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還算不錯彩雲追月。
孫大聖百無聊賴的咬著口中的草棒,氣鼓鼓的看著身旁的干娘,希望他能在嘴里蹦出幾個字。
可干娘從傍晚到現在都一聲不吭。
孫大聖只能自認倒霉,攤上這樣的搭檔。
干娘是典型的狙擊手性格,沉默而又安靜,你要是不問他什麼,他可以一整天都不說話。
那怕身邊炮火連天,他依然能安心的看兩只螞蟻打架。
盡管每次行動唐韌都安排他和干娘搭檔,可孫大聖一直不太喜歡干娘。
孫大聖一直拿干娘和手術刀對比,同樣是狙擊手兩人的性格怎麼相差這麼大。
手術刀講起笑話來三天三夜不帶重樣的,幸虧沒有演小品,不然趙本山就該下崗了。
不過孫大聖心里也清楚手術刀在狙擊手里,絕對是一個異類。
“干娘你真的要一槍打死孫大局長?”
孫大聖還是沒有憋住首先開口了。
本來孫大聖想和孫玉姝較量一下,徒手殺了孫玉姝。
原來他在部隊的時候,曾經和一名三十八軍的搏擊教官有過一次比武,結果激戰上百回合輸了一招。
可孫大聖一直心里不服,認為是自己夜里拉稀影響發揮。
所以孫大聖一直想找三十八軍的人再比試一番。
一開始唐韌也答應了孫大聖的請求,可臨行前唐韌又改變了主意。
為不出現什麼意外,讓干娘實施狙殺。
“嗯!”
干娘抱著他那杆88式狙擊步槍,閉著雙眼像是睡著了,從鼻子里應了一聲。
“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
孫大聖試探著說,他知道這個人是死心眼。
“不能!”
干娘終於干脆利落的從牙縫里蹦出兩個字。
“不行就不行!有啥好得瑟的…怎麼還不來?我都等急了!”
孫大聖蹲起身子用望遠鏡,向大路方向搜索。
公路上偶爾會有一些車輛經過,但孫玉姝的車一直沒有出現。
孫大聖他們所在的位置,是距離大路四百多米的一個小土丘。
地勢較高視野開闊,是絕佳的狙擊地點。
“咱們國家開會就這樣!這個領導講完話那個領導再補充補充,這個領導部署完那個領導再安排安排!”
或許想讓自己更舒服一下,干娘直接躺了下去。
“那得到什麼時候?”
孫大聖一下將嘴里的草棒吐了出來。“那你好好盯著,我估計快來了!”
干娘用手摸了摸槍上的消音器。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孫大聖一直是他的觀察手。
“幕龍的車在什麼位置?”
唐韌拿著的是俄羅斯ak84輕機槍,這種槍械在車臣戰爭中被廣泛使用。
“他的車剛才停了一下,現在又繼續行駛了。我估計可能是下車小便!”
啟民緊盯著顯示器,隨時報告著幕龍車輛的情況。
“他的車速有變化嗎?”
唐韌還是有些不放心,他知道車速也是最明顯的駕駛習慣之一。對手頭太強大了,唐韌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比白天有所減緩,不過現在天黑了也算正常!”
啟民再次計算速度與路程和時間的對比。
“來了!”
幾乎是在孫大聖張嘴的同時,干良一個翻身趴在地上,同時架好了狙擊步槍。
同時從夜視瞄准鏡里確認目標。
孫大聖的語速極快,迅速報出孫玉姝的車速與距離,以及相關的方位風速和空氣濕度。
“這娘們開車真猛!有我們老孫家的風格。”
通過當今最先進的夜視望遠鏡,孫大聖甚至能看到孫玉姝美麗的容貌。他知道這張漂亮的臉很快就不復存在了,干娘向來喜歡一槍爆頭。
干良根據孫玉姝的車速及各項數據,槍口隨著孫玉姝車輛移動,心里計算著提前量。
就在干良即將准備扣動扳機的時候。
孫玉姝的車突然來了一個急刹車,車子在路邊一個沒有竣工的平房前停住了。
孫玉姝動作非常快,馬上下車幾步衝了進去,一下子從干良他們的視野里消失了。
“大聖!馬上搜索四周看看有沒有異常。”
這一下讓干良措手不及,從新調整射擊角度已經來不及了。
“沒有問題…一切正常…”
孫大聖也非常擔心出現意外,馬上對四周進行全面搜索,沒有放過任何角落。
“等等讓我想想…孫大局長在下車時拿了一個小包…該不會是大姨媽來了吧…要不就是尿憋得…”
孫大聖小聲猜測著各種可能。
“閉嘴!看好四周隨時准備撤退!”
干良仔細搜尋在孫玉姝,一絲不安從心頭升起。
“排長!幕龍來了,離我們還有不到五公里!”
啟民向唐韌報告著幕龍的最新情況。
“准備開工!”
前面是一個急轉彎路口,唐韌精心選擇的伏擊地點。他知道幕龍在轉彎的時候一定會減速。
唐韌和顏士全架好輕機槍,顏士全選擇的是和他同樣是武器。
像這種伏擊強大的火力是成功與否的關鍵。
在緊盯著顯示器的同時,啟民也准備好了穿甲火箭彈,他非常喜歡這種武器。
啟民最喜歡的電影《第一滴血》中蘭博曾經使用過。
周碩坐在商務車上,在孫玉珠樓下焦急的等待。
車上還有他三位戰友,手術刀在外圍負責警戒。
看了看手表快九點了,距推算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樓梯間不時的有人進出,周碩知道單從時間點上看,這不時綁架的好時機。
馮善良一邊看著小區監控的顯示器,不時透過玻璃向外面張望。
小區上上下下都對他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很滿意。
剛從顯示器上移開目光,馮善良就看到一個人向保衛室走來。
來人雖然走得很快,可步伐上可有些踉踉蹌蹌。同時還用一大塊布團捂住頭看不清長相,看樣子好像是受傷了。
“老馮!快來啊!我被對門的混蛋打了!”
來人還沒到門口就開始大聲嚷嚷。
馮善良一聽聲音就知道是這里的住家。他還記得此人和對門的鄰居有矛盾,以前就發生過衝突。
“怎麼回事?”
馮善良忙起身將門打開,來人一下衝到他面前,將蓋住頭臉的布團拿掉。
“幕龍…嗯…”
馮善良吃驚的發現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幕龍。
一個涼涼的感覺從胸口傳來,全身的力氣好像瞬間消失了。
馮善良吃力的低頭看了看,一把軍刺已經深深的捅進了自己的胸膛。
或許是速度太快的關系,竟然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這種死法不錯!”
這是馮善良腦海里蹦出的最後一個想法,像一根煮軟的面條癱倒在地上。
幕龍將馮善良的屍體拖到保衛室里間的宿舍,看到里面的床上躺著兩名保安。
幕龍過去看了看只是睡了過去,應該是吃了什麼安眠的藥物。
從馮善良屍體上拔出軍刺,回到外面打開他剛才坐的辦公桌。
里面有兩把按了消音器的97式手槍和幾個彈夾,幕龍全部收了起來插在腰間。
“開始干活了!一分半鍾之內解決問題”周碩放下手機帶著兩名戰友下了車,留下一名在車里守候。
現在小區大部分人都沒有休息,周碩他們必須速戰速決。
盡管走到很急他們的腳步卻非常輕盈,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孫玉珠住在五樓,他們很快就來到門口。
周碩和一名戰友分別埋伏在房門兩側,另一名戰友蹲下身子用兩根鐵絲開鎖。
他是公認的撬鎖高手。曾經有只用一個鐵絲九秒鍾打開保險櫃的記錄。周碩和那位戰友一邊留意著房門一邊觀察著樓道的狀況。
現在的時間樓道里隨時可以出現不可預知的意外。
一絲輕微的咔嚓聲傳來,門鎖已經被打開。
開鎖的戰友將手輕輕向房門推去,周碩突然感覺有些不對。
記得唐韌說過要行動的時候他會親自下命令,可剛才的電話是手術刀打來的。
周碩還沒來得及阻止,一聲沉悶的槍響和子彈穿透房門的聲音傳來。同時一些溫熱的液體噴濺在自己身上,周碩知道戰友中槍了。
這時周碩展現了超乎常人的反應速度和彈跳能力。
雙腿用力一蹬身子高高躍起,一手已經從腰間拔出了他那把斑蝰蛇手槍。
另一只手摁住孫玉珠房門上方的牆壁,雙腿後擺蹬在對面的牆壁上。
此時周碩的身體像一根平行的木棍橫在樓道上方。對著心里判斷出來的位置,周碩在第一時間發起了反擊。
通過眼睛的余光周碩看到,中槍的戰友已經無聲的栽倒在地上,像是被伐倒的大樹。腦門上的槍眼像是鮮紅的噴泉。
另一名戰友也幾乎同時倒在地上。
在掏出自己的手槍同時,也把中槍戰友的手槍取了出來,手持雙槍對著房門射擊。
由於他們的槍上都安裝了消音器,槍聲異常的沉悶和壓抑,可彈殼落地的聲音卻越發顯得清脆。
孫玉珠的房門瞬間出現了數十個槍眼。
一陣急促的腳步從下面出來,周碩知道是下面的戰友知道出現意外趕來增援了。
雖然上面的槍聲微乎其微,可對於他們這些職業軍人卻異常敏感。
周碩雙腿一松輕輕落在房門一側,躺在地上射擊的戰友也一轉身站到另一側。
增援的那名戰友在他身後。周碩他們迅速更換好彈夾,他們根據以往的經驗斷定,並沒有打中目標。
周碩用槍口輕輕一推,房門緩緩打開里面漆黑一片。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確定對手的位置。可這樣冒然進去勢必遭到對手的伏擊。
周碩和對面的戰友同時從懷里掏出手電,雖然外形非常的小巧可卻是軍用強光手電。
伸出手電對房內照射不停按動開關,同時快速變換手電的位置和照射的方位。
兩股強光在房間內不停閃爍,這樣快速變換室內光线的強弱,能起到閃光彈的效果。
十幾次照射後上來增援的戰友,一下越過前面是戰友。
蹲下身子猛一蹬地,一個快速的前滾翻突入房間。
剛立起身子一聲沉悶的槍聲傳來,緊接著就跪倒在地上。
“在正前方沙發後面!”
周碩看到了槍口的閃光,兩人同時向沙發急速開槍並向前突擊。
由於走廊空間狹小周碩衝著前面,那名戰友緊隨其後。
突然轟隆一聲走廊牆壁被砸出一個大洞,一只大手從里面伸出像死神的鐮刀,一下握住了後面戰友的脖子。
周碩聽到聲音馬上轉身,同時把手槍指了過去。
這時那面牆壁已經完全倒塌了,在飄蕩迷眼的粉塵中周碩看到一個人影向自己撲來。
條件反射的關系周碩開了一槍。
一股劇痛從手腕傳來,手里的槍再也抓不住了一下掉在地上。
周碩知道自己的手腕被利刃貫穿了還被割斷了筋腱,現在已經來不及考慮這些了。
周碩另一只手握緊拳頭,向利刃刺來的反方向狠狠打了一拳。
通過拳鋒的接觸周碩知道自己打中了。
一股更加疼痛的感覺才膝蓋傳來,還伴隨著骨折的聲音。
周碩的身體一下飛了出去,在半空中周碩感到一個冰冷的物體刺進了自己的小腹。
這時房間的燈亮了,周碩的身軀落在被打爛的沙發上。低頭看了看一把軍刺已經深深捅進了自己的腹部。
幕龍把外面的屍體拉了進來,將房門關上回來的時候,不停搓揉著自己的臉頰。剛才周碩的那一拳打得很重,他已經很久沒有挨打了。
“我的表現沒有讓你失望吧?”
幕龍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周碩面前。“不用過分自責!雖然你那一槍非常致命,可他在中槍之前已經被我掐斷了頸椎!”
幕龍又指了指剛才跟在周碩身後那名戰友的屍體。
剛才幕龍扳著他的脖子向周碩推去,被周碩一槍打中頭部。
周碩癱坐在沙發上,感到有一只槍管抵在自己背上。一下明白過來原來這把槍,早就被事先固定在這里。幕龍是在別的地方遙控開槍的。
這說明幕龍早已預料到他們的行動步驟。
而且推算的異常精確。
周碩握著刺進自己腹部的軍刺,用力收縮小腹的肌肉。
他知道這些都是徒勞的,周碩非常了解這種威名顯赫的武器,自己也曾多次使用過。
他知道自己的腹腔現在已經充滿了淤血。
他更知道他們的計劃已經徹底暴露了,對手已經早已設計了一個可怕的陷阱。
自己生命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十秒。
讓對手看著自己慢慢死去,不是周碩的性格對於這樣的失敗他不甘心。松開手里的軍刺將雙手放在沙發背上,周碩開始聚集最後的能量。
“不好!”
看到周碩臉上浮出詭異的微笑,幕龍突然感到不妙。
周碩用盡全身的力氣雙臂在沙發背上猛的一按,沒受傷的那條腿一蹬地面,身體騰空向後翻了出去。
盡管周碩身受重傷,動作依然干淨利落。
單腳落到二次發力,向窗口撲了過去。
強勁的衝擊力使周碩的身體一下穿透了玻璃,在身體即將向地面墜落的時候。
周碩猛的拔出插在腹部的軍刺,從幕龍擲了過來。
幕龍剛要抓住飛出窗外的周碩,無數次死里逃生鍛造出了的對危險的感應。
讓他意識到了危險的存在,迅速的向旁邊一側身。
烏黑的軍刺帶著凌厲的風聲,緊貼著幕龍的脖子飛了過去。
強大的力量讓軍刺一下釘在了房門上,周碩這時像隕落的流星一樣墜了下去。
幕龍甚至能聽到他落到的聲音。幕龍深呼一口氣,要不是大量的失血影響了周碩的力量,他真不知道能不能躲過這突如其來的一擊。
“咱們得抓緊時間離開這里!”
幕龍來到廚房敲了敲櫥櫃。孫玉珠有些狼狽的從里面爬了出來。
看著自己的家變成這個樣子,被打爛的沙發倒塌的牆壁,和地上的屍體以及剛才密集的槍響。孫玉珠雖然非常害怕但並沒有表現出驚慌失措。
“你…”
刺鼻的血腥味讓孫玉珠有些窒息。
“你這里算是都解決了!改天我得謝謝給你砌這面牆的施工隊,要不是他們偷工減料用不合格的空心磚。我真不見得能打穿這面牆!”
幕龍指了指被他破壞的牆面,他這樣做只是為了轉移一下孫玉珠的注意力。
幕龍拉著孫玉珠走出房間,在出門時把上面的軍刺從新收好。
“這時周碩跳樓前偷襲我拋出的!”
幕龍看到孫玉珠那有些質疑的目光,解釋了一下。
“他為什麼要跳樓?”
從始至終孫玉珠都躲在櫥櫃了,也就只能聽到一些聲音。
“他這樣做是為了引起你們小區保安的注意!”
幕龍突然對周碩的行為,非常欣賞起來。
“小區的保安?”
孫玉珠有些納悶她對小區保安的能力非常質疑。
“你或許不知道,在你們這個小區有一個超級保安!”
幕龍此時對在保衛室偷襲得手慶幸不已,這才是今晚勝敗的關鍵。
“別說換個衛生巾了,就是拉泡屎也該完事了!”
孫大聖有種不祥的預感,不停的用夜視望遠鏡在四周搜索,可是周圍沒有任何異常。
五分鍾過去了孫玉姝還沒有出來,干良知道他們今晚的行動可能暴露了。
“干娘看來咱們得分頭撤離了!我剛剛和排長失去聯系了,看來咱們的通訊設施受到了干擾。”
孫大聖再次觀察四周從新設計撤退路线。如果行動真的暴露,對方一定會預測他們的撤退路线。
“不必了!咱們可能走不了了!”
干良知道今晚必須得留下兩條命才能算完,要麼是他們的要麼是對方的。
“其實我也有同感!”
孫大聖用力握了握手里的81式突擊步槍。
一朵雲彩飄過遮住了天上的彎月,孫大聖翻出土丘貓著腰向孫玉姝消失的平房衝過來。
孫大聖的速度極快如射出的利箭,在他們之中孫大聖的個頭雖然最矮小,可他戰地突擊的速度卻是最快的。
孫大聖在前進的线路呈s型,只不過他把這種蛇形運動的幅度減輕了。
孫大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引誘對方先開槍,使其暴露位置為干娘的遠距離狙擊創造機會。
他對干娘的槍法有著絕對的信心。
在土丘和孫玉姝消失的平房之間有一棵楊樹,孫大聖很快就來到樹下。
靠在樹干上孫大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對方一直沒有動作不禁有些失望,看來對方也是高手。
孫大聖深吸一口氣繼續向前挺進,前面有一條水溝過去就是公路了。
孫大聖向前一縱躥了過去,雙腳剛接觸路面就聽到身後槍響了。
孫大聖的心一下沉了下去,這不是干良的88式狙擊步槍,而是俄羅斯的su-99高精度狙擊步槍。
不用看孫大聖就能聽出地方射擊的位置在中間的楊樹上。
他和干良在這里埋伏了這麼長時間,自己剛才還在樹下經過,居然沒有發現上面有人。
孫大聖轉身就要向那棵楊樹射擊。在出槍的同時孫玉姝已經從平房衝了出來。
兩個邁步跳上停在路邊的車頂,單腳在上面猛蹬一借力,孫玉姝婀娜的身軀如一只斑斕的蝴蝶高高躍起輕盈而又優美。
在半空中孫玉姝將一把匕首向孫大聖投去。
孫大聖還沒來不及開槍,就聽到後面有動靜。
反射性的遲疑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匕首已經刺進了他的右前胸。
由於鎖骨的阻擋十余公分的刀刃,只扎進去五公分左右,還有一半露在外面。
孫大聖的身體踉蹌了一下,孫玉姝已經落了下來。
像一個從高處掉下的乒乓球被地面反彈。
孫玉姝二次跳起一個華麗凌空轉體後擺腿,修長的玉腿像飛舞的鋼鞭向孫大聖飛了過去。
連續的動作將孫玉姝與生俱來的速度與爆發力展現的淋漓盡致。
孫大聖猛的將身子後撤,雖然避開了這勢若奔雷的一擊,可手上的槍被打掉了。
孫玉姝不會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雙腿像彈簧一樣發起了排山倒海的進攻。
孫大聖確實人如其名像靈活的猴子,將孫玉姝的招式一一化解。
幾招過後孫大聖知道自己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身體因疼痛變得遲鈍。
更重要的是刺人前胸的匕首雖然沒有盡根而入,可足以扎進他的肺尖。
隨著劇烈的運動,受損的肺泡大量出血形成肺內淤血。
更嚴重的不止這些,空氣已經從刀口慢慢深入胸腔,氣胸正在慢慢形成。
孫玉姝已經察覺了對手身體的變化,一記右高鞭腿向孫大聖的頭部打來。
孫大聖架起左臂隔開,就在腿與手臂接觸的一瞬間。
孫玉姝的左拳閃電般的打出,一下打在孫大聖前胸的匕首把上。
在此之前的所有進攻孫玉姝都是用雙腳完成的,孫大聖把防御的重點都放在了她的腿上。
當看到孫玉姝的拳頭打來的時候,已經無能為力了。
強大的力量讓匕首全部刺入了孫大聖的體內。
孫大聖再也站不住了,仰面向後倒去。
孫玉姝一個快速的前墊步,一個凶狠的手刀劈了過去。
孫大聖在還沒有倒地之前,咽喉就被狠狠劈中了。
孫大聖瞪大雙眼死不瞑目,要不是被偷襲受傷他不會輸給孫玉姝。
鋼炮接到開始行動的通知,率領著十幾個手子從車上下來。
這些人都是鋼炮精心挑選的,個個都身經百戰。
在農家院的門口鋼炮停了下來,他挨個檢查手下是否穿戴整齊。
鋼炮對手下的儀表非常重視,他堅信著裝和氣質也是戰斗力。
為此鋼炮還專門印制了一本小冊子,里面對穿衣打扮行動舉止都有嚴格的規定。
就連如何使用日常的禮貌用語也做了詳細的記錄。
所以每次鋼炮帶著手下去談判打架的時候,都穿的像高級白領一樣。
鋼炮甚至讓手下帶著那些妓女混進高檔的社交場所,去學習里面的社交禮儀。
鋼炮時常教導手下就是砍人的時候,也要帶著嬰兒般的眼神和情人般的微笑。
鋼炮向來注重人文關懷處處為別人著想。
同樣是被挨人砍,被一個彬彬有禮身穿阿瑪尼的人砍,和被一個蓬頭垢面就穿著大褲頭的人砍,受害者的內心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挨個看了一遍鋼炮比較滿意,他們都是清一色的范思哲西裝。
這批西裝是前不久在專賣店倉庫借來的,不過當時是下半夜沒來得及跟老板打招呼。
“老七你怎麼搞的!穿西服怎麼能配運動鞋呢!你這樣做對得起人家范思哲嗎?”
細心的鋼炮還是發現了問題,老七在黑色的西裝下面居然穿了一雙紅色的運動鞋。
先不說這樣搭配對不對,單就色彩的選擇來看,老七的審美就有問題。
而運動鞋的鞋帶還沒有系好。
“老大!我不喜歡穿皮鞋…”
老七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因為穿著的問題他不知被鋼炮罵了多少次。
“每次都這樣,一點耳朵眼都沒有!還有我兩天前就讓你刮胡子,你看你刮了沒有!你看楊威老虎他們個個打扮的干淨得體,一星期能換三個大學生!再看看你!本科學歷以上的屄你肏了幾個?到時候你站在最後面!”
鋼炮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他也知道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忙蹲下身子為老七系上鞋帶,為了盡可能的美觀他還打了一個蝴蝶扣。
“都聽好了!過會就去的時候要步調一致楊威在我身邊,爭取給人家留個好印象。說話的時候聲音不要太大更不要粗俗!雖然咱們這次是取人家性命的,但是要最大限度的把對方的恐懼和痛苦降低到最小。”
鋼炮交待好便率領手下昂首闊步走進農家院。
“怎麼連一個迎賓的都沒有!”
老虎環顧的一下空蕩蕩的大廳。
“楊怡彤她們不是把這里包了下來了嗎?用不著迎賓人員!”
楊威替農家院方面解釋了一下。
“這也不是沒有迎賓的理由!這里遲早得關門!服務跟不上!”
鋼炮對農家院的管理很不滿意。
“那幾個娘們在哪里?”
老七也往四周觀望,他早就聽說楊怡彤她們都是絕頂美女。
鋼炮扭頭瞪了他一眼,直接向一旁的用餐大廳走去。他已經隱隱聽到里面傳來女人的說笑聲。
由於張慧芳直喊餓所以楊怡彤她們就先吃了起來,沒有等幕龍和孫玉姝,剛放下酒杯就看到鋼炮他們推門而入。
鋼炮看到偌大的餐廳就剩下中間的一張大餐桌,看了其余的都被搬走了。
看到圍坐在餐桌的幾個女人,鋼炮突然有了一種百花齊放是感覺。
在沒受傷之前鋼炮絕對稱得上閱女無數,現在才發現以前經歷的那些女人,和這幾位相比有雲泥之別。
“老大!你看看那邊。”
楊威指了指側後方。
鋼炮這才發現在餐廳門口一側的角落里,還有一桌人正在吃飯。而且全部都是黑人頭戴旅行社的旅行帽,看樣子是來中國旅游的。
“是遲文軒先生吧!有失遠迎恕罪!”
楊怡彤緩緩起身來到鋼炮面前,伸出了一只晶瑩的玉手。
今天楊怡彤可以打扮了一番,烏黑修長的秀發盤在腦後,精致絕倫的秀面略施粉彩。
乳白色的套裝將楊怡彤完美到極致的身材,襯托的淋漓盡致。
端莊中的優雅與高貴中的性感,足以傾倒眾生。
“是楊女士吧!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果然風華絕代。能站在你面前是我的榮幸!”
鋼炮忙和楊怡彤握了握手,他突然有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柔軟而又纖細鋼炮知道這是他握過的最完美的手,鋼炮隱約記得有一首詞提到過紅酥手,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
強忍著想去聞聞自己手上是不是留有楊怡彤余香的衝動,鋼炮知道這樣做會非常失禮。
“我可以坐下說話嗎?”
楊怡彤回到餐桌拉開椅子。
“楊女士請你自便!”
那個迷人的幽香逐漸散去,鋼炮意識到出問題了,自己和楊怡彤從沒有接觸過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名字。
“你不是把這里包了下來了嗎?怎麼會…”
鋼炮沒有直接問自己的名字的問題,而是指了指那幾個黑人。
“他們是來旅游的,正好經過這里餓了。不管曾麼說都是客人,我就為他們安排了一桌。他們非常安靜沒有打擾到我們。遲先生大老遠的趕來,不會只是和我說幾句客套話吧?”
楊怡彤坐下後拿起餐巾擦了擦手。
“當著國際友人的面,我還真不好開口…”
鋼炮搓著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摸樣。
“既然遲先生開不了口那就別說了!你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你能等一會再動手嗎?我有幾句話給這些姐妹說。”
楊怡彤始終保持著迷人的微笑。
“好吧!”
鋼炮答應了楊怡彤的要求。
“她們會不會有埋伏?”
楊威下意識的向四周看了看。
“應該不會!唐總的人已經偵查過了。”
鋼炮對唐韌手下的能力還是非常放心的。
“那幾個黑人怎麼辦?”
老虎瞟了瞟還在用餐的黑人。
“哎!一起處理了吧!包括農家院里的所有工作人員,走的時候別忘了放把火!”
鋼炮做了一個非常令他痛苦的決定,心里默念了幾句剛剛會背的佛經讖語。
“老大!你看這幾個娘們這麼漂亮…是不是咱們先干點別的…”
老七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言自明。
“沒出息的東西!唐總委托咱們殺掉她們,沒讓咱們干別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干咱們這一行信用最重要!”
鋼炮又狠狠瞪了老七一眼。他其實心里也在打鼓,要不是失去了性能力,他不見得會拒絕這個建議。
“老虎!過會你首先干掉楊怡彤!”
鋼炮認真交待老虎,楊怡彤的冷靜讓他感到非常不適。
“姐妹們害怕嗎?”楊怡彤看了看沈玲王欣她們。
“本來很害怕的,可看著楊姐你就不害怕了!”
沈玲雖然嘴里這麼說,可還是難以內心的緊張。
“有些事情咱們必須去面對,盡管非常的殘酷!告訴你一個小竅門或許管用!那就是把眼睛和耳朵通通閉起了。”
楊怡彤拍了拍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兒。
自從和幕龍一起有了那段亡命天涯的經歷,楊怡彤的勇氣和魄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王姐真抱歉還讓你看這些!”
楊怡彤又滿懷歉意的看了看另一側的王妍。
在平時吃飯的時候,楊怡彤總是讓王妍坐在自己身邊。
“沒啥大不了的,我也殺過人!再說這件事最初也因為我們家而起的!”
王妍夾起一個蝦仁放在楊怡彤的餐盤里,自己也吃了一個。她發現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味覺依然沒有改變。
“遲先生讓你久等了,現在就開始吧!”
楊怡彤將王妍給她夾是蝦仁放在口中,有一種非常特殊的眼神看著鋼炮。
“那就得罪了!不過請楊總放心,事後我會親自做一場法式超度你們。弟兄們開工了!”
鋼炮向前用力一揮手。
雖然看著這幾位堪稱奇葩的花朵在自己面前凋零,心里不免有些遺憾。可鋼炮只想盡快了結此事,他看著楊怡彤的眼神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老七是鋼炮手下的絕對悍將,雖然他站在隊伍的最後面。
可他的反應最快,在看到鋼炮手勢的第一時間就邁開了腳步。
這時外面傳來一聲強烈的巨響,就連餐廳的玻璃也被震碎了。
突如其來的爆炸聲讓鋼炮他們停滯了一下,老七感到一股涼風在自己脖子間吹過。
老七都有些奇怪自己的感覺怎麼變得如此敏銳。
緊接著老七又發現在場所有人的動作都變得異常緩慢,就像電影之中的慢鏡頭一樣。
老七看到兄弟們正在向楊怡彤他們撲去,甚至能看到他們猙獰的表情。
楊怡彤她們好像早有准備,在爆炸之前就捂住了耳朵。
老七發現所有人的動作都變慢了,好像只有自己才能活動自如。
老七突然想做一個被時間忽略的旁觀者,將這一切都看清楚。
在爆炸發生時兄弟們好像被施了定身法,全部都靜止在那里。
破碎的玻璃緩緩向空中崩裂,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鑽石一般的光澤。
一股破風聲從後面傳來,老七一扭頭看到一根長長的物體從後面飛來,物體從眼前飛過老七才看清是一根長矛。
長矛在飛行中還在不停的旋轉,像是被射出的子彈。
長矛的飛行是那麼緩慢,就像一只魚在空氣中懶散的游弋,看上去是那麼輕盈與自然。
老七心想自己只要一伸手就能將其抓住,可又不想這樣做。老七順著長矛飛行的方向看去,他想看看長矛要飛到什麼地方去。
長矛從幾位兄弟身邊穿過,徑直向一個人的後背飛去。
老七清楚的看到長矛慢慢刺進那個人後背,那個人的身體晃了晃又從新止住。
長矛應該非常的鋒利,一直將整個長度的一半刺進才停下來。
鮮血慢慢將傷口附近的衣服陰濕,老七這才放現那個人是老大鋼炮。
老七回頭向長矛飛來的方向看去,剛才還在吃飯的那幾位黑人。
正在向他們撲來,其中一名黑人還被定格在投擲的狀態,看來那根長矛就是他飛出去的。
這些黑人躍起的動作是那麼迅捷而又輕盈,老七能感到其中蘊藏的力量。
領頭的黑人落地後再次彈起,從自己頭頂越過。
老七抬頭看了看突然想到,這個人的動作就像撲向羚羊的獵豹。
這個人在空中做了一個漂亮的翻滾,頭向下雙臂伸直落在鋼炮身邊的楊威身上。
順勢雙手抱住了楊威的腦袋輕輕一扭,老七甚至能聽到頸椎被扭斷的聲音。
那人扭斷了楊威的脖子後,雙手一推將楊威摔倒,他趁機借力又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越過餐桌像一根鴻毛一樣,輕盈的落在楊怡彤身邊。
老七又看了看其他的黑人,他們在接近自己那些兄弟的同時,手里都多了一把閃爍著藍色光芒的獵刀。
老七看著一把把鋒利的獵刀,在自己那些兄弟的身體上任意穿梭。
一團團血霧在老七的視野里飄蕩,猶如被狂風蹂躪的櫻花。
這時一股血幕瞬間將老七的眼眸徹底衝刷,視野也跟著緩緩傾斜。
老七突然恍然大悟,這股血幕是從自己的脖子噴出來的。
老七摔倒在地上,看到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名黑人。
那黑人手里的獵刀緩緩垂下一縷血絲,這成了老七今生最後的定格。
“怎麼會是這樣?”
鋼炮看了看從自己前胸鑽出的長矛,又不可置信的看著楊怡彤,像是喃喃自語又像在尋求答案。
自己有那麼多事業沒有完成,那麼多善舉沒有實施,鋼炮做夢都想著再活五百年。
“你應該覺得非常榮幸!你的鮮血只會讓科馬遞羅部落的武士萌生羞恥!本來他們手持長矛面對的是非洲草原的雄獅,而不是你這一個肮髒的人渣!”
楊怡彤的眼神從來沒有散發過如此犀利的鋒芒,冷峻的氣勢透出華麗的威嚴。
鋼炮的身體顫抖了兩下,最終跪倒在地上。
“夫人!讓你受驚了!”
站在楊怡彤身邊的黑人,向楊怡彤十分恭敬的行禮。
他就是布酷,當年幕龍當酋長時的侍衛長,也是幕龍精心調教的學生。
只要幕龍一聲召喚,他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去出生入死。
和他同來的都是幕龍曾經的侍衛。
唐韌啟民顏士全平心靜氣的盯著前方,做好了隨時發起進攻的准備,越是波瀾壯闊他們越能做到心如止水。
“排長!幕龍車子的信號突然消失了!”
啟民急忙把這個突發狀況告訴唐韌,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頭升起。
啟民話聲未落爆炸聲從遠方傳來,是農家院的方向。
“趕快聯系周碩軍犬他們!”
唐韌心里咯噔一下,看來今晚有著超乎想象的復雜。
“我們與他們的聯系全部中斷了!”
啟民感到情況越來越不妙了。
“去農家院!”
唐韌站起身子向他們隱藏車子的地方走去,連地上的機槍都沒有收拾。
“不等幕龍了?”
顏士全剛說完就感到自己的話非常白痴。
“看來幕龍沒去取米糕,這些只是讓我們分散實力的一個伎倆罷了!”
唐韌突然有了種一敗塗地的感覺,這些天他絞盡腦汁算計幕龍他們,可到頭來自己一直身處於別人的陷阱里。
唐韌已經隱隱感到周碩他們已經身遭不測,自己此去凶險萬分,可他必須如此。
“排長!咱們這樣開車過去容易受到他們的伏擊,我看還是徒步潛伏進去。”
顏士全也感到此去凶多吉少。
“啟民你說呢?”
唐韌沒有直接回答顏士全,而是反問了一下啟民。
“咱們彼此算計了這麼久,也該見個面了!”
啟民已經走到了車子旁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唐韌他們在農家院門口下車,先看了一眼不遠處被燒焦的一輛車子。
那是軍犬和另一位戰友的,他們今晚負責監視鋼炮的行動。
盡管經過了一些處理,可從車子損害的程度來看,軍犬他們不可能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顏士全下車後迅速舉槍警戒,唐韌表情自然的向農家院里面走去。“把槍收起來吧!”
啟民拍了拍顏士全,將槍與火箭彈隨便的扔在門口。只是拿了一根長條形的東西,外面用青布包裹的很嚴實。
盡管餐廳已經打算的非常干淨了,還噴了不少空氣清新劑,可唐韌還是在第一時間就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餐桌由原來的圓形的,換成了長方形的餐桌。
從新擺滿了豐盛的酒菜,但還沒有動過。
幕龍楊怡彤孫玉姝和孫玉珠坐在餐桌的北邊,還有一名身材雄偉的白人,坐在幕龍旁邊看樣子有沙俄血統。
一個中等身材的黑人站在幕龍身後。
“唐董事長快坐就等你了!忙活了一晚上,還沒吃飯吧?”
幕龍像見到老朋友一樣,熱情的招呼唐韌他們入座,至少表情看上去很熱情。
“幕老板應該更忙!”
唐韌也笑了笑坐到了幕龍對面,啟民與顏士全分別坐在他兩側,兩撥人分坐南北兩邊。
“有什麼話咱們慢慢說,布酷先倒酒!”
幕龍指了指面前的酒杯。布酷分別為他們倒上酒,動作像高檔餐廳的服務生一樣標准。
“啟民啊!這位非洲朋友的身手絕不在你之下。”
唐韌看到布酷倒完酒又回到幕龍身後。
“黑人不一定都來自非洲,歐洲和北美也有不少啊!唐董事長怎麼知道?”
幕龍扭頭看了看布酷,臉上掛著輕松的微笑。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位兄弟來自非洲的草原,而且是出身一個古老的部族。”
通過布酷平凡的外表,唐韌能看到他體內有著獵豹一般的內涵。
“唐董事長真是慧眼如珠!正如你所料在布酷的部族里,證明成年的儀式就是用長矛射殺一頭雄獅!”
幕龍對唐韌的眼光非常欽佩。
“真是讓幕老板破費了!居然請我們喝拉菲,而且是82年的!”
啟民端起酒杯晃了晃,又聞了聞里面的美酒。
“啟民先生出身皇室貴胄金枝玉葉,我們總不能太寒酸吧!”
楊怡彤優雅的向啟民拱拱手。
“楊總太客氣了!祖輩的榮耀早已是過往雲煙,我現在只不過是喂豬的升斗小民。哎!這一口下去,一頭豬就沒了!”
啟民說著將紅酒一飲而盡,最後還翻過酒杯朝張大的嘴巴里用力甩了甩。沒等幕龍開口,布酷又為啟民滿上。
“別光顧著說話,咱們邊吃邊聊!”
幕龍舉起酒杯隔空敬了一下。
“那我們先干一杯,多日不見楊總的風采更勝從前!”
唐韌回敬了一下幕龍,又看了看楊怡彤。
“過獎了!”
楊怡彤輕輕抿了一口,為身邊的孫玉珠夾了一些菜。
“我還真餓了!”
啟民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頤起來,他的吃相非常粗野,可又有一種雄性的豪邁與灑脫。
“這里的廚師不錯!幕老板好像非常了解我們!”
唐韌知道該說正事了。
“你們的資料雖然被全部刪除了,可那些全民開掛的阿三卻有著你們完整的記錄。當然查到這些也費了不少周折。”
幕龍像是老朋友聊天一樣娓娓道來。
“我們的行動你是怎麼察覺的?”
這是唐韌最想知道的。
“一開始你們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幕龍俯身從餐桌下面提出一個長長的皮箱。
“手術刀的槍!”
唐韌知道這已經成了他的遺物。
“你是說馮善良吧!可我認為他一點都不善良,甚至能斷定在你們之中他殺的人最多!03式狙擊步槍改進型,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屬於戰略狙擊手!我也必須承認在狙擊手中他的性格算是異類,可他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的凶悍與凌厲,不是一身保安制服就能掩飾的。再說狙擊手的體征是很難改變的,比如手上特殊的老繭,以及雙肩後天形成的不對稱性!”
幕龍說到這里喝了口水。
“有一次小區的居民鑰匙鎖在了家里,馮善良徒手爬到四樓去取鑰匙。我正好看到,當時就認定他來自山地部隊。一個山地部隊的狙擊手在小區當保安,這也太浪費了吧!所以我就經常抽空和他聊天,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幕龍看著唐韌搓了搓手。
唐韌搖晃著酒杯沒有回答,他知道幕龍會說出來。
“主要是為了模仿他的口音,這也不是太難他的口音非常有特色。我就是通過模仿馮善良的口音,讓周碩他們落入陷阱的!”
幕龍從腰里掏出了周碩的手槍。
“斑蝰蛇手槍俄羅斯生產的世界明槍,送給你也是物歸原主!”
幕龍擺弄了一下,交給了身旁的白人。
“這位曾經是俄羅斯阿爾法特種部隊的就加諾維奇上校,不但是一名出色的突擊隊員還是非常優秀的狙擊手。不久前和干良有過一些摩擦。”
幕龍隨後又介紹了一下。
“我贏得非常僥幸!”
就加諾維奇接過手槍放在面前的餐桌上。
“哎!是我剝奪了手術刀開槍的機會,今生最大的失誤!”
盡管唐韌已經預料到周碩他們的結局了,可看到他們的物品還是難以接受。
“孫大聖是死在誰手里的?”
啟民喝了一口酒咽下了嘴里的食物。
“我!”
孫玉姝的回答干淨利落。啟民看了看孫玉姝沒有再說什麼。
“這段時間一直有人跟蹤我,是個絕頂的高手!一開始我真沒有察覺,直到他冒險接近了我一次。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靠近了他一次!就是在他車上安裝了遙控炸彈。承蒙老天眷顧他沒有發現!”
幕龍在心里也確實感到慶幸。
“你沒有去拿米糕吧?”
此時唐韌臉上居然很難發現敵意。
“我的確去拿米糕了!不過我在出發前通知我的員工往這送,我在半路上跟他碰頭,我們交換了車子他再趕回去。他回家之後休息十分鍾再回城。”
“看來幕老板是知道我們在你們車上按裝定位裝置了。”
“是的!因為我們的車子原來就有定位裝置。兩套裝置同時運行的時候,由於使用的頻率相近會出現輕微的干擾。盡管發現的過程有些偶然,不過非常及時!”
“所以你就設計了這個陷阱!”
“沒辦法你們太優秀了!我只能請外援了。由於擔心你們在我們身邊安裝監聽裝置,我們這段時間就連說話都經過了彩排。”
“那你們需要交流的時候怎麼辦?”
“寫紙條!在此應該感謝一下你們,怡彤說我寫情書的水平有了很大長進。”
“一開始就被你算計了,我都沒想到自己是如此無能!”
唐韌難以掩飾心里的沮喪,他向來都是算計別人的。
“排長不必懊惱,生死有命成敗在天!”
啟民指了指酒杯,示意布酷再給滿上。
“啟民先生果真是皇家風范不同凡響!幕龍佩服!”
幕龍起身敬了啟民一杯,啟民生性灑脫酒到杯干。
“啟民先生說的不錯,唐董事長不比沮喪成敗不過就在一念之間罷了!其實最初引起我警覺的是王付坤!他的自殺和遺書太蹊蹺,而且極具針對性。雖然你們買通獄警刪除了探監記錄,可監獄的犯人卻看到王付坤被提出監舍過。而且有一人還認識你!”
幕龍說出了鎖定唐韌的最關鍵證據。
“該說的都說了,咱們開始吧”唐韌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雖然沒有別的動作,可那久經戰陣的衝天殺氣,像錢塘江的大潮一樣磅礴而出。
“你本來是有機會走得!”
幕龍雙手雙手合實托著下巴,氣勢絕不在唐韌之下。
“最近做夢經常夢見那些戰友,他們說想我了!”
唐韌拿出胸花輕輕吻了一下。
“你胸花上面的海棠花是不是少了一朵?”
一直沒有說話的孫玉珠突然站起來,緊緊盯著唐韌。
“你是馬東明的遺孀吧!我只能說抱歉了,當時我幾位戰友落在他的手里,那也無奈之舉!那朵海棠花應該在你手里,可以還給我嗎?”
唐韌用一種非常復雜的眼神看著孫玉珠,伸出了一只手。
“你戴在身上嗎?是他的就給他,他欠的今天也會還上!”
幕龍也看著孫玉珠。
“如果不是東明牽掛著我,你不一定贏得了他!”
孫玉珠解下自己的項鏈,上面系了一個白金小盒。
打開之後取出一枚銀質的海棠花,狠狠拋給唐韌。
丈夫遇害的時候,孫玉珠就在現場。
可唐韌當時是蒙著面的,孫玉珠並沒有看到他的樣子。
可剛才第一眼看到唐韌就覺得他的眼神特別熟悉。
“那是你丈夫多慮了!當時我單槍匹馬和你老公是一對一的對決,你的存在只是一個意外。我是不會用你要挾你老公的,更不會傷害你!”
唐韌一把接過將胸花拼接起來。
“你就是因為這事才欠下了王付坤的人情吧?”
幕龍緊緊盯著唐韌,注視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不錯!”
唐韌將胸花從新收好。
“布酷你將怡彤和孫老師帶下去,不要離開她們半步。記住!我老婆要是心情不好,揚起手必須能打到你的臉!”
幕龍拍了拍楊怡彤的肩膀。
“阿龍!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今天…”
孫玉珠起身時用一種非常特殊的眼神看著幕龍。
“感謝上蒼給了我一個為你效力的機會!”
幕龍依然緊緊盯著唐韌。
“顏士全你和排長先來我斷後,咱們就來一場公平的對決!”
啟民用筷子指了指顏士全。
如今的場面是顏士全和就加諾維奇面對面,唐韌與幕龍面對面,啟民面前的是孫玉姝。
盡管孫玉姝的容貌堪稱絕色,可啟民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食物上。
顏士全將手槍輕輕放在面前,啟民和唐韌都沒有動。
顏士全放松著全身的肌肉,為瞬間的爆發積蓄力量。
他知道這兩年自己的狀態,已經無法和巔峰時相比了。
可顏士全依然對自己出槍的速度保持著絕對的自信。
四周的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啟民咀嚼食物的聲音顯得特別清晰。
等待的時間並不很長,兩人同時出手了。
“呯”的一聲槍響,兩人也是在同一刻向後倒去。
槍響之後是可怕的寂靜,就連啟民的咀嚼聲也消失了。
將近十秒之後啟民的咀嚼聲才再次傳來。
唐韌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顏士全,胸膛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撿回了一條命!”
就加諾維奇有些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臉頰的左上方靠緊太陽穴的位置,有一道明顯的擦痕血液已經滲了出來。
唐韌瞄了他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到幕龍身上,勝負已經分曉。
“你們中國軍人有一個非常不好的習慣,那就是喜歡射擊人的頭部!所以我在開槍的同時歪了一下頭。其實在近距離之內,人的腦袋反而最不容易被擊中。”
就加諾維奇拿起紙巾擦了擦臉上的鮮血,他的中文有了很大的進步。
“辛苦你了!”
幕龍表示了一下感謝。
“沒什麼!我還有事先走了!”
就加諾維奇收好槍整理一下衣服,急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唐韌和啟民幾乎沒有多看他一眼,任由就加諾維奇離去。他們知道這是公平的決斗,技不如人就得認命。
“幕老板!咱們開始吧!”
唐韌起身來到餐廳中間,從腰間抽出了一把烏黑的短刀。沒有任何反光的刀刃有著優美的曲线,刀背上還有一排鋒利的鋸齒。
“西班牙叢林狼王!看來唐先生對於刀具的選擇,有著和我同樣的品味!”
幕龍也拿出了庫爾卡彎刀,來到距唐韌三米遠的地方。
唐韌像飢餓的野獸率先發動了攻擊,電光火石之間刀鋒直指幕龍的前胸。
“鐺”兩刀相交火星四射。很難想像兩邊長度不超過四十公分的短刀,撞在一起居然會發出如此風雷之聲。
唐韌借助兩刀相交的時候,向上一躍雙腳朝幕龍的前胸再次襲來。幕龍忙用左臂格擋,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半個身子都感到發麻,向後退了兩步。
唐韌雙腳蹬在幕龍手臂上再次借力,如山鷹一樣騰空而起。
在空中做了一個不可思議旋轉,刀鋒如水銀瀉地一般向幕龍席卷而來。
唐韌幾乎打破了人類速度的極限。
讓人產出了幻覺,仿佛他瞬間長出了無數的手臂,一把短刀頃刻變成了刀山刃海。
這時幕龍有生以來受到的最迅猛的攻擊。
幕龍也把速度提到極致,用彎刀豎起一道銅牆鐵壁。
金鐵之聲不絕於耳,濺起的火星在兩刀之間不停閃爍。
幕龍僅憑感覺進行格擋,他知道這時視覺只能誤導他的判斷。
唐韌的速度已經超越了視覺反應的臨界點。
幕龍甚至不能確定唐韌發起攻擊的確切位置,他的腳邊變化太快了。
兩人的搏擊技巧有著同樣的特色,那就是超越常人的速度與力量。
唐韌感到幕龍的刀變慢了,他知道是由於自己率先發起進攻,讓幕龍無法在第一時間調整呼吸的節奏所致。
點開幕龍的彎刀將其右肋暴露出來,唐韌決定發起致命的一擊。
幕龍知道唐韌率先抓住了主動,時間一長對自己不利。
只能冒險賭一把,主動放慢自己的速度。
同時將一直藏在左邊袖子里的防御大師,甩到手心了悄悄打開。
看到唐韌一矮身向自己右肋刺來,略微向右轉了一下身子,左手用防御大師在唐韌的短刀上挑了一下。
由於角度的原因,幕龍的左手根本無法使上全力。
只能改變一下唐韌進攻的速度和角度,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唐韌感到自己的短刀被幕龍突然出現的左手用什麼東西挑了一下,身子稍微停滯了一下。
“不好!”
唐韌知道勝負已經分曉。
在唐韌身體停滯的一瞬間,幕龍已經將正手握刀變成反手握刀。
在唐韌的短刀撩過幕龍右肋的同時,幕龍的彎刀也從唐韌的脖子滑過。
一陣疼痛才右肋出來,幕龍看了看鮮血已經從被割開的衣服里流出。
不過幕龍知道只是皮外傷沒有大礙,不遠處唐韌已經倒在地上還在微微抽搐。
“排長啊!這回你能和星雲姐團聚了!”
啟民用餐巾擦了一下嘴,又端起水杯漱漱了口。起身看了看唐韌的屍體,臉上並沒有什麼悲傷的表情。
“現在輪到我們了吧!”
孫玉姝也站起身來,一臉的興奮。
“孫大局長你還是歇著吧!你不是我的對手!如果你正大光明的和孫大聖交手,你贏不了他!”
啟民朝孫玉姝擺了擺手,似笑非笑的看著幕龍。
“是不是你的對手,那得比劃比劃!”
孫玉姝當然不會服氣。
“啟民先生說的沒錯!玉姝你去看看怡彤她們。”
幕龍制止了孫玉姝。
“不去!”
孫玉姝沒有照幕龍的吩咐去做,可還是坐回了椅子上。
“幕老板!還行嗎?”
啟民拿起了剛才帶來的長條形物體,慢慢解開上面的布條。
“再打一場沒問題!不過啟民先生你今天可以不死。”
幕龍從一開始,就對啟民有一種說不出的欣賞。
“我那些生死與共的戰友並沒有走遠,在過奈何橋之前應該能趕上!”
去掉布條一把長刀出現在啟民手里。
這把長刀四尺有余,外形古朴而又華麗。
黃金與寶石鑲嵌的刀鞘,透著無與倫比的的高貴與威嚴。
刀鞘外面包裹的鯊魚皮,在時間的浸潤下已經虧變成墨綠色了。
“這是天字第幾號?”
做為狂熱的刀具愛好者,幕龍一眼就認出了這把刀的來歷。
當年乾隆帝六下江南,為保其安全。
在八旗勇士中精心挑選了一百零八位頂尖高手,應天罡地煞之數做為貼身侍衛。
又令天下最好的鑄劍師,打造一百零八把長刀做為武器。
每把刀上都刻有相應的數字。
幾年前在香港佳士得拍賣會上,天字一號刀最終以九千一百萬的天價成交。
“這是天字六號!承載了我們這個家族最華麗的記憶!”
啟民抽出長刀一臉的虔誠,經歷了兩百多年的風雨之後,四指寬的刀身依然寒光四射。
“你就不能重新考慮一下嗎?想想你們曾經的榮耀!”
幕龍打算再努力一次,盡管明知道沒有什麼效果。
“在被開除軍籍的那一刻,往日的榮耀就煙消雲散了!我承認在那之後,我們做過許多欠妥的事情。可我們這些被遺棄的孤兒,有發泄的權利!”
啟民拿著刀來到了唐韌剛才站著的位置。
“布酷!拿把刀來!”
幕龍知道一場惡戰已經無法避免。一道寒光閃過伴隨著破風之聲,獵刀從外面飛來。
“你就不能送進來嗎?”
幕龍一把抓住刀柄。
“如果我進去了,夫人就打不到我的臉了。”
外面傳來了布酷的聲音。
“如果我今天死在這里,這把刀送給你!”
啟民一揮長刀,強勁的肌肉在單薄的衣服下起伏。
“皇親國戚果真出手不凡,這是我即將收到的最昂貴的禮物!”
幕龍也握緊了獵刀。
很難想象身材如此高大的啟民,會有如此驚人的速度。
一個墊步就來到幕龍前面,雙手握刀劈了過來。
動作簡單直接沒有任何花哨,卻有著劈山斷流的氣勢。
其實越是簡單的招式越難以招架,幕龍應迎刀而上來了個硬碰硬。一聲巨響兩人同時退了兩步,由此可見他們的力量也是不分高下勢均力敵。
“啟民!你的功夫絕不在唐韌之下!”
雖然對方只出了一刀,幕龍已經知道了他的修為。
“也不能這麼說,要論拳腳與匕首我不及排長!”
啟民向來實事求是。
“過謙了!”
幕龍用力呼吸了兩下,為了是刺激一下右肋的傷口。適當的疼痛,反而能提高神經反應的速度。
啟民攔腰就是一刀,他的進攻永遠都是那麼直接了當。
幕龍沒有躲閃硬接了一刀,他知道一味的躲閃只會過多的消耗體力。
兩刀交錯的巨響,身體有力的碰撞,帶動著餐廳的空氣無聲的流動。
兩人的刀法也非常類似,大開大合干淨利索。
幕龍知道啟民的功夫沿襲了八旗鐵騎,而自己的家傳得益於錦衣衛的繡春刀。
都是由馬上功夫演變而來,一時很難分出高下。
兩刀再一次的碰撞之後,兩人錯身而過。
激烈的對抗讓他們不住的喘息。
幕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獵刀,原本鋒利的刀刃已經砍出了十幾個口子。
其中有一處已經裂到刀身的三分之一處。
再看看啟民的長刀,依然沒有任何損傷。
幕龍決定再冒一次險。
啟民一聲大吼長刀再次劈來,幕龍用盡全身力氣擋了過去。
兩刀碰撞的位置幕龍經過了仔細的計算。
啟民的長刀正好砍在幕龍獵刀最大的裂口處,啟民的長刀一下被夾住了。
幕龍用力一擰手腕向外一甩同時松開刀柄,連同啟民的長刀一起被甩了出去。
幕龍抓住機會一下貼近啟民,雙拳緊握屈起中指關節。
分別打在啟民的右腹上方和左胸第五肋骨。
啟民的反應也是異常迅速,在中招的同時提膝頂在了幕龍的腹部,可惜動作慢了半拍。
幕龍被一下頂飛了出去倒在地上。
“老公!你沒事吧!”
孫玉姝看到幕龍一時沒有爬起來,忙過來攙扶他。
“沒事!你去把啟民的刀收好。”
幕龍的臉色一片蒼白,啟民的這一膝力道不輕。
“他…”
孫玉姝看到啟民還站在不遠處。
“可惜了一條好漢!他已經死了。”
幕龍剛說完啟民就一頭栽倒在地上,沒有了動靜。
剛才幕龍的重擊已經打斷了啟民的第五根肋骨,使其心髒驟停肺葉不能正常的收縮擴張。
同時又打碎了他的肝髒,大量的內出血又使其橫膈膜不能調節腹腔壓力。
這樣一來啟民的血液瞬間停止了流動。
危機總算化解了,幕龍他們也都松了口氣。
孫玉姝的父母也默認了他們之間的關系,除了沒給幕龍什麼好臉色,勉強還說說得過去。
這已經讓幕龍大喜過望了。
所以幕龍決定出去休養一段時間,最近他們真是緊張的要命,再說巴塞羅那的城堡除了沈玲都沒有去過。
幕龍站在床前彎著腰,聚精會神的看著眼前的浪屄。
一邊與記憶中的印象進行比對,自從懷孕之後王妍的身體愈發豐腴,浪屄也更加肥鼓。
顏色雖然比以前暗淡了一些,可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經歷了三個月的等待,幕龍終於重新體會王妍的風情了。
孕婦獨有的體態讓幕龍感到既新奇又刺激。
照顧到王妍現在的身體承受能力,雖然不能每天都肏干一番,幕龍也會每天趴在王妍浪屄前觀察一陣。
好像王妍的浪屄每天都有變化,以至於幕龍非常後悔以前沒有留下影像資料。
“岳母啊!你的屄真是一天一個樣…越來越肥了…屄縫里面的屄肉…紅的都快滴血似的…屄水也越來越粘稠了…”
幕龍一手分開王妍的肉唇,一手在屄縫間上下撥弄。最後將中指插進屄縫,勾出一些奶黃色的淫液,湊到王妍面前。
“阿龍…別這樣…羞死人啦…”
王妍看著幕龍搓弄著自己的淫液,羞得將自己的俏臉貼在女兒光滑的小腹上,王妍是半躺在韓冰的懷里的。
韓冰摟著媽媽盡可能讓她舒服一些,一手輕輕搓揉著王妍越發豐滿的奶子,一手在她越來越凸起的小腹上撫摸。
“媽媽!弟弟又不老實了…”
韓冰在愛撫媽媽的腹部時,感到里面的胎兒隔著肚皮踢了她一腳。
“他一定是生爸爸的氣,這麼欺負媽媽。”
王妍也感覺到了,輕輕的去撫摸胎動的地方。
“不是你弟弟生氣了,是婆婆等不及了!龍哥你快點肏啊!”
沈玲吐出口中雄偉的肉棒站了起來,她一直蹲在地上為幕龍口交。
根據這幾天的經驗,沈玲知道婆婆在興奮的時候,胎動就會非常明顯。
“那我就不客氣了。”
幕龍托著王妍的大腿就要往屄里肏.“等等!”
沈玲一把抓住幕龍的肉棒,一手扒開婆婆的浪屄,將肉棒抵在屄縫上。
“慢慢來…好…停…”
沈玲這才讓幕龍肏了進去,大半根肉棒插進屄縫後,王妍的肉唇已經貼在沈玲的手上,可沈玲並沒有松手。
由於王妍懷孕之後隨著胎兒的發育,浪屄也越來越淺了。沈玲握著幕龍肉棒的下半段,就是為了控制肉棒進入的尺寸。
“媽媽!肏的深嗎?”
韓冰雙手捏著媽媽已經漲才紫紅色的奶頭,詢問王妍的感受。
“都頂著屄心子了,有些難受…”
王妍的浪屄不但變淺了,現在還更嬌嫩了。
稍微有些不適感覺就非常明顯。
每次挨肏都需要兒媳和女兒幫忙,雖然難免有些羞澀可也異常興奮。
沈玲馬上又多握了兩公分左右,王妍示意沒問題之後,才允許幕龍開始肏干。
雖然只有肏屄猶如隔靴搔癢快感並不明顯,可幕龍特別喜歡這種感覺與氛圍。
幕龍將王妍的一只腳交給沈玲,讓她一手握著自己的肉棒,一手提著婆婆的腳踝。
這樣幕龍就能空出一只手在沈玲身上愛撫,一會繞到她胸前捏捏高聳的奶子,一會伸到後面搓揉一下她挺翹的屁股。
偶爾還越過臀溝摳挖一下沈玲的屄縫。
幕龍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沈玲可沒有精力理會。
全神貫注的看著婆婆的反應,還得控制幕龍肏屄的幅度。
韓冰在媽媽頸間不停的親吻,一邊輾壓在她的奶頭,以此里刺激王妍盡快達到高潮。
孕期的浪屄格外敏感,不到十分鍾王妍就感到屄縫開始輕微的痙攣收縮。
王妍壓抑住自己的快感,盡可能減少對胎兒的影響。
“阿龍…行了快停…”
王妍一體會到高潮的邊緣,就立馬制止了幕龍。
幕龍還沒有反應過來,沈玲就把他的肉棒一下才王妍的浪屄里拔了出來。
“再讓我肏兩下啊!”
幕龍意猶未盡挺動肉棒,在沈玲手里套動了幾下。
“還是肏我吧!”
沈玲忙在床上躺好,牽著幕龍的肉棒引入自己的浪屄。
剛才在幕龍的摳挖下,沈玲的浪屄早已瘙癢難耐。
幕龍這下可沒有了顧慮,沉腰立馬就是一陣猛肏.沈玲咬緊牙關沒有發出大聲的呻吟,她知道婆婆在挨肏之後會小睡片刻。
“冰冰你去和阿龍玩玩吧,不用照顧我了。”
王妍打了一個哈欠。
“不忙!他已經和嫂子肏上了。”
韓冰小心的將媽媽的浪屄擦拭干淨,又為王妍蓋上一天毛巾被,才加入了他們的戰團和幕龍糾纏在一起。
“姐!今天感覺如何?”
幕龍洗完澡來到客廳,將坐在沙發上的楊怡彤抱在懷里。
現在最讓幕龍高興的事情,莫過於楊怡彤懷孕的事情,知道消息的當晚幕龍曾經激動的徹夜未眠。
“很好!剛剛喝了碗蓮子羹。”
楊怡彤的身材依然婀娜多姿,在幕龍懷里輕輕扭動。她最近特別喜歡在幕龍身上撒嬌。以至於張慧芳調侃媽媽,越活越小了。
“慧芳和沈嵐她們呢?”
幕龍沒有看到她們的身影。
“王欣帶著她們去神聖家族大教堂,她們一連去看了好幾天了!”
楊怡彤前兩天也去過,確實非常的雄偉。
“玉姝去哪里了?”
幕龍感到這兩天孫玉姝一直神神秘秘的。
“你這麼孝敬她的父母,又為她姐姐報了仇。玉姝決定送你一件禮物正在准備呢!”
楊怡彤說到這里非常高興,主動吻了幕龍一下。
幕龍沒有再問什麼,反正到時候就知道了。神仙般的姐姐主動吻了他一下,怎麼說都得表示表示,來而不往非禮也。
幕龍將楊怡彤抱進臥室睡了一個午覺,或許是楊怡彤的懷抱太過溫柔,醒來的時候都該吃晚飯了。
“怎麼沒有安排我的位子?”
幕龍和楊怡彤來到餐廳王妍她們早已坐好了,可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安放椅子。幕龍他們吃飯時都有固定的位置,這是他們一直以來養成的習慣。
“玉姝給你准備了一件禮物,必須先接收才能吃飯!”
沈玲的臉上帶著一絲詭異。
“真的嗎?玉姝快拿出來!兩口子用不著這麼客氣,有這個心就行了。”
幕龍一聽真的有禮物自然萬分高興,當然客氣話還是要說的。
可看著大家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就連楊怡彤也是如此,心里不免又升起一絲警覺,不知道她們搞了什麼鬼。
“在我臥室了你去看看吧!不過你千萬要小心,這件禮物太金貴了!你可不能弄壞了!”
孫玉姝竟然非常罕見的有些不好意思,還反復叮囑幕龍要小心。
這更激發了幕龍的好奇心,在楊怡彤她們的目送下趕往孫玉姝的臥室。剛離開餐廳就聽到了她們的嬌笑聲,幕龍甚至有些懷疑她們在捉弄自己。
幕龍先推開孫玉姝臥室的房門,伸頭向里面掃視了一下。
整理的非常干淨,看來沒有埋伏。
在床上放在一個長方形的大紙箱。
幾乎接近床一樣的長度,寬度和高度都有半米左右,外面還裝飾了數條彩帶。
真的有禮物還是大件,幕龍放心下來。
為了保險幕龍進去之後,圍著紙箱反復看了幾遍。“這麼大的箱子…該不會是兵馬俑吧…不會…玉姝沒有這麼大方…再說國家也不同意…”
幕龍想象了各種可能,都逐一排除。
最終幕龍還是解開了彩帶,心里竟然非常的忐忑。
輕輕打開箱子幕龍痴痴的愣住了。
一身白色長裙的孫玉珠,像剛剛睡醒的公主一樣,靜靜的躺在箱子里。
“喜歡這件禮物嗎?”
孫玉珠對幕龍的反應非常滿意,明眸一笑嫣然無方。
突如而來的幸福感,讓幕龍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