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佐治手中接過信件細看,內容倒很普通,就是親身過來參加鄰國慶典,順便見見我和小妹妹,亦向年多沒見面的父親請安。
如果要寫家書,應該是有兩份,一份給他一份給我,愛珊娜沒信給我好大可能是想掩飾什麼。
佐治眼神暗藏憂慮,他好歹做了廿年國王,即使性格隨和樂天,外表看不怎麼似貴族,但內里絕非笨蛋,而是有相當識見的一個人物,佐治先道:“等下我們兩個私下聊聊。”
我點頭交還信件,伊諾夫和靜韻應該也會頭痛,愛珊娜陛下親身駕臨,無論怎麼說也是最高規格國賓,原本想慳錢,今次看你怎麼辦,哈哈。
夜蘭道:“主人你怎麼突然笑得這麼壞?”
我愕然道:“咦,有嗎?我平時都是這樣笑。”
一名舞姬侍女從門外進來,道:“主人,有士兵交來急件。”
我皺眉道:“急件?誰送來的?”
侍女看了靜水月一眼,說:“是珍佛明女皇,繁星夜陛下給靜水月公主的信件。”
佐治大叫道:“公主?!”
我們目光一起射向佐治,靜水月做個勝利手勢道:“我們沒告訴你嗎?我母親是繁星夜女王。”
佐治道:“我一直以為你是花魁。”
靜水月失笑說:“事實上我有兩個身份啊,這次是以公主身份帶兵來帝國尋找皇兄。”
我向侍女打個眼色,她把盛者信件的銀盤雙手奉上,靜水月拿起開信刀一揮,信封口劃出一條破口,她把信件看了一回,說:“唉,看來我要跟你們一起參加登雞大典。”
本來就有心理准備,佐治道:“你就是珍佛明皇室代表?”
靜水月幽幽的偷看我一眼,答道:“當然不止我一個,我和皇兄都是珍佛明代表,敝國的近衛和海軍大將早就到達帝中,回去時將跟他們會合進皇城。”
靜水月回去自己的陣營也是沒法子,但這一去恐怕有段時間無法再見面。
佐治長嘆口氣,說:“看來我在旅行時發生很多事呢,噢,這個磨菇海鮮奄列很香,可以要多個嗎?”
在場中應該是我、佐治、靜水月、安菲四個將被邀請,當我這樣想著時,突然有東西從大廳的窗外有團黑忽忽的東西,定睛一看赫然是只全身黑色的貓頭鷹。
看見貓頭鷹,夜蘭像哨兵般吹起雀鳥似的叫聲,貓頭鷹飛到她肩上。
夜蘭在其腿上取出一個木筒,從木筒中抽出小紙條,讀著道:“我族已經決定參加典禮,天樹大人會帶使節團從水路過來,直接在皇城碼頭登陸。他以代理族長身份下達命令,從此刻起海萍大人為使節團一員,收信後立即召集舊部,五天內到皇城先作准備,並且……咦……呀……這……”
本來夜蘭讀出的內容很正常,但她突然咦咦呀呀的,弄得我們都一頭霧水,美隸問道:“信上寫了什麼?”
夜蘭表情好生尷尬,低聲道:“他說海萍大人此行需要用錢,先問主人借點來用。”
我幾乎跳起來,叫道:“關我什麼事?”
海萍也覺訝異,道:“為什麼天樹知道我在這里?夜蘭你通知他的?”
夜蘭急道:“沒有啊!”
我怒道:“你這個廢柴魔導士在帝國只認識夜蘭,白痴都知你在這里,但憑什麼問我借錢啊?當個臨時族長就囂張嗎?信不信我帶兵鏟平伏……”
夜蘭哀聲道:“主人……”
海萍臉一抽搐說:“廢柴魔導士?喂,我可是貨真價實……嗯?”
話到一半被夜蘭截住,只好喝杯果汁下下火,坐在旁邊的大沙出手掩著這蘿莉的嘴巴,安菲莞爾說:“看在夜蘭妹妹面上,不想借也得借,其實她們也用不上太多錢,別計教了。”
我仍是恨得牙癢癢,拿著餐刀揮舞道:“天樹那家伙,從第一集開始就跟我過不去,分明看准我疼愛夜蘭就來搞竹杠,混蛋!出兵!打爆他!”
夜蘭眼紅紅的低聲道:“主人,對不起……就當是蘭奴跟你借吧……”
被夜蘭半哭的說著,我又忍不住心軟兼冷靜下來,說:“別擺這樣的表情,根本不關你事,乖啦,主人又沒說不借,等下拿錢給你吧。”
明明我很生氣,但為什麼全台的人都在偷笑?
吼!
佐治說:“如果沒邦交的暗妖精族都參加,聖妖精和翼人族恐怕很難推卻,看來小堤你寫的信起作用,你的面子比我更大。”
我苦笑道:“若早知要借錢給他們就不寫了。”
神聖妖精代表人八九不離十是魔導士色鱉,龍煞那家伙不習慣交際,他好可能提早離開皇城,但使節不會只有一個那麼寒酸,其他妖精族人應該已出發趕來。
翼人族就較難估,皇儲雅男跟我也是合不來,而且她們對靜韻恨之入骨,實在猜不到想怎樣。
真是的,吃個早餐都辛苦,是否應該學佐治般早早辭去職務,帶著美女們雲游四海、沙灘做愛?
里安道他們三人小住了兩天,並約定好會合地點,帶著我命令向帝中進發,海萍亦不敢違背天樹命令,這次很明顯是天樹為她開脫,給予將功贖罪的機會,說不定還能幫海棠減輕罪責。
看在夜蘭份上,我給海萍幾十金幣路費,這就很不爽了。
看著侍女們開始收拾行李,佐治又偷偷跑過來,撘著我肩膊道:“看來暫時要道別呢。”
我們兩個大男人站在一旁光看不做,雖然有點對不起女仆們,但現實是真的不想走開,大沙只穿一件紅色寬身開叉長裙,配一對紅色高跟鞋,豐滿身材表露無遺,小沙和舞姬們是同款式的性感女仆服,這六個女人超會擺姿勢,明明是普通地執行李,但好像要斗性感般俯低身、或饒著屁股在牆上拿東西,倒奶饒臀不停出現,而她們有心賣弄身材卻又裝作不知道我們偷看,所以我和佐治都沒打算幫手。
佐治的妃子有孕,他們會在這大屋暫住,然後坐航天船直飛皇城與迪埃里的使節們合流,我問道:“你對愛珊娜親身來有什麼看法?”
佐治道:“她故意離巢,大概想引黎斯龍現身,唉。”
自己的一對子女打生斗死,作為父親的佐治心情可想而知,我拍拍佐治膊頭,說:“黎斯龍不是傻仔,他手上已經沒籌碼,形勢上亦無力回天,我猜想愛珊娜是正在試水溫,如果他願意放棄霸業不再動干戟,好有可能放他一條生路。”
佐治看我一眼,長長嘆氣說:“這件事不容易,正如你跟你二哥的情況,皇室貴族爭權奪利如何容得下感情,自古以來皆如此,要怪只能怪我們生於皇族家中。”
其實我跟亞沙度的情況可能更復雜,我知很難安慰佐治,淡淡然的說:“凡事總有辦法,讓我想想怎樣做吧。”
佐治道:“其實辦法是有的。”
我不禁愕然,道:“計將安出?”
佐治咳了兩聲,目光又回歸舞姬們的屁股上,道:“當我見到小安菲時,就發現還有一個辦法。”
我感到臉頰抽搐,說:“你意思是想我弄大愛珊娜肚子?”
佐治怪笑道:“不愧是世上聞名的聰明人,一點就明,你幾天前不是說有此技能嗎?現在正是使用的時候。”
好半響沉默下來,我亦笑說道:“這叫奸钜任務?即使我有技能讓愛珊娜懷孕,但她跟安菲的個性從根本上有差異,懷孕不代表她會放生另一威脅。”
佐治仰望上空,道:“我知道,但我只能盡力挽救,即使一絲機會也不能放棄,而且作為父親,我仍然相信小愛的根性沒我們想的差,幫個忙,當是給他們一個機會。”
我苦笑道:“你講到這份上,我還能拒絕嗎?不過我心底一直有個疑問,你把愛珊娜嫁我是出於什麼原因?”
佐治呆了一呆,說:“原因?沒有啊,我像是因為政治而逼女兒嫁人的類型?其實是小愛自己的意願,小愛親口跟我說如果世上有一個男人可以吃住她,這個男人非亞梵堤莫屬,就這樣唄。”
我和佐治互望對方,好半響後我們都忍不住微笑,最後是放聲大笑出來。
看著馬車外的風景,夜蘭的聲音傳入耳內,說:“主人,我們現在要去哪?”
車廂中除我以外,還有夜蘭、靜水月、大沙、小沙、芭芭拉,我不想安菲舟車勞累,她今次沒任性留在庭園乖乖休養,待時間差不多才動身去皇城,美隸和兩名舞姬亦留下來照顧她。
我淡然道:“原本想去斯立比城,但你們又不喜歡,那就直接潛入皇城吧。”
靜水月道:“潛入?我們不是受邀貴賓嗎?”
我搖搖頭道:“我是為你好,你身具花魁和公主身份,在皇城大搖大擺出現,應該想像得到情況。”
靜水月聞言沉默,她亮著身份進皇城,肯定是一堆貴公子撲過來獻殷勤。
小沙忽然低聲說:“主人,那個……其實在皇城附近有個隱秘小屋可以去。”
我一歪頭,大沙已經接住說:“就是亞沙度留下的,用作販賣人口那個魔窟。”
手指輕敲窗邊,上次到皇城述職時,亞沙度帶我們一班色鬼去他的秘園買女奴,道:“對啊,他走以後那個大屋應該閒著,但也有可能被手下霸占,我們先在附近找地方住一晚,明天向皇城出發探個虛實。”
突然心里好像想起什麼,我問夜蘭道:“我們是不是忘記拿東西?好像少了什麼似的。”
夜蘭想一想,說:“沒有啊,臨起行前還點了一趟行李,人也都齊了。”
我點頭道:“噢,是嗎,那就好。”
同一時間,佐治全家跟一只白色的龍在吃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