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聽得如意的說話,又向白婉婷眾女望了一眼,神色凝滿著疑惑。
董依依見著,朝他鼻子一聳,哼了一聲,把頭別了開去。
如意又將剛才的事簡略與他說了,姚廣孝聽後,隨即回過身去,向那些官兵喝道:“把一干人等都給我拿起來。”
眾官兵齊聲應允,紛紛上前鎖人。
豈料哈里呵呵大笑,雙手連揮,身旁兩個官兵“啊!唷!”幾聲大叫,雙雙飛出丈外,跌了個狗吃屎,良久爬不起來。
其余日火教眾,個個橫刀立刻,倏地散開,分站四角,大有隨時動手之意。
姚廣孝看見大怒:“反了,反了,好大膽的狗賊,竟敢公然拒捕。”連忙抽出配刀,大步踏出。
董依依笑道:“將軍你武功蓋世,想必手指一點,便即手到擒來,教他們乖乖的跟你回去了。”話里行間,盡是諷刺之意。
眾女聽見,齊齊揜口發笑。
便連羅開、白瑞雪、笑和尚等人,也垂首偷偷竊笑起來。
姚廣孝在王府中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上統領數萬精兵,在王府里頤指氣使慣了,除了朱棣外,誰敢在他面前這般譏笑冷嘲,奚落取笑。
這時見眾人的嘴臉,立時氣得胡須倒豎,正要發作,朱妁湄連隨道:“姚將軍今次就無須追究了,看他們都是外地人,不懂我國規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由他們去吧。”
然而,姚廣孝又怎肯撕下臉皮,見他虎目一瞪,搖頭道:“這等刁民竟敢冒犯郡主,豈能便此輕易放過。”
如意忙道:“這個白臉家伙的武功好厲害,就連這五位姐姐聯手,也無法奈何他,瞧來要擒拿他恐怕不易,還是算了吧。”
姚廣孝心想:“這幾個娃兒嬌嬌滴滴,料來學得一招半式,強自出頭,自然落得灰頭土臉,又怎能和我相提並論。”當下也不理會如意的說話,鼻哼一聲,舉步走了出去。
哈里見他大步踏出,欲要擒拿自己,不由暗地發笑。
以他目前的武功,那會把姚廣孝放在眼內,只因他不想和官兵作對,打後難以和朱允炆交代,只好盡量忍讓,當下說道:“本座是貴國皇太孫邀來的客人,你若要捉拿我,大可向皇太孫要人,現在本座身有要事,眾位失陪了。”說著人影一晃,接著傳來一聲馬嘶聲,而哈里的笑聲已在數丈之外,其余的日火教眾,個個使起輕功,一一從官兵頭頂縱躍而過,轉眼間走得無影無蹤。
姚廣孝也是練武之人,武功本已不弱,但和江湖上的好手相比,始終還有一段距離。
姚廣孝驟見這伙人的身手如此矯捷,也為之一怔。
呆了片刻,只見一匹軍馬口吐白泡,緩緩倒下。
姚廣孝奔將過去,探頭一看,只見馬匹前額深深陷了下去,顯然是被人一掌把頭骨拍碎。
如此厲害的掌力,姚廣孝還是首次看見,心中大為駭異,回想如意剛才的說話,方知她所說並非虛言,心想:“幸好剛才沒有和那人交手,光看他這一手掌力,自己如何是此人的敵手。”
便在這時,一名軍官走上前來,說道:“稟告將軍,除了剛才逃脫的幾人外,其余人眾均已束手就擒。”
各人聽了,抬眼望去,只見天鷹門眾弟子已被十多名官兵擒住,站在一旁。
剛才天鷹門弟子眼見官兵涌至,本想動手抗拒,田亮突然向門下眾人道:“大家不可動手,便由得他們吧。”
其實田亮心中清楚,只因官兵不明就里,才會上來拿人。
倘若知道事情真相,實是自己出手相救郡主,相信多謝咱們還來不及呢。
朱妁湄看見田亮等人的情景,果然開聲道:“姚將軍你誤會了,他們和那些人並非一伙,快放了他們吧。”
姚廣孝道:“郡主有所不知,江湖上奸邪險惡的事甚多,說不定這些人也是串同而來,豈能就此放人,須得查問清楚,再放人也不遲。”說話方落,便轉向白婉婷等眾女道:“還有你們這幾人,快快放下手上兵器,一同跟咱們回去,倘有反抗,莫怪本將軍不客氣。”
眾女聽得柳眉倒豎,心想你這個老胡塗,可真蠻橫之極。
董依依更是氣得俏臉脹紅,罵道:“你說什麼?要咱們跟你回去,簡直荒謬絕倫,真是笑話!”
如意在旁搶著道:“這五位姐姐是自己人,若非得眾位姐姐幫忙,郡主早已落入那壞人之手,姚將軍你怎能這樣做!”
朱妁湄同時道:“姚將軍,這未免小題大做了,眾位姐姐和這幾位俠士仗義幫忙,應該多謝他們才是,又怎能這樣無禮對待。”
姚廣孝挺胸道:“本將軍受王爺所托,要好好保護郡主,這是下屬的職責,若不嚴加查明,豈能草草了之。只要查知這些人實與此事無關,本將軍自然會放他們,還望郡主明監。”話畢,隨即高聲道:“給我把這些人全帶回王府。”
眾王府官兵一聲令命,即見十多個官兵走了過來,眾女見姚廣孝全不講理,已氣得臉上發青,白婉婷嬌喝一聲,劍影一閃,劍尖已指著姚廣孝的喉嚨,喝道:“你們不要他的命,便過來拿人看看。”眾官兵給她一喝,忙停住腳步,見著此情此景,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而姚廣孝更是一驚,沒想眼前這個女子的劍法竟是快得如此駭人,但他身經百戰,卻臨危不懼,況且以他將軍之尊,又怎能在下屬跟前示弱,當下道:“好大的膽子,有種便一劍刺下來。”
白婉婷見他仍然氣焰熏天,便想壓一壓他的氣勢,隨即冷笑一聲,說道:“你是說我不敢了?”說話方畢,忽見劍刃顫動,聽得“嗤嗤”數聲,接著姚廣孝眼前毛發紛飛,頦下的胡子,竟然給她削去了半截。
姚廣孝確沒想到她真會出手,也給嚇得呆愣當場,待得片刻,才驚魂不定道:“你……你……你……”幾個你字叫出口,就是無法說下去。
白婉婷嘴兒一翹:“我怎樣?你大可再罵,說呀……”
姚廣孝那敢再說一句,若是白婉婷真的一劍把他殺了還可,要是又給她戲謔一番,還有什麼面目見人。
羅開和白瑞雪等人一直冷眼旁觀,始終不發一言,也不出言制止,均想姚廣孝這人仗持官銜,飛揚跋扈,全無情理,實應該要受點教訓。
但朱妁湄卻不是這樣想,她素知姚廣孝此人生性記仇,狠愎自用,執拗多私。
若繼續下去,必然會弄出大事來,便即向白婉婷道:“這位姐姐請給小妹一個面子,便此算吧,我保證姚將軍不難為你們便是。”
董依依在旁道:“姐姐雖然這樣說,但我看他未必便肯罷手。”
朱妁湄連忙搖手道:“不會的,不會的。大家都是自家人,有什麼話不好說。”
羅開在旁微微一笑,上前說道:“婉婷,算了吧!要不你便一劍殺了他,難道就這樣用劍指著他一世麼?”
白婉婷氣道:“可是他說要拿咱們,羅開哥你是聽到的,莫非真的要咱們跟他回去。”
羅開道:“他要拿咱們,也只是一場誤會,姚將軍也是明理人,難道他到現在,還看不出形勢麼?”說著回頭向姚廣孝道:“姚將軍,我說得對吧?”
姚廣孝哼了一聲,心想:“原來你們也是一伙的,今日之事,本將軍絕不會就此算數,放著眼睛看吧。”
朱妁湄道:“這位大哥便是凌雲莊莊主吧?”
羅開點了點:“在下姓羅,在此見過郡主。”說著抱拳一禮。
朱妁湄襝衽道:“羅莊主好,眾位姐姐剛才出手相助,我還沒多謝各位,請受我一禮。”
羅開連忙回禮,說道:“些許少事,郡主就不用多禮了。”
朱妁湄道:“還請莊主勸一勸這位姐姐,大家把手言歡如何?”
還沒待羅開說話,白婉婷長劍一翻,已然還劍入鞘,笑道:“郡主也該勸勸這一位大將軍,江湖上的事情,可不比你們王府,恐怕有些事情連官府也管不來。”
朱妁湄忙道:“姐姐說得是,方才多多得罪,請姐姐勿怪。”
姚廣孝這時夾在眾人之間,好生沒趣,經過剛才這一事,再要上前拿人,似乎又不是,但就此言罷,心中又覺不甘,只好氣憤憤的站在一旁,惡狠狠的瞪著眾人,心頭就是鑽著如何要取回今日之辱。
此刻董依依和瑤姬眾女,一一上前和朱妁湄互道姓名,而上官柳等人也接著上前拜見。
幾個女子聚在一起,好不親熱,談得異常開心。
就在眾人有說有笑之際,遠遠又傳來馬蹄之聲,數十騎轉眼便來到眼前。
各人張眼望去,竟然又是一批官兵,但這些官兵的裝束,卻和那些王府親兵大有不同,個個頭戴紅纓高冠,身披墨黑斗縫,衣履鮮明,一看便知是都城的禁衛軍。
姚廣孝見著,不由眉頭一緊,心想:“皇帝的近衛親兵怎會突然在此出現,莫非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羅開望去,心頭驀的一怔,暗道:“怎地她們也來了?”
但見領在前頭的兩騎健馬戛然而止,馬上二人並非誰人,一個正是皇帝老子的愛女昭宜公主朱瓔,而另外一人,赫然是新封為昭瓊公主的紫嫣雩。
二人一見羅開等人聚在一起,連忙翻身下馬,齊齊奔上前來。
朱瓔一馬當先,來到羅開跟前,笑道:“難怪我沿路趕來,一直見不著羅莊主,原來莊主還沒有起程,仍待在這里。”
紫嫣雩來到朱瓔身旁,似笑非笑的望著羅開,竟爾一言不發。
羅開四名嬌妻看見這二人到來,無不瞪目蹙眉,只有羅開臉現笑容,抱拳向二人一揖,笑道:“原來是兩位公主大駕,聽剛才公主的說話,似乎是知曉羅某在這里?”
朱瓔道:“當然,若不然咱們趕來作甚。”
羅開道:“公主果然神通廣大。”
朱瓔咧嘴一笑,道:“神通廣大的不是我,是我這為雩姐姐,你也該知道,他們紫府仙宮的人何等厲害,咱們宮中的人和他們相比,可差得遠了。”
羅開看看紫嫣雩,見她淺淺一笑,依然不吭一聲,向朱瓔問道:“公主突然親臨找羅某,不知有可要事?”
朱瓔道:“父皇知道羅莊主這兩天要進京參加英雄宴,早便在京城為莊主設置了房舍,好讓莊主入住,並著我和雩姐姐親自辦理此事,豈料我使人趕往凌雲莊去迎接莊主,卻說你們早已動身,後得雩姐姐的手下通知,得知莊主在此處投宿,我們便即趕來。”
羅開恍然大悟,說道:“皇上皇恩浩蕩,羅開感恩荷德。”
朱瓔道:“好了,咱們便一起上路吧!”說到這里,朱瓔忽然看見羅開身後的女子,頓時一呆,忙道:“啊唷!妁湄郡主你怎會在這里,原來你也和羅莊主相識。”
朱妁湄和如意走上前來,施禮道:“參見公主殿下。”
朱瓔道:“咱們自家人,還客氣什麼?是了,郡主何時來了江南,也不通知我一聲。”
朱妁湄道:“我也是來了不久,一時未及通知公主殿下,實是妁湄之過。”
朱瓔道:“瞧來皇叔也來了,我也該到燕王府拜見才是,免得皇叔怪責。”
朱妁湄搖頭道:“爹還在北平,是姚將軍陪我前來京城。”
姚廣孝一直在旁聽著眾人的說話,一時也聽得滿頭霧水,心忖:“這個凌雲莊莊主究竟是什麼人物,皇上竟然會派公主前來親迎,實殊不簡單?聽他們二人的言語,公主似乎和這人相當熟絡,不知和皇上有什麼關系,倒要查明一下!”
正想著間,隨聽朱妁湄叫著他的名字,姚廣孝立時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參見公主。
朱瓔道:“姚將軍果然在此,皇上若知將軍到來,必定高興非常。”
姚廣孝躬身道:“末將多謝皇上公主。”
朱瓔回過身來,拉著紫嫣雩道:“這位是燕王的掌上明珠妁湄郡主。”回向朱妁湄道:“而這一位,卻是父皇的干女兒昭瓊公主,大家多親熱親熱啊!”
二人見過面,朱瓔又道:“英雄宴距今只剩下兩天,郡主難得到來,倒不如今日隨咱們上京,京城里的好玩兒挺多著呢,我帶你到四處逛逛如何?”
朱妁湄自然一萬個喜歡,可是她極了解姚廣孝的脾性,更何況今日鬧出這麼大的事兒來,就是能說服姚廣孝今日進京,恐怕身邊的官兵近衛也少不到那里去!
朱妁湄一想及此,頓時興味索然。
果然聽見姚廣孝在旁道:“燕王府里還有很多事情要郡主辦理,依屬下看,郡主還是先回府把事情料理好,明天再起程上京參見皇上。”
朱妁湄心里雪亮,其實王府中又有什麼要事,便是有事,也用不著自己處理,姚廣孝這樣說,無非是找個藉口。
但他既然當眾說出這番話,就只好順著他的話道:“王府中確有點事兒要妁湄料理,公主還是先走一步。”
朱瓔無奈,說道:“既是這樣,也沒有法子,明兒你到得京城來,記緊要來找我喔!”
朱妁湄點頭應允,姚廣孝道:“郡主,咱們也應該回府了。”
只見朱妁湄望望天鷹門眾人,說道:“姚將軍,你就把這些人放了吧。”
姚廣孝沉念一會,往手下打個手勢。
田亮一得自由,忙上前向郡主公主等人見禮,才領著眾弟子離去。
朱妁湄見事情已了,遂向羅開和朱瓔請辭,接著隨同姚廣孝打道回府。
朱纓道:“羅莊主,咱們也該起程了。”
羅開微微一笑,正要跨身上馬,四名嬌妻突然趕到他身旁來,董依依扯了一扯他的衣袖,皺著眉頭道:“羅開哥,咱們真的要跟她們一起走麼?”
羅開向四位嬌妻挨次望去,見人人滿臉嗔怒,自然明白她們的心意,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白瑞雪走過來道:“這里只是個小小市鎮,要找個房間也這麼艱難,更何況是京城!而皇上對你們羅開哥如此厚愛,又豈能不識抬舉,諸多推搪呢,到時皇上怪責下來,可不是好玩的。”
眾女聽見,回心細想,覺得此話也有道理,只好悻悻然一聲不響,各自騎上馬匹,由朱瓔和紫嫣雩陪同下,齊往京城出發。
皇上舉辦英雄宴,在武林中是一件何等盛大的事情,四方群雄,都紛紛趕到京城來。
原本已是人來人往,熱鬧紛紜的京城,這數日間更見熱騰騰一片。
只見城里城外,早已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街道之上,處處萬人空巷,轂擊肩摩,一些酒樓客舍,內內外外均是人頭攢動,車馬輻輳,冠蓋飛揚。
眾人進得京城,看見這個場面,心里同時暗想,幸好皇上禮待,早已安排宿處,要不然眼前這個光景,恐怕要找個落腳處實不容易!
這時數十騎禁衛軍領前開道,浩浩蕩蕩越街而行。
路上行人看見這等聲勢赫赫的情景,無不重足側目,均知這行人必是什麼重要的人物。
而一些前時曾參與武林大會,或是到過陸家莊的武林中人,早已認出羅開等人,也不禁為之惘然。
均想凌雲莊在江湖上才崛起不久,竟然由軍隊簇擁進城,面子可真的不小!
看此氣派,相信少林、武當等武林泰斗也大有不如。
一時之間,誰都看得懵懂不明,猜想不透。
眾人穿過正南大街,直往城西而去。
過不多時,一行人來到一處住宅區,但見四下蒼松翠柏,竹樹環合,而周遭的屋宇,無一不是庭深高閣的大樓,顯是富貴人家的居所。
數十禁衛軍來到一座巨宅前,在門前立刻成行,朱瓔向羅開道:“這座宅第,乃是皇上送給雩姐姐在京中的府邸。在群雄宴這幾日間,便請羅莊主屈就一下,暫時住在這里好了。”
這時紫嫣雩道:“羅莊主請。”接著翻身下馬,引領眾人進屋。
羅開等人在後跟隨,進得屋里,見屋前有著一個大庭院,院中花木扶疏,修竹成林,雖是寒冬,白雪匝地,卻另有一番景致。
紫嫣雩和朱瓔領著大家來到大廳,三大靈王和十多名紫府仙宮手下把守廳外,各人分賓主坐下,數名丫鬟紛紛為各人送上佳茗,退去之後,只聽紫嫣雩道:“父皇早有諭旨,著咱們姊妹倆好生招侍羅莊主,這幾日間,大家就當這里是凌雲莊好了,也不用客氣。”
羅開和紫嫣雩二人心存暗昧,尤其是羅開,生恐給四位嬌妻識破了機關,多生事端,只是匆匆答謝兩聲,便即收口不語。
而凌雲莊上下,素來對二女均不存好感,言語之間,自然只是些應酬說話,殊無半點熱絡味道,大家閒談了一會,只聽朱瓔道:“雩姐姐今晚已為大家備酒接風,現在時間尚早,況且長途勞頓了一天,不如先行回房休息一會如何。”羅開等人自又一番致謝。
紫嫣雩當下吩咐丫鬟婢仆,引領眾人到房間。
途中上官柳向羅開道:“沒想到日火教中也有這般好手,看來今早那人的武功,比之那個什麼烈火王、青火王還要厲害得多。”
羅開點了點頭:“日火教突然高手盡出,重臨中土,決不會只是為了擒拿岳都而來,相信必定另有其他目的。”
笑和尚道:“這個當然了,日火教今趟大張旗鼓前來中土,依和尚我看,內里必無好事。更巧合的是,皇帝老兒忽然舉辦什麼英雄宴,大宴群雄,恐怕和日火教突然出現有點關連。”
上官柳沉思片刻,說道:“笑和尚此話不無道理,兩樁事情焉有如此巧合,加上日火教已投效朱允炆,換句話說,日火教也算是皇帝老子的人,莫非今次的英雄宴,內里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白瑞雪一直在旁聽著,也覺事情大有疑竇,便道:“但前時日火教和紫府仙宮產生不和,大動干戈,而兩者一是湘王府的人,一是皇太孫的人,這樣又如何說起?”
上官柳微微笑道:“其實朱柏和朱允炆雖是叔侄關系,但二人可說是口和心不和。要知朱允炆今日當了皇太孫,無疑就是未來大明的皇帝,而眾多王子豈會甘心,其中釁隙自是不少,朱允炆自然也看到這一點,當然要增強本身的實力,他一方面要在朝中收買人心,另一方面要在外招攬各方好手,連成一道內外防线,方能自保。而他收納日火教,可能便是這個原因。但日火教的出現,和今次群雄宴是否另有陰謀,這就大有疑問了!”
方妍忽然道:“這兩件事情,相信昭宜公主必定一清二楚。昭宜公主向來是皇帝的掌上明珠,也曾和朱柏統率血燕門,她又豈會不知。但話雖如此,她便是知道,也不會輕易透露半點風聲。”
眾人默然點頭,但心中俱存著一個不祥的兆頭。
在丫鬟的引領下,來到府中南首的一座大樓,只見此樓樓高兩層,重檐飛翹,堂宇宏麗。
羅開雖已成婚,卻和四位嬌妻另有各自房間。
羅開進得房來,不由眼前一亮,只見房里金碧交輝,瑣窗朱簾,椅榻全是紫檀木制造,端的是莊嚴富麗,光彩斐然。
他四下看了一會,便坐在榻上養息行功,而四位嬌妻並沒有進來廝纏,直到戌時剛過,府里的丫鬟前來通知,邀請羅開到前廳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