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記憶的最深處,總有一個鶴立雞群的女生站在東大的棗紅門前,微笑著抬手指向門與門外湛藍的天空,告訴我如果兩個人能夠一起從這里走進東大的校園,那麼他們就能夠獲得幸福。
——金風
結束通話,塞進口袋,思緒卻依然縈蕩在東京與北海道之間。
文子正拉著秋田櫻幫她拍照,而雅子則依舊扯著曼曼用那不怎麼地道、江湖腔調十足的英語介紹著眼前的景致。
她們誰也不知道從下周開始,我們原本生活的圈子就要展開一場動蕩的變革,新的鄰居、新的公司、新的天人縛圖譜……
嘿,這種缺乏掌控力的感覺實在並不太好呢。
“金,在想什麼呢?”
我正低著頭整理有些紛亂的思路,卻不防背心處傳來了一陣溫熱的擠壓感,緊接著,耳畔便傳來了雅子的聲音。
我回頭。除了黑框眼鏡後面那道柔美的眼波之外,我還瞥見了站在雅子身後,俯身露出半張臉擠眉弄眼的曼曼。
“喔,沒有什麼。”
昨晚阿墨夜半驚魂的表演,讓我硬撐到天亮沒什麼睡到,身體和精神實在有些跟不上節奏;在愣了兩秒鍾後才揚了揚眉角,故作意氣風發狀地對雅子說道:“我們的公寓又有新生意了。”
“怎麼會呢?”
雅子眨了眨長睫毛,問完話之後便咬住嘴唇,疑惑的神情中帶著一點俏皮。
“我那天不是打電話通知了建次君嘛。”
我心忖關於公司運作和稻村會之類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雅子讓她少擔心為好,就大致和她解釋說:“山口組覺得我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脅,說明天就要派兩個人過來住在我附近,方便保護我。我跟他們講明了,雖然是自己人但房租還是要收的,畢竟這棟公寓是議員家的房產嘛。”
“呀,那你現在可是個『珍稀物種』咯……”
雅子抿了抿嘴,似笑非笑地眯起眼睛,把長長的睫毛交會成了兩道動人心魄的簾。
我真是愛看這雙藏在鏡片後面美妙的眼睛,但苦於身子實在疲憊得厲害,怕再這麼和小妮子黏在一塊兒,讓她發覺我晚上趁著她睡著偷偷溜出去過,抬起下巴飛速地吻了一記雅子的額頭,笑道:“再稀有,哪比得上我們議員的千金嘛。走,我們去和文子她們合個影吧……”
拽著雅子朝姐姐和櫻的方向走去的同時,我腦子里裝著的許多問題依舊糾結纏繞著。
公司的問題怎麼辦?
還是等柴崎忠信自己打電話和姐姐溝通吧,畢竟難得看到文子有如此輕松愉悅的笑容呢……
游覽觀光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尤其是在我這種有美人相伴、腦子卻又迷迷糊糊的狀態下。
到了出谷登機再抵返東京的時候,已經是夜里九點多了。
在機場與姐姐、秋田櫻道別,計程車先把雅子送回家以後,我拖著已經快要半身不遂的“殘軀”總算是回到了公寓樓下。
二○二室的窗簾後透出的溫暖燈光,讓我也恨不得馬上走進屋子,鑽進被里痛快地大睡一覺。
哆哆嗦嗦地從口袋里掏出鑰匙一邊上樓,我發現在出發時還孤零零地躺在樓道角落里的筆記本,果然已經失去了蹤跡。
“應該是被隔壁那個混血小傻妹自己拾去了吧……算了,管不了那麼多了。”
實在是太累了!
進了門之後脫下鞋子放好行李,我幾乎行屍走肉般地直奔臥室而去,一邊走一邊解開圍巾和扣子,到了床邊,直接一個撲躍滾倒在了床上。
“喂喂喂,我說你怎麼那麼虛啊?昨晚雅子偷偷去你房間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不會是搞了一晚上吧?”
上海大小姐見我這副樣子卻不高興了。
沒過多久,我便聽到了開燈的聲音,旋即後背上一陣山崩地裂似的痙攣,這小祖宗竟然不知道用什麼姿勢跳上床直接壓在了我身上。
“嘶……”
好在蘇大小姐的身子骨輕盈,要是換做阿墨殿下那具妖媚的肉體,沒准就直接把我的腰坐斷了。
後腰髖部傳來的刺激讓我腦袋被迫清醒了一些,我左手從身後一撩,抓住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勉力翻身時,只聽見床鋪後面響起了並不婉轉的呻吟。
“呀,你這人怎麼這麼虛了還要耍流氓!”
緊接著,我誤打誤撞下抓住一個軟綿綿東西的手便被緊緊地按住了。該怎麼跟曼曼講清午夜里發生的事情呢?
算了,她要理解成我是因為和雅子……就讓她這樣想好了。
這時候小蹄子由於失去重心被我撂倒,正橫跨在我腰間,我順勢一個翻身抬起大腿,就直接從側面騎在了她身上。
“呼……是啊,昨天晚上,真是酣暢淋漓啊(哈欠)……所以現在困得要死……喂,不知是誰把我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脯上,還說是我耍流氓來著……”
曼曼聽了這樣的話果不其然驀地松開了手。
迷蒙間,我隱約看到一張小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眉頭微皺著又不言語。
過了許久,大小姐忽然抬起手推了一記我的胸口,然後從我的大腿下面掙扎了出來,嘴里一邊碎碎念著一邊扶正了我的身子。
憑她的力氣,想在床鋪上擺弄我還是有些勉強。不過我倒是好奇曼曼想要做什麼,勉力睜開眼睛,剛好對上了那雙秀眉微蹙的剪水雙瞳。
“喂,你看什麼啊?你不是要睡覺嗎?哼……臭流氓欺負雅子姐姐一晚上,現在還要本小姐幫你擦屁股……快躺好啊!”
小蹄子就是這德行,我倒是習慣了。
由於早年那些晦澀的記憶,她的處事方法真可以用“不走尋常路”來形容,就算想要對一個人好,也總是用稀奇古怪的方式表現。
眼見其現在居然是一副要服侍我進被的架勢,我當然恭敬不如從命了,配合著她支起身子把絨被從身下拉出來,躺進了靠里面比較舒服的位置。
“死相……”
大小姐真沒伺候過人,直到我躺好之後才發現我襯衫褲子都還沒除下,又氣鼓著香腮手忙腳亂了起來。
若換做平時,她這麼亂七八糟幫我解開皮帶的手法必然會讓我氣血蒸騰,恨不得立刻摟緊那小身子好好疼愛一番,可是今晚實在是沒那個精神了。
“又懶又流氓,也不知道雅子看上你哪一點……”
就在如此這般的挖苦言辭中,蘇青曼大小姐最終抿著薄薄的嘴唇幫我剝下了腳上的襪子,然後“狠狠地”把我整個人塞進了絨被里。
“哼,要不是……算了,本小姐洗澡去了。”
撂下這句話以後,曼曼抱著我的襯衫內衣、拎著我的襪子轉身出了臥室,“喀”的一聲之後,整個房間便進入了溫軟的黑暗里。
“曼曼……是個好女孩啊……”
“如果雅子在,一定又要我洗完澡才能上床吧……”
在斷斷續續殘存的思緒消散之後,我很快地便進入了夢鄉,連最後曼曼洗完澡鑽進被子來都不知道。
第二天叫醒我的是手機的鬧鈴。
胡亂抓起手機按下停止鍵後,我才發現自己的另一只手正壓在蘇大小姐的小屁股下面,手心里微微是汗,一條輕薄的棉質小褲分隔在我的手心和她的臀部肌膚之間,也不知這汗水到底是我的還是她的。
小蹄子倒像是對鈴聲免疫,仍然沉浸在睡夢里,我只好從小屁股底下抽出有些被壓麻的手掌,從床鋪上翻起了身子。
今天是十二月八日,東京晴。
時逢扶桑罕有的暖冬,雖然平地溫度和閩廣一帶相比還是能讓人凍掉了大牙,可是初升旭日揮灑在天際的晨光,確是比我印象里的上一個冬季要勁健了一些。
不能陪著曼曼同學睡懶覺,因為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可能比想像中還要多。
吃完早飯打開筆記型電腦,在上面調出筆記本給曼曼留言中午會回來給她做飯以後,我翻出新襯衫穿好,披上風衣便出了門。
每天的必修功課,第一件自然是接我們雅子小姐上班了。
扶桑的女孩子倒是有個共同的癖好,喜歡在大冬天秀美腿,無論學生妹還是OL都是如此,越冷的天氣反倒會穿得越少,車來車往時,經常看見光腿只穿著白色棉襪的小妹妹橫穿馬路。
所以雅子每天上班時的黑絲美人扮相,在東京倒算平常,並不會引來太多的目光。
不過今天,在雅子紅著小臉進了車廂之後,我卻發現她腿上穿的還是類似於周末去玩時那種厚厚的棉襪,高跟鞋也換成了長靴。
“金,昨天沒有發簡訊來和我說晚安哦……”
小妮子在副駕駛座上坐好之後就來了這麼一句,我不想再東拉西扯又講到在溫泉旅館那一夜發生的事,於是忙扯開話題笑著說道:“喔,昨天有點累就不小心睡著了呢……老婆,你今天怎麼襪子還穿這麼厚,是不是嘗到厚襪子的甜頭了?”
“什麼甜頭噢……”
雅子伸出手摸了摸大腿內側靠近膝蓋的地方,抬頭望我時,柳眸中卻多了一絲嗔怪的意味:“昨天走累了呢,晚上回家膝蓋有點痛……你不會想讓我把膝蓋凍壞了吧,金?”
我總覺得在和曼曼走得越來越近了以後,雅子講話的語氣開始變得嬌嗲起來。
這問題讓我哭笑不得,試問我這麼寶貝她,怎麼可能會不依著她嘛,於是我邊發動引擎邊說:“老婆你就這麼想我啊?”
“沒有呐……你不是規定我一定要穿制服來……”
說罷雅子便咬起了嘴唇。
“好啦好啦。”
我對雅子真是半分抵抗力也沒,心想再這麼被誘惑下去,開車時心猿意馬可是大大的不妙,只能順著她的話說道:“文子姐姐沒有規定你上班的著裝,以後就都依著你的意思來咯……反正我也不希望娶個瘸腿美人回家!”
“什麼瘸腿美人,金,你咒我噢……”
“怎可能啦!好啦好啦先開車去大廈……”
唉,文子姐姐……
姐姐當然不會想到山口組要來提議合並公司這件事……
腦子里胡亂塞著這些念頭,和雅子有一句沒一句聊著聊到了赤阪大廈,進門的時候我發現自從我們公司遭到不明勢力破壞之後,門口的那個燒餅臉保安似乎就不怎麼愛搭理我了,每每看見我時,都會把腦袋轉去另一邊。
對於保安的反常我當然沒空細想,而電梯到二十二層走進公司以後,我發現被砸壞的電腦都已經換上了新的,看來保險公司的效率倒還算不賴。
“金,你昨天說今天會有房客入住,有說什麼時候來嗎?”
“倒沒講確定時間,反正柴崎有我的電話,人來了應該會通知我。”
和雅子聊著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口,我剛想拿鑰匙開門,卻發現辦公室的門並沒有鎖好,虛掩了一條縫。
“咦?”
雅子見我愣神,也順著我的目光發現了這點:“我記得上周走的時候有把門關好的呀。”
我的辦公室里雖然沒什麼東西,但畢竟雅子的電腦中儲存著我近期日程表之類的資料;而前幾天剛發生過不好的事情,所以這一會兒發覺門被人開過,免不了心里又是一陣不好的預感。
我回頭,看到公司里的員工陸續到班,一切顯得井然有序並沒有什麼問題,便收好鑰匙,緩緩用腳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門開了……
門內的一切事物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
但是瞥到雅子辦公桌的時候,我的嘴角不禁抽搐了起來。
只見辦公桌的正中間,端端正正擺著一束嬌艷欲滴的……
花束?
花束的包裝紙里還藏著一個晶瑩閃爍的東西。
在這公司里有誰會給雅子送花?
答案呼之欲出,我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雅子的辦公桌前,從花束里拿出了那亮閃閃的薄片。
是一張小型的明信片……
外面還包著水晶一樣瑩透的保護層。
透過水晶可以看見明信片上寫著一行相當粗野、比我的扶桑文寫得還要難看的大字:願渡邊雅子小姐天天快樂。
干!
雖然明信片沒有署名,但毫無疑問肯定是櫻的那位瘋子老哥秋田狂月送來的。
嘖嘖……
第一個工作日就跑來給雅子送花啊,看來櫻對自己哥哥的提點並不是很明確嘛!
“大老粗的倒挺會玩浪漫……”
放下明信片,我低聲音碎碎念了一句,回頭看雅子。
小妮子倒是沒怎麼在意門鎖的事情,到了辦公室後先掛好了大衣,里面的淡色高領毛衣將自己頎長而凹凸有致的身段襯得更顯曼妙。
“咦?”
溫軟的柔聲響起,雅子終於發現了自己辦公桌上帶著春天氣息的花束。
令我始料未及的是,在轉過粉頸的刹那,她的眼睛里便開始泛起了明媚的光,緊接著性感的嘴角輕輕地揚了起來。
“金,你好壞,為什麼要那麼早來偷偷把花擺在人家辦公桌上呢?”
本來氣不打一處來的我,聽到這句話之後,怒火全在雅子的笑容中悄然冰結。
她是化身於魔鬼身材之內的純淨天使……
辦公室的門沒關,顯然是有人倉促要了鑰匙之後在我們的地盤內打了個來回忘記鎖的,雅子居然以為送花的人是我。
“金……”
長腿盈步間,小妮子已經走到辦公桌旁捧起了花束。
粉色、白色的花朵與她毛衣顏色相得益彰,在狹小的空間內讓人絲毫感受不到半點寒意。
而那股發自她內心的喜悅之情,毫不掩飾地爬上了她的臉頰、眼角,像漣漪般地在空氣中蕩漾了開來。
所謂溫香滿室、俏目含春……指的就是這般景象吧!
這令我無法解釋,我怎麼能夠在她這麼開心的時候指出這東西並不是我送的,而是另有其人,大煞風景?
好你個秋田狂月,給老子來這麼尷尬的一手……
當雅子翻到花束中間夾著的水晶明信片後,她滿溢的心情再也無法抑止,放下這捧花咬住嘴唇便朝我撲了上來。
“呼,雅子……”
我生平還是第一次被雅子小姐這麼主動用力摟住,一時之間,嘴邊竟然失了方寸,不知道如何應對。
“哈哈,花店里的人字那麼差……紙上要是金自己寫的,那這個早晨就完美啦!咯……啵!”
……
她從始至終竟然都對花束的來源深信不疑。
唇彩黏黏的感覺朝我的臉頰上侵襲而來,化解了我內心對於秋田狂月僭越行徑的最後一點憤懣,而腦海中,那些和小妮子一起走過的畫面紛然浮現了出來。
牽著小手壓過的馬路、逛過的商場……雖然兩年的時光過得平靜而快樂,但我只是做了我作為一個男人該做的事,而沒有給她帶來太多的驚喜。
我本就不是一個浪漫的人。
這應該就是她就算只收到了這麼普通的禮物,都如此開心的根由。
生活中的亮點是必不可少的,更能顯現出對方的心意,試問有哪個女人不喜歡浪漫呢?
我在心中苦笑,秋田狂月居然誤打誤撞幫我認清了一件我一直以來並沒有做好的事情。
“寶貝,你怎麼就認定是我送的呢?”
撫摸著她光滑的後頸,我以略帶調笑的一貫口吻問道。
雅子望著我,鏡片後面滿是如喜似嗔的暖意,再一口輕咬在我的耳垂下方,略帶喘息地輕輕說:“還有誰會喜歡我這樣的傻女人啊,又沒什麼興趣愛好,又沒什麼理想……就只有你啦,老公……”
霎時,我整個人都快要融化在她暖暖的呵氣里,也不管雅子厚厚嘴唇上那瑩亮的唇彩,扳過小妮子的腦袋狠狠地吻了上去。
“唔……嗯……”
在緊身的高領毛衣和黑色制服短裙包裹之下,這個渡邊家的獨生女宛如一只披著華麗翎羽的黑天鵝。
她擁有著只存在於童話故事里的獨特氣質,以及應該被寫入禁書中的勁辣身段,我甘願一輩子都徜徉在這樣的溫柔中……
這樣的一個深吻讓我感覺像是驀然回到了在東大的那段時光。
在我記憶的最深處,總有一個鶴立雞群的女生站在東大的棗紅門前,微笑著抬手指向門與門外湛藍的天空,告訴我如果兩個人能夠一起從這里走進東大的校園,那麼他們就能夠獲得幸福。
“嗯……”
雅子,我們的幸福不會遠的……
雖然頭頂上黑天狗和阿墨的重壓依然如黑雲籠罩,但我心中的忐忑和驚懼在這一刻消散了,消散在與雅子深濃的濕吻中。
嘿,秋田狂月,看來關於女人,我是要找個時間和他好好談談了,並且多謝他……
“啊……呼!”
就在這時候,小妮子終於承受不住如斯濃烈而跌宕的交纏,啵地一聲從我的嘴里將調皮的舌尖拔了出來,大口大口地開始深喘:“金……啊,我受不了了,這里是辦公室,再這樣下去不好……”
喔喔,雅子難道居然也……
興奮了嗎?
我的小弟弟雖然早已經像是被水泥澆築過一樣牢牢頂在了雅子的制服短裙雙腿間凹陷的地方(大概她也察覺到了)可是此時此刻的我真的恨不得把她捧在掌心里,將她說的一字一句都奉為真理,當然不會有半點違拗她:“嗯……在公司里是要注意些形象呢,來寶貝,你先坐下吧……”
“嗯,腳都軟了……”
扶著小妮子坐在辦公椅上後,我把那束花收攏放在了一邊,索性也就李鬼充李逵,把這樁功德冒領了下來:“雅子要是喜歡呢,這花晚上就抱回家里去吧,暖氣房間里沒有水的話干死得會很快。”
“當然要拿回家!”
沒等我說完,雅子便搶白道。
該死,看來以後不隔三差五給老婆送些新奇有愛的“貢品”是擺不平她了,都怪秋田狂月這怪物,我還不得不找他好好談談,告訴他別再打擾我女朋友,再讓他幫我圓了這束花的謊……
這廝會吃這麼大個啞巴虧讓我把好處都占全嗎?
是不是,會迫得我把櫻這個籌碼也拿出來和他談判?
我正有些痴地看著雅子的嘴角心里想著這些事情,口袋里的手機驀地響了起來。
這段日子里的突發事件讓我越來越習慣,看到匿名來電也直接接了起來,而電話的那頭居然傳來了建次的聲音。
“啊,金君,早安啊。”
聲音一如既往的慵懶,顯示這位控制山口組經濟脈搏的弘田二把手過得是“荒淫無度”的生活。
電話的那一頭還依稀能夠聽見女人的聲音,也不知道是靜香在他的身邊還是另有其人。
“喔,你起得很早嘛。”
我對著手機挖苦道。
建次根本沒聽出來我言下之意,打了個哈欠笑著說:“還沒有,在床上呢!周末的時候我哥哥聯系過你了吧。”
“是的。”
“我跟你說,你真是出名了。”
我能想像出這小子閉著眼睛笑著打電話的樣子,“這次黑誠會(也就是山口組治下專門負責東京安全事務的分會)的副會長主動請纓來照看你,你准備好迎接吧!”
……副會長,也就是跟建次同一級的人物?就小小的一個繩師用得著如此勞師動眾?
我一時之間無話可說,只能扯些別的:“他們什麼時候來?”
“今天下午吧,你沒事的話就在公寓等他們好了。如果有事,我把你的電話告訴黑誠會的人,叫他們聯系你。對了,來保護你還要付給你房租,對金兄來說真是一件美事呀,你准備收多少錢?”
建次笑著問。
面對這種油腔滑調的調侃,我皺著眉一笑置之:“又不是我讓他們來的,這議員千金轄下的房產,當然不能怠慢!怎麼,你不想付房租啊,那你自己跟雅子說。”
“沒有沒有,當然不會啦,哈哈!”
不過歸根到底是“自己人”,我就把上次從房產中介那里看來,我對面女生們所付的半年房租報給了建次。
聽完之後,這小子的語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好的,金兄。你今天晚上最好不要有什麼活動,七點到八點這段時間,我會到你們樓下找你說點事情。”
“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
建次突然反常,讓我心里打了一個突,然而他卻像是不想在電話里說得太多:“到時候自然明了。那先這樣吧,金兄晚上見!”
這是怎麼了?
我真的很無奈,短短的一個月時間,我的生活突然變得復雜了起來,曝光在大眾的視野之內,難道活著就會這麼折磨人嗎?
我現在多少有點能夠體會陳冠希的心情了……
“金,發生什麼事了嗎?”
雅子可能是見我的神情有些不好,等到我放下手機便迫不及待地關心說。
“喔,沒有什麼,建次打來通知,要來租房子住順便保護我的人,今天下午會到。”
這些事情能少讓雅子操心就少讓她操心吧:“所以下午我也得待在公寓里招呼一下他們,不能來陪你啦。”
“沒關系,你去忙就是了,今天收到花好開心,看到它就會覺得你陪伴我啊。”
小妮子美美地笑道:“再說有房租收,也給我們提供生活費啊。”
“知道啦,包租婆!”
“你討厭唉……”
“……”
在一陣私密的嬉鬧後,我接過雅子遞來的紙巾擦掉臉上和頸邊的唇彩印痕,整理好衣服走出了辦公室。
上午的事雖說不算很重要,但卻關系到一個少女的成長和蛻變——那就是帶著秋田狂月的寶貝妹妹去見我的師傅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