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書瞇眼看著伯蒨這次的數學小考成績。

　　這屁孩……又故技重施了！

　　“唐老師，怎麼了？”

　　蘇冠寧看唐煜書一直盯著試卷發呆，不知在想什麼，好奇一問。

　　唐煜書目光清冷的回視，不明白她提問的重點在哪。

　　“你一直看著考卷，”蘇冠寧朝考卷名字望去，一看到“魏伯蒨”三字，瞳孔顫了顫，覺得刺眼。“伯蒨的考卷怎麼了嗎？”

　　一眼瞟過，似乎錯了好幾題。

　　女人的直覺總是准，尤其在愛情方面，她感覺得到魏伯蒨跟唐煜書之間一定有什麼暗流洶涌，只是她沒有證據。

　　她特意觀察過，除了唐煜書會響應魏伯蒨的招呼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但光是這樣就足夠讓她眼周生疼，把伯蒨當成情敵來看待了。

　　因為唐煜書根本不跟任何人打招呼的。

　　“考得不好。”唐煜書在試卷右上方打上“58”。

　　“伯蒨平常成績那麼好，怎麼會不及格？”

　　唐煜書沒有回答，他太清楚伯蒨的伎倆了。

　　那古靈精怪的女孩肯定又要利用不及格的課輔，搞什麼花樣。

　　唐煜書沒有理會蘇老師的質疑，這算是日常中的日常，但就因為對象是伯蒨，蘇冠寧上了心。

　　數學的課堂上，唐煜書宣布伯蒨考了58分，需留下來課後輔導。

　　“伯蒨，妳怎麼又考不及格了？”坐在她旁邊的同學納悶的問，“妳成績忽上忽下的耶，是不是那天身體不舒服？”

　　“因為我睡著了，忘了復習。”伯蒨吐舌做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

　　因為那模樣太可愛了，同學莫名其妙被說服了。

　　下課後，伯蒨一人坐在教室等唐煜書。

　　冬天的太陽落得早，唐煜書抵達教室時，室內一片燦耀金光，他心愛的女孩就沐浴在炫目的夕陽下，美得像天上的仙子，尤其是大大綻開的笑容，比牡丹還要嬌艷。

　　他情不自禁也微微牽動了嘴角——在沒拿下眼鏡的情況下。

　　“唐、老、師！”伯蒨像兔子一樣，一蹦一跳來到他跟前，張開雙臂就想討抱。

　　唐煜書單手抵上她的額，把人推開。

　　“去位子上坐好。”他冷淡的道，走上講台。

　　吼，還是那個死樣子。

　　伯蒨皺皺漂亮的小鼻，上半身靠著講台，足尖在地板上點啊點。

　　“老師要上什麼課？”

　　“數學課。”

　　“但你上的課我都懂啊。”

　　“那還考不及格。”

　　“因為我想上別的課。”伯蒨長睫眨啊眨，頻送秋波。

　　“妳若是把這種算計我的精力放到書本上，就能贏蘇琬若了。”

　　“可是像我長得這麼漂亮，還一直考第一名的話，會遭人忌妒的。”他以俏皮可愛的音調說著。

　　難不成她學年成績一直維持在十名上下也是故意的？

　　“而且這樣的話，我如果考不及格，人家一定會覺得有問題啊。”

　　唐煜書微瞇著眼盯著心機比他想象中還深的女孩。

　　伯蒨十指交握，置於頷下，甜甜一笑，“老師，我們開始正式的『課後輔導』吧。”

　　之前的課後輔導對伯蒨來說可是十分悲慘的回憶，就算是現在回想起，心髒仍會抽痛，所以她想要重新建立一個甜蜜溫馨的過程，最好再加點火辣辣的、刺激的，把之前那讓人傷心難過的景象完全覆蓋，不留半點痕跡。

　　“課後輔導”四字咬得重，唐煜書心知肚明她心底想的絕對不是讀書那回事。

　　“妳……”他目光一瞬，察覺後門方向似乎有人。

　　俊顏快速偏了下，聰明的伯蒨立刻禁聲，轉身走向坐位。

　　趁著回座時，她偷偷觀察了一下四周，也發現可疑的人影了。

　　她思忖了下，驀地轉身舉手，“老師，我要去上廁所。”

　　話一說完，立刻衝出了教室。

　　她速度太快，蘇冠寧來不及閃躲，被抓個正著。

　　“嗨，蘇老師。”伯蒨笑著打招呼，“老師還沒回家啊？”

　　“欸……嗯……我巡視一下教室。”

　　“老師今天有值班喔？我今早怎麼沒在校門口看到妳？”伯蒨歪著頭，滿臉疑惑。

　　“呃……是臨時換班。”蘇冠寧笑得超不自然，“你們在做課後輔導？”

　　“對啊，我沒考及格。”伯蒨噘著嘴，很是委屈的抽噎了下。“老師，我先去上廁所喔。”

　　“好——”蘇冠寧語氣有些僵硬。

　　她目送伯蒨走往廁所，回過頭來，唐煜書站在講台上，正在寫板書。

　　看起來就像真的在課後輔導。

　　莫非是她想多了，兩人並沒有什麼秘密的舉動？

　　數學考不及格不是特殊的暗號嗎？

　　伯蒨從走廊另一端的廁所走出來了，蘇冠寧怕被質疑怎麼人還沒走，連忙離開。

　　伯蒨故意慢吞吞地走著，觀察蘇冠寧有些倉皇的身影，直到隱沒在樓梯口，她還特地過去確認她真的走了才回教室。

　　唐煜書已在黑板上寫滿了試題。

　　“蘇老師來干嘛？”她明知故問。

　　“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嗎？”

　　拜托，蘇老師可說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哪。

　　“沒心思研究她。”唐煜書放下手上的粉筆，“把這些題目做完，數學的課後輔導就結束了。”

　　“嘿。”伯蒨自背後環抱住他，耳朵貼在他的背上，聽著他平穩的心跳。“沒心思研究蘇老師嗎？”

　　“沒有。”

　　心跳還是很平穩，可見沒有說謊。

　　“那我呢？”

　　“妳是最煩的那一個。”

　　喔喔，心跳稍微快了一點點呢。

　　“那第二煩呢？”

　　“我的博士論文。”

　　心跳又緩下來了。

　　“第三呢？”

　　“沒有了。”

　　“所以你只煩我跟博士論文啊？”伯蒨發出撒嬌的鼻音。

　　唐煜書解開腰上的手，催促，“快點寫。”

　　“吼，那些我都會。”她一眼掃過去，解題方式就躍入腦袋里了。

　　“寫完……”唐煜書雙掌撐在她身後的講台上，把她圈在他圍起來的狹小空間里，“還有其它的課要上。”

　　他的呼吸噴息在她的額間，薄唇與她僅是咫尺之距。

　　她挺起胸想吻他，他卻閃過了。

　　“干嘛？”不給她吻？

　　“還有人沒回家。”他提點。

　　放學不過二十分鍾的時間，學校的教職員跟學生尚未完全淨空。

　　伯倩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那我要寫快一點還是寫慢一點呢？”她歪著頭裝可愛。

　　“至少寫十分鍾。”

　　“了解。”伯蒨做了個舉手禮。

　　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掃過她的額心，下了講台坐到她的位子上，唐煜書靠著椅背，優雅的翹起二郎腿。

　　“開始寫吧。”

　　“是的，唐老師！”

　　伯蒨調皮的鞠了個躬，轉身開始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