀,再次邁步准備離去。
“你站住!我不想欠你,你想要我,就來吧!”胡清煙先是叱喝,然後閉上眼睛,一副引頸就戮的表情。
“胡清煙,你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
羅南不得不再次停下腳步,走近胡清煙,沉聲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會認為你受了委屈,反而認為你已經春心蕩漾。”
“你才春心蕩漾。”胡清煙忍不住睜開眼睛,怒聲道:“如果你不想要我,剛才的賭注就作廢。”
“其實我想要你,也想占有你,不過我並不想把你變成擺在深宅的美麗花瓶。我想得到的不是你的一晚,而是你的一生。”
“你不覺得自己太貪了嗎?”胡清煙冷笑。
“我的確很貪,正因為我很貪,所以在無法完全得到前,我不急於要你的一夜,更何況我覺得,當我脫下褲子時,你很可能會驚逃而去,不讓我得逞。”
“你以為自己是神仙,能掐會算嗎?”胡清煙嗤之以鼻。
“我不用掐、不用算,我只知道你很矛盾也很混亂,加上受了刺瀲,變得不理智,在這種情況下,多數人會選擇借酒澆愁,而你選擇放縱自己的肉體?這樣很不好,我很不喜歡。”
“你高估我了,其實我只是想要你這棟房子,我做夢都想住在這樣的豪宅里,過著富太太的生活。你不知道嗎?為了錢,我可以成為一個性無能老頭的妻子;為了錢,我可以秘密地為那個老頭的前妻代孕。我犧牲青春、犧牲名譽,就是為了圓我的豪門貴婦夢,現在夢醒了,我剩下什麼呢?幾十箱衣服、兩百萬存款,除了這些,我什麼都沒有,所以我不想夢醒。剛才我故意說要用自己的一晚跟你賭,不是認為我的劍道水平高,而是我覺得你很神秘,有太多我不知道的手段,我覺得自己無法打敗你,但輸給你一晚並不算壞事,就當是投資。你對我還不錯,也許當你的情婦會比較輕松。”
隨著這番話說出口,胡清煙忽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地上,變得失魂落魄,滿臉淒惘。
“既然你有這樣的盤算,為什麼會說出口?為什麼我能看到你心中的猶豫?”羅南蹲下身來,面對胡清煙好奇地問。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我一直都很矛盾、很混亂。別看我穿著華麗、生活井井有條,其實我根本沒能力打理生活瑣事,離開傭人,我就會變得像精神錯亂一樣,就像我媽曾經說的,我是窮命富貴心,生活里沒有堅強的臂膀依靠,我會六神無主。是不是很好笑?我看上去那麼堅強,其實卻是這麼脆弱。”
“我知道你想得到我,從你出現在我面前那一刻起,我就有這樣的感覺,你透過一通電話就弄到!棟豪宅,只為了給我放東西,我就更加確信這一點,否則你根本不會讓我住進這棟房子里。也許,你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起了金屋藏嬌的心思,既然知道這一點,我又不是什麼貞婦烈女,那麼彼此各取所需,沒什麼不對。”
“不過,我始終無法放開心中最後的堅持,也可以說是戒備,我怕你是另一個朱吉洋,我更怕你比朱吉洋凶悍,你和朱吉洋年歲差不多,朱吉洋只能擁有我的妻子身份,你卻能擁有我的肉體。我面對你,能夠感覺到你占有女人的強烈欲望,這讓我很害怕。而我最怕的是自己會變為一個無恥的女人,為生活所迫嫁給一個無能老頭還可以原諒,如今我手頭已經有些錢,不必為衣食住行擔憂,如果還為錢投入一個不可能與之產生愛情的老頭的懷抱,就算世俗能夠原諒我,我也無法原諒我自己。”
胡清煙在這一刻完全卸下了心防,將自己的心理分析得很詳細、很透徹。
讓人很難相信有如此清晰思維的人,會將生活搞得一團糟。
羅南並沒有懷疑胡清煙的話,相反他相信了,也欣賞胡清煙這種坦誠,道:“就因為這樣的矛盾心理,所以你才猶豫?”
“不錯。你覺得我是不是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胡清煙黯然一笑。
“你把自己貶得太過了。”羅南微微一笑。
“難道我說了這麼多,你對我還有興趣?男人真是下半身動物,哪怕女人的心理再齷齪,只要肉體沒好,你們都會感興趣。”胡淸煙一臉輕蔑。
“如果男人對女人不感興趣,這個世界還有什麼趣味可言?”羅南不以為忤地一笑。
“這麼說,你還想得到我?”胡淸煙有些意外。
“好,就算我不顧廉恥讓你包養,當你的情婦,你又憑什麼讓我跟你?不要妄想我會愛上你,那不可能,這與你的年紀無關,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現在就可以很正式地告訴你,我永遠永遠不會愛上你,除非我瘋了。你想打動我、吸引我,只能憑借其他東西。你有什麼?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窮光蛋,也就是說你沒錢;你年近六十,更談不上色;你不象才子,更不是高官名士,你能有什麼憑借?只有這棟房子,還有你身上的那點神秘。我是個很實際的女人,神秘會讓我產生猜想,但不會讓我投懷送抱,也就是說你身上唯一能吸引我的就是這棟房子。”
“你說這麼多,是不是想找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又或者想要我給你一個當情婦的理?”
羅南興味盎然地道。
他忽然覺得與胡清煙的這番談論很有意思,他還從來沒有與身邊的女人探討過這樣的話題。
“這棟房子對我來說沒什麼用,你想要可以拿去。不過你必須為我解答一個問題,你認為這棟房子值得你當多久的情婦”不等胡清煙回答,羅南又問道。
胡清煙聽到羅南的笫一個問題,有些愕然;第二個問題則讓她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雖然第二個問題早在她的意料之中,然而真正問出來,卻讓她有一種羞恥感。
她很想說,她的每一天、每一夜都是無價的,可是這樣的話她說不出口。
皮肉交易自古有價,無論在風塵中獻媚,還是以情婦的角色存在,說到底,只要是想用自己的美色換取男人的錢財,都可以用數字標價,這也可以說是一種經濟。
“三年。”胡清煙沒有回避這個問題,直接給了答案。
“你和朱吉洋結婚,替金嫻荷代孕,前後五年,只獲得了一千萬,平均每年兩百萬。這棟房子價值三千萬,只值你的三年,平均每年一千萬。這價格相差也太懸殊了吧。”
羅南揶揄道。
“你算錯了。這五年來,除了金嫻荷給我秘密代孕的一千萬酬勞,朱吉洋也為我花了一些錢,平均每年大概三百萬人民幣,這些花費都透過信用卡受朱吉洋監控,也算他包養我成為他名義上的夫人的酬勞。本來生孩子一事,他答應給我五千萬,但他發現朱顯貴從中搞鬼,懷疑俊濤不是他的孩子,因此那筆錢就落空了。”
“是不是因為朱吉洋拒付五千萬,所以你才要跟他離婚?”
“這的確是原因之一。本來我並不難拿到那五千萬,只要一份DNA監定報告就可以,不過那會牽扯出金嫻荷,金嫻荷並不想讓朱吉洋知道她算計了朱顯貴,更不想朱吉洋知道她一直處心積慮謀奪他的財產。我與金嫻荷有協議,必須嚴守秘密,所以只能放棄那五千萬。”
“算來算去,似乎我要包養你,就必須付出比朱吉洋多幾倍的錢,難道你認為自己一直在增值?”羅南笑問。
“你不覺得這種問法是侮辱嗎?”胡清煙冷笑道:“朱吉洋只是拿我當花瓶,從來不插花,你會這樣嗎?”
“當然不會。我一向認為插了花的花瓶才好看。”羅南嘻嘻一笑。
“我想我明白了,三千萬換三年,這可不是小商小販能夠承受的價格,美女的身體果然就是資本。”
“你心動了?你認為值得?可惜我認為不值得,剛剛我們說的一切都只是假設,我改變主意了。沒錢又不會死,我享受過富太太的生活了,我想過得平凡一點,沒有負擔一點,所以如果你想得到我,也僅僅只有一晚。我願賭服輸,如果你想要,現在就可以給你,我不會皺一下眉頭,就當我飢渴了五、六年,找人解解饞了。”
胡清煙道。
“說得我跟鴨子一樣,這樣我會有心理障礙的。”羅南呵呵一笑。
“既然你想過平凡的生活,我覺得我應該成全你。我可不想要被我占有過的女人轉投他人的懷抱,所以我寧願放棄這一夜。”
“想不到你的占有欲這麼強,強得變態,你真是一個變態的老色鬼。”胡清煙有些不屑地道。
“我就當你夸獎我了。好了,我該走了,你休息吧!”這一次,羅南不等胡清煙再挽留,立刻離去。
然而,這一次離去依舊不順利,雖然走下樓,踏出了門,最終還是被胡清煙叫住了。
胡清煙不是改變主意,而是提議去喝酒……
兩個小時後,羅南將爛醉如泥的胡清煙抱進臥室,將她安排妥當。
在離去之前,他在醉美人的鼻頭上使勁地捏了捏,以懲罰這個女人不自量力,一次次地向他挑釁。
羅南最終還是離開了,身影消失在深沉的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