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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6章 湖舟贅聚

魔女天嬌美人志 潛龍 7200 2024-03-03 12:19

  羅開自從救了方家姊妹回莊,不覺間又過了數日。

  在這幾日里,羅開終日與怪婆婆和白瑞雪研究那本“貫虹秘笈”,大家經過數日的鑽研琢磨,把秘笈內所載的武功精要,已大致有所領悟。

  再加上怪婆婆對武學的認知,不時在羅開身旁指點面授,其中某些難明的關鍵所在,也慢慢逐漸解開。

  經過這幾日的參究,羅開終於大有所悟,發覺秘笈內所載的武功,卻是一門運氣移宮,莫測高測的驚世法門。

  秘笈里的武功主旨,原意是把對手攻來的內力真氣,卻巧妙地吸取過來,先導入自己身體內,繼而再運用那股真氣反擊回去。

  要是對方襲來的真氣越大,反擊回去便更加強勁,原理與一般四兩撥千斤等大致相同,只是比之更高出一層。

  如此來說,若然習得此秘笈內的武功,不管敵人的內力如何深厚,也能輕易地化於無形,還可以把攻來的內力真氣,一一反擊回去,穩立不敗之地。

  這日,羅開正在自己內室潛心修習,忽見彩兒走進房來,說道:“莊主,剛才仙兒來報,說青雲秋月兩位前輩要見莊主,倘若莊主有空,請到凌波閣一聚。”

  羅開聽見,點頭應了,回想這幾天以來,自己常待在房間鑽研武功,還沒與兩位大俠見面,確是有失了禮數。

  想到這里,當即站身而起,逕往凌波閣而去。

  羅開來到二人的房間,應門的是派來服侍二人的丫鬟仙兒。

  仙兒看見羅開,隨即躬身施禮,說道:“仙兒見過莊主,方大俠已候駕多時了。”

  說話剛完,方睛雲夫婦已聽到羅開到來的聲音,連忙從內室走將出來,拱手道:“果然是羅莊主駕臨,請坐,請坐!”

  羅開還了一禮,三人在外廳坐下,仙兒端上香茗後,羅開說道:“羅某這幾天因事纏身,還不曾過來拜候,還望兩位前輩恕罪。是了,聽仙兒來報,說方大俠有事找在下,不知是什麼事情呢?”

  方睛雲道:“羅莊主身為一莊之主,事必躬親,這是少不免的了。今趟請羅莊主過來,確是有件事兒。首先是要再多謝莊主,今趟若非羅莊主出手相助,救了咱們兩個小女一命,其後果可真不堪設想。”方晴雲話落,夫婦二人便欲起身施禮致謝。

  羅開連忙起身阻止,說道:“二位大俠不必再多禮,兩位千金是羅某的朋友,朋友有事,在下又豈能袖手一旁呢,倘若兩位前輩再是如此生份,豈非教羅開難做!”

  方晴雲笑道:“羅莊主說得是,大恩不言謝,咱們也不應該再執而不化了。

  羅莊主請先坐,方某夫婦二人還有一事想與莊主商量。“羅開道:”方大俠請講。“

  方晴雲夫婦先是互望一眼,隨聽方晴雲道:“這是關於我兩位小女的事,只是有點兒唐突冒昧,倘有冒犯之處,還請莊主不假計較。”

  羅開看見二人表情有異,默默細想,已經明白了幾分。

  心里想著,必定是方家姊妹已把當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全說與二人知道了。

  羅開想起方妍不但和自己有了肉體關系,而其妹子方姮,也曾在自己眼前赤身露體,彼此裸裎相對,恐怕今日二人召見,必定為此事而來。

  果如羅開所料,只聽方睛雲接著道:“方某這兩個女兒,雖算不上什麼芙蓉花貌,卻也是出生端正,家道殷實,方某和內子經幾番商議後,倘若莊主不棄,我夫婦二人欲把兩位女兒許配與莊主,不知莊主意下如何?”

  羅開雖知二人必然為兩個女兒而來,卻沒料到,二人竟如此快便單刀直入,刹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應對,說話也不由澀呐起來,訥訥地道:“得兩位前輩錯愛,羅開委實喜出望外,只是羅某……”

  方晴雲看見羅開說話遲鈍,還道羅開對方妍的過往心存介懷,便即道:“羅莊主,其實方某如此提出,確實有點冒昧,這都怪我這個大女兒命途多難,若非多次得莊主援手,方妍至今那能夠歷劫重生,既是莊主……”

  羅開聽到這里,便知道二人全都誤會了,趕忙說道:“兩位前輩萬萬不可誤會,羅某承蒙前輩厚愛,真個由衷歡喜!而令愛為世所逼,方受奸人所乘,羅某又怎會介意這種事。”

  羅開頓了一頓,追溯自己與方家姊妹二人的事情,尤其是方姮,她身為處子之身,曾兩次赤身露體,裸露在他眼前,確不能全沒一個交代,便此胡混了事,況且他對方家兩姊姐,心底早便隱隱暗生情愫,於是道:“既是前輩不嫌羅開出身寒微,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晚輩便聽從兩位前輩吩咐是了。”

  方晴雲夫婦聽見,頓時大喜,水秋月更是喜形於色,笑道:“你為什麼還前輩前,前輩後的叫,從今以後,你也該要改一改囗了,而咱們夫妻倆,也以老賣老,便直叫你名字吧。”

  羅開臉上一紅,頷首道:“前輩說得是。”

  水秋月笑道:“又是叫前輩了!”

  羅開大羞,馬上改口:“是……是……岳長,岳母。”

  方晴雲聽得羅開叫了自己一聲岳長,直高興得眉開眼笑,問道:“羅開,我聽說你與白姑娘和董姑娘也快要成其好事,不知決定了日子沒有?”

  羅開道:“這個還沒有,皆因咱們初到杭州,打算先安定了下來,再談此事情。”

  方晴雲夫婦聽後,同時點了點頭,水秋月接著道:“羅開,關於你和妍兒、姮兒的婚事,依我來看,還是先等待你和方姑娘、董姑娘完婚之後,咱們再正式起”草帖子“提親,畢竟妍兒和姮兒是小,這樣才合禮數。”

  她這句說話,明著是說自己兩個女兒嫁與羅開為妾。

  羅開又如何聽不懂她的意思,連忙道:“這樣恕羅開不能遵從!咱們都是江湖兒女,這些俗事,從來便不大計較。大家既然是一家人,又何須分什麼大小!

  說句老實話,我本人也並非出生大戶人家,自雙親去世後,也曾流落街頭,在杭州當個客店的小二,現蒙兩位長輩不棄,把心愛女兒許與我,已是羅開天大的福份,便是婉婷和依依,我也早已和她們言明,大家打後平起平坐,決不分什麼大小,而兩位千金,羅開又怎能厚此薄彼,這件事請,羅開實不敢依從。“方晴雲夫婦不由又對視一眼,均覺羅開此子倒也忠厚,自己將女兒嫁與他,可沒有做錯。方晴雲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這方面只是小事一樁,大家以後慢慢商量,總會圓滿解決的。是了,聞得你打算在杭州廣招人手,創門立派,可真有其事?“

  羅開頷首應是,方睛雲眉頭一軒,遂問道:“身為武林中人,有這種念頭也是極平常之事,但依我來看,你似乎並非這種愛求名利之人,莫非你這樣做,是另有什麼原因?”

  羅開聽後,心中暗想,現在彼此已是自家人,也不妨把內里事情與他們直言,便將他如何受紀長風所托,如何與湘王朱柏發生衝突等,原原本本的把經過說了出來。

  夫婦二人聽後,方知道羅開的武功如此厲害,卻有一段如斯曲折的際遇,不禁也為之驚訝起來。

  方晴雲道:“多年前,本人和你師父也曾有一面之緣,沒想會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再說,你現在與朱柏間發生了嫌隙,其實是與朝廷作對無異,這一點你不可不防。雖然,現在莊內高手確實不少,卻也難敵他們千軍萬馬!依我來看,倒不如先把這事情解決掉,這才是首要。”

  羅開點頭稱是:“這一點我也明白,但當時情形,實是逼不得已才會和官家纏上了手,這也是羅開萬料不到之事,現在要如何去化解此事,一時之間,確又想不出法子來,但要我依附朝廷,成為他們的傀儡,任由朝廷操縱,蠹害江湖,羅開確無法做得到。”

  方晴雲道:“我並非是要你歸附他們,只是要想一個法子,先讓彼此的芥蒂緩和下來,免得朝廷對你大張撻伐,影響了你的計劃。”

  羅開默然細聽,不住頷首受教,方晴雲又道:“當年我行走江湖,蒙各路朋友賞臉賜光,武林中的各門各派、知交好友倒也不少,有雲:土相扶為牆,人相扶為王。今趟你要自立門戶,要多和武林人士多打交道才是,便是朝廷起兵征剿,或是出了什麼事情,到時需要人手幫助,也不致孤掌難鳴,無人救應。關於這方面,我還可以幫點忙,你就不用費心了。”

  羅開聽了心下感激,連聲道謝。

  便在此時,丫鬟仙兒急步走了進來,朝羅開道:“稟告莊主,剛才彩兒來報,說湘王府有人前來拜見莊主,正在大廳等候。”

  羅開劍眉一軒:“湘王府的人?”

  方晴雲夫婦也感奇怪,道:“朱柏突然派人來凌雲莊,必定有什麼企圖,我們一起出去看看。”

  羅開點了點頭,便與夫婦二人一同來到大廳。

  三人方進入大廳,便見白家姊妹和怪婆婆早已坐在廳上,上官柳亦在場中。

  而兩個身穿武官軍服的官員,卻伴著一個中年男子坐在廳上,三人一瞧見羅開進來,便連忙離坐,向羅開抱拳行禮。

  羅開拱手回了一禮,往三人望去,當目光落在那中年人身上時,依稀發覺此人有點兒臉熟,似乎是在湘王府見過面。

  原來這個中年男人,便是王府中的李總管,隨見他從身上取出一封書函,恭恭敬敬的雙手捧上,遞與羅開道:“在下姓李,乃湘王府總管,今日前來貴莊拜見莊主,卻是王爺命小人送一封信函給莊主。”

  羅開伸手接過,道:“有勞李總管和兩位官爺了,請先坐下用茶。”

  羅開說罷,抽出信箋,展開一看,立時見他眉頭緊蹙,看完把信箋放回信封,朝李總管問道:“按信中所說,下月十五日,皇上要招開武林群雄宴,不知李總管能否告訴一二,今趟召開這次武林大會,究是原因何在呢?”

  李總管道:“小人也不大清楚,只是奉命行事已而。”

  羅開見他言詞不疾不徐,流順無礙,確也相信他沒有隱瞞,以他目前這低微的身份,不知內請也是理所當言,當下又問道:“李總管可有知道,當日與會的武林人士中,還有何門何派呢?”

  李總管聞言,也不假思索,遂道:“據知當今各門各派,皇上均有邀請參與,除少林、武當、峨嵋、華山等大派外,還有不少其他門派,便是遠至關外的武林人士,皇上也使人飛馬傳貼,想必當日天下武林群雄,大小門派幫會,十居其九都會出席。”

  羅開徐徐點頭,說道:“有煩李總管代敝莊回覆皇上,屆時武林群雄宴,羅某當必依時前往與會。”

  李總管和兩名武官緩緩站起身來,李總管施禮道:“在下自當回稟王爺,便此告辭。”羅開回了一禮,吩咐莊內一名武師代為送客。

  那名武師領著三人走到莊前大門,李總管看見凌雲莊前正在大施土木,數百個工人聚在一處,開土掘地,搬泥抬木,個個均忙得不可開交,心下大感奇怪,便欲探聽個請楚,好與朱柏回報,當下含笑問那武師:“貴莊大施土木,想必是在加蓋樓房了?”

  而那個武師卻甚是乖巧,回道:“很抱歉,咱們做下的,實在所知有限,更不知莊主此舉是何用意。”

  李總管見他拐彎抹角的推搪,心知再問下去也不會問出什麼,便笑了一笑,三人徐步離開凌雲莊。

  原來田璜一接到白瑞雪的通知,著他在莊外大肆蓋建樓房,當日便即展開籌劃。

  而田璜倒也本事,短短數天之間,已經籌備妥當,開始動工。

  而那個武師所說,倒不是他存心說謊,其實他所知確實不多。

  且說大廳上眾人,剛才聽得羅開說什麼武林群雄宴,人人均感詫異,待得那三人離去,紛紛開聲追問羅開。

  原來信中所說,皇上聞得當今武林風平波息,海晏河清,實有賴各門各派規行矩步所致,打算於下月十五日,在京城舉行武林群雄宴,賚獎優華。

  各人聽後,不由面面相覷,個個如箭穿雁嘴,鈎搭魚腮,盡無言語。

  大家心里各自琢磨,不知這個皇帝又在弄什麼玄虛。

  上官柳皺起眉頭道:“這個皇帝怎會安著好心,內里必定有什麼詭計陰謀,羅兄弟你千萬要小心為是!”

  羅開也心有同感,怪婆婆道:“理會他有什麼陰謀,今回他打起令旨,公然召開什麼武林群雄宴,難道他敢和上次武林大會一樣,又埋下火藥坑害咱們不成。

  便是他真的這樣做,但有了上次這件事,各門各派必會倍加小心,恐怕想加害咱們也不容易,況且他既為皇帝,威信攸關,這種愚蠢行為,相信他也不敢胡亂做出來。“白瑞雪點了點頭:”我也有同感,雖知他此舉必另有圖謀,內里究是如何,現在咱們便是想破腦袋,恐怕也未必想得出來。只要咱們當日小心行事,處處謹慎,也不怕他有什麼陰謀。“

  眾人在大廳商議良久,談來談去,仍是找不出半點頭緒來,只索罷了,沒多久便各自回房休息。

  是夜,羅開剛上床不久,尚未曾入睡,忽聽得屋頂上傳來輕微聲響。

  聲音雖細微,但以羅開目前的功力,只消有些許風吹草動,便能立即醒覺,這又如何能逃得過他耳朵。

  羅開跳下床來,順手披上衣服,走到窗前,掌力微吐,輕輕把窗戶推開,探首往上望去,卻看不見什麼。

  他縱身躍出,腳下稍稍用力,宛如夜貓般上了屋頂,甫踏穩腳,即見六七丈開外,一條人影朝北奔去。

  羅開不作多想,當下展開輕功追去,豈料那人輕功甚是了得,且刁鑽非常,只在屋縫山石間亂竄亂轉。

  這時羅開雖習得怪婆婆的幻影流光,若論速度身法,那人自然望塵莫及,饒是如此,羅開始終無法奈何他。

  每當羅開搶到近處,畢竟還是慢了一步,給他突然隱身在屋角石隙間,遁得不知所蹤,羅開不免又要再行尋覓搜索一番,然而那人像是存心戲弄,總是在羅開迷茫難辨之際,那人又在數丈之外現身,如此你追我躲,沒過多久,二人便走出了凌雲莊。

  出得凌雲莊,羅開知道想要再追到那人,便更加艱難了,當下凝神緊盯著那人,腳下發勁,防他又再使什麼手段失去蹤跡。

  時值深夜,此刻正是月掛中天。

  而那個人倒也本事,依然左藏右躲的走了好一大段路,每次總在羅開快將追及時,忽地隱去蹤跡,直至最後來到斷橋,那人已不知去向,連個影兒也沒有。

  羅開暗暗納罕,心想:“此人好生刁狡,而且輕功機智確實不弱,連這獨步天下的幻影流光也奈何他不得,到底此人是何來路,見他剛才這等模樣,明著是存心引我追趕,不知目的何在?”

  便在羅開張目四望,心頭驚疑之際,忽聽得身後枝葉踹踏之聲,羅開猛然回頭,即看見一個身材異常高大,手持長劍的漢子正從樹叢中步出。

  羅開心里又是一驚,以他的深厚功力,竟無法聽見那人的氣息,如此武功高強的人,確令羅開心存戒懼。

  凝神望去,只見那人一襲黑衣,腰帶處還插著一柄連鞘匕首。

  羅開並不言語,只是怔怔的盯著那人。

  但見那人輕描淡寫,慢慢走將過來。

  羅開暗自凝聚功力,以防那人突然出手,問道:“朋友,你究竟是何人,夤夜誘我來此,究是何為,請留個萬兒來?”羅開自出江湖以來,這種江湖口吻還不曾說過,這趟可算是第一次,便連他自己聽來,都感到有點兒突兀。

  那人距離羅開丈許處停下腳步,倒執劍柄,抱拳道:“小人是受我家主人所托,專程邀請羅莊主前來賞月敘談。”

  羅開聽得眉頭緊蹙,心想此人武功已是如此高強,其主人的武功,已不問而知了,當下問道:“你家主人是誰?”

  那大漢伸手往湖上一指,羅開循所指方向望去,見一艘花艇緩緩駛近橋來,船上都點著了燈,輝煌耀眼。

  只聽那大漢又道:“我家主人正在船上等候尊駕,到時羅莊主看見我家主人,自會認識。”

  羅開的眉頭皺得更深,那艘花艇已漸漸接近,只見船頭站著一個黑衣漢子,衣衫與跟前這大漢全無兩樣。

  當花艇來到斷橋,船頭那個漢子縱身躍了上來,向羅開抱拳道:“我家主人恭請羅莊主往船上一敘,莊主請!”

  二人故弄玄虛,始終不肯透露那主人是誰,教羅開更感疑惑,心中不禁想看看那人是誰,到底找他來此有何原因,便道:“甚好,我便去見見你家主人。”

  話落便走到橋邊,縱身跳落船頭。

  那兩個大漢隨後躍下,分別站在羅開身後,其中一人道:“請莊主隨小人來。”

  羅開點了點頭,跟在那大漢身後。

  那大漢推開艙門,在旁躬身道:“我家主人在艙內已恭候多時,羅莊主請!”

  羅開往艙內望去,見艙門外珠簾低垂,簾後燈燭高輝,照得艙里亮堂堂一片。

  便在這時,一個清脆迷人的女子聲音自艙內傳出來:“月白風清,如此良夜,羅莊主便進來共飲一杯如何?”

  羅開心頭一怔,原來那個所謂主人,卻是一名女子。

  他想到這里,踏出的腳步不由頓了一頓。

  又想,現正夜深人靜,與一女子在湖舟贅聚,豈不惹人非議!

  正感躊躇間,艙內的女子又道:“羅莊主因何裹足不前,如此顧忌!你我之輩均是武林中人,何以受禮俗所拘!”

  羅開心想不錯,此人誘我來此,必有所圖,我又何須拘執這些道德規范,心想自己確實有點迂腐騰騰了,不禁笑罵自己起來。

  珠簾聲動,羅開甫踏進船艙,頓時呆愣起來,他萬沒想到,那艙中主人竟然會是她!

  只見坐在眼前這女子,簡直美得如天上的仙子,再瞥見她項上掛著的一串黑珍珠,更是怔忪莫寧。

  原來此女子並非誰人,竟是“紫府仙宮”宮主紫嫣雩。

  在艙內溶溶燭光下,使她更顯月貌花龐,絕世獨立。

  紫嫣雩悠然自得,神態從容的坐在桌前,真個說不盡的幽閒窈窕,教人迷醉。

  紫嫣雩見羅開進來,姍姍站起,絕容之上,蛾眉曼睩,張著晶瑩亮麗的雙眸望向羅開,嘴含微笑道:“羅莊主請坐。”

  羅開不知為何,刹那間心神恍惚,竟如做夢一般,直到紫嫣雩開言說話,方自醒覺過來,與她對桌坐下。

  那艘花艇船艙極是寬敞,四周畫壁雕欄,精雅非常,桌上早便擺了酒杯碗筷,水果小點,滿桌都是。

  羅開道:“不知宮主因何有此雅興,夜邀羅開至此?”

  紫嫣雩微微一笑,道:“小女子久聞西湖乃賞月的好地方,見今晚素月分輝,興之所至,便到此一游,只是獨自湖上賞月,不免美中不足,驟然想起貴莊離此不遠,於是派人邀莊主來此,意欲你我共謀一醉。”

  羅開自是知道她言不由衷,現下正是深秋,夜間湖中寒風凜烈,哪里是賞月的好時候,這趟突然誘自己來此,內里必定有什麼原因,但既然她不肯直說,也只得順著竿兒爬,瞧瞧她弄什麼玄虛。

  只見紫嫣雩轉眸一笑,輕輕拍了兩下手掌,一名黑衣大漢走了進來,手上捧著一大盤菜肴,擺放完畢後,並與二人斟上了酒,才回身走出船艙。

  紫嫣雩恐怕羅開生疑,認為酒中有毒,便微微一笑道:“今晚能得羅莊主惠然駕臨,小女子先敬莊主一杯。”當下自己先干了一杯。

  羅開得到怪婆婆的傳授,也不怕她在酒中下毒,便舉杯仰首一飲而盡,放下杯來,贊道:“好酒,此酒色呈淡紅,醇厚清香,果然是難得的佳釀!在下識見淺薄,不知宮主能否見告,這酒名稱如何,讓在下增長見聞。”

  紫嫣雩笑道:“莊生也太客氣了,這酒實無特別之處,也非什麼珍藏,只是”紫府仙宮“自釀的劣酒,咱們稱之為”醴泉“,乃因是以宮中後山半雲泉泉水釀制,因而取了這個名字。皆因外間並無此酒,所以羅莊主不曾認識,莊主若然喜歡,回頭我叫人送數壇至凌雲莊去,如何!”

  羅開揖道:“多謝宮主厚貺!如此美酒,想必醞釀不易,羅某豈不是鳩奪鵲巢。”

  紫嫣雩微微一笑:“些許意思,羅莊主便不用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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