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清這個女主角出聲了,眾人無不應好,連囂張跋扈的蕭邦也安靜了下來,而怒起要發飆的李千軍亦是定住手腳,他今晚來這里的任務就是破壞這蕭邦的場子,可不是得罪江南眾多世家。
他大大咧咧,很多時候崇尚武力,但不代表他一點腦子都無。
溫文清淡雅一笑,頓時如花開百媚,讓人如沐春風,剛才一粗一陰的針鋒相對造成的緊張和不安頓時煙消雲散,如同春回大地的感覺。
仙子果然有仙子的魅力,雖然這仙子不像其她一些少涉凡塵的仙女那般不食人間煙火,反而似乎有那麼一點自甘墮落的從事管理生意打理買賣等低下商人的行當,甚至不惜?
頭露面搞這個類似於比武招親的燈會。
可誰也不可否認,溫文清那仙子的般美貌不會因墮落凡塵而黯然失色,反而多了些凡人的親和感,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百花在她面前也會淡然無光。
溫文清不緊不慢,沒帶任何感情波動的道,“文治武功是天下穩定的根本,本無輕重之分,小候爺剛才的話有失偏頗了!”
蕭邦雖然孤傲跋扈了些,可他對從溫文清檀口中說出來的“不敬”之言似乎沒敢有絲毫的惱怒,反而淡淡一笑,十分有氣度的模樣,“文清姑娘所言極是,是小侯孟浪讓文清姑娘見笑了。”
溫文清淡淡一笑,對這“猴子”的話不置可否,轉而笑對李千軍道,“李將軍戎馬多年,想必亦能看出小女子此地並非沙場吧?”
李千軍訕訕收起動粗的架勢,一時間兩位都很自負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但他們誰對誰都沒什麼話好說了,有的是無盡的敵意,而且亦知道剛才溫文清似乎有些不高興了。
溫文清雖然情緒不高,但今晚的主角是她,她總得表個態。
“今晚小女子很高興,各方才子志士、青年才俊能賞臉參加這個燈會,是小女子的榮幸,小女子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請!”
溫文清早就幫娘親打理家族里的生意,心志與口才都得到了鍛煉,說起話來大大方方的,頗為干練,當然,能獨當家庭與世俗的壓力“?頭露面”搞這麼一個“以文招親”類似的燈會,又豈是一般的膽色?
眾人見蒙著面紗的溫文清輕輕脫下面紗,露出一張絕世的容顏來,晶瑩潤滑的臉蛋柔媚而淡雅,仿佛一個仙子一般聖潔,給人清麗不可方物的脫俗感,在此感官下,沒人會看得清她的真切面容來,因為只有一眼大家已經醉了,忘記了再仔細觀看她的五官,只覺得就此一眼已足夠。
溫文清依然是一身素裝,淡雅怡然,高貴聖潔,給人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近視的感覺,確實,她雖然美,亦仿佛仙子下凡一般隨和,但依然有遙遠感,但男人就是這樣,越是有難度越有挑戰越是趨之若騖欲罷不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而溫文清這樣如此美貌的女子,自然是拼了命也要爭取一次。
不過話又說回來,女子越是看去聖潔孤高的,其實越是孤單落寞,之所以對人淡雅超然,是因為沒遇到心動的人而已。
面對溫文清以茶代酒的相敬,眾人如痴如醉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轟聲喊好。
溫文清輕啟櫻唇,吐氣如蘭道,“眾人或許還記得小女子當初許下的承諾,小女子在此再次說明一下,以表心志!”
頓了一下,溫文清接著道,“今晚燈謎勝出者,而小女子又滿意的,我會嫁於他!”
話說完後溫文清臉色緋紅,粉嫩嫩的,腮幫子更是陀紅如潮,端的是誘人。
溫文清此言一出,下面頓時一哄,幾番嘈雜,最後有人問道,“如何才知道三小姐你是否滿意呢?”
“我手中這塊玉佩是我隨身之物,從沒離過身,是我貼身之物,我滿意的才俊我會贈予對方,以此表示文清之決心!”
此下又是一哄,大家交頭接兒,顯然很是動心,溫文清這種自我做主甚至有點“開放”的方式“選婿”或許很多男人心里有些別扭,但看過她容貌的男人絕對不會因為這點別扭而放棄心中的仙子的,更何況還能攀上溫家這棵大樹。
溫文清把話說完了,卻是安坐下來,手里緊緊捏著那塊試探過聶北卻被聶北交還給掌櫃返回到自己手中的玉佩,她心里不由(好)一陣淒苦:“我又何嘗喜歡這種像叫價拍賣一樣的方式選擇我的幸福?只是娘親催得急,媚姨那邊又心里惦記,表哥柳小城又苦苦相追,眾人都恨不得自己馬上嫁到柳家去,自己一個弱女子,能爭取些什麼?這樣做無非是想把事情鬧出去,做成個既成事實,逼迫我娘到時候為了溫家信譽不能逼自己嫁給柳家而已。難道選擇自己的幸福怎麼就這麼難?”
這些年陪著娘走難闖北,去的地方倒是不少,也有些青年才俊追求,其中不乏優秀者,可和那個無賴壞胚子比起來,總覺得太過於拘謹無趣了些兒,自從見他之後自己怎麼都忘不了他的嬉皮笑臉和放蕩不羈,總能讓人心情愉悅,可是……
他對自己一點都不上心嗎,怎麼不來參加這個燈謎會,難道自己的美貌不值得他為我來一趟爭取一下?
這混蛋,難道我上輩子欠你的嗎!
想到這里溫文清一陣悲苦,連那些才子熱鬧的比拼也無暇注意了。
而事實上這時候的聶北正在溫文琴那美艷的身體內耕耘播種,才不會記得要參加什麼燈謎會,而且銷魂事後聶北想起來的又不是燈謎會,而是干娘、小惠姐姐和巧巧她們,見小畫舫上的兩個女人安睡不醒,聶北也不想弄醒她們,便把畫舫靠在岸上,留下字條,蓋好她們的身子,再添了碳加溫,然後纏好纜繩,返身去找干娘她們。
但不見了她們的蹤影,聶北也不急,事實她們三個人在一起,相信相互能照應得來,倒也不太擔心。
一路找到靈河邊上,見到緣來樓的時候才記起答應了溫文碧那小妮子的事,忙進到緣來樓去,緣來樓一樓的掌櫃顯然認出聶北來,很是熱情,告知靈河河心處那條燈火輝煌的樓船上才是他們小姐開辦的燈謎會,還說溫文碧那小女子已經吩咐過他了,要他派小舟載聶北過樓船那邊……
“……蘇公子雖然說得不錯,我也頗為認可,但我時常在想,國之所以為國,因其有了階層的秩序,約束了國民,四海之內受節制和指揮,有共同的榮譽信仰,便可為國,但,這似乎還是少些說服力,比如,我們靈郡,以上所定義的條件,靈郡都符合,但照蘇公子所言,靈郡豈不是已經是個國了?”
林才知此言一出,眾人嘩然,都在想:上官縣四大才子中的柳小城、宋直光、田一名三人本是站在一线,而靈州的林才知和才從京城回來的蘇丹本是隱隱站成一個陣线的,現在卻是對上了,此大逆不道的言詞一扣下來,這蘇丹就不妙了。
今晚雖然來了不少才俊,靈郡各地都有,上官縣更是不少,可是能有實力爭取到溫文清芳心的也就那麼幾個而已,風頭最是凌厲的自然是小侯爺蕭邦,但他今晚似乎不是很得意,因為他有所舉動的時候那李千軍便會出言頂撞,一來二去,單是和這李千軍斗嘴他就廢了N 多口舌,可以說,今晚因為有李千軍的存在,他小侯爺什麼都干不成。
“次”活躍的自然是上官縣四大才子僅來的三大才子和靈州的林才知、從京城回老家的蘇丹五人,其他都不能望其頸背。
當然,不是說靈郡就這些才俊而已,事實上草莽多出英雄,誰又能篤定的說誰誰誰才是最厲害,誰又是最不厲害?
可風頭勁、名號響、又敢於表現、不甘於他人、還未有妻室的就是眼前這五個人,就這五人最有才情和文墨,自然今晚都是他們在論道評事吟詩作對,搶盡風頭。
其實昨晚元宵夜的時候也是他們五個最為活躍,但是不知道溫家三小姐為什麼無動於衷一副落寞神采而已。
大家都不解,但溫文碧卻是清楚得緊,她知道自己這三姐姐是心動了,但心動的時候不是這兩天,而是大年初一那天在緣來樓對那無賴的壞胚子動心了,但到了現在,那混蛋卻不守信用,也不知道還會不會來,姐姐又怎會開心呢!
“林公子所言蘇丹不敢苟同,再說了,要說靈郡是個國,你們林家就是國中之王了,誰不知道你們林家富可敵國,公、私底下的鹽茶販賣占了整個大趙的一半,當真是靈郡的無冕之王呀!”
這時候田一名忽然出聲為蘇丹頂撞林才知。
眾人又是一哇,大家都不蠢,事實上能上這船的人都是有功名的,最低也是個秀才,肚子里都有些墨水,自然能聽出田一名話里的陰毒,都在想:看來你田一名文文雅雅卻不見得是吃素的,這話夠毒,這話要是傳到皇帝的耳朵里的話,這林家多半就如卡在皇帝心頭上的一根刺一樣,猜度自然少不了,甚至暗中打壓削弱林家,這都不是不可能,搞不好還會找個由頭把林家給除了。
哪個皇帝不忌諱大家族的人在自己領地陽奉陰違?
更別說什麼無冕之王呢,這不是找死?
林才知一聽,臉色頓時暗了下來,怒道,“姓田的,我們林家安分守紀,擁護皇上,我姑姑還是靈郡知府內室,官府中人,豈能被你一派胡言所汙蔑?小心我上告你一個誹謗的罪名。”
田一名自負的道,“你姑姑如何你姑丈又如何我田一名才懶得理會,我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何況……靈郡偌大一個郡,又不是僅你姑丈這個知府大人一個人話了事,我叔叔亦不見得會差於他!”
眾人不明白為什麼這林才知和蘇丹拗上的時候田一名這個書香門第的“雅人”為何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但溫文清知道……
“各位,聽文清一言,大家今晚對酒當歌,正是結交四鄰才俊之時,豈可因為些小事而亂了和氣,來來來,今晚是文清的錯,怠慢了各位,現在自罰一杯,向大家賠罪道歉!”
說完後溫文清自斟一杯白酒,昂頭一飲,杯干酒沒,燒酒順著她的喉嚨到肚子里,一路火辣辣的,從沒喝過酒的她面頰頓時紅艷如火燒,忍不住幾聲咳嗽,“咳咳咳……”
心里有所牽掛,希望來的人未來,蕭小侯爺之輩不願其來卻到座,溫文清的心怎麼都不是滋味,只想酒入愁腸嘗嘗個中滋味。
“文清、文清姑娘……”
見溫文清如此,眾人都是關切的神色,都想走過去關心一下,可他們都是正人君子,要顧忌形象,要表現的含蓄杉杉有禮,不可孟浪,唐突佳人就不妙了。
他們遲疑了一下,卻見一個衣著朴素的男子忽然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