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24章 初戰巨怪
將一只老虎活活撕開,這是何等的力量!
巨型怪物提著半邊老虎送到嘴邊,像人吃燒雞一樣撕咬,大量的虎血從它的嘴巴流到水桶粗的脖頸,又順著它虬結的肌肉間流到腳下。
巨型怪物的身軀遮擋住了藥房的整個窗戶,屋子里的光线為之一暗,它站在一堆老虎的下貨中,渾身是血。
它讓我在一瞬間想到了克蘇魯神話中遠古魔怪的概念,只是這怪物除了體型巨大非常,和人的模樣差不多,沒有多少怪異之處。
眾人驚呆了,都像被點了穴道一般,連張炬也臉色煞白,一副白日見鬼的表情,我畢竟曾和另一種怪物對峙過,很快清醒過來,連忙小聲招呼他們上樓去躲避。
趁著怪物在大口吃著虎肉,眾人小心翼翼顫顫巍巍爬上樓梯,傳說中龍有龍威,百獸為之俯首,這怪物的威勢簡直不啻於龍威了,小渴直接被它嚇癱了,匍匐在地上撒了一窪急尿,拽也拽不動它,我走在最後,抱著小渴上慢慢的上了二樓。
眾人上了樓,面面相覷,不敢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
張炬從口袋里捏出一小撮白粉,湊在鼻孔一嗅,使勁擺晃了一下腦袋,小聲道:“日!”
我打手勢示意新來的五個人安靜,對三女道:“冷靜。”
蘇眉對我點點頭,許諾握著槍咬咬牙,曲澈大口呼吸著,道:“我冷靜,我冷靜。”
巨型怪物的腦袋只比二樓的窗戶低了一點,我貓著腰走到房間北邊,露出一點腦袋,靠著窗戶向外看,此時怪物已經吃完了半邊老虎,開始吃另一半。
張炬也靠了過來,他輕聲道:“趁它不備,打它腦袋,如何?”
我又看了看巨型怪物的腦袋,足有一台電腦那麼大,上面橫肉糾結,看起來能碰穿牆壁的樣子,我還真沒有信心霰彈槍能打爆它的腦袋:“不妥吧,打不死的話我們就完了,靜靜的等它走。”
張炬道:“別看它壯,54手槍照樣爆他腦袋,不然,我把腦袋割下來給你踢。”
他吸了白粉,說話有些亢奮。
我斟酌了一下,道:“好,我們五個瞄准一塊打它。”
我招手示意三女,三女彎著腰悄悄走過來。
我們蹲在一塊,正要商議一起開槍,小渴忽然汪汪叫起來,我一呆,心中叫道,壞事了,巨型怪物猛地抬起腦袋,一雙銅鈴大小的眼睛恰好和我對視上了,它吼叫一聲,一拳朝窗戶砸了過來。
眼看著那黑色的巨拳像炮彈一樣轟來,我大叫一聲“臥倒”,轉身把蘇眉和許諾撲在地上,張炬拉著曲澈向東躲去,怪物一拳將玻璃連著鋁合金窗框都砸飛出去。
我摟著兩女趴在了地上,只聽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過後,後面又傳來一聲慘叫,歪頭望去,吳友像喝醉了一樣跌跌撞撞,在了他的喉嚨邊上,插著一片尖銳的玻璃碎片,他雙手捂著傷口,咕咕嗚嗚地喊著:“救我,救我。”
其他四人像受驚的鳥獸,都躲到了屋角處瑟縮著。
兩聲槍響,張炬和曲澈開槍了。
哪里有時間去管吳友,我們三個爬起來,都在第一時間朝巨型怪物開了槍。
怪物舉著兩臂遮住腦袋,它身軀那麼巨大,不用瞄准也打不偏。
我和蘇眉許諾三人在一個窗口,張炬和曲澈在另一個窗口,不停地射擊。
一顆霰彈打出去就是22粒小彈丸,我們五人齊射,瞬間就是一百來發彈丸打在它身上,算得上是槍雨了,彈丸砸進它的肌肉中,就像打入漆黑粘稠的原油中,一槍打過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它黑色的軀體上有十幾點漩渦凹陷進去,然後又平復了,只崩飛出一小蓬血花。
我吃驚於怪物的抗擊打能力,但它畢竟也是血肉之軀,在我們的排槍之下,顯然也被打得很痛。
它用雙臂遮住腦袋,哇哇叫著,聲音古怪至極,有點像小孩子哭鬧一般,忽然一個彈跳,遠遠落在街道中間,我喜道:“它要逃!”
怪物沒有逃,落地後它呲著牙咧著嘴,渾身抖動著甩甩胳膊,又猛然跺了幾下腳,這怪異的動作讓我一愣,這明明是小孩子生氣時的動作嘛,只是一個如此巨大如此丑陋的東西作出這樣幼稚的動作,讓我覺得莫名的詭異。
怪物跺了幾下腳,彎腰衝我們表情古怪地一吼,雙臂展開抱起一輛轎車,腰一扭,手一送,竟將一輛汽車當石頭扔砸過來。
我們驚叫著向旁邊散開,汽車砸在了兩處窗戶中間的牆壁上,轟隆一聲,磚石四濺,塵沙飛揚。
等土塵稍稍散去,我抬頭吐了一口沙粒,見牆壁被汽車砸穿,徹底變形的汽車卡在牆壁中間正搖搖晃晃著掉了下去。
我拽著身邊的蘇眉就跑,叫道:“大家下樓!”
緊接著又是一輛汽車砸來,將破敗的牆壁徹底擊穿,汽車跌落在地板上,幾個翻滾,把瑟縮在牆角處的四人砸在下面。
五人連滾帶爬掙扎到樓梯處,屋子里的光线忽然一暗,我轉頭看去,巨型怪物四肢張開像只大青蛙一樣扒在了樓房外,正探頭要進來。
小渴從我們身邊躥下去,我們也連忙下樓,慌亂中,也不知道誰摔到了,你擠我絆的一股腦都翻滾下去,在樓梯拐角處眾人堆疊在了一起,幸好沒有槍走火,不然就慘了。
蹲坐在地上,屋頂又是一團塵土落下,迷進了我的眼睛,我揉著眼睛,道:“大家給霰彈槍裝催淚彈,熏他孫子的。”
我裝著催淚彈,抬頭見樓上孫濤一手提著開山刀,一手扶著牆,一蹦一蹦地跳到了樓梯旁,他的一條大腿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大概是被汽車砸飛了吧,鮮血正從斷肢處噴涌著。
他一條腿獨立著,又渾身塵土鮮血,身體面目都被淹沒了,我在樓梯下仰視著他,仿佛是看到了田地中驚嚇鳥兒的稻草人。
食指放在扳機上,只等他下來,就打催淚彈,我衝他招招手,示意他翻滾下來,孫濤膝蓋一彎,向下翻滾了一個台階,忽然一只粗大黝黑的胳膊伸了出來,抓住他僅剩的一條大腿,將他拽了回去,然後傳來一陣淒絕的慘叫。
“砰!”我們五人幾乎同時開槍。
躲在樓下看不到上面的情況,一會兒只見煙霧順著樓道向下灌,街上傳來一聲悶響,腳下微微一顫,肯定是怪物被熏得跳出去了。
“打啊!”
我叫著,跑到門口,也不看怪物在哪里,將催淚彈四散著打向外面的街道,他們也跟著射擊,片刻間我們就將16發催淚彈打了出去,每一顆催淚彈落地都釋放出大量白煙,不一會,外面像下了大霧一般,彌漫滿了煙霧。
側耳傾聽,有“咚咚”的聲音漸漸遠去,巨型怪物被熏跑了。
樓上傳來咳嗽的聲音,看來還有人沒死,我們幾次試圖上去,都被煙霧熏了下來,直到過了十幾分鍾,煙霧散的差不多了,我們才上了樓。
在狼藉的房間一角,吳友雙手捂著插入他脖子的玻璃,倚著牆正倒氣,時不時渾身痙攣一下。
我道:“他不行了。”
張炬道:“他能和女兒團圓了。”
他過去掰開吳友死命捂著脖子的手,將嵌入他脖子的玻璃片猛地拔出來,吳友傷口處鮮血猛然噴了一股,他一哆嗦,仿佛打了個冷戰,歪頭死了。
“救命……”
從骨架扭曲的汽車下傳來一聲呻吟。