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開凌空直飛跌出去,只覺胸口氣血倒轉,劇痛難當,說不出的難受。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飛奔上前,趕忙把他扶身坐起,又是焦急,又是驚恐,不住口的問他傷勢如何。
怪婆婆伸指搭上他手腕脈門,眉頭略為一舒,說道:“你們不用擔心,羅開功力深厚,便是受他十掌八掌,也未必傷得了他。”
眾人素知怪婆婆的本事,她說沒事,自是錯不了。
唯董依依還是放心不下,哽咽著問道:“羅開哥真的沒事麼?”
怪婆婆沈著臉道:“我既然說沒事,便是沒事。羅開,你暗運真氣試一試,便即知曉。”
羅開連忙收歛心神,氣運甘田,旋即發覺胸口煩惡盡去,內功暗增。
羅開心下一寬,便即把內息運行數遍,果然全無阻滯,通暢如常。
不消片刻,羅開張開眼睛,瞧見眾女關懷的神色,不由心中感動,便向她們說已經無礙。
怪婆婆低聲道:“光看他這一掌,此人的內力與你相距甚遠,大可和他接掌硬碰,無須顧忌什麼?”
空明也接著輕聲道:“羅少俠,你須得和他搶攻,可不能再挨打。盡量施展輕功,半步不可停留。”
羅開聽見連隨道:“多謝大師指點。”空明大師是何等人物,若非身中毒藥,渾身無力,一身本事才施展不出來,但目光尚在。
加上怪婆婆這絕頂高人,二人所指點的,必是一個重要的關鍵所在,也是取勝的重要訣竅。
羅開也不假思索,便即站身而起,向那血鬼史走去。
眾人看見羅開中了這一下重掌,居然只是略一調息,便能立即站起身來,不由驚訝萬分,頓時齊聲喝采起來。
各派掌門也大感詫異,眼見方才這一掌,實有開碑裂石之能,這般給當胸打了一掌,就是不死,勢必重傷,筋骨盡斷。
卻沒想到羅開竟渾若無事般,步履依然輕捷,實在教人匪夷所思。
那血鬼史這一掌擊出,已用上八九成功力,料來這一掌便把他解決,心里暗喜,正要開聲譏誚夸示幾句,驟見羅開躍身而起,不由驚疑起來,把衝到口邊的說話縮了回去。
羅開走近前來,笑道:“你剛才這一掌看似厲害,原來也不過爾爾。”
血鬼史怒道:“小子不用多言,今回我可不再手下留情,讓你嘗嘗我的滋味。”
只見他聲落掌到,出手當真又快又狠。
羅開又是一個後躍,避了開去。
血鬼史連抓帶拳攻了十多招,羅開展開輕功,依然輕松避過,血鬼史罵道:“你這等東閃西避,算是什麼,有種便出手擋我一招。”說著一招照羅開面門抓去。
羅開側身讓過,笑道:“你要我出手,這也使得,我要發招了。”說著暗提八成功力,陡然間自他身側一閃而過,直是快得驚人。
血鬼史眼前人影一閃,便見羅開閃到自己身後,再來不及轉過身子,當下橫掌劈出,欲要阻擋他背後的攻擊。
可是他出掌雖快,羅開卻比他更快,只見他右掌往他左肩一印,內力一吐,血鬼史頓時立足不穩,往前跌出半丈。
那血鬼史果然不弱,心下雖驚,卻反應極快,回身便是又再一掌,羅開也不和他硬接,旋即身形拔起,躍上半空,一個轉折,飄開數丈之外。
血鬼史飛身跟進搶攻,左手虛探,右手挾著一股勁風,直往羅開肩膀抓去。
羅開與他糾纏了幾十招,雖沒正式埋身廝拚,卻把他的一招一式全看在眼里,早便牢記在心。
見他右腳橫移,左肩微動,便知曉他要使那一招,而接著下一手招式,將會左手同時直取中宮,直擊自己胸膛。
羅開見那一抓快至肩膀,便把肩膀微側,輕巧地讓開,同時運氣右掌往前直推。
果然如他所料,他右掌剛發,血鬼史的左掌便已擊來,頓時兩掌相碰,碰的一聲響過,這一回往後跌飛而出的,已非是羅開,卻是那名血鬼史。
但見他身軀如斷线風箏,飛出兩丈有多,連滾幾個筋斗方停頓下來。
各群雄見著,立時歡聲雷動,紛紛高聲喝釆。
那血鬼使身軀搖幌幾下,勉力緩緩站起身來,見他左手早已垂在身側,再也無力抬起,明著他的左手骨已被羅開震斷。
羅開踏前幾步,拱手道:“承讓了。”
血鬼使還沒來得及說話,身軀浮動,再也無力撐持,頹然坐倒,一股鮮血自他口中噴將出來。
隨聽幾聲怒吼,倏地自羅開身後響起,三名血鬼使同時躍身而起,直朝羅開撲了過去。
這一下變起倉卒,人人都大吃一驚,驚怒交集。
羅開心知不妙,猛地回身,卻發覺一人已挺劍直刺自己眉心。
另一人則從左邊攻至,一柄判官筆逕點他腰脅。
而第三人已竄到他身後,此人手上的兵刃,原是一根大鐵棒,先前早被羅開打入擂台底,只得空手上陣,一對肉掌帶著一股勁風,正拍向羅開後心。
三人身形一立,頓即把羅開圍在垓心,三面攻勢同時展開。
羅開見敵人來得極快,也不敢怠慢,當即使開紀長風所授的輕功身法,但見他身形一幌,從兩人之間竄了開去,順勢一掌把那柄判管筆拍去,一股勁力送出,判管筆直蕩了開去,只聽“當”的一聲,方好格開從身側刺來的長劍。
眾人見他一幌一閃,便已輕松地避過三人的攻擊,無不高聲叫好。
怪婆婆見三人驟然偷襲,本想上前攔阻,卻見羅開出手奇巧,心想他准可應付得來,當下改變心思,先讓羅開在眾人面前露一露臉,倘遇有危險,再出手幫忙也不遲。
董依依在旁卻看不過眼,怒聲罵道:“好不要臉,三個打人家一個。”
話落便抽出寒玉短劍,正要上前幫手,卻被怪婆婆一手拉住,道:“不用急,再看一會兒。”
白家姊妹早已提劍在手,聽見怪婆婆的說話,也只好停住腳步,凝視場中的一舉一動,早已打定主意,只要羅開稍有危險,便即隨時出擊。
三個血鬼史的武功本就不弱,現下以三敵一,更是信心十足,心想你功夫再高,也休想逃出咱們三人聯手。
當下一人攻敵,兩人卻封住羅開的退路,使他無法闖出包圍。
數招一過,三人果然越斗越是順手,竟配合得天衣無縫,嚴密無比。
羅開與三人拆得幾招,便覺壓力漸增,他不下三四次想突圍搶出,卻每每被三人擋回,連遇險招。
突然一柄長劍從斜剌里遞出,刺向羅開的左胸。
羅開側身一避,長劍已穿過他胸口衣衫,劃破了一道口子。
羅開久戰至今,已摸出不少埋身搏斗的門徑,加上他功力深厚,敵人的一招一式,均清楚入目,若非前後三面受擊,他早便勝了此仗。
這時見長劍橫貫胸前,當下想也不想,回指往劍刃點去。
只聽當一聲,長劍便給他彈開,劍端前三寸之處,同時應指而斷,三寸斷劍的劍尖,立時直飛了出去。
羅開身後手持判官筆的一個,筆端也已點到,疾點他後腿“承山”“飛陽”
兩穴。
這是奇經八脈中的陽蹻脈,蹻乃足也,一經點上,登是小腿麻痹,無法立足,武功再高也只會任人宰割。
羅開眼觀八路,見判官筆霍然點至,兩腿一矮,膝蓋往前一屈,先避過點來的一筆,旋即翻手拼指點出,方好點上那人右肩下的“訣盆”穴。
只見那人仰身便倒,橫臥地上,再也無法動彈。
羅開藉此空隙,猱身滑出兩步。
他一招得手,心頭更是踏實了不少,心想道:“方才因何沒有想到,對方功力和輕功均不及我,早便應該行這一著才是。”言念及此,當下再提兩成功力,使開身法在兩人間迅速游走。
現在對方少了一人,羅開壓力大減。
這時二人見羅開點倒一人,心里已是一驚,再見他身形倏地加快,便明白他以快打慢的心意。
二人都是久臨大敵,身經百戰之士,越是難斗,越是打起精神,半點也不敢怠忽,更不焦躁,沉著應戰。
在旁的群雄豪傑,見羅開雖以一敵三,卻顯得游刃有余,不由心感佩服。
不少長輩人物,便往場中指指點點,指點本門後輩弟子。
只聽使劍的血鬼史突然大喝一聲,斷劍自左至右橫削而至,而另一人同時出掌,夾著一股勁風正劈向羅開後心。
羅開後路被封,只得強行險徑。
他待劍刃削到身前,倏地身子滑落,背貼地面,斷劍自他頭頂而過。
便在這瞬眼間,羅開探手疾拿他腕上“神門”穴,接著右腳遞出,腳尖直撞他胸下“通谷”穴。
那人只覺腕上一麻,手上長劍立時拿捏不穩,直飛了出去,同時胸口一痛,已被點中要穴,人也被這衝力一撞,跌出六七步,方行軟倒下來。
便當那血鬼史長劍飛出,另一人方好照羅開打來,那知颼的一聲,卻打了個空,而那柄長劍卻迎面點至。
他手中空著,無法擋格,急忙中低頭避過。
羅開見有機可乘,左手疾遞,以擒拿手向他後頭抓去,五指一緊,那人頓時全身一顫,隨後羅開右手連點,頸項“廉泉”、頸下“天突”兩穴同時被羅開點中。
這兩穴均是任脈中要穴,被重手一點,便會氣門一窒,渾身垂軟。
羅開兩招間便將二人點倒,當真又快又准,群雄心里大為贊佩,喝采之聲自四方八面如雷價響。
羅開走到被他掌傷的血鬼史跟前,問道:“現在勝負已定,尊駕也該把我兩位朋友放還吧。”
那名血鬼史只是閉上眼睛,坐著不動,卻沒有開聲回答。
羅開再問了兩回,那人依然不聞不應,接著一絲黑血只他口角流出。
羅開見著便知不妥,連忙蹲身輕碰他左肩一下,豈料那血鬼史應手便倒,身軀徐徐跌在地上。
羅開伸指一探他鼻息,已是氣絕身亡。
怪婆婆在旁道:“瞧來他們口中早藏有毒囊。”
羅開一聽,飛身搶到另外三個血鬼史身前,但見三人口角之處,同樣滲出一道黑血。
他看見不禁一呆,心想四人這麼一死,要救回史唐二人便不容易了。
便在此時,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女,猶如白蝶般飄身上了擂台。
眾人抬眼望去,見那少女削肩纖腰,長得仙姿玉貌,嬌如艷雪,異常美貌動人。
羅開抬眼一望,便即認出她是林中與自己動手的少女。
上官柳看見這少女,同時輕嗯一聲,眉頭不由一緊。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等人見他這模樣,心下奇怪,白婉婷立即問道:“你認識她麼?”上官柳點了點頭。
董依依笑道:“敢情是你曾偷過的女子,我說得對嗎?”
上官柳笑道:“在我偷過的女子中,還沒有一個及得上她。”接著便把那日在林中之事說了出來。
白瑞雪聽後道:“這樣說,她既然與血燕門為敵,也算是個俠女了。”上官柳點了點頭,卻沒有開聲應她,一對眼睛直盯在那少女身上。
那少女緩緩行到羅開身前,輕聲道:“你兩位朋友我知道在哪里。”這話聲宛如飛泉鳴玉,清脆悅耳。
她話聲雖細,但擂台上人人都清楚入耳。
羅開聽見大喜,便即問道:“這便好了,敢問姑娘他們在何處?”
但見那少女微微一笑,道:“他們兩人確被血燕門的人捉去了,可是你大可放心,他們已經落在我手上,現藏在我的住處。”
羅開朝她一揖:“蒙姑娘出手相助,羅某先在此謝過。我兩位朋友既然在姑娘住處,不知可否見告,好讓在下把二人接回來。”
那少女揜口一笑:“你這人真是急性子。好罷,帶你去也可以,但我只能帶你一人去。”
羅開眉頭一軒,回心一想,女兒家的住處,自是不想讓人知道了,這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便道:“好,在下現在跟姑娘去。”
“跟我來吧!”說話甫畢,但見那少女腳尖一點,身子便已飄了起來,逕往北面飛去。
瞬眼之間,卻見她單足落在二十丈遠的旗杆上,穩如榤樁。
只見她白衣飄飄,當真如仙子下凡,好看極了。
場中眾人直瞧得神眩目馳,若非今日親眼目睹,決不相信世間會有這般優美的輕功,無不駭然嘆服。
羅開來到眾人身前交待一番,說一去便回。
眾女不停口的要他千萬小心,還說笑叫他不可見色起心,頓時弄得羅開臉上一紅。
當下暗提真氣,往那少女方向飛去。
羅開展開輕功與她並肩而行。
只見兩人穿過小山城,足不停步,急奔了數十里。
那少女起先仍能緊緊跟隨,但時刻一久,內力立判,已經漸漸不繼。
羅開不由放緩腳步,問道:“姑娘,不知還有多少路程方到姑娘居處?”
那少女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他。
又奔了兩三里,二人來到一條大江邊。
但見秋江如練,碧水盈盈,當真景致絢麗,極其入畫。
二人腳下漸緩,白衣少女指著一艘高蓬大船,說道:“便是這里了。”
羅開張眼望去,只見那艘大船堂皇之極,船身雕楹玉楯,龍鳳飛驤,委實窮極技巧。
羅開心下奇怪,這艘船如此瑰麗奢華,便是皇家畫舫也有不如,實不知這少女是什麼人物。
當二人接近大船,船上走出八名青衣漢子,分站兩旁恭迎。
白衣少女領著羅開緩步上船。
上得船來,羅開更是目光一亮,只見船上的裝飾異常富麗,一梁一柱,皆是餾金龍鳳,輪奐輪美。
兩名紫衣丫鬟迎上前來,同時躬身道:“恭迎方壇主。”
只見白衣少女一聲不響,回眸望向羅開道:“羅少俠,請進內里用茶。”
羅開頷首說了聲多謝,心想她到底是什麼門派的壇主?
兩名丫鬟在前領引,經過一個絢麗的大廳,來到廳的盡頭處,見有兩扇浮雕花卉的大門。
兩名丫鬟左右把門拉開,白衣少女輕聲道:“羅少俠請。”
一走進房間,羅開又是一呆,只見房內四壁全是白玉嵌鑲,雕有龍雲。
房中一張玉石圓桌,盡處卻見一張紫檀龍鳳榻,金鏤被褥,毛皮帷幕。
整個房間散發著陣陣幽香,教人一望便知,這處正是女子的內寢香閣。
羅開心下嘀咕,因何這少女會帶自己進來這里,莫非想色誘自己不成?
想到這里,不由向那少女望了一眼。
見她柳腰輕轉,正好回過身來,朝他道:“請坐。”
白衣少女待羅開坐定,才綽約而坐。
羅開見她姿態輕柔,猶如白衣仙姬,也看得痴了,只見這少女不但似玉如花,文靜秀雅,且面薄纖腰,玉乳如峰,滿頭烏絲在發端輕輕的束住,大有洛神再生之態。
羅開當初與她在林中初遇,早便被她儀靜體閒的風姿所迷,今日再見,更教他神魂顛倒,方寸漸亂。
白衣少女秋波一轉,望了羅開兩眼,突然掩口“噗嗤”一笑,輕輕一嘆道:“我真是的,到現在還沒向你說。”抬手一整秀發:“我叫方妍。”
羅開連忙拱手道:“方姑娘好。”
方妍道:“你叫我名字好了。是了,我只知少俠姓羅,不知名諱如何稱呼?”
羅開忙說道:“不敢,在下姓羅名開。”
方妍微微點頭,輕聲道:“羅……開……,這名字很好聽,但羅少俠的武功這麼厲害,敢情是名家子弟了,不知少俠的師承何在?”
羅開抱拳道:“在下沒得恩師允許,實不便相告,還請姑娘原宥。”
方妍道:“羅少俠神功蓋世,不知少俠何以對自己的師承來歷,也有這等難言之隱?”羅開聽後笑而不答,方妍也微微一笑,再不追問。
這時一名丫鬟送上香茗,便回身退出房間,同時把門掩上。
羅開見她自始至終,還沒談及史唐二人,正想開聲發問。
方妍似乎瞧出他的心意,徐徐道:“羅少俠請先用茶,我還有一事想先說與你知,待一會兒,我自會不負少俠所望。”
羅開軒起眉頭,怔怔的望著她,只聽她道:“那晚小女子誤認少俠是血影門的人,先在此謝過。”她話聲輕緩,溫柔似水,便如流泉的淙淙細語,舉手投足間,均含蘊著幾許柔情,教人聽後,無不心動。
房間的幽香非常清淡,夾著小小蘭桂之香,聞之異常舒服美暢。
羅開在這滿盈幽香的環境中,眼睛望著這個美女,令他的心神定力,也開始難以支持。
他越看著方妍,越覺她美得令人心悸,只覺世間一切美麗的詞匯,卻不足形容出她美麗的萬一,似乎世間任何女子,若與她相比均黯然失色。
羅開雖然瀟灑倜儻,也曾當過天熙宮的面首,但他對每個女子,直來都是彬彬有禮,便是白家姊妹和董依依,他也不隨意輕薄。
但他此刻見著方妍,竟不自覺地產生一股無形的衝動,胯間之物,不知為何竟失控似的,漸漸發硬起來,極想撲身前去,把這美的驚人的少女抱在懷中,肆意狎淫。
羅開心念及此,不由猛然驚覺。
想道:“我自從修習了”乾坤坎離大法“,對性欲一事,可說是收發自如,定力是何等雄厚,怎地我此刻竟會如此,莫非這里有什麼不妥?”
正當他還沒轉念之際,方妍又再徐徐道:“似乎少俠也對血燕門相當深惡,今次若非少俠及早發現擂台下的炸藥,後果真是……”話後輕輕嘆息一聲,目光微抬,依依落到遠處,良久嘆道:“唉!血燕門的手段,真是令人難以想像。”
目光一轉,轉向羅開:“少俠說是不是?”
羅開頜首道:“正是。但他們今次的企圖何在,在下至今還想不明白。”
方妍緩緩點頭,道:“今次我帶你來這里,除了你兩位朋友的事外,我還有一件東西給你看,當你看過後,或許你會更了解血燕門。”
羅開聽見,不由定著眼睛望向她,眼神盈滿著疑惑。
方妍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向羅開道:“你跟我過來,我給你看。”說著回身向鏽榻走去,羅開跟隨其後。
來到榻前,方妍讓開一旁,道:“你自己看。”
羅開略一遲疑,便走前兩步,往榻上望去,不由咦的一聲!
便在錦繡華麗的衾褥上,駭然放著一柄黑鞘的匕首,鞘上有著一頭火紅的燕子,燕子之下,還刻有一行字,寫著青龍壇三個字。
羅開伸手拿起這柄匕首,從鞘中抽出,只見刃長六寸,猶如一泓秋水,閃爍著清澈的寒光,顯是鋒利非常。
羅開心中暗忖:“這一柄匕首,自然是血燕門之物,她給我看究是什麼原因?她又怎會有這一件東西?”
只聽身後傳來方妍柔美的聲音:“這是血燕門青龍壇壇主的隨身匕首。”一只瑩白的玉手,從他身後伸過來,接過他手上的匕首:“這也是壇主的令牌,持匕首者,可以統御青龍壇十二血鬼史,三百六十黑鬼殺。”
羅開聽到這里,更是詫異不已,心想她怎會知道這麼多?
這時一股少女的淡淡甜香,不住滲進他鼻中,而這清幽的甜香,混和著房間的淡香,卻令羅開為之一蕩,教人心神無法抗拒,醺醺欲醉!
與此同時,羅開只覺方妍柔軟的軀體,正靠貼在他背幅,她那豐挺飽滿的玉峰,卻牢牢地輕抵著他。
這誘惑實是太大了,原先漸趨平息的欲念,刹那間又再度給燃點起來。
羅開模模糊糊間,慢慢回轉身子,方法覺她是貼得如斯地近,兩人胸前的衣衫,已是挨貼在一起。
四道目光,頓時痴痴地扣在一處。
這時他心里的一切疑惑,也忘得一干二淨,心里只是有一個念頭,便是想親吻一下眼前這個人間絕色。
羅開這時只覺腦間一片空白,素來敏銳的思考,已緩緩離他而去,竟逐漸開始遲鈍。
“乾坤坎離大法”的定力,此刻竟變得如此地脆弱,全起不了作用。
她眼中唯一能看到的,便只有方妍的嬌靨秋波;鼻中嗅到的,便只有誘人的幽香;身體所觸到的,也只有她玲瓏有致的嬌軀。
羅開心里雪亮,必定是有什麼地方不妥,要不然他決不會如此,可是他就是無法抗拒眼前的一切。
他的手開始慢慢抬起,觸上她迷人的俏顏,只覺所碰觸到的,卻是一團暖玉,何等地滑膩柔軟……嗯!
這觸感實在太美好了,委實美得難以形容!
方妍同樣痴痴的抬起螓首,含情脈脈的與他目光相接,蘊藏著一股令人醉生夢死的誘惑力。
羅開定眼望著她,只見眼前這白衣少女,當真麗如艷姬,清如秋月,實是秀美絕倫。
方妍緩緩往前靠,羅開順著他的迫近,身子退了一步,腿彎已觸到柔軟的榻沿。
便在這時,胸口膻中穴突然一麻,立時渾身無力。
羅開猛然一驚,身子卻往下倒去,直倒在那幽香醉人的鏽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