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章 人間慘劇
對於斧頭和開山刀,我同樣也不知道如何使用,沒什麼可教她們的,只隨意讓她們自己去舞。
蘇眉拿著斧頭一下下劈砍虛空,許諾就有點暴力傾向了,舉著她的開山刀,把樓頂萬景隆種的花花草草還有幾棵小樹都砍爛砍斷,本來一片奇花異草的美麗所在,這下可遭了殃,仿佛被幾只野豬光臨過一樣。
最後整個頂層只剩下一棵直徑五六十厘米的榕樹還站立著。
開山刀這種武器可不是這棵頗大的榕樹的對手,許諾不服氣,扎著馬步,一刀刀和老榕樹PK上了,仿佛要把遭遇的所有郁悶都發泄在這棵無辜的老樹身上。
許諾表情苦大仇深的一刀刀劈著,我看不下去了,揮手阻止了她,道:“這可不是砍柴刀,你拿它砍樹,沒幾下就要崩壞了刀刃,拿它對付喪屍人也不合適,依我看,這家伙適合砍人,你懂嗎?適合砍趙武那樣的人;你還是和你蘇姐姐一樣練斧頭吧。”
蘇眉和許諾算是找到了合適的練習斧頭的靶子,兩人站在老榕樹的兩側,面對面分別去砍這棵倒霉的榕樹。
蘇眉喊一聲“呀”砍一斧頭,收斧時,許諾就喊一聲“嘿”劈一斧頭,然後是蘇眉“呀”又一斧頭……
在如絲而密集的細雨中,頂層飄蕩起一個熟~女和一個少女的“呀嘿”“呀嘿”的叫聲……
我的傷不能淋雨,也不能劇烈運動,不過我也沒閒著,在遮陽傘底下,我持著56式三棱刺輕輕擊刺。
干掉趙武前,我思考了一夜的匕首擊刺方法,並最終成功殺掉了趙武。
人在死亡的壓力下的悟性是奇高,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我能成功活下來,我已經是一個出色的殺手了。
我確實活了下來。
回憶著那夜我對匕首使用方法的種種領悟,雖然三棱刺和匕首有很大的不同,我持著三棱刺輕輕擊刺了幾十次,只感覺了一下形意,就停止了,我想我不用再練了。
戰士努力練習,也不過是為了殺敵,而我已經殺過三個人,還用三棱刺親手刺中了終極恐怖的怪物,我想只要我身體恢復,很快就能得心應手地用三棱刺殺人。
這就是悟性,奇妙的感覺,難以言傳。
對於槍械,我就完全沒有感覺了,和萬景隆槍戰時,我就槍槍打空,雖然最後在近距離也成功槍殺了他們,但總找不到感覺。
我端著霰彈槍,瞄准不遠處拿著斧頭奮力砍樹的蘇眉,在大腦的意想中輕扣扳機,絲毫沒有拿著三棱刺時的那種玄妙的信心,換成54手槍也一樣,沒有勝券在握的信心。
無奈扔下手槍,看來我還是和冷兵器比較有緣分。
霰彈槍只有11發子彈了,只夠裝滿兩杆槍的,就這把54手槍子彈多些,有51發,這是我們三人小隊保命的關鍵武器,雖然我很想自己拿著護身,思慮半天,我還是覺得把54手槍給許諾更合適些。
許諾這丫頭好像很有使用槍械的天分,從沒拿過槍,臨危只開了一槍,就命中了萬景隆,對槍械的悟性比我高多了,這幾天得讓她多練習一下54手槍。
兩女不停歇地砍了半個小時,蘇眉已經累得抬不起斧頭,許諾砍兩下,蘇眉才勉強砍一下,我揮手示意她們可以休息一下了,兩女看到我的手勢,立刻拋了斧頭,也不顧地上積著渾濁的雨水,都就地躺在地上歇息。
我打著傘,又走到護牆邊上向下看,喪屍人的密度已經比爆發第一天少了一半,可我沒有絲毫高興的感覺,現在我對這些喪屍已經不太恐懼了,我恐懼的是那只怪物。
對於李倩為什麼會生下一只怪物,這幾天我曾反復思索,也再三詢問許諾關於李倩在疫情暴發前後的情況,目前我的結論是,孕婦自己沒有感染病毒,而腹中胎兒感染病毒,就會生下那種恐怖的怪物。
我的結論是否正確,都無關緊要,關鍵是,既然有一只怪物出現,必然有第二只,第三只……如果再碰到這種連子彈都能躲的怪物,我該如何應對?
我心中還有另一個憂慮,這次疫情,我們暫時只看到人類發生病變,問題是,動物會不會也有類似的病變?
如果動物也有類似的疫情,我想這世界就幾乎沒有絲毫希望了……
這兩天,在兩女練習時,我時常會坐到護牆,四處張望,目的就是想觀察街上是否還有類似我們對抗過的怪物,是否有動物也發生病變。
今天依然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除了成群結隊的喪屍,沒看到街上有特別的怪物,暫時也沒有看到任何一只病變的動物。
“聽,什麼聲音?”
癱軟在地上的蘇眉忽然說道。
許諾也爬起來道:“我也聽到了,好像是汽車。”
蘇眉道:“對,是汽車。”
我集中精力聽了一會,沒聽到汽車的聲音,道:“我怎麼沒聽到?”
蘇眉道:“你趴在樓板上聽聽。”
怕牽扯到傷口,我小心翼翼地趴下,把耳朵貼在樓板上仔細去聽,可不是嘛,雖然聲音隱隱約約,但是很明顯是一輛汽車在跑動的聲音,特別是一個急刹車的聲音,我聽的特別清楚。
汽車行駛的聲音越來越大,不一會不用趴在樓板也能隱隱聽到引擎的聲音了,很明顯,在我們南面,有幸存者試圖駕車逃逸。
蘇眉道:“是在南邊的中山大街上。”
我們都爬了起來,扒著樓頂最西面的護牆向南張望。
“好像是從東向西走的。”
許諾剛說完,在南面中山大街和青年路的十字路口,一輛黑色的汽車閃進了我們視线,它在高速行駛中撞到了一輛廢棄的汽車,離著幾百米遠,我們都聽到了巨大的撞擊聲,然後是輪胎和地面劇烈摩擦發出的刺耳聲音,那輛車滑出了幾個飄移,停了下來。
“呀!完蛋了。”
許諾一下抓在我的肩膀緊張地叫道。
蘇眉叫道:“沒事,你看,它又朝我們開來了。”
這輛車大概是想直线向西逃竄,但是車禍改變了它的方向,順著青年路在廢棄的汽車的夾縫中,跌跌撞撞朝我們這里開了過來,一路上碰翻了不少游蕩的喪屍。
我低頭看了看我們樓下泰山大街和青年路的十字路口處,那里堵滿了各式各樣廢棄的汽車,別說汽車開不過去,就是步行穿過都十分的麻煩,不禁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果不其然,汽車在開到我們樓下時,再沒有縫隙可以鑽,一個急刹車撞在一輛廢棄的車上,停止下來,身邊許諾又是緊張的狠狠在我肩膀上捏了一把。
我扭頭不滿對她道:“許諾,你一定要學會冷靜。”
許諾不理我,指著那輛車叫道:“里面還有個小女孩。”
這輛車撞得外殼變形,玻璃全破碎了,車門也掉了下來,可以看到里面有一男一女,都三十四五歲的光景,他們大概是一對夫妻吧,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應該是他們的女兒。
駕駛位的男人從前門爬出來,扶著汽車,搖搖晃晃地打開了後面的門,她的妻子抱著女兒鑽了出來。
“快逃呀!喂,你們趕快跑呀!”
許諾對著他們嘶聲大喊。
“他們,完了。”
蘇眉輕輕說道。
我暗暗點頭,這一家人在劫難逃了,貌似夫妻的兩人都在車禍中受了重傷,渾身是血,站都站不穩,更別說逃跑了,小女孩看樣子倒沒有受傷,但她肯定也逃不掉,因為周圍早有二十來個嗅到血腥味的喪屍人圍了過去。
女人把小女孩抱出來,交到男人手上就不行了,跌倒在地上蜷曲著身子抽搐,男人喊了女人幾聲,看沒有反應,不再去管女人,雙手摟抱著哇哇哭泣的小女孩倚在汽車上喘息。
烏壓壓的喪屍已經包圍了他們,有幾只離他們不過兩三米遠了,男人四面張望,然後轉過身去對著汽車。
“哎呀!這個男的怎麼不跑。”
許諾叫道。
蘇眉道:“他知道跑不掉了,要救他女兒,你看,他是想把女兒舉到車頂上。”
男人雙手舉著小女孩,奮力往車頂上送,舉到半空中,男人跌倒了,他又爬起來,抱起小女孩再拼力去舉高,離他最近的一只喪屍已經撲了過來,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男人疼得嗷嗷叫喚,但沒有去反抗,依然努力舉著小女孩想把她托到車頂,但他的氣力盡了,抱舉著小女孩僵持在半空中,再也無法高舉一分。
這情景看得我暗暗搖頭,幾乎不忍心再看下去。
在地上抽搐的女人掙扎著爬了起來,她一手扶著汽車穩住搖搖欲墜的身體,一手托了小女孩的屁股一把,男人有了女人這一臂之力,終於把小女孩舉到了汽車頂上,最後的事情完成了,兩人同時摔倒在地上。
只一會,就有七八只喪屍圍了上去爭先恐後去撕咬兩人,遠處還有更多的喪屍聚集過來……
兩人慘叫的聲音漸漸停歇,只有被驚嚇到的小女孩的哭聲還在回蕩:“爸爸!嗚嗚!媽媽!嗚嗚嗚嗚……你們別咬我爸爸,別咬我媽媽……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