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忠……”朴仁冰激動地叫出來。
廚房里的男人聞言轉過身,微微一笑:“朴仁冰小姐,看來我這個替身做得很成功啊,連你都會認錯。”
顯然,這個男人不是祝正忠,而是羅南。
“是你!”朴仁冰的臉色立刻由晴轉多雲,聲音里的喜悅也不見,只剩下淡漠。
陳明藝不想讓朴仁冰將“憎惡”表現得很明顯,以免讓羅南不自在,連忙用話題轉移兩人注意力:“羅南先生,你在做什麼?真香啊!”
“只是一鍋紅燒肉。”羅南笑道。
“紅燒什麼肉?”陳明藝很好奇,她是美食愛好者,嘗過各國菜看,還真不知道有哪種紅燒肉,能燒出這樣的香氣。
“不會是狗肉吧?”朴仁冰忽然從陳明藝身後探出頭,雖然韓國人愛吃狗肉,甚至將其上升到立法授權層次,但朴仁冰不在其列。
“不是狗肉。具體是什麼,等肉端上餐桌,你們自己嘗吧。”羅南神秘一笑。
朴仁冰和陳明藝有些無奈,只得回餐廳等待。
好在時間不長,很快羅南便將燒肉的砂鍋端了過來,還架起酒精爐,使整鍋肉一直保持熱騰騰、香噴噴的。
陳明藝最先忍不住,連忙夾起一塊肉放進嘴中,五秒鍾後,她目瞪口呆:“怎麼可能這麼軟嫩?”
朴仁冰看到陳明藝的樣子,也連忙伸出筷子,很快一塊肉下肚,而她的表情也變得跟陳明藝差不多:“這到底是什麼肉?我好像吃到了藥材的味道,但很奇怪,沒有苦味,只有濃香,你到底是怎麼處理的?”
“這是鹿肉,只不過我加了一些天麻、沙參、黃精、黃杞、枸杞子、榛蘑。”
羅南一邊回答,一邊從冰箱里拿出了幾瓶千年之約(韓國知名清酒)。
“原來是鹿肉啊!沒想到你還精通藥膳料理,以你的水准,可以去五星級大酒店當主廚了。”陳明藝感嘆道。
“只是做紅燒鹿肉,有什麼了不起?”朴仁冰對剛剛錯認羅南一事,還耿耿於懷。
何況出了那樣的丑,就算再好吃的美味,味道也會大打折扣,不過不可否認,這鍋紅燒鹿肉的味道就算打了折扣,也還是具有強大的吸引力。
只見朴仁冰手中的筷箸飛舞,一塊塊香噴噴的鹿肉,便消失在她那圓潤性感的嘴中,大明星保持身材的戒律,在這一刻對她絲毫不起作用。
相形之下,陳明藝矜持許多,起碼她還不時地跟羅南碰一下杯,喝幾口清酒,而不是像朴仁冰,生怕有人跟她搶了一樣,恨不得將整鍋肉都倒進嘴里。
直到砂鍋見底,三人酒足飯飽,撲仁冰才想起鹿肉的來源,連忙向羅南追問。
“很簡單,我出去了一趟,附近有菜市場,還有大賣場,鹿肉和藥材都是我從那里買來的,想找齊這些食材,還真不容易。”羅南回答。
“什麼?你出去了?還買了菜?”朴仁冰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不得不說,羅南先生你很大膽。”陳明藝搖頭慨嘆。
“有什麼關系?”羅南攤手。
“我餓了,總要吃東西。”
“我不相信冰箱里沒有食物,你這是借口。”朴仁冰又要抓狂了。
“拜托,小姐,那些東西根本不合我口味,別忘了,我來自中國。我還是覺得自己做飯比較好吃,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不是嗎?”
羅南指了指朴仁冰飽食癱坐的樣子,自信地笑著。
“狡辯!”朴仁冰很想斥責羅南,不過俗話說:吃人的嘴軟,那些凶狠的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失去了鋒芒,化作了輕飄飄的兩個字。
“不管怎麼說,羅南先生,你現在應該盡量避免在人前曝光。”陳明藝勸道。
“沒辦法,我對吃飯很挑剔,所以只好自己動手做了。”羅南攤手道。
這段話聽在朴仁冰的耳里,立刻有了強烈的反應:“你這是挑釁,難道你以前在中國天天都吃山珍海味?”
“不是山珍海味。但吃著故鄉的食物,會有很強烈的親切感。”
“恐怕不是親切,而是你的味覺已經印上了奢侈的烙印。”朴仁冰翹腿冷笑。
“如果我沒記錯,鹿肉的售價不便宜,一公斤是五萬塊、十萬塊,還是二十萬塊?如果是野生的,想必更貴吧!加上同樣價值不菲的藥材,這一頓你起碼花掉了上百萬韓元。我知道正忠給了你一個支票帳戶,有十億韓元,但你覺得憑這筆錢,你能支撐多久?足夠?年嗎?不要忘了,正忠給你支票帳戶,主要是為了讓你應付公共場合的交際活動,而不是獲取私人享受。”
“說的沒錯。不過誰說這鍋肉不是一場交際?這里可有三個人。”羅南眨了眨眼道。
朴仁冰頓時啞口無言。
陳明藝適時噗哧發笑:“仁冰,我看你是醉了,堂堂一個大明星,竟然計較一、兩萬塊的小數目,說出去會讓人笑死的。我知道你很擔心祝正忠先生,因為一整天打不通電話,所以很著急,不過江口洋尋先生事先不是說了嗎?祝正忠先生這幾天需要靜養,所以將手機關了。你不要太擔心了,最壞的情況已經過去了。”
“真的過去了嗎?為什麼我不覺得?”朴仁冰的臉上忽然浮起驚人的紅暈,像是確;意上涌,然後她的身體開始左右連晃,片刻後便倒下。
“真是愁多酒量淺。”陳明藝搖頭失笑,然後招呼羅南,將朴仁冰扶到臥室內。
陳明藝喝的酒比朴仁冰多很多,等到將朴仁冰安頓下來,她也快支持不住了,只得匆匆地將羅南趕出房,便鎖門倒在床上。
比起兩女,羅南喝的更多,不過他毫無醉意,也不想睡覺,便回到餐廳,繼續消滅所余不多的鹿肉,不過他邊吃邊搖頭,末了還慨嘆這鍋鹿肉不過關。
地球上汙染日益嚴重,野生藥材早已枯竭,能買到的幾乎都是人工培育的貨色,材質僵化,毫無靈性,能做成這樣已是極致,想要做成真正的美味卻是難比登天。
當然,羅南所謂的真正美味已經超越世俗的層次。
他做的這鍋鹿肉,就算讓頂級美食家品嘗,也會贊嘆不已,更何況,鹿肉里還加入了一些藥材,經過他的簡單調配,吃了對人體會有好處。
別看朴仁冰剛剛醉倒過去,以羅南估計,最多五個小時,她就會蘇醒,而且不會有任何宿醉的後遺症,反而感到精力充沛。
深夜,朴仁冰的房間里果然有了動靜。
一覺睡醒,朴仁冰覺得自己的精神大異往常,沒有熟悉的宿醉,反而神采奕奕。
她覺得有所蹊蹺,不過又想不到原因,她帶著這樣的疑惑,先洗了場澡,然後穿著浴袍走出臥室。
本來她想去客廳看電視,不過剛走出來,便聽到樓上的視聽室隱隱傳來動靜,朴仁冰跫得很奇怪,連忙走上樓查看。
祝正忠購置的這棟獨院豪宅的確很豪華,兩百坪的居住空間,只分兩層,堪稱寬敞至極,不過豪宅之所以稱為豪宅,不只是因為它的居住空間,還因為它能帶來各種苄高享受,比如位於:一樓的視聽室,就是這棟豪宅的至高享受之一。
走到視聽室門前,朴仁冰已經確定視聽室里有人了,因為牆壁有隔音,但是門縫卻飄出一些聲音!一有人在里面看電影,而且聽聲音還很熟悉。
看電影的人很可能是羅南,因為整棟宅子里也只有三個人,陳明藝還在睡覺,柙面那個人顯然不言自明。
雖然有了這樣幾近肯定的猜測,不過朴仁冰心中還是抱著一絲期望,推門而入……
視聽室里沒有開燈,不過超大電視的光源,已經足以讓朴仁冰看清楚里面的一切:那個叫羅南的男人,正悠閒地翹腿靠坐在寬敞的沙發上,一手拿著超大水晶酒杯,邊品著葡萄酒,一邊嘖嘖有聲地欣賞著電影。
讓朴仁冰出奇憤怒的是,這個男人別的電影不看,竟然看她演的電影,看她演的電影也就算了,她可以允許他成為粉絲,但是他萬萬不該看她演的電影中,尺度最大的這一部,雖然電影里有用裸體替身和特效,她連吻都沒有損失,不過她還是受不了這個因偶然而走進她的生活的異國男人,以這種色情的眼光來觀賞這部電影。
“開燈!”朴仁冰咬著牙齒吐出這兩個字,房間里的燈光聲控系統立刻應聲工作,立即燈光大放。
“哎呀,誰扔閃光彈?”羅南怪叫起來,連忙遮住眼睛。
“我扔的。”朴仁冰氣呼呼地走到羅南身前,劈手奪過他手中的大酒杯。
“這酒杯是你從酒窖里拿的?知不知道這是專屬於我跟祝正忠先生的杯子?是我兩個月前親自從捷克買回來的。”
“不知道。”羅南老實地搖頭,一臉無辜地道:“我只知道這杯子沒用過。”
“沒用是因為祝正忠先生還沒來得及用。”朴仁冰幾乎一字一頓地道。
“你干脆連酒也說進去吧,這瓶酒也是我從酒窖里拿出來的,別說它也是祝正忠先生沒來得及喝的。”
羅南拿起擱在一邊的酒瓶,他可不怕沒事找事的小妞。
朴仁冰轉頭望了酒瓶一眼,隨即瞪大眼睛,再轉過頭時,眸子里充滿凶光,怒道:“很好!你真能找到好酒,酒窖里只剩兩瓶二零一三年的布蘭克白葡萄酒長相思,也被你找出一瓶,你知不知道這也是我親自從捷克買回來的?”
“是不能喝的酒?”羅南臉上稍露訕然。
“你說呢?”
“不能喝也喝了,里面還剩三分之一,如果你不介意,跟你一起分享吧。”羅南聳一聳肩,擺明了臉皮超厚。
朴仁冰握了握拳頭,重重地吁了一口氣,她簡直有種要跟羅南決斗的衝動,若不是想到這家伙還有大用處,說不定她就撲過去了。
“其實你不能怪我,江口洋尋說這棟宅子里的東西,我都可以使用,我以為酒和酒杯都是這樣,早知道我就問江口洋尋,這里有沒有祝正忠先生遺忘的重要物品,或者你早應該給它們貼上“生人勿近”的標簽……”
“閉嘴!”朴仁冰揚起了拳頭,只差一點點,她就要揮出自己潛藏的凶悍了。
羅南點了點頭,果然閉嘴,但卻見他的手指向朴仁冰的腰肢方向。
“你想做什麼?”朴仁冰余怒未消,語氣很不客氣。
羅南再次指了指,還是沒有說話。
“你作什麼怪?想說就說。”朴仁冰不屑地道。
“是你要我說的,請你做好心理准備,你的腰帶松了!”羅南捂著臉道。
“啊!”夜半尖叫衝天而起。
“發生了什麼事?”有人從樓下飛跑上來,原來不知什麼時候,陳明藝也醒了。
陳明藝衝進視聽室,看到的情景卻讓她大吃一驚。
朴仁冰正在系腰帶,看上去就像剛剛發生了某種荒唐事,才把浴袍穿上去,但。
更讓她震驚的是羅南就待在視聽室內……
亂了!
一切都亂了!
“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陳明藝表情冰冷地問。
身為朴仁冰的經紀人,她可以允許朴仁冰跟祝正忠秘密交往,但不代表她可以任由朴仁冰自我放縱,尤其對象還是一個來自中國的毫不起眼的平民大叔。
對於陳明藝的詢問,朴仁冰滿臉通紅,羅南則仰望屋頂,總之都是啞口無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陳明藝忍不住發怒了,語氣顯得很嚴厲。
“沒……沒什麼,只是……”朴仁冰吞吞吐吐,想要說出來,又覺得難以啟齒。
“的確沒什麼,剛才朴仁冰小姐的腰帶松了,差點走光,所以才尖叫。”羅南代答道。
“真的嗎?”陳明藝還是有些不相信,然而,朴仁冰和羅南聞言立刻不約而同地點頭,這讓陳明藝明知道可能有隱情,也無法追問下去了。
最終,在陳明藝警惕目光的注視下,羅南首先離開了視聽室,離開時,空氣飄蕩著微不可聞的嘆息:“真是茂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