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卷 第34章 真的大禮
溫瓷進去後,阮嬌嬌立馬把門關上。
除了阮四海這份大禮以外,她還准備一份禮物,希望能給他一個驚喜,化解他這些年積攢的戾氣。
溫瓷見到阮四海後,對方臉上先是露出詫異,似乎一下子想不起來他是誰,畢竟這些年溫瓷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阮四海已
經許久沒見過他,但是他這張肖似他娘的臉還是喚醒了他的記憶。
阮四海表情先是陷入恍惚,或許是對曾經那個擁有絕色美人的自己的懷念,緊接著他像是明白了什麼,一下子臉漲得通紅,半
天才擠出幾個字。
“對我下毒的人是你?”
在昏暗燭火的照映下,站在床邊那張臉映入阮四海的眼中,一半清晰一半籠在暗影中,精致漂亮得不像人,簡直像極了當年他
殺掉的那名女子回來索命,他孱弱的身體哆嗦得不行,唯恐對方殘害他。
溫瓷打量著阮四海,屋內只點了一盞光亮微弱的油燈,燈芯燒到只剩短短一截泡在燈油里,將滅未滅,映照著的床上男子也給
人一種油盡燈枯之感。
沒想到不過幾日肉體的折磨,這男人簡直落魄到極點。
雖然看得出來有人伺候他清理和喂飯,但顯然並不用心,床褥上到處沾著汙漬,他身上散發著難聞的臭味,頭發亂糟糟的,鬢
角的頭發全白了,面色發青發黑,看起來蒼老無比,即使不知道他中毒了,但也讓人覺得他看起來命不長了。
不過讓溫瓷詫異的是,阮四海即使猜到是他下毒害他,竟然不敢露出憤怒的神情,眼神甚至透著畏懼,在床上瑟縮佝僂著身
體,如同一只驚弓之鳥般莫名驚恐,哪里還有半分曾經威風凜凜的模樣。
一時間,溫瓷竟然覺得讓他這樣活著比他原來設想過的各種折磨人的手段還要好。
他比誰都見識過人性最陰暗的一面,見風使舵,捧高踩低,如果讓阮四海這樣活下去,照顧他的下人會越來越放肆,開始公然
折磨虐待他獲得心理上的變態快感。
如果被曾經的狗欺負在頭上拉屎,對阮四海這樣高高在上過的人來說,那報復的效果比他動手要精彩得多。
就這麼一個突如其來的閃念,溫瓷便改變了自己多年來在腦海中描繪過的各種計劃。
他什麼都沒做,就定定地看了阮四海好一會兒,也足以盯得阮四海如芒刺在背,毛骨悚然,而溫瓷只輕飄飄地回了一句。
“不僅你的毒是我下的,當初你娘也是我毒死的。對了,你唯一的女兒,是我的女人,她現在變得很乖,很會討我喜歡。”
說完,他便走了,癱在床上如行屍走肉般的阮四海瞬間怒目圓睜,但是他眼睜睜著看著溫瓷翩然離去,卻一個咒罵的字都吐不
出來。
溫瓷打開門,卻沒看到少女,他想了想,勾唇一笑。
她這性子定是等不住,應該是回房補眠去了。
見到阮四海這慘狀,溫瓷並沒有想象中大仇得報的快感,或許勝利來得太過容易,又或許他有了別的感興趣的,也沒那麼執著
於過往那些事情了。
溫瓷一時間覺得有些百無聊賴,有些無趣。
他琢磨是不是應該做點讓自己興奮起來的事情,可是既然想讓阮四海被他的狗欺凌,那夙隱堡的人就成了工具,他現在便不能
把他們弄死。
溫瓷正想著,推開了阮嬌嬌的房門,看到屋內的女子,他腳步一頓。
少女挽了個婦人的發髻端坐在床沿,穿著一身大紅嫁衣,上面用金絲繡著牡丹圖案,雖未真的鳳冠霞帔,但有一枝黃澄澄的龍
鳳釵插在青絲中。
她面上雖未塗脂抹粉,但瓷白無瑕的肌膚,烏黑透亮的雙眸,一張臉已經比花還嬌艷,姿色完全駕馭住了這一身華服。
她小嘴上塗了嫣紅的唇脂,抬起水盈盈的眸,朝他掀唇一笑,唇紅齒白,艷色無雙。
溫瓷只覺心都漏跳了半拍,剛才大仇得報都無波無瀾的心湖忽然泛起了漣漪,他朝她走過去,阮嬌嬌從床上站起來,她心情很
好,由於發自內心,所以面上笑顏愈發燦爛。
她原以為頂著這一身繁復的嫁衣不知道要等多久,沒想到她剛換好衣服擺好姿勢,他就出現了。
難得看到溫瓷這小毒物素來冷冰冰的臉上露出懵逼的表情,陰郁的眸里劃過驚艷之色。
看來她這樣子果然是美呆了。
“瓷瓷,人家說過要送你一份大禮,不是阮四海,而是我。”
阮嬌嬌伸臂摟住溫瓷的腰,抬頭目露期待地看著他。
“你可願娶我?”
溫瓷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不答反問。
“你真想嫁給我?”
阮嬌嬌點了點頭。
可這一刻,溫瓷的表情透出茫然,內心從未有過的矛盾。
理智上,他從未有過要成親的想法,他這樣的人,就適合孤獨的一個人,而面對眼前這個笑容明媚的少女,他卻不想看她露出
失望傷心的表情來、
即使明明不久以前,他還想折磨她看她在痛苦中掙扎。
但他的沉默,對於少女來說,似乎已經得到了答案。
她笑容僵了一下,卻勉強自己強顏歡笑,用一種卑微又討好的語氣對他說。
“你不願意也沒有關系,畢竟我以前那樣欺負你,你能原諒我就已經很開心了。人家只是想留在你身邊陪你一輩子,即使無名
無分也關系的。只不過,我想要給瓷瓷生好多孩子,讓他們陪著你,是我痴心妄想了……”
說到這里,少女嗓音還是帶上幾分哽咽,她快速地低下頭,似乎不想讓他看到她眼里憋不住而的淚。
阮嬌嬌覺得自己的演技又進步了,這番話更是婊氣衝天了。
溫瓷畢竟社會經驗不足,壓根就沒認識幾個女人,接觸得還都是面目可憎欺軟怕硬的,哪里見過這麼以退為進的。
於是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雖然觸摸到的肌膚沒有淚水令他稍微有些意外,但他已然心軟,說了句。
“好,我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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