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說到河西節度使張敬德為了解嬌妻險些被擄的詳情,詢問姜家兄弟,並打算按照夫人的吩咐給他們安排職位。
本是好意,可由於內心厭惡這兩人所以態度有些生硬,這引起了姜老二的記恨,他感覺自己受辱,所以發誓要給一方霸主河西節度使大將軍:張敬德 戴頂大綠帽子。
張敬德詢問完這兄弟二人,讓他們退下後便詢問一旁張管家的意見,張管家道:“這二人絕非善類,尤其是哪個老二,目光里就帶著一股淫邪之氣,這種人還讓他們遠離將軍府為好,越快打發他們越好。”
“嗯,我的看法與你相同,可是不管他們嵐兒哪里不好交待啊,你說把他們安排在哪里比較妥當?”張敬德問道。
“以小的看來:不如把他們打發到赤水軍中當個雜役,當個火頭軍、馬夫之類,好好磨磨他們的性子,改改他們身上的毛病。”
“好,此主意甚好。明日一早你便去安排。他們這種人就是要在軍中被整治一番才會老實。另外今晚一定要派人盯緊他倆,他們既然敢和吐蕃人勾結就不得不小心了。誰知道是不是吐蕃人使得連環計?想往將軍府釘兩顆釘子?”
“是,老爺。我今晚就派 田成 跟緊他倆,明早一早就打發他們去軍營當雜役,遠離咱們將軍府。”
晚飯時間張管家通知了姜家兄弟:將軍已經幫他們安排好明早去赤水軍服役的消息。姜老三倒是欣然接受,可姜老二卻是一臉的不高興。
飯後張管家特別把田成叫過來仔細交待了一番,叮囑他今夜就是不睡覺也要務必盯住這姜家兩兄弟,他們是人是鬼還不清楚,不得不防。
(書中代言:這田成祖籍河西瓜州,參軍前是崆峒派掌門的親傳弟子,崆峒武功,威峙西陲!田成從小被父母送進崆峒山,拜掌門 飛虹子為師,練得一身好功夫。一套“崆峒先天羅漢十八手”被他練得出神入化,深得飛虹子喜愛,復又傳授他一套崆峒上乘輕功絕學:“崆峒飛龍門輕身術”,不過由於這套功法過於深奧,田成還沒有修煉精髓,不過飛梁越脊倒是輕輕松松。掌門精心培養田成,本意是想讓他有成後為崆峒派去外地開派,開枝散葉的。可不曾想田成老家瓜州屢屢被吐蕃侵擾,田成的幾位親戚也紛紛死於戰亂,田成憤而辭別了師父從軍報國,要保衛家園,同時也想憑著自己的一身好功夫建功立業,成就一番事業。果然他在瓜州參軍後不久就因為武功出眾屢立戰功,很快就被愛才的河西節度使張敬德發掘,調到了涼州赤水軍晉升為了統管千余人的校尉。因為他性格耿直、直爽 所以頗得張敬德喜愛,遂又調他給自己當了貼身的護衛。將軍平時不出外時他就兼作了將軍府的護院,嵐夫人、大小姐、小少爺 出外時他更是要守護左右。不過因為大小姐是大夫人的遺孤,沒有了親母的庇佑天生有些孤僻,天天躲在閨房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所以他護佑大小姐出門的機會不多罷了。平時主要是跟在嵐夫人、小少爺 身後護其左右。)
這姜家二兄弟被單獨安排在了一獨門小院里休息,這小院本是為方便遠程來探望下人的親屬所准備的客房。
遠離家丁們的寓所,倒是更靠近內宅深院一些。
這姜家兄弟本就是閒不住的人,第一次住進將軍府當然甚是好奇,晚飯後便在將軍府內四處溜達游蕩,逛到戌時便將這將軍府里外的前三道院子看了個通透。
這二人越逛越興奮竟直奔內宅深院而去。
老遠就看到內宅院的垂花門口坐著兩位家丁,他倆便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姜老二好奇地問道:“咦?兩位兄弟,這麼晚了你們怎麼也不去休息?坐在這里作甚?”
這兩位守門的家丁見是救了嵐夫人領了巨額賞銀的兩位義士,別客氣地解釋道:“這內宅院落外人不得進入,所以每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人把守的,現在輪到我們而已。”
“什麼?內宅院落不讓進?哎呀,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將軍府,明早就要離開,連內院里是什麼樣都不知道,以後有人問起可怎麼說啊?”
姜老二不滿道。
“對不住啊,兩位義士,實在是沒辦法,要不然我們輕則挨板子,重則被攆出將軍府。”看門的家丁道。
姜家兄弟看他們實在為難便不再執著,只是又不死心的試探道:“兩位兄弟,我們也不為難你們,這樣好不好?我們只在這垂花門口看一看內院里到底是什麼樣,絕不進半步,可否?”
“這……只是看看的話……”那看門的家丁許是沒有碰到過這種事不知道該不該拒絕,在哪里左右猶豫起來。
姜老二見狀馬上湊近他倆,然後從袖子里各拿出二兩銀子塞在兩人手中,笑道:“一點兒小意思,也不會讓兩位為難的,只是在垂花門口看看是不壞規矩的。”
那兩人收了銀子馬上爽快道:“是啊,只要不進去,應該可以。那你們就上前幾步站在這垂花門口看吧。”
姜老二倒是臉皮厚,竟走過去倚在後宅院門框上,邊望內院里賊眉鼠眼的四下顧沔,邊跟這看門的兩人閒聊,問東問西,打聽個不停。
什麼:“這院子里住著什麼人啊?”
“平時都是幾更天熄燈啊?”
“老爺是不是經常外出去各地巡視不回家啊?”
等等等等,一堆的問題。
這兩名看門的家丁本就無所事事,現在來了兩個陪他們聊天的,又拿了人家的銀子所以便有問必答,如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他們知道的將軍府的事情都吐了個干干淨淨。
這姜家兄弟靠在內院門框上跟這兩名家丁足足聊了將近半個時辰,把將軍府的一應事情也探了個七七八八,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就在他們離開內宅院門口不久,在牆角的陰暗處現出一條高大人影來,他全身穿黑色夜行衣,黑巾罩面只露了兩只鷹隼般明亮的眼睛。
望著兄弟二人離去的背影低聲自語道:“果然可疑,跑到內宅院來問東問西,難道他們……”
自言自語兩句後這黑衣人便又潛入月夜暗影之中極速跟上了姜家兄弟。
由於這姜家兄弟所借宿的獨門小院正好靠近內宅院落的西牆,所以沒走多久這兄弟二人便回到了那所小院。
而黑衣人則尋了處隱蔽的牆角靠牆坐了下來。
他要在此打坐休息了。
因為估計今晚這姜姓兄弟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動靜了。
這黑衣人剛剛打坐入定不久耳邊就聽到了異響,他倏地睜開如電雙眼掃視了過去,卻發現那姜家兄弟所借宿的獨門小院的大門正慢慢地打開,剛才的異響正是那門軸轉動所發出的。
不一會兒從哪門里探頭探腦的伸出兩個黑黑的腦袋來,四下左右顧沔了一陣後才躡手躡腳地走出門來。
這黑衣人以為是姜家兄弟,可借著亮朦朦的月光定睛一看卻讓他大吃一驚,因為這二人穿著根本不同於那兩兄弟的裝束,而是也同他一樣穿了一身黑漆漆的夜行衣。
其實這黑衣人正是被管家派來監視姜家兄弟的田成。
他看到正好有兩人從兄弟倆借宿的那個獨門小院出來,又鬼鬼祟祟地穿了夜行衣,便斷定這兩人正是姜家兄弟。
由於他對這兄弟倆的來路不甚了解,嵐夫人被接回家時也並未告訴他們詳情,所以他並不知道這兩人是專門干偷花掠香然後販賣給青樓勾當的人。
以至於他認定他們是剛才在院子里外踩好了盤子後要去行竊的賊人。
“咦?不是剛剛給了他兩千兩賞銀嗎?還嫌不夠?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今天就成全了你們。”田成暗暗心想。
“拿人拿髒”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現在他們還沒有動手,僅僅是穿了夜行衣也不好拿下他們。
田成倒是不急,悄無聲息地跟在他們後面等著抓個人贓俱獲。
這兩人偷偷摸摸的來到了內宅院落的高牆下,然後從後腰搭袋里掏出了個什麼東西,好像是還帶著繩子的,然後輪了幾下後一扔那東西就扒住了牆頭。
田成雖然一直在崆峒派山門中修煉沒有在江湖上走動過,不過經常聽師叔長輩們聊起江湖上的趣聞,所以他到也有些見識,一看那東西就知道是竊賊們經常用來翻牆上房的“飛虎爪”。
這更讓他堅信這兄弟二人是去偷竊了。
“這兩個賊人膽子也太大了,竟敢去內宅院落偷將軍家眷的財物?不過現在才 戌時, 天色還不是太晚,這兩個賊人竟然就要動手?未免也太猖狂了吧?我且跟上去等一旦他們動手偷到贓物我便可把他們拿下了。”
田成默想著不動聲色,就在暗影里看著他二人攀著“飛虎爪”上牆。
這二人翻牆倒是利落,可見平時沒少干類似的壞事兒。
田成怕跟得太緊被他們發現,於是並沒有急著跳上牆頭,而是在心中默默算計著時間,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後他飛奔向那內院高牆,暗念崆峒上乘輕功絕學:“崆峒飛龍門輕身術”心法,剛到高牆近前就“嗖”的一聲拔地而起一丈多高的牆頭輕松越過輕飄飄落在了內院的草地上。
雖然田成是河西節度使大將軍張敬德的貼身護衛,可這內宅院落他也沒有進來過,這內院男人除了張敬德本人和小少爺別人是明令禁止、絕對不允許進來的。
田成落地後才想起這禁令來。
不過他心頭暗自幫自己解釋道:事出有因,即便是違背了將軍的禁令只要捉拿住了哪兩個賊人估計將軍是不會責怪的。
田成舉目四望:在皎潔月光下只見這內院里怪石嶙峋,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大院中央居然還有一潭映射著銀白月影的春水,那池潭里微波蕩漾給這月夜平添了幾分靈動之氣。
“咦?哪兩個賊人呢?”
田成掃視了一圈也不見姜家兩兄弟,他不敢四處大肆搜索,生怕造出響動來,驚動了那兩個人。
又四下尋了片刻不見二人蹤影。
他心中有些急躁,自己埋怨自己跟上來得太遲了。
總不能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讓著兩個賊人跑了吧?
要是內院真被偷了什麼東西那可就太窩囊了。
田成開動腦筋想著對策,忽然他想到:“他們來偷東西必然要找有人住的屋子才行,我與其在這里漫無目的的尋找他們,還不如來個守株待兔,先到主公和夫人住所等他們現身。”
田成沿著游廊的陰影用功提氣,緩緩向遠處亮著燈光的那一排豪華琉璃瓦房屋走去。
他沿著西邊的游廊小徑迫近了這排類似於宮殿的豪華建築。
這排房屋最中央便是通透的高敞大堂,這大堂雕梁畫棟建築精美,高出東西對稱的兩側耳房數尺。
此時大堂里燈火通明,在燭火的映照下人影婆娑。
兩側的耳房也有數間,正房兩邊分列兩排東西廂房,也各有數間。
田成貼近了西廂房,蹲身貼著牆角正四下尋找姜家兄弟的人影,忽西廂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走出一個白色窈窕身影,田成在暗處定睛一看原來是碧玉年華的美少女大小姐:張幽蘭,她出門後就倚在了走廊上的欄杆上,白潔月光的照射下只見她扭頭幽幽地看向了燈火通明的中央廳堂,神情落寞,那神情不應該是她這個花樣年華的少女該有的。
田成順著幽蘭大小姐的目光看去,原來燈火通明的大堂里小少爺祥兒正偎依在父親張敬德的懷了聽他講著什麼,不時傳出稚嫩、清脆的笑聲,而嵐夫人也坐在父子二人旁邊一臉幸福地在邊上聽著他們的話語,還不時撫弄一下祥兒那可愛的小虎頭。
雖然田成跟大小姐幽蘭接觸不多,但她的遭遇將軍府上下都是知道的,大夫人撒手人寰後就剩下這麼一個骨肉,聽說以前幽蘭小姐很是活潑開朗,可自從大夫人難產離去後她就沉默了許多,等大將軍又續娶了嵐夫人後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整日里把自己躲在閨房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田成看到幽蘭小姐看向大堂時的那復雜的目光心里也很是同情,他當然理解幽蘭小姐此時看到自己的父親那麼疼愛嵐夫人母子的心情。
可憑良心講聽說嵐夫人對她很是照顧的,可畢竟不是親生,正像很多的繼母跟繼女之間的關系一樣,這種關系是天下最難相處的。
正此時從東面跑來一道嬌小人影,田成定睛一看原來是幽蘭小姐的丫鬟蓉兒。
只見蓉兒氣喘吁吁地跑到幽蘭小姐面前等緩了緩後急道:“小姐,我看到艷兒已經燒好水了,你趕緊過去搶先占了浴盆洗吧。不然夫人就要搶先了。”
“哼,我才懶得跟她搶呢,天天晚上洗那麼久也不怕把身上洗掉一層皮?”幽蘭小姐憤憤地說道。
“可是小姐,不是你讓我去盯著的嗎?說是只要艷兒一燒好水就讓我過來叫你,每天都是這樣啊。”蓉兒不解道。
幽蘭小姐又幽怨地看了一眼大堂里抱著祥兒一臉慈禧關愛之情的父親後道:“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洗澡了。天天洗又有什麼用呢?父親他……嗚嗚嗚……”說著竟嗚咽著流下了眼淚來。
“小姐,別傷心了。老爺其實還是很關心你的。每天不管多忙都會過來看你的啊。吃飯的時候我看也是給你夾菜最多嘛。”蓉兒勸解道。
“我不想說這個了,蓉兒你跟我說說你今晚都從艷兒哪里打聽到了什麼?聽說今日午間哪個女人被兩個野男人扣留了整整一個時辰?這期間會不會?……” 幽蘭小姐瞪著期盼的目光問道。
“嗯,小姐我今天按您的吩咐跑去幫著艷兒又是提水,又是燒火的,再加上平時就很要好,所以沒多久就把全部實情都套了出來。”
蓉兒自得道。
“快說說看,到底是怎樣?” 幽蘭小姐催促道。
“聽艷兒說夫人被扣留索要賞銀後,她就去找了田成,田成你知道吧?就是哪個挺高高大大的哪個護院。”
“當然知道他,你快點繼續往下說啊。”幽蘭小姐催促道。
“聽艷兒說:等她跟田成回到夫人被扣的哪里時,夫人跟哪兩個人早就已經不見了。他跟田成把整個後巷都找了一遍也沒有看到夫人的人影兒。”
說到這里蓉兒又停了下來。
“蓉兒?你是不是找打啊?學會拿捏我了?你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 幽蘭小姐氣憤道。
“哪里哪里,小姐我跑來跑去的也得喘口氣不是?” 蓉兒道。
“別那麼多廢話,快點兒說。後來呢?後來怎樣?”幽蘭小姐已經有點急不可耐了。
“可是等半個多時辰後她們再回到哪里時,夫人竟然又跟哪兩個人活生生地變出來了。這讓艷兒好生奇怪:她曾經跟田成又喊又叫的找遍整條後巷,夫人都沒有回應過她一句,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可後來怎麼又大變活人般出現在了哪里呢?”
“哦?你是說哪個女人曾經跟那兩個野男人整整消失了將近一個時辰麼?”幽蘭小姐邊皺眉思索邊說道。
“嗯嗯,艷兒是這麼說的。要不要再去問問田成?”
“你這丫頭,天天田成、田成的,是不是思春了?別打擾我思考問題好不好?”
幽蘭小姐調笑道。
田成在黑暗角落里聽到這里也是一臉的黑线,這個蓉兒自己根本就沒見過幾面,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上自己呢?
“沒……沒有,我只是覺得再去問問田成比較妥當,萬一艷兒故意騙我呢?作為夫人貼身丫鬟的她可是知道你看不慣夫人的。”蓉兒解釋道。
“我覺得問田成還不如去查一查哪兩個人的底細,如果只是貪財之人為了多要幾個賞銀而把那女人扣留還好說,如果是淫邪之人那可就有趣咯!……呵呵,兩個野男人跟一個狐媚的女人,人間蒸發獨處一處半個多時辰可是可以干很多事情的哦!哼哼!”
幽蘭小姐道,雖然有幽怨的成分在,可是在角落里的田成也覺得小姐說得很有道理。
自己當初的確也覺得奇怪過,可是礙於情面又不好開口問夫人,所以其實一直都有個疑團在自己心頭。
“可是小姐,怎麼去查他倆的底細啊?我平時很少出這內宅院落的。再說他們萬一……”蓉兒為難道。
“呵呵,那正好可以去找你的 田成 幫忙啊?就說是我交待的,實在不行我可以出面跟他談。”幽蘭小姐道。
“好啊,我這就去找他。讓他幫您好好查查那兩個人。”蓉兒一臉興奮狀。
“傻丫頭,看把你高興的,看來是真的思春了。不過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去吧。”幽蘭小姐道。
“嗯,嗯。小姐我們進屋吧。”蓉兒喜衝衝地道。
田成把這一切都看著眼里,他知道小姐叫自己去查哪兩個賊人並不是為了夫人著想,而是想抓把柄在手,好挑撥主公跟夫人的關系。
不過這並不打緊,因為現在自己不也是在調查這兩個人嗎?
“咦?對了,那兩個人呢?一直都沒有發現他們。”田成這才想起來此行目的,被大小姐這麼一鬧,都忘了正事。
他分析了一下這兩人可能的去向,如果是竊財,那麼現在有人活動的這幾間屋子他們是決計不會動手的。
那除去這西廂房幾間,還有廳堂,就只剩下東廂房的幾間屋子沒有動靜了,田成決定繞道後面去東廂房幾間搜一搜。
不再遲疑,他扭身繞到了房後。
剛到房後田成便吃了一驚:原來這正房後面還有兩間罩房,這罩房比正房低矮一些,是直接用來隔絕牆外和正房的,而且其中最東邊的一間還亮著燭光。
田成暗暗盤算:這內院統共才住了七個主仆卻有這麼多的房間,也不知是前幾任哪個節度使大人家眷多才蓋了這麼多的房子?
“咦?這亮著燭光的罩房難道還住了人不成?”田成看到東邊那間亮著光的罩房疑惑道。
他剛想去探個究竟,就聽“吱呀”一聲開門聲,原來正房的大堂有個小後門通向這後面的罩房,只見艷兒提著燈籠從後門走了出來,緊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個高挑曼妙的身影拾階而下,正是嵐夫人。
此時的嵐夫人已經不是白日里那般穿著正裝,只見她長發盤卷雲鬢,著一襲隨性的包胸長裙,披一飄逸的雪白長披在裸露的滑膩雙肩上, 纖手如玉脂,淡妝勝羅敷 。
纖步微移如同雲行,可謂是:風神綽約,意志翩躚!
真真是巫山神女下凡間。
田成看得有些痴了,竟傻愣愣站在了原地沒有躲藏,不過幸虧他穿著只露眼的夜行衣並沒有被這主仆二人發現,這二人很快便進入了那間亮著燭光的罩房,並從里面插死了房門。
田成這才想起了躲避,一側身便躲藏在了月影下的昏暗牆角。
他心如鹿跳,夫人真是太美了,他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異性男人怎麼可能會不動心?
仰或說這涼州城中又有哪個男人能抵抗的了嵐夫人的誘惑?
其實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傾慕嵐夫人由來已久。
一年多前當張將軍把他從赤水軍營調到將軍府並讓他主要負責府內家眷的安全時,他還頗有些微詞:他參軍是為了守衛故土,誓死也要與侵擾的吐蕃蠻夷血灑戰場的。
可不是為了來保護什麼官太太、官小姐、少爺的。
那還跟私人護院有何區別?
那還哪里是在保家衛國?
可是哪天當他第一次護衛嵐夫人外出到大雲寺祭拜時,他就被美若天仙的嵐夫人那傾國傾城的容貌所折服了。
他在崆峒派習武多年都是跟一群同性的師兄弟們在一起,哪里見過如此美得不可方物的聖潔女子?
也是自那一日起他不再暗自抱怨這一差事,反而是每天都期盼著外出保護夫人任務的機會。
但是田成還算清醒,他知道夫人是主公的女人,自己絕對是不能有非分之想的。
或許他對嵐夫人的那種感覺更准確的說是欣賞,一種對美好事物的發自內心的欣賞。
“哎,我都瞎想些什麼啊?我不是在追蹤哪兩個賊人嗎?”田成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才收回心神盤算起了正事來。
“還是去東廂房看看,哪里沒有人,他們兩個要是下手也應該去哪里偷財物才是。”
想到這里田成不再猶疑,又提氣,運起那輕功心法,悄無聲息的貓步走過這兩間罩房。
剛剛穿過這罩房,忽的,他的眼角余光似乎發現在最東邊的一間還亮著燭光的那間罩房的東牆棱窗上似乎有黑影晃動。
他倏然貓腰俯身隱藏好身形向那窗口看去:果然在那高高的東牆棱窗上有兩個黑色腦袋在微動,由於那間屋子里的燭光把這兩人的腦袋的黑影投射到了地上,拉出了長長的晃動的暗影。
“什麼人?這麼大膽?在偷看屋里的夫人嗎?”田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眼。
再仔細定眼觀瞧,原來正是哪兩個穿著夜行衣的賊子,他們不知何時在牆角用磚石踮起了個很高的小墊腳台,兩人站在那石台上正扒著腦袋往屋里窺視,而且兩人似乎神情極為專注的樣子,連他在不遠的小徑上看他們都沒有發覺。
“這兩賊子在看什麼?這麼專注?只是偷窺就綁了救過夫人的他們,好像說不過去啊。”
田成有些猶豫是不是現在就把他們抓起來綁了。
因為他們現在還沒有開始作案,也沒有被他人贓俱獲。
正在猶豫間忽見有異,原來他們中有一個人似乎伸手在襠下掏弄,為看清楚這賊人的異狀,田成運功於雙目,默念“崆峒無相神功”之心法《玄天目注》,很快目力提升數倍。
眼若夜鶯、目光如炬瞬間便看清了那黑影的動作:原來這賊子竟掏出了一根少見的粗長陽具來,揉搓套弄,其動作甚是淫穢。
“這……他這是在?難道屋內的夫人……?”田成有些心亂如麻,也有些好奇,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竟讓這廝做出了這等猥瑣的舉動?
他好像記得那大小姐的丫鬟說過好像夫人要洗澡,莫不是……
想到這里他也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動心情,雖說田成生性正直,可是對於心中早已心儀的女神的曼妙玉體還是無限向往、好奇的。
他看了看四下黑漆漆的四周,在頭腦里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我倒要看看屋里到底發生了什麼?看過之後再行決定怎麼處置這兩個賊子。”
他自我找理由幫自己解脫道。
事不宜遲,他火速提氣運功後退到罩房正前,他當然不會站在正窗前去窺視,而是飛身到了大梁上,來了個倒掛金鈎,倒懸著身體用手指沾了口水然後悄無聲息的把窗戶上的窗紙捅了個小窟窿。
用眼睛緊貼那小洞口看將了進去。
他這一看不要緊,差點心馳蕩漾地從梁上跌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