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應激
還沒到真正冷的時候,陸縈為了遮蓋身上的傷,便已經穿起了高領長袖針織衫和長褲,她已經很久沒回過濱湖別墅區了,自從那天陸決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後,她便再也沒回去過,而是又回到了教育園小區。
陸清也夫妻問過她這是為什麼,她只說高叁了,課程緊,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來回回家的路上,湖城重高到教育園小區步行只需15分鍾,省事兒。
但是陸清也夫婦都認為是陸決離開了,她才不想回濱湖別墅區住的,畢竟一個人住別墅太空蕩了,難免會時常想起些讓人傷心的事兒,於是這麼多年來,夫妻倆破天荒地開始回家了,想著陸縈正是升學的關鍵時期,不能因為這些事情分心,他們回家也能幫她分散一下注意力,讓她好好復習。
但是陸縈好像對此並不感冒,依舊我行我素,就算他們都在家,她眼里好像也沒他們這兩個人一樣,看起來有他們和沒他們並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好在因為回了教育園小區,樓下住著金家,夫妻兩便拜托了金世澤有時間的話多照顧一下陸縈,金世澤自然是願意的。
因此陸縈每天上下學,都是由金世澤陪著的。
陸決的消失,金世澤是了解內幕的,但是他從未多嘴說過一句,他總覺得這種事,他沒有什麼立場去說。
陸決被囚禁的那些日子,他和舒言等人收到了陸縈的求救消息,幾個人也是盡力去找了,結果最後的結局卻是這樣,幾個人多少都有些自責,所以都選擇叁緘其口。
如今陸決離開了陸家,並且一直處於休學狀態,沒有回校,陸縈也從未主動提過關於陸決的事,看樣子是徹底不想提有關陸決的任何事情了,畢竟他們感情那麼要好,陸決卻依舊選擇了離開,別說是陸縈,就算是他都有些不能理解。
不過高叁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忙碌倉促,知識一股腦的往腦袋里塞,根本容不下其他想法,沒出兩個月,陸縈便不再郁郁寡歡,雖然還不是很愛說話,但總歸他說個笑話什麼的,她也會笑了。
一直持續到年底,陸縈的精神狀態才肉眼可見的徹底好了起來,不過整個人還是冷冷清清的,少了以往憨憨的可愛勁兒,話也變得更少了,就算他和舒言溫爾雅偶爾拉著她出去玩,釋放一下學習壓力,她也只在一旁笑著看,參與感並不強,吃東西也吃不多少了,別人高叁因為學習補營養,基本都肉眼可見的胖了,唯獨她越來越瘦,皮膚越來越白,營養不良似的,但好在精神並不差。
臨近過年,學校終於給高叁學子放了叁天假,幾個人商量了一下就不在家過年了,拉著陸縈去附近城市玩了一圈,全當衝刺高考前的最後一次放肆。
這次陸縈到還挺給面子,拉著幾個人去游樂場玩了不少刺激項目,什麼過山車啊,跳樓機啊,蹦極啊,能嘗試的都嘗試了,整個人就像在空中飄慣了似的,淨玩些嚇到人腿軟的東西,不過人卻越玩越精神,那躍躍欲試的表情,突然就讓沉寂了幾個月的陸縈生動了起來。
不過其他人比她更生動,吐的吐,腿軟的腿軟,溫爾雅甚至還哭得嗷嗷的喊言哥,就連向來嘴硬的金世純都說這太刺激了,刺激的魂兒都要散了,然而就是這麼亂作一團的情況,反而讓陸縈徹底回了魂兒。
至少開學前,她一直都處於亢奮狀態。
只是誰也沒想到,叁天後開學,陸決復學了。
金世澤在高叁理一見到陸決的時候,以為自己是做刺激項目做的,腦袋不清醒,出現了幻覺。
直到班里同學炸開鍋,金世澤才確信自己沒看錯,陸決是真的回來了。
他已經消失了將近叁個多月了,自從他出院,便再也沒人能夠聯系到他,如今看來他狀態恢復的不錯,至少身材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沒有那病態的瘦弱感了。
但是猛地見到他,金世澤竟不知道該怎樣開口打招呼了。
他不知道是應該說歡迎回來,還是好久不見,或許他還想說一句你小子死哪去了,這幾個月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不過他更想說的是,你小子夠狠心啊,說走就走,連你姐你都不要了,我們這些朋友更狗屁不是了是吧?
但終究是什麼都沒說出口,只站在教室門口看了會兒,便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就像之前陸決不在那樣。
午休的時候,金世澤沒想到陸決會主動找他破冰。
高叁學習緊,中午也沒心思出去吃飯,在學校超市買了個面包隨便對付一口就算完事,但他不想回教室,一回教室他就覺得壓抑,本該放學的時間,教室里還黑壓壓一片,就像不曾放學一樣。
所以金世澤吃完面包拎了瓶礦泉水准備去找陸縈玩會兒,結果剛出了教學樓,走上通往陸縈所在教學樓的小路時就被人叫住了。
“世澤。”
是陸決。
金世澤頓住腳步,捏著礦泉水瓶的手微微收緊,但終究還是轉過身去,面向了陸決。
“有事兒?”
“沒什麼事兒,你是去找她嗎?”陸決穿的很單薄,寒風順著衣領灌進來,讓他有種蕭瑟的冷意。
“啊。”金世澤應了一聲。
“她……還好嗎?”陸決沉吟了一下,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好不好你不會自己去看?”金世澤突然就急了,“從這到她那五分鍾都用不了,你是沒長腿還是沒長眼?你他媽養病把腦子落醫院了?”
“再說了,她好不好你心里沒點B數?從你離開陸家的那一刻起,她就好不了了!”金世澤抬手就把那瓶還未開封的礦泉水朝陸決砸去。
其實以陸決的身手他是能躲開的,但是他沒躲,礦泉水瓶就直接砸在了他額頭上,砰的一聲,然後又砰的一聲落在地上,微微彈了一下,便咕嚕嚕向陸決腳邊滾去,直到滾到他腳前才停下來。
可即便這樣金世澤還不解氣,他上前一步揪住陸決的衣領,對著他的臉頰就砸了一拳下去,“你小子屬他媽白眼狼的吧,說走就走,別人又沒養過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給人家當兒子?還是看上了別人家的錢,急著回家繼承家產?都幾個月了?真就一次不回陸家?你沒長心嗎?陸決!?”
說完,金世澤又給了陸決一拳。
同一個地方連續被重拳打了兩次,皮肉很快就青腫起來,嘴里也破了,口腔里滿是鐵鏽味兒,陸決把嘴里的血吐在地上,盯了金世澤一眼問:“說完了?”
金世澤看他這樣突然松開了抓著他衣領的手,問:“怎麼不還手?”
陸決沒說話,只抬手正了正衣領,然後彎腰從地上撿起礦泉水,擰開瓶蓋,一口氣把瓶子里的水全部喝光,嘴不再有鐵鏽味兒了,才開口道:“怕你抗不住。”
“操。”金世澤罵了一句,然後突然笑了起來,像個傻子一樣。
陸決也跟著笑,兩個人一起笑了好半天,一直笑到上氣不接下氣才停。
“走吧,跟我一起去看看她。”金世澤拍了陸決的肩膀一下。
“我就不去了。”陸決苦笑一下。
“我靠,為什麼啊?你們真打算老死不相往來了嗎?至於嘛?好歹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就算之後做不成一家人了,但也不至於把關系搞得這麼僵,當仇人吧!”
金世澤不解。
陸決沉默著不回答,他不知道怎麼回答,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他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她,即使這幾個月他一直在做克服訓練,已經頗見成效,但他依舊不敢主動去找她。
她現在肯定非常厭惡他,畢竟他不僅傷了她的身,還傷了她的心。
“你說話啊!”金世澤急了。
“這個事情一言兩語說不清,總之我現在還不適合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她面前。”陸決眼底浮上一抹灰。
“那你就長話短說!”金世澤怒道。
陸決抿了下唇,道:“被囚禁後我這里出了點問題,和親近的人一接觸就會忍不住傷害對方。”陸決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金世澤有些震驚:“所以這就是你在傷好後依舊選擇休學一學期,並且離開陸家的原因。”
“嗯,算是吧。”陸決點頭。
那這事兒確實有點難搞了,金世澤皺眉,“那你現在好點了嗎?”
陸決知道他問的是什麼,點點頭,道:“好的七七八八了,但還是不能豁然接近她。”
“哎。”金世澤嘆了口氣,心里也沒了辦法。
“她現在搬回教育園了,你知道嗎?”金世澤問。
“嗯。”陸決當然知道,其實這些沒有見面的日子里,他一直通過那個監控軟件在關注她的動態。
“我現在放學都和她一起回家,你可以跟在我們後邊,到時候晚上住在我家。”金世澤道。
“你讓我尾隨?”陸決挑眉。
“啊。這樣你不就能看到她了嗎?”金世澤理所當然道:“況且她是你姐姐,你又不是變態貪圖她什麼,就是想看看她,尾隨一下怎麼了?”
“……”陸決幾乎瞬間就被金世澤說服了。
……
就像金世澤說的那樣,晚上放學的時候,陸決遠遠地跟在他們的後邊,看著陸縈跟金世澤幾人也算有說有笑,他頓時放下心來。
一直跟到單元門口,他先於幾人繞道跑進了樓梯通道,悶頭往十五樓爬,速度快的心髒就要爆炸了,幸好在陸縈剛走出電梯的時候,他也到了十五樓,剛好能夠目送陸縈進家門。
只是陸縈在家門口站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陸決突然就有些擔心她發現他在尾隨她。
結果卻看到陸縈點開了指紋鎖的設置,直接把他的指紋消了,還把密碼改了,隨後輕輕側頭好像朝他所在的位置瞥了一眼,才打開門走了進去。
哐——
門被陸縈緊緊關上了,聽聲音好像還進行了反鎖。
她發現自己了!
陸決呼吸一窒,感覺整個肺部都要被憋炸了,他左手撐在牆上,但身子卻一點點往下滑,最終還是跪在了地上,雙肘也支在地上,整個人如同蝦米一樣躬在地上,痛苦顫抖。
這樣的情況大約持續了五分鍾才有所緩解,陸決從地上緩緩站起來,隨後撐著牆走到電梯口,按下下行鍵,走進了電梯。
……
金世澤打開房門的時候,發現陸決正一臉蒼白,額頭冒汗地撐著門框,他伸手攙扶住陸決,問:“你怎麼了?要不要幫你打120。”
“不用,送我去東風路408號華科心理。”陸決說話的聲音都是發顫的。
金世澤沒有再說話,只把陸決的胳膊往自己脖子上一掛,扶著他重新坐上電梯往小區門口走。
索性運氣很好,一出小區就有出租停在了兩人面前。
“是去醫院嗎?”金世澤扶著陸決剛上車,司機就頗有經驗地問道。
“不,去東風路408號華科心理。”金世澤道,此時陸決已經如同爛泥一般癱在後座上,沒有任何力氣了,就連眼皮都沉重的無法抬起。
“他這樣你確定不去醫院嗎?”司機扭過頭看了一眼。
“您快開車就行了。”金世澤的聲音忍不住提高了幾分,雖然陸決這樣他也很擔心,但是他卻依舊選擇相信陸決說的話。
……
“他這是應激了。”曹華聽了金世澤簡單的描述後,作出了判斷。
“應激?”金世澤不解。
曹華嗯了一聲,但身為心理醫師他要對金世澤保密患者病情,所以並沒有說具體原因。
陸決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夜里九點多了,金世澤等的都在對面的沙發上直打盹了,但是發現陸決醒了他就立刻精神起來。
“感覺怎麼樣?”金世澤自來熟的給陸決接了杯水遞過去。
“頭有些痛,其他還好。”陸決環視了一周,“華叔呢?”
“他上外邊買飯去了,本來我要去的,他說我對這不熟,買不到好吃的。”金世澤說,“對了,剛才他說你這是應激反應。”
陸決靠著沙發背坐著,全身都籠罩著一層頹敗感。
“你……為什麼會對陸縈產生應激反應?你害怕她?”金世澤問了一嘴。
“……”陸決沉默,他不知道如何解釋,也沒法解釋。
金世澤見他不說,也沒再逼問,“不想說就算了,但你得告訴我,你這樣陸縈知道嗎?”
“她,不知道。”陸決喝了一口水,嗓子終於不再干到發疼。
“哎,你這病看起來挺復雜的,又害怕對方靠近又會傷害對方,這不妥妥的矛盾集合體嗎,怪不得你迫不及待離開陸家,哎。”
金世澤接連嘆氣,心情有一瞬的焦慮。
其實陸決經過一學期的治療,自認為已經可以和從前一般接觸陸縈了,只是今天突然看到陸縈防備自己的樣子,他就渾身難受,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抓住了心髒一般,雖然他知道她那樣做是因為自己把她傷的太過了,但他親眼看到,還是難以接受,他甚至覺得就那樣窒息而亡也挺好的,當初禽獸一樣的欺負了她,別說她難以原諒,就是他自己都難以原諒自己,可終究是不甘心。
如果可以,他還是想要回到她的身邊,哪怕付出再多的代價。
……
高考前夕,原本一整個高叁都在校外讀預科班的柳雪晴突然在午休時間回到了高叁理一。
不過和眾人想象的意氣風發不一樣,她來時怒氣衝衝的,穿的也沒有往日光鮮亮麗,一來就用從未有過的狂怒狀態,吼道:“陸決,你他媽給我滾出來!”
一個有頭腦有外貌有身材有家世有素養的完美女神,突然當眾爆粗口叫另一位被稱作學神,卻因為被綁架而一學期沒來上學的人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班里的同學幾乎都很詫異,但沒人上前詢問怎麼了,只安靜如雞地看著,直到陸決站起身來,朝教室門外走去,眾人才回過神來,嘰嘰喳喳議論起來。
“什麼情況啊?”
“這兩個人不是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嗎?”
“女神居然也有爆粗口的時候,這不瞬間跌落神壇了,嘖嘖嘖。”
“我記得之前還有人炒他們的CP呢?是不是有什麼情況啊?”
學生們議論紛紛,說什麼的也有,但沒有一個人跟出去看的,這麼關鍵的時候,大家就算有看戲的心思,也沒有行動力了,不如多看會書,多做一道題,或者是閉目養神一下。
“去天台,別影響大家休息。”陸決說完,轉身就往樓道外走去,他說這話時,甚至沒有看柳雪晴一眼。
天台。
“是不是你找人舉報的我爸?”柳雪晴並不想聽陸決的話,但是她也不想暴露自己現在的家庭情況,所以只能跟他上了天台。
“柳局長貪汙受賄還需要我找人舉報?”陸決站在天台邊,背對著柳雪晴,柳雪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有被他的語氣陰陽道。
她磨磨牙,道:“不是你還能是誰?我爸被舉報判了二十五年,我媽暗中開的公司被陸氏搞到破產,還被判了十六年,你跟我說不是你?這話說出去誰信?”
“阿姨開的洗錢公司居然能破產,嘖,我還真是開了眼了。”陸決轉過身,嘲諷地緩緩鼓了兩下掌。
“你!”柳雪晴若不是長發,此時肯定已經被氣得頭發直立而起了。
“如果你是來跟我報喜的話,嗯,我已經知道了,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陸決抬起左手,用修長的食指推了下眼鏡,嘴角甚至還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見柳雪晴沒吭聲,他抬腳便往天台出口走去。
呼——
身後傳來空中揮動利器的聲音,陸決反復腦袋後邊長了眼睛一樣,一個轉身,成功避開了柳雪晴刺向他的水果刀,並抬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從她手中很輕易奪下了水果刀,然後任由柳雪晴拳打腳踢地掙扎,依舊從容不迫的帶著她往天台邊走去。
一直等到陸決把她的手按在女兒牆上的時候,她都沒反應過來,嘴里依舊不停咒罵,沒被禁錮的手也依舊不老實地捶打陸決,甚至還抬起腿往陸決身上踢,直到陸決用她拿來的那把水果刀把她的手自手心扎穿,釘在了女兒牆上,她才嗷地一聲停下了動作,渾身抖著軟趴在了女兒牆上。
陸決從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做完這一切後,甚至還淡定地從口袋里掏出隨身攜帶的絹帕擦了擦手,然後又摘下眼鏡擦了擦噴濺在鏡片上的鮮紅,才滿眼冷意笑著說,“你應該慶幸,我還沒有讓你失去保送資格,所以你應該學的老實一點,否則下一次就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了。”
說完把絹帕往柳雪晴那只被扎透氣的手上一扔,轉身就要走,結果走了一半,發現自己外套上也濺了幾滴鮮血,不由罵了句,“操。”
隨後便伸手准備把外套脫了扔在天台上。
“我會讓你後悔的。”柳雪晴聲音嘶啞發顫。
“哦?”陸決回過頭睨了她一眼,“那我還真是拭目以待。”
“我今天遭受的一切,早晚都會回到你們姐弟二人身上!”柳雪晴紅著眼,瘋狂嘶吼。
這句話讓陸決重新折返到她身邊,他把那把釘在女兒牆上的水果刀自柳雪晴手心拔了出來,痛的柳雪晴悶哼一聲,靠著女兒牆跌坐在地,陸決也在她身邊蹲下身去,然後把刀子上的血在柳雪晴的衣服上擦了擦。
“我勸你趁我心情好把剛才的話收回去。”他把玩著手里的水果刀,臉上說不上是什麼神情,但讓人看一眼就覺得打心底里發冷。
“只要你今天弄不死我,我說的話就早晚有一天會實現。”柳雪晴一手抓著被扎穿手心的手腕,聲音帶著極度恨意道。
陸決沒說話,只脫了外套,用外套裹住左手後,再次抓住水果刀的把手,然後摘了眼鏡放在女兒牆上,眼神空洞卻露出一個嗜血狠厲地冷笑,他右手掐上柳雪晴的脖頸,她被迫仰著頭,後腦抵在女兒牆上時,陸決的右手虎口抵在了她的下巴上,讓她無法張嘴發聲,隨後他的左手便高高抬起,再次刺穿了她抓住壞手手腕的另一只手,水果刀從手腕一直刺進手心,因為有外套的包裹這次鮮血沒有濺出來,全部被外套吸了個干淨。
而柳雪晴因為被掐著脖子懟住了下巴,也沒能發出痛呼聲。
“要想好好活著,就不要去動陸縈,否則我會讓你死都不得安寧。”
陸決說完,握著水果刀的手腕扭了一下,水果刀幾乎在柳雪晴的手腕和手心里轉了個圈兒,她甚至都來不及皺眉,整個人便徹底疼暈了過去。
陸決拾起眼鏡重新戴上,臉上嗜血的神情瞬間被收斂起來,他從褲子口袋里掏出手機,隨手撥出去個電話,“理科實驗樓天台,找個人來處理一下。”
說完,他便掛了電話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