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去見紅天鵝老板,去以前當然要和李叔打聲招呼,反正我不說,要用車,老吳也會說,而不用家里的車,單獨出去,我不想回來讓玥姑臭罵,再說,古訓說得好,“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我也不能過於隨意了,比如說,石混蛋肯定很希望我出場車禍,一了百了。
李叔有點擔心,說要陪我去,可我拒絕了,他說幫我去約,我也拒絕了。
他說可能見不著,我說沒事,我就試試,見不著無所謂,但我知道她一定會見我,我事先已經和麗麗姐通過電話,知道老板在紅天鵝。
去到紅天鵝,我直接走入那道通向暗門的走廊,剛走了幾步,就從旁邊一扇門里走出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人,我猜也應該是保安。
他攔著我,很有禮貌地說,“孩子,你走錯地方了?”
我搖搖頭,說,“沒錯,我找安姐有事。”
他吃了一驚,說,“安姐,誰是你的安姐?你一定搞錯了。你家長在哪兒?要我幫你聯系嗎?”
我說,“我不知道你在飯店幫什麼級別,不過,你還是一層層報上去,就說有個叫萬人厭的人,想見安姐。去吧。”
我的話里有著不可違抗的自然而然的威勢,這種威勢來自於地位和權勢,像他們這樣的人,一眼就能辨別出這種威勢,他拿出對講機,和上面匯報了情況,然後很客氣地道歉,“不好意思,請你稍等一會,要不要里邊去坐?”
這時有個成人從我身邊走過,很詫異地望了我一眼,當然他以為我也是這兒的客人,看我這麼年輕,自然奇怪了。
我正想答應到里邊坐,站在這兒很怪,那保安的的對講機響了。
他聽著里面的話,只簡單地回答了一個字,“是。”
然後陪著我走進去,走到暗門那兒,把我交給了另一人,進入電梯,卻並不是上次坐過的那個電梯,電梯到了,也並不是上次那層,陪我的人,又把我交給另一個人,我心里猜道,或許這次沒有預約,這些陪我的人,級別有限,不能直接送我到頂層吧。
不過這次這個,倒一次把我帶到了熟悉的地方,也就是頂層,老板的那個房間。
一進去,我就看見了麗麗姐,頗有點意外地叫道,“麗麗姐,你也在這兒?”
我心里明白,麗麗姐在紅天鵝已經混到了高層。
安姐則笑吟吟地坐著,沒起身,只是示意我坐在她身邊,我也就不客氣地坐在她身邊,麗麗姐為我們兩人倒茶。
一股清澈的茶香透人心扉。
我也沒想隱瞞我和麗麗姐的關系,我猜安姐早就知道我和麗麗的關系,我就故意抱怨道,“這麼好喝的茶!麗麗姐,你從來沒給我喝過!”
麗麗姐說,“這可不是我的茶,我可沒有資格喝這麼好的茶!再說,你有空喝茶?”
安姐在邊上噗哧笑了。眉眼流轉地說,“你要喜歡喝茶,常來我這兒啊,只要你敢。”
“我敢倒是敢的,只怕你不願意。”
“我怎麼會不願意?你長得這麼英俊,聽麗麗說,你還很乖巧,還很能干,真叫人羨慕呢。”
安姐的話里帶著一絲曖昧,我知道,安姐雖然是一號的,但一號太多,根本滿足不了安姐,而安姐也沒有結婚,應該是那種超級女強人,可能手下還有不少面首呢。
我嘆氣說,“我也很想啊,安姐,像你這樣的超級大美人,那個男人不想?我可是個大色鬼,麗麗姐一定對你說過?可惜,我們現在處在對敵狀況,我想也不能啊。”
“敵對狀況?怎麼會?小女子從來不與人為敵,只與人為善,何況你,何況你們萬家!”
後面的話不是玩笑了,而是很認真,很嚴肅說出來的,我想,她的意思就是,她從來就不想和我們為敵,可如果我們要以她為敵,她也沒有辦法,口氣沒有絲毫放軟的意思。
我想,既然說開了,我也不必再拐彎抹角,還是直截了當為好。就說,“你知道我監護人之一的琬姑的身份?”
安姐非常凝重地點點頭。
“你可能不知道的是,”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這個琬姑從小生長在宗教氛圍下,她媽媽是中俄混血,在骨子里,我琬姑還是信教的,而且,她特別純潔,對紅天鵝經營的事,特別反感,要是知道紅天鵝的真相,一定會催促丈夫滅了紅天鵝。”
安姐一臉慘淡,她當然相信,要是中央出手,就算一號是她的,她也保不住紅天鵝,雖然她可能毀滅證據,但停止營業是肯定的。
她裝著可憐兮兮的樣子說,“你干嗎非要逼死我呢?聽麗麗說,你是個很善良的人,怎麼能因為我不肯幫這個忙,就把我逼到絕路上去呢?”
“你不肯幫這個忙,我能理解,我也絕對不會逼你。可你如果實際上幫了對方,我就只好把你當作敵人。”
安姐大吃一驚,“我怎麼會幫對方?決不可能。”
“可據我最新得到的情報,石混蛋手里有別人的隱私材料,並用這材料來威脅別人和我作對,我猜這些隱私就來自紅天鵝,而石混蛋就是你們紅天鵝的股東之一,我說得沒錯吧?”
“石混蛋?哦,他!當然不是,怎麼會!”安姐的反應很強烈,也很意外。
“不是?”我也有點意外。
“絕對不是!你問麗麗。”
我望向麗麗,麗麗搖頭說,“絕對不是,紅天鵝是安姐一人的,其他人都沒份。”
想了一想,又說,“你想啊,痴弟,石混蛋這麼變態,這麼喜歡玩弄處女,他要是紅天鵝的老板之一,那新進來的女孩,誰能逃的了他的魔掌?可露露的第一次,安姐就沒給他。安姐很不喜歡這個家伙。只是出於行業規矩,才不能幫你的,你不要誤會了安姐。”
我有點相信了,神情也就輕松下來,可心情又變得沉重,下一步又不知該從何做起了,嘆口氣,說,“要不是,我倒真不會和你安姐過不去。”
“肯定不是,麗麗姐了解我,我絕不會在這事上撒謊。”
“那就算了--可安姐,你也可以考慮幫我啊,你的靠山真就這麼牢靠?你真沒有聽見一點風聲?”
我最近聽到了一點風聲,上面正在調查上海的一些事,而這些事一號肯定脫不了干系。
作為消息靈通的安姐肯定不會毫無所聞。
果然,安姐表情凝重地說,“這些高層的事,我們是無法參與的。”
“可你就是一號的,你否定嗎?”
安姐略有一絲尷尬,但隨即臉色變得嫵媚起來,說,“什麼,老實告訴你,安姐我很開放的,只要我喜歡的,我都不在乎有個,小美人,你有興趣嗎?”
她竟然叫我小美人!
真是變態。
可她臉上流露出的媚意,加上她的美貌,我幾乎要魂飛魄散,可我還不想就此罷休,說,“安姐,我很軟弱的,你要再這樣,我可要忍不住了,可事後我會怪你的。”
“怪我什麼?”眼波流轉,細長的手指抬起來,輕輕指著我。
“怪你對我施美人計啊。”
“瞎說,我又沒事求你,怎麼算是美人計?”
“安姐,你想想,要是他出事了,一定會查他的生活作風,他的都會在案,而你因為有紅天鵝,就會受到特別關注,盡管你關系多,可如果有人想徹底搞倒他,用紅天鵝作為一種證據,也很有力,到時候,完全可以說他就是紅天鵝的幕後老板,你想,你還能幸免嗎?”
“不--不至於吧,畢竟他的地位這麼高,搞他總會有許多顧忌吧?”
“想想當年北京的一號。”
安姐的臉色終於有點變了,變得不那麼自信了。
我又趁熱打鐵地說,“再說了,像石混蛋這種人,暗中踹他一腳又怎樣?他不是從紅天鵝得到的別人隱私,那就是另有途徑,這種喜歡收集別人隱私來威脅人的家伙,其實就是你安姐的天敵,對不對?”
安姐臉色動了一下,說,“這事太重大,我還要考慮考慮。”
她當然要考慮,或者說,不是要考慮,而是要等待,等等看一號的處境到底如何,如果一號肯定保不住,我猜安姐會答應幫忙吧。
我就繼續說,“你要抓緊啊,否則,他要突然倒了,你就沒有機會了,我以前說過,你不幫我,我也不幫你,還可能落井下石,現在看在麗麗姐的份上,我只不幫你,但絕不落井下石,但你要幫我,我就包你無事。”
“你怎麼才能保我無事?”安姐開始談條件了。
“很簡單,我們可以簽個名義上的協議,讓萬家收購紅天鵝,調查的人知道是萬家的產業,就會停止調查,你就安然無恙了。等風聲過去,你再回購,我家不會在乎紅天鵝,對這個產業沒有興趣。你可以信任我。”
“這都是你李叔給你出的主意?”安姐很有興趣地看著我。
“你小看我了,安姐,李叔對今天的事一無所知。”
“噢?”安姐一臉驚訝,含著不相信,不是不相信李叔不知道今天的事,而是不相信我有能力獨自處理這種事。
“安姐,你可別小看他,這小白痴絕對是天才。”
“麗麗,你就這樣大膽地叫萬家掌門人‘小白痴’?”
我們彼此對望了一眼,都哈哈哈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