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清醒著沒敢睡著,兩耳緊張地豎了起來,聆聽外面的動靜,哪怕是一根繡花針落地,我想我都可以聽得很清楚。
趙懷孕走後,這個床鋪還留有她的溫度與氣息,在最後的時刻,我選擇了不讓她做我復仇的犧牲品,我不想傷害她,她並沒有錯,不能說她是村長的兒媳婦,就該死吧!
冤有頭,債有主,我要報復的人是村長,不該牽連到別人,況且我已經牽連很多人了,不想讓自己的雙手再沾染更多人的鮮血。
夜很靜,沒有月亮,微風徐徐吹來,吹動樹葉沙沙作響,讓這個安靜的夜凸顯了一種鬼魅可怕的感覺,我身上數以萬計的汗毛孔都不得安寧地敲響了警鈴。
許久許久之後,我終於聽見了很輕很輕的推門聲,我故意沒有插上大門,就是為了等待村長的到來,該來的終究會來,躲避不是辦法。
若想以後高枕無憂,我就必須先結清我和村長之間的恩怨,然後再想辦法除去李媒婆,這兩個人不解決,我就甭想睡踏實了。
很輕很輕的腳步聲慢慢朝我的方向逼近,緊接著聽到堂屋門被推開的聲音,我早已下了床,趴在床沿上,眼睛片刻不離地盯著最後一扇門。
“吱呀”一聲,最後一扇門也被推開了,一個黑影閃了進來,然後迅速地衝到床邊,這個黑影用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舉起了一只手,手里一把明晃晃泛著白刃的刀子,黑暗里看得並不真切,但我確定那是一把刀子。
“小子,老子今夜就送你上西天!”這聲音是極其耳熟的,一聽便知非村長莫屬了,他果然來了,好吧!就讓他活著進來,爬著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村長手里的刀子狠狠地落了下去,對著空空的床被就是一陣猛砍猛刺,幸而我早有預料,要不然此刻我已經血濺當場了。
半響後,他才反應過來,明白床上根本沒有人,除了被子就是枕頭而已,我用隱身符隱形了自己,走到開關之處,驀地打開了燈。
燈亮的瞬間,看到村長被嚇了一跳,臉上突突地冒出冷汗,他緊緊地握著手里的一把水果刀,環顧著空蕩蕩的房間,叫道:“誰啊!是誰!給老子出來!別裝神弄鬼的!”
“哈哈……”我捏著腔陰森森地笑道:“村長,是我,你聽不出我的聲音了嗎?”
“送兒!”他表情甚為差異,兩眼瞪大了,瞪圓了,左右打量一圈,然後大驚失色道,“你在哪里?有種就出來!”
“我現在已經站到你面前了,只是你看不到我而已。”
我冷冷地說道,看到他驚嚇的兩腿都在打晃,忍不住又發出連番陰森的笑聲。
顯然他是笑不出來的,只見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地四處搜尋,試圖看到我,嘴里還在一疊聲地說道:“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怎麼看不到?”
“你當然看不到我了,因為我只是一個孤魂野鬼,其實我早就死了,在你強暴我的媳婦露珠之時,我就已經死了,因為怨氣太重,死不甘心,所以無法投胎轉世,你做得那些對不起我的事兒,我都一清二楚的……”
“不可能!不可能!”他打斷了我的話,踉蹌著朝後退了兩步,手里依然握著刀子,橫在自己面前,似乎這樣才能給他一點安全感似的。
“有什麼不可能的。”
我衝他呵斥道,聲音冰冷,“就因為我死後一直記掛著報仇,怨氣太深,不能投胎,所以閻王爺給了我一個特赦,讓我再活一年,只是為了了斷今生仇怨,你造孽太多,其實閻王爺早就有心想收了你的狗命。”
我扯謊道,這些話都是我靈機一動胡亂想出來的,便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不管他不信不信,只要能嚇住他就行了。
“什麼狗屁鬼魂之事,老子不信。”
說完,他便瘋了似的翻箱倒櫃,連床底下也檢查了,甚至桌子的抽屜都看了一遍,可就是找不到我,這種看不到,卻近在眼前的感覺,與他而言一定特恐怖吧!
“哈哈……”我又陰森地笑了,“現在你相信了吧!我就是一個孤魂野鬼,這些都是拜你們所賜,你和李媒婆狼狽為奸,串通一氣,故意將命里克夫的露珠嫁給我,本來我還有生還的可能,但你卻當著我的面強暴了露珠,然後將她害死了,正因為看到你禽獸的這一幕,以至於我最後氣絕身亡,你說,我該不該找你索命。”
說到後來,我語氣里充滿了恨意,恨不得立刻將村長千刀萬剮了,不!就算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不是我!不是我!”
他聲音喑啞,瞳孔里放大了驚詫,否定道,“真的不是我,是李媒婆逼我,是她逼我這樣做的,你要報仇,找她好了,就放過我這條老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