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佛寺內,夜黑風高,陰風灌入,明月遮蔽。
一處明亮密室里,墨帝子非面帶痛苦扭曲的從飄滿各色天材靈藥的香木浴盆中挺身而出。
旁邊他的兩名貼身內侍宮人連忙走過來,用一塊柔軟的白絨巾替墨帝抹拭著白淨富態的身軀。
可是,就在墨帝的寬闊後背、肩頭乃至大腿下方股肉處,赫然印著刺目的拳印。
那拳印並不大,一共有六處,烏青紫脹的存在於這位天人高手身體上。
墨帝咬著牙,挺立在那里身上白霧繚繞,六處拳痕上點點烏血緩緩透體而出……這種令人膽寒的狀態持續了足足一刻鍾,墨帝才收功緩緩坐倒。
一旁兩位宮娥湊過身去,張開小嘴,吐出香舌一點一點的給他將拳痕上的淤血吸去。
墨帝疼得五官都擰在了一起,嘴里喃喃的罵道:“霸體鳳拳,以武道壓權道,女帝這個賤人……仗著自身天道對本帝君天道的壓制,竟然動此毒手。早晚,本帝要將此仇報回來。到時,讓你姜亦君這賤貨也嘗嘗墨公八恥刑的厲害……嘶……”
墨帝子非看著自己身上的拳痕,又調動體內真氣緩緩調息,但收效甚微。
女帝的武功也是將煉體走到了極致的,輕易不出手,出手就沒有什麼輕傷,雖然斬不斷天道,但是傷害和白玉劍相差不了多少。
這還是墨子非閉關十載,又謹慎小心,才沒毀了他一身上品根基,但看這嚴重傷勢,以他墨帝天人之能,少說也得三年五載才能徹底驅散身上的拳傷,之後有沒有後遺症還很難說。
當日里他調教白王妃艷心時候,墨帝威風八面,氣場強大,誰能想到每次當艷心仙子坐在他身上,牽動觸碰到他紫袍下幾處拳傷時,墨帝都要忍著何等的刺骨痛楚,還要裝作面上若無其事十分享受的樣子出手調弄艷心。
這些天人之間,最是彼此堤防,如今墨帝身在高麗佛門,可是有兩位同門天人在側,真要給白艷心、朴政陀知道他墨帝身負重傷,說不好他二人真會對他身上的天道打什麼歪主意。
畢竟這世上天道就這麼些,占一個其他的人就再沒有機會。
至於小和尚的劫數如何,墨帝此時根本顧及不到,天下天人又不是他一人,倒霉也不能全落到他墨帝身上吧。
不管墨帝怎麼想,白大人身旁的裴道姑這幾日是終於緩過來了,不但氣色如初,而且在白大人的道韞雨露滋潤下,容光更盛從前。
那位平日里好色如命的白大人不知怎麼,突然像是轉了性子一般,除了日常讓她服侍洗漱之外,竟然連續兩三天沒碰過她的身子了。
就連那位不時過來叨擾他,對他白大人痴纏不已的年輕郡主李雪主,他都不假顏色,最多是在女孩子胸口下身占些手足便宜,真個銷魂是無論如何也不肯了。
這位粉面清秀道姑哪里知道,非是她的這位主子轉了性子,而是他給墨帝的可怕武功驚到了。
而且這幾日從盜得的佛門正宗典學中發現,佛道禪功博大精深,這國師朴政陀浸淫了此道多少年,自己才開始修習,為了保住他白大人的小命,小和尚哪敢不痛下苦工。
玩女人,脫險之後有得是機會,小和尚這是暗暗在跟高麗神僧較勁賽跑,多提高一分修為,加深一份對正宗佛門的理解,將來就多一點獲勝的把握。
所以白大人這幾日特別安分老實,日夜不停,廢寢忘食的將邪佛、神僧、佛母三人的天道拿來對照修行。
李雪主幾次來探望他,他都在閉關修煉中。
小和尚也明白,這小妞此時也沒什麼心情,追隨著自己不過是受了她王兄李品的叮囑,隨時監控著局勢而已。
小和尚這邊在高麗無事閉關練功,華龍玉劍閣那邊可亂作了一團。
原來,一直在雷鳴久侯白大人多時未歸的幾位紅顏知己都住不下去了,一個個紛至沓來,到華龍玉劍閣聚會一堂。
原本憑著這幾位女子的功力還來不了這麼快,但是有了女帝這位位高權重女天人的攜帶,自然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區區幾日功夫,一行幾女便都回了華龍。
本來雷鳴的朝事也已經料理的差不多了,女帝此番返回雷鳴再沒耐心跟一眾面目呆板的朝臣廢什麼話。
按照當初跟小和尚商量的對策,雷厲風行的頒布了一系列法規政令。
看著驟然駕臨的女帝姜亦君凜凜的滿面殺氣,雷鳴朝內的文武群臣一個個噤若寒蟬,沒有一個敢出頭反對的。
按說這也不足為奇,畢竟是戰敗附屬國面對宗主國的元首,誰不服氣這位女殺神,你倒是上去跟女帝分辯一下試試呀。
結果自然是沒人嫌命長,雷鳴朝堂上下,連帶著那位皇帝都坐起了縮頭烏龜。
如此一來,在太師張澤夢和她夫君、康大人、小王爺等人的主持下,一切政法到是貫徹的得心應手。
實際上女帝發這麼大龍威倒不是衝著雷鳴百官的,而是她當日里與墨帝一戰,雖然將排名僅次於她的天人墨帝打了個半殘,女帝自己也受了些內傷,吐了一小口心血。
這還在其次,最重要的在她大占上風,就要大發雌威打得墨帝滿地找牙的時候,一時疏忽間竟然中了墨帝這天人的一記“留蹤玉掌”。
墨帝的此種絕學獨步天下,專門可存留掌力在預判敵手的行動位置的虛空中,攻敵要害,防不勝防。
每次事先出掌表面上都是無聲無息一片和氣,暗地里潤物無痕,最是陰險。
也難怪,搞政治權術的象墨帝之流,最擅長的可不就是暗箭傷人嘛。
墨帝那一掌切在女帝的渾圓結實的大腿內側,雖說掌力傷害被女帝霸道的天人體抵消了七七八八,又是隔空掌勁,但對於女帝來說卻是她成就天人之後極少的奇恥大辱。
也不出去打聽打聽,她女帝姜亦君的傲然身子這一輩子給哪個男人觸碰過。
雖然墨帝與她同為天人,女帝也覺得是受了天大的汙辱。
女人就是如此,她相中的男子就是讓她吹蕭品陽,毒龍飲溺都可以樂在其中,若是她相不中的男人,哪怕是拿目光多看她兩眼,都恨不能把人家一對眼珠挖出來。
雷鳴這些人還不知道,在來雷鳴的路上,女帝越思量火氣越壓不住,她姜亦君稱帝以來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盛怒之下,女帝飛劍傳書,調兒子小胖子入主雷鳴,也算讓其鍛煉下治國能力。
另外又下書命令大姜下屬的陰陽城主兩位天人,立即發動陰陽城的全部勢力,暗暗潛入墨帝公國,只要是墨帝兄弟的直屬人馬,見面務必一體拿下,死活不論。
不管是皇族將相,不消滅湊足一千之數,不許率部返回大姜。
倘若墨帝事後不肯善罷甘休,女帝就要發大姜雷鳴兩國之兵,給墨帝公國點顏色看看。
此番女帝想得很清楚,不用點果敢殺伐手段,還真當她女帝是好欺負的。
陰陽城主當然知道女帝的厲害,哪里敢怠慢,得信之後,連夜整備本部人馬,暗暗得潛入墨帝國境殺奔墨帝皇都,抄墨子非的老窩去了。
可憐墨帝公國的一干高層權貴,一場可怕殺劫正悄無聲息的向他們襲來,落入陰陽城主這倆變態人妖手里的墨帝軍將,才算領教到了什麼是血腥殘忍,什麼是生死兩難。
當然,這都是後話,女帝此次重返玉劍閣,是含憤而來,又不屑於跟小和尚的女人作過多糾纏。
本來小和尚此次離開雷鳴就走得急,眷屬都未及安排,如今事了,留在雷鳴除了添亂也沒什麼用處,所以這次回來的除了白瑤兒,韓皇後幼薇、幼銘姐妹,就連那位雷鳴當朝太師,京城第一美女凝像境的張澤夢都一同前來。
若不是關大帥冷月、副將關月影需要在雷鳴震住局面,簡直是要傾巢出洞了。
誰都知道高麗大妃白艷心不好對付,但是架不住這些女子都掛記著小和尚安危,在雷鳴干待著又無事,索性便都隨著女帝一起回轉華龍了。
當然,要說玉劍閣中的所有女人都惦記著白大人,也不盡然,就比如說那位侯夫人南宮幼銘,她就恨不得小和尚能掛在高麗或者給囚禁在佛門永遠不回來,少來煩她,才一了百了。
與韓皇後直接去尋家主南宮邀夜,母女相見不同,南宮幼銘本就跟她娘親情意平平,她最先去找的竟是蘇悠。
也難怪,蘇悠離了侯家,南宮幼銘的幼子便無人照管,在蘇悠笑著對她解說了,侯家那里小和尚已經命她妥善安排,由她蘇家和影社的高手出面照應,並在影社里給她孩兒尋了一位名師,專門給侯家子嗣打下根基。
南宮幼銘才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她感激的跪在地上直掉眼淚,對小丫鬟嘴里說著感恩的話。
很顯然在場眾人中,侯夫人幼銘只有和蘇悠這丫頭最為親近……
韓皇後嫁入華龍皇室,直到她後位被廢,多年未見過娘家親人,只是孤身一人的跟著小和尚流落江湖。
好不容易見到了妹子,又總是讓她操心不已。
如今見了娘親南宮夫人,遠遠看見,便淚流不止,急不顧身的奔過去,撲在南宮邀夜懷里,只喊了句:“娘…………”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多年來的辛苦委屈,都化作了母親懷中一把心酸眼淚。
南宮邀夜雖然身為一家家主,但是見了泣不成聲的女兒,知道她心里委屈,也是鼻子一酸。
其實此時母女倆也算同命相連,正該彼此勉勵,南宮夫人拍著女兒的粉背,感慨道:“你這丫頭,就是性子太弱了些,也是為娘的不是,當初就不該拿你當棋子,送到皇宮內院中去……娘時而想起,其實也心疼的。怎麼樣,他對你也還好吧?”
南宮幼薇抹抹臉上的淚花,聽娘親提起小和尚點點頭,然後奇怪的問:“娘親怎麼也到了玉劍閣來?……莫非……”
南宮邀夜無奈的點點頭,在女兒耳邊輕輕訴說了她和小和尚的約定,本來母女共事一夫是極沒臉的事,沒想到女兒幼薇卻破涕為笑的歡欣道:“太好了,這樣一來,娘親妹妹和幼薇又能快樂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幼薇再也不用孤苦伶仃了。”
南宮邀夜一陣無語,心道,傻丫頭,有你想得那麼簡單就好了。
在這白家後院過生活,可半點也不比在皇家宮廷內院輕松呢,一個不好,恐怕她娘兒三個,都要給人踩在腳下。
但是見了女兒幸福得如此單純簡約,她這當娘的又怎好對她過於苛責,只得由她去了。
另一邊,白瑤兒見了母親艷劍,自然有一番別樣親膩,這對母女的感情,就不是一句思念情深道得清楚的了……待瑤兒得知了邪佛已逝,到底還是強拉著母親一起,去後山密室中對著封閉墓室的冰冷巨石,焚香跪拜憑吊了一番。
好歹這些年來,邪佛雖然秉性暴虐,可對瑤兒還是疼愛有加、關心備至的。
最讓瑤兒感激的是,邪佛其實與她沒什麼親緣關系,但並沒有隨便就奪了她的黃花處子,看在她娘親艷劍和六長老面子上,最終還是將這位如花似玉的小美人留給了哥哥白離。
如今物是人非,她艷劍母女往事種種,也就隨著邪佛的離世翻篇了。
人家母女相認,骨肉團圓,頗為尷尬的就要算女帝姜亦君和雷鳴太師張澤夢了。
女帝聽聞小和尚將其後宮的管理全權交給了這位雷鳴太師,從未對此姝放在眼內的女帝,先是目光不善的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張澤夢一番,看得這位才華橫溢,智慧過人的女太師渾身的寒毛都炸了起來。
女帝姜亦君可是那種能動手就不逼逼的女中豪傑,和艷劍規規矩矩的給人調教為奴多年不同,她可是一言出口,天下縞素的主兒,凡事可不一定跟人講什麼規矩。
真要說拉下臉來丟過雙小鞋來,張太師還真沒轍。
張澤夢知道無論什麼時候手下的實力總是硬道理,對於這位在江湖朝堂上都說一不二,在大陸王朝中權傾天下的一代女帝君,自己能折服得住麼。
張澤夢正狐疑著,沒想到,女帝端詳了張太師許久,走過來點點頭,伸出一根手指遙遙對著她的心口戳了戳,只平淡的說了句:“他這名管家倒是選得還能入眼……你嘛,不錯。但也要給朕仔細著。”
面對女帝赤裸裸的威嚇,張澤夢雖然不至於害怕,但是多少有些心虛,暗自感嘆主人白離的後宮果然是沒有一個好相與的,這位女帝就是其中難弄至極的一位,更別說那位傲嬌奪人的韻塵了。
事到如今,張太師還不清楚小和尚是如何將女帝也劃拉到紅鸞賬下的,摸不清女帝的底細,也只好等此間事了白大人回返再作理論。
接下來女帝聽蘇悠講,聖醫閣的辛安然還給羈押在玉劍閣的刑堂時,女帝柳眉就是一皺。
但是她現在總不好再為了一個辛安然再跟艷劍鬧一場,說到底也是辛掌門算計小和尚在先。
女帝也須賣艷劍一個面子,便親自走過去拉著艷劍的手,悄悄的在她耳邊故作親切地說:“都是自家姐妹,鬧得太僵了,大家誰的臉上都不好看……姐姐你狠狠收拾她一頓也就算了,回頭本宮做主,讓辛家妹子給我劍兒磕頭認錯,你這作婆婆的,這次就高抬貴手吧。”說完,女帝就探手在艷劍肥圓的香臀上飛快的擰了一把,那記出手,當真是疾過閃電,動越流星,已然是用上了天人境頂尖的手法,快得靈犀無影,莫說在場的其他女子,就連艷劍掌門自己都沒怎麼反應過來。
白艷劍屁股上一疼,又給女帝一句“劍兒”說得臉蛋飛霞,看著一旁的小丫鬟蘇悠一往關注、苦苦指望的楚楚眼神,她心一軟,也就點頭答應了。
但她忘了一點,這邊辛安然是女帝求情,看在姐妹情面上釋放了出來,蘇悠那邊的白氏“家法”可沒說給她免除。
事後,倒是讓艷劍又吃了不少苦頭,才算罷休。
無論如何一天雲彩算是滿散了,女帝拉著艷劍的手,就想去她的掌門閨房盤桓一番,商量一下接下來對抗高麗大妃白艷心的具體行動計劃。
就在眾女子三一群兩一伙,准備就此散去的時候,有一名門內外事弟子前來通報說,雷鳴雷王爺受白艷劍之邀請,特地前來玉劍閣拜會。
女帝聽了,倒不好再獨占著艷劍掌門不放了,畢竟她和這位雷鳴老天人也不太好直接見面,只好放艷劍掌門前去接待。
滿堂的美人鶯聲燕語,唯有艷劍掌門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心中盤算:此番加上雷王爺,辛安然,只我玉劍閣一處就湊齊了四位天人,待得聯絡上了韻塵那丫頭,娘親啊,我看你如何抵擋。
******** ******** ********
就在白家諸女眾志成城的時候,萬里之外一處山明水秀的世外桃源。
一位病殃殃的男子正捧著一冊古卷怡然自樂,突然一陣心血來潮,他放下古書,扶著輪椅來到草廬內一面半人高的銅鏡前。
那銅鏡古朴幽雅,鏡面上朦朧模糊,一陣迷霧散過。
接著,一名艷若桃李但形容憔悴的細臉女子的身形隱隱約約的出現在鏡子之內。
枯黃男子見了,大吃一驚道:“白娘娘,沒想到小生有生之年還能得見您一面,實在是生平之幸……只是您怎麼落得如此狼狽?”
鏡中女子面色淒涼,憂傷的說:“沒什麼,不過是方才服侍魔君父子時,給那磨人的小魔頭抽了三百“離月弓”而已……今日妾身找你,也是迫不得已。請你出面替本宮阻止一下下界白家諸女,讓她們務必安分一些,少往劫數里摻和。否則魔君一旦出手,勢必難以挽回,本宮也安撫不住魔君父子的……我那一雙可憐的女兒,又要白白遭受非人折磨。”
“唉……”病容男子聽罷長嘆一聲,回道:“白娘娘,您也知道,不在輪回中,小生便如輪回外青松巨石,萬載不朽。一入輪回,即便是我,也在劫難逃……您……,這是為難在下啊。”
“那……就當是我求你……當初你欠我的,莫非就不用還了麼?”鏡中的白娘娘面容淒楚,款款動了動身形,赫然就在她胸前裸露出來的玲瓏玉乳上,留有一處六瓣梅花狀的香痕燙疤十分刺目。
女子幾分痴怨的看了病容男子一眼,沒再說什麼。
病容男子無奈的點點頭,算作應承下來。
看著鏡中女子的音容笑貌,緩緩消失,他口中兀自喃喃道:“天運人功理不窮,有功無運也難逢。因何鎮日紛紛亂,只為陰陽數不同……劫數啊,劫數……”
而幾乎是同時,在塞北冰原,一處萬年不化的冰山洞窟中,一個窈窕的赤裸身影正在冰面上緩緩起舞。
萬丈寒氣到了這女子身前數丈便無法靠近,不但如此,冰洞中的雪魄寒冰在她的身旁紛紛融化成水,水又進而飛騰成煙,不斷繚繞著女子的身軀盤旋縹緲。
突然,赤身裸體的女子身前一面萬年冰壁,一陣流光溢彩,然後一道身材修長,玉冠青袍男子身形的若隱若現的浮現出來。
“原來你這妖婦躲到這兒來了……誰准許你私自下界的?!”那壁中青袍男子見了舞動中的女人,厲聲喝道。
不斷緩緩舞蹈的女子一驚,連忙停下身段,收功凝氣,將身旁的冰霧都斂歸體內。
待到水霧散盡,那裸身女子容貌顯露,赫然正是法爾教廷的聖女。
“絕色,你好大膽子,見了本天君竟然敢直立不跪,難道你就不怕天青宮“萬蛇鑽陰”之苦嗎?”青袍男見聖女嚇得瑟瑟發抖,不敢說話,又怒目斥責道。
聖女聽了連忙盈盈拜倒在地,恭敬的回道:“殿奴絕色叩拜大人……非是絕色敢冒犯天君,實在是因為妾身在這處下界給一名賤畜打傷了,才不得不躲避此處療傷。”
“廢物,連區區一名下界之畜都對付不了……嗯,不過你既然機緣巧合的下去了,就把白家婊子的事處理一下好了。”青袍男子有些不耐煩的吩咐道。
“可是……可是,奴家……我”教廷聖女期期艾艾的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就憑你這麼恢復法,沒有個幾十年能恢復修為麼,再加上界面之力的壓制,指望你?哼~ !……老宮主座下的狐、豚、鷹、犬都在你這一界吧,他老人家早就防著這一天呢。可以去尋他們助你一臂之力,也就是了。”青袍天君說著,輕輕一抬腳,他腳下當即浮現出一名身量嬌小的女孩子。
那女孩紫發飄飄,只是看不清面貌,見了聖女,遲疑了片刻,突然辨別出聖女身份,尖聲哭叫道:“姐姐,姐姐…………救救我,求求你將我贖出去吧……”然而,青袍天君腳下一用力,那女孩的慘呼就戛然而止。
“妹妹,妹妹~ ……”聖女見了那女孩,心似刀割,連忙抬頭心急如焚的看向青袍男子。
“絕色,你給本天君記著,完事後,帶著把你打傷的那名賤畜和你自己一起,回來換你妹子……至於多久嘛,本天君不著急,哈哈哈……”
說完,青袍男子一揮手,冰壁中的影像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下冰窟中的聖女,獨自默默垂淚不已。
******** ******** ********
該來的日子終於還是來了,俗話說是福不是禍。
這一日是四月十四,明日便是高麗世代相傳的另一大傳統宗教節日,佛祖涅槃成道的祥日——衛塞節。
當初這位天縱之才在菩提樹下發現了無常、無我的真諦,放下執著,達到究極解脫,得到阿羅漢果,完成了人生的至高天道。
如今神僧朴政陀也是同樣的信心滿滿,他惦記了幾十年的佛門邪宗的傳承,今日終於就要落在他的手中,這可是他師傅師祖幾代高僧苦求不得的大機緣。
收了白離那小子的天道,憑借自己多年在佛功禪定上浸淫的修為,一旦正邪陰陽合璧,就彷如當年佛祖涅槃一般,脫穎而出,進階天人後期,入此界天人榜前三,這都不在話下。
到時候,等自己將佛法融會貫通,再去尋到那輪回外的百曉生,請教開辟另一界婆娑天地的方法。
他朴政陀稱宗道祖,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國師朴政陀越想越美,他迫不及待的著人去請佛母白艷心,又命手下幾位得力護法金剛和佛母的座下佛女一起,去將小和尚押來……當然,現在佛門拜訪的墨帝和高麗王李品也不能不請來觀禮。
神僧朴政陀不是不知道高麗皇族在暗地里蠢蠢欲動,伺機待發,但是此番只要他奪道成功,必然可以將他們震懾。
高麗王朝嘛,就讓它永遠成為他密傳佛宗的一處下界佛場好了。
枯僧正想著,沒想到佛母白艷心、墨帝沒請來,小和尚白離到是屁顛屁顛的自己跟著護法佛女先來了。
朴政陀凝神一看,這小子最近這功力漸長啊,不但說話中氣十足,腦袋門上光芒鋥亮,連皮膚都晶瑩了起來。
國師朴政陀知道,邪宗和正宗密傳不同,邪宗講究以氣養生,越修下去人越精神;他正宗卻強調個人苦行修持,越練到高深處,形容越枯藁,朴政陀這還算好的。
他這一門前幾位傳人,有練得半身枯榮的,一副陰陽臉,別提看著多古怪了。
但是不對呀,這小子應該是知道自己要奪其傳承天道,怎麼會如此興高采烈,生怕自己來晚了似的,讓人劫持了搶奪修為,哪有他這麼開心主動的?
神色國師越看小和尚越邪門,真有心過去問問他是怎麼想的,但是他知道問了小和尚也不會說。
好在這時候,墨帝帶著他的一眾護衛也到了,同來的還有佛母艷心。
艷心今天身披乳白色佛袍,手持一串青玉佛珠,臉色安和慈祥,體態穩重婉約,身後帶著她高麗大君李品以及一大批皇族重臣,當日里的白胖趙太監和大內侍衛統領也在其內。
朴政陀耷拉著長長的白眉一看,這是向他神僧示威來了?
可惜區區幾個凝象境人物還不放在他佛門眼內,來了更好,讓你門瞧瞧佛爺的通天手段。
年輕君王李品今天倒是面色凝重,多少顯得有些緊張,跟在白王妃身後不聲不響。
眾人見面還沒敘完禮,就聽小和尚那邊開始大吵大鬧,國師臉色一沉,問過旁邊尊者才知道。
這位華龍國來的白大人說他餓了,吵嚷著要佛門給他上最好的燕翅酒席。
朴政陀肚子里這氣,高麗佛門倒是不忌葷腥,我說這小子怎麼來這麼早呢,感情是跑他這里蹭吃蹭喝來了?
你小子好歹也是個天人了,哪里還需要世俗界里的酒菜填飢,明顯是成心搗亂。
但是此時高麗皇族不少權貴都在場,又當著貴賓墨帝隨從一眾人,大體面上總需要過得去。
既然小和尚要吃喝,也只好給他。
既然白大人吃喝上了,其他人總不能在旁邊干看著吧,國師無奈之下也只好讓屬下僧眾給眾人設宴。
這頓飯吃了足足一個多時辰,小和尚吃得是溝滿濠平,油光滿面的,完事還要喝茶。
不是高麗極品香茶泡得三遍,火候不夠足道,他白大人還就不喝。
把高麗神僧朴政陀氣得差點沒倒仰過去,這不是瞎耽誤功夫嘛這個,等眾人酒足飯飽,再看時辰早誤了選好的良辰吉時,高僧算好的一切流程算是泡湯了。
國師朴政陀強壓著怒火,故作無謂模樣,心底暗道,等佛爺取了你的天道,再收拾你這作死的小禿驢。
終於宴罷,眾人在佛院一眾高僧和國師神僧的陪同下,來到了佛院後身處的一處嵯峨嶙峋石山前。
這石山倒也不算高大巍峨,但卻透露著隱隱的佛光寶氣。
除了知道內情的佛母艷心和大君李品外,其他外來人都面面相覷,就見早有金剛力士將石山腳下的數丈佛窟大門緩緩推開。
眾人一看,原來此座石山已經給從中掏空了山腹,里面香煙繚繞,缽磬鐃鈸等法器聲聲入耳,不由紛紛感嘆,高麗佛門好大的手筆。
眾人隨著神僧佛母緩步而入,發覺此處高峨石窟內除了滿山壁的佛道造像,山窟正當中蓮台上,還有一座三丈高的金身法像。
此法相佛陀三頭六臂,周身珠光寶氣,法輪經幢環繞,隱隱得還透出陣陣金光,顯然是經過有道高僧日夜加持,又經佛門獨門秘法精心煉制的一件神級法寶。
小和尚見了也暗暗吃驚,當初華龍江南玉佛道弄來的那座丈二金身,跟這件原寶一比,簡直就是三尺孩童的玩具一般。
當初那件仿制金身就那麼厲害,這龐然大物要是催動起來得鬧出多麼大動靜來啊?
當下,國師朴政陀得意洋洋得往金身前一站,口誦佛號,念動真言,那身後三丈佛陀金身頓時凌空而起,懸空離地,重逾千斤的金佛卻像輕如鴻毛一般。
不僅如此,此寶開始慢慢放出道道金光,氣旋般得吞吐附近的天地元氣。
佛陀金身連帶著身前的神僧朴政陀氣息越長越高,達到一個可怕的地步。
旁邊的墨帝見了,也是深深的一皺眉,臉上異色一閃而過。
他不得不承認,佛門確實有點門道,早聽說佛門擅長奪舍煉器,這佛僧朴政陀若是真的能煉化自如了此尊佛門至寶,恐怕就是和全盛時期的自己都有一戰之力。
墨帝思量著,又偷眼朝白艷心看去,卻發現這位佛母臉上無驚無喜面如淨水,只是坐在大君李品身旁,一副慈愛有加的模樣。
“眾位遠來貴客,還有我高麗朝的諸位大人,尊敬的大君陛下。今日我高麗佛門與華龍邪宗,正邪歸一,宗門一統,實乃我朝一大盛舉,佛門廣大昌盛的預示。貧僧有幸主持此次傳承之禮,還請各位安坐靜觀。之後還有本國師以及佛道高僧傳經講法,定會讓眾位賓客大人們不虛此行。”朴政陀晃著他干枯的身形,客氣的給眾人讓座。
雖然外來如墨帝小和尚等人,看著朴政陀如此鄭重其事的宣布,有些新鮮。
可是其余高麗本國的眾人都面色如常,因為當初國師朴政陀吞並高麗其他幾處佛門聖地傳承時候,也是如此說詞,今天不過是照本宣科,這些人也不是來參加並佛儀式一次兩次了,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隨後,神僧朴政陀便押著小和尚飛身形來到金佛的肩膀上,強迫著白大人抬起一只手臂,將掌心放在三個佛首左側佛頭眉心鑲嵌的一顆七彩寶石上。
小和尚無奈的照做了,只覺得手掌接觸到那枚七彩寶石,便被一股神奇的萬鈞力量牢牢的吸住,手掌像長在那顆寶石上似的,想再次拿開卻是毫不可能了。
朴政陀見小和尚已經就位,就不再管他了,自己飛身形來到凌空金身另一側,同樣盤膝坐在佛像右側肩膀上,伸出枯瘦手掌同樣拍在另一側佛頭眉心寶石上,口中高喝了一聲:“開……!”
蓮座下眾人只見佛陀三丈金身隨著神僧一聲喊喝,開始緩緩轉動並放出萬道佛光。
很明顯,這尊佛門至寶已經由神僧朴政陀煉化由心,控制自如。
就在朴政陀念動密傳經文催動法寶的時候,小和尚也在嘗試著探尋並與這尊佛相產生聯系。
很奇怪的是,白離在自己玄氣探入佛陀金身同時,他當初在古墓里煉化的那十二尊金像的精粹都不知道從體內什麼地方跳動出來,幻化出各自莊嚴法相,盤踞在他的丹田氣海之內,圍繞著小和尚的那顆邪佛舍利不停轉動。
朴政陀身上玄氣閃動,禪功逐漸開始催持,一股玄奧的力量逐漸通過佛陀三丈法身吸納另一端的白離體內的天道傳承。
出乎高麗國師意料,跟以往吸取其他佛教分支傳承不同,朴政陀連催幾次,對面佛首前小和尚坐在那里紋絲不動。
他體內的邪宗傳承朴政陀明明已經感知得一清二楚,那顆灰色的舍利繚繞著濃稠的灰氣,那就是邪佛的天道,很明顯啊,小和尚還沒將之煉化完全。
唯一讓他有點古怪和莫名其妙的是,這顆邪佛舍利上怎麼還有不少正宗佛光在閃爍。
過了一會兒,國師朴政陀發現,那顆舍利上的佛門金光越來越盛了,而且越來越粗,隱隱組成一枚枚佛門梵經符文。
管他是什麼呢,終究白離這小子功力修為就在這兒放著呢,朴政陀已經體會得一清二楚,天人初期,比起自己淳厚的禪功修為,這小和尚還差得遠。
就算他入了天人,又當如何,佛道正邪合一,一定是修為淺的歸並到修為深的天道之中,這是必然的法則。
如此一來,朴政陀還有什麼可忌憚的,他連忙全力運轉禪功,吐氣吸納,一時間金佛這邊的高麗國師身上袈裟無風自起,仿如充氣似的,漲得象一個陀螺一般。
小和尚這邊也十分緊張,雖然在龍脈氣息的掩蓋下,他煉化傳承的情況被徹底湮滅在表象當中。
但是小和尚坐在那里確實覺得有一股股的法寶及禪功吸力在不斷得通過手臂上的經絡,將他丹田內的舍利往外極力拉扯。
可是那股龐大的力量經過舍利周圍十二金身法相時候就被抵消了大半,具體原因他也說不出來。
但是如此一來,終究是要給那妖僧將他體內的這枚邪佛舍利吸納而走的,小和尚知道對面坐的黑瘦國師打得什麼主意,這老家伙壞得很。
於是白離情急之下,不得不運用他這段日子一直參詳的正宗佛門玄氣轉換邪門玄氣的法門,嘗試將侵入體內的吸力轉化一下,哪怕是有所減緩也是好的。
沒想到御女道正邪轉換的方法還真好用,透體而來的正宗禪功玄氣,逐漸的在給他通過御女道功法轉化為灰色邪佛玄氣。
本來高麗國師那邊已經看到很大希望了,雖然小和尚的穴道在佛功透體時候就已經衝解開了。
但是朴政陀眼看著小和尚他體內的那顆舍利已然是根基不穩,正一點點的從丹田氣海中脫出,透過十二重樓,逐漸一步步的快要脫離白離的軀干,進入手臂經脈了……哎~ ?
怎麼脫離得速度越來越慢了?
朴政陀連忙全力運轉從他師父師祖那里學來的佛家正宗禪功,然而那顆邪佛舍利還是搬運得越來越慢,到了小和尚肩井穴要穴的時候,竟然停在那里不動了。
臥槽,這他娘的是什麼情況呀?
不由得神僧急出一腦門油汗,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發現不對了,自己輸入金佛體內用來連接白離天道的佛宗玄氣,正在緩緩的轉化成邪宗灰氣。
而且灰氣正沿著小和尚體內的經絡以一種他十分熟悉的方式脈絡運行——這不就是他佛門正宗禪功的行功路线嘛,這小子怎麼知道的?
朴政陀不由得扭臉看了一旁佛母白艷心一眼,不會是這妖婦背著自己傳授給白離的吧?
而此時白艷心也正滿面疑惑的看著他,自己的這位師妹應該不會吃里爬外,而且就算行功方法傳給白離這小子,自古正邪不兩立啊,他是邪佛傳人也該運行不了正宗佛功呀,怎麼會自己苦苦修為的玄氣在小和尚體內經脈里轉了一圈之後————歸了他了。
更為可怕的是,小和尚體內的邪佛舍利不動了,朴政陀體內丹田里那顆金光舍利開始慢慢動搖了。
不由他控制的也開始一點點的向外移動出去,這很正常啊,吸力是互相的,人家的舍利凝住不動,那時間長了,可不就他的佛道舍利被吸過去了嘛。
但是這不行啊,他朴政陀苦心經營了這麼久,是打算奪人家天道的主兒啊。
“你這小禿驢,沒想到還跟佛爺藏了這一手……這正宗佛門禪功你是從何處學來的?!”朴政陀惱羞成怒,一邊全力催動禪功,一面開口質問小和尚。
再看小和尚那邊可好,一手按著佛首寶石,一面把光光的腦袋往手臂上一枕,雙腿平伸,身子往佛像巨大臉龐上那麼一靠,眼睛閉起————睡著了??
神僧朴政陀這氣,明明這小子體內功法也是在運轉不停,他故意做出這副舒適瞌睡的姿態,是為了要氣死佛爺麼?
直到此時,一旁的大君李品面上才露出一絲輕松的笑容,但同時他也密切的關注著身旁不遠處的墨帝。
就見墨帝子非安閒自若的看著神僧和白離間的佛道爭奪,喝著茶,就跟此事與他無關似的。
李品回頭瞅了身旁白胖趙太監一眼,老公兒心領神會的悄悄起身退了出去……
這邊神僧朴政陀怎麼辦,他不能眼看著自己一身正宗佛道傳承給人家吸走啊,他此時頭上青筋迸起,口中怒道:“白大人,你以為這樣就能跟佛爺搶奪傳承嗎?你還是太嫩了些,佛爺就讓你知道什麼叫正宗瑜伽禪功。”說著,抬手便是一掌朝小和尚頭頂打來。
按說,朴政陀和小和尚中間還隔著金身佛陀龐大三首,是沒法直接打到小和尚的。
但是這枯僧也不知道用的什麼功法,手臂突然增長了一大截,而且還能在空中彎曲。
黑枯手掌掛著金光就朝小和尚天靈拍落下來。
小和尚這下再不能裝睡了,他一個翻身避開那一掌正面,抬手二指並攏向上一戳。
感覺自己凌厲的指力象戳在一塊腐朽的枯木上一般,一點力道都吃不上……就聽對面朴政陀沒好氣的罵道:“這是我佛門二指禪功,你小子如何能應用出來??”
小和尚嘻嘻一笑,對著神僧朴政陀那黑瘦臉蛋就狂吼一聲:“閉嘴……!”
朴政陀身上袈裟席卷而起,抵擋住了這一聲浪的侵襲,嘴里笑道:“若是那邪佛前輩親來,這閉口禪,佛爺還懼怕三分……哎……不對呀,這他娘的是我佛門的獅吼功!你……”
“你什麼你……老禿驢,接招吧你。”小和尚可不會長手長腳的瑜伽功法,而且他也看出來了,普通招式想對付這妖僧,是占不到便宜的。
於是他單手一晃,一道劍光憑空而起,無鋒劍,又名斬佛。
當初邪佛歸位的時候都告訴他白大人了,如今對上高麗神僧,若是不用,小和尚豈不是太傻了麼?
眼看著雪霜般的劍光朝著自己就斬了過來,朴政陀急了,扭回頭對著佛母白艷心高喝一聲:“師妹,你還在旁觀麼,快助我拿下這小賊子。”
再看佛母白艷心倒好,眼觀鼻,鼻問口,口對心,面色平靜,象沒聽到似的入定在那里,一動不動。
朴政陀心道,這騷婦果然沒憋著好心,這是眼看著要自己倒霉啊。
事到臨頭,還得靠自己。
朴政陀一雙小眼一瞪,身形以一種十分玄奧的姿勢,前後搖晃著,下半身不動,上半身加頭顱看似緩慢其實迅疾的不斷擺動,幻化出一片身影……
小和尚的無鋒劍一斬而過,寶劍光華象穿過一片虛影一樣,竟然沒有傷到神僧分毫。
躲過白離一劍,朴政陀左腳伸出,在虛空中再次拐過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繞過佛頭朝著小和尚丹田一腳飛踹過去。
這下輪到小和尚緊張了,他還是首次和天人境的高僧交手,而且對方招式還如此怪異。
畢竟他一條胳膊還粘在佛首上,全身大半功力都在跟朴政陀搶奪著佛門傳承舍利,能動的范圍實在有限。
見神僧神妙的一腳帶著一串殘影就橫掃了過來。
這倒好,相當於朴政陀找了個掩體,在後面隨便向小和尚發起進攻,小和尚除了控制無鋒劍之外根本無法還擊——這不是耍賴嗎?
白大人見到人家一腳踢來,他還真有辦法,方法就是扭過身子————撅著屁股硬挨著。
朴政陀就覺得自己這一腳結結實實的蹬在小和尚的屁股上,仿佛踹在了一團棉絮上相仿,不但毫不著力,還有一股莫大的反彈力量,差點把他彎曲的腿上骨骼震折了。
“這……這是華龍南宮家的蜜臀功……你這小禿驢倒底偷學了多少功法,怎麼連娘們兒的武學都用上了?”南宮家傳蜜臀功,在江湖上聲名不小,當初連韻塵帶著金手套都不過占了些許便宜。
朴政陀如何會不認得,但是他哪里知道南宮邀夜跟小和尚交媾,早就給白離取了她的天道,運用她的蜜臀功自然不在話下。
小和尚也是給逼得沒招了,朴政陀畢竟功法老辣,在這種情形下他最好的選擇就是南宮邀夜的天道功法,屁股上挨一腳,總比給人踹折大腿強吧。
兩個人就這樣,隔著佛陀的三顆佛頭,你一拳我一劍的爭斗開了。
國師朴政陀勝在功力深湛,招法老到;小和尚厲害在皮糙肉厚,挨一兩下滿不在乎,他可是受了十二金身的御女道傳承,實在不行了,就隨便拉一座金佛過來替自己挨一兩下,也沒多大損失。
但是時間長了,此消彼長,朴政陀的正宗玄氣可以給小和尚不停轉化,國師那邊卻不會轉化邪宗玄氣。
雖然二位天人都可以不斷從外界天地元氣中獲得補充,但是補充哪有打斗中消耗的劇烈,數十招過後高麗僧朴政陀的氣力就開始漸漸不濟了。
一個倏忽間,給無鋒劍氣在臉上掃了一下,他一側的吊睛長眉給無形劍氣切得一根不剩,不但如此,點點血跡流淌了下來,幾乎遮住了枯僧那只小眼的視线。
眼看形勢不好,朴政陀有心讓自己身邊的護法尊者上來助拳,等他轉臉看去的時候,發現他座下的那些金剛尊者都給大君李品帶來,以白胖太監為首的一眾皇族下屬給逼住,其中赫然有不少他佛門屬下,天都門的崔氏夫婦,鐵血教的冰血二老便在之列。
雙方在氣勢上相護抗衡比拼,也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李品大君此時正從容不迫的看著國師和小和尚在金身上來回爭斗,真的是穩如泰山,不慌不忙。
這時,一旁的墨帝終於也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坐在那里考慮了良久,覺得還是不能讓朴政陀就這樣完蛋。
高麗王朝跟墨帝公國唇亡齒寒,相護交往的利益太多,國師朴政陀一旦倒了,李品勢必轉投向華龍懷抱,加上女帝大姜雷鳴的威脅,到時候他的墨帝國就危險了。
想到這里,墨帝子非長身而起,可是還沒等他作出什麼反應,就聽到一旁的石壁上一尊高大造像背後有人說話,聲音不大,卻蓋過了朴政陀與小和尚那邊激烈的拼斗聲。
“墨帝子非啊……既然你已經身負重傷,女帝那邊也已經對你的墨帝公國下手了。你還有閒心在這里強自出頭麼?”說著,從造像後面,轉出一位老者。
他身形魁梧,長布粗衫,裸露在外面的一只臂膀上紋著黑色的圖騰。
墨帝仔細看去,卻是武帝城老聖。
墨帝一旦下了決心並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他慢慢走了幾步,看著老聖道:“老哥哥,你不在武帝城教你那些徒子徒孫,准備飛升,跑到高麗來做什麼,難道也要淌這趟渾水麼?……飛升了也就算了,還摻和在我們世俗爭斗中,有意義麼。”
老聖搖搖頭,身上氣勢猛漲,看著墨帝道:“韻塵那丫頭派人送來份親筆血書,要老夫無論如何跑高麗一趟,護著這小家伙的周全……老夫不想在飛升前,還欠什麼人情。不過,只要你墨帝不出手,就權當老夫沒有來過就是。”
墨帝又看了看老聖,哼了一聲,扭頭帶著他的屬下二話不說的轉身就走。
他也是借個台階,老聖都來了,他墨帝還能如何,面對天下排名第一的天人,這樣也算給同盟的佛門神僧一個交代。
老聖見墨帝離開了,回頭看了看高麗王妃白艷心,語重心長的對她道:“白家丫頭,你也該學學你那女兒,收收你的野性吧。”
白艷心抬頭看了老聖一眼,雙手合十在胸前,只說了句:“艷心恭送老聖,祝您早日飛升天界。”
老聖整理了一下衣袍,嘆了口氣,大步流星的追隨著墨帝的背影,飄然而去……
幾位天人,轉瞬間走了一小半。
朴政陀這邊已經是給小和尚打得傷痕累累,氣息不穩。
驀然間,那黑瘦老僧朴政陀一聲慘哼,他身上的氣息驟然下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弱了下去。
一身修為從天人中期巔峰到天人初期,然後到天人境邊緣,最終跌落到凝象境。
佛門功法畢竟根基扎實,一代神僧被奪了天道傳承,依然可以停留在凝象境的修為。
只是他本就干瘦枯黑的臉上,瞬時便多了一些皺紋,顯得越發蒼老了許多。
“轟隆!~ ”一聲巨響,那座佛門金身也轟然落地。
不用想,朴政陀的金光舍利已經被白離白大人通過佛門至寶,三丈金身吸納入了體內。
小和尚倒是沒有什麼修為上的明顯提升,那是因為正宗佛門傳承他還沒有煉化。
任誰都可想而知,一旦當他將佛門融會貫通,正邪歸一,前途必然無可限量。
就在朴政陀放棄抵抗,所有人都認為這一場正邪大戰已然塵埃落定的時候……
“轟隆隆!”又一聲巨響,竟然是有人在石山外將此處擊破了一個大洞。
然後,一道縹緲的白衣身影穿洞而入,從天而降,緩緩落在眾人面前。
大君李品本以為大功告成,見有人突然闖入,臉色一變,高聲喝問:“來者什麼人,在我高麗佛宗也敢如此亂闖。”
凌空飛至的女子卻不已為然,她臉上蒙著一道白色面紗,腰身纖細,身材修長,光潔的玉足晶瑩剔透,每一根腳趾都散發著聖潔的光澤。
烏黑的長發垂在腰間,露出來的雙眼睫毛長長,目光神聖貞潔,流露出純淨般的天真。
看著面前的大君李品,嬌俏的說道:“咦,這位小哥哥,人長得好俊朗呢……既然這里是你的地盤,跟奴家去四處玩玩,成麼?”
說著便一副人畜無害模樣朝著李品走過去,同時玉臂輕舒就要拉著李品的手敘談一番的模樣。
高麗王李品被她的氣勢所攝,一時竟沒有反映設防。
一條人影閃電般的插了過來,然後一根銀槍如蛟龍出海直刺聖潔女子的咽喉。
那女子呀~ 了一聲,伸出的手一指點出,剛好點在來襲的槍尖上,發出叮的一聲,悅耳的響聲。
女子的身形也隨著響聲應聲而退,飄開了兩三丈遠。
襲擊她的正是高麗大妃白艷心,就見艷心仙子面色凝重,冷冷的對著飄退的女子道:“聖女,你好大膽氣,還敢到我高麗來興風作浪……真當我白家好招惹麼。這孩子是我的傳人,你敢動他,我就叫你魂飛魄散。”
“哎呦呦……老騷婆子,百年沒見,你這是又轉投了佛門麼……別以為你們白家得了佛門傳承就算尋到靠山了。佛門雖然佛法無邊,那是在上界西方,還輪不到你們這連正邪都不分的下界佛門逞狂。”聖女渾身氣息一轉,一股冰寒的凍氣就蔓延開來,不少佛門造像上瞬間就凝結成了一層白霜。
聖女轉頭又瞟了一眼萎靡不振的國師朴政陀,開口罵道:“呸~ !廢物,當初法爾皇家安排你們這一支掌管正宗佛門,是越來越不成器了。就算你們斗不贏邪佛,卻竟然給一個毛頭小子搶奪了天道去。”
國師朴政陀吃力的抬頭看了聖女一眼,羞愧得低頭不語。
“嗯??…………你不是聖女,這怎麼好像是上界某位天君的功法。”白艷心見多識廣,她將李品護在身後,遲疑的盯著聖女身上的光輝道。
“眼光倒是挺毒的,告訴你這騷貨也不打緊……我的確不是聖女了,本宮叫絕色,只是暫時借用那賤婢的一副肉身而已。怎樣,白家騷婦,你還准備跟本天君對著干嗎?”聖女身上氣勢不斷攀升,很快就突破了天人境中期境界。
“哼,就算你真的是上界的那位絕色天君下來又能如何……這界面的壓制也讓你最多能發揮出三成實力。怎麼,上次在女帝手里吃了大虧,想跑到我高麗白家找點便宜?”
那位“聖女”臉色一變,惱怒道:“三成實力收拾你個騷氣衝天的下界母畜,也足夠了。”
二人話不投機,就准備動手。
“我艹,這位姐姐,你長得好漂亮啊……李品那小子不解風情,小爺我可有空得很。高麗風景著實不壞,本大人陪你去四處轉轉如何?”說話的卻是從佛陀金身上翻身而下的小和尚。
他此時身上氣息時高時低,十分不穩。
但是臉上卻依然是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說話間就來到“聖女”身旁,伸手就向著她的柳腰攬去。
“聖女”絕色不認得小和尚,只在大姜皇宮匆匆照過一面,看見他色咪咪的就敢朝自己動手動腳,還真有點高深莫測。
連忙身形轉動躲開了小和尚的摟抱,嘴里咯咯的笑道:“你這小和尚嘴里倒是滿甜的,就是長得丑了點……嘻嘻,你修得這是什麼道啊,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小和尚臉皮多厚,開口調笑道:“本大人修得是御女道,保證姐姐見識過了,離都離不開呢。”
“聖女”絕色臉色一變,驚道:“你就是這一界那位應劫之人?”一旁的艷心仙子也借機撤去了威壓,滿臉譏諷的一笑對絕色道:“就是他……久聞絕色天君媚功了得,不少上界神君為了你還曾大打出手。怎麼樣,這小子也姓白。你敢碰他麼?”
聖女絕色如遇蛇蠍般得身形疾退,隔空將國師朴政陀一把抓過提在手里,挾著他從破開的那處山體破洞中飛身而走,山腹中還回蕩著她裊裊的傳音:“算你們白家還有些運道,不過即便生了應劫之人,也護不了你們多久……白家的婊子天生就是一群母畜,給男人玩是你們擺不脫的命運。”
大君李品臉色難看,還想命人去追。
白王妃出言阻止道:“算了,一般人去了也是白送,品兒著人盯著她的蹤跡,若是離了高麗,就由著她去吧……這位絕色天君,怎麼跑到這一處下界惹是生非來了。”
******** ******** ********
一個時辰之後,佛母白艷心,帶著屬下幾位佛女和一眾屬下尊者佛奴,來到小和尚“囚禁”的那處佛堂外。
這位高麗大妃此時面色有些為難,沉思了片刻便開口傳音道:“高麗王妃,佛母白艷心求見黑軍伺指揮使,玉劍閣副掌門白離白大人。”艷心仙子將兩人的名頭身份說得格外詳細,顯然是另有目的。
不多時,佛堂門一開,從里面跑出小郡主李雪珠,對著艷心展顏一笑道:“佛母大人快請進吧,我家白大人正在等著您呢。我王兄此刻正在會同叔伯們處理國師遺留下來那些佛門屬下勢力,稍後就到……其余各位,請跟著雪珠到偏廂等候。”
白艷心點點頭,也就不再客套,進了佛堂,就看到白大人正高坐主位,由身後的粉面道姑給他捏肩拿背。
小和尚倒是沒擺什麼架子,只是他此刻身上的氣息已然平穩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佛道傳承在身的關系,整個人都看起來白淨晶瑩剔透起來。
艷心款款走到小和尚面前,恭身下拜口稱:“佛母艷心拜見聖僧大人,今日白大人一統佛門,就是天下佛宗的宗主,萬望看在昔日情分上,能對屬下照顧一二……賤妾白艷心願意追隨大人,開創萬世基業。”說罷,白艷心也真放得下架子,一個頭磕在地上,躬身不起。
“怎麼,我又恢復佛門聖僧的地位和待遇了麼?”小和尚似笑非笑的看著腳下的艷心,打趣說道:“你快起來吧……別的人若說衷心追隨本大人,我開心還來不及。倒是你高麗大妃艷心仙子,小僧可不敢當,你追隨的人物,每一個都倒了八輩子血霉。你這麼跪在腳下給我行大禮,本大人總有種要遭你暗算的感覺。”
白艷心聽了也撲哧一笑,她身上正派端莊的氣質不翼而飛,同時一股濃濃的魅惑之意便悠然而生。
她嬌軀輕身而起,也不客氣的走到小和尚身旁坐了,嫵媚的笑道:“怎麼,奴家這些身份白大人都玩著不稀罕了麼?……好歹奴家的天道也是予取予求的給了你,若不是當日我艷心故意放開天道,以你御女道當初的修為,就真的以為可以輕易奪取了本宮的天道?”
小和尚也承認,自己今天的一切,八成是這位白家老家主一手策劃的,他和大君李品不過是她手下的棋子,擺在台面上唱戲的而已。
小和尚看著白艷心美艷魅惑的臉蛋,奇怪道:“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以你艷心仙子的手段,何必借我這只雞下蛋呢……而且又一副誰得勢就追隨誰的樣子,你到底想作什麼,打的是什麼算盤?”
“追隨強者,是我艷心的一貫作風,奴家的心思,你還不知道?……當日里我跟你談的稱霸六道的提議,您考慮的如何了。面對著花花世界你真的不動心麼,就拿今日里你見過的聖女絕色來說。她在上界也艷名遠播,本身修為也不在我白家兩名准天君的家主之下……只要你願意,我擔保有一天,她們都會跪在你面前,給你舔腳含陽,怎麼樣?那可都是天仙級的人物。”說著,白艷心的豐潤的嬌軀就靠了過來,小和尚只聞到一股成熟女子的體香,魅惑之力簡直無與倫比。
“咳咳……這麼大的誘惑,我當然動心……但是,我想知道你圖得是什麼,有什麼好處?”小和尚把身體往後靠了靠,雖然跟白艷心也有過合體之緣,但是對這位老謀深算,心狠手辣的美婦還是心存忌憚的。
“奴家不過是您胯下的一名玩物罷了,哪里有什麼圖謀……不過鳥隨鸞鳳,人伴聖賢。有朝一日您白大人君臨天下,成為萬世之尊,白奴不過是想讓我白家在您座下能有一席之地,能夠掌管一方天地罷了。”白艷心媚眼如穌的身形一動,她的乳白佛袍就滑落了一大截下來,飽滿的奶子有一大半顯露了出來,那光滑的乳线,深邃的乳溝,隱隱露出一半的淡淡乳暈,都爆發出強大的魅力。
“那個……咳咳,你當初是不是也是這麼忽悠國師朴政陀的?”小和尚忍著極大的耐性,才沒有把手伸出去,探到白艷心的懷里把玩她的一對巨乳。
這女人對他來說,誘惑越大,越顯得可怕。
“怎麼,白奴就讓大人你怕成這樣……好吧,白爺如若不信,盡管將此物拿去便是。”白艷心說著,又起身跪倒在白大人面前,取出當初從他身上取去的白玉令牌,那是邪佛專門留給白離牽制艷心的致命法器。
白艷心看小和尚想接,又有些猶豫絲絲的模樣,嫣然一笑道:“你現在掌控了佛家,便是我佛門的聖主,奴家又是你屬下佛母……煉化了這東西,我白艷心就是生出心中一絲反抗你的意識,都會被你察覺,你說我還敢惹白爺您麼?”
“真的?你會這麼俯首帖耳?……該不會是又在給小爺我挖什麼坑,下什麼套吧?”白離一手接過白玉令牌,仔仔細細從里到外的檢查了一遍。
不行啊,這老妖婦心機太多,白大人可不敢不防。
已然傳承了邪佛煉器手段的白離,玄氣探入此物認真探查了一番,發現手里的白玉令確實沒什麼問題。
當即也不客氣,運用煉器功法趕緊將那令牌煉化了個徹底。
夜長夢多,當初就是他一念之差,差點讓邪佛的布置功虧一簣。
小和尚煉化了艷心的白玉令牌,便發現通過這枚令牌,大妃白艷心的一舉一動,心思流轉都盡在他掌控之中。
可以說讓她往東,她絕不敢往西,讓她去死她絕不能偷活。
小和尚又不明白了,白艷心既然得了這件對她致命的東西,就算不立即銷毀,還她自身自由,也必然是深藏起來,不給人知道。
為何偏偏要將此本命令牌獻給他小和尚。
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花樣,若說她已經無限信任自己,那完全是騙鬼,她肯定是另有目的。
但是這目的是什麼呢?
不弄清這一點,明明送在他白大人嘴邊的肥肉,他就是不敢動嘴吃下,誰知道這美味是不是帶著什麼穿腸毒藥。
“咯咯……白大爺煉化了奴的制身法寶,還這麼瞻前顧後的,恐怕就有些不夠男人了。白奴的誠意莫非還不夠大麼?”白艷心媚眼如絲的又瞅了小和尚一眼。
小和尚抬手就將如花艷麗的艷心的臉蛋抬了起來,緊盯著她的美眸,看了半天。
隨後他便也想開了,管她什麼糖衣毒藥,先把這層糖衣吃了再說,至於艷心的圖謀,以後發現再說,隨機應變就是了。
“騷貨,當初既然入了本大人的御女道,還敢和高麗神僧算計小爺,將我劫持到高麗來……這筆賬,你說該怎麼算吧?”小和尚仰身,大馬金刀的靠回到座位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腳下的高麗大妃艷心仙子。
“既然白爺想收拾艷心,何必還找什麼借口……自然是白爺想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白奴都認了……聽憑主子作踐。”白艷心低著頭,作出一番楚楚可憐的模樣。
“過來給本大人舔腳,你不是說小爺怎麼作踐你都可以麼。”小和尚將手中白玉令牌運功縮小,干脆一張嘴,吞入到肚子里,這東西最好還是收在體內,否則放在哪兒也不放心呐。
“是……”白艷心手腳並用的爬過來,將這位重新晉升為佛門“聖僧”的白大人一只腳捧在懷里,除去小和尚的鞋襪,張開紅唇就將他一只腳趾含在嘴里。
接著,柔軟香舌款動,一點一點認真的開始給小和尚舔腳,好似她正在品味天下的珍饈美味一樣。
“你雖然自認佛門屬下佛母,又給本小爺送上如此一份厚禮,總是有事相求吧?……說吧,干嘛還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小和尚可不傻,這白艷心也是身份尊崇,雖然風騷入骨,也不是誰的腳丫都能給舔的主兒。
今日如此低聲下氣,又送身份,又送人的,不可能是毫無目的。
“白爺果然是冰雪聰明,白奴就喜歡伺候主子這樣的機敏人物……如今,白爺已經是獲取了正佛的傳承,但是朴政陀他的那份天道……”白艷心說到這里便停住,吐出小舌,靈活的舔舐著小和尚的腳掌心,一副低眉順眼,像是在向主人討要心愛的器物一樣。
“哦……原來你惦記的是這東西。”小和尚給艷心仙子舔得渾身酥麻,舒服得不想動彈。
他手微微抬起,在手指間一團金色的霧氣,孕育著強大莫知的力量卻輕若無物的天道在小和尚的手指間飄來蕩去。
一瞬間,白艷心臉上閃過一絲貪婪的表情,將小和尚另一只腳上的鞋襪也去了,又輕輕的將他的腳丫放在自己另一只飽滿的乳房上,供他隨意踐踏蹂躪,嘴里渴求的說:“這天道並不能二者兼容,您留著也沒什麼大用……不如賞了給奴家,也好讓白奴對高麗皇族有個交代。”
小和尚才明白,原來白艷心早就惦記上了這份天道,是准備留給高麗小王李品的。
本來他白大人也算欠了李品一個人情,天道這東西現在小和尚也不稀罕,但是這種給人算計的感覺實在是不好。
白大人板起臉來,一腳夾住艷心胸脯上的嫩肉,用力拉扯著罵道:“還說衷心耿耿追隨我……有她這麼明目張膽惦記,算計主人寶物的騷貨嗎?給我抽她的臉,讓她下次記著,主人的東西只能賞賜,不可圖謀。”
小和尚後半句卻是對著身後的粉面道姑裴秀兒說的。
裴秀兒本來站在小和尚身後,看得正有趣,突然接到公子命令,讓她掌佛母艷心的嘴。
她哪里敢呢,這位佛母平日里雖然不顯山露水,但是聽說比國師還心黑手毒呢,掌她的嘴,還不如抽自己一頓大嘴巴,更讓裴道姑安心呢。
“白爺不過是讓你抽我幾個耳光而已,又不是什麼艱險任務,你怕什麼呀?”白艷心見粉面道姑一副手足無措的的羞怯神色媚笑著道,又轉臉陪著笑臉跟小和尚說:“白爺手下這娘兒也太弱了……比起白奴手下的佛女都大大不如。要不要妾身幫您調教調教她,或是白奴為您選幾個聽話的,替您掄鞭子?”
“少廢話!……老子說是誰就是誰,用不著你這騷貨操心……你看什麼,還不快去,惹我發火是不是?”小和尚抬手就在裴道姑粉臀上抽了一巴掌,裴秀兒屁股上吃疼,臉上滿是委屈,只得走過去對艷心說了聲:“對不住佛母大人,公子的命令奴家不敢不聽啊。”
說完,她咬著銀牙,抬手就抽了艷心一耳光,聲音清脆響亮。
艷心仰著臉挨了,不但沒顯露出半點難受,反而一如既往的媚眼如絲的看著小和尚,那意思,你盡管著人收拾我好了,奴都受得了。
啪啪啪啪……!
耳光聲越來越響,裴道姑越動手對著王妃艷心掌嘴越是心驚。
她作夢也沒有想過,這千嬌百媚的女子怎麼不怕打呀,越打她笑得越媚,越打她看著白大人的眼神越柔……這臉蛋都抽紅了,啪啪的就仿佛不是抽在她臉上一樣。
不但如此,艷心這嘴巴子挨得,越打她胸口的喘息越劇烈,陣陣悶哼嬌喘中,挨著耳光,似乎正在享受無上服侍一般。
小和尚也是看得眉頭緊鎖,白艷心這種久經風月,歷經數位高手各種酷刑調教的騷奴,恐怕娘親艷劍都比不了,普通手段看來是對她是毫無作用了。
自己就算現在立即將她吊在刑室里,用當初朴政陀對她用過的刑虐,只怕以白艷心的程度也會媚笑著接受,而毫不覺得為難的。
這麼塊殺殺不得,打打不爛的重口性奴,小和尚也覺得十分棘手。
畢竟對艷心來說,這點玩意兒不過是助助性的,她什麼調教沒受過,什麼凌辱沒經歷過。
想到這里白離一陣惱怒,高聲道:“夠了,你這麼掌她的嘴,還不夠給她撓癢的。”
裴道姑第一次出手打人,正感到十分別扭,樂得停手,她緩緩走回小和尚身旁,給他一把抱在膝上。
小和尚憤憤的將手探入粉面道姑懷內,用力把玩捏弄著她的鴿乳。
裴道姑知道公子嫌她沒用,只得忍著疼,可憐巴巴的看著白大人。
“你給本大人脫光了,到佛堂門口跪撅著去……記著,要屁股朝天,雙腿大開。要保證來往的每一個人,都能看到你胯下風騷隱秘的地方。”小和尚生氣的剝著粉面道姑的衣裙,又對著佛母白艷心吩咐道。
“你……你說什麼?”白艷心到底也不是個不顧臉面的人,好歹她也是佛門佛母,高麗大妃,地位尊崇。
若說是荒郊野外,或是夜半三更,她到是無所謂,光著身子跪撅到門口不過是尋個刺激。
如今高麗佛院這片坊區可是剛出了大事,神僧剛剛給他們干趴下。
人來人往,處理事務的部屬比平日里人流多出不知多少。
雖然小和尚所居的此處禁地,稍微偏僻一些,但是誰知道會有什麼閒雜人等路過經過。
自己下屬佛女尊者看了她下賤風姿到也沒什麼,萬一給外人看了去,傳揚出去,她這個高麗大妃,國教佛母以後也不用混了。
“本大人讓你到佛堂正門亮屁股去……怎麼,你沒聽到嗎,還是不想服從。”小和尚扒光了裴秀兒的衣衫,分開她的大腿,就一槍挺入,沒好氣的對白艷心說。
“既然白爺開口吩咐了,白婊子哪敢說個不字。”白艷心臉上表情冰冷,她看著小和尚手里的那團金色天道,知道這小子是故意為難她,也是在試探她的決心。
但是白大人還是不夠了解這位高麗大妃的狠辣。
雖然她也要面子,但是她可是沒什麼下限的,見過她今日出丑的人,大不了全都殺了便是。
白艷心想到這里,嫣然一笑,冷冷的對小和尚磕了個頭,輕聲說道:“謹尊聖僧法旨,佛母白奴去外面曬肉屄去了。”
說完,白艷心就再不理抱著裴道姑的粉白屁股,不停上下的操干的小和尚,自己轉身往佛堂門庭走去。
出了大門,白艷心的一眾下屬在偏廂見大妃衣袍不整,滿面怒氣的出來了,都心驚的圍了上去……
“都給我滾開……!……一邊待著去。”白艷心臉色不善,她出得門來,就在佛堂門外的青石台階上,寬衣解帶,脫得一絲不掛。
這位高麗王妃一身魅肉,堪稱人間極品,如今光天化日之下當著眾人脫得精光,真的是玉體妖嬈,臀圓乳翹。
這身魅惑無限的美肉,連她的一眾下屬也沒幾個真正見過,一個個驚詫得是張口結舌,目不轉睛,心中奇怪,他們這位佛母大人究竟是要干什麼呀。
然後眾人就見,這位大妃娘娘往正門口台階上一趴,那只肥厚白嫩的大圓屁股翹得高高的,一雙玉腿分得極開,把個佛母下身蜜穴菊庭展露得一覽無遺。
幾名金剛護法暗暗吐了吐舌頭,這是什麼鬼。
這可是天人後期的高麗大妃娘娘,這大門口公然坦陰露乳的是要干什麼?
“佛母大人,你這是……”一名佛門尊者,忍不住開口詢問。
話沒說完,地上的艷心抬手一掌,就將這位嘴欠的打得飛出幾丈遠。
大家心驚之下,就聽地上趴著的艷心叫道:“今日的事情,你們就給本宮當作沒看見……本宮得罪了聖僧大人,受責罰在此處亮屄曬臀,你們誰敢說出去……哼~ !”
眾佛女護法尊者一個個不由噤若寒蟬,他們不是不知道佛母和神僧以前做的勾當。
但是如今是里面這位聖僧白大人作主,看著情形,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但是,他們都是艷心大妃手下,視而不見可以啊,但是別的路過的人會視若無睹麼?
您也不看看您這身子有多大的魅惑力,這屁股保養得又粉又嫩,下身小穴肥滑多汁,小小菊眼兒還俏皮得縮著,這副艷景夠十五個人瞧半年的。
人家路過,會不看不說,不圍觀?
這些人自己都忍不住偷偷打量這位縮腰挺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佛母幾眼。
然後,這些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的佛母受罰在這里晾臀曬屄,我們就這麼旁邊干瞅著??
得嘞,還是識相的,干脆排成人牆,給佛母王妃大人擋上點吧。
路過的誰也不許駐足觀看,有事辦事,沒事走人。
誰敢多看一眼,就把他眼珠子挖出來。
佛母這群下屬倒是衷心耿耿,只是沒誰發現他們的佛母大人雖然羞臊得無地自容,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是她水潤的下身粘稠的淫液就沒停止過,高舉著大白臀的雙腿刺激得突突直抖。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脫得精光,舉臀晾屄……她白艷心也從來沒受過此種侮辱,哪怕就是在暗室里給一群男人輪奸都比這要好接受得多。
艷心委屈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但是心里還是覺得分外的刺激痛快,這小崽子還是有點門道,知道自己喜歡這種調調,真敢讓自己裸衣公調啊。
因為沒人敢多看,更沒人注意到的是,就在艷心的小穴和菊肛之間的會陰穴處,正有一個古朴的“騷”字若隱若現的浮現出來……
艷心的下屬佛女尊者修為都不能算弱,又下定了決心,誰敢途徑此處佛院,就殺人滅口,保證王妃的名節不至於被千萬人唾棄。
可是,老天仿佛非要跟這幫人作對一樣,這時候偏偏就來了一位他們不敢亂動的人物。
這位大人一來,不但這些佛門屬下不敢亂動,干脆連他們一起,恭恭敬敬的跪滿了一地。
因為,來的人就是高麗大君李品。
李品顧不上跟眾人廢話,看著撅臀塌腰,將下體淫靡秘處展露得徹徹底底的母妃白艷心,面上就是一皺眉。
雖然他也承認眼前的艷景十分刺激勾人,這位白大人也太會玩了些。
但是畢竟對於大妃艷心的濃厚親情還是蓋過了淫欲,這畢竟是從小將他養大的姨母大人,李品心里從來就沒有對她產生過一絲不敬的想法。
李品看了眼身旁的郡主李雪主,便脫下身上龍袍,替白艷心遮蓋住身子。
艷心仙子見是他來了,羞愧的低下頭,一眼也不敢看李品,只是嘴里說了句:“品兒,你來了。莫要去求他……為了高麗萬代基業,這就是咱娘們兒的命。”
李品聽了此話,眼淚差點掉下來,他毅然決然的說:“姨娘你且忍耐片刻,孩兒自有道理。”
說完,李品也不管其他人,命眾人依舊站好人牆,將大妃白艷心圍攏護了,自己抬腳就奔里面找小和尚去了。
進得佛堂里,小和尚正把裴道姑按翻在座位上,抱著她的粉撲撲的俏臀操弄個不停。
“白王兄,你這是鬧得哪樣啊?”李品在派人消滅收編了國師朴政陀的勢力之後,便依照當日和小和尚的協議宣布了白離白大人正式繼承了當初木雨生的異性王位。
所以白離現在身份地道八百的是高麗的外姓王爺了,只等事態平息後,皇家正式頒布詔書和敕令。
“我沒鬧哪樣啊……還不是全為了這東西。”小和尚見李品進來,一點也沒拿這位高麗大君當外人,挺著腰胯把裴秀兒的粉臀撞得啪啪直響,只是抬手把掌指間的金色天道把玩給李品觀看。
“就為了這份天道,白王妃就要受到如此折辱麼……那麼小王卻寧肯不要這東西,王兄還是放大妃去吧。”李品劍眉一挺,毅然決然的對小和尚說。
小和尚有些不認識似的看著李品,這小子不光長得帥氣逼人,心地也這般正直麼。
天道對習武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他不可能不知道。
白艷心當初為了圖謀木雨生的天道,陪了這暴虐的天人幾年,什麼下作的勾當都干了。
南宮邀夜為了這天道,撅著她天下第一美臀在京城里守了半夜。
李司業為了雷鳴無名太監的天道,不惜起兵造反,餓死天下黎民無數。
如今大君李品剛剛平定了國教佛門神僧的勢力,最需要的怕不就是成就天人境高手了麼。
一旦成就天人境,李品憑借他的天賦和修為,恐怕很快就可以躋身這一界天人前十的排名之中。
到時候,無論是誰都得承認他對高麗王國的掌控已經十分牢靠了,加上王妃白艷心,恐怕這天下都有一爭之力。
但是這小子面對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天道,竟然寧肯不要,也要護得姨母周全。
小和尚有點感動了,這是個至情至性的人,不會為了一己之私犧牲掉感情親情。
想想自己是不是有點作得過分了些,還是不知不覺中受到艷心的蠱惑,變得有些冷漠無情了呢?
小和尚無端端打了個冷戰,在至高無上的權力、貌比天仙的美色誘惑下,能保持一份初心,是多麼難能可貴的事,這一點上這位高麗大君作得比他要好的多。
“好吧……衝你李品小哥的面子,就讓她進來吧。這份天道,本來就是你們高麗的,小爺我也不會貪得無厭。”小和尚說這話多少有些違心,天道誰也不會嫌多,畢竟妹妹瑤兒也是需要的,哪怕給曹大元帥,也是莫大一股助力。
只是他此刻倒是不急,隨口說道:“你小子雖然修為不低,人品也不錯,但是還不是進天人的時候。等你有一天穩定了朝局,功力達到凝象大圓滿的境界,這份天道,就是我白離的恭賀之禮……目前,我先替你保管著,省得有別人來惦記。我白離說話算話,留給你的就一定不會讓別人得了去。”
李品呵呵一笑,道:“白兄的人品,小王自然是信得過的……”
二人正客套時,赤身裸體的大妃白艷心雙手捂著飽滿胸口和下身私處,略帶幾分羞澀的走了進來。
她雖然放浪形骸,但是當著一手帶大的孩兒李品的面,艷心還是難以放得開。
“白妃,既然李小子給你求情了,本大人也就既往不咎……”小和尚不等艷心開口道謝,就又命令道:“給小爺趴到桌子上去,屁股撅高。”
白艷心為難的看了李品一眼,希望他別看自己或者直接退出去。
然而李品偏偏大大方方站在當場,並沒有離去躲避的意思。
艷心嘆了口氣,孩子們都已經長大了,已經不是她這一代能掌控得了的了。
沒有辦法,她只好委委屈屈的過去,趴伏在桌案上,雙手扶住桌沿,肥白的圓臀舉得高高。
白大人有白玉令牌在手,別說要在這里干她,就算讓艷心在這里抹脖子,她也只能照辦。
“你的這位姨母大妃啊,……生的的確是魅惑眾生的尤物。在我面前,你也不必藏著掖著。李小子,你想不想干她?今日小爺就給你一個機會,平常你們母子師徒也好,我管不著,今天你怎麼收拾她都可以。”小和尚走過去,抬手就在艷心的大白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擊打得臀上的美肉一陣顫抖,又掰開她的屁股蛋,將女人的騷屄嫩肛展露給李品觀看。
“想得要命……”李品微微一笑,走過去也抬手撫摸了一下艷心的美臀,這時候再裝什麼不好色的君子,就太假了。
他和小和尚畢竟同床操過女人的,只是看著自己撫摸下的艷心還是哆嗦出一身的漣漪,便笑道:“不過,小王不喜歡奪別人的女奴。王妃她雖然是小王的姨母,有母子的情分,但是她畢竟是自願的認了白兄為主。小王也不願太煞風景……以後,有機會,王兄不妨帶著你的美眷來高麗內苑找我……呃,我們可以一同把酒尋歡。”
小和尚點了點頭,笑著跟李品握了握手,低頭又對桌案上翹著肥臀的白艷心說道:“聽到了麼?你這條騷母狗……屁股掰開些,主子要入了。”
白艷心連忙背過手去,將自己的兩片肥厚臀瓣分開,露出陰戶和嫩菊供主人享用,嘴里還媚聲答道:“聽到了,白母狗隨時准備著,伺候白大爺和李大爺。”
小和尚按著白艷心的柳腰,扶著雞吧一槍插入到她紫紅的嫩穴里,開始猛烈的抽插奸淫這位高麗王國最有權勢,武功最高的美婦。
李品呵呵一笑,拍了拍小和尚的肩膀,說道:“小王還有很多瑣事要忙,就不打擾白兄快活了……不過,舍妹小郡主,白兄可真的要千萬看在小王面上,出手輕一些哦。”
小和尚看著李品瀟灑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轉身對著一旁愣愣的裴道姑道:“給本大人按住這騷貨的手,老子今天要操破她的陰關……騷屄,再夾緊點。”
白艷心此刻已經給白離操得嬌喘不已,這根天下第一的寶貝還真是讓她念念不忘,艷心一面挺臀挨操,嘴里一面說著:“知道了白爺,使勁,使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