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北看到有賞就笑了,只是不知道賞些什麼而已。聶北牽著宋巧巧的手就要走進里面,卻被兩個守門的攔住,“噯,你干呢你?”
聶北不由得定住,“進去呀干嘛呢?”
兩個小二打扮的家伙顯然沒想到聶北竟然如此淡定,還敢反問一句,他們見聶北那件幾塊補丁的衣服,頓時回過勁來,傲然道:“緣來樓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你付得起錢麼?你還是走開點!”
宋巧巧羞怯的拉了拉聶北,這種地方她沒想過這輩子能進去,也沒想過要進去。
聶北卻臉色不變,指了指那塊牌子說道,“那里寫著身份不論了,你沒看到還是我看錯了?”
“……”
兩人頓時啞口無言。
聶北卻懶得和這些市儈小人計較,拉著有點膽怯的宋巧巧就往里面走。
兩個守門的有一個還想出聲,卻被另一個拉住,並小聲嘀咕道:“你想干嘛?這規矩是三小姐立的,你再攔人的話要是小姐不高興了,你就有麻煩了,再說了,他進去就進去了,能干個什麼事兒?個什麼心兒!”
聶北這麼一個厚臉皮的人,頭發怪異,衣著破舊,手還拉著一個女子,雖然說緣來酒樓一樓大廳里或坐或站的都是些不大富裕的人,甚至能看到幾個落魄寒酸的士子站在邊上對著幾個大紅燈籠指指點點評頭論足,一副沉思搔首百思難解的模樣,怎麼看這一層的人都高尚不到哪里去。
但聶北這樣的人一出現在大廳里還是引來了大廳全部的目光,畢竟像聶北這種大膽著女子的牽手還風貌怪異的男子實在不多,簡直是另類,誰都忍不住投來好奇打量的目光,甚至鄙夷的神色。
聶北臉皮厚倒不覺得什麼,可宋巧巧卻鬧了個大紅臉,羞怯得無地自容,弱弱的對聶北小聲說道,“聶哥哥,你放開我的手好不好,這麼多人看著,我、我有但怕。”
聶北掃了一眼四周,卻沒打算松開宋巧巧的手,只是附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寶貝,我一刻都不想松開你的手,你就當他們不存在的好了。”
握著宋巧巧溫潤柔軟的小手,那種感覺愛不惜手,聶北才不會輕易松開,這就是色狼本色。
“這……”
聶北被這麼多人盯怪物一樣的盯著也有點不好意思,但他不能表現出來,要不然宋巧巧這妮子還不羞到死!
聶北有點調侃玩世的說道,“大家新年好呀,都這樣盯著我看,不會是想我介紹我身邊的妹妹給你們認識吧?”
顯然,一樓大廳里的人沒想到聶北這個人外表怪異,言行也是如此放蕩不羈,卻又不失詼諧,眾人不由得哄聲而笑,氣氛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大家看聶北這個怪異的人也覺得順眼了些,當然,一些男性朋友會覺得聶北身邊的宋巧巧更順眼。
當然,這個大家也是有范圍的,大家都是俗人嘛!
這時候一個十分落魄寒酸的士子來到聶北身邊,“在下何修,見你敢為人所不敢為說人所不敢說之言,特來認識一番。”
“我叫聶北,你隨意點就好。”
聶北見周圍那些士子打扮的人,雖然寒酸了些,但是都是一副孤高傲物的樣子,對自己敬而遠之,惟獨這個“何羞”會和自己打招呼,所以聶北對他的感覺還是不錯的,當然,他不那麼文縐縐的話就更好了。
何修為之愕然,他本身就是一個不喜歡束縛的人,可奈何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他也不得不讀書,不得不頭頭是道句句是詩,突然見到聶北這麼一個不羈的人忽然感覺到很投緣,所以才來結交一番的。
但他沒想到聶北隨意竟然隨意到放縱的地步。
聶北這時候才發現原來掛在大廳上的大紅燈籠上面寫著些對聯,每一個燈籠都有一句上聯,這個大廳也就十個燈籠而已,聶北忍不住問何修道,“怎麼就十個燈籠而已,那不就只是十句上聯而已?”
“這一樓十句,二樓也十句,三樓也十句,四樓也十句,加起來可就不少了,而且一樓比一樓難。”
“這緣來酒樓不是五樓嗎,怎麼才四樓而已?”
聶北好奇問道。
何修慚愧一嘆:“不怕聶老弟你見笑,溫三小姐文采斐然,我是自嘆不如,她出這四樓我一樓都對不上,不過只要你能過了四樓,那溫三小姐便會親自接見與你。”
說到這里何修一副色授予魂的樣子,或許說是愛慕的樣子。
聶北愕然,卻在想:沒那麼夸張吧,不就對個對子,哪有什麼難度。“那外面所說的有賞是什麼意思,要對到什麼程度才有賞?”
“起碼對到四樓。”
何修想都不想就說道,“不過能對到那個程度的人少之又少,即使是四大才子也不敢說有此能耐,所以說,能對到四樓並且對完的話,此人已是大才,大才之人又怎麼會想著要賞呢?”
聶北撇著嘴,想道:大才之人不是不要賞,而是要大賞,看不起小賞!
“那要如何才能開始對呢?”
聶北依然想著這個賞到底是什麼賞,要是賞些銀兩的話那就好了,聶北已經掉進錢眼里了。
“這些燈籠都有順序的,你只要些自己下聯標上對應的數字交給一樓這里的掌櫃就行了,他會拿上去給人打評的,一會過還是不過他會再下來通知的。”
“哦!”
聶北不再多話,只是往那些燈籠看,第一個燈籠上面寫著:千山千水千才子。
聶北覺得這句實在太容易了,腦海里立時想了一句:一花一草一佳人。甚至:一村一舍一農夫。還是後一句對得妙,才子配農夫,也算絕對了。
聶北不由得望了一眼何修,這家伙一層都不過,看來讀書很“勤奮”。
第二個燈籠是一個拆字聯,上聯:閒看門中月!
這個就比較難,“閒”字在古字中由門和月構成,拆字聯,聶北沉思片刻,有了:思耕心上田。
一路看去,十個上聯,難易各有,但都難不到聶北,怎麼說聶北都是個現代人,也算見多識廣,對對子他還真不覺得有什麼難的,所以他才會在外面一看到對對子還有賞就笑了起來。
聶北在心里默默的有了答案,便走到那掌櫃面前,“掌櫃的,給我支筆和章紙,我嘗試一下對這些對子。”
那掌櫃是個中年男人,瞥了一眼聶北,也不說什麼,冷冷的把一支染了墨的毛筆也一張紙擺到台面上給聶北。
聶北正想抓起筆飛快的把腦海里的下聯寫下來,才發現自己對繁體字不大熟悉,而且毛筆用得也嘛嘛,還真不好意思獻丑。
聶北小聲問身邊瞪大著眼睛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宋巧巧,“巧巧,你會寫字嗎?”
宋巧巧微微的點了點頭,怯生生的說道,“娘教過我一些,可是我笨,認識不多。”
聶北笑道,“會就行,來,你拿筆,我說一寫!”
“啊……”
宋巧巧遲疑著,小心的問道,“可、可是我、我不知道我行不行呀!還是你來吧,我怕我寫得不好。”
“你寫得不好那我寫得就更不好了,喏,大膽寫,好不好不要緊,只要能看得懂什麼意思就行了。”
聶北把毛筆遞到她手里。
“第一句,一村一舍一農夫!”
“第二句,思耕心上田。”
第三句……不得不說,宋巧巧雖然字體寫得不怎麼樣,可也算工整,一眼看去便能看懂,聶北覺得應該會比自己親自寫好很多。
一個對子,聶北一個不少的對上,但卻叫宋巧巧寫出來,這讓那掌櫃很是怪異,但聶北都懶得管他怎麼想,宋巧巧寫好後輕輕吹了一下墨跡,聶北接過就交給那掌櫃,那掌櫃也不說什麼,拿著張紙就上樓去了。
“聶老弟果然大才,在下佩服。”
何修一直注意著聶北,見他只是一路看下去,然後就拿紙叫人寫下,他雖然一時間對不出來,即使對得出來也不夠工整,但他卻能看得出來,聶北剛才所對的下聯十分工整,不由得輕贊。
宋巧巧自然不懂那麼多,她只是覺得她的聶哥哥要她寫下來的這些句子和燈籠上的句子搭配起來聽著很合拍而已。
此時見這士子贊美聶北,就好象是在贊美她一樣,心里替聶北愉悅。
聶北對何修的話不作回答,卻在想:你心目中的大才之人是不要“賞”的,我可是本著那個“賞”而對對子的。
再說了,被你贊大才也不見得能“才”到那里去,混口飯吃而已。
掌櫃不多時便下來了,然後恭敬的請聶北上二樓,本是只讓一個人上去的,但聶北硬是要帶著宋巧巧,那掌櫃也沒轍。
可那何修就沒那麼好運了,只能呆在下面。
看著聶北被掌櫃的迎上二樓,樓下那些人不由得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