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大軍從左右夾擊兩翼,陳鋒沉穩應對,派出五百弓弩手陳列岸口,彎弓搭箭,只待岳彪的人馬渡江而過,便群箭齊發,要給敵人當頭一擊。
誰料等了好一陣子,都沒看到岳彪的人馬,陳鋒冷笑道:“算你這莽夫識相,若真敢渡河,我定要叫你有來無回!”
話音未落,卻見河面飄來數個竹筏,正是岳彪的兵馬,陳鋒立即下令放箭,一輪激射後,陳鋒望著白翎羽問道:“將軍,陳某是否算是殲滅敵軍的先鋒餓?”白翎羽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說道:“你中計了!”
說罷伸手入沙盤,在江面上的竹筏上抹了一下,揭開蒙在齊上的帆布,原來上邊的根本不是棋子,而是用簡陋的圓木,陳鋒見狀立即醒悟過來,自己中了岳彪的調虎離山之計。
白翎羽道:“如今你的營地已經陷入空虛,岳彪方才派出的三千兵馬其實並未渡河,而是涉過沼澤直奔你的糧倉,很遺憾,你的糧草已經被炬之一空!現在你只剩下三刻鍾的作戰時間,若不能在這三刻鍾內擊潰岳彪,你便算戰敗。”
陳鋒面色陰沉,如今唯有背水一戰,於是召集全軍兵馬,砍伐樹木強行渡江,只求拼死一戰,然而岳彪固守營地,先安排八百弓弩手陳列江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著陳鋒的大軍亂箭伺候,陳鋒大軍剛到江心就被射殺兩千余人。
陳鋒心急如火,命令士兵將戰死的同袍屍體舉起,以此肉盾作為掩護,抵擋弓弩利箭,強行渡江。
待他們上岸後,已經損失了將近三千人,然而等待他們的便是岳彪手下三千騎兵,沼澤之地雖不利騎兵衝鋒,但岳彪營地前正好有一片較為平坦的空地,正好適合騎兵作戰。
陳鋒的大軍傷疲交迫,陣容不整,無法有效結成步兵方陣,很快就被騎兵衝得七零八落,瀕臨潰散。
陳鋒暗嘆一聲無奈,拋子認輸:“罷了,大局已定,陳某已是無力回天!”
岳彪拱手道:“承認了!”
一場在沙盤的模擬激戰,以岳彪完勝而告終。
鐵如山統籌各名考生的軍盤推演成績,又將前面兩輪的成績匯總,得出綜合排名,岳彪暫居首位,方才取勝趙無量的倪子雄屈居次席,而趙無量和陳鋒則分列三四名。
到了這個份上,形勢已經基本明了,前四名考生成績遠遠勝於他人,就算最後一輪的擂台比武他們棄權也能位列前四,所以武狀元定是在此四人中產生。
齊王和兩位主考商討幾句後,便吩咐眾人散去休息,養足精神,准備翌日的比武。
地宮深處,春意稍散,楚婉冰玉靨帶暈,朱唇含笑地整理衣裙,一雙媚眼水汪汪地泛著秋波,深情地凝望丈夫。
龍輝已經穿戴整齊,看著眼前這嬌艷欲滴的美人兒,恨不得又將其攬入懷里親熱一番。
“咳咳!”
咳嗽聲響起,打斷了兩人試圖再度纏綿的念頭,只見洛清妍面色無波地從地道鑽出,淡淡地道:“冰兒准備好了嗎?”
楚婉冰方被愛郎滋潤,身心舒爽,精神百倍,點頭道:“娘親,冰兒已經准備好了,請你施術吧。”
望著女兒嬌嫩紅潤的臉龐,洛清妍心生幾分妒忌,方才這兩個不要臉的小鬼竟然當著自己的面宣淫,惹得她熟潤的身子燥熱難擋,不由自主地自瀆起來,花唇滲出的愛液沾滿了股間褻褲,隨著花漿被晾干,絲質的褻褲卻是變得極為僵硬,每走一步皆會摩擦鮮嫩的蛤唇,極為難受。
龍輝望了洛清妍一眼,笑道:“娘娘辛苦了!”
這句話意味深長,話中有話,洛清妍芳心不由一顫,咬唇輕哼,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卻是暗自嬌嗔:“死小賊,害人精,把我們娘倆糟蹋成這個樣子,還敢說風涼話若不是冰兒在場,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洛清妍深吸一口氣,把即將涌出的紅暈硬生生壓了回去,命令地道:“躺下!”
龍輝依言而做,就像睡在自家大床一般,大大咧咧地伸腿身教,洛清妍沒來的一陣怒氣,柳眉微微一抖,幾欲發作,楚婉冰不禁莞爾道:“小賊,你這樣子忒難看了,溫雅點好不好!”
這對母女花一者嗔怒暗藏,一者巧笑嫣然,端的是春花秋菊,環肥燕瘦,爭芳斗艷,各有勝場。
洛清妍輕哼一聲,懶得跟這小畜生計較,將百氣流魄與納魂花放入碗中。
隨即,只看妖後玉手輕彈,兩大奇珍被一股灼熱的火勁包裹,竟慢慢融合成團,楚婉冰立即將一包粉末撒入其中,這包正是引神粉,在藥粉的抽納引導下,兩大奇珍的藥性緩緩融合,由原本的團塊變成了琥珀色的液體,將凝似凝,卻又流轉萬千。
洛清妍將金針取出,放入碗中,以鳳凰元力催化藥液,使之深入金針之中,隨著裊裊輕煙,金針也呈現出半透明的琥珀色。
當金針飽吸藥力後,洛清妍玉指捻針,對著龍輝天門、地靈、命宮三大要穴下針,這三大要穴正好對應人的三魂,天魂、地魂、命魂。
三針扎入,龍輝腦門一陣刺痛,但很快就被一股清涼的感覺取代,神識也變得一片清明。
這三針看似簡單,實則乃是洛清妍畢生醫道所匯聚之精華,若是下針的力道和准度稍有便宜,不但藥力無法滲入三魂,還會引發元神的強烈反應,其結果實難預測。
三針定三魂,洛清妍心力虛耗,雪靨瞬間涌出一抹病態的酡紅,額頭也滲出絲絲香汗,但一雙鳳眼依舊牢牢鎖定龍輝的七魄要穴。
七魄者,一魄天衝,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
在體表牽引七魄的穴位千變萬化,因人而異,而且這七大穴位更是隨著時辰而變化,要找出來極為不易,洛清妍媚眼凝華,緊盯龍輝血氣變化,不住掐指推算,每推算出一個穴位,立即下針封穴。
廢了好長時間,洛清妍總算找齊龍輝的七個要穴,以針回天,滋養七魄。
但她卻是累得香汗淋漓,體熱熏蒸,密室里立即彌漫著一股成熟甜膩的幽香,中人欲醉,楚婉冰急忙掏出手絹替她擦汗。
三魂七魄,金針回神,百氣流魄和納魂花的藥力不住滲透入靈識,龍輝腦海越發清明,內息奔騰如泉涌,不吐不快。
只見龍輝猛然睜開雙目,舌綻春雷,雄軀舒展,沛然真元透體而出,凝聚成金黃色的雷電氣勁,立即遭到雷轟電擊。
洛清妍和楚婉冰也不得不運功護體,誰料這股金色的雷罡電煞威力強猛異常,洛清妍體力虛耗,而楚婉冰又是根基不足,母女兩很快就現出疲軟支拙之態,被雷電逼得節節敗退。
龍輝神識清明,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控,急忙收回內力,制住雷電真元,楚婉冰稍得喘息,便跺腳嗔怪道:“臭小賊,剛一恢復過來就欺負老婆,沒良心的臭男人!”
龍輝見狀急忙過去溫言相哄:“好冰兒,我真不是有心的。”
說話間便把小丫頭摟在懷里,柔情安撫,楚婉冰也只是嘴硬,埋汰幾句便不再追究,只是悄悄地湊到龍輝耳邊說道:“小賊,你剛才可唐突娘親了,快些給娘陪個不是!”
龍輝立即朝洛清妍賠禮道:“娘娘恕罪,龍兒方才內息一陣奔騰,才出手冒犯,還望娘娘海涵。”
話剛說完,龍輝嗓子一陣干渴,眼前所見,洛清妍玉靨嬌紅,粉腮沁汗,一身雪衣素裙也因為冒汗的關系緊緊貼在身上,將裙子順著腰身而下,將肥美媚潤的雪臀勾出一抹圓弧,胸口處衣衫貼著雙峰,隨著洛清妍抬手抹汗,酥胸微微晃起,猶如乳漿流動,乳瓜幾欲裂衣而出,仿佛乳峰上的兩粒紅梅像是肉蔻櫻桃般,隨著體熱熏蒸而起,隱隱地在衣衫上頂出兩顆凸起。
醋壇子就在身邊,龍輝的眼睛不敢放肆,驚鴻一瞥後急忙收回,誰料眼珠剛從洛清妍身上移走,引入眼簾的同樣是美人濕汗粘衣媚態,小鳳凰那玲瓏浮凸之身段跟前,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汗的關系,母女兩體香蒸騰,撲鼻而來,一者熟潤甜膩,一者青春醉人,再加上香汗黏衣,胴體若隱若現,霧里看花之感覺比起直觀更為誘人,誘得龍輝小腹生出團團熱火。
“娘娘!”
略帶急促的聲音忽然傳出,只見一道艷麗身影從地道里鑽出,動作柔軟輕巧,堪比靈蛇,正是螣姬。
見她神情有異,洛清妍眉頭輕蹙,問道:“螣姬,發生何事,能讓你如此慌亂。”
螣姬道:“是唐冉客,這老兒被人打成重傷,他此刻正在城中的風華客棧落腳。”
洛清妍奇道:“這老兒雖然卑鄙,但手底功夫也不差,是何人有此本事將他打傷?”
螣姬道:“屬下接到唐冉客的傳訊,只知道他受其表妹王賢妃的囑托,尋找一名宮女,當尋得宮女,准備送入京師的時候卻被搶走,護送的弟子死傷慘重,就連唐冉客也受了重傷。”
龍輝也來了興趣,問道:“螣姬長老,這名宮女有何特別,值得堂堂萍山派掌門人親自出手護送?”
螣姬道:“此女似乎是因當初白妃被逐出宮牆……”
龍輝神情一斂,沉聲道:“我知道了,我馬上去尋回那名宮女!”
楚婉冰道:“小賊,我隨你一起去。”
龍輝搖頭道:“冰兒,你現在不宜露面,這種苦活還是交給我吧。”
楚婉冰聞言不由撇了撇小嘴,似乎頗為不悅。
龍輝瞧出她的心意,便柔聲道:“冰兒聽話,現在鷺眀鸞還以為我已經跟你鬧翻了,所以才會信任我,若你忽然跟我一起行動,先前的布計便功虧一簣了。”楚婉冰只是擔心丈夫剛恢復元神,身子會有所影響,所以才提議一同去,但聽了龍輝這番解說只得答應繼續留在地宮,臨走前還跟情郎千叮萬囑。
離開地宮,龍輝按照螣姬提供的线索直接找上風華客棧,推開屋門,只見一名老者躺在床上不斷咳血,幾名弟子正在忙前顧後地照料老人。
龍輝來的極為突然,眾弟子不由臉色大變,以為是仇家趁機尋仇,紛紛拔出兵刃嚴陣以待。
唐冉客喘著粗氣道:“住手,不可對龍大人無禮。”
弟子聞言收回兵器,龍輝徑直走到唐冉客床前,替他號脈道:“唐掌門,感覺如何?”
唐冉客嘆道:“真是老了,連兩個小崽子都打不過……還賠上了十幾個弟子的性命。”
龍輝試探後,發覺唐冉客心肺處皆受了不同程度的內傷,於是默運五行真元,替他調和氣息,助其逼出淤血。
內傷緩解,唐冉客恢復幾分血色,龍輝問道:“唐掌門,究竟是發生什麼情況?”
唐冉客道:“老夫接到王賢妃的委托,找尋一個名為虞花的宮女。”
龍輝淡淡地道:“這個宮女可是當初因為白妃一案被逐出宮牆的?”
唐冉客點頭道:“然也,老夫明察暗訪終於尋到虞花的蹤跡,之後便馬不停蹄派人將她接來,誰料再護送入京的途中……”
龍輝道:“唐掌門可看清凶手的模樣?”
唐冉客搖了搖頭道:“那兩人都是蒙面行凶,老夫不知他們是和來歷,但武功極為毒辣陰險……龍大人請看。”
說到這里,唐冉客扯開胸口的衣服,只見胸口處留著五個觸目驚心的抓痕,皮肉都被扯了出來,幾乎被開胸剖心,而且傷痕出透著絲絲紫黑陰氣。
龍輝細想片刻,說道:“唐掌門安心休息,虞花的安危交由龍某。”
唐冉客點頭道:“有龍大人這句話,老夫就安心了。”
與唐冉客交談幾句後,龍輝立即奔出玉京,在帝都東郊十里,一處狹窄山道內,龍輝發先沿途留著不少血跡,顯然就是萍山派遇襲現場。
龍輝蹲下身來,細細查探四周,發覺在一塊岩石上留著五條深深的抓痕,行招運式的手法與唐冉客胸口的傷痕同出一轍,應該是同一個人所為。
“這個虞花應該跟當初白妃冤案有關,究竟是何人在窺探此女行蹤?”
龍輝低頭沉吟,若是周皇後的派系直接殺人滅口就是,沒必要擄走這個宮女,所以直接排除了周皇後,如今最有可能想用白妃一案做文章的人不多,要麼就是宋王,要麼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昊天教。
龍輝覺得頭緒有些凌亂,干脆將那塊岩石取下帶回地宮,直奔楚婉冰閨閣:“冰兒,你在嗎?”
“小賊,你怎麼剛出去一陣就回來了?事情辦得不順利嗎?”
清脆嬌膩的聲音響起,幽香飄然而至。
楚婉冰此刻已經把汗濕的衣服換掉,但頭發還是濕漉漉的,嬌靨暈紅,顯然是剛洗了個熱水澡,細嫩的肌膚被熱氣熏蒸後生出桃紅丹霞,而那一身的粉色輕束腰紗裙,煥發一股前所未見的優雅,彷佛洗淨鉛華的瑩然玉質。
她當接過龍輝遞來的岩石,眼眸也閃過一絲疑惑,蹙眉道:“這石頭上的抓痕確實罕見,不如問一下娘親吧。”
話還沒說完,洛清妍已經出現在身後,她也換了一身衣裙,同樣是秀發掛水,雪膚凝露,似乎也是剛出浴不久,其內著素色綾羅善,肩裹淡紫薄紗披帛,更顯其妖嬈慵懶之媚態,熟潤得幾乎要崩出蜜汁。
洛清妍檀口輕啟,磁酥酥的嗓音動人心魄:“有些像是昊天教的武功,但不確定。這樣吧,我立即召水靈緹入京,以她對昊天教的了解定能給出格答案。”
說起水靈緹這三個字,龍輝只覺得臉皮一陣滾燙,洛清妍似嗔似笑的白了他一眼,也不說話,扭頭離開。
母女兩先後說話,櫻唇呵蘭息,空氣中飄散著如麝的旃檀幽香,叫人不禁遐想萬千——方才兩人究竟是先後沐浴,還是雙鳳嬉水?
虞花之事暫時沒有新的進展,龍輝別過楚婉冰後就直接回府,誰料剛一進屋,便看到一名面白無須的男子在正廳品茶,而招呼他的人則是假裝秦素雅的玉無痕。
龍輝定神一看,不由大吃一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公公。
王公公放下茶杯,朝龍輝抱拳笑道:“龍大人,咱家來叨擾了。”
龍輝回禮道:“好說,好說,公公能大駕光臨,實在是寒舍之福。”
王公公干咳一聲,說道:“咱家此次前來其實是奉皇上密旨,急召龍大人入宮。”
龍輝微微一愣,蹙眉道:“皇上聖心如何,還請公公明示。”
王公公低語道:“此事說來話長,還請大人先動身,路上咱家再與大人一一述說。”
龍輝點頭同意,便命下人牽來快馬,隨王公公趕路。
王公公坐在高頭大馬上,低聲說道:“宮里面出怪事了,半個月前,明鋃宮一到入夜就發出陣陣怪聲,好像是女人的哀哭嘶叫,聞之毛骨悚然,一些好事之徒向外傳播謠言,說是慘死明鋃宮的冤魂在哭訴,皇上一怒之下把這些造謠者全部處死,之後此地就不再有怪聲傳出。”
龍輝道:“依照公公這般說法,難不成今天又發生怪事了?”
王公公嘆道:“確實如此,這次不但有怪聲,而且還響起女人的哭罵聲,皇上派人前去查看,誰進去的士兵出來後全部變得痴痴呆呆,不斷地重復一句話,說是宮里有鬼。”
龍輝呸道:“什簡直胡說八道,再猛的厲鬼能惡得過煞域陰兵?想我大恒雄兵,連酆都都能踏平,又何懼這些冤魂,顯然就是有心人在背後搬弄是非,擾亂人心!”
王公公道:“皇上也不信邪,想親身一探究竟,可是顧忌太多,什麼君皇不入險境,汙穢之地有損帝皇威嚴,這些士大夫滿口道理,使得皇上打消了這個念頭。”
龍輝道:“莫非皇上宣我進宮就是為了此事。”
王公公道:“沒錯,有個官員說武者血氣陽剛,可威懾一切妖邪,提議皇上宣召猛將入宮,借此陽剛之氣壓服鬼魅。”
到了宮門,王公公直接出示通行令,龍輝便不用下馬,直接策馬飛奔,趕到內宮深院。
隨著王公公帶路,龍輝很快就來到了一片荒涼的庭院外,只見院牆殘破,雜草叢生,還有不少蛇鼠出沒,與其他金碧輝煌的宮闕形成鮮明對比,在夜色籠罩下確實有股陰森恐怖的氣氛。
雖然外圍布滿了大內侍衛,卻無一人敢入院查看,龍輝大喝道:“,身為帶刀侍衛,保護皇宮乃是職責所在,你們一個個畏首畏尾的,成何體統!”
一名銀刀衛上前行禮道:“回龍大人的話,不是兄弟們畏懼邪物,只是這宮苑太過詭異,進去的兄弟都變成了傻子……”
龍輝見他神情驚恐不似偽作,也不忍責罵,便溫言說道:“受傷的兄弟在哪里,帶我去看看。”
銀刀衛引著龍輝走到一處營地,還沒靠近就聽到接踵不斷的尖叫聲。
“有鬼啊……”
“不要捉我……我不知道誰是害死你的,你的死跟我沒關系!”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龍輝走進一看,只見數十個帶刀侍衛正蜷縮著抱著身子,牙齒不住打架,眼神中閃著驚恐,他們一看到龍輝走來,更加害怕,大哭大鬧起來,還有不少人被嚇得失禁。
龍輝心想這樣子如何能找出线索,干脆把心一橫,隨手抓來一個發瘋的侍衛,點穴封住他的動作,再用真氣試探他體內脈息,發覺體內有股微弱的陰氣,這股陰氣雖是微弱,但卻直接衝入人的腦門,直接影響活人神志。
龍輝將這些侍衛捉來,一一地檢查,果然發覺他們都是被陰氣所傷。
“王公公,他們不是被什麼鬼上身,是有人刻意為之!”
龍輝立即找到王公公,跟他說明情況。
王公公嘆道:“咱家也看過這些侍衛的症狀,確實像龍大人所說那般。”
龍輝道:“既然知道不是鬼怪所為,公公為何還能容忍歹人在深宮重地放肆!以公公的身手直接殺入,將歹人拿下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王公公苦笑道:“不是咱家怕了里邊的宵小,而是這個地方……哎,這真是一言難盡啊,咱家也不知如何跟大人解說,還請大人見諒。總之一句話,此地對於宮內之人是一個禁區,若不然也不必宣召龍大人連夜趕來。”
“哼,什麼難言之隱,分明就是含冤之人向天地發出的控訴!”
王公公話音方落,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只見一名華服美婦正朝這邊走來,身邊跟著宮娥太監,更有十多名帶刀侍衛。
王公公急忙行禮道:“咱家拜見賢妃娘娘!”
來者正是王賢妃,她明眸生寒,緊緊盯著荒廢的宮闕,啟唇道:“王公公,里邊的狀況究竟怎麼樣了?”
王公公道:“賢妃娘娘,明鋃宮的虛實尚未清楚,但不少侍衛都傷在了里邊,此地甚是危險,還請娘娘一挪玉步,先回避一二。”
王賢妃冷笑道:“危險?堂堂天子腳下,皇宮重地也會有危險,那天下間哪還有什麼安全之地。王公公,本宮哪也不去,就要看著侍衛將里邊鬧騰的冤魂帶出來,親自問問她為何要哭泣,究竟有什麼冤屈,究竟是何人害得她如此淒涼!”王公公臉色頓時一變,他聽出王賢妃話中有話,似乎想借此事件大做文章,可是卻不敢說些什麼。
“賢妃說的甚是!”
王賢妃話剛說完就有人迎合,王公公不由得叫苦連天,這蕭元妃竟然也來了,這回事情可就嚴重了。
王公公只得無奈暗嘆,說道:“元妃娘娘,何以深夜來此荒涼之地?”
蕭元妃冷笑道:“這個哭聲吵得本宮難以入睡,於是就來瞧瞧是何方神聖在宮內興風作浪!”
王賢妃點頭道:“姐姐說得甚是,如今科考正在舉行,天下才子武人齊聚玉京,可是偏偏宮內卻傳出這麼一攤怪事,若不能妥善處理,大恒皇室豈不貽笑大方!”
蕭元妃道:“妹妹說得好,姐姐今夜便陪你在此,好好聽一聽這冤魂哭訴!”她們一口一個冤魂,背後語意似乎隱藏深機,卻是聽得龍輝雲里霧里。
“哼,身為皇妃不但深夜外出,還滿口胡言,成何體統!”
周皇後偕眾而來,玉容凝霜,冷冷地朝蕭王二妃瞪去。
兩蕭元妃不甘示弱,美目含煞,冷笑回應道:“皇後娘娘不也深夜來此不毛之地,為何獨獨指責臣妾!”
周皇後粉面一沉,冷喝道:“本宮身為六宮之首,便有權維護後宮平和,你們身為皇妃不守宮規,深夜外出,實乃罪加一等!”
王賢妃道:“此一時彼一時,皇後娘娘,這冤魂哀嚎,早在半個月前已經出現,小妹和蕭姐姐身為皇妃,也該皇宮安危,所以才深夜外出,一探虛實!”
周皇後道:“探虛實之事不用爾等費心,自有大內侍衛處理,現在爾等速速回到各自宮闕,不許胡言!”
就在此時,一聲淒厲悲慘的哀嚎響起:“我死得好慘啊,賤人,還我命來!”熟悉的聲音,淒涼陰森的語調,周皇後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滿臉驚恐地望著明鋃宮。
蕭元妃雖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回過神來,冷嘲熱諷道:“皇後娘娘,您可知道這話里邊所指何人?”
周皇後一咬銀牙,抬起煞白的俏臉,惡狠狠地道:“蕭元妃,你若再不回宮,休怪本宮不客氣了!”
蕭元妃聳聳肩,說道:“那娘娘准備賞賜臣妾什麼,是像當年一樣,來個廷杖,將臣妾亂棍打死?”
周皇後眼中殺機大盛,雙拳緊握,指節也被握得慘白,細白的手背更是青筋暴露。
那邊的蕭元妃也是毫不示弱,緊緊地盯著對手,王賢妃與蕭元妃唇亡齒寒,於是也默默地站在她身後,相當於是支持蕭元妃之立場。
三雙傾國傾城的眼眸凝聚殺氣,在空中迸射出激烈火花。
龍輝暗忖道:“齊宋兩王之爭已經是水火不容,蕭元妃也不用再給周皇後什麼面子,干脆撕破臉皮,逮住一切可趁之機,攻擊對手!”
“皇上駕到!”
就在三女劍拔弩張之際,皇甫武吉強勢而來,龍行虎步,不怒而威,朝三名妻妾瞪了一眼,冷冷地道:“荒唐,堂堂皇後、皇妃竟像說此怪力亂神之胡話,真是可笑又可悲!”
三女一聽,急忙跪倒:“皇上恕罪,是臣妾失態。”
皇甫武吉冷哼一聲,指著明鋃宮道:“如今科考正在舉行,魑魅魍魎卻意圖興風作浪,朕今日便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吃了豹子膽,敢在皇宮內裝神弄鬼!來人,替朕將里邊的邪物揪出!”
皇上親臨,帶刀侍衛士氣也不由一震,壓住了內心的恐懼,提刀便朝宮闕衝去,誰知沒進去多久,這些侍衛就被一股莫名力量拋出,如滾地葫蘆般跌倒在地。
當其他人過去將他們扶起時,發覺他們神志已經紊亂,胡言亂語。
皇甫武吉龍顏大怒,怒提真元,祭起大羅金闕之功力,朝著明鋃宮便是一掌,只見金光劃過,裂土碎石。
只聽轟隆一聲,明鋃宮的宮門被狠狠震碎,隨之而來的便是陰冷煞風,鬼哭神嚎:“我死得好慘啊,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皇甫武吉望著幽深的宮苑,神色陰晴不定,猛地怒喝一聲:“妖孽納命來!”只見皇者翻掌,磅礴巨力沛然而出,即便是隔空一掌也是迅猛之極。
金闕神功劃空而來,深宮陰氣應然而動,兩者相互撞擊,顯然是皇甫武吉力強三分,將陰霾之氣浄掃一空,而且掌勢過後,龍輝還隱隱聞到一股血腥味從明鋃宮內飄出,顯然是那個作怪之人已經傷在皇甫武吉厲掌之下。
皇甫武吉濃眉一揚,正想踏步入內,揪出黑手,卻被王公公攔住:“皇上,此地不詳,您不可輕易涉險。”
皇甫武吉知道他所言甚是,若真走進這荒涼的宮殿,只怕會有損帝王禮儀,那些士大夫還會囉囉嗦嗦地嘮叨半天,最主要的是他實在不願意再走入這地方,哪怕是多看一眼,心中都會有種莫名的刺痛。
王公公見主子已經止步,便朝龍輝使了個眼神,示意他主動請纓。
龍輝見狀便順水推舟,說道:“皇上,此等擒賊之事便交予微臣去辦,皇上千金之軀,實在不宜犯險。”
皇甫武吉點頭道:“那朕便把此事全權交予龍卿去辦,相信龍卿不會讓陣失望。”
就在龍輝准備踏入明鋃宮的時候,卻見一個管事太監匆匆跑來道:“啟稟皇上,白宇將軍已經奉命入宮擒賊,就在外邊等候皇上宣召。”
皇甫武吉點了點頭,示意太監帶人進來,果不其然,白翎羽身著甲胄,手提長槍走了進來,朝著皇甫武吉行軍禮道:“拜見皇上!”
皇甫武吉擺擺手道:“白卿家不必多禮,今夜皇宮鬧怪事,有大臣提議,需要武將陽剛血氣方能鎮壓妖邪,故而朕便宣召你與龍卿入宮,爾等皆是我大恒勇將,明鋃宮內的邪物便交給兩位將軍了!”
看到兩人拱手接令,皇甫武吉便帶著後妃離開此地,留下兩百多名帶刀侍衛封鎖明鋃宮。
“兩位將軍,弟兄們已經做好准備,就等將軍發號施令了!”
一名金刀侍衛恭敬地朝兩人行禮道。
白翎羽冷冷地說了一聲原地候命,便提著銀槍大步踏入明鋃宮,龍輝生怕她有失,隨手拿了口朴刀跟了進去。
踏著高過膝蓋的野草,龍輝追上白翎羽,急切地道:“小羽兒,此處透著詭異,還是小心為上,不要冒進。”
白翎羽對龍輝的話恍若未聞,只是一股腦地朝前走去,龍輝看得奇怪,心想這丫頭不會也中邪了吧?
“小羽兒,快些止步!”
龍輝急忙伸手揪住她的胳膊,白翎羽嬌軀一顫,緩緩地別過頭來,只見她雙目已是一片通紅,淚珠凝聚在眼眶中,在月色的照耀下顯得尤為淒涼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