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銀行杭州某分行的客戶理財中心,接待室內。
剛剛送走了一位快到更年期、愣嗦得不行的富太太,使張佳蓓心情不太好,加上昨晚沒睡好,便覺得渾身提不起勁,她有些無聊地拿筆在手里轉。
就在這時,有條圓圓的身影走到接待室門口,往里面張望了一下,接著跺了一下腳,咳嗽了一聲,然後向走廊更深處走去。
張佳蓓注意到這個暗示,立宛神情一振,她跟同在接待室內的另一個女同事打了聲招呼,說是去洗手間,然後就腳步輕快地追著圓圓的身影往走廊深處跑去。
而在接待室內,剩下的那個女同事臉上露出既鄙夷又有些羨慕的神情,她比張佳蓓看得更清楚,剛剛經過門外的是個臉肥嘟嘟、有些禿頂的老男人,那不是理財中心主任趙同還會是誰?
那雙色眯眯的金魚水泡眼是他的標志,他往接待室內一瞄,她就感覺到了。
同時她也知道,張佳蓓與趙同之間的齷齪事,要不然一個學英語的本科大學生,怎麼可能進得了這間分行,還能進理財中心這種吃香的部門。
漂亮的女人只要褲帶一松,自然有大把的男人為她大開方便之門。這個女同事不禁滿臉冷笑。
張佳蓓輕車熟路地來到走廊拐角,一間放雜物的倉庫門口,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後推開門,一閃身就鑽了進去。
趙同早在倉庫里等著張佳蓓了,他上上個月去北京調研,一直拖到現在才回來,心里早就想煞了這個騷勁十足的少婦。
為了跟這個少婦在上班時候偷歡,他特地選了這間只有他保管鑰匙的庫房作為偷歡場所,既隱密又刺激。
看到張佳蓓閃身進來,趙同立刻像發情的猩猩一樣,喉嚨里發出咕嚕的一串聲響,同時立刻向張佳蓓撲來。
張佳蓓咯咯一笑,後退推手,做出反抗的動作,當然只是假裝反抗。
就在這時,嘟嘟一串警報聲憑空響起,然後就是刺耳的警鈴聲響徹整棟辦公大樓。
“怎麼回事?”趙同不得不停下擁抱的動作,仰頭四處張望。
張佳蓓的手臂伸在半空中,臉上媚蕩的表情想收卻難收,一時間簡直就像是吐了口水又要重新吃回去一樣難受!
難受得她想將地板跺出三尺孔洞!
“我出去看一看。”趙同雖然色欲熏心,但他還不敢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丟下一句話,連忙衝出倉庫,想要追查警報的來源。
張佳蓓既無奈又惱火,事情做不成了,她只好也離開倉庫,兩人前後走到走廊,然後只聽滋滋連響從走廊的天花板上傳來,此時走廊里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忍不住仰望著天花板。
三秒鍾後,嗤啦連聲響起,無數水珠從消防灑水器上噴下,轉眼便將走廊里的所有人淋成了落湯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同怒吼起來。
警鈴無故拉響,消防灑水器又突然漏水,簡直就像天下大亂一樣,讓他這個偷情不成的主任怎麼能不暴怒?
所有人面面相覷,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有人嘀咕道:“誰知道怎麼回事,消防系統是你負責采購的。”
消防灑水器噴灑了足足半小時,幾乎將整間分行變成了半片汪洋,最終才在幾個領導的怒吼里,噴口被人用工具一一堵上了,有人不禁慶幸,幸虧只是走廊里裝了消防灑水器,水還噴不到辦公電腦之類的重要物品,如果其他地方也裝了,那整間分行差不多就要報廢了。
張佳蓓覺得自己最倒霉,本來如果她應趙同的召喚從接待室里走出來,或者一直躲在庫房里,也不會淋成落湯雞。
現在好了,洋相出盡,丑態盡露,她簡直惱火極了。
可憐的是盡管很惱火,還無處發泄,這不是在家里,沒有羅南那個受氣包,而是在銀行,這里沒人會做她的出氣桶。
還算她沒有倒霉到底,因為不少人被雨淋了,加上四處積水,領導決定臨時休假一天,男同事留下來清理積水,女同事則可以回家。
走出銀行大門,張佳蓓心中惱火稍息,想到今天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辦,有這大半天假期,正好處理這件事,不是很好嗎?
對!
終於可以擺脫那個無能的男人了!
張佳蓓立刻拋卻惱火,興奮起來,心想。
不可能總是這麼倒霉,也該讓她辦成一件事了。
不過去民政局之前,應該回家換件衣服。
剛剛她在銀行更衣室內匆匆換了一件以前放在里面的舊衣服,實在見不得人。
想到這里,張佳蓓連忙往公車站走去。
不是她不想叫車,而是如今她囊中羞澀,這才二號,明天才是發薪水的日子,現在她錢包里的錢只夠坐公車。
忍受了公車慢吞吞地開了一小時,張佳蓓覺得腦袋都要暈了,走進家門的時候,更是連連拍頭。
“你是中毒了,還是練鐵頭功了?這麼拍頭也不怕拍出毛病嗎?”有道悶悶的聲音在客廳里響起。
張佳蓓心中一驚,連忙放下手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當發現說話的是羅南後,立即訝異不已:“你沒去上班?”
“去了,不過又回來了。”羅南美滋滋地喝著啤酒,說話的時候還順手往嘴里丟了一粒板鹽花生米。
“又回來了?不是被炒敏魚了吧!”張佳蓓冷笑,她有股要把在銀行里受到的憋屈全部發泄到羅南身上的衝動。
“是炒敏魚,不過沒有那個被字。”羅南樂呵呵地道。
“沒有被字?你主動辭職?”張佳蓓滿臉意外。
“你為什麼辭職?”
“很簡單,忍受了這麼久,已經到極限了,所以干脆主動把老板炒了。”
“你知道現在工作多麼難找嗎?你這麼輕易辭職,也不怕以後找不到工作餓死嗎?”張佳蓓譏諷道。
“放心,即使餓死,也不會死在你的家門口。”羅南拍著胸膛道。
“無能的男人!除了借酒澆愁,你還能做什麼?”張佳蓓譏笑道。她以為羅南喝酒是因為辭職,卻根本沒想到他是因為心情好才喝酒。
“無論我怎麼無能,過了今天也與你無關了。”羅南淡淡一笑。
“的確與我無關,你解放我也解放。”張佳蓓冷笑著將皮包丟在沙發上,然後轉身准備回臥室換衣服。
就在這時,羅南忽然咦了一聲。
“你發什麼神經?”張佳蓓聞言轉頭冷斥。
羅南指了指張佳蓓扔在沙發上的皮包,道:“你的皮包怎麼壞了?”
“壞了?你醉了,看花眼了吧,這是兩個月前剛買的古馳正品包,整整花了八千塊,不是仿冒貨,怎麼可能壞?”
“可是怎麼有塊皮翹起來了?”羅南笑問。
張佳蓓連忙撲到沙發上察看,這一看她立刻傻眼了。
羅南看得沒錯,包確實壞了,不過不是品質問題,而是被人用極鋒利的刀片割開了,並把她放在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地全偷走了。
“被偷了?”羅南看到張佳蓓的表情,不禁問道。
張佳蓓顧然坐下來,陰沉著臉點頭。
“早上你說拿走了結婚證,不會連結婚證也被偷了吧?”
張佳蓓又點了點頭,這個意外簡直讓她欲哭無淚,原本以為今天能離婚,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賊偷錢包也就算了,怎麼連結婚證也偷?
簡直太可恨了!
“沒事!沒有結婚證一樣可以離婚,開張證明就行了。”羅南安慰道。
“可是我連身份證都丟了,還開得了證明嗎?”張佳蓓囁嚅著問。
羅南拿著啤酒嬉,聞言愕然!
“你去表姐家接蟬兒吧,現在我不想動,離婚的事等我補辦了身份證後再說。”張佳蓓癱軟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道。
二十分鍾後,羅南來到一個叫“瀑布山居”的高級社區,不過還沒等他進入社區,就看到一大一小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社區門口,一個人手上還拖著一只很大的行李箱。
“爸爸”小身影看到羅南從計程車上走下來,立刻歡呼一聲,跑了過來,距離羅南還有幾步時,更是興奮地張開雙臂,直接撲向羅南。
羅南不禁莞爾一笑,小身影不是別人,正是他名義上的女兒羅蟬兒,小丫頭六歲,身高就有一百二十公分,還是個小胖妹,有著粉嘟嘟的嬰兒肥,看上去可愛得誰都想親一口,不過這樣的女兒見面就要爸爸抱,實在是件讓人頭疼的事情。
幸好如今的羅南不是以前的跳樓男,並不懼怕再給身上加五十斤的體重,所以他迎著蟬兒的撲勢,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爸爸,我很多天沒見你了,很想你。”
羅蟬兒的童音帶著一股軟聲細氣,說著,她還在羅南左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仿佛要把所有的思念都傾注到這一親當中。
蟬兒跑過來,那個和她在一起的人也趕忙走過來,並且遠遠地就笑道:“小丫頭,就跟爸爸親,我帶了她好幾天,也沒見她對我這麼好過。”
顯然這人正是張佳蓓的表姐章玲心,羅南看到她的第一眼,盡管有心理准備,還是暗暗驚訝。
章玲心長得實在太像張佳蓓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如果不是她看上去比張佳蓓大幾歲,風韻比較成熟,羅南真懷疑她們是雙胞胎姐妹。
“表姐,勞煩你了。”等章玲心走到面前,羅南感激地道。
“感謝的話就不必說了,禮物拿來吧!”章玲心將一只雪白皓腕伸到羅南的面前,笑盈盈地道。
“我也要禮物,爸爸你給我買禮物了嗎?”蟬兒抱著羅南的脖子,急聲問道。
“禮物嘛……”羅南臉上貌似露出一絲難色。
“爸爸壞,肯定沒買。”
蟬兒生氣地揪了揪羅南的耳朵,不過還算小丫頭有良心,輕輕地揪了一下之後,立刻就悄悄地揉了揉,仿佛很心疼的樣子。
“真的沒買?那下次可別想我幫你們帶孩子,吃力不討好啊!”章玲心假裝不悅地道。
“怎麼可能沒買?買了,還是好東西,看”說著,羅南伸手到口袋里,轉眼拿出了兩塊餅干般大小的圓形青色玉墜。
這兩塊玉墜是他在古玩交易市場買的,賣貨的人以為是劣質仿古玉,殊不知是不識貨的人在真古玉上作假,而且經過兩次仿造,完全掩蓋了真品的特征。
羅南有一套獨特的識玉手法,一眼就看出兩塊玉墜是難得的上等好王、,與市場里九成九的那種外表光亮、內在死氣沉沉的玉完全不同,兩塊玉、墜都有令人動心的靈性。
所以盡管賣貨的人要價一萬塊人民幣,他也沒有討價還價。
羅南將玉墜表面的仿造痕跡去除,也抹去了不必要的雕琢痕跡,就成了眼前這兩塊帶著隱約古朴花紋的玉墜。
“這塊給你。”
羅南將稍大的那塊玉墜放到章玲心手里,這塊玉墜中心有一點黃豆般大小的紫痕,看上去青中帶紫,仿佛青山掩映著一叢紫色薔薇一樣。
“這個給小可愛蟬兒。”
羅南將剩下小一些的玉墜掛在蟬兒脖子上,這塊玉墜中心有一個秀美的黑色月牙斑,看上去就像一只眼睛一樣,煞是可愛,配蟬兒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謝謝爸爸。”蟬兒收到禮物,喜愛得不得了,趕緊又給了羅南一個親親。
“這是不是很貴重?”章玲心不懂玉,但看玉墜通體圓潤晶瑩,不像低等貨的樣子,不禁有所疑慮。
“不知道,看著好看,隨便買的,就算貴重,也是表姐撿便宜。”羅南笑道。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灑脫了?”章玲心噗哧一笑。
“灑脫一點不好嗎?”羅南反問,隨即目光落在章玲心拉行李箱的那只手上,不禁好奇地問:“表姐你帶著行李做什麼?要出遠門?”
章玲心聞言臉色立刻黯淡下來,微微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跟表姐夫吵架了?”羅南忍不住追問。
“不是吵架,昨天我們離婚了。”
“離婚?”羅南大暈。現在很流行離婚嗎?一對長得很相像的表姐妹在同一時間要離婚,也算是奇聞了。
章玲心再次悵然一嘆,然後微微一笑道:“你來得真巧,我正想帶著蟬兒去投奔你們呢。家里我是不想住了,房子和車子都是王福軍的,我所有的東西都在這只箱子里,怎麼樣,能不能容我住兩天?我可記得你們家還有一間房間。”
“那是蟬兒的房間。”羅南道。
“我喜歡和表姨一起睡。”蟬兒忽然大聲道,仿佛宣布她這個家庭第一重要成員已經接納章玲心了,不准羅南反對。
“蟬兒說怎麼樣就怎麼樣,表姐你不嫌棄房間小,我很歡迎。”羅南笑道。
“那就好,走吧!”章玲心笑道。
沒過多久,羅南帶著一大一小回到了家中。
張佳蓓看到章玲心拖著行李進門,連忙詢問。
“離婚了。”章玲心哂笑道。
“怎麼會突然離婚?”張佳蓓很驚訝。
“很簡單。我厭倦了他,他也厭倦了我,而且他外面也有人了,我很識相,干脆讓位置,讓他那個情婦去體會一下做王太太的滋味吧!”
章玲心帶著冷笑道。
張佳蓓微微一怔,臉上不禁閃過一絲尷尬,旋即沉默下來。
關於離婚這個話題,張佳蓓沒有再多問,安慰了章玲心幾句後,便去收拾房間,然後幫章玲心整理行李箱,將衣物、日用品之類的東西從里面拿出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屋外已經日頭西垂,時近黃昏了。
張佳蓓和章玲心從房間里走出來,看到羅蟬兒正翹著小腿,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用牙簽從面前茶幾上的盤子里,叉起一塊塊切得剛好可以一口咬下的菠蘿,享受地咀嚼著。
在旁邊的廚房里,羅南圍著花圍裙,正同時用兩個鍋炒菜,看樣子准備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章玲心看著這一切,忍不住對張佳蓓道:“佳落,你也太幸福了吧!老公將你們母女伺候得舒舒服服,古語說。得妻如此,夫復何求?我看你正好反過來。”
張佳蓓冷哼一聲,沒有接話,她可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如果不是把身份證弄丟了,今天她就跟羅南離婚了,無論得妻還是得夫,跟她有什麼關系?
張佳蓓走到羅蟬兒身邊,替她擦了擦沾了不少菠蘿汁的嘴唇,然後責罵道:“不是說吃多了會牙疼嗎?還吃這麼多!”
這段話看似責備女兒,其實卻是指桑罵杭,昨天她想吃菠蘿,羅南故意裝作沒看到,實在可惡。
“爸爸說吃多了沒事,他會幫我保護牙齒。”羅蟬兒嬌滴滴地道。
“他幫你保護牙齒?牙齒長在他嘴里嗎?你爸爸說什麼你都相信,遲早被他賣了。”張佳蓓沒好氣地道。
“爸爸才不會賣我,爸爸去成都還幫我買了這麼漂亮的禮物,媽媽都沒買。”
羅蟬兒很維護爸爸,立刻將藏在衣服內的玉墜亮出來,為羅南辯解。
“這是玉墜?”
張佳蓓微微驚奇,仔細看了看,又撫摸了一下,越發驚異,問道:“這真是你爸爸送給你的?”
不等羅蟬兒回答,章玲心就笑道:“是啊!的確是妹夫送的,我跟他要禮物,他還送了我一塊,真的是很漂亮的玉墜,你們在成都哪里買的,峨眉山嗎?”
說著,章玲心拿出了她那塊青中帶紫的玉墜。
張佳蓓左右看了看,臉色立刻有些陰沉。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看來電顯示,之後便跑進臥室,關上門接聽。
約莫過了五、六分鍾,張佳蓓帶著一臉猶豫地走出臥室,手里還提著一只皮包。
“出什麼事了?”章玲心見到張佳蓓臉色異常,不禁問道。
“不好意思,表姐,我要出去一趟,不能陪你吃晚飯。”張佳蓓微感歉意地道。
“跟我有必要這麼客氣嗎?不過,你該跟你丈夫好好解釋一下,你看他准備得這麼豐盛。”章玲心走到張佳蓓身邊,壓低聲音對她道。
張佳蓓微微蹙了蹙眉,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張佳蓓來到廚房,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要出去?”羅南撣了撣手,轉頭問道。
“是。”張佳蓓生硬地點了點頭。
“你可真會挑時間,就算會情夫,也不用急在一時半刻吧?”羅南走到張佳蓓身前,壓低嗓音嘲諷道。
張佳蓓本來還有些歉意,聽到羅南這麼說,立刻柳眉倒豎,氣衝衝地道:“我就是去會情夫,你能怎麼樣?”
“不能怎麼樣,不過你最好哄哄蟬兒,好不容易全家吃頓飯,讓女兒失望可不太好。”
“哼……只是一頓飯,有什麼可失望的,明天我帶她去吃大餐,比吃你做的這些菜好多了。”
張佳蓓嗤之以鼻地道,說到這里,她忽然想起玉、墜的事,語氣里立刻露出怒氣:“姓羅的,你真夠能耐,什麼時候私藏了兩塊貴重的玉墜,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你把其中一塊隨隨便便送給表姐,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這是夫妻共同財產,你沒有單獨處理的權力。我也不跟你多說了,回來再跟你算帳。”
丟下狠話,張佳蓓轉身便走出廚房,顯然不想跟羅南糾纏,免得耽誤她的約會。
望著張佳蓓離去的背影,羅南臉上不禁露出微微失望之色。
章玲心適時走過來,連忙安慰羅南:“佳落一定有重要的事才在這時候出去,你不必放在心上,一家人在一起吃飯的機會有很多。”
羅南回以點頭微笑。章玲心以為他對張佳蓓突然離開感到失望,殊不知他是對張佳蓓這個人失望。
張佳蓓剛剛接那通電話時,羅南雖遠在廚房,卻透過他的手機聽得清清楚楚。
剛剛張佳蓓接到的電話,是章玲心的前夫王福軍打來的,兩人言語親密,看樣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關系了。
張佳蓓決定外出,正因為王福軍的邀約,兩人約在西湖邊上的金座大酒店見面。
“金座大酒店!”羅南一邊念叨,同時臉上不禁露出思忖之色。
金座大酒店距離九榮社區有一段距離,張佳蓓花了將近五十分鍾,用掉了好不容易從相簿里找出來的一張被楞成星星的五十塊錢才趕到,然後按照王福軍所說的房號,直接乘電梯來到八樓八一八房,按響門鈴。
房門在期待里……
一直關著,張佳蓓感到詫異,干脆用力敲門,然而房間里還是沒有動靜。
她很無奈,只好拿出手機撥打王福軍的電話,然而她聽到的竟然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聲音。
張佳蓓惱火極了,再次撥打,然而兩次、三次都是這樣,她忽然有種被人耍了的感覺,愈想愈氣憤、愈想愈窩火,心里更是將王福軍罵了千遍、萬遍。
張佳蓓哪里還會在酒店里停留,立刻怒氣衝衝地離開了酒店。
張佳蓓前腳剛走,後腳有個頭戴沙灘帽、鼻粱上架著黑色大墨鏡的男人詭秘地從八一八房里走出來,並很快離開了酒店。
此時在八一八房里,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正閉著眼睛、赤身裸體地仰躺在床上,這本不奇怪,然而他雙手高舉作環抱狀,下身那根相較普通男人來說堪稱粗大的東西高高地挺立著,呈現著異樣的紫紅色,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那根東西集中一樣,不得不說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然而,這種奇景維持一時半刻還可說是雄風大盛,讓人羨慕,如果持續維持下去,卻未免可怕。
恐怕是個男人都知道,這樣下去,他這根東西以後肯定別想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