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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七卷 第1章 蠱事

嬌妻的江湖 雪狼 3261 2024-03-03 13:55

  風姬哀嚎放人,那邊高舉的銀槳便放了下來,唏哩嘩啦數百張長弓俱收。

  嘎啦啦一陣悶響加金鐵碰擊,應該是巨大的轆轤在放松水下的攔江鐵索。

  公主扭臉相詢,月兒微點一下頭,風姬便止了嘶聲,住了抽搐。

  岸上群匪交頭接耳,小船上的水寇看二女的目光由垂涎欲滴變成驚駭無比,避瘟神一般早放了鈎搭劃開去。

  月兒向岸上說道:“風姬姐姐,若想公主將血蠱從你腦中收回,還請來船上一聚!”

  那披頭散發、猶自發呆的惡女深吸了幾口氣,忽地推開身邊的人,縱身上馬掉頭便走。

  “喂,就這麼走了,那蠱蟲可不會自己出來,若原主有點閃失,它便會無休止撕咬,您可得燒香拜佛保佑我們永遠平安了!”

  這女人,寧可腦子里留著恐怖魔蟲,也拒絕談判取出,地宮控制人的能力真比蠱還恐怖!

  她這般疾走,急於給其主子報信是一方面,想必是生怕被逼問出地宮內幕吧?

  正思著,岸上持銀槳的瘦子喊道:“船上的,逆水劃幾下,索一松就過去嘍!給唐家帶個話,今兒這衝撞,本幫也是被逼無奈,他日,劉某必親自解說。”

  船上槳手忙活起來,大船扭動幾下,聽著船梆鐵索滑落聲,倏然輕漂而去。

  “兩位仙子得罪了!可否留個芳號?鄙幫改日拜見賠禮呦~”靠,這瘦老兒演川劇的出身?

  臉兒變的夠快!

  什麼被逼無奈!

  無非是掂量地宮實力大於唐門,再有那美色相誘便助紂為虐。

  人渣,哪個還想與你相見!

  但月兒似不掛懷,笑呵呵回道:“武尊三弟子鍾大為、原配祝融公主、俾妾夏玄月是也!”

  “什麼俾妾!月兒你胡言什……哎,抓緊!”

  我的抗議聲被崢嶸陡峭、高聳入雲的夔門關進了另一翻天地。

  陡然狹窄的江面激流翻涌,木船劇烈起伏搖晃,仿佛伸手可及的崖壁風馳電掣地向後閃去,令人森然眩迷。

  “月兒,我們還是帶芙兒回艙里安全些。”

  這里風大浪急,雖然相信以月兒的身手,故意跳船都會被她的絲帶卷回來,但我急於坐下來問清楚心頭巨大的迷惑。

  “芙妹,你和鍾郎回艙?三峽景色如此雄奇,我還是喜歡站在船頭觀覽。”

  “我也要和姐姐一起看風景!看,這里山好高,雲好低,雲片能把山截成好幾段似的!”

  其時,峽谷中似有似無的蒙蒙細雨絲絲飄卷,片片薄雲在百丈高聳的崖壁間層層疊疊,將個險峻雄奇披上如夢似幻的輕紗,著實堪稱奇景!

  七年前師父領我回武尊門時,該是逆流經過此地,船行更加盤桓,我怎對如此鬼斧天工、壯觀已極的景色沒甚印象了?

  唉,彼時沉浸於痛失雙慈之極度悲憤中的少年自然無心於什麼山色風光!

  如今我已長成七尺男兒,有武功在身,更有兩位身懷神鬼莫測絕技的嬌妻傾心相伴。

  請皇天保佑鍾某,此番出峽能報得血仇,以慰爹娘在天之靈!

  峽江迎面獵獵江風拂去歷經生死艱險的昏然,像霧像雨淡淡清涼蕩滌心頭沉悶浮躁的不安。

  “芙兒有這種神乎其神的絕技,你們怎麼一直不告訴我?”

  我問的很平靜,看都看到了,也不怕船員們聽到只言片語。

  “咦,整個蠻疆哪個不曉咱祝融公主神女轉世、蠱術無敵,我們怎知鍾郎不知道!”

  月兒眨眨星眸似乎很驚訝我問出這個問題。

  但是公主嘴角彎彎分明難忍笑意……也是,我是挺可笑的,自以為很了解朝夕相處了七年的月兒都處處成謎,與芙兒的交流就更少,可那也不怪我吧?

  從定下婚事之後,每一天都在驚心動魄和匆匆奔波中度過,難得在唐門偷閒幾日,芙兒又要學輕功!

  “我知道她長的與三國時祝融夫人的神像無二,被稱為轉世神女,可這和蠱術有關系嗎?”

  “當然有了!”

  芙兒雀躍道:“巫魔血蠱是鑽在人腦袋里喝血的蟲,各族都對它聞名喪膽,尋常巫師也不敢沾的,只有少數大巫師最多只敢養一、兩只。偏偏所有的蠱兒靠近本公主就聽話服帖得緊,所以,一般蠱蟲我都不屑玩了,只養些個血蠱當衛兵。”

  看她得意洋洋,笑嘻嘻把恐怖魔蟲說成寵物一般的憨態,真是太暈人了!

  月兒見我吃驚的樣子,湊來我耳邊低道:“想必是芙兒天生火鳳之體最克制蠱蟲這樣的陰邪之物。蠻人不知,以為神。”

  “啊……那,芙兒腦袋里總鑽著一堆蠱蟲?”

  我是想著這個脊梁發麻,只覺江風涼颼颼地刺骨。

  芙兒頭腦簡單,不是因為腦殼里裝了太多蟲子吧?

  “討厭啊~你腦袋里才全是蟲兒!”

  本來依在月兒另一側的公主瞬間已到我身後揪住本少俠雙耳搖晃著。

  “哎~哈~是你自己說那蟲子喜在腦中嗜血嘛,平時不在腦袋血管中養著在哪兒啊?”

  學點輕功也要用在欺負老公身上!

  我發誓不要她再學其他武功了!

  那……她不會也拿蟲子整治我吧?

  “平時蟲兒只乖乖呆在這里嘛~”公主偏臉示意她的胸口。

  哦,那里圓隆高聳,是夠豐肥的!難道……耳朵又一痛。

  “看哪里呢?是這里!”

  公主很不耐煩地騰出一只手捏著項圈上的古雅金墜。

  恍然想起,芙兒這項圈就是擒豬球那晚開始時常戴上的!

  方才她使出六脈神劍前,手也確實撫上胸口。

  “它…它們平時不會爬出來吧?”

  枕邊人可是常帶著這玩意摟著我睡的,如果半夜爬出一只來,肯定為我是鑽啊!

  “嘻嘻,不會的啦,很乖的,我不讓它們動,它們就絕對不會亂動的!”

  “稱其魔蠱,其實這個魔性就是它能始終感應主人要它活躍與否的意念。”

  月兒怕我不信公主的話,也補充道。

  “聽你們剛才對那妖女說的意思,無論她離開多遠,假如芙兒出事的話,那蟲子就會收拾死她?”

  “哦,這個只是傳說。”

  月兒顯然不希望別人聽到這個解釋:“其實,傳說也是傳有一種情蠱,女孩養著是一對,與男子相愛後種給對方一只,如果一方變心讓對方感到痛苦的時候,通過一對蠱蟲之間的感應,變心一方也會感受同樣的痛苦,從而實現生死與共。後來這傳說就混淆到所有蠱術的傳言中了。鍾郎希望和芙兒一起驗證個真偽嗎?”

  “不、不!我永遠不要你們兩人出任何意外!哦,你是說試驗情蠱?那個…我倒不反對,反正變心的不可能是我,(怕你們變心,經常痛苦的倒肯定是我) 不過,這蟲子能在遠處感應主人的指令今兒可見識到了,倒真是好寶貝!對了,藏在這金鎖里,時間長了不都餓死干巴了?”

  “只每月喂它們點血就不會死的。”

  芙兒好像對我敢試情蠱非常滿意,看我眼神濃了不少愛意,見我忽然問這個,隨口回答完之後,倏然又口吐丁香做了個鬼臉。

  每月血……我暈!

  “對了!怎麼不早點給杜狗官他們用上呢?哦~對……”

  恍然想起我們當時雙手都被固定在木架上了!

  “當初在大理擒住那妖女時就給他用上這蠱,也就沒有今日之險,或可逼出些地宮內幕呢!還有…對那高氏父子,若早用上…什麼不都輕松簡單了!”

  我嘟囔著,一時心中委屈、介懷又如這滔滔江水在高峽間湍急洶涌。

  “呵,幸虧鍾郎不知妹妹這絕技,不然還不敢把天捅破啊!”

  月兒淡淡嗔笑:“對帝王將相用這陰招脅迫可不止是大不敬之罪,根本就是與國為敵了。迫得他當面應承,暗中調兵遣將伺機毀滅,即便不催動戰爭至少也連累他人啊!其實你看過面對那些族長山大王的無理,妹妹都沉得住氣不會亂出手,因為使蠱在部族里也是大忌,除非真正敵對廝殺時不可使出來。”

  聽得我頻頻點頭。

  月兒放低了聲音繼續解釋道:“此物陰邪至極,有傷天和,非萬不得已不可用。在山上對那三個叛逆是我想驗證一下傳說中的效果,對杜、高二人用上是為避免遭通緝又連累唐門,他日危險解除時,還是要收回來的,這稀罕之物,豈可浪費於小人。神女妹妹也只養得十余數,本想留作對付那地宮魔頭最後的殺手鐧,但今日涉險至危,逼著咱用出來,月兒思著一來解圍,二來,先震懾一下那魔頭也對,免得他的人沒完沒了地和咱們死纏爛打。”

  那風姬帶這蟲兒,在我們面前就是廢人了,南宮玫瑰不清楚我們有多少蠱可發,當然不會讓他手下都廢了……可是,他更不可能忍受我們這樣的敵手逍遙自在地和他作對啊!

  如果我是他……“壞了!月兒,風姬這等下場,那些小魔頭可能不敢找咱麻煩,但南宮玫瑰仗著千年魔功,肯定要親自出馬了!而他知道了咱們最後的絕招,肯定會設計比攔江火箭陣更大更毒的陰謀……哎呀,便如今日之陣,如果風姬乃至頭目均不現身,芙兒的蠱也不知發向何處啊!”

  江面不似夔門那般狹窄了,可我們的前路還有一线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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