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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故居

山形依舊枕寒流 劉伶醉 6304 2024-03-03 14:45

  喧鬧的火鍋店包房里,氣氛忽然有些怪異。

  好在這只是男人和長輩們這張桌子一隅之地的尷尬,另一張桌上小孩子們鬧鬧吵吵的聲音很快就衝散了這份沉默。

  凌白冰離婚的事兒大家都有默契的略過不提,哪知道會被人這時提起?

  凌家大伯酒後失言,話剛出口就後悔得不行,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巴掌,卻也為時晚矣。

  “哪壺不開你提哪壺,吃吃喝喝都堵不上你的嘴!”凌家大娘給老伴兒夾了一塊鴨血,毫不留情的懟了丈夫一句。

  “失言,失言!”凌家大伯一臉尷尬,趕緊吃了鴨血,喝了口白酒。

  “可不就是那個“胡”不開才提的這個“胡”麼!”凌白冰伸手捏了捏李思平下頜的胡須,笑靨如花。

  “此“胡”非彼“胡”也!”

  李思平做了個關公拂髯餓動作,開了句玩笑打破了尷尬的氣氛,“我琢磨著我得留幾十年的胡子,才能這麼捋吧?”

  “你可得了吧!”凌白冰佯嗔了情郎一句,笑道:“留那麼長,每次喝湯都得洗一次,跟我們女人洗頭似的,麻煩死了!”

  眾人聽男女主角都絲毫不在意,便也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氣氛瞬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一頓家宴吃的氣氛融洽,李思平喝了十四瓶公牛啤酒,徹底把凌家大哥喝服了,不過他也沒好到哪兒去,臨了也吐了一茬,踉踉蹌蹌的上了車,坐在了副駕駛上閉目養神。

  凌父也沒少喝,跟兄長和兩個姐夫一個妹夫喝了個盡興,四十二度的秦皇求仙貢,五人喝了六瓶,徹底把大家都喝高了,要不是女兒攔著,他還要找李思平再喝點兒,被女兒勸阻了一番,說來日方長,這才作罷。

  凌母扶著丈夫上了後座,有些不放心的問凌白冰:“你能行嗎?”

  “有什麼不行的,就喝了半杯啤酒,沒事兒的!”凌白冰熟練的發動車子,和送行的親戚們擺了擺手,駛出了停車位。

  凌父凌母在市區的樓房離得不算遠,凌白冰開車走慣了京城的擁堵路段,技術早就熟練得很,走起深夜時分沒什麼車的小城道路,自然得心應手。

  這套房子是個三樓的兩居室,戶型不小,房間里很整潔,有股淡淡的清香,屋子收拾的極其干淨,可見主人的習性。

  凌白冰重回舊居,頗有些感慨,看著老舊的房屋,對母親說道:“這房子可有年頭了,也得收拾收拾了。”

  “收拾什麼?對付住著吧!等到我退休了,也去鄉下了,這房子不行就賣了或者租出去了。”

  凌母當先引路,進屋開了燈,扶著搖搖晃晃的凌父坐到沙發上。

  李思平腳步踉蹌跟在後面,他酒意上涌,進門就衝進了洗手間,又嘔吐了起來。

  “這也喝的太多了!”凌母對女兒說道:“你也不勸著點兒,總這麼喝可不行!”

  “媽!”凌白冰撒嬌說道:“又不是天天這麼喝,高興就多喝點兒嘛!沒事兒的!”

  “行,你看著你爸,一會兒思平出來,扶他去里屋躺下,我去做點醒酒湯!”凌母知道女兒說的對,也不再多說什麼,去廚房里做醒酒湯。

  凌父酒量雄渾,坐在沙發上,拍了拍身邊的空處,讓女兒坐過來,輕聲說道:“這孩子我看著不錯,挺厚道的,不藏奸,不端著,我喜歡他,你們挑個合適的日子,把婚事就辦了吧!”

  凌白冰摟著父親的胳膊,撒著嬌說道:“哪兒那麼快就辦婚事了!再說了,我不想再辦婚禮了,都辦過一次了,真要結婚,就領個證得了……”

  “那……”凌父本想說應該辦一次婚禮,但這種事兒終歸是女兒自己的事,他自己也不太願意宣揚女兒二婚這件事,便說道:“那也行,你自己決定吧!我跟你媽這關,你算是過了!”

  “謝謝爸!”凌白冰將頭靠在父親肩頭,嬌嗔道:“才見面第一天,您就這麼把女兒送出去了?”

  “哼,我不送你就不嫁了?”

  凌父愛憐的拍了拍女兒的手,“酒品鑒人品,你爸干了一輩子警察,看人的這個眼光,還是很自信的,這孩子厚道,人踏實,真要說缺點,就是人善,心軟,這一晚上誰敬酒都喝,不懂得拒絕,這將來搞不好是要吃大虧的……”

  “不過話說回來,人間正道是滄桑,不會總讓老實人吃虧的,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好人總有好報!”

  凌父逸興遄飛,竟然也出口成章,“開始我還以為你是圖人家有錢呢,所以一直不同意你給家里花錢,怕欠人家多了,到時候抬不起頭來——現在我才放心了!”

  凌白冰早已習慣了父親酒後的樣子,笑著點頭,“我就是看他人好,真不是因為他有錢,要說起來的話,還是我跟他在一起了,他才有錢的呢!”

  正說著,看李思平從衛生間出來了,凌白冰笑著對他說道:“思平,你自己說,是不是認識我之後才有錢的?”

  李思平醉得迷迷糊糊的,聞言笑道:“當然了,我第一桶金都是跟凌姐一起賺的,伯父,您當過兵,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軍功章,有我一半,有凌姐一半,還有我……”

  “還有你喝多了,可別吹牛了!”

  凌白冰趕忙摁住情郎的嘴,怕他說漏了唐曼青的事兒,推了他一把,說道:“快去北屋躺會兒,我媽做醒酒湯呢,一會兒我給你送去!”

  李思平酒品好,喝醉了從來不耍酒瘋,從善如流,別人讓干嘛就干嘛,尤其聽凌白冰的話,聞言乖乖的跟著凌白冰去了次臥,躺倒在床上,很快就呼呼睡著了。

  凌白冰給他蓋上被子,關了燈,帶上門到客廳的時候,凌父也已經靠在沙發上呼呼睡著了。

  她趕緊去父母臥室拿了條毛毯給父親蓋上,這才來到廚房,對忙活的母親說道:“都睡著了,喝不上您的醒酒湯了!”

  凌母聞言笑道:“沒事兒,做著留著晚上渴了再喝。”

  “媽你對我爸真好,我得跟您學習!”

  “沒正形!”凌母白了眼女兒,笑著說道:“結婚過日子啊,就得相互體諒,相互支持,這些事兒你懂得比媽多,媽不勸你……”

  “思平這孩子,我看著也挺好”,凌母絮絮說道:“我就是擔心,他年紀比你輕,現在你歲數小還行,等到十幾二十年後,你年老色衰,他可是正當盛年,到時候……”

  凌白冰靠在母親身邊,安慰道:“您就別操那份心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管得了誰啊?”

  凌母白了女兒一眼,“你也是過來人了,有些事情自己心里要有數,別到時候稀里糊塗的,為他人做嫁衣……”

  “行啦行啦!”凌白冰勸住母親,不讓她再磨叨自己,心說你要知道我和好幾個女人共侍一夫,不得氣的背過氣去?

  她可以什麼都擔心,唯獨不用擔心李思平花心——還擔心什麼,早就花心了!

  陪母親說著家長里短的閒話,做好了醒酒湯,凌白冰端了一杯拿到北屋,出來看著睡在沙發上的父親問道:“我爸怎麼辦,讓他睡這兒啊?”

  “我剛才叫了,沒醒,讓他睡這兒吧!”凌母把醒酒湯放在茶幾上,對凌白冰說道:“你還不睡啊?”

  凌白冰臉一紅,“我……我跟媽睡!”

  “跟我睡什麼,你也不是小孩子,媽還能不知道你倆已經在一塊兒了?趕緊回去睡吧!晚上你爸起夜我得照顧,別吵醒了你。”

  “那我睡覺去了,媽,晚安!”

  “去吧!”凌白冰簡單洗漱了一下,回到屋里躺在李思平身邊,聞著男人身上的酒氣、汗味兒,不覺嫌棄,反而覺得安心舒適。

  想著今夜情郎在家人面前大出風頭,讓她和父母都面上有光,不由得更加幸福甜蜜,緊緊靠著情郎,不舍得片刻分開。

  勞累了一天,她也倦了,拉上被子蓋住兩人的身子,朦朧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被悉悉邃邃的聲音吵醒,凌白冰睜開眼,看見李思平剛爬上床,問道:“睡不著了?”

  她知道李思平酒後易醒,再就難以入睡,得天快亮了才能重新睡著。

  “嗯,上了趟廁所。”李思平回來摟住美麗少婦,哄道:“快睡吧!我一會兒就睡著了!”

  凌白冰“嗯”了一聲,往他懷里拱了拱,無比舒服的又睡了過去。

  天快亮的時候,凌白冰醒了過來,聽著身邊情郎的呼吸聲,她心中安寧,靠在情郎身側,細細數著他的心跳,不覺愣怔出神。

  從上路返家開始,她就一直忍不住的同當初和胡銘一起回家作對比,那時候兩人擠著春運的人流坐火車回來,住的也是這間北屋,那時候父親工作忙,對氣質文弱的胡銘也不怎麼待見,經常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甩臉色給她看,母親雖然居中調和,卻也不時暗地里勸她再考慮考慮,別急著定下終身。

  但那時候的自己哪里聽得進去,覺得胡銘就是良配佳偶,父母的不理解和不支持讓她苦悶,為愛奮不顧身的情懷則讓她無比堅決。

  胡銘酒量一般,和家里親戚喝酒的時候習慣性的藏奸,根本不會出現李思平這種喝得狂吐不止的情況,那時她覺得這樣是很好的,畢竟喝酒不是一件意義多大的事情,能少喝自然要少喝。

  及至今天,有了李思平作對比,她才明白父親的眼光是多麼准確,反對也不是沒有道理,在父母眼里,胡銘眼中的自己,遠沒有他自己重要吧?

  李思平這樣一個花心男子,對她的看重都超過了對他自己,細數相識以來的種種,一番對比下來,凌白冰更加堅定了心里的選擇。

  是花心卻更加看重自己,還是專情卻更加自私,這個選擇很容易做——更何況,胡銘的專情並未經過檢驗,離婚那天那個女子是怎麼回事,她沒有深究,不代表她沒有發現。

  每個女人都渴望被男人捧在手心里,而這個男人則白衣飄飄,開寶馬住城堡,但問題是,自己是白雪公主麼?有那份幸運麼?

  馬上就要三十歲了,凌白冰知道自己雖然算不上老,但年紀也不小了,她逐漸明白了一個道理,完美的不一定存在,更不一定適合自己,而抓在手上並且抓得住的,才是自己的幸福。

  ********************

  爆竹聲響起,遲燕妮翻了個身,躺在炕上,看著潔白的天花板,愣怔出神。

  每年農歷小年的清晨,幾乎都會有人放炮仗,遲燕妮從小到大已經習慣了,她躺在溫暖的被窩里,看著新房子的房頂,腦海中紛亂的雜事終於不再攪擾她的睡眠,連續兩天,她都沒有服用安眠藥就睡著了,而且還睡的很香很甜。

  勤勞的父母早就起床了,老父親引燃了半夜熄滅的鍋爐,屋子重新變得暖烘烘的,老母親在後廚忙著做飯,聽著似乎是擀面的聲音。

  遲燕妮穿著背心和线褲睡的覺,她爬起來,套上自己的V領羊絨衫,趿拉著鞋來到廚房。

  “包餃子啊?”遲燕妮倒了杯涼開水就要喝,卻被母親攔住了,“多大人了還喝涼水,壺里有溫開水,喝那個!”

  遲燕妮現在是地道的企業老板,起居八座、前呼後擁,身價更是好幾億,每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早就習慣了別人伺候,平日里哪有時間在意這些,她笑了笑,從暖壺里倒了杯溫開水,緩緩喝光了,這才幫母親包餃子。

  “這天天燒爐子,還是太麻煩了,您跟我爸還是看看什麼時候搬樓上去得了!”遲燕妮拿過兩頭細中間粗的小擀面杖,熟練的擀起餃子皮來。

  “等啥時候不能動彈了再說吧!”

  遲母拌好餃子餡兒,包著餃子說道:“當初就不讓你修這房子,花那麼多錢,到時候真要搬走了,這錢不都白瞎了!”

  “這才多少錢!”

  遲燕妮不以為然,父母的平房沒有翻修,而是直接推倒了新建的磚房,牆體保溫做了好幾層,牆厚的都不像話,就是為了讓父母住的溫暖舒適一些,雖然很是花了些錢,不過對現在的她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這房子修的這麼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能回來住呢!”

  遲母埋怨著自己的女兒,“這六間大磚房花了一百多萬,你那錢是大風刮來的啊?我跟你爸再活還能活幾年?到時候這房子你賣給誰去?”

  “賣什麼?將來你們不住了,我自己回來住!”遲燕妮不以為然,隨口閒扯,“我回這兒養老來!”

  遲母卻直接拆穿了女兒:“淨瞎扯!你在京城就買了好幾套房子,你回這兒養什麼老?天寒地凍的!是小光能回來還是小娜能回來給你養老?”

  “我就不能雇人養我老啊?”遲燕妮猶自嘴硬。

  “嗯呢,你可能耐了,你都快上天了!”

  老母親對自己的女兒一點都不留情面,哪怕她知道女兒如今確實出人頭地了,在她眼里,卻還是個一身毛病的小孩子。

  “要不您跟我爸也去京城得了!您去年住了半年,不是挺好的嗎?”

  小娜剛開始到京城讀書的時候,老母親來陪讀了一段時間,後來實在是老父親自己在家沒人照顧,和自家嫂子又處不來,無奈之下才讓老母親回來的。

  “大城市啊,哪兒都好,就是這人情味兒太淡了!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連個說話的人兒都沒有,憋屈死了!”

  老太太說起來京城的日子深有感觸。

  “不行我看著大哥我跟他說說,讓他們搬過來住吧!讓你倆也享幾年清福!”遲燕妮知道父母不可能跟她去京城,只能考慮別的方案。

  “你大哥在店里住,他天天起早貪黑的,自己還照顧不過來呢!”

  遲母三個兒子,就大兒子在身邊,孝順倒是孝順,但是每天殺豬賣肉,哪里有多余的時間和精力照顧自己?

  “再說了,我跟你爸能走能撂的,不用人伺候,等什麼時候不能動彈了,再說吧!”

  遲燕妮知道母親說的有道理,三個兄長,大哥家大嫂脾氣不好,不是個省油的燈,不是自己有錢了,對自己也沒個好臉色;二哥在省城,混的不如人意,自顧尚且不暇,遑論照顧父母;至於三哥,還在部隊里苦苦往上爬,與三嫂聚少離多,更沒可能照顧父母了。

  可能到最後,還是要靠自己來照顧父母,等他們真的老的動不了,就接到自己身邊,雇人伺候著吧!

  真不行到時候就在京郊買個院子,給父母養老好了。

  想到這里,遲燕妮也不再勸,換了個話題說道:“今天都小年了,二哥三哥回來過年還沒個信兒麼?”

  “你二哥肯定得回來,我都沒問,愛回不回!”

  遲母提起二兒子就不開心,混的差還娶個母老虎,自己怎麼生出來這麼個怕媳婦兒的兒子,不過說起三兒子,則是滿滿的溺愛,“你三嫂已經買好票了,她領著孩子回來,你三哥得值班,應該是不會回來過年了。”

  “三嫂家二丫得上小學了吧?”

  “都上初中了,還小學呢!”遲母沒好氣的說道:“你三哥就是結婚晚,耽誤了,不然孩子得比你家這倆都大,結果現在二丫才上初中!”

  “三嫂整倆孩子,也是夠辛苦的了……”遲燕妮想起自家的兩個孩子,心有戚戚焉。

  “還行,也算出手了,都不用怎麼管了……”

  娘倆說著家常包著餃子,遲燕妮擀皮是在飯店學過的,速度極快,擀的差不多了就包一會兒餃子,接著再擀皮,很快,兩蓋簾白白胖胖的餃子就包的差不多了。

  “姥姥早!”

  女兒陳小娜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她和姥姥打了個招呼,就要跟母親打招呼,卻見遲燕妮側過頭去跟姥姥說話,便無奈一笑,進了衛生間。

  “你們娘倆這是咋的了?”遲母看在眼里,開始責備遲燕妮,“回來就沒個好臉子,大過年的,嘎哈呢這是!甩臉子給我看呢?”

  “媽你別管,這孩子再不管教,她都敢上天!”遲燕妮和母親說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陳小娜洗了臉出來,餃子已經出鍋了,她坐在桌邊,也不敢說話,自己拿了碗筷,盛了蒜泥,開始吃餃子。

  “小光,起床吃餃子!”遲燕妮站在西屋門口喊了一嗓子,回到客廳坐到餐桌上開始吃餃子。

  陳小光很快過來,臉沒洗牙沒刷,在妹妹身邊坐下就開始吃餃子。

  “洗臉了麼?”遲燕妮一瞪眼睛。

  陳小光一激靈,趕緊起身去洗臉刷牙。

  如今遲燕妮管著上百億的大公司,頤指氣使慣了,瞪個眼睛就嚇死人,早不是原來的落魄模樣,對兒子女兒的威懾力,自然也成倍增長。

  “吃完再洗吧!”遲母推了女兒一下,讓外孫坐下,笑著說道:“先吃,吃完了再去洗臉!喝不喝餃子湯?姥姥給你盛一碗啊?”

  “姥姥你偏心!我都坐這兒半天了,你都不給我盛!”陳小娜跟姥姥撒起了嬌。

  “盛,馬上就盛!”遲母笑的開心,趕緊給外孫女也盛了碗餃子湯。

  遲老爺子端坐主位,自己倒了半玻璃杯白酒,有滋有味兒的就著餃子喝著,很是心滿意足。

  “叮鈴鈴!”正吃著,遲燕妮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了眼號碼,接著抬頭看了女兒一眼,這才拎著電話往西屋走。

  “大早上的就來電話,一天天的,啥時候是個頭兒!”遲母看著女兒出去,心疼極了。

  “妮兒現在忙事業,這不是正常的事嗎?”

  遲老爺子倒是很體諒,家里如今不愁吃穿,日子蒸蒸日上,和女兒的勤勞能干有莫大關系,想想以前被人指著脊梁骨罵、每日里擔驚受怕,上趟街都糾結半天,如今走到哪兒都有人跟自己打招呼,每天都跟做夢似的樂呵。

  三個兒子都有自己的日子,一直讓自己操心的女兒如今事業有成,給自己蓋了這麼豪華的大房子,更不要說曾經欠下的債都還清了。

  如今他在鄰里之間是出了名的有福氣,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鄰居家紅白喜事什麼的,有他在場那都是要坐上位的。

  老爺子越想越是得意,就又給自己到了半杯白酒,有滋有味兒的喝了起來。

  西屋那邊,遲燕妮邊往出走邊接通了電話,“喂,思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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