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在張無忌中軍帳外來回走動著,等得有點不耐煩了。他對守門的小校發牢騷,一個破縣令,也跑來嘮叨起來沒個完!主公把他轟走算了。
小校說,別看是小小的七品縣令,主公還賞酒喝了呢。
總算見胡惟庸紅光滿面地出來了,見了常遇春,忙打躬:“常將軍,耽誤您的大事了。”
常遇春鼻子里哼了一聲,走了進去。
張無忌一見他進來,忙站起來帶有歉意地說:“叫你久等了。”
看著一桌殘席,常遇春說:“主公真高看這小縣令一眼啊。”
張無忌請他坐。他說小縣令不可小視。這胡惟庸把一個寧國縣治理得很好。
張無忌聽了都很佩服他。
“沒有我們沙場征戰,他寧國縣好得了嗎?”
常遇春說得很直白。
張無忌說:“反過來說,沒有他們,大軍吃什麼?這次他就送來了五萬石軍糧。”
常遇春這才不說什麼了。
這時吳良進來,說:“主公不是要去巡夜嗎?馬備好了。”
見常遇春在,又與他打了個招呼,“你來了?九華山之戰,打得真痛快呀。”
常遇春說:“托主公洪福。”
張無忌站了起來,對常遇春說:“沒什麼事,跟我一起去巡營。”
常遇春說:“我說幾句話就回去了。”
張無忌復又坐下:“你還是有事。我看你打仗霹雷閃電,平日里卻期期艾艾。”
吳良知趣地退出去了。
常遇春是來為內弟提親來了。
他告訴張無忌藍玉從小沒父沒母,一直跟著他姐姐,在他們跟前長大的,他姐姐總為他的親事操心,前幾天又捎信來,叫他上心。
張無忌淡然一笑:“藍玉比你要精明十倍,用得著你為他找媳婦的事發愁嗎?”
常遇春只能借機兜底:“我正是為此而來。他是個主意很正的人,一條道跑到黑,我勸過他幾回,拗不過他,不得不來求主公。”
張無忌心不在焉地應答著,卻拿起了方才看了一半的書卷:“你說吧。”
常遇春又沒了勇氣,不知怎麼說了。
張無忌問:“怎麼不說了?難於啟齒嗎?”
常遇春鼓起勇氣說:“他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他看上主公的妻妹郭惠了,我罵他,可他非讓我來找你提親,我知道這是高攀,不般配的。”
張無忌並無驚訝表示,他說:“這也不能說高攀,藍玉英武干練,其實很般配。”
常遇春沒想到這麼順當,臉上綻出了笑容:“這麼說主公應允了?”
張無忌的話顯然是推托了,說自己畢竟是姐夫,怎能越過岳母這一關去?
常遇春滿懷希冀地問:“主公的意思是,一定要征得老夫人的首肯?”
“難就難在這里。”
張無忌說他早看出藍玉的心思了,為此他也想成全他們,並向老夫人問過口風,結果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
常遇春心涼了半截:“沒看上藍玉?”
張無忌說:“那倒不是。我們藍玉這樣的少年英才,打燈籠也難找啊。”
“不會是許配了人吧?”常遇春又問。
張無忌說:“真叫你說對了。”
常遇春一臉的失望:“怎麼我們都從沒聽說過她許過人家?”
“別說你們,連我也是剛剛聽說。”
張無忌道,“老夫人告訴我,郭子興臨死時寫了一份嫁女的遺囑,密封起來交給了老夫人,這誰敢違拗啊?”
常遇春問:“不知許配的是哪個?”
張無忌說:“再過兩年才能見分曉。郭子興咽氣前吩咐,只有當郭惠到了十八歲時,才能將那遺囑拆封。”
常遇春長嘆了口氣,好不灰心喪氣,他說:“早說啊,我那傻小舅子還傻等呢。”
張無忌說:“我早關心著他的事呢。我已經給他看好了一門親事。”
常遇春問:“誰家的姑娘?”
張無忌說:“她父親叫傅友文,你認識吧?”
常遇春說:“知道,他不是大將傅友德的弟弟嗎?是當著鎮江知府吧?”
“對,”
張無忌說,“他家是宿州書香門第,我問過了,姑娘很美貌,又很賢惠,你把藍玉的生辰八字要來,過幾天下聘禮,就算定了。”
“謝謝主公這麼關心藍玉。”
常遇春說,“藍玉是個性子很古怪的人,我回去問問他再定,行嗎?”
張無忌很不高興:“我做主,不至於辱沒了藍玉吧!況且,傅友文那里我已經下定了,人家沒二話,我不能出爾反爾吧?”
常遇春咬咬牙,說:“那就定吧,回頭我和他姐姐備好聘禮就著到鎮江去。”
張無忌點點頭。
常遇春自然很感謝張無忌替藍玉著想,但是藍玉根本不領張無忌的情,他衝姐夫發了頓脾氣,騎上馬朝河邊奔去。他心里只有郭惠。
常遇春騎馬追到河邊,看見藍玉的馬閒散地在草地上吃草。
他跳下馬來,走過去,發現藍玉躺在草地上,嘴里叼著草棍,正茫然地望著天上的流雲。
常遇春松開馬,也走過去,坐到藍玉跟前,說:“跑這兒來生悶氣了?”
藍玉說:“你不用來逼我了,我非郭惠不娶。”
常遇春說:“你真是瘋了!你違拗張無忌的意願,不是自找苦吃嗎?”
藍玉呼地坐起來,說:“我為他舍命征討四方還不夠嗎?為什麼他連我的婚事也要管?”
常遇春駁不倒他,只能婉轉相勸,他已托人打聽過了,傅友文的女兒知書達理,人也長得很端莊,人家張無忌也沒有對不起藍玉呀!
勸他別不識抬舉。
“我不要他抬舉!”
藍玉說,就你常遇春那麼好騙吧,他不相信張無忌的話,郭子興臨死留下過遺囑?那為什麼到現在不公開?這里頭有鬼。
“這能有什麼鬼?”
常遇春說,“早晚會真相大白。不管郭惠日後嫁誰,嫁阿貓阿狗也與咱沒關系,你總不能把她搶過來吧。”
藍玉說:“我的事我自己管,你別跟著操心了。”
他氣呼呼地站起來。
常遇春說:“我和你姐姐把聘金都備好了,擇吉日就去下定了,你這樣任性可不行,這點小事你都不給張無忌面子,他能對你好嗎?”
“你不就是怕因為我的事吹掉了你的烏紗帽嗎?”
藍玉咄咄逼人地說,“你現在行啊,除了徐達就是你聲名顯赫了,連湯和都比不過你了,你若擔心會因為我影響了富貴前程,我去找張無忌說,把你擇清,與你無關,行了吧?”
“你真是不可理喻!”
常遇春也生氣了。
藍玉從草地上抓過自己的坐騎跨上去,打馬不顧而去。
李醒芳坐在窗下的葫蘆架下品著簫,簫聲嗚嗚咽咽,如怨如訴。
一個端莊秀麗的女子走來,她正是楚方玉,現在完全出落成婷婷玉立的美女了。
楚方玉從葫蘆架後面繞到李醒芳身後,靜靜地聽他品簫,李醒芳太投入了,一點都沒發現。
過了片刻,楚方玉說:“別吹了,我都快哭出來了。”
李醒芳側過頭去看她,她果然眼中含淚。
李醒芳說楚方玉太多愁善感了,聽見品簫,也至於落淚?
楚方玉說她是聽不得簫聲的。
她十三歲那年,遭受離亂,一家老小全死於戰火,只有一個老仆陪她逃出來,記得出走那天晚上,就聽見一陣陣淒涼的簫聲,她那時覺得,這簫聲就是她的哭泣。
簫聲就是乾坤末日。
李醒芳說:“怪不得你說你喜歡我的簫聲勝過我本人呢。”
楚方玉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笑了。她問這次給那個美人畫了幾張像啊?
李醒芳記不清幾張了,他都畫木了。
“你又賺了許多銀子吧?”楚方玉譏誚說。
李醒芳跑回房中,拿出一個大背囊,提著向下一倒,丁丁當當倒出一大堆銀錠,說:“你看,當御用畫師收入頗豐吧?”
見他臉色不好,楚方玉說:“我猜,這幾天氣不順,是你的自尊受了傷害,是那個美人給你氣受了?”
李醒芳說,倒不是她,她倒通情達理,人也文靜。
李醒芳受不了她那個自封為王的丈夫。
在徐壽輝看來,世人都是為財而生,所以理所當然地把李醒芳當奴隸驅使,因為他有銀子。
楚方玉勸他,這又何必!你喜歡呢,就去畫,不耐煩呢,就走人,你又沒寫過賣身契,何必自尋煩惱呢。
李醒芳說:“不說它了,我還餓著肚子呢,你是不是發發慈悲?”
楚方玉說:“你只是餓肚子才想到我,我是你家的廚子呀?”
“那我可雇不起。”
李醒芳說,她的文章已經四處刊刻、聲名鵲起了,誰敢小瞧?
楚方玉說:“我來給你做湯泡飯吧。”
李醒芳說:“你就是給我泔水泡飯,我也會認為好吃。”
楚方玉舀了米,一邊淘米一邊想起小時候逃難常常挨餓,有一回要了半罐泔水,在一座破廟前碰上了一個快餓死的小和尚,全給了他。
楚方玉戲弄他,告訴他,這叫珍珠翡翠白玉湯,他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說,這是他從沒吃過的佳肴,是世上最好吃的東西。
李醒芳笑了,問她最近還在圈點文選嗎?
楚方玉說她總認為《昭明文選》的缺憾太多,她若重編,一定把那些干癟無聊的文章刪除,不管是什麼大家之作。
她說李醒芳可是答應幫她的呀。
“我一定幫你,”李醒芳說,“從前刻書,愁的是沒錢,這回我有銀子了,好好刻它幾部傳世。”
楚方玉生火煮飯。她說李醒芳的畫是景物逼真。一般的風景畫雖也講究高遠法什麼的,全用线條,卻沒有李醒芳的細膩逼真。
李醒芳認為,畫畫只畫山水不行,畫人畫出神韻來,是魅力無窮的。
“你不想考功名了?”
她說江南貢院都長了荒草,停了好幾科了。
李醒芳以為做元朝的官可恥。為什麼天下到處起義反元?是因為他們荼毒文明,元人的初夜權之說就駭人聽聞。
“什麼初夜權?”
楚方玉不明白。
李醒芳告訴她,一個村的人,不管誰家娶媳婦,新郎都無權在新婚之夜入洞房,必須是蒙古人或色目人的頭頭去陪新娘過夜,享有初夜權。
楚方玉說,如此霸道,與禽獸何異?哪有不敗之理?
“所以我才無意於科舉。”
李醒芳是很佩服楚方玉的,她若不是個女子,憑她的學問,連中三元也輕而易舉。
楚方玉還真代人寫過卷子,據說是打小抄夾帶用的。有一年她代寫的文章出彩了,那小子中了舉人,這不等於她中過舉人了嗎?
李醒芳說:“你既女扮男裝通過了院試,有了秀才身份,想不想再進鄉試,考個女舉人出來呀?”
楚方玉道:“那要看我心情如何了。而今都不如唐代,武則天還開女科呢。”
李醒芳說,“那是因為武則天是女皇帝,女人才有此便利。”楚方玉見李醒芳一直脈脈含情地望著她,就把臉轉了過去。
李醒芳說:“我有句話想對你說,又一直不敢說。”
楚方玉故意打岔,你如今有錢了,不用向我告借了呀!你愛干什麼就干什麼,問我干什麼。
“你真不明白我的心嗎?”李醒芳問。
楚方玉故意氣他:“你的心,我怎麼會知道?”
李醒芳說:“還這樣下去嗎?再有一年,我就父喪滿服了,你我相識這麼久了,我從沒催過你婚事,我想……”
楚方玉紅了面孔,打斷他說:“我們不談這個話題好不好?”
“又來了,”李醒芳問,“那談什麼?”
“談學問,談你的畫呀!”她說。
李醒芳有幾分惆悵地望著忙著煮飯的楚方玉。
夜,燭光暗淡,燭光下,桌上的一堆銀錠閃著昏暗的光。
李醒芳又品起簫來。簫聲中,款款出現的是楚方玉的笑靨,這影子剛剛淡去,眼前又飄來若蘭那含情脈脈的影子。
李醒芳又點上幾支明燭,在桌上鋪起一張畫紙,開始勾勒作畫。
畫面上很快出現了兩個人,楚方玉和若蘭。
李醒芳端詳著,忽然全用炭筆塗黑了,畫面變成了一片混沌。
他面前這兩個女人,一個像清香淡雅的茉莉,一個像熱烈嬌艷的牡丹,清淡的令他神往,永遠有夠不著的感覺;香艷的倒是唾手可得,但他未免感到俗氣,且有風險。
楚方玉有一種怪僻的想法:她認為神交最聖潔,與他在一起談詩論道,是一種享受;而談及婚嫁,她便了無興趣了。
李醒芳沒有接觸過女人的肌膚,他已經習慣了,盡管她那姣好的臉龐、凝脂般的肌膚也對他有著強烈的誘惑力。
張無忌深知藍玉不會死心,因此在府邸里也盤算著如何讓藍玉徹底斷掉希望,好幾次,張無忌都想著對郭惠來霸王硬上弓算了,不過又擔心郭惠性子烈,於是猶豫不敢下手。
在花園溜達半天,張無忌才走進房內,進了房間不由一怔,只見一個女子正背對著他,默默地凝視著窗外的一株桃花,只見她一身的素白長裙,頎長婀娜的細腰上束著一根白帶,沒有任何裝飾,頭梳高髻,檀木鳳釵,肌膚若雪、渾身上下透射著一股婉約動人的風韻。
仔細一看,正是趙敏。
而張無忌的腳步聲雖輕,但顯然趙敏還是聽到了,只聽她輕輕地問了句:“是小月嗎?”
“我不想吃飯,你拿走吧。”
張無忌沒有回答,趙敏那邊似是有些疑惑,遲疑了一下,猛然嬌軀一陣顫抖。
張無忌柔聲道:“傻孩子,人是鐵,飯是鋼,怎能不吃飯呢。”
趙敏緩緩地轉過身來,俏目中滿是驚喜淒然的神情:“無忌……”
不過,很快,她又恢復了原本的冷艷,淡淡道:“是你啊,來干什麼?”
張無忌已從她方才的眼神中了解了她的內心情緒,怎會在乎她刻意裝出的冷漠,心知她只是氣不過前些日子自己對她的所作所為才故意這樣做的。
再細觀她的容顏,果然是憔悴了許多,清瘦了些,竟有種楚楚可憐的感覺,不由心中涌起了一片憐惜。
他猛地跨前一步,一把摟住趙敏的嬌軀,隨即低頭吻住她那略顯干枯的唇瓣上,用最原始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愛意。
趙敏怔怔地呆住了,被動地接受著張無忌的愛意,不過很快的她反映過來,不住地掙扎著,捶打著張無忌的胸膛,發泄地抒發她積郁的怒氣心結:“你這個壞蛋,不要碰我……”
“敏兒,我喜歡你……”
只一句話,便讓趙敏癱軟在張無忌的懷里,提起的拳頭已是軟軟的落在張無忌的懷里,眼中一片迷離而動人心魄的光芒:“相公……”
當張無忌柔軟的舌頭伸進了她的嘴巴時,她的舌頭也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眼神已經迷離,仿佛靈魂已經游離在萬里之外。
在張無忌那暴風驟雨般的熱吻中,她所有的冷漠、僵持都融化了。
她的手也從捶打著張無忌的胸膛後背也變成是緊緊地抱著他,最後更是陶醉在張無忌熱切的深吻中,完全地迷失了。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嘴唇才分開,不過仍是緊緊地摟抱在一起。
張無忌愛憐地撫摸著趙敏的臉龐,柔聲道:“敏兒,你清減了。”
趙敏眼一紅,抬起頭怔怔地凝視了張無忌半響,猛然又舉拳不斷地捶打著張無忌的胸膛,“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說著說著竟語氣嗚咽起來。
原來這些天,張無忌的心思都在郭寧蓮、馬秀英、甚至周芷若、小龍女。
黃蓉的身上,把趙敏都忘記一邊去了,趙敏好多天沒見到張無忌了,心里自然難受和堵得慌,故此生起了氣來。
“好好,都是我的錯,行了嗎?不要哭,不要哭。”
張無忌又是愛憐地把趙敏緊緊地摟到懷里,似要將她貼在心口上似的,眼前的趙敏就象是個小孩子似的,不得不讓人心生憐意。
“我真不明白,我趙敏為什麼會對你憔悴,為什麼在那天後會在夢里都思念著你,每天都在想著你,我不明白,也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趙敏用力捶打著張無忌的胸膛,似要把內心的一切情緒都發泄出去,張無忌咬牙忍受著她的捶打,只是愛憐地擁緊了她。
良久,趙敏停下了動作,一雙紅腫的俏目凝望向張無忌,目光竟是溫柔似水:“阿鋒,我喜歡你。”
“敏兒,你再說一遍。”
無比喜悅地情緒從張無忌的心田擴散開去,這是從趙敏口中說出的話嗎?
“相公,我的男人,我愛你!”
趙敏撫摸著張無忌的臉龐,眼中的神情溫情無比,“你是我的心肝寶貝,你就是我的唯一。”
張無忌的臉容上綻開了笑容,最後更是如春風般的蕩漾了開去,他一把攔腰抱起趙敏,猛在原地打轉:“敏兒,我好開心啊。”
“討厭啦,快放我下來……”
銀鈴般的笑聲遠遠地傳了開去。
“敏兒,知道我會為什麼來找你嗎?”
張無忌無奈地往趙敏的口中喂了一口飯,怎麼女人都好這個,狗屎一樣的浪漫,連趙敏這種女性都不例外?
“是你走錯門了唄。”
趙敏白了張無忌一眼,又皺了皺眉:“嗯,有魚刺……”
把從口中吐出的魚刺給張無忌看,“哪,這麼大根,都沒看見,你真是好粗心哦。”
張無忌連忙道歉,隨即又嘆了一口氣道:“其實是我心里想念你……”
“才不是,你早把人家忘記了,我看你最多只是心里過意不去!你現在美女如雲了,自然是有了新人忘舊人!”
趙敏有些驚訝地問道。
“才不是,你可不要吃醋了!”張無忌說道。
“我才不吃醋,吃醋容易老,這是你說的!”
趙敏道:“女人一輩子有幾年的青春啊!我可不想把青春都浪費在吃醋上!要知道時光是不會再回頭了。”
“說得好!”
張無忌笑道:“以後你的個性不要太強了,這樣我也好讓你。”
“你是男人嘛,男人讓女人是天經地義的呀……再說,好象是我讓你讓得更多吧,幾次都差點被你氣得吐血……又強自忍了。”
趙敏白了張無忌一眼。
“你個女人可是比男人還男人啊…我想想,應該是我讓得讓得更多吧。”
“討厭,是我讓你啦…”趙敏撒嬌道。
“好好好,是你讓我,這下可以了吧。”
趙敏撒嬌時的媚態頗讓張無忌有些心動,退步道。
“這還差不多。”趙敏得意地道。
隨即又情深款款地撫摸著張無忌的臉頰,嘆道:“真不知上輩子我趙敏欠你什麼,想我趙敏縱天下叢無往而不利,多少男人對我都是恭恭敬敬,唯恐不能討好我,只有你這個冤家常常不把我放在心上,頂撞我不說,竟然還敢打我,還不止一次。而我卻還要把你記掛在心上,想想真不甘心。”
“哼,氣死我了,越想越火。”
趙敏嬌嗔地在張無忌的胸口上捶了一下,又要張無忌繼續喂她吃飯。
“好了,吃了三碗了,餓了幾天,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張無忌示意在旁服侍的小月把飯菜收走,又給趙敏泡了一壺茶。
然後嘆道:“你說你被我氣得吐血,我又何嘗不是?我一個大男人老是被你呼來喝去的,老是被你騎到頭上,我不是更沒面子?唉,我也不知是不是上輩子欠你什麼債,臉面都被你掃光了,還要主動來找你,唉,想想,我更火。”
趙敏噗哧一笑道:“不會吧,這麼委屈?”
雙臂如蛇般地纏上了張無忌的身軀,在張無忌耳邊呢聲道:“我們倆是前世的冤家,注定了今世要永遠纏在一起,不管是歡樂還是痛苦,永遠不能分開。”
張無忌凝視著眼前的趙敏,此時她那原本盤成飛髻形的秀發不知什麼時候松開了,如雲的秀發一直披散下來,遮住了一半的臉面,襯得她那眉目如畫的俏臉更加的嫵媚,一對深邃的杏眼勾魂地瞧著張無忌,帶著撩人的挑逗性。
而口中呼出的甜美的氣息則是不斷噴到張無忌的臉上,整個人是顯得如此的妖媚,讓張無忌一時不由看呆了。
見張無忌痴痴地瞧著自己,為自己的風情所迷,趙敏不由大為滿意,自己餓了幾天,還有這種魅力,這世上只有趙敏才能辦到。
她得意地挑了挑柳眉,媚笑道:“小心哦無忌,不要被我迷死了哦。”
張無忌想反駁,卻一下子說不出口,在這一刻,他是心甘情願地迷失在趙敏醉人的風情中,是的,在世上,心中有著愛而又有著強烈自信的女人是最美的。
兩人又是一番熱吻,沉靜下來後,兩人坐在椅子上,而趙敏則坐在張無忌的懷里,嬌軀就象蛇般的緊緊地纏著他。
張無忌緩緩伸出雙手,把她那對飽滿堅挺的乳房納入了手掌之中,趙敏嬌軀一陣顫抖,不過還是勉力站著,情深款款地看著張無忌。
“敏兒……”
張無忌情火熊熊燃燒起來,猛地一把將趙敏抱起,向臥房內走去,將她徹底占有,讓她享盡作為女人的榮歡。
趙敏沒有絲毫的抗拒,任由張無忌將她抱起,口中不住喃喃道:“無忌,哦,相公,敏兒是你的,一切都是你的……”
走到趙敏臥房邊時,張無忌一腳將房門踹開,走了進去,又反腳將房門帶上,將趙敏放到了床上,直接便給她寬衣解帶。
趙敏雙頰紅似火燒,不過還是勇敢地望著張無忌,看著張無忌將自己身上的衣服逐件脫去,看著他脫去自己的外衣,摘去了自己的肚兜,脫去自己的褻褲,露出了她那無盡誘人的肉體。
雪一樣白膩的肌膚,圓潤飽滿的乳房,平坦結實的小腹,雙腿間濃密的淒淒芳草,修長圓潤的雙腿,這一切無不讓人為之發狂。
張無忌欲火熊熊燃燒著,快速脫去衣服,將美麗性感的趙敏壓在身下,展開了對她的全面侵犯,趙敏在張無忌身下震顫著,隨著張無忌的每一次撫愛而戰栗,嬌吟吁吁,媚目中已滿是愛欲情火。
隨著兩人的情欲不斷高漲,決定性的時刻終於來了,張無忌分開了趙敏的雙腿。
趙敏眼中射出無盡深情,牢牢凝視著張無忌,喃喃道:“來吧,相公,來愛我吧!”
在趙敏嚶嚶呼痛,婉轉嬌啼中,張無忌緩緩進入了趙敏的身體,對趙敏來說,可能是太久違的感覺,那種又舒服、又痛苦的復雜感受,她想要停止,但又舍不得。
在張無忌的動作下,趙敏不住地嬌啼著,在張無忌身下不住婉轉乘歡,種種奇異的快感讓她大聲地呻吟著,聲音如訴如泣。
最後她嬌喘愈速,呻吟愈急,緊緊地摟著張無忌,飄飄欲仙地進入了一個虛無飄渺的夢幻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