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長驅直入
林子軒沐浴完畢,換了身干淨的衣服。
出來時,秦雨寧已讓丫鬟們備好飯菜,坐在院子里等他了。
“軒兒定然餓了,快坐下用膳吧。”
“謝娘。”
林子軒坐入她身邊,接過她親自乘好的米飯,拿起筷箸,風卷殘雲地吃了起來。
一桌的飯菜很快被他掃蕩清光。
秦雨寧仔細地打量著林子軒,見他雙目精光深藏,氣息隱而不露,再不似之前般鋒芒畢露,訝然道:“一小陣時日不見,軒兒的武功似又有了長足的長進,連娘現在都無法看透軒兒的虛實了。”
林子軒笑了笑,“孩兒不久前,與骷髏尊者交了手,過後有了一些突破。”
“軒兒竟與骷髏尊者再度交手?”
秦雨寧聽得臉泛凝重,略有擔憂地問,“軒兒沒有受傷吧?”
林子軒的武功近來突飛猛近,秦雨寧雖對他信心十足,但骷髏尊者畢竟是武尊,武功非同小可。
林子軒弱冠之齡,技藝與經驗絕沒法跟爐火純青的骷髏尊者相比。
上回林子軒便是在骷髏尊者後上受了傷,秦雨寧的第一反應便是怕他再次吃虧。
見母親擔心的模樣,林子軒咧嘴一笑,“孩兒僅受了點小傷,兩三日便痊愈。骷髏尊者的傷可比孩兒重多了,我猜他現在肯定還躲在某個地方療傷。”
“經過與骷髏尊者一戰,孩兒現在該與爹相去不遠了,若再碰上骷髏尊者,孩兒定教他吃不了兜著走。”
林子軒沉著聲,語氣中泛著無比強大的自信。
秦雨寧這才松了一口氣,美目異彩連連地看著他。
那臭男人當初好吃懶做,秦雨寧差點沒給他氣死。
好在他播下的種,成長得越來越讓人驚喜,她就不再跟那臭男人計較什麼了。
“是了,娘來帝都究竟要辦什麼緊要事,有什麼用得著孩兒的地方?”
說起這件事,秦雨寧有些猶豫起來。
司馬瑾兒與林子軒自幼訂婚,她深知兒子對他這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愛得有多深,他能在她的勸說下接受聞人婉下嫁給莫鵬,但要他接受司馬瑾兒解除二人的婚約,那是絕無可能的。
秦雨寧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了,若被他知道他心愛的未婚妻司馬瑾兒,在背負婚約的情況下分別跟幾個男人發生過夫妻關系,秦雨寧不敢想像林子軒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見母親遲疑不決的模樣,林子軒皺了皺眉,“莫非有什麼事,是不能讓孩兒知道的?”
他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是關於瑾兒的對嗎?”
秦雨寧心中一嘆。
他的兒子早已不是涉世未深的初哥,以他現在的武功,瑾兒的異常遲早會被他發現,瞞是瞞不了的。
她只好先道:“娘此番來帝都,當然是另有要事,與瑾兒無關。”
秦雨寧隨後將九洲國君被人種下媚毒的事,跟林子軒粗略地說了,聽得後者眉頭直皺。
“一會,軒兒與娘一道進宮,希望軒兒來自《修真神訣》的超凡靈力,能驅除聖上的龍體內的媚毒。”
聖上的媚毒,由司馬瑾兒指使傾城宮持典人雪姬親自種下,秦雨寧雖聽到解毒的全過程,但即使她願意以身相救,以聖上如今的身體狀況,也斷無能力與人行房。
林子軒的到來,讓秦雨寧重新點燃希望,借以《修真神訣》的超凡靈力,說不定會有奇跡出現。
林子軒幼時曾隨秦雨寧進過兩次宮,在他印象中,九洲國君李翰是個非常隨和的男人。
每趟進宮,國君總是叫他那群年齡與他相仿的小公主們帶著他四處游玩,聽到這樣的事,林子軒自然義不容辭,一口應下。
聊完這事後,秦雨寧才隱晦地提到司馬瑾兒。
“方才說起瑾兒,她長期居於帝都,日常接觸的都是高官貴胄、世家權貴,日子久了難免會跟軒兒的感情有些疏離。正好軒兒來了,這段時日多些到玉滿樓去,跟瑾兒走動走動,多與她増進未婚夫妻間的感情,知道嗎?”
林子軒微感錯愕。
秦雨寧是怎麼知道他與司馬瑾兒近來的感情有點疏離?且聽她的意思,似是要他在帝都多停留一段日子,與司馬瑾兒多些接觸。
他的母親應該很清楚,眼下南蠻人隨時可能侵犯雲州,更加危險的魔龍則在暗中潛伏,讓他在帝都每多停留一日,蓬萊島的危機也會加深一分。
而且她那句司馬瑾兒日常接觸的是高官貴胄、世家權貴,更是在暗示著什麼……聯想至此,林子軒明白了。
秦雨寧恐怕已知道司馬瑾兒紅杏出牆之事!唯獨這個解釋方說得通。
九洲國君被種下媚毒,確是大事,但與秦雨寧本身並無直接關系,只有他的未婚妻司馬瑾兒,才值得秦雨寧一個人勞師動眾地在這樣的節骨眼趕赴帝都。
林子軒沉默片晌,終於開口道:“娘已知道瑾兒身上發生的某些事情,對嗎?”
“瑾兒身上的事……”
秦雨寧秀眉輕蹙,有些狐疑地道,“軒兒……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林子軒輕輕一嘆,“看來,娘已發現瑾兒暗中已有了情人。”
“原來軒兒……早已經知道了?”
秦雨寧睜大美目,吃驚地望著他。
她以為林子軒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哪曾想,他似乎比自己更早知道這件事。
秦雨寧語氣頓時有些責怪,“這麼重要的事,為何軒兒沒與娘說?”
“孩兒也是不願娘擔心,因此才瞞著娘。”
林子軒沉聲道,“再者,跟瑾兒有關系的男人一定很不簡單,孩兒至今仍未弄清楚對方的身份,在未搞清楚事情之前,孩兒自然不能隨意聲張。”
“軒兒能如此冷靜,娘甚覺欣慰。”
秦雨寧輕舒一口氣,“你與瑾兒的婚事天下皆知,這樣的事情一旦傳出去,不管是瑾兒還是你,以及玉滿樓,蓬萊宮,名聲都會受很大影響。”
“事實上,娘早在昨晚便跟瑾兒談過,她也沒有任何隱瞞地跟娘坦白了。”
林子軒一震,急問道:“瑾兒跟娘說了些什麼?”
“瑾兒她……並沒有透露對方是誰,也沒有吐露她那麼做的原因,但娘能知道那並非她的本意。旁枝末節的東西軒兒無需知曉,軒兒只需要知道,瑾兒心里仍是有軒兒的,不然她不會表現得那麼痛苦。”
林子軒聽得臉色變幻不定,心里雖是五味雜陳,但母親透露司馬瑾兒心里仍有他的話,多少令他好受了許多。
“瑾兒是娘一早便內定好的兒媳婦,自她父母雙亡後,娘便將她當親生女兒般看待,任何人敢打她的主意,老娘手中的蓬萊仙劍第一個便劈了他!”
秦雨寧十分罕見地在林子軒面前露出殺意,可以看出,她是動了真怒。
頓了頓,秦雨寧又接著道,“有件事,還得告訴軒兒。”
“什麼事?”
“瑾兒她,其實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林子軒皺眉道:“什麼身份?”
秦雨寧香唇輕吐:“傾城宮現任宮主。”
“甚麼!”
林子軒震驚地道,“瑾兒她……她並不通曉武事,怎麼可能是那神秘的昆侖山傾城宮宮主?”
秦雨寧輕輕一嘆:“這是娘親耳聽到的,娘本來也不敢相信,但親眼目睹了瑾兒出手,不信也得信。直至此刻,娘依然不清楚瑾兒的武功到了何種地步,但依娘的推測,她至少是接近武尊的層級,甚至可能就是武尊級,與清一真人跟白鹿先生同一個層次。”
“這……這怎麼可能?在瑾兒身上,孩兒完全感應不到任何內力波動。”
林子軒努力地回想著與司馬瑾兒相處的一點一滴,他這大才女未婚妻,給人的印象除了高貴典雅外,真的從她身上看不出任何會武事的跡象。
秦雨寧只好把她跟秦松夜潛玉滿樓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林子軒這才震驚地接受這個事實。
“傾城宮的奇功絕藝十分罕見,娘懷疑傾城宮的門人能夠完美地隱藏身上的內力,令人誤以為只是個普通人。”
“瑾兒的身上隱藏著太多秘密,偏偏她從不透露半分。”
秦雨寧頭疼道,“娘能大致猜到,瑾兒眼下正在密謀著某件大事,雖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但絕不是好事。”
“軒兒,這段時間,你要多些跟瑾兒一起。娘隱隱有種感覺,軒兒或許是現今唯一能夠影響到她決定的人。”
林子軒聽得深吸一口氣:“我明白了,娘。”
秦雨寧點點頭,款款起身:“時候也不早了,軒兒先與娘進宮一趟吧。”
“嗯,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
母子倆隨後低調地進入皇宮,衛皇後的人隨時都在恭候,當即便將他們迎進後宮。
秦雨寧專程讓衛皇後支開與馨妃有關的人,只留下她們三人與九洲國君李翰共處一室。
看著李翰灰白的臉色,林子軒眉頭深皺,“情況很不妙,我感覺到聖上伯伯的氣血在逐漸枯萎,照這樣下去,恐怕聖上伯伯堅持不了三日。”
秦雨寧臉色一變:“這麼嚴重?”
衛皇後聽得花容失色,死死地揪住林子軒的手臂,“子軒,救救你聖上伯伯吧。”
林子軒臉色凝重,他輕輕拍了拍衛皇後美麗的纖手,安慰道:“皇後姨娘,子軒定當盡力一試。”
“娘,請幫孩兒把聖上伯伯扶起來。”
林子軒脫了靴子,盤腿坐到李翰身後,待到秦雨寧二女將他扶坐好後,林子軒這才深吸一口氣,示意她倆放手,隨後全力運轉《修真神訣》。
靈力在周身鼓蕩游走,秦雨寧跟衛皇後二女看到林子軒身上,陡然散發出一層朦朧的金光,都不約而同地睜大了美目。
大陸上的內家高手,即便到了秦雨寧又或清一真人這般層次,全力運功時,至多只能產生如薄霧般的淡淡氣霧。
像林子軒這般全身籠罩著一層金光的,簡直聞所未聞。
如此奇景,令得二女對他的信心陡然大増。
當林子軒將灌滿了靈力的手掌,輕輕印上國君李翰的後背時,後者“啊”
一聲,腰身突然挺直,不再似之前般搖搖欲墜,同時一雙眼睛也睜開來。
“聖上……”
衛皇後喜極而泣地撲了過來,好在她尚算清醒,知道二人正值運功關頭,沒敢去觸碰他的身體。
“皇後,朕醒了嗎?啊……劍姬,你也來啦?”
“是的,聖上,妾身來了。”
秦雨寧坐了過來,關切地問,“聖上,你現在感覺怎樣?”
李翰大口地喘息幾下,才艱難地道:“朕……感覺好了許多,就像上次劍姬為朕運功時一樣。”
隨著林子軒靈力持續的輸入,李翰灰白的臉色逐漸變得紅潤起來,不多時,臉色看上去已如常人一般。
秦雨寧跟衛皇後一陣欣喜。
《修真神訣》果然神異,連媚毒這種罕見至極的東西,它都有克制之效。
然而就在林子軒以為他的靈力見效之際,方松開手,便聽到李翰“啊”
了一聲。
“朕……感覺全身突然有些乏累……”
他的臉色雖不像上次那麼快般重新蒼白下去,但氣息已聽得出有些粗重起來。
三人臉色同時一變。
林子軒凝重地道:“孩兒的靈力,看樣子僅比娘親的真氣有效一些,同樣沒法持久,更無法根治聖上伯伯體內的媚毒。”
衛皇後頓時梨花帶雨,不住地以衣袖擦拭面頰,“這……這可怎辦才好?”
秦雨寧握住她的手,道:“姐姐先別急著傷心,妹妹尚有一個法子,或能一試,但需要姐姐這兩天先做好准備。”
衛皇後如溺水之人般,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緊緊反握著她,“雨寧妹請說。”
秦雨寧看了兒子一眼,將她拉到一旁:“姐姐先跟我來。”
二女在內殿密語許久,才重新走出來。
林子軒全神貫注地為李翰輸送靈力,並沒有刻意去偷聽,他只看到衛皇後出來的時候,臉色很是奇怪。
看上去又是擔憂,又是希冀,俏臉上偶爾還有紅暈閃過,看得林子軒分外奇怪。
離開皇宮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回去的路上,林子軒詢問秦雨寧道,“連孩兒來自《修真神訣》的靈力也無解,娘真有辦法可解聖上伯伯的媚毒?”
秦雨寧臉色有些古怪地道:“此事……娘晚些再跟軒兒說,軒兒現在首要之事,便是看緊瑾兒。待娘返回院子後,便由李執事送軒兒到玉滿樓去吧。”
說起來,林子軒距上次到帝都見司馬瑾兒已有一段時間,內心深處說不想她那是在撒謊。
縱發生了一些事,在林子軒心中,他依舊無法去怨恨她。
當下便點頭道:“嗯,就照娘的意思。”
車子送秦雨寧回去後,李執事便駕車赴往玉滿樓。
在快到的時候,林子軒拉開簾布,拍了拍駕車的李執事肩膀,道:“有勞李執事了,我在這下車便行。”
李執事見離玉滿樓尚有數百步遠,車子一會功夫便可至,不禁感到納悶。
但自家少爺既要在鬧市下車,他這做下人的自然不能違背命令,便任由林子軒去步行。
林子軒繞著玉滿樓的外牆,不急不躁地緩緩前。
玉滿樓的外牆高逾數丈,算上帝都所有的宮苑院落,除皇城外,便只有沂王府的牆門與玉滿樓高度相若。
對普通人來說,不從正門進內的話,單是要攀爬過這數丈之高的外牆便極為困難,更別提玉滿樓里所請來的護樓武師,日夜帶著惡犬輪流巡視,一旦被逮住,除要被痛打一頓外還免不了被送去官府,事後蹲大牢的下場。
高手更不願這樣做,玉滿樓最令人著迷的地方,便是她並非人人可進,但凡能進的都是九洲國的上層名流。
偷偷摸摸地進一來有失身份,二來玉滿樓內賓客如雲,其中真正的高手,若被抓住,立刻名譽掃地,沒人敢冒這樣的風險。
何況高達數丈之高的外牆,即便帶上工具,想要攀越也絕非易事。
然而這一系列阻礙因素,在林子軒眼里全都不存在。
當他運轉《修真神訣》心法時,他的靈覺從四面八方向外擴展,范圍直達兩百丈。
此范圍內發生的一切,都清晰無誤地落入他的眼中,耳中。
他能感覺到高大的外牆內,此刻有幾個人,正往何處步去。
他們在高聲攀談的內容,也一字一句地被他聽進耳里。
林子軒圍著玉滿樓的外牆走了兩三刻鍾的功夫,他忽然縱身一躍,一個翻騰躍進了玉滿樓。
刻下離最為熱鬧的夜晚尚有不短的時間,黃昏時分的玉滿樓,是一天里較為安靜的時刻,但仍不時有穿著華麗的世家公子們出現在林子軒的視线中。
運轉《修真神訣》後,倚靠著超凡的靈覺,以及足以目視數百丈之遠,耳聽數百丈之遙的目力耳力,林子軒一路上避開了一切視线,閒庭信步般地往司馬瑾兒居住的小樓行去。
走了約數刻鍾的功夫,司馬瑾兒的小樓遙遙在望。
玉滿樓內,平日里如百花園荷清池等地方最是熱鬧,除此以外,各個庭院也有許多人不時出入。
唯有司馬瑾兒這座閨香小樓,是整個玉滿樓最為清靜的地方。
沒有她的允許,甚至就連十一位才女們,也不能隨意地出入。
林子軒沒有發現司馬瑾兒的芳蹤,卻意外地地遠遠看到,兩個熟人正坐於小樓後方的花園亭子里,舉止間相當親密。
赫然是那煉器宗宗主張延明,與玉滿樓十一位才女之一,跟林子軒算得上頗為熟稔的上官雨兒。
林子軒此刻正藏身於一株茂密的參天大樹上,雖然雙方之間隔著超過一百五十丈的距離,但他居高臨下,經《修真神訣》大幅增強的目力,將二人的行為舉止看得一清二楚。
同樣的,兩人之間的對話也不絲不漏地進入林子軒耳中。
上官雨兒親密地挨靠在張延明的懷里,語氣顯得雀躍。
“是真的嗎,明哥,瑾兒真的答應我倆的事了?”
張延明在她粉嫩的臉上吻了幾下,他那帶著一絲磁性的嗓音道:“我還會騙雨兒不成。”
上官雨兒也在他臉上回吻了一下,“明哥怎會騙雨兒,只是雨兒高興得有些不敢相信罷了。我們十一個人雖然在帝都已算薄有名聲,但我們的名聲可說都是瑾兒給的。因此在玉滿樓里,瑾兒的話便如同旨意一樣,沒有得她點頭,就算是我們幾個也不敢隨意地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
“明哥能說動瑾兒,雨兒實在不敢相信。”
張延明聽得嘴角一揚,將她一把摟在懷里,一只手直接從上官雨兒的衣領探了進去。
“雨兒盡可放心,瑾兒既已親口答應將你下嫁於我,便絕不會反口。你若不敢相信,一會瑾兒來了,你大可親自問問她。”
上官雨兒被他揉得一聲嬌吟,渾身乏力地癱軟在他身上,嬌喘著:“好明哥……別嘛,一會被瑾兒看到了,人家的臉往哪兒擱……晚上,晚上再到人家房里來,雨兒給明哥操個夠……”
遠處的林子軒,聽得有些吃驚。
作為名揚帝都的十一位才女之一,他所認識的上官雨兒,在他面前總是淺笑倩兮的溫柔模樣,林子軒當真是想不到她會說出這般露骨的話語來。
但讓他更意外的是她與張延明的關系。
從二人的對話聽來,分明是上官雨兒跟張延明郎情妾意,前者因自身原因,擔心司馬瑾兒不允許其私下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而張延明則表示他已取得司馬瑾兒的應允。
之前司馬瑾兒親自為張延明的獨子張聞雲牽线,欲將凌仙兒牽线給對方,再到蜀山上的偶遇,林子軒察覺到張延明看見自己時一刹那的異常。
結合當日那人將他未婚妻抱上樓去行歡時所展現出來的身手,林子軒便嚴重懷疑對方就是張延明。
可是眼前的情景,卻讓林子軒對自己的結論產生了動搖。
玉滿樓的十一位大才女,個個都才貌雙全,都是萬中無一的大美人,容貌氣質足以與百合或月見相媲美。
像上官雨兒這樣的美人,在帝都追求者極眾,下嫁給一宗之主的張延明,絕不會埋沒了她的身份。
上官雨兒若與張延明成親,必是穩坐正妻之位。
在這樣的情況下,司馬瑾兒跟張延明之間有奸情,完全說不通。
在林子軒皺眉苦思之際,司馬瑾兒蓮步款款地來了。
她今日身穿藕荷底的絲綢宮裙,長裙委迤拖地。
如雲的烏黑秀發輕挽著淡雅的隨雲髻,上面插著一根由五彩寶石而造的金簪,與她瑩白如玉的耳珠上,那兩顆湖綠色的小巧寶石相互輝映。
隨著她的蓮步輕移間,隱約能見到她玉足上穿的是一雙潔白的小巧繡鞋。
林子軒心中便是一凜。
他母親果然沒有騙他,林子軒的心神才完全放在張延明二人身上,一個不覺,司馬瑾兒已悄聲無息地出現,如今他的靈覺大幅擴展了他的五官,也就是現在,林子軒才終於察覺到司馬瑾兒身上的一絲不同。
普通人的腳步,一般或是沉重或是輕浮,而練武之人因下盤穩,腳步則非常凝實。
可是司馬瑾兒不同,她的蓮步落地無聲,輕輕柔柔,很容易讓人誤認為她不諳任何武事,實則是她的腳步收放自如,就連他母親也未能達到這樣的層次。
司馬瑾兒出現,讓上官雨兒一陣手忙腳亂,她飛快地推開張延明的手,一臉埋怨地低聲道,“瑾兒恐怕已經看到了,都怪你……”
張延明不以為意,“雨兒緊張什麼,我們二人的關系,瑾兒又不是不知道。”
他的回答,讓上官雨兒更是一陣氣惱,她撇過臉去,坐離開他的身邊。
張延明見狀,笑了笑,對步入亭子的司馬瑾兒道:“瑾兒來得好,你告訴雨兒,你是否已經應允了我們二人的親事?”
司馬瑾兒款款坐下,看著上官雨兒美目中的期待,她輕輕點頭,“雨兒的心思我都知道了,這件事,我答應了。”
“真……真的嗎?”
上官雨兒聽得歡喜不已,“雨兒真的太高興了,謝謝你,瑾兒。”
張延明揚起嘴角,“親耳聽到瑾兒的答復,這回雨兒高興了吧?”
說罷,他伸出手,將上官雨兒重新摟回懷里。
上官雨兒象征性地掙了掙,轉惱為喜地說道:“這還差不多,唔……”
她話尚未說完,嘴唇已被張延明給堵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明……明哥,別這樣,瑾兒還在旁看著呢……”
張延明的行為舉止,顯得十分的輕浮,與他一宗之主的身份很不相符。
遠處的林子軒,也看得冷哼一聲,對上官雨兒這樣一位才色雙全的美女委身於張延明,而感到相當不值。
就在林子軒已推翻原初的想法,認為司馬瑾兒與張延明之間可能是清白之際,張延明隨後的舉動,將林子軒徹底激怒。
上官雨兒又羞又惱,不住地用力推開身上的男人。
但張延明不為所動,依舊摟著她的身子,在她臉上狂吻。
這時司馬瑾兒淡淡地開口道,“夠了吧,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
上官雨兒趁機脫離了張延明的懷抱,臉色無比的羞紅。
張延明見狀,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這里是瑾兒的地方,誰敢說些什麼。就算是那惡侍女待會來了,瑾兒不也有人在外頭守著嗎?”
上官雨兒有些奇怪他所說的這些話,便是在這時,張延明看著二女,嘴角逸出一絲奇怪的笑意。
隨後在上官雨兒震驚的目光中,只見張延明一只大手,竟隔著司馬瑾兒的絲綢宮裙,撫上了她那修長的美腿。
而更讓她不敢置信的是,司馬瑾兒竟只是有些不悅地蹙了蹙眉,並沒有上官雨兒預想中的動怒。
在遠處林子軒怒不可遏的目光中,只聽到張延明嘴里嘖嘖稱贊道:“瑾兒的腿不僅美得不可方物,連觸感也是如此地動人。”
說罷,他竟將司馬瑾兒的雙腿同時捧了起來,靠在他的大腿上,大手順著宮裙的裙擺摸了進去。
司馬瑾兒黛眉輕蹙,修長的美腿象征性地掙脫了幾下,皆被張延明緊緊握住。
後者更是得寸進尺地摘下了她一只繡鞋,露出包裹著白襪的一只精致玉足,大手握了上去,又揉又捏,旁若無人地把玩了起來。
一旁的上官雨兒看得俏臉羞紅,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男人,對創立玉滿樓的九洲國大才女做出這般親密的舉動。
更讓上官雨兒不可思議的是,司馬瑾兒竟沒有阻止張延明的舉動,任由他肆意愛撫著女子最為私密的一對玉足。
司馬瑾兒精致小巧的玉足,在張延明手里來回揉捏,後者把玩玉足仍不夠,隨後還將她的藕荷底色的絲綢宮裙往腿上一卷,司馬瑾兒那對圓潤修長的小腿,頓時出現在三人眼前,雪白得晃眼。
上官雨兒看得俏臉一片通紅,芳心呯呯直跳。
林子軒則是看得雙目幾欲噴火,渾身都在顫栗。
他又怎看不出來,張延明是故意在上官雨兒面前這麼做的,他純粹是為了彰顯他與司馬瑾兒的關系。
看著張延明此刻臉上露出的自豪與得意,林子軒怒火中燒,殺氣幾乎要壓抑不住。
就在這時,林子軒聽到腳步聲傳來。
過了十幾個忽吸的功夫,司馬瑾兒收回了雙腿,把被張延明褪下的繡鞋重新穿好。
見到張延明似是又貪得無厭,司馬瑾兒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夠了,別得寸進尺。”
張延明眉頭一挑,接著才啞然道,“原來是有人來了。”
一個婢女走了過來,恭敬地道:“小姐,小春來了。”
司馬瑾兒頷首,“知道了,下去吧。”
“是。”
張延明聽到來人,便摟著上官雨兒起身,道:“那惡侍女來了,我跟雨兒便先走了。”
在林子軒強忍著怒火的目光下,張延明摟著上官雨兒的纖腰,施施然地離開司馬瑾兒的後花園。
不多時,二人便跟前來的侍女小春迎頭碰上。
那小春打量了二人一會,見上官雨兒小鳥依人地模樣,便徑直前行。
林子軒強忍著對張延明的殺意,從樹干上躍下。
拍了拍身上的塵葉,林子軒往司馬瑾兒所在的亭子走去。
他沒有放緩腳步,因此沒一會,便不可避免地跟那惡侍女小春正面碰頭。
“站住,我們小姐身子不適,不見客,請回吧。”
林子軒停下腳步,直盯著她,“又是你?難道上次的教訓對你而言仍不夠嗎?”
林子軒本以為他的話會令小春發怒,沒想到的是,她那雙令人極不舒服的小眼,眯了眯,回復林子軒的語氣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嘲弄。
“姓林的,你以為你跟我們小姐有婚約,便能當自己是玉滿樓的主人?哼,今時可不同往日了,用不了太長時間,玉滿樓便會換一個男主人,屆時就算是我,也隨時可以把你掃地出門。”
“給我滾!”
林子軒淡淡道。
小春驀地瞪大一雙小眼,臉色陡然猙獰起來:“你敢叫我滾?該滾的人是你才對!”
只見她十指的指甲,忽然間變得無比地尖銳,且顏色也變得發綠,下一刻,她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朝林子軒飛身撲來。
她快,林子軒比她更快。
一腳踹出!“呯!”
的一聲悶響。
小春“哇”
的發出一聲慘叫,以比方才撲來時更快的速度,向反方向彈了出去。
“砰!”
她的後背直直撞上一株大樹,噴出一大口鮮血,捂住肚子痛苦地掙扎著要起身。
林子軒有些意外,他這一腳用足了三成功力,本意是打算要她的命的,沒想到這惡侍女的武功如此強,居然沒能把她踢死。
“你……你……我要殺了你……”
一眼陰狠的小眼,死死地盯著漫步走來的林子軒,瘋狂的怨恨和殺意,足以讓一般人為之膽寒。
林子軒輕輕一腳,將她踹出數丈遠,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小春瘋狂地慘叫著,“我的一身武功……沒了……沒了……林子軒……我的主人……絕不會放過你的……”
林子軒沉下臉來。
剛才一腳沒能將她踢死,林子軒本著一絲仁慈地打算破去她的丹田,廢掉她一身武功便算,眼下看來,這惡侍女根本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一類人,永不會心生悔改的。
他終於下定決心,決意將這令人憎厭的女人除去。
林子軒一只手掐住她的脖頸,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在他不住的用力下,小春那怨毒無比的眼神逐漸開始散渙,生命飛快地流逝。
“軒郎……”
一聲熟悉的輕喚在身後響起。
林子軒回過身,司馬瑾兒的倩影出現在他眼前,他不由得輕喊一聲:“瑾兒。”
林子軒的出現,讓司馬瑾兒出現了刹那的失神,但這神情轉瞬即逝。
林子軒則看到了她美眸中的一絲驚喜,這令林子軒心頭的郁結消退了大半。
只聽到司馬瑾兒輕聲道:“軒郎,看在瑾兒的份上,饒了小春一條性命,行嗎?”
林子軒毫不猶豫地松開了手,小春的身體頓時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司馬瑾兒見狀,略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隨後讓聽到聲響趕來的下人將小春抬走。
待到只剩二人時,司馬瑾兒才問道:“軒郎是什麼時候來的?”
“不久前才剛,到的時候恰好娘出了門,我便先往瑾兒這邊來了,哪知又碰上你那可惡的侍女。”
林子軒扯了個小謊。
“是這樣啊。”
司馬瑾兒目光閃動,不知在想著什麼。
林子軒裝作什麼都不知,問她道:“是了,娘比我早到帝都,應該跟瑾兒說過咱倆的婚事明年提前的事情吧?”
司馬瑾兒愕然道,“夫人……並沒有與瑾兒說起呢。”
“這事娘跟瑾兒說也一樣嘛,怎的非要我親自說呢?”
林子軒抓了抓頭,接著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司馬瑾兒的神態反應。
見她輕咬了幾下香唇,眉目間既有些欣慰,又有些哀怨,還夾雜著毫不掩飾的愧疚,看得林子軒心頭劇震。
瑾兒她……果然仍是愛著我的!林子軒再也忍不住,將她一把摟進了懷里。
“軒郎……”
司馬瑾兒輕輕推了一下,發覺推不開他,才任由他摟著。
感受著司馬瑾兒香軟嫩滑的身體,已久未與她親熱的林子軒,小腹開始升騰起一團欲火來。
林子軒的嘴重重地朝司馬瑾兒的香唇吻了下去。
“軒郎,別……”
林子軒不禁有些氣餒,又有些惱怒,司馬瑾兒能任由張延明那混蛋輕薄,而他這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僅是要跟她親嘴,她卻又抗拒了起來。
想起秦雨寧跟他說過的那些話,林子軒把心一橫,毫不理會司馬瑾兒輕推他的雙手,雙臂摟得更加實緊,吻得也更加用力起來。
司馬瑾兒掙扎了一小會兒,便火熱地回應起了林子軒。
她緊緊地摟抱著林子軒,像要把自己的嬌軀完全揉進林子軒體內似的,她的香唇不住地吮吸著林子軒,不願讓他放開片刻。
欲火在兩人體內瘋狂地燃燒著。
兩人瘋狂地擁吻。
在司馬瑾兒忽然“呀”
的一聲驚忽中,林子軒紅著眼睛,將她攔腰抱起,連走樓梯的時間也片刻不想浪費,縱身一躍,腳尖輕飄飄地在樓檐處輕點,便來到司馬瑾兒的閨房外。
“軒郎,別這樣……”
不顧司馬瑾兒嬌弱的反對,林子軒將她的未婚妻重重地扔到床上,隨後褪去全身衣物,壓了上去。
秦雨寧三番四次地提醒他,要多與司馬瑾兒接觸,増進兩人的感情。
他跟司馬瑾兒有婚約在身,兩人又早已發生過肉體關系,增進感情最佳的方式,除行房外,沒有第二個選擇。
在司馬瑾兒動人心魄的一聲呻吟中,林子軒胯間那根堅硬的長龍,直入未婚妻潮濕無比的花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