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魔龍來襲
安王不僅人長得胖,舌頭也較尋常人肥厚。
當他張嘴把聞人婉的玉足含入嘴里時,聞人婉只感到安王一條大舌頭又肥又厚,熱得令人心顫。
更令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的是,安王這條大舌對她的五只纖趾上卷下舔,連緊湊的趾縫也不肯放過,靈活得像條小肥蛇。
聞人婉被他舔得臉蛋紅撲撲的,極是羞澀。
“王爺……別這樣好嗎,太羞人啦……”
“婉兒的小腳……當真是人間極品!簡直太美啦!”安王一邊吻吮著,一邊語無倫次地贊嘆著。
看著他雙目放光,迷醉不已的樣子,聞人婉心頭羞赧,但想著自己已答應他的追求,既已算是他的女人,便由他去吧。
她所經歷的兩個男人,林子軒和莫鵬雖也對她的雙足頗為喜愛,但都沒有達到眼前安王這樣的程度。
看著他對自己的腳兒又舔又掃,從一根根纖細的腳趾到足縫,再從微露青筋的腳背到白皙柔軟的腳底,連一丁點的地方都不放過,倘若被他抱上床,脫得光光的,也不知屆時的情景會把眼前的男人刺激成什麼樣子。
想到這里,聞人婉不禁一顆芳心卜卜直跳,下身更濕了。
“王爺,婉兒的腳都被你親得滿是口水了……”
一番舔吻,聞人婉已感到開始有些情動。
安王的唾液早已沾濕了聞人婉的這只玉足,聽到美人嗔怪的話語,他的嘴方戀戀不舍地離開美人兒的玉足。
他伸出手緩緩地將聞人婉的碎花羅裙往上一卷,聞人婉雪白如玉的一截勻稱小腿,登時映入安王的眼簾。
“當真是……太美啦!”
安王的喉嚨“咕嚕”地動了動,暗吞了一大口唾沫,雙目放光,肥厚的胖手掌探了上去,輕輕地揉捏起來。
聞人婉給他肥胖的大手摸得渾身燥熱,嬌軀有些難耐地扭動著。
“王……王爺……呀……”
話音剛落,她的身子已給安王一把摟住,整個人橫坐在他的大腿上,身軀緊緊挨靠著安王那胖軟的肥軀。
把玩了一會聞人婉的美腿玉足,安王早已是欲火高漲,胯間的肉棒已硬得快破衣而出,終忍不住,一把將她摟入了懷中,大嘴往懷中玉人的紅唇吻了下去。
“唔……”
聞人婉一聲嬌吟,紅唇被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安王肥厚的唇舌破開了她雪白的貝齒,整個侵入她的檀口內。
聞人婉被他吻得嬌喘細細,不知什麼時候,她的纖手已環過安王的脖子,緊緊地與他摟在了一起。
兩人唇舌交纏。
安王在聞人婉的嘴中瘋狂索取她甘甜的香津,在他那有力臂膀的緊摟下,聞人婉的身子與他無縫緊貼著。
換作身強體壯的莫鵬,聞人婉此刻挺拔的酥胸必會被擠壓得變了形狀。
然而與身寬體胖的安王緊抱在一起,聞人婉的嬌軀幾乎被一團肥肉所包裹,軟軟綿綿的,令她感到分外舒服。
熱吻了好一會兒,兩人在喘息中唇分。
安王緊緊地抵著聞人婉,胯間已經硬如鐵棒。
聞人婉的下身也已一片潮濕,她喘息著道。
“王爺……眼下非是貪歡作樂的時候,我們還得盡快趕往榆歸城呢……”
話雖如此,但聞人婉的語氣並不堅定,假若安王打算在這個時候要她,已被挑逗得動了情的她未必拒絕得了。
出乎聞人婉意料的是,安王竟是點點頭,道:“婉兒說得對,現在正是辦正事的時候,沒有多余的時間容許我們兒女情長。”
聞人婉松了一口氣:“王爺……”
安王“呵呵”一笑,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能得到婉兒的應允,本王已高興得不知如何形容。何況本王與婉兒最重要的第一次,必須留待到大婚之夜,本王定要給婉兒留下最美好的回憶,豈能那般草率。”
“王爺!”
聞人婉羞得滿面通紅。
“哈哈……”安王不禁開懷大笑。
朝思暮想的美人兒終於垂青於自己,待諸事事了,兩人的婚禮定要操辦得風風光光。
他現今四十出頭的年紀,精力已遠不如年輕時,須好好保存體力,待到與聞人婉大婚之時,他才有足夠的精力應付這國色天香的新婚妻子。
一想到洞房花燭之夜,他將在這絕色端莊的美人兒身上盡情地馳騁,安王的心便如熊熊燃燒的烈火般熾熱。
蓬萊島北端,隔海相望的龍湖峰,山巒起伏,渺無人蹤。
怒濤不知疲倦地拍擊著北面島岸的礁岩,平素的時間里,縱有人靠近龍湖峰,也一般只能從南面或東面登陸。
除了身上長有翅膀的鳥兒,普通人想從西邊或更為凶險的北面登島,無異痴人說夢。
可是此刻,卻有一群人從龍湖峰北面的海岸礁岩處攀登上了島,並進入了龍湖峰。
這一行約四十余人,年齡從二十多至四十不等,個個身著勁裝,太陽穴高高鼓起,目光炯炯,顯都非尋常之輩。
眾人翻山過嶺,俯瞰而下,卻見山峰腹部出現一個蜿蜒的藍色大湖,直通大海,一領頭模樣的矮壯大漢便朝眾人一打手勢。
“是那里了,大家下去吧。”
“是,領騎大人。”
眾人應了一聲,隨即加快步伐。
眼前的這四十余人,便是沂王手中的王牌,幽冥七十二騎當中的精銳之師,那矮壯大漢便是七十二騎的副領騎顧發。
從接到沂王命令的第一刻,他們便由水路火速南下,由東州海域登臨龍湖峰。
沂王還命工匠將戰船改頭換面,以求快速的同時掩人耳目,由此可見沂王對此是勢在必行。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山腹的湖岸邊。
眾人等候了約兩三個時辰,要等的人仍遲遲未現,便有沉不住氣的隊員問道。
“領騎大人,約定的時間是辰時,現在都快午時了,那人不會出什麼狀況吧?”
正閉目養神的顧發,隨之睜開眼睛。
“等多一個時辰,還沒來,再派個人去看看。”
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時間悄無聲息地溜過,顧發蹲坐的大石上站了起來,“老陳,你去看看?”
遠處,一個精瘦的男子應了一聲。此人在進入七十二騎之前,是軍中最頂尖的斥候,哪怕再陌生的環境,對其而言也如自家後花園般出入自如。
就在他剛准備動身時,他“咦”了一聲,指著前方:“大人,人來了。”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道身影出現在林中,幾個呼吸間,身影已來到眾人眼前。
好快的身法!
眾人面上不露痕跡,內心卻相當受震動。
來人身法之快,在場的每個人都沒法做到這種程度,哪怕是顧發,也小吃了一驚,皆因純身法而論,他自問也要遜於來人半籌。
來人立定,對顧發拱手道:“見過顧領騎。”
“竟是端木公子親來?”
看清了對方的模樣後,顧發感到極是意外。
端木維並非石保騰安插於蓬萊宮的人,他的身份比那幾人要尊貴得多。
他的祖父不老神仙端木邈,嚴格上講可算是他們王爺的心腹,這個秘密除石老外,就只有他們兩個領騎與石老安插於蓬萊宮的心腹知曉。
端木維親自現身,證明蓬萊島必有事發生。
顧發道:“端木公子比預定的來晚了,我還擔心有什麼意外發生,剛想派人去一探究竟。”
“說來話長。”
端木維拍了拍錦衣上的灰塵,“蓬萊宮最近在島上布置了很嚴密的監控網,想要不被發現地離島並不容易。至於我親來的原因,除為了避免被人察覺之外,更重要的,是有件事必須親自告知顧領騎。”
顧發道:“端木公子請說。”
端木維環顧周圍眾人一眼,道:“顧領騎帶來的共多少人?”
“共四十騎。”
顧發答道,“王爺只留下八騎在身邊,另二十四騎近日要執行一項任務,其余的都在我這了。這四十人可先隨端木公子藏身到蓬萊島,待其余人手到齊,就隨時可以等待動手的時機。”
端木維搖頭道:“計劃有變,諸位恐怕須先留待於此地。”
眾人頓時愕然。
顧發皺眉道:“蓬萊劍姬布置在島上的防護網,即便嚴密,也不至連登島都不行吧?”
端木維緩緩道,“蓬萊劍姬此次不僅在防著魔殿,還意在防著一頭從未聽聞過的魔龍,島上的監測網由她一手布置,極其嚴密。只要毀掉一處,臨近的監測點會立即向周圍匯報異常,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在這樣的情況下,顧領騎這四十騎潛入蓬萊島難度與風險都極大。”
顧發聽得嘿然一笑。
自沂王組建幽冥七十二騎以來,每趟交給他們執行的任務哪個不是艱難險阻?
到他們手上,哪次不是手到擒來。
蓬萊劍姬秦雨寧或許能讓他有所顧忌,但對象換成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他又怎會放在心上,眼下的任務實屬簡單,他只覺端木維實過於小心謹慎了,不禁甕聲道。
“憑借端木公子對島上監測網的了解,我們完全可做到殺了他們的人而神不知鬼不覺。只要掌握到劍姬之子的動向,我們甚至不用等其余人手到齊,都可以先一步提著此子的人頭上呈給王爺。”
端木維沉聲道,“事情若能如此簡單,便好了。”
“顧領騎來得早,若晚出發幾日,當能收到他們千里飛鴿送給王爺的信函。”
顧發愕然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端木維陰沉著臉,一字一頓地道:“問題出在劍姬之子林子軒身上,此子弱冠之齡,修為已超越了蓬萊劍姬,達武尊之境。除非兩位領騎率幽冥七十二騎全員聯手,否則絕無取此子性命的機會。”
“甚麼!”
“這……這怎麼可能?”
話音一落,眾皆嘩然。
顧發瞪大眼睛,滿臉震駭:“消息可屬實?”
端木維冷哼一聲,“這是經白鹿先生與清一真人親口所證實,絕不會錯,哼,想不到本人也看走了眼。”
顧發深吸了一口氣。
幽冥七十二騎,每個成員皆是一等一的高手,甚至在只出動七八人的情況下,便足以牽制像石保騰這樣的老牌武宗。
這也是他們在明知蓬萊宮高手雲集的情況下,仍敢來混水摸魚,准備行刺林子軒的原因。
九洲國地大物博,明面上的武宗雖才三個,但各大世家宗門接近這個級數的高手也不是沒有,死在他們手上的早已超過一手之數。
因而哪怕林子軒有近乎武宗的修為,他們也毫不畏懼。
但假若林子軒已晉入武尊之境,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九洲國千百年來的歷史,從未有武尊級高手被人圍殺的記錄,大陸上盛傳的,能殺死武尊的,只能是另一個武尊。
不過沂王已給他們下了死命令,得不到林子軒的人頭,一個個都得提著腦袋回去,他們已沒有退路。
何況七十二騎聯合起來,威力之大,所向披靡,未必會輸,顧發有絕對的信心可將林子軒斬於刀下。
任務一旦完成,下半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想到這里,他冷笑一聲,“我們幽冥七十二騎,已殺了不下五個近乎武宗級的頂尖高手,武尊,那更好。這次正好拿他來祭旗!”
“據爺爺透露,大才女司馬瑾兒早已是沂王的女人,林子軒的人頭,沂王看樣子是勢在必得的了。有七十二騎出手,林子軒在劫難逃,那麼雙修玄女……”
“將成無主之花……”
端木維那對細長的丹鳳眼精芒閃爍,心中冷冷一笑,隨後恢復如常。
“在七十二騎全員匯合之前,只能先委屈顧領騎了。稍後我會派專人來與諸位聯絡,這張地圖列出了蓬萊宮的各個監視點,請顧領騎收好,接下來會有用。時間不多,我須盡快回去,以免惹人懷疑。”
“端木公子,請!”
“告辭。”
端木維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山林里。
“原本以為這次任務不難,想不到出現這樣的變數。”
“領騎大人,那劍姬之子若真入武尊之境,恐怕……”
顧發掃了發言的人一眼,“我們幽冥七十二騎,什麼時候怕過人來?”
“那倒是,只不過……”
“沒有只不過!”
顧發甕聲道,“劍姬之子的人頭,王爺是勢在必得,絕不容許任何人阻撓。武尊之境又如何,取得他的人頭,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下半輩子吃香的喝辣的,要女人有女人,誰人有我們般快活?”
一番話,說得眾人一顆心蠢蠢欲動。
沂王這次分別交付給七十二騎兩項任務,一個是劫掠蓬萊宮准備運到榆歸城的百萬銀兩,一個則是暗殺劍姬之子林子軒。
前項任務由正領騎夏候力主持,他帶領七十二騎中武功較次的二十四騎前去執行。
而後項任務,則由副領騎顧發帶領最精銳的四十騎先行探路,後續剩余的三十二騎還會到此匯合,由此可見,在沂王心中,殺掉劍姬之子方是重中之重。
可想而知,這次任務若完成,沂王的賞賜,將豐厚到所有人沒法想象。
在榮華富貴的驅使下,眾人的顧慮一掃而空。
顧發見狀,便吩咐下去:“先在這里扎營。”
“王爺的大軍很快便會抵達雲州,與南蠻人開戰在即,接下來的這幾日,大家先養精蓄銳。”
這時有人提議道:“領騎大人,趁天色還早,我到山林里打些野味來如何?”
顧發聽得喉嚨動了動。
出發得匆忙,這幾日他們一直用干糧果腹,嘴里早淡出鳥來,便道:“嗯,快去快回。”
七十二騎里的每個成員,除身負高強的武功外,每個人都有各自拿手的絕活,這提議進山打野味的成員被眾人喚作老手,三十來歲,是頂尖的山林獵人。
只要他出馬,沒有一趟不是滿載而歸的。
平時只要小半個時辰,他必定返回,可這次卻花了整整一個多時辰,回來時還兩手空空。
一大幫人都在等著他的野味,見他空手而回,都感到錯愕不已。
“空手而回?老手,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顧發皺眉道:“打不到?”
老手搖了搖頭,說:“真是怪了,此處山林茂密,又與周邊的群島相連,就算沒有大型野味,打上幾只野兔野鳥也絕不成問題。但我一路尋到了峰頂,半只動物的影子都見不到,也聽不到任何蟲鳴聲,整片山林一片死寂。我走過的山林算是多的了,卻從來沒遇到這樣一個古怪的地方。”
被他這麼一說,眾人安靜下來觀察,這才發覺,湖岸邊上周圍也是一片寂靜。
蜿蜒的藍色大湖上,湖面平滑如鏡,半天連只魚兒的蹤影都不見,很是反常。
“沒野味就沒有吧。”顧發不以為意地道,“反正干糧多的是,將就吧。”
說完,他打開干糧袋,吧唧吧唧地啃吃了起來。
眾人也各自拿起干糧在湖邊進食。
“哎,本指望老手的野味能解解肚子里的饞蟲,哪知碰上這麼個鬼地方。”
“就是,我說老手,要不哥幾個隨你再上山瞧瞧,說不定剛才你看走眼了呢。”
幾個跟老手相熟的成員圍坐在一塊,有人提議道。
老手沒好氣道:“老子在山上晃了整個時辰,連根毛都沒見著,要去你自個兒去吧,我反正是不想再離開隊伍了。”
“哈哈哈……”
“我說老手,你該不會是怕了吧?怕你就直說,我們不會笑話你的。”
話雖如此,但其中的取笑之意卻是毫不掩飾。
老手毫不動氣,“你們懂什麼?這處地方……有問題。”
“什麼問題啊?”
老手望了望寂靜無聲的四周,壓低了聲音,“你們知道嗎,大自然但凡強橫如虎豹之類的食肉動物,在它們的活動范圍內,沒有任何生物敢接近。只是最起碼,飛鳥蟲蟻一類的東西還是有的。這片山林太干淨了,干淨得很反常。”
“可在我剛才勘察發現,山林中其實有不少野物活動過的痕跡,但至少都是個把月前留下的了。沒有屍體,似乎山中的大小野物遇上了什麼可怕的事物,一夜之間化作鳥獸散,沒有任何生物敢繼續在這個地方棲息。看看這個大湖吧,它明明直通大海,但我們來到這兒這麼久,你們可曾在湖里見到半條魚?”
在場的皆是刀口舐血之輩,膽粗氣壯,對老手一番言論自是取笑個不停。
“得了吧,難不成這山林里聚居著一群猛虎不成。”
“就算是猛虎,一刀一只,來多少也不夠咱兄弟宰的,我說老手,你好歹也是山林里出身的,膽子也忒小。”
“懶得跟你們說了。”
老手搖了搖頭,自顧自地啃起了干糧。
見他這個樣子,幾人笑得更開心了。
就在這時,湖心忽然一陣冷風吹過,岸邊的四十余人均感覺皮膚一寒,人人身上起了雞皮疙瘩。
顧發眉頭一皺,抬頭望去,卻見湖面上不知何時起了濃霧。
轟隆隆……
頂頭也傳來了雷鳴悶響,一大片烏雲就好像憑空出現似的,傾刻間,蓋住了原本碧藍如洗的天空。
眾人抬頭望天,顧發不禁低罵一聲:“這鬼天氣!”
濃霧伴隨著寒氣,加之雷鳴轟響,看樣子是要下雨了,好在顧發這副領騎有個人專用的一頂大帳篷,由隊里專人攜帶,四十個人勉強能擠擠。
“噼啪!”
正當帳篷扎好,天空一聲暴響,紫色的閃電掠過天際,雷暴聲震耳欲聾,大雨頓時傾盆而下。
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從天空砸下,四十余人擁擠在營帳里,由於地面濕透,人人只能站著,連領頭的顧發也不例外。
帳篷外風急雨大,電閃雷鳴,地面很快漫起了積水,濃霧也已彌漫到了帳內。
白色的帳篷如同一夜扁舟,在風中雨打中搖曳,雨霧從帳縫直滲入內,透過狂風吹起的縫隙往外看去,天地已是白茫茫一片,分不清東西南北。
眾人身上又濕又寒,還擁擠在一起,雖是問題不大,但總歸不是很好受,不禁一陣抱怨。
“我這干糧才吃一半,這雨也來得太他娘的突然。”
“方才明明還晴空萬里的,眨眼間說變就變。”
“瞧這下法,也不知要下到什麼時候。”
“咦,老手,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老手站在人群的最外圍,正好面對著帳縫,身旁有人發覺他臉色忽然變得很蒼白。
“外面……外面有什麼東西……”
老頭臉色蒼白,額頭不知何時已布滿了豆大的汗珠,雙目透過帳縫,死死地盯著風雨交加的帳外。
見狀,他身旁一人皺著眉頭湊了過來,輕輕揭開營帳的一角,目光往外望去。
“什麼東西?外頭根本沒……”
話沒說完,他便全身僵住。
透過帳外濃厚的雨霧,但見兩個鮮紅如血的大紅燈籠,在雨霧中若隱若現,正在靜靜地望著這邊。
身後的老手也目睹到了這詭怖的情景,二人張著嘴巴,半句話也說不出來,牙齒都在“咯噔咯噔”地打著顫。
“怪……怪物……”
“領……領騎大人……”
“怎麼回事?”顧發一聲低喝。
他話音剛落,帳篷里的氣溫陡然一降,包括顧發在內的眾人,皆感到驟然一寒,全身汗毛倒豎。
顧發立時一聲暴喝:“警戒!”
“刷刷!”
眾人紛紛置出腰間的兵器。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鳴,根扎於地上的穩固營帳登時四分五裂,眾人只覺耳中一痛,伴隨一陣狂風襲來,差點把毫無半點准備的眾人掀翻在地。
暴雨落砸在每一個人的身上,所有人盡身濕透。
沒有人去理會,他們的目光已被眼前出現的怪物牢牢吸住,沒法移動半分。
“這……這是……”
“龍!”
一頭身長逾十丈,渾身布滿黑色鱗片的巨龍,正在十多丈外的地方,挺著兩顆碩大如紅燈籠的凶煞龍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們。
一種仿佛與生俱來的恐懼感,浮現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黑色巨龍的雙眼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但凡被它所望者,渾身血液凝固,肢體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
“大家退後!”
顧發大喝一聲,眾人隨即齊刷刷地往後方倒退了十余步。
“槍來!”
攜帶長槍者,立即將手中的兵器呈給顧發。
幽冥七十二騎當中,武功最高的便是正副兩位領騎,正領騎夏候力以靈活和豐富的技巧見長,副領騎顧發則力大剛猛,最擅以硬碰硬。
長槍來到他手中,顧發二話不說,便運起周身真氣,全力一擲。
灌滿真氣的長槍,立時化作一道長芒,往魔龍的頭部射去。
“吼!”
魔龍一聲嘶吼,從它的口中噴出一團藍霧,顧發那全力投擲而去的長槍遭藍霧一吹,“嗤”的一聲,去勢大減,隨後被魔龍的尾巴輕松一掃,以更快的速度倒射回去。
“退開!”
顧發剛一聲發喊,但聽到“噗噗噗”連續三聲骨肉碎裂的悶響,長槍已接連貫穿了三人的胸腹,瞬間取走了他們的性命。
眾人臉色蒼白如紙,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七十二騎的每一位成員,放在大陸上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面對眼前這頭可怕的凶物,竟脆弱得不堪一擊。
顧發望著地上三具失去生機屍體,再望著掉落在地上,由精鋼所制的長槍,在沾上了魔龍噴出的藍霧後,已被燒成熔了大半,暴雨也澆不息這藍色的火炎,臉色更是難看至極。
“不要被它的龍息碰到,散開來,遠程射擊它!”
顧發一聲令下,十余把長槍、長劍分別從不同的角度往魔龍投去。
這一舉動,徹底將它激怒。
“吼!”
震耳欲聾的龍吟,仿佛平地炸起的巨雷,震得在場的大部分人眼耳都滲出了血。
魔龍龐大的身軀騰空而起,無視激射過來的漫天槍劍,幾個呼吸間,已撲進了人群。
“當當當當……”
不論是大刀、長槍、利劍,落在它身上都盡數被彈開,魔龍的利爪輕而易舉地將眼前的數人撕成了幾段。
巨尾一掃,又有數人連慘叫都發不出,全身骨頭盡碎,高高地往後拋飛,重重地砸落進冰冷的湖水中。
藍色的龍息兜頭噴下,七八人閃躲不及,傾刻間被燒成了火人,慘叫著往湖的方向爬去,只來得及爬上十多步,這七八人便盡數喪命。
可怖的情景令眾人皆為之膽寒,但眼前的場面也同時激起了他們的血性,每個人都深知面對這般可怕的凶物,已容不得他們後退半步。
於是紛紛地對魔龍發起瘋狂的攻勢。
這是一場屠殺!
當魔龍的利爪貫穿最後場中最後一人的胸膛時,鮮血噴灑到了顧發的臉上。
“當……”
長刀從顧發的顫抖無力的手中滑落,他喘著粗氣,終於絕望地跪在濕軟的地上。
他的左臂已被魔龍的利爪斷去,身上也多了兩道巨大的傷口,活不了多久了。
完了!
都完了!
眼前出現了魔龍那冰冷而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眸,只見它的血盆大口一張,顧發眼前的天地隨之一黑。
雨下得更大了。
“轟隆隆……”
悶雷聲遠遠地傳至蓬萊島。
蓬萊宮大殿,林子軒霍然起身。
眾人愕然望向他。
清一真人與白鹿先生二人也訝然放下手中的茶杯,停止了與秦雨寧的交談。
林子軒一言不發地步出殿外,他凝望著遠方,臉色變幻不定。
見狀,眾人也隨他行出大殿。
“軒兒,怎麼啦?”秦雨寧蹙著秀眉道。
清一真人也問:“子軒何故臉色如此凝重?”
林子軒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感應到了一股邪惡且可怕的氣息,正在快速地朝蓬萊宮靠近,就在那!”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但見遠處的天空烏雲滾滾,黑雲正以壓城的姿態在朝蓬萊島匯聚。
雙修玄女黛眉緊皺:“軒郎,那個地方是?”
秦雨寧美目一凝,“是龍湖峰的方向,軒兒,難道……”
林子軒沉著臉,臉色說不出的凝重。
“魔龍來了!”
“嗤啦!”
他話音剛落,一道驚雷便在蓬萊島的上空炸開。
眾人皆臉色微變。
“世間真有魔龍這種東西存在?”
遠方的天空漆黑如墨,這般可怕的天象若只是由一頭凶物所造成,那這頭凶物得多麼可怕。
梁旭等一眾年青人聽得臉色都有些蒼白。
兩大武尊凝望著遠方烏雲滾滾的天空,清一真人手捋白須,沉聲道:“據子軒所說,上一趟魔龍也是率先在龍湖峰出現,看樣子不會錯了。”
雙修玄女花容失色道:“魔龍不是在林叔叔手上受了傷,尚未痊愈嗎,怎會這麼快出來?”
林子軒捏緊雙拳,冷哼一聲,“魔龍的氣息凝實得可怕,它的傷恐怕早就好了。它一定是感覺到蓬萊島上再沒有爹的氣息,只剩我一個威脅,所以肆無忌憚,並且迫不及待地來了。”
不久前林子軒返島,感覺到大海生變,毫無疑問在那個時候魔龍已完全復元。
它只是感應到蓬萊島上同時存在兩名修真者,忌憚於林子軒父子二人聯手之力,又躲了回去。
這一次,它定會傾全力撲殺林子軒,絕不會容許世間存在兩個威脅。
“從龍湖峰的藍湖到這里只有幾十里,不用多久它便能登島,娘,我們需馬上把爹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秦雨寧紅唇輕咬,道:“我馬上派人去辦。”
聽到這些對話,身後的端木維面色禁不住地一變。
魔龍出現的地點竟在龍湖峰,林子軒竟沒有向他們這些人透露過。
該死!
對付林子軒這樣的武尊級絕世高手,非七十二騎全員齊集不可。
只看林子軒如臨大敵的模樣,便知這頭魔龍非是善類,假如顧發等人跟它撞上,即便不死傷慘重怕也要元氣大傷。
可惡!端木維心中憤恨。
事到如今,他只能祈望龍湖峰的眾人沒有跟這頭魔龍碰頭。假若顧發那邊元氣大傷,他恐怕得另尋幫手了!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陣嘶鳴聲。
聲音仿佛從胸腔內往外推出,沉重有力遠勝獅虎,但卻顯得十分焦灼與不安。
雍南朝一旁的魚安問道:“魚安兄,你帶來的這兩頭綠飛龍,似乎有些狂燥。”
白鹿先生傾聽了幾聲,隨後道:“它們非是狂燥,而是在害怕。魔龍未至,它們已屈服於它的龍威之下。看這樣子,魚家主,你這兩頭飛龍是無法派上用場了。”
魚安的臉色顯得有些難看,“我親手把它們從小養到大,從未見到它們這樣害怕過,劍姬,林公子,真是抱歉了。”
秦雨寧道:“魚家主言重。”
這時,魚安之女魚初曼不經意間瞥見天空另一個方向,出現了一個黑色小點,立時驚呼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眾人運極目力,望見一頭青墨色的怪物正扇動著巨大的雙翼,朝蓬萊宮的方向疾掠而來,面色皆變。
“諸位不用緊張。”
白鹿先生道:“那是來自西大陸的雙頭龍,名叫迪洛,是我們書院一位學子的座騎。”
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雷昂兄和迪洛也來了?”林子軒有些驚喜地道。
白鹿先生溫和一笑:“是我喚他來為蓬萊宮助陣的。”
迪洛扇動著巨大的翅膀,在大殿前的空地上落下,身高體壯的雷昂從它背上一躍而下。
“院長,雷昂沒有來遲吧。”
“你來得剛剛好!”
“迪洛原本飛得不疾不徐,在越過海域的時候,它忽然像感受到什麼威脅,變得緊張起來,甚至有些不願靠近蓬萊島。學生怕島上出現什麼事故,安撫了它好一陣,迪洛才肯過來。林兄弟,別來無恙。”
雷昂的目光落在林子軒身上時,陡然爆起精芒。
“雷昂兄,好久不見。”
不愧為西大陸教皇之孫,一年多不見,雷昂的修為更見精進,已跨入武宗之列。
而迪洛也成長得更加巨大,原本三丈長的身軀,現已長到了四丈有余。
頸上紅藍兩顆龍頭,也更顯成熟與凶悍。
迪洛的氣息較上次來時強大了很多,加之它天生俱來的冰火之力,武尊之下恐怕對它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脅。
有它助陣,對付魔龍又多了一分有力的憑恃。
因白鹿先生較熟的緣故,它的四只眼睛只落在林子軒與清一真人身上,更多的時候是在端詳著林子軒,警覺性極高。
當它認出林子軒,並察覺眼前的眾人皆對它沒有敵意後,迪洛便將目光投到遠處雷雲滾滾的天空中。
連它也對即將到來的魔龍感到深深的不安。
隨後,在林子軒的建議下,蓬萊宮但凡武功較低之人,全都先行乘船離島。
其余諸如梁旭、華水瑤、蕭良鵬兄弟等人,則先到港口候著。
蓬萊宮刻下有三艘大船停在那兒,不管是打是逃,抑或需要求救,梁旭等人都能發揮重要作用。
留下來的,便只有這些成名已久,武功頂尖的高手了。
仍在昏迷中的林天豪被秦雨寧派人送走後,看著正組織人手在島上布著防御陣型的陸中銘,秦雨寧來到他身側。
“若要離開,就趁現在,遲了就沒有機會了。”
陸中銘回過頭來,秦雨寧一身素雅的流蘇白裙,朱唇皓齒,風姿卓越。
不禁回想起兩人當初在床上歡好時,秦雨寧在他身下婉轉呻吟,媚態畢露的情景,邪火立時從小腹竄升開來,差點壓不住。
連忙回過頭去,“蓬萊宮大敵當前,我陸中銘在這時候走,豈不成了江湖笑話?”
秦雨寧皺眉道:“蓬萊宮現時如何與你已無半點關系,本宮好言相勸,你若不聽便算。”
陸中銘聽她言語不悅,很知機地改了話風。
“反正我陸中銘,是絕不會當這縮頭烏龜的。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夫人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陸中銘與夫人同床共枕了這麼久,心中早已將夫人視為此生的摯愛。我絕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夫人一根毛發。”
“何況還有軒兒,我這當叔的,怎能坐看他獨撐大局,任憑他以身犯險。”
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
秦雨寧冰雪聰明,又怎會不知他是故意說給自己聽。
不過他的話也勾起秦雨寧的回憶,想起陸中銘這兩年來大部分夜晚都和她同床共枕地睡在一起。
陸中銘如牛般雄壯的身軀,在她的寢宮里曾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插到高潮,即便她現時有了新歡,與舊愛曾經經歷的歡愉也不是說揭過就過了。
唯有輕哼一聲,“隨你吧。”
島上突然升起了濃霧。
“轟隆!”
伴隨著一聲雷暴,豆大的雨點終於嘩嘩地朝大地砸了下來。
林子軒手執軒轅劍,佇立於蓬萊宮主殿的殿頂之上,迎著狂風驟雨,靜候著千百年來這大陸最為凶險之物的到來。
百丈之外,在雨水摻雜著濃得化不開的白霧深處,一對腥紅色的大燈籠驟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