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雨仇告別解忻怡諸人,沒做半點的停留,徑自趕往皇城的方向,因為路途遙遠,所以他決定加快速度,不過即使這樣,不知道通往皇城捷徑的地依然落在了羽然真珠和楚心雨的後面,前方有著致命的危險正等待著地。
問明了方向,靖雨仇知道要想前往皇城,寧河是必經之路,這也讓他放下心來,畢競以水上功夫而論,還沒有人能夠在水上能夠致他以死命,以前的多次逃亡,也都是通過水路順利遁走的。
不大的流水聲中,靖雨仇抵達了寧河渡口,眼前的情景著實使他吃了一驚,本來以為寧河也只是條不大的河流,沒想到現在呈現在眼前的是條極其寬闊的大河。
一眼望去,以靖雨仇的眼力,方才也只能勉強看到對岸。
所幸的是,雖然河面極其寬闊,但卻是平靜無波,幾里寬的河水靜靜的流淌著,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可能不會知道這里還有條如此寬闊的大河。
整條河水呈現著一種深色,可見其深度頗深。
靖雨仇環目四顧,尋找著渡口,雖然他極擅長水性,不過他並不想就此下水過河,用游的方式過去。
忽然他的目光停下,他發現里許外的地方,有個看起來比較簡陋的渡口,雖然遠遠的看不太清楚,但也可以隱約看到那些一破敗腐朽的木板,而吸引他的,則是渡口外側的河面上,那條小木船。
雖然只是條小木船,但在靖雨仇這等身手之人的操縱下,會不啻於艘縱橫江海的快船。
靖雨仇快步向渡口走去,打算抓緊時問過河再說。
三步、兩步、一步,靖雨仇距離渡口愈來愈近,眼見渡口處向河面上伸展而出的木台清晰可見,他忽地停住了腳步。
拜多次死里逃生、險中求活的經驗所賜,靖雨仇忽地從這簡陋而普通的渡口中感覺到了某種莫名的危險,那種感覺,就像是有個可怕的敵人潛伏在四周窺視一般。
靖雨仇警惕的運起全身的功力,默運功力,探察著四周的動靜,而他的雙足正好踏在了渡口木台的邊緣。
“有人埋伏!”
靖雨仇確定此點的時候,對方也仿佛察覺到了他有所感覺,不等地進入最佳的攻擊范圍,被迫不得不出手了。
“砰!”
正當靖雨仇竭盡全力感覺對方的攻擊路线的同時,一波突如其來的襲擊從下面傳來。
本來就已經腐朽不堪的木板炸成了漫天的碎片,每片碎片都不是毫無目的的亂飛,而訪佛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化做了支支利箭,向著同一個方向,向著靖雨仇的方向傾瀉下來。
“好厲害!‘靖雨仇大叫倒振,偷襲者的真氣運用得極其巧妙,雖然這樣的一招要相當的耗費真氣,不過所帶來的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千百片木屑碎片籠罩了周圍上下兒文方圓的范圍,不敢說每一片都帶有致命的殺傷性,但亦足以令他手忙腳亂一陣了。靖雨仇兒乎可以肯定,對方的下一波襲擊必然會在稍後趁著自己化解木屑碎片時,舊力剛逝、新力未生的當口攻來。
類似的場面見多了,靖雨仇心中早有了對策,幾乎是想也不想,他雙手圈轉,真氣成圓,一股氣流將身周內足以致命的木板碎片全部留成了一團。
雙手間真氣流轉,木屑受到氣機的牽引,倏地乖乖的流人了雙手制造出來的氣場中。
未等靖雨仇完全控制住手中的氣流,然後加以反震反擊,一道銳利的劍氣突破周圍的力場,自下而上的射來。
眼中並沒有來得及看到對方,那股森寒而強烈的劍氣迫使他只能向後退去。
一道燦爛的白色光華從身前劃過,宛若霹靂閃電一樣凌厲。
盡管暫時躲過了這一擊,但對方顯然是亦想到這一擊很有可能奈何不了,早已經預先留下了後繼招數。
那道白色的光華忽地爆開,化做了千百道白色的劍影,虛虛實實使人捉摸不定,到底哪一道影子才是真實的。
而對方同時一掌擊出,正是看准靖雨仇無法及時騰開雙手,更無法及時招架道來自於兩個方向上同時的凌厲攻擊。
靖雨仇審時度勢,立刻看出了對方攻擊的重點。
雖然那千百道如山如林的劍勢凌厲之極,而且看樣子每一個影子都可以在他身上刺出個透明窟窿來。
但他知道這些只是假象,對方真正的攻擊,是那看似平和的一掌,他知道那一掌中所蘊含的真氣要遠遠的強盛於另一邊的劍氣。
當然了,如果只盯著對方的這一掌,雖然另一邊的劍氣不能在他身上真正的刺出千百個窟窿,但一個就足以夠他消受的了。
不敢說是渾然天成,但卻是狡詐刁鑽至極的一招讓靖雨仇難受不已,他當機立斷,不理會重重的劍影,拳頭豎起,徑自迎向了對方手掌。
“砰!叮!”
兩下迎然不同的聲音幾乎是不分先後的同時響起,靖雨仇在做出類似於送死的舉動之前,身體忽地急速旋轉了大半圈。
雖然這只是看似無意義的動作,但其中卻是深含學問。
靖雨仇半側著身子所揮出的一拳,正好重重的和對方的拳風相撞。
而同時,對方的劍氣也已經擊到,眼看就要將靖雨仇的腰肋下直接穿個洞出來。
他腕間的天魔烽已經惜著這一急速旋轉的式子伸縮了出來,恰倒好處又險到極點的恰恰擋住了對方的這一劍。
只是對方是蓄勢待發,准備已久,而靖雨仇則是倉促出手,無論是真氣還是身體,都沒有達到最好的狀態,身體猛然震動之下,他已經連退了幾步,勉強才壓下了翻騰不已的氣血。
而對方想要輕易追擊亦是有所不能,靖雨仇雖退。
但隨手布下的層層氣機卻使她無法如願追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地穩住陣腳。
靖雨仇吐出口濁氣,笑道:“楚小姐別來無恙乎?”
突襲之人,正是早已經抵達此地,做好偷襲准備的楚心雨。
楚心雨玉手握白劍,沒有答話,既然偷襲不中,那麼現在的靖雨仇就不是個等閒的對手了,而至少是與自己功力相當的對手。
靖雨仇暗暗的調息著經脈內有些紊亂的真氣,面借著說話來拖延時間,並不只是爭取時間讓自己恢復到最佳狀態,他還有另外一個顧慮,雖然並不能確實的感覺到,但他總隱約覺得周圍還有其他的危險存在,是還會有突如其來的意外出現,還是楚心雨另有同伴,他並不能確定,如果是楚心雨的同路人的話,居然並不兩人齊上圍攻,這讓靖雨仇頗著實猜不透。
楚心雨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既沒有表現出急於一舉擊倒靖雨仇的急迫,又好像是並不想動手。
靖雨仇深吸口氣,把所有的疑問和剛才氣血翻騰所帶來的不適感排出體外,地緩緩的向前踏出一步、兩步……步步足音仿佛帶著死亡的步點和節奏,他決定主動出擊了。
面對靖雨仇的步步緊逼,楚心雨卻顯得從容不迫。
有恃無恐,握著白劍的玉手不見一絲因緊張而帶來的顫抖。
盡管表面上看起來靖雨仇是氣勢極盛,但他卻心中有所顧忌,楚心雨愈顯得沉著冷靜,他的信心就愈被動搖。
不過靖雨仇的心志何等堅定,經過了多次血戰的歷練,他的精神仿佛一潭死水,即使是面對任何不利的局面,也不會起半點波瀾。
驀地大喊一聲,真氣通過音波攻向楚心雨,同時靖雨仇也開始動了,天魔烽伸展到極點,當頭一劍劈去,沒有任何的花巧,卻有著凌厲無匹的氣勢。
楚心雨輕輕一笑,有如百花綻放般燦爛,嬌俏的笑容映現在她白玉般的臉上,顯得分外的美麗。
她緩緩的抬起握著白劍的玉手,靖雨仇感覺到強勁的劍氣正在形成。
不過那並不足以能夠正面硬檔自己的攻勢,靖雨仇疑惑著。
因為只要她有著一絲的遲疑和閃避,自己就可以成功的通過微小的空隙直奔木船,揚長而去。
面對靖雨仇強猛的攻勢,楚心雨柳眉都不動一下,她抬臂揚手,從白劍處涌起了強大的劍氣,也是一招正面擊出,競然是同歸於盡的架勢。
靖雨仇吃驚的同時,他感覺到背後忽然出現了強烈的氣機,很顯然,身後的某個方位同樣有著潛伏的敵人。
他忽然明白了楚心雨為何有恃無恐,兩個不遜色於自己的好手兩面夾擊,無論如何都幾乎是必勝之局。
知道到了九死一生的絕險時刻,靖雨仇感覺到身後的敵人無論是功力還是那份帶給他的警覺感,都要強過楚心雨,可見背後的敵人才是真正棘手的敵人。
靖雨仇在瞬間就做出了判斷,全力以赴的對付來自後面的攻擊。
身體又一次旋轉了半圈,天魔烽在身側幻化出了無數的劍影,像面屏風一樣最大幅度的抵擋來自身後敵人的攻擊。
而楚心雨那道凌厲的劍氣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全力抵擋了,靖雨仇暗一咬牙,手臂弓起,橫肘而出,以肩頭硬接了她的這一道劍氣。
“噗!”
大篷的鮮血炸開。
靖雨仇的天魔烽蕩開,卻並沒有承受到想像中的氣機壓力,反而是身體一輕,險些讓體內真氣走人岔路。
心中大叫不好,靖雨仇知道這次實在是栽到家了,身後的確是有個楚心雨的同伴,但她不知道用了什麼特殊的功法,讓自己感覺到對方正在全力自後方襲擊而來,以至於造成自己的判斷失誤,只能用較少的真氣來硬接楚。
乙雨的劍氣。
不過此時已經來不及補救了,肩上傳來的劇痛和那道迅速侵人體內的強勁真氣讓靖雨仇知道自己在楚心雨的凌厲一擊下受傷頗重。
看到一擊得手,楚心雨臉上禁不住泛起了勝利的微笑,盡管剛才給予靖雨仇重創的一擊中有些投機取巧、得到他人之助的嫌疑,但畢竟毫無疑問靖雨仇是傷在了自己的手下,而且看樣子,離將靖雨仇擊斃在自己手下的目標亦為時不遠了,而楚字世家的振興同樣也是指日可待。
靖雨仇默默的運功暗察自身,發現情況實在是壞得無以復加,身體所受到的這一擊雖然不足以斃命,但半邊身子到現在依然酥麻,真氣運行不暢。
與楚心雨平手相斗,兩人尚且勝負未知,那麼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繼續硬戰的話,必然會凶多吉少,況且身後還有個神秘未知的敵人。
知道只能兵行險著了,靖雨仇伸手人懷,同時臉上浮現出了微笑。
楚心雨心中大訝,不明白為何到了這種時候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靖雨仇一面極力的以最快的速度加緊疏通體內的經脈,一面緩緩的從懷中露出了一件東西的一角。
以楚心雨的冷靜沉穩,極少有可以在瞬間就能影響到她的事情,不過當看到靖雨仇手中略微露出一角的物體,即使是楚心雨,也在瞬間內覺得熱血上涌。
那是件色澤鮮艷的艷桃紅色的肚兜,露出的一角上依稀可以看到上面繡著的金黃色的鳳凰圖案。
眼見對方的情緒大受影響,靖雨仇知道時機一閃即消,不容他有半點的猶豫。
趁著楚心雨精神波動的時候,靖雨仇運起真氣,一擺天魔烽,一道劍氣擊發而出。
楚心雨面露冷笑和殺機,揚起白劍,以真氣碰真氣,化解了他的這一次偷襲的進攻,雖然她也被迫退後了一步,但並不足以讓她閃出條可以通過的空隙來。
不過靖雨仇的真正目的也只是將她迫得後退一些而已,並沒有指望可以真的憑借這一劍就能夠殺出條適走的路來。
“砰!”
的一聲大響中,地面上忽地出現了個大洞,靖雨仇奇跡般的消失不見了。
楚心雨一怔,眼前的奇景實在是她從所未見的,靖雨仇竟然能夠從地下遁走。
她也是反應極快,雖然不知道靖雨仇用了什麼方法可以迅速的在地面上弄了個洞出來,不過此時他必然是借著這一招直撲渡口處唯一的木船。
楚心雨立刻轉身,預備給要從水中冒出要搶上木船的靖雨仇予以當頭一擊。
“嘩啦……”
靖雨仇帶著滿身的土屑,忽地自原地鑽出,在楚心雨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一劍軌出。
完全沒有預料到靖雨仇會做出這樣的反擊,楚心雨摔不及防下,只能白劍豎起,恰恰擋住了這一擊,而兩人的真氣氣機相互衝撞抵消,一時間竟形成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此時,占到上風的,便是天生體力優勝一籌的男人了。
靖雨仇竭力前衝,讓沒有了真氣優勢的楚心雨再也招架不住,驚呼聲中,兩人齊齊摔落入河內。
危急中,楚心雨一掌拍出,將渡口外伸展而出的木台劈得碎片價飛,而她也借著這一掌的反震之力,成功的落人到了那條木船上。
靖雨仇則是一路落人了河中,卻沒有激起半點的水花。
小小的木船隨著楚心雨的踏上而不住的搖晃起來,蕩起了一圈圈的水波,而當她想要竭力通過雙腿來穩住木船的時候,卻始終是無法如願,木船反而搖晃得更加厲害。
楚心雨知道自己熟識水性和操船,在河面上打到的時候絕對是吃了大虧。
不過沒等她想到什麼好辦法擺脫這種窘境,靖雨仇卻已經是不給她任何翻轉的甘會了。
毫無征兆下,木船的船底忽地在水中發出問響,一道細細窄窄的裂縫忽然出現,在河水滲人的片刻工夫後,船底再也承受不住壓力而爆裂開來,河水直接噴涌而上,幾乎將楚心雨全身淋個濕透。
楚心雨知道形勢不妙,嬌叱一聲,白劍發出數道劍氣,直擊水下。
劍氣炸開了河面,卻無法攻擊到已經潛入到水底深處的靖雨仇,而在她的一波攻擊過後,靖雨仇卻從水底直接躍上了船頭。
楚心雨想再行攻擊,不過受損的船剩卻已經再也無法承受住兩人的重量了,河水以極快的速度淹過船舷,很快兩人就只能在水中打斗了。
眼看船體即將沉沒,完全不識水性的楚心雨無奈之下只能向上躍起,暫時延緩一下沒人水中的時間。
而半個身子已經沒人水中的靖雨仇則面帶笑容的注視著躍人空中的楚心雨,等待著她落人水中的那一刻。
此時的楚心雨心中旁惶無計,當她落人水中的時候,亦就是只能任靖雨仇割宰的時刻了,可恨的是她此時卻是毫無辦法挽回頹勢。
一聲清亮的呼嘯響起,從後面的渡口處躍起了一道人影,直接向河面跳了下來。
靖雨仇、楚心雨兩人一起望去。
楚心雨看到一身黑衣的羽然真珠如飛而來,目的顯而易見是來救援她的,不過此時楚心雨的心中是又喜又憂。
羽然真珠本來是躲在一旁不想搶她的風頭,但如今戰況的形勢突然急轉直下,令她不得不出手了,不過合楚心雨憂慮的是,雖然羽然真珠的武功要強過自己,而且更是強過靖雨仇,但同樣的,她也是不識水性,同深通水性的靖雨仇相比,絕對未交手便先吃了大虧。
而靖雨仇看到的情形自又不同,他眼中所見到的,是一個身材嬌小,但卻是縱越如飛的女子正飛速趕來,而此人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筆直修長的美腿。
雖然靖雨仇所見過的諸女中,差不多是人人都擁有一雙美麗的玉腿,但明顯此女給他的感覺不同。
她腿部的曲线仿佛帶著種很奇妙的魁力,讓人一見之後便很難忘記,而那種破空而來的步伐和動作,卻又是渾然天成而沒半分破綻。
靖雨仇心中暗凜,暗想此女必然是在腿上有著特殊的功夫,對他來講,以往擅長掌法、拳法、劍術的好手遇到過無數,卻真的沒有遇到過一個擅長腿上功夫之人。
轉瞬之間,羽然真珠已經足尖點在渡口木台處,整個身子高高的躍起,直接跳到了楚心雨的上方,同時一條銀线自她手中發出,以極快的速度射人了水中,而隨著她的手腕回抖,楚心雨的身體忽地凌空後退,被拉回了岸上。
靖雨仇幾乎看得發呆,完全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有如此奇妙的招數。
而就在他猶豫的一瞬間,眼前銀光閃動,對方的攻擊已經就在眼前。
此時靖雨仇水中的功夫發揮無遺,身體轉折得有如岸上一樣自在如意,天魔烽自動伸縮護體,將銀线的攻擊架開。
通過銀线,兩人的真氣首次交鋒。
直到這刻,靖雨仇才看清羽然真珠手中握著的銀线前端,是個可以伸縮展開自如的銀爪。
要不是天魔燒光滑鋒利,這一下劍身就要被銀爪鎖死了。
真氣透過兩人的兵刀相交,靖雨仇身體一震,本來就已經受傷的身體幾乎無法抵御住對方強大的真氣,而借著水波的力量,他勉強化解了羽然真珠的這一招。
同樣的,受到靖雨仇天魔烽反震之力的羽然真珠也不好過,即使是兩人相隔幾大,但透過銀线所傳來的震力讓在空中無處借力的她也不得不凌空翻身,向後躍回了岸上。
靖雨仇上身不動,雙腿擺動,推動水流緩緩的讓身體向對岸移動著。
雖然肩頭處的傷口早已不再流出鮮血來,不過被冷冷的河水刺激,依然是一陣陣的酥麻酸痛。
但他依然是松了口氣,要不是剛才自己在情急下施展出了僅僅是習得皮毛的土君厚澤的遁地術,在瞬間就擺脫了楚心雨的糾纏遁人了河中,令羽然真珠一時間措手不及,只憑借兩人夾擊的力量,不但自己無處遁逃,反而此時會已經屍橫在地了。
而現在大概已經沒事了吧,看樣子羽然真珠和楚心雨兩女都不諸水性,那麼自己現在就可以從容的順河而去,逃之夭夭了。
知道已經得脫困境的靖雨仇並不急於立刻過河逃竄,他的身體隨著水流上上下下的搖動著,注視著岸邊的二女。
楚心雨雖然剛才吃了個大虧,但並沒有受傷,但三人間隔著已經拉開了十數大距離的河面,任憑楚心雨有再大的怒氣和不服,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靖雨仇並不想就此輕易的離開,雖然不是特別重的傷。
但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夠好起來的,而對面那咬牙切齒的楚大美人心雨,則就是罪魁禍首。
“楚小姐,何不下來共浴啊!”
靖雨仇高聲調笑著。
楚心雨大概是想起了早些時候靖雨仇偷窺她沐浴的情景,粉臉陣紅陣白,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如果靖雨仇此時不是在水中,而是就站在她面前的岸上時,可能會在瞬間就被她給撕成碎片了。
靖雨仇大笑起來,“心雨小姐,我還記得你那浴桶中的身體哩,尤其是那對奶子…嘿嘿廠他住口不語,以免真的把楚心雨刺激得跳水一戰,盡管他對此是求之不得的。
一邊的羽然真珠抓住氣得幾乎要瘋狂的楚心雨,一雙美自冷冷的注視著靖雨仇,卻沒有說半句話。
靖雨仇心生凜意,對方的目光仿佛有若實質,像兩把利箭一樣直透過來,竟然使什麼身出股莫名的寒意。
羽然真珠冷冷道:“靖雨仇?”
靖雨仇挑挑眉毛,排除心中異樣的感覺道:“不知這位美麗的姑娘是何人呢?”
羽然真珠的臉上不帶半點笑意,渾身充滿了肅殺之氣,“羽然真珠!”
“羽然…真珠?”
靖雨仇詫異起來,“嗯,我剛好認識個叫羽然鳳的家伙,他不會是你的什麼人吧。”
羽然真珠同樣一挑秀眉,淡淡道:“家父。”
靖雨仇忽地大笑起來,一副見到極其滑稽的事情的樣子,同時也讓羽然真珠和楚心雨有些摸不著頭腦,暗忖這家伙是不是頭殼壞掉了,怎麼會突然大笑不只。
笑了一陣,靖雨仇忽然正色道:“真珠姑娘實在是麗質天生,美麗非常啊!”
羽然真珠嘴角邊終於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畢竟她還是個年輕少女,聽到對方贊嘆自己美麗的言語,還是覺得分外順耳的。
她搖搖頭道:“靖雨仇,我現在有收了解你這個人了,不過即使你再能花言巧語,也不會讓我放棄對你的追殺。”
靖雨仇抬手輕拍水面,大半個身子向上拔起。
他搖頭道:“我現在有些懷疑了,羽然風……這樣的娘娘腔,怎麼能生出你這樣美貌的女兒出來,難道……難道……羽然風這家伙不是你的父親,而是你的母親?”
辛辣的嘲諷讓羽然真珠神色一變,不但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見,而且身上散發出的那股肅殺之氣愈發的濃重了,“不知死活!”
她一字一句的說著。
靖雨仇依然在不知死活的大加嘲笑著,“哈哈,如此說來,那只有一種可能了,羽然風這娘娘腔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是別人……啊!”
聽到靖雨仇的這句話時,羽然真珠的臉色劇變,她的雙腿忽地行動起來,徑自跳向了河中。
楚心雨驚呼一聲,她知道羽然真珠與自己一樣是個旱鴨子,想在水中戰勝靖雨仇,哪怕是已經受傷的靖雨仇,都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羽然真珠的動作實在太快,讓她根本沒有阻攔的機會。
而當羽然真珠的一口氣用盡落下河面的時候,讓楚心雨和靖雨仇為之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寬寬的河面仿佛變成了塊可以來回奔行的土地,羽然真珠的雙足踏上,竟然絲毫沒有浸人到水中,兩條修長筆直的玉腿快速的交相踩踏著水面,支撐著她的身體不落人水中。
靖雨仇心中的驚駭無以復加,他知道遇上了個難得一見的絕頂輕功高手,不知道羽然真珠的輕功傳自於何方,看起來有些像傳說中的大武王朝的不傳之秘——皇炎腿。
不過現在可不是他加以確定的時候了,這種可以登水面如踏平地的絕世輕功,足以使戰局發生逆轉。
“啪!”
羽然真珠的身法如電,轉瞬間就接近靖雨仇的身周不足三丈,她手腕抖動,長長的銀线帶著前端的銀爪忽地化做了道長長的鞭子,直接向浮在水面上的靖雨仇沒頭沒腦的抽去。
對方的動作實在是快到了極點,靖雨仇完全是下意識的身體反應,天魔烽向上一拍檔過了這一擊。
而這一次銀爪依舊沒能鎖死天魔烽,卻也震得靖雨仇的手腕間一陣劇痛,差點讓整只手脫離身體而去。
眼見羽然真珠又踏前逼近幾步,銀线長鞭呼嘯而來,聲勢力道更逾前次。
靖雨仇此時手腕還在發麻,哪敢硬接,頭一縮,身體不見怎樣動作,整個人已經筆直的快速沉人到了河面以下。
讓羽然真珠的這一鞭直接打在了水面上,致使她徒勞無功。
羽然真珠不做稍稍停留,畢竟這種以絕頂輕功在水面上奔行,不能有絲毫的停頓,要不然真氣一時接繼不上,必然會導致速度減弱,以至於掉落河面。
她在河面上不停的來回奔走,靖雨仇潛人到水底深處也是暗暗叫苦。
要知道他此時肩頭受傷,導致真氣外泄,並不能在水底支持太久,而如果就此潛向遠處,再一探頭的時候必然會被羽然真珠守株待兔般擊個正著。
靖雨仇一面極力的穩住心神、摒住呼吸,一面想著應對之道。
岸上的楚心雨瞧得又驚又喜,她沒有想到羽然真珠居然有這樣高明的輕功,可以踏水而不沉,她遠遠的叫著:“真珠!千萬別放過了他!”
隨著潛人水中的時間愈長,靖雨仇覺得兩邊的耳鼓都有些微痛的感覺,顯然是真氣無法再支撐水下的呼吸了。
心中一橫,靖雨仇收斂心神,放開了體內的真氣。
羽然真珠正在水面上大兜圈子,預備在靖雨仇剛出未出的時候給予他迎頭痛擊。
而此時,一個強大的真氣從身下的水面處涌出,水流向四周翻起,爆起一股股的浪花。
羽然真珠知道這是靖雨仇要做出的乾坤一擊,勝負也只在這一招閒,所以她並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四周的水流忽然急劇的旋轉起來,一股森寒的劍氣從漩渦中間處透出。
羽然真珠足尖一點水面,驀地直躍人空中,手中的銀线帶著呼嘯之聲,直擊劍氣最為濃烈的所在。
“嘩嘩”水聲中,天魔烽透開水面而出,劍未到,劍氣先發。
羽然真珠的銀爪恰恰與天魔烽做正面接觸,但卻突然快速的旋轉起來,長長的銀线順著天魔烽的劍身直纏下去,撲人水面。
一聲異樣的聲音響起,因為水面的阻隔而顯得有些沉悶。
銀爪人水處泛起了血紅色,可見靖雨仇必然已經中招。
雖然靖雨仇絕對是吃了大虧,但羽然真珠也沒有占得太多的便宜,靖雨仇危急中發出的劍氣脫離天魔烽劍身,直接斬向了她的胸前。
幸虧羽然真珠的反應極快,身體極力的做出了後仰的動作。
饒是如此,她胸前的黑衣衣襟也化做了碎片片片漫天飛舞。
大半截雪白如玉,和黑色的勁裝形成鮮明對比的滑膩肌膚顯露出來,從那隆起的半邊肉球看來,羽然真珠最貼身的肚兜都已經被靖雨仇的劍氣掃碎了半邊。
不過沉人水中的靖雨仇卻是看不到這一幕春光乍泄了。
雖然沒有受傷,但險之又險的情景讓羽然真珠也嚇出了一身冷汗,靖雨仇的反擊之頑強,也使她敬佩不已。
不過自己的銀爪之下向來無活口,而且河面上漂浮的血紅色表明靖雨仇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一口真氣將盡,羽然真珠伸掌猛拍河面,借勢拔出了已經陷入水中的玉足,安然的飄落回岸邊。
楚心雨大為興奮,先脫下外衣替她蓋住外露的春光,一面興奮地道:“這次靖雨仇一定是死定了!”
“嗯,死定了?”
不知如何,羽然真珠忽然生平第一次對戰果產生了動搖,她並不能肯定靖雨仇到底是生是死。
寧河的河面依然寬闊,河水依然流動著,忽地水面分開,靖雨仇慢慢的自水中爬上了對岸。
對面的楚心雨和羽然真珠瞧得又驚又佩,實在想不到靖雨仇是如何在那種凌厲的攻擊下逃得性命的。
靖雨仇抹去臉上的水跡,大口的呼著氣,周才羽然真珠的一記銀爪,正好擊中了他未受傷的另一肩,不但弄得肩頭皮開肉綻,而且讓這條手臂處的經脈也為之不暢。
自己拚著全身的經脈受創,強運一口真氣從水底潛過了寧河,也同時暫時逃離了兩女可以直接攻擊的范圍,只是身上的傷,就不是一日兩日能夠好得起來的了。
看看寧河對岸的兩女,靖雨仇高聲叫道:“兩位美人的大恩,靖雨仇沒齒難忘,日後定當有所圖報!”
而隔著寬闊的大河的羽然真珠和楚心雨二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靖雨仇站直身子,快速的消失在對岸的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